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还没摁住她-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电梯到了三十楼,许星洲眼眶都红了。
  “师、师兄……”许星洲乖乖地说:“我以后……”
  ……我以后不会这样啦。她想说。
  可是,柔情,就持续到了那一刻。
  因为秦渡下一秒就开了口:“对了,你办缓考手续了吗?”…
  许星洲:“……”
  秦渡皱着眉头道:“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说?缓考要在学期第十七周之前申请,附上医院诊断证明,否则就不允许申请了——你申请了没有?”
  许星洲立刻呆逼了:“什、什么?”
  电梯叮一声到了三十楼,秦渡将呆若木鸡的许星洲拽了出去。
  “你周围没人申请缓考过?”秦渡莫名其妙地问:“怎么这个都得我提醒吗?”
  许星洲颤抖道:“不、不是去了就能考吗?跟着补考的一起考,成绩如实记载……?”
  秦渡拎着大包行李,开了指纹锁,一边开门一边道:“怎么能一样,你入学的时候连指南手册都没看过?”
  “缓考要求:在第十七周之前,下载缓考申请表填写,要有院长签字和任课老师签字,”秦渡头疼地说:“——你别告诉我你没填,没找人签字。”
  许星洲:“……”
  许星洲出院后的中午,本来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打算跟着师兄蹭吃蹭喝过个资本主义的生活,晚上还想计划看看能不能把师兄推倒——然而。
  ——然而,世界崩塌,只需要一句话。
  许星洲颤抖道:“我……我没有。”
  秦渡:“……”
  秦渡幸灾乐祸道:“牛逼。恭喜师妹喜提期末考试。”


第71章 
  “啊啊啊啊啊——!”
  惨叫划破午后寂静。
  客厅漆黑的大理石地砖有种极致的无机质感,许星洲赤着脚踩在上面,绝望地、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个圈。
  秦渡坐在吧台边上。
  他亲手磨了杯黑咖啡,面前电脑亮着,显示着作业的界面。他今天穿得极其性冷淡,一身的黑白,个高腿长,赤脚踩在地上。
  许星洲窒息地道:“妈、妈的……下一门考试在下周五?可是今天周六了啊……”
  秦渡毫无波动:“我不是让你早点复习?连材料都给你打印出来了。”
  许星洲把自己的一打专业书摊开,几乎落下泪来……
  “我想回去住院,”许星洲悲伤地说:“你可不可以给我找找关系?”
  秦渡面无表情地说:“已经有人怀疑你是躁狂了。”
  许星洲:“……”
  他戴上眼镜肝论文,片刻后,又问许星洲道:“你还不开始复习?”
  许星洲下一门就要考应用统计,泪水都要呲出来了,心里也知道自己如果再不看书就要完蛋,只得乖乖拿了书,坐在了秦渡对面。
  秦渡正在做结课作业,还有点儿不紧不慢的——这个人浪归浪,狗归狗,做的一切事情却挑不出半点错:他下周和许星洲一样,也是考试周,可是他把时间分配得恰到好处,上课也认真,现在没有半点着急复习的模样。
  许星洲:“……”
  许星洲又受到了来自人生赢家的暴击……
  曾经高考估分能估到六百五的学生们其实天生骨子里都带着点傲气,虽然许星洲入学之后已经被摩擦了一波,如今只有一点幸存——那一点幸存,终于也被秦渡挤压得一点都不剩,许星洲只觉得自己是个标准学渣。
  秦渡把自己的咖啡推给她,道:“提提神吧。”
  许星洲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我精神得很。”
  温暖的阳光泼洒在他们中间,黄玫瑰被映得透明。
  许星洲翻开应用统计,抢了秦渡的荧光笔和圆珠笔,十几分钟把第一章看完了。
  第一章按照宇宙通用规律,主要出名词解释和简答——如果有的话。第二章也并不难,介绍了几种特异曲线,其余就是高中数学学的基本知识,方差中位数离散程度调和均值切尾均值。
  许星洲高考数学一百四,线代高数最差的也是B (突击),简直觉得自己不存在任何学不会的可能性,得意地咔哒了一下笔。
  然后,许星洲翻开了第三章。
  ……
  十分钟后,许星洲如遭雷劈……
  一个学期没听课,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这啥呢?这课程怎么办?
