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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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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渡脱口而出:“——你如果原谅了师兄,头就不用磕了。”
  许星洲:“……”
  许星洲气不打一出来:“你滚吧,我不原谅你了!”
  后头立时传来一阵嚣张的大笑,许星洲好奇是谁笑得这么外露,半搂着吉他,莫名地往秦渡身后看了一眼……
  ——秦渡,直接护犊子地将许星洲挡住了。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秦渡不爽地道:“是师兄没他们好看吗?”
  许星洲:“……哈???”
  许星洲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却还是看清了他试图挡住的那俩人。
  秦渡身后站着两个非富即贵的年轻人,那个男的许星洲在酒吧那天晚上见过,当时和另一个姑娘拉拉扯扯,直接导致许星洲上去英雄救美——另一个则是个戴着墨镜、红唇精致的女孩,这两个人都饶有趣味地望向他们的方向。
  ——那个女孩个子比许星洲高了至少五公分,将巴宝莉风衣敞着怀穿,里头丝绸花衬衫烟管牛仔裤,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穿衣气场都照着Elle封面来,简直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一看,就和秦渡是一路人……
  许星洲简直心情复杂。
  这是连听都没听过的新人物!有可能是新勾搭上的,之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种女性朋友呢!许星洲不无心塞地想……
  会不会是豪门式狗血,什么未婚妻什么童养媳的……或者是家里给定的女朋友?这个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秦渡是什么身份啊,他家里开的那个公司市值都不知几个零呢……上市公司的市值到底是什么概念……
  绝不能掺和他们圈子的感情线,许星洲在心里告诉自己。
  ‘如果想开始一段感情的话,一定要评估对方能不能接受发病的许星洲’。
  ——这个问题,在秦渡的场合,是‘不能’。
  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让许星洲产生信心的地方,他年轻而气盛,她的人生是锦绣前程,总是志得意满势在必得,是春风得意,是一条康庄坦途。
  况且。
  许星洲小小地觉得难过。
  ……况且,他也不喜欢自己吧。


第31章 
  …
  那天下午,许星洲是跟着秦渡的这个朋友——陈博涛,的车回去的。
  其实她一开始没打算蹭这个人的车,毕竟十号线地铁就直达大学,而且陈博涛也算和许星洲有抢马子之仇……但是陈博涛执意拉她一起走,说开车一定会路过F大,就当让她搭个顺风车了。
  许星洲想了想,认为秦渡不会这么迂回地取自己狗命,如果车主想杀自己的话秦渡多半还是会假惺惺地拦一下的,就没有再推辞。
  高富帅的朋友自然也是高富帅,许星洲一看到那车牌子就觉得多半挺贵——毕竟没见过,看牌子是个盾牌,有点像凯迪拉克,可她爬上车后座之后仔细一分辨,才发现车标上拼着Porsche。
  许星洲终于发现,自己居然能孤陋寡闻到连车标都不认识……
  斜阳如火,远山在风中燃烧,四个人上了车,秦渡坐在后座上,就在许星洲旁边。
  这个青年套着一件刺绣虎头夹克,挽起的袖口下一截结实修长的小臂,许星洲眼角余光掠过他时,突然意识到,秦渡的眼神看上去极其孤独。
  ——他的眼神极其的迷茫痛苦,犹如孤独漂流的,没有方向的,宇宙中的流浪者。
  许星洲停顿了好一会儿,方犹豫道:“……秦渡……”
  可她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星洲是吧?”同行的那个姐姐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友好地伸出手,道:“我叫肖然,应该比你大几岁,你叫我然姐就好。”
  许星洲笑了起来,礼貌地与肖然握手,说:“然姐好。”
  秦渡注意到她握手的动作,威胁地瞥了肖然一眼……
  肖然丝毫不输阵,剜了一眼秦渡,甚至故意多握了一会儿,许星洲手又软又纤细,还有锻炼留下的茧子,犹如春天生出的花骨朵一般。
  接着,肖然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星洲,问:“星洲,你的吉他学了多久?”
