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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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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秦渡将车一停,说自己要下车去买点东西,冒着雨冲了出去。
  可是许星洲听了那句话,耳根都红了。
  ——秦渡显然是没有生气的,也没有任何一点不耐烦的意思,但是许星洲那一刹那唯恐给他带来了麻烦,生怕秦渡觉得自己破事太多。
  车里只剩许星洲和程雁两个人,程雁在一旁玩手机,大雨穿过漫漫白昼与她的防线,许星洲难受地拽住了自己的裙角。
  “粥宝,”程雁突然道:“那个茶叶,我找人给你读了一下。”
  许星洲糊弄地嗯了一声。
  程雁看着屏幕上的占卜结果道:“一切你所担心的事情。”
  “——都会顺利解决。”
  许星洲微微抬起头。
  “你会收获家人,”程雁看着手机念道:“说不定还有诺亚方舟上橄榄枝般的朋友,星洲,那些你所期许的、你所盼望的东西,都会千里迢迢地与你相见。”
  许星洲眼眶红了,小声道:“骗人的……骗人的吧。”
  “这种东西信不得的,”许星洲带着丝哭腔道:“哪有这么简单呢,雁雁。狐狸说过,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这还只是驯服而已,你说的是我所盼望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程雁沙哑地说:“可是,说不定呢。”
  许星洲嗫嚅着说:“雁雁,我不敢相信。”
  车外下着盛夏的雨。
  ……
  许星洲看着车窗外F大的梧桐,突然想起她在奶奶去世后,她一个人住在老家的小院落里,也是六月初的模样,她也是隔着层窗户,看着外面的雨。
  那时候外头的铁窗锈着,花椒树被雨水洗得翠青,向日葵垂着头颅。
  本来星洲的奶奶在她爷爷去世后,是搬进了敞亮楼房里的。可是她在决定抚养小星洲后,发现小星洲情绪太过不稳定,唯恐小许星洲从楼上跳下去,又毅然搬回了那个安全而老旧的小胡同。
  那时,那个院落都荒废了。
  在她的奶奶去世后,许星洲住了半年的院,出来就是深秋。客厅角落供桌上还摆着奶奶的遗像,许星洲抱着膝盖坐在老沙发上,脚下踩着奶奶赶集买的富贵如意沙发套,在听到门铃后去门前开门。
  那时候个子还不太高的许星洲艰难地拽开院落的大铁门。
  风雨迢迢,她父亲的妻子撑着伞站在门前,提着两个饭盒,给她带来了他们新下的馄饨——并问了几句关于她学习的问题,许星洲说正在复习,开学应该能跟上初三的进度,让他们不必担心。
  那个女人笑了笑说,那就好。
  那时十四岁的许星洲仰起头,看着那个女人。
  那是她名义上的养母,应该是个好母亲,头发朴素地在脑后扎起。不施脂粉,四十多岁,面目和善。
  她的养母没有半点童话故事中后妈与皇后的刻薄。她做的事情都恰到好处,对许星洲也没有半分坑害,不曾因为自家亲生的孩子不如星洲争气而坑她、给她下绊子,相反,还因为星洲的优秀而尽她所能地帮助。
  她还说,星洲。你真的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我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人。
  可是,你不需要我。
  拥有一个家人,能有一片可以使用的绿色花瓣,和被人需要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
  十四岁的许星洲关上门的时候想。接着她趿着人字拖穿过菜园的泥泞,抱着两盒包好的荠菜馄饨,打开蛛网横生的防盗门,一个人缩在了沙发上。
  “——许星洲。”
  有人的声音隔着重重山水和岁月传来。
  那一刹那,小星洲和十九岁的星洲合为一体,在秦渡的车后座上,归拢成同一个人…
  许星洲一抬头,秦渡在窗玻璃上敲了敲,示意她把车窗放下来。
  高个学长的头发上都是雨珠,朦朦胧胧的贴在窗外。许星洲感到迷茫,摇下车窗,下一秒就被塞了一大团湿乎乎的东西进怀里。
  那好像是个塑料袋,里头鼓鼓囊囊塞着纸盒和充氮气的袋子,许星洲将它抱在了怀里。
  “师兄去给你买了点你喜欢吃的零食。”秦渡在许星洲额头上一弹,“再不开心我就把你腿打断。”
  许星洲懵了一下,心里算了算自己到底有几条腿可以打折,接着就被自天穹落下的雨滴砸了一下眼皮。
  许星洲:“……啊!”