  秦渡那头传来嗒嗒敲键盘的声音——他的姿势相当闲散,突然冒出一句:“小师妹,你是不是还在你应统老师那里挂了号?”
  许星洲:“……”
  秦渡说:“开学没多久呢,上课就引起骚乱,抄着书殴打来旁听的师兄。”
  许星洲额头上爆出青筋……
  秦渡又慢条斯理地说:“老师让你起来回答问题你还什么都不会,全靠师兄口算救你。”
  许星洲愤怒道:“不是你欺负我吗!”
  秦渡咄咄逼人:“上统计课的时候是你揍了师兄还是师兄揍了你?”
  许星洲:“……”
  “那个老教授看上去挺严格,估计平时成绩上会卡你一下,”秦渡火上浇油道:“再加上你出勤率还不高,上课不回答问题,早就已经在待挂科名单里呆着了,别人考六十分及格,你得考七十五。”
  许星洲气得拿笔丢他……
  秦渡乐呵道:“你不信?”
  许星洲直觉觉得自己现在怼不过秦渡,直接拿起笔开始做题,对着例题写了个假设H0之后……过了片刻,秦渡又挑衅地问:“你会不会啊?”
  许星洲气急败坏:“我还能学不会吗!”…
  ……
  …………
  学不学得会呢?
  许星洲是典型的形象思维。
  形象思维一般对应作家和画家——是一种思考的时候往往有对应的实物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在他们的行业内其实非常吃香,无论是写稿子还是做剪辑,都是非常受欢迎的。而许星洲的幻想和跳脱的思维就来源于这里。
  举个例子来说,许星洲小时候理解1 1=2,并不是理解算式内在的逻辑,而是理解一根胡萝卜再加一根胡萝卜就会有两根。
  这种思维擅长写作,擅长绘画和设计,但是。
  ——但是,统计这种需求抽象思维的学科,要是让许星洲学的话,她就会立刻完蛋。
  下午五点半,夕阳落在黄玫瑰上。
  空气中一股佛手柑香气,香薰机冒着雪白的烟雾。
  秦渡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敲下小论文的最后一个句号,打了个哈欠,去拿自己磨了黑咖啡的马克杯——马克杯没了。
  他抬起头一看,许星洲正对着课本打哈欠……
  她将秦渡那杯黑咖啡喝了一大半,杯沿上还有一点咖啡渍,此时困得不住点头,演草纸上划得乱七八糟,解题步骤全部推翻也没写出新的来,估计还睡了个午觉,正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秦渡将咖啡杯捞了回来,问:“下午看了多少?”
  许星洲诚实地说:“看了两集电视剧,国产剧好雷啊。”
  许星洲又小声道:“……师兄,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题?”
  秦渡想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带着种“我早就知道”的欠扁味道,站起了身。
  “——应用统计,”秦渡故意使坏地说:“这种非专业课都是送分的,这还是经院开的统计呢,小师妹。”
  许星洲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秦渡问:“让师兄给你讲题?”