  许星洲一愣:“一年半吧?很小的时候学的……怎么了吗?”
  “……没什么。”
  夕阳璀璨夺目,车外肖然摆了摆手道:“只是觉得你弹的很特别,我是学小提琴的,对弦乐器演奏和演奏者比较敏感。”
  许星洲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特别——大概是弹得太烂了吧。
  赤红斜阳点燃了整座城市,路边的路灯次第亮起,马路被归家的人堵得水泄不通。这世上至少可以确定至少有两件事是公平的,一是生死,二是上下班高峰期的交通干线。
  许星洲看着窗外红霞漫天,半天把脑袋磕在了窗户玻璃上。
  陈博涛握着方向盘,笑眯眯地问:
  “小妹妹,把你放在哪里好?顺便说一下秦渡晚上上课的教室在西辅楼308,他们老师很欢迎去蹭课的喔。”
  秦渡摸了摸脖颈,道:“胡扯,在309。而且不允许蹭课,除非是家属。”
  许星洲尴尬地心想谁要去听tali数学系的课,说:“我不回学校的,不过是顺路,等会在万达那边把我放下就好了。”
  秦渡不爽地哼了一声。
  “我家雁雁五一要回家,”许星洲看了看表,解释道:“——我去万达那边给我奶奶买点东西,让雁雁帮我顺便捎回去。”
  秦渡拧着眉头看了她片刻,说:“那行,老陈你把她丢在万达。”
  陈博涛怒打方向盘:“我他妈是你司机吗!”
  许星洲笑了起来,他们路演的公园离F大相当的近,车程不过十分钟,加上交通拥堵也不过二十几分钟而已。陈博涛将许星洲放在了万达门口,然后许星洲笑得眉眼弯弯地与车上的三人道了别。
  秦渡开了点车窗,道:“——许星洲。”
  许星洲仍背着自己的小帆布包,秦渡散漫道:“买完东西,在微信和师兄说一声。”
  夜晚的步行街之中漫起春夜雨雾,黑暗中的霓虹灯广告牌犹如碎开的细瓣花。
  秦渡目送着许星洲挎着包穿进黑咕隆咚的、车水马龙的人群,转眼跑没了影儿。
  肖然摸了支女士香烟,漫不经心地说:“——老秦。”
  秦渡终于回过神,嗯了一声。
  肖然将那支细长卷烟一点,黑暗中霎时燃起一点萤火虫般的火光。
  “关于这个女孩儿,”肖然靠在副驾上,慢吞吞地抽了一口烟,一双眼睛映着火光,她说:
  “——我有事想和你沟通一下。”
  …
  “——我有事想和你沟通一下。”
  肖然说。
  秦渡嗯了一声,看进了肖然的眼睛里。
  黑夜之中,远处灯盏稀疏,霓虹灯将肖然的眼睛映得清醒又冷淡。
  “——我完全理解你为什么会对这个姑娘动心。她不只是漂亮,你看上的哪能这么简单?”肖然满不在乎地道:“你挑对象应该不是看颜值的,毕竟老娘这么好看,你从小到大都对我没心动过。”
  秦渡简直想打人:“您能滚?”
  肖然咬着烟,笑道:“话糙理不糙嘛,我觉得我就长得挺好看的。连老陈十五六的时候都暗恋过我呢,不是么?”
  陈博涛羞愤欲死,暴怒道:“我操你妈肖然——!什么时候——!”