  她揉了揉眼睛。
  秦渡又粗糙地在自己弹过的地方搓了搓,将手里另外一杯东西递进了窗户。
  “你上次说要吃的,”秦渡将东西递完道:“吃了开心一点。”
  许星洲一呆,发现那是一杯关东煮。
  里头是黄金蟹粉包、菠菜蛋糕若干,还有北极翅、竹笋福袋和大根。
  那是秦渡第一次把她惹生气后,许星洲在给‘秦主席’的电话里,宣称自己要吃并且驴了他的东西。
  ——那时她对秦渡说的那些玩意儿,居然一样不少,一样不落。
  她抱着那一大袋零食和关东煮,听着秦渡打开了车门。
  秦渡坐在副驾驶上,对许星洲道:“零食可以分,糖不可以。糖是师兄给你买的,吃了开心一点。”
  许星洲呆呆地看着秦渡。
  秦渡说:“看什么看。我送你们两个人去上自习——是文科图书馆是吧?”
  许星洲还没回过神儿来,程雁应道:“是的。”
  “送完你们我午休也该结束了……”秦渡一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搓一边道:“你们可别摸鱼了……好好复习吧啊。”
  秦渡看了一眼许星洲,又道:“许星洲,我可没骗你,你要是挂科我就把你腿打折。”
  许星洲笑了起来:“嗯!”
  “晚上八点,”秦渡说:“你如果还在自习室,和师兄说一声,师兄来接你。”
  许星洲抱着零食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秦渡觉得灰暗的天穹之下,原野之间,有一颗星星。
  而那星星穿过世界,落在了在他的星洲的身上…
  …………
  ……
  许星洲考完最后一门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外头艳阳高照,华言楼楼梯口一片嘈杂,阶梯教室洒满阳光。
  李青青学号和许星洲只差一位数,一边收拾包一边问:“粥宝。那道关于意见领袖的简答你写上了吗?”
  许星洲简直都要落下泪来了:“昨晚刚刚看过,写上了!写上了!”
  李青青还没来得及夸她,许星洲就激动得都要掉眼泪了:“我觉得我这次考得特别好!”
  李青青:“行行行……”
  “特别好!真的考得特别好!”许星洲涕泗横流地重复:“别看我半个学期请了病假没听课!但是你们的星洲哥哥就是世界上最棒的人!”
  李青青敷衍至极:“可以可以可以……”
  许星洲大喊:“感谢世界——!”
  李青青还没反应过来,许星洲就拖着自己的帆布小挎包,哒哒哒地跑上前去,给任课老师了一个拥抱……
  李青青:“……”
  程雁:“……”
  任课老师刚监考完,正在收卷子突然被个学生熊抱,当即被吓了一跳,接着许星洲一溜烟,跑了。
  任课老师:“……”
  程雁尴尬地道:“大概是疯了吧。”
  “看上去倒是挺精神的……”程雁嘀咕道:“我还担心会被考试逼得抑郁症复发……”
  李青青背上书包,犯了嘀咕:“粥宝怕不是被逼成狂躁了?不是没可能。”
  程雁拿笔袋在李青青头上一拍:“您可说点儿好听的吧!”…
  许星洲,显然没有被逼成躁狂。
  ——她不仅没被逼成躁狂,而且精神状态还挺好,她的抑郁药到月底就能停了。她此时刚考完试特别开心,踩着小高跟下楼去找秦渡,接着在西辅楼三楼楼梯间遇到了抱着高数A书本的数学系小学妹。
  秦渡估计还没考完试呢,许星洲笑眯眯地想。
  于是许星洲又和那群小学妹笑眯眯地点头致意。
  许星洲这个人生就一身无关风花雪月的美感,脖颈瘦削又白,笑起来明利灿烂,浪起来,实在有点犯规……
  她一笑,人家大一小学妹就面红耳赤——大一小朋友年纪轻轻的,哪见过这种妖孽啊。
  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学妹小声问:“我们……认识你吗?”