  秦渡靠在许星洲身边,在她脸上捏了一捏,又低头看那道例题。
  落日余晖之中,许星洲眉眼柔软,带着丝祈求,拽住了秦渡的衣角。
  男朋友数学那么厉害,拿了三年国奖,许星洲想,别人要这样的男朋友还没有呢,资源一定要合理利用才行。
  “师兄……”许星洲狗腿地说:“你给我讲讲嘛,我是真的不会,给你亲亲,讲讲嘛。”…
  ………
  ……
  许星洲人生其实被讲过很多次题。
  她数学本来就是短板,高三的时候请家教也只请过数学的,因此非常依赖别人。
  高中时林邵凡给她讲过,然而讲过几次之后许星洲就不太愿意找他了——林邵凡相当聪明,做数学特别喜欢跳步骤,讲题只讲框架,听他讲题等于没听,而且还有一种找Ph。D讲题的感觉——明明公式就可以解决的东西,他就喜欢用微积分,讲完之后本来会的地方都变得云里雾里。
  程雁讲题倒是朴实很多,有种脚踏实地的学霸感,每个步骤都有理有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许星洲高中时特别依赖她。
  秦师兄讲题的路子,和上面这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林邵凡还有拿不准的时候,可秦渡什么都会。
  学工科的歧视学社科人文的,学理科的歧视学工科的,其中屹立于顶端的学科就是数学。
  ——学数学的本来就已经是学科歧视链顶端,秦渡甚至还是那顶端中的小尖尖,他讲起“送分的应用统计”和“一看就知道是给你们送分的水课”时游刃有余,而且,他讲题的框架程度,甚至比林邵凡都厉害多了……
  “这题?”秦渡装逼地道:“这题你真的不会?不就是课本例题的变形?让你在这里分析一下这组数据……”
  许星洲一个学期都没听课,四舍五入已经两个学期没学过数学了,秦渡讲得她眼冒金星。
  许星洲眼花缭乱:“……我……”
  “你看看——”秦渡握住许星洲拿笔的手,在演草纸上写了两行步骤,甚至还直接跳过三个等于号后的运算,直接口算出了答案……
  秦渡字儿写得不好看,看上去像某种刀刃一般——看上去还有点像小学生,却极为坚硬而充满棱角。
  “这不就算出来了吗?”他说。
  接着秦渡指着卷子上他口算出的P值,又直接默写了卡方检验临界值表格的a=0。05、v=3时水平,两个数字两相比较,三下五除二,直接在此基础上拒绝了假设H0。
  许星洲:“……?”
  许星洲:“????”
  刚刚那短短半分钟内发生了什么?题呢题去哪了?这是什么?纸上是什么神秘符号?——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秦渡压低声音问:“小师妹明白了没有?有什么问题?”
  许星洲:“……”
  许星洲悲愤地心想,你一道题半分钟讲完,我他妈明白个屁股啊!
  这个和高中时暑假作业答案上的步骤略有什么两样!妈的他是不是在炫技啊!
  灯光温暖,夜风习习。
  客厅的吧台旁,秦渡的电脑扣着,几本教材摞在一处,风吹得纸张翻动。
  秦渡戴着眼镜坐在许星洲身边——他穿着件白长袖,挽起一截袖子,露出结实的、锻炼得恰到好处的手臂,有种学术而骚气的气质。
  秦渡沉稳道:“怎么?哪里不明白,师兄给你讲讲。”
  许星洲说:“你慢……慢点讲……”
  秦渡装逼地转着笔道:“已经很慢了啊。师兄做题没这么慢过。给你师兄的参考书看看?题都这么简单了。”
  许星洲看着他,突然想起动物世界里曾经解说过,雄孔雀一边开屏一边求偶的样子……
  求偶就算了。
  平时骚气一点,说忍也就忍了,看上他的时候他也不是啥好东西,不骚才怪了呢。
  问题是,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许星洲气得想掐他,却又看在喜欢他的份上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忍辱吞声道:“能不能……再讲一遍?”
  秦师兄惬意地说:“没听懂?”
  他翘起二郎腿,然后又凑过去在许星洲面颊上微微一蹭,欠揍地问:“师兄讲得好还是你高中同学讲得好?”