  “老陈,我在你房间里翻出过写给我的情书,”肖然呼地吐出云雾似的白烟,眯着眼,对陈博涛竖起一根手指道:“你再抵赖,我就把那封信给你从头到尾背一遍。”
  陈博涛:“……”
  陈博涛绝望又羞耻,砰地撞在了方向盘上,车反抗似的哔叭地喊了一声……
  “——但是老秦不是,人家自恋着呢,和你这种不一样。”肖然咳嗽了一声,说:“可这个姑娘——我完全理解老秦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喜欢她了,那精气神太动人,要不是我不喜欢女的,我也想追她。”
  秦渡,对肖然嗤之以鼻……
  肖然也不恼,咬着烟闷笑道:“但是老秦,我有个很不成熟的推测,必须和你说说。”
  肖然这烟一抽,秦渡也有点犯瘾头儿,忍不住去摸烟,他一边摸一边道:“——你说。”
  “我要是你——”
  肖然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烟,道:
  “——我就关注一下她的精神状况。”
  …
  秦渡一怔,摸烟的手停在了半空。
  车窗上啪嗒一声落下滴雨水,春雨溅在车窗玻璃上,将霓虹灯晕开。
  “我也不能说我就知道点什么,”肖然摇下点车窗,染着丹蔻的指尖夹着烟管,在外头磕了下烟灰,“但是你们这些狗男人感觉不出来的东西,我作为女人,尤其是心思纤细敏感的那一种,还是勉强能感受到一点儿的。”
  秦渡眼睛一眯,护食般咬牙道:“——肖然,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他那一瞬间简直像是要和什么人撕咬一般,几乎是一条狼的眼神。
  肖然笑了笑,说:“好。”
  “我能感觉到,”肖然不以为意地说:“那个姑娘在无意识地求救。”
  “救救我吧,那个姑娘在对每个人说。”肖然闭上眼睛:“——她说,谁都好,来救救我。我被困在这个躯壳里,就像被困在杏核里的宇宙,又像是被困在花蕊里的蝴蝶。”
  “……她说,好想死啊……”
  “……可她还说,可我更想活着。”
  肖然跟着许星洲的脉络,在黑暗中,唱歌般地道。
  “所以,谁来救救我吧。”
  …
  许星洲提了两个礼盒出来时,商场外头漆黑一片,已经在下雨了。
  黄梅雨季即将来临,这江南的城市没有一寸地方是爽利的。雨淅淅沥沥,砸得那月季花和绣球犹如花瀑一般,漆黑石板上全是蜿蜒流淌的五色灯光。
  许星洲站在购物商场门口,看了看手里的两盒五芳斋粽子,有点犯嘀咕,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买得早了一点儿。但是奶奶一向喜欢吃肉粽,尤其喜欢吃加了咸蛋黄的,应该也算投其所好。
  许星洲想起奶奶每年端午节包的粽子,每个都青翠欲滴四角尖尖,高压锅一煮半个小时,再一开锅盖,满锅圆头圆脑汗津津的小白粽子,有股难言的箬叶香气。
  那时候还得去胡同里阿姨家去讨叶子来包呢,许星洲笑着想,那个给粽叶的阿姨特别疼她,每次都还给她多抓一把蜜枣。现在这个年代,别说粽叶,连粽子都可以直接买真空包装的了。
  许星洲想起奶奶和粽子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特别开心,忍不住对每个往商场里走的人都甜甜一笑。
  但是笑终究换不来雨伞,谁会给在购物商场门口的傻子撑伞啊!该雨里日剧跑还是得在雨里日剧跑。
  许星洲连想都不想,立刻用两个大礼盒顶在脑袋上,跑进了雨里……
  学校毕竟也不远,就在步行街同一条街上,她从大一到大二来回跑了不知几次了。跑个十来分钟就能到——本地打车起步费十六,许星洲月底不够富裕。
  许星洲跑到步行街口,正艰难地站在雨夜里等红绿灯时,肩膀被重重的一拍。
  …
  秦渡撑着伞,站在许星洲身后,漫不经心地问:“你手机呢?”
  许星洲:“……”
  许星洲后知后觉地道:“我忘了!”
  “手机关机两天了啊。”秦渡眯起眼睛道:“是坏了还是在躲我?我不是让你买完东西给我发微信吗?”