  “——不认识。”许星洲笑眯眯地说:“不过不认识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就认识啦,学妹们好呀,学姐是材料科学学院大二的蔡二……”
  她话音未落,立刻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拖到了一边。
  大一小学妹:“……”
  捏住材料学院大二学姐命运的后颈皮的,是个男模般骚鸡的,数学系直系学长。
  他往那一站,简直气场爆棚。
  ——秦渡刚考完试,胳膊下夹着大三的教材,单肩背着书包,一手在许星洲后颈上捏了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许星洲捂着被敲疼的脑袋,疼得眼泪水儿都要出来了。
  “你……”许星洲委屈地道:“你比上次更过分了!你上次还只是说我是个法学院感情骗子,这次居然把我扭送保卫部……”
  秦渡咔哒了一下指节:“还想再来一下?”
  许星洲立刻闭了嘴。
  秦渡和许星洲坐在华言楼门前,阳光金黄灿烂,风吹过广袤草坪。
  有学生已经考完了试,拖着行李箱哒哒地回家,许星洲看着他们又笑了起来,坐在台阶旁的石台边缘,像个孩子一样晃了晃腿。
  阳光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秦渡过了会儿,又后悔似的,以指腹在许星洲被他敲红的地方轻轻揉了揉。
  许星洲额头红红的,笑道:“师兄。”
  秦渡眉毛一扬:“嗯?”
  “……我总觉得,”许星洲笑眯眯地说:“你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秦渡一怔。
  许星洲笑道:“以前我总觉得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秦渡:“放屁。”
  “是吗……”许星洲迷茫地说:“可是我觉得你以前都不是很开心,现在倒是天天都很高兴的样子。”
  秦渡没说话,任由金黄的光镀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星洲笑眯了眼睛:“但是总觉得,师兄你开始变得像我了。”…
  许星洲说完那句话之后,他们中间流淌过一片静谧而喧嚣的沉默。
  盛夏的风吹过草坪,花圃里的绣球摇曳,有教工子女哈哈大笑着在绣球花丛中钻来钻去,其中一个小女孩穿过杂草,笑着捏起一只西瓜虫,放在了和她一起玩的小男孩胳膊上。
  小男孩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哭着去找妈妈了。
  秦渡终于惬意地道:“许星洲,你骂我。”
  许星洲:“……”
  “我哪里像你?”秦渡使坏地在许星洲头上揉了揉,笑道:“师兄需要补习统计吗?考前哭着求押题的是谁?半夜连觉都不让师兄睡?”
  秦渡的本意是让许星洲脸红愧疚一下,结果不想许星洲那一瞬间,脸就白了。
  秦渡眉头一皱:“什么事?”
  许星洲发着抖道:“今……今早班级群里好像有人说……”
  “说,”许星洲颤抖道:“……今天下午,出统计成绩。”…
  秦渡难以置信道:“你真的怕成这样?”
  许星洲捂着耳朵瑟瑟发抖,打死都不敢看,哆哆嗦嗦道:“没、没到九十怎么办……我好久没考过九十分以上了……”
  秦渡心想难道考不到九十我还能真打断你的腿不成吗,一边解锁了许星洲的手机,打开了教务处网站。
  许星洲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可怜兮兮地道:“师、师兄你看我对你毫无隐瞒……”
  秦渡在许星洲头上安抚地摸了摸:“我帮你查。星洲,你学号?”