  他就是来骚的。
  许星洲:“……”
  许星洲说:“林邵凡讲得好。”…
  许星洲出院第一天,住在秦渡的家里,极其没有礼貌地把秦渡关在了门外。
  她一个人窝在客房里头。
  秦渡又在外面敲了敲门,憋憋屈屈地喊了一声小师妹。
  可是许星洲已经被他讲的题给憋到了——屁事炫技,居然还在和林邵凡攀比,小学鸡得过分,简直欠打。
  她坐在窗边做了一会儿题,程雁给她发了老师最后一堂课讲的重点,只不过那重点不一定会考。许星洲一边做一边觉得自己真是个倒霉蛋。
  过了会儿,她的手机叮地一亮。
  许星洲好奇地看了看,发现是秦渡发的微信:
  ——“小师妹,该吃药了。”
  他说。
  抗抑郁的药物用药必须规范,秦渡给用药的时间订了闹铃,许星洲没回他的消息,去自己的袋子里摸了药,按分量吃了。
  一边吃药一边复习期末考试,许星洲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
  过了会儿,屏幕又是一亮,是秦渡发的照片。
  她点开那张图。
  那是一张白纸上秦渡丑丑的字儿,背景是他卧室里的桌子——他勤勤恳恳地把练习题的解题步骤写了一遍,连假设检验都没偷工减料,还用荧光笔把重点标注了。
  许星洲:“……”
  过了一会儿,秦渡又发来一张,这次他把今天他炫技的题从头到尾全部重新解了一遍,标注了重点题型。
  许星洲还是没回。
  她那时候有点儿闹小别扭的意思,秦渡对她嚣张太久了,有时候还有点色厉内荏的,许星洲虽然也不计较,但是有点怕自己太好哄了。
  ——太好哄了。
  只要秦渡抱抱她,哪怕只是出现在她面前——就像她在黄兴公园那次一样,许星洲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那些让她生气的事情,她转眼就忘了。
  许星洲把手机放了回去。
  接着,秦渡又给她发了一堆自己标的重点,他都是对着自己的教材拍的,高深又神秘,有一些许星洲都没学过,过了会儿他又憋憋屈屈地发微信:
  “这是师兄当时考试的时候觉得重要的地方。”
  他过了会儿,又可怜巴巴地补充:“是师兄当时考的数理统计……你参考一下。”
  许星洲晾着他,自己对着台灯做习题。
  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秦渡又对许星洲说:“师兄睡了,你不要太晚。”
  然后又过了十分钟,显然没睡着的秦渡又求饶似的补充:“师兄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保证!明早去给你买你们南食的生煎包。”
  许星洲看了一会儿屏幕,更生气了。
  谁想吃那里的生煎包啊!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
  ……
  许星洲觉得有点困了。
  灯在许星洲的头顶荧荧亮着,暖黄地沿着纸张流淌下去,许星洲手腕上还扣着秦渡送她的小手环,却仍能隐约看到下面凹凸不平且狰狞的,毛虫般可怖的伤口。
  许星洲一到晚上,自己一个人待着时,就有些害怕。
  深夜是个很难独处的时间,许星洲屏幕不再亮了之后就觉得难受,甚至喘不上气来,她把灯关了,拽着被子爬上床。
  许星洲的症状已经好了很多,却没有好利索。
  原本她在医院时,几乎是秦渡天天晚上抱着睡才能睡得着。今晚许星洲和他小吵了一架又换了个地方,再加上许星洲几乎从来没在客卧里睡着过——许星洲此时难受得额头沁出冷汗,鼻尖发酸,片刻后看了看表,十二点多。
  秦渡多半已经睡着了。
  她揉了揉鼻尖儿。
  ……去吧,许星洲告诉自己,尽量别吵醒他。
  于是许星洲赤着脚下床。
  外头雨雾呼呼地吹着窗户,壁灯映着墙上的挂画和麋鹿角般的衣服挂钩,许星洲擦了擦眼泪,拖着被子,朝秦渡睡的卧室走了过去。
  他应该睡了吧。