  许星洲心虚至极,小声撒谎说:“……我真的忘了。”
  秦渡接过许星洲买的那俩大礼盒,单手拎着,屈指在她的脑袋上一弹。
  叭地一声,那一下简直半分情面都没留。许星洲被弹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开机,”秦渡冷冷道:“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打了都有几百个了,他妈的一个都不接。把你脑袋打坏。”
  许星洲在雨里捂住脑袋,委委屈屈地道:“……可我怕痛,别打。”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里带着点暄软的哀求,犹如融化的梅子糖一般。
  秦渡沉默了足足三秒钟,许星洲几乎委屈地以为秦渡要又拍她一下的时候——
  ——秦渡倒抽了一口气。
  然后秦渡把雨伞罩在了她的头上,伸手在女孩额头上被弹红的地方揉了揉,声音沙哑地道:
  “好。”
  他又怕尴尬似的补充说:“师兄不打了。”
  许星洲:“……”
  “上车吧,”秦渡单手插兜道:“师兄送你回宿舍。”
  …
  许星洲钻进秦渡的车里时,车里还开着点冷气。
  秦渡将俩大礼盒丢进后座,然后打开了驾驶座的门,长腿一迈上了车。许星洲今天坐了陈博涛的保时捷——那可是保时捷啊!许星洲总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价都上去了,不愿意再对秦渡税前一百八十万的奥迪表示任何惊讶之情。
  秦渡指了指后头俩红礼品盒:“你买那个做什么?是送礼吗?”
  “给雁宝爸妈一份,”许星洲笑眯眯地道:“——托雁宝给我奶奶送一份。”
  秦渡发动了车,好奇地问:“那你父母呢?”
  “他们离婚,和我没有关系了。”许星洲痛快地说:“我不愿意给他们带任何东西……我只顾着我奶奶就够累了。”
  秦渡莞尔道:“你的想法真奇怪。离婚也不会和孩子没有关系啊……而且这么黏你奶奶。”
  许星洲眼睛弯成小月牙儿,道:“嗯,我最喜欢我奶奶啦。”
  “嗯,”秦渡也莫名地想笑:“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吧。”
  许星洲沉思片刻,中肯地说:“不算很慈祥。我经常被我奶奶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满街跑……每次我奶奶被叫到学校我都会被揍一顿!鸡毛掸子到衣服撑子,我都被揍过……”
  然后许星洲乐道:“不过没关系!我跑得很快,奶奶很少打到我来着。”
  秦渡嗤地笑了出来,只觉她太甜了。
  雨刮将玻璃窗刮了个干净,外头雨夜静谧,许星洲一身红裙子,头发还湿淋淋的,抱着自己的帆布包坐在秦渡的副驾驶上。
  秦渡试了试空调,将空调拧大了点儿,状似不经意地开了口。
  “小师妹,我问你一个问题。”
  许星洲看着秦渡。
  他那个提问的样子实在是太普通了,像是要问她‘你今晚吃了什么’一般平淡。可是秦渡抬起眼睛时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锐利。
  秦渡看着许星洲的眼睛,问: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第32章 
  #
  …
  下雨的夜,窗外静谧,只依稀有雨砸玻璃之声。
  秦渡问完那个问题后,许星洲微微骇了一下,问:“瞒你什么?”
  秦渡探究地看了她片刻,他的眼神其实非常锐利,许星洲一瞬间,甚至以为秦渡把自己像X光扫描一般从头看穿到了尾。
  “你说呢?”秦渡慢条斯理道:“许星洲,你说说看,你瞒了什么?”
  许星洲:“……”
  许星洲心虚地说:“我的GPA真的只有3,没有骗你。”
  秦渡:“……”
  秦渡眯起了眼睛。
  ——这个青年长得非常英俊,在黑暗中眼神却透彻得可怕,一看就相当难以欺骗。
  许星洲一看发现自己瞒不过,只得委屈道:“……好、好吧,2。94,四舍五入三点零……”
  秦渡:“……”
  许星洲立即大声争辩:“我大一旷课太多!大二才幡然醒悟!这个学期我就能刷到3。2了!”