  许星洲哭着道:“一、一五三零零一三……”
  秦渡头疼地一边输入学号一边安抚:“师兄又没打算真的揍你……哎哎……”
  许星洲捂着耳朵继续装人间蒸发:“呜呜呜我的GPA……”
  秦渡安抚道:“GPA低也配得上师兄。”
  他又问:“密码?”
  许星洲用手指塞着耳朵,但是显然她这动作屁用都没有,因为她紧接着就呜呜咽咽地道:“星洲哥哥宇宙第一帅1234,拼音。”
  秦渡:“……”
  教务处登录密码都这样了,秦渡特别好奇许星洲别的软件登录密码都是什么智障东西……
  许星洲报完密码,立刻跑得离秦渡三米远,像是生怕听见成绩,又怕听不见。
  秦渡……
  ……秦渡懒得理许星洲,干脆利落地点了登陆,进教务处查成绩了。
  许星洲该出的成绩已经出了,新闻学概论A…,选修课基本都在B 以上,显然是她和教授们关系不错,加上确确实实是病假,教授们没有计较许星洲近大半个学期的缺勤。
  应用统计学考的最好。
  ——A,够了九十的门槛。
  秦渡付出了足足五个夜晚给许星洲补习,看到成绩简直比他自己捧丘成桐杯还高兴,觉得自己的补习真的卓有成效,连这么一块烂木头都被雕得有模有样……晚上奖励点什么好呢?
  他还没想好,屏幕上方,就跳出了一个微信信息框。
  312真人激情裸聊群:
  “粥宝去找她师兄了?这么一想,我们四个人中间,最有希望过上富婆生活的其实是粥宝了对叭?”
  秦渡:“……”
  上市公司董事长独子、现任世中集团最年轻的董事看到那句话,嗤地笑出了声——心里觉得确实应该用物质勾一勾他的星洲了。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许星洲,她还在逃避现实,偷偷瞄着秦渡,等自己的成绩。
  手里又有这么好的资源,秦渡看着屏幕想,不如使使坏,把她惯坏算了。
  一开始那个发信息的,似乎是许星洲那个姓李的舍友。
  过了会儿,似乎是程雁的人说:“放屁。”
  “她?还一夜暴富呢,”程雁在312激情裸聊群里,残酷地说:
  “许星洲女士跟我明说了,她如果被胁迫必须分手,只要开二十万就行。”
  激情裸聊群里,登时炸了。
  李青青:「???什么二十万?二十万这么点?许星洲脑子瓦特了吗这点钱在你市买个厕所够不够?」
  程雁对许星洲这一侧发生了什么丝毫不知情,毫不避讳地在宿舍群里疯狂嘲笑:
  「你粥那天和我说她师兄不值钱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们品品!」


第77章 
  如果有人问秦渡,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
  秦渡会思考一会儿,把自己的不动产、股票、地权和海外资产全部加一下,然后说出一个九位数的天文数字……
  如果那个人转而问秦渡,你觉得自己在许星洲眼里值多少钱。
  秦渡会说:我这么疼她,也就无价之宝吧。
  ——秦师兄,世中集团董事长的独子,成年后就是集团最年轻董事,在他们那一圈太子爷里,秦渡都是翘楚:他的家世数一数二,财力能力俱是顶尖。
  师兄宠许星洲宠得如珠如宝,许星洲只要来蹭蹭他,就能要星星秦渡不给摘月亮,要仙女座师兄不给摘猎夫——就是平时稍微抠了一点,带着种杠精的意味。
  然后许星洲说:不用多了,给我二十万我就滚蛋。
  她闺蜜看不下去,恨铁不成钢地让许星洲多要点,至少分手了也得当个富婆去包养小鲜肉,结果许星洲说不行,他不值钱,多要算讹诈,二十万就是二十万,否则我良心不安。
  秦渡看着屏幕:“……”
  秦渡毫无波澜地将未读消息点了。
  那个激情裸聊群确实是许星洲的宿舍群,名字起得极其智障,但是这种智障似乎也不分男女——秦渡那群太子爷朋友还给他们的小群起名叫沿街要饭呢。许星洲的宿舍群刷屏的速度相当快,秦渡点了消息之后,许星洲决计是看不到他们讨论过什么了。
  许星洲缩在一边,一小小团,委委屈屈地小声问:“到、到底考了多少分呀?”