  许星洲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不受控地变灰。她想起自己逃离这所房子的那一天,又想起秦渡不在时,自己和安眠药度过的那些白昼,想起他和自己的父母。
  那瞬间,连踩在脚下的地毯都变成了即将把她吸进去的沼泽。
  许星洲眼眶通红,拼命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被自己的暗示打败。
  ——还有,那么多事情等待她去做。
  许星洲还没活到八十岁,也没能拥有一颗星星,没能去月球蹦迪,没能吃到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她没能看到师兄的短信,他所承诺的回应也还没有兑现。
  许星洲泪眼朦胧地站在了秦渡的卧室门前。
  她看不太清东西,泪水模糊了双眼,接着瞎子一样伸手去推门。
  ——没推到。
  许星洲微微一怔,风呼呼地朝里灌,卧室里黑咕隆咚,可是门开着。
  像他当时承诺的那样。
  许星洲那一瞬间意识到。
  哪怕是在这种晚上——
  ——秦渡都是把门开着睡的。
  他没有关门。


第72章 
  风吹过女孩的小腿,深夜温柔而湿润——那瞬间世界颜色归位,她看见暖黄的灯,墙上高级而灰败的颜色,秦渡在门前贴的小贴纸。
  许星洲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想哭,可是却因此镇定了下来。
  深渊止步,勇者临于恶龙的城堡之前,许星洲擦了擦眼泪,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黑咕隆咚,秦渡睡在大床中间,她看见秦渡结实的上身,接着小心翼翼地爬上他的床,生怕把秦渡弄醒了。
  刚刚把他怼过一顿,现在又睡不着了要来爬他的床,许星洲觉得自己有点厚颜无耻……
  但是,许星洲又告诉自己,只是睡他的床而已,又不是要占他便宜。
  她小心翼翼爬了上去,拉开一点秦渡的被子,秦渡在一边发出熟睡的、匀长深重的呼吸声。
  许星洲喟叹一声,躺进了被窝。
  秦渡的被窝里面凉凉的,还有股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令人有种难言的安心。
  许星洲放松地吁气,乖乖在他身边躺好——秦渡连动都没动。
  “秦渡……”许星洲嘀咕道:“我可不是在占你便宜哦。”
  然后许星洲小心翼翼地去摸秦渡的手,想和他手拉着手睡觉。
  秦渡的手温温热热的,手心干燥,指节修长,中指上长着笔茧,许星洲捏着熟睡的师兄的指头微微掰开,刚准备让他摆中二动作,世界就猛地天旋地转。
  “……呜啊!”
  许星洲吓得一个颤抖,秦渡把她牢牢抱在了怀里,惬意地在她脖颈间一嗅。
  “以为师兄睡了?”
  秦渡沙哑地道。
  他的姿态极具侵略性,将许星洲摁在床单上,眼睛狭长,闪着犹如捕猎者的光。
  “——师兄等你呢。”
  他说。
  那一刹那许星洲觉得犹如深夜停泊姑苏的客船,又像是十万大山之中的春藤绕树。
  江水滔滔而来,冷雨裹挟着风,穿过万里长空千仞冰雪,在冰冷的长夜之中,秦渡将面孔埋在了她的脖颈处,滚烫炽热地呼吸着。
  “终于等到了,”他沙哑地道:
  “……师兄没你也睡不着。”…
  …………
  ……
  上午九点半,F大理科图书馆。
  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期末季的理图相当拥挤,门口就全是人,简直称得上人声鼎沸。许星洲打了个哈欠,秦渡单肩背着两个包,一个自己的一个带着许星洲穿过人潮。
  许星洲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晨光之中,大三学长眯起眼睛:“怎么了?想睡觉?昨晚想哪个野男人了?”