  秦渡连想都不想:“期末考试跟我泡图书馆。”
  许星洲:“……”
  “亏你还好意思四舍五入,”秦渡漫不经心道,“别逼我用翻你们专业课的方式羞辱你。”
  许星洲:“???”
  你羞辱的还少吗,许星洲腹诽,脑子好了不起啊!
  有本事你来学……学什么?我们有什么专业课来着?许星洲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专业课,好像还真没有比数学系那几座大山更难的,哪一门都不存在任何秦渡学不好的可能性。
  顿时,许星洲陷入了极深的自我厌弃之中。
  明明当年在高中也是尖子生啊……
  但是尖子生行列也分三六九等,许星洲自认只算有点普通小聪明的、尖子生食物链的底端,秦渡却是实打实的食物链顶端生物,传说中的金牌保送大佬。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刚过秦渡……
  许星洲一有这个念头,顿时觉得心里发堵,有点想暴打秦渡狗头。
  但是秦渡是打不过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过,许星洲一想这点就觉得心更塞了。
  秦渡随口问:“没有别的了?”
  “还能有什么?”许星洲不开心道:“我瞒你干嘛,我顶多就是没告诉你而已。”
  秦渡:“……”
  秦渡闻言,探究地看向许星洲,许星洲立即堂堂正正地回望。
  “——我不是在好奇那些你没告诉我的事情,你不可能把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告诉我,我知道。”秦渡道。
  ”可我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有一种感觉……”
  “……你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刻意瞒着什么。”
  秦渡说完,眯着眼看了她一瞬,终于断定许星洲所说都是事实,而且她良心半点不疼,显然是理直气壮的。
  然后他伸手在许星洲头上安抚地揉了揉,甚至故意揉了揉发旋儿。车里灯光温暖地落了下来,秦渡的手心温暖。
  可是,许星洲莫名地有种错觉——
  ——仿佛,秦渡那一瞬间是想亲她似的。
  车里安静了很久,雨刮吱嘎一声划过寂静,许星洲才心虚地说出了那句话:
  “……我才没有。”
  …
  其实,从秦渡一开始问那个问题时,许星洲心里就是咯噔一沉。
  ——许星洲丝绝不会否认自己是个撒谎精的事实,她对秦渡撒过的谎何止一两个?可是每一个谎言都是又假又玩笑的,撒出来好玩的,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话。
  这么多半真半假的故事里,只有一个,是许星洲刻意地瞒着他的。
  秦渡是怎么知道的?是已经知道了真相来求证的吗?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秦渡会歧视我么,还是会从此将我区别对待?许星洲脑子里一时间劈劈啪啪的简直像是短路的电线,但是下一秒,许星洲断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星洲的那点病史,放眼整个上海,可能都只有两个人知道。
  第一个人是从初中就跟她一路走过来的程雁,第二个人是入学时许星洲汇报过自己情况的辅导员。
  程雁的嘴许星洲信得过——毕竟程雁整个高中三年,没对任何一个人提过哪怕一句许星洲有时反复发作的病情,是许星洲绝对的白名单。而辅导员则更不可能,毕竟秦渡怕是根本意识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了解所有新生情况的人叫做导员。
  于是许星洲立刻探了下秦渡的口风,并且很轻易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秦渡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问过程雁,也没问过新院这届的导员,于是非常轻易地就被糊弄了过去。
  而且他确实没有关注这件事的动机,许星洲在他面前从未崩塌。许星洲思及至此,松了口气。
  黑暗中,许星洲将脑袋磕在车窗玻璃上,发出轻轻的‘咚’一声。
  天穹下,如同捅漏了雨,连绵雨水莎莎地落在这个空间外,暖黄车灯映亮了前路,雨帘外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城市。
  一片幽幽黑暗中,秦渡突然道:“你前面那个格子,打开有零食。自己拿着吃。”
  许星洲:“……诶?”