  秦渡将手机屏幕锁了,将手机递还给了她。
  秦渡说:“A——过九十了,算你命大。”
  许星洲振臂欢呼!
  “我看看——”许星洲笑眯眯地道:“哇!新闻学也有A…!这个学期真的赚大发了……”
  秦渡:“……”
  许星洲看到成绩就变成了快乐星球来客,天上地下都是粉红色泡泡,拿着手机跑过来蹭了蹭师兄,眼睛弯弯地道:“师兄师兄,你想要什么呀?小师妹都送给你。”
  那句话其实还带着点刻意的、情色意味的勾引,甜甜的,像一颗小小的星星糖。
  ——你要我,我也给你。她用眼睛说。
  秦渡低下头看这个恨不得趴在他怀里不松手的姑娘。
  许星洲一头松软黑发披在脑后,以丝巾松松束起,映着灿烂暖阳——她眉眼弯弯,是个特别乖巧的、适合亲吻的模样。
  不然就他妈的办了算了,秦渡那一瞬间发疯地想,许星洲这他妈天天勾引自己勾引个没完。整天住在他家里,没事还要用他的洗发水,洗完澡到处乱晃,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华言楼外,许星洲甚至踮起脚尖,似乎要主动亲他。
  怎么能这么甜?
  秦渡意乱情迷地单手握住女孩的细腰,与他的星洲抵了额头又抵鼻尖,华言楼外绣球怒放,天穹大雁长唳,星星在天空被吹得散落。
  那一刹那温情脉脉,而正在他们要亲上的时候,许星洲突然推开了他。
  秦渡:“……”
  许星洲开开心心地低头摸手机,一边摸一边说:“刚刚想起来,我得告诉程雁我考的比她高,她肯定只有A………”
  “她当时还嘲笑我哦!说我肯定要完犊子,”许星洲认真解释道:“可是我考了A!我一定要把她气得吃不下晚饭。”
  秦渡舔了舔嘴唇,一摸自己的脖颈。
  然后,许星洲笑眯眯地看着手机道:“师兄兄,过会再亲你哦。”
  “不用亲了,”秦渡慢条斯理道:“师兄想好要什么了。”
  许星洲一呆:“咦?”
  秦渡伸手,两指一搓,充满恶意地道:“——房租。”
  许星洲特别开心:“嗯嗯嗯没问题!”
  “多少呀?”许星洲开心地抱着手机道:“我爸爸刚刚给我打钱来着,让我暑假出去玩,不要在学校闷着……”
  “不多。”
  秦渡说:“一个月两万。”…
  许星洲:“……”
  许星洲懵了一逼:“哈?什么?你说两什么?”
  女孩子显然是总住在大学宿舍里,没在外租过房子,更不了解上海市行情——但是就算再不了解,也能明白两万是个天文数字……
  许星洲立刻可怜巴巴地问:“师兄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秦渡想都不想:“是。”
  许星洲要哭了:“呜呜哪里我改!我不是考得很好嘛!还是因为没亲你?”