  许星洲:“……”
  昨晚也推倒师兄失败的许星洲,绝望地说:“我想着,我要是有桥本x奈的胸……”
  但是桥本x奈的胸好像也没比我大多少……就是差别待遇……许星洲越想越觉得心塞。
  秦渡连听都不听,伸手在许星洲后脑勺上一拍,把许星洲拍得差点滚出十里地,接着在门口栅栏处一刷学生卡,把她带了进去。
  F大的理科图书馆比文图新得多,还是落地大玻璃窗——许星洲只在大一年少无知的时候挤过期末月的文图,差点被挤得呕吐,六点半就得等着图书馆开门,九点半的理图已经人来人往了,一楼大厅里就有人在拿着文献讨论。
  “昨天晚上我看Advanced Material那篇新文献很有意思……”
  “……OLED的热点都快过去了吧?现在就是跨专业吃香,咱导近年有想做应用生物的意思,你不如去借本分子生物学……”
  许星洲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理工科的世界好可怕啊,不知道他们在BB什么,为什么做材料的还要去学生物,材料科学不是工程的吗……瑟瑟发抖。她头发还被秦渡拍得翘着两根呆毛,看上去乱糟糟的,任由秦渡拉着她的手上了楼。
  许星洲按下那两根带毛:“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去找空教室……”
  秦渡说:“张博和他女朋友来得早,师兄让他们占的位置。”
  许星洲:“?”
  秦渡又笑了笑,解释道:“——张博是我师弟,你见过的。”
  许星洲怎么想都想不起这个人来,秦渡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是……”他温和地道:“师兄抢你伞那天,和我一起的那个男生,是我导带的学生。”
  自习室中阳光明媚,大玻璃窗里透进金黄的光。
  一排排宽阔书桌上摆满水杯和各色卷角课本,有人甚至提着暖瓶来,对着电脑不住打哈欠。
  秦渡背着自己的和许星洲的包,闲散地走了进去,窗边坐着一个穿着格子短袖衬衫的人和一个戴着眼镜的、胖胖的女孩儿,秦渡在穿格子衬衫的人肩上拍了拍。
  那个叫张博的人,在转过头看到许星洲的瞬间,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许星洲:“……?”
  张博连桌子上水杯都碰掉了,手忙脚乱将地上的纸笔归拢,手指发抖地指着许星洲,又指着秦渡。
  张博颤抖着摸眼镜,一边摸一边道:“……这、这都……可以……?”
  许星洲试探道:“……你、你好……?”
  秦渡危险地一眯眼睛:“指什么指?想挨刺儿了是吧?”
  张博立刻将手压在了屁股底下……
  许星洲颇为好奇秦渡到底平时都是怎么蹂躏师弟的,怎么才能把好端端的一个青年吓成这样,更好奇他为什么看到自己一副那么惊讶的表情。而那个女孩友好地和许星洲说了一句‘学姐好’,就把她用来占座的集成电路制程设计教材和水杯收了起来。
  这是物理学院的吗……许星洲觉得自己实在是格格不入。
  “开始复习吧,”秦渡把书包放在桌上,闲散地说:“有什么不会的问我。”…
  张博绝对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他对面坐的女孩——他女朋友,戴着眼镜,面目一团和气,像个胖胖的小面团,和他有一点夫妻相。张博过了会儿就隔着电脑给她传纸条,问她想吃点什么。
  女孩子把纸条传了回去,张博就颠颠地出去给她买,十几分钟之后提着饮料和小点心回来,张博把零食分了分,许星洲看着他们就觉得挺羡慕的。
  秦渡不吃零食,坐在许星洲身边,拿着木枝铅笔在她的演草纸上写写画画,许星洲啃着小麻薯,一边羡慕地看着那对非常有夫妻相的情侣。
  对面女孩子小声说:“天啊好难啊!我觉得我这科要完蛋了……”
  张博小声安慰道:“没事,茜茜我给你补习,不会挂的……”
  许星洲咬着麻薯,心里想你看看人家。
  “看什么?”秦渡眉头皱着:“我给你讲题呢,打算挂了应统算了?”