  秦渡哼了一声,语气相当不爽:“诶什么诶?不吃拉倒。”
  许星洲纳闷道:“你居然还会在车里放吃的?”
  秦渡不解地问:“小师妹,你不是爱吃么?我是给你带的。”
  许星洲听完,顿时,连耳尖都有点红……
  接着许星洲从格子里头拿出了两小包山核桃。秦渡挑零食颇为精准,也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是许星洲最好的那一口儿——又甜又咸,有时候还带点辣头,走心又走肾,完美办公室解馋零食。
  许星洲最爱吃山核桃,在里面看到了一大包,眼睛都笑成了两弯小月牙儿:“谢谢你呀。”
  秦渡漫不经心道:“嗯,不用谢师兄了,是师兄应该做的。”
  一颗颗小山核桃在路灯下晶莹透亮,香酥扑鼻,许星洲撕开小包装,捏了一小把,刚要吃呢——
  秦渡就补充了一句:“不过别吃太多,毕竟快过期了。”
  许星洲:“……”
  许星洲差点把核桃喷出来,气得用核桃打他,秦渡嗤嗤地笑着躲了两下,许星洲怎么打都打不到——简直气人。然后许星洲气鼓鼓地把头别了过去。
  秦渡说:“你打算给我擦车吗?这车清理皮具很贵的。”
  许星洲悲愤大喊:“清你个头!你吃屎吧!”
  然后许星洲蒙上了头,让秦渡去吃屎,自己则插上耳机听音乐,听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把剩下的一袋小山核桃翻了过来在灯下一看。
  ——生产日期是上周。
  许星洲:“……”
  …
  秦渡信口胡诌的结果,就是他开着车,猝不及防,又被山核桃砸了一下脑门……
  秦渡揉了揉头,威胁般问:“许星洲你丢了几个核桃?我去4S保养车内皮具的时候你是准备你来出钱吗?”
  许星洲说:“呵呵。”
  “很贵的,”秦渡使坏道:“小师妹,你想好了再丢。”
  许师妹连想都不想,拿山核桃吧唧吧唧就是两下。
  秦渡:“你——”
  许星洲说:“你就是在碰瓷我。”
  “有钱有屁用啊,”许星洲恶意地道:“洗车还不是要讹小师妹,连山核桃的瓷都要碰,辣鸡。”
  秦渡眯起眼睛:“嗯?辣鸡?你什么意思?”
  许星洲故意道:“攻击你的意思。车贵有屁用,再说你朋友的车比你贵多了吧,人家一句话可都没说,到了你了你就会拿这个压我。”
  秦渡:“你说陈博涛那个傻逼?”
  他嗤之以鼻:“那傻逼天天开保时捷上学,招摇过市他校头条,现在休学回国打职业还他妈一辆保时捷——你拿他跟我比?”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在滴滴打网约车打到过奥迪,”许星洲恶毒地道:“可我没打到过保时捷,你弄明白这一点。”
  秦渡:“……”
  和这个混蛋相处这么久,许星洲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里给陈博涛和他那辆骚鸡盾牌车点了十万个赞。
  秦渡说:“师兄比他有钱。”
  许星洲连想都不想:“网约车。”
  秦渡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秦渡一开车锁,说:“你给我下去。”
  许星洲:“……”
  许星洲立即拽住秦渡的车椅子,委屈地大声喊道:“你这下连网约车都不如了!网约车都知道接了人要送到目的地——!”
  秦渡把车门锁关了,不爽道:“网约车你个头,安全带系上。”
  许星洲点头,抽了抽鼻子:“嗯。”
  外头仍然在下雨,秦渡居然将车开得出奇地慢,二十多分钟都没到她宿舍楼下。许星洲注意到秦渡车里居然放着一把小雨伞,是白底小红碎花的——特别眼熟,似乎是她第一次见面时,留在理教的那一把。
  许星洲伸手去够。
  秦渡眉峰一挑:“……那把伞?”