  “和考试没关系,”秦渡凉飕飕地说:“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吧。”
  秦渡又道:“房租两万,市场价一个月四万,按合租来算的,没多要你钱。”
  许星洲:“……”
  一个月四万的房租到底是什么神仙房子,许星洲眼前一黑,但是心里却也勉强能理解那个房子巨贵无比,毕竟上海市那是什么房价,秦渡住的又是哪个区的什么小区……
  “暑期兼职。”资产阶级剥削者不爽地说:“还清之前给我搞明白师兄为什么生气。”
  许星洲可怜巴巴蹲在地上:“呜呜……”
  然后,秦渡将许星洲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
  “去吃饭了,”秦渡不耐烦地说:“好不容易定了个位子,再不去就没了。”
  秦渡用的力气相当大,捏着女孩儿的手腕,许星洲被拽得嗷嗷叫,委屈巴巴地说:“师兄你轻……轻一点儿……”
  秦渡瞥了许星洲一眼。
  “真的很疼,”许星洲伸出细细的小臂,又娇气又委屈地说:“师兄,你看,都红了。”
  她的小臂上还扣着那个闪耀的手镯,星星锁着月亮,在金黄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秦渡:“……”
  那一截手臂犹如洪湖的荷,又白又嫩,半点红模样都没有。
  秦渡逼问地看着许星洲……
  女孩子扁了扁嘴,又眨了眨眼睛,仿佛在佐证自己真的很疼似的。
  秦渡叹了口气,在许星洲手臂上微微揉了揉。
  “……唉,行吧。”
  他说。
  阳光灿烂,许星洲笑了起来,在自己的手腕上呼地一吹。
  秦渡注意到,那个动作她做得自然无比,犹如在吹蒲公英一般,带着种难言的稚气和童心。
  像是一朵在炽热阳光下盛开的、鲜活的太阳花。
  然后秦渡伸手,松松地与许星洲十指交握,带着她走了…
  许星洲总觉得,今天的师兄有点怪怪的。
  他好像真的憋着股气似的,总莫名其妙地打量自己——确切来说,秦渡从出了成绩之后就有哪里不太对劲,弹许星洲脑袋的时候下手也有点重,更是明确说了‘你惹我生气了’。
  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星洲摸着自己的脑壳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思。
  秦渡预约了一家枫泾的私房菜,开车过去就花了近一个半小时。
  私房菜在河道边上,是一座几十年的江南民居,黑瓦白墙,外头刷的石灰都有些剥落了,白月季与霍山石斛掩映交错,老板与老板娘及其热情,一晚上只招待两个人。
  小窗外落日江花红胜火,江南风景旧曾谙。
  私房菜的红烧肉晶莹剔透,连皮都煨得柔嫩,甜而不腻口;油爆虾的河虾嫩的出水儿,咬一口红油和汁水砰地迸出,连炒的小青菜都甜脆生嫩,许星洲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太……”许星洲小声道:“太好吃了吧。”
  秦渡给许星洲夹了筷清炒茨菰,闲散地道:“之前老陈和肖然来吃过,都说特别好吃。结果师兄五月份的时候打电话定了位置,现在才刚给我匀上一个。”
  许星洲笑了起来,问:“你居然还会等呀?”
  秦渡这种人一看就是特权惯了,要么拿钱砸人,要么拿名头压人——如果钱权解决不了,他绝不执着,何况这还只是小小的一顿晚饭。
  放在以前,许星洲怎么都不敢想,他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个位置等一个多月。
  秦渡棱角在夕阳中柔和下来。
  “你喜欢这种事。”他喝了口汤,说话时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温暖:“实际上,你也确实挺喜欢的。”
  许星洲那一瞬间生出一种感觉。
  仿佛那个高高在上的、年轻的公爵,终于走进了万千苦痛和凡人的世界。
  他就这样,前所未有地活了起来。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许星洲茫然地想。
  这过程极其的潜移默化——秦渡的身上就这么偷偷多了一丝人味儿。他之前虽然面上带着笑,却给人一种极其高高在上而对周围一切不屑一顾的感觉。
  如今他坐在对面,夕阳落在他的棱角上,柔和得犹如春天融化的川水。
  秦渡夹起一筷茨菰,放在米饭上,往里塞了塞。
  秦渡突然开口问:“暑假打算怎么办?”
  “啊?”许星洲的思路被打断,先是楞了一下,接着道:“我托以前认识的一个姐姐帮我留了个区图书馆的暑期兼职,我也好学一下语言。”
  秦渡:“……也行。别找太远的,师兄到时候去接你不太方便。”
  许星洲笑道:“师兄你还会来接我呀?”