  许星洲心里别别扭扭的:“挂一科就挂……”
  秦渡眼睛一眯,道:“许星洲,你敢挂科,我就把你腿打折。”
  许星洲:“……”
  张博小声劝道:“师兄,挂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
  “敢替我惯人了是吧?”秦渡冷冷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波人想什么。”
  张博立刻闭上了嘴。
  秦渡伸手捏了捏许星洲的小耳垂,示意她看自己的演草纸,然后压低了声音把题讲了一遍。许星洲流着宽面条泪听他讲题,那头情侣头对头咬耳朵,自己这边有一个挂科就会把腿打断的师兄……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秦渡:“怎么了?累了?”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许星洲的额头。
  许星洲:“……”
  “好好看书,”秦渡漫不经心地说:“师兄还没给人辅导过这么简单的科目呢。”
  许星洲就觉得,有点生气…
  许星洲真的是有锐气的。
  她本来就是个尖子生,而且所在省份本来就是地狱难度的高考,她高三的那一年又要和自己的情绪作斗争,又不能落下学习,再加上她在高中时也是出名的放浪不羁:全校师生几乎都知道许星洲的名字——从周一升旗仪式的例行通报批评名单中。
  可是就算这样,没人敢对她的学习说半个不字。
  好就是好,文科前十就是文科前十。
  在秦渡昨晚作过一次死之后,他今天讲题讲得特别详尽,势必要把这个学科给许星洲讲会讲透,可是他似乎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话音里透露出的、对这个学科的嫌弃……
  ……好像世界上没有比这个学科简单的东西了似的。
  可是,许星洲是真的觉得挺难的……
  秦渡问:“……明白没有?”
  许星洲心塞地道:“所以这种题干不是说了是这种……什么鬼样本了吗?为什么还要用单总体t检验?”
  秦渡:“……”
  许星洲是真的搞不明白,也觉得确实不好理解,但是秦渡挫败地叹了口气。
  许星洲:“……”
  许星洲委屈得要哭了。
  好想我家雁雁啊,许星洲委屈巴巴地想,如果是雁雁就不会嫌弃我,就算知道我一个学期没听讲也会耐心给我讲题,我干嘛要招惹数学系直男来给我讲,题还没讲完我就气死了……
  好端端的前尖子生怎么能沦落到这地步……
  许星洲不会和喜欢的人吵架,嗫嚅着道:“我……我先去上个厕所。”
  秦渡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没有抬起头,示意她去。
  许星洲立刻逃离了现场……
  外头天有点儿阴,只余几缕温柔的淡薄阳光,映着窗外被风吹得横七竖八的梧桐。
  张博说:“师兄你……”
  秦渡面色不太好看,片刻后叹了口气,垂下了头颅。
  那个叫茜茜的小胖妞看了一会儿,说:“我也去上厕所。”
  然后拿了桌上的纸巾,把桌子留给那对脑子不太好使的师兄弟,走了…
  一点多时,图书馆外刮起了大风。
  中午时分,云雾虬结起来,于天空拧成一团,仿佛酝酿着倾盆大雨。
  许星洲自然不想上厕所,她在二楼走廊游荡了一会儿,靠在栏杆上俯视一楼来来往往的人。
  许星洲心里知道,秦渡是对她好的。
  毕竟真的关心一个人不是事事顺着她,秦渡深明这一点。在他什么都无所谓的欠揍外表下,其实是非常成熟而优秀的的人,他不想许星洲挂科,想让她有个好成绩,可是许星洲却十分羡慕平凡而温暖的张博和茜茜。
  讲个题都能讲成这样……
  许星洲眼眶发红,揉了揉眼眶,周围有人拿着校园卡去吃饭。她心里赌气地想我等会儿就要去找我家雁雁,再不济找李青青也行,真的不行的话还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