  “是我掉在理教的那把诶……”许星洲懵懵地道:“居然在你这儿?”
  这个女孩看人的时候眼里有光,那黑亮的眼睛,令秦渡想起于水中燃烧的莲花。
  秦渡喉结一动。
  他将来该如何对许星洲说起他自己?秦渡想。
  如果有朝一日,许星洲终于能接受这样潦草荒唐的秦渡,他该怎么对这个女孩说起这满腔温柔的情绪?
  ——秦渡将如何讲述他的一见钟情?
  ——秦渡以后将如何描述,他从地上捡起许星洲的那把雨伞的瞬间。
  …………
  ……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秦渡想。
  “谁说是你的了,”秦渡漫不经心地说:“写你的名字了吗?我捡了就是我的。”
  许星洲坐在座位上,不爽地动了动,觉得秦渡抠门死了,连把女式雨伞都想抢,一时之间简直想拿网约车再电电他。
  然后,许星洲摸出手机,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亮起,关机了足足三天的手机仍是100%电量,许星洲看到中国联通的欢迎页面,接着屏幕左下方的电话和短信砰地炸了,未接来电多到直接用‘……’显示,光是未读短信就有五十六条之多。
  许星洲简直难以置信——短信怎么会有这么多?都是谁发的啊?
  该不会是林邵凡吧……许星洲纳闷地想,三天没回,老林是不是已经炸了……
  于是,她当着秦渡的面儿,好奇地,点开了短信箱。


第33章 
  …
  那五十六条短信,根据许星洲的推测,应该是来自各大APP推广的居多——毕竟马上就要五一假期,中国联通应该也发了不少假期流量包的广告。
  但是许星洲连点都还没点开呢,秦渡那头眼皮一跳,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的手机捞了过去。
  许星洲:“……”
  秦渡甚至一手还握着方向盘,这么一抢手机,车身都是一晃!
  这他妈哪里来的飙车狗……许星洲吓都吓死了……
  秦渡将车在路边一停,手指头在她屏幕上抹了两下,让屏幕保持亮着的状态。
  许星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怒道:“你怎么考过的驾照啊!”
  秦渡说:“——我没有驾照。”
  “说谎精。”许星洲眯起眼睛:“你朋友圈里那天说你十九岁就考了。”
  秦渡:“……”
  秦渡似乎有点高兴,手指推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问:“你翻我朋友圈了?”
  “我……”许星洲纠结而茫然地道:“……没事做的时候翻过吧,觉得你活得挺精彩的。”
  秦渡赞许道:“嗯,是挺精彩,我比较喜欢我去西班牙的那一组照片,你多看看。”
  许星洲都不知道他到底在BB什么,也不知道秦渡为什么性质突然高昂了起来,更不知道秦渡为什么劈手把自己的手机抢了过去——靠!
  许星洲立刻意识到,他是准备删自己发来的短信!
  卑鄙的狗东西!
  许星洲一把攥住秦渡的手腕,拼命地去够自己的手机,秦渡立刻将手机往高处一举!
  许星洲喊道:“秦渡你拿来!那是我的手机!我生气了!”
  “你生吧,”秦渡故意道:“你生气了师兄再哄你。”
  许星洲立刻急了,爬到座位上,整个人扑在秦渡的身上捞自己的手机——这些短信许星洲还准备截图了裱在朋友圈嘲笑他的,怎么能被删!
  秦渡仍是举着手机,他胳膊比许星洲长不少,许星洲拼命够都够不到。
  秦渡:“……”
  许星洲趴在秦渡身上,艰难道:“……你拿来,那是我的,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
  然后下一秒钟,许星洲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了秦渡身上。
  她一抢起东西来就满脑子都是目标,直到秦渡温热的吐息喷上许星洲的侧脸,许星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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