  秦渡没说话。
  “因为图书馆工作清闲嘛,我打算暑假好好学一下西班牙语。”许星洲笑眯眯地道:“以后说不定会用到,毕竟用的人好像比英语还多呢。”
  秦渡莞尔一笑:“以后怎么用到?”
  许星洲笑得眯起了眼睛:“出去探索世界呀。”
  “——拉丁美洲,美南。”
  许星洲开心地说:“再到东南亚,甚至北非,还有西班牙本土。应用这么广,简直有种横跨全世界的感觉!”
  “不过师兄你放心,”许星洲甜甜地笑道:“我绝对不会因为师兄不会西班牙语就歧视你的!”
  “……”
  秦渡仿佛听到了什么他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叼着筷子看着许星洲。
  许星洲开心地看着他。
  许星洲笑道:“我会好好学,争取给你当翻译的,你放心。”
  秦渡:“……”
  秦师兄开口:“师兄我……”
  许星洲眨了眨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行,行吧。”秦渡忍着满腹的不爽和吐槽道:“既然要好好学习,就记得去买教辅书。”…
  …………
  ……
  他们吃完那家私房菜出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夕阳沉入山岳,。
  仲夏夜古镇上游客络绎不绝,纵横溪河流水向东,霍山石斛黄蕊显露,红纸灯笼绵延流向远方。
  秦渡生气也不难相处,而且他好像也不算太生气,只是杠——杠得天上地下仅此一家,今日的代表作就是房租两万。
  许星洲也不介意,她跟着秦渡,在幽暗又人声鼎沸的长街上散步。
  那实在是个非常好谈情说爱的场景,烛光昏红,红纸灯里的烛火暧昧温暖,小情侣们一边笑一边耳鬓厮磨,有女孩捧着红豆双皮奶喂给自己男朋友吃。
  许星洲正打算去买个蓝莓的双皮奶效仿,看看能不能把男朋友哄好,可还没没走几步,就被蚊子叮了两个大包。
  许星洲痛苦地一边挠小腿,一边艰难地、单腿蹦跶着跟上秦渡的脚步:“哎呀……师兄你等等……”
  秦渡又要被许星洲烦坏了,加上身价二十万的打击,不爽地逼问:“许星洲,谁让你光腿的?”
  许星洲委屈地盯着他,秦渡被看得特不自在,片刻后咳嗽了一声……
  “师兄不是说你不能穿……”他痛苦地解释道:“……哎,师兄不是那个意思……”
  许星洲抽抽鼻子说:“你这个直男癌。”
  直男癌:“……”
  许星洲太擅长蹬鼻子上脸了,是真的欠揍。
  然而,到了晚上,天将黑不黑的时刻的水边,蚊子能多到令人发指,直男癌家的妞还特别柔嫩招蚊子,又怕痒,几乎已经快把自己的小腿挠破了,白皙小腿被挠出了血点点。
  直男癌看得心疼坏了,只得去最近的小超市给她买止痒药膏和花露水……
  他买完出来,许星洲正蹲在门口招猫逗狗,用包里塞的小火腿逗弄小超市主任养的胖狸花,狸花天生爱亲昵人,躺平了任由许星洲摸大白肚皮。
  秦渡极其不爽:“许星洲,连猫你都不放过?”
  许星洲一呆:“咦?”
  杠精直男癌把猫赶跑了,蹲在许星洲身前,在自己指头上挤了些许凝胶。
  “——腿伸出来。”
  他冷冷地说。
  许星洲便扶着地伸出小腿,她的小腿又白又纤细,皮肤又嫩,蚊子包被挠得破了皮。
  秦渡便给她抹药。
  路灯下映着他一截结实修长的小臂,他指节之上的纹身张扬又狂暴,动作却有种说不出的小心与笨拙。
  “……师兄,”许星洲小声道:“你身上到底文了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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