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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缠着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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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穿好衬衫,他再从衣柜里取下她的内外衣服,过来坐到床边给她细致地穿戴 。
最后,又抱起她回到浴室,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洗衣机上,亲自给她洗漱。
她瞧着他那高兴的模样,跃跃欲试,一手举着装有温水的漱口杯,一手举着她沾有牙膏的牙刷,而他灼灼地注视着她,显露出孩子似纯然的期待。
她的心口便怦然一跳,脸又红了红,刚刚洗澡也是他帮她,他倒是照顾她上瘾了。
两人来到楼梯口,陆璟琛还想抱她下楼,她一把牵住他的手,坚决不允许,这要是被人看见不就彻底的暴露了么!
于是牵着他的手,盆骨又酸又胀,每走一小步便牵着骨头异样酸麻,他看她两条细腿微微发颤,心里骤然涌上心疼,引得心跳狠狠地窒住一瞬,便抽出自己的手揽住她的腰,另只手则来牵着她的手,扶着她慢慢下楼。
她粉红的棉拖鞋才落在客厅褐红色地板上,哒的一声。
耳畔传来夫人温和的笑语:“他们起来了。”
陆奶奶从沙发上起身,对他们笑眯眯的,脸上一片洋洋的喜气,目光又满含促狭:“两个心肝宝贝都饿了吧,奶奶这就去给你们热饭去。”抬脚向厨房走,陆天成和夫人坐在长沙发上,等他们走过来,陆夫人起身扶住她的胳膊,让他们都坐下,那秀美的眉眼间蕴着柔柔笑意,眼里也盛着满意的笑。
余青的心却咯噔一下,继而砰咚砰咚跳的如兔子般,莫名的慌乱,对他们眨了眨眼,轻声叫:“夫人,先生。”却没看到陆爷爷,兴许是在花园里锻炼。
陆天成端起桌上的茶盏,茶水还温热着,在眼前散发着袅袅的白雾,他轻吹下热气,再缓缓地抿了一口。
陆夫人握着她纤细的胳膊没有松手,反而捏了捏,随后握住她绵软的小手,放进了手心里,对她微微一笑,嗔道:“宴会定在明晚,到了明天,可不许这么晚起来了。”
余青的心头一颤,两颊烧的发烫,乖巧地点点头。
陆夫人还在揉着她的手,只觉得小,软软嫩嫩的,手心忽然一轻,那只手已经被修长的手指握紧,骨节精致分明,当即眼中划过一丝错愕,抬头便对上陆璟琛幽冷的目光,侧脸上的淤血已经消失不见。
他微垂下眉,将她的手放到她腿上,另只手揽着她的腰往怀里一收,下颚贴着她微凉的额角,最后用两只手握住她的双手,牢牢地包裹住。
而她垂着眸,两颊粉扑扑的。
陆夫人见状,心里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气恼,以前他这满心里便只有这丫头,现在依然只有她,面容间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说道:“定制的衣服都到了,明早我们七点半就得起床,先去美容院。”
余青默不作声,料想到明天会是一场大仗,她倒没有紧张的感觉,心绪逐渐沉静,反握住他温热的手心,静静地望着夫人,应了一声:“好。”
陆璟琛只凝望着掌心中白皙的小手,她指尖微蜷着,柔软的沁着淡淡的粉色,指腹贴着她的指尖,轻轻地抚摸。
宽阔的办公室里。
米白色的地砖,红木办公桌上铺着凌乱的资料,还有几本金融类书,淡淡的日光散碎的落下,余文笙坐在桌前,钢笔的笔尖在文件上簌簌地划过,正在写着,不远处紧关的红木门微微一动,被人推开,相貌平庸的青年人拿着文件袋走来:“余经理。”
余文笙抬起头,看见是同一个部门的同事,便问:“怎么了?”
青年人走到他面前,将文件袋轻放到桌上,对他说:“有人交到我的手上,让我转交给您。”他说完,抬步离开办公室。
余文笙拿着钢笔,再拿起手边的笔盖将笔尖盖住,放到一边,伸手去拿文件袋,牛皮质的文件袋上贴了胶条,封的紧紧的,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小心地剪断胶带,手再伸进去,指尖便碰到一片硬壳。
上面有突起的花纹。
他连忙拿出来,朱红的硬壳上显着金色藤蔓花纹,还有一串英文字母,下面也有中文翻译,写着:菲利华国际酒店欢迎您。
等他将硬壳封皮往外一翻开,一眼就看到那用金色的笔写出的姓名:陆淮深。
是一封生日宴会的请柬。
与此同时,光线森幽的书房里,从木格窗外笼进淡白的微光,被裁切成整齐的光片,斜印在白墙上,有细碎的白屑从他的指尖落下,随着风又拂到旁边的照片上,一点又一点,像是雪絮,轻掩着照片里男孩稚嫩清冷的脸。
纤长的手指攥着剪刀,沿着女孩的裙摆细细又小心地往上剪,完美的将她裁下,然后放下剪刀,拿过手边的照片放到面前来,再拿起胶水,轻缓地涂在女孩照片后,将她贴在男孩的身边。
仿佛是一张合照。
他拿起照片,低下头,薄红的唇温柔地落在女孩脸上,最后去拿台灯旁摊开的相簿,两边淡黄的硬板页面上都贴满照片,赫然全是女孩被单独剪下来,生生地贴到男孩身边,或是男孩也被剪下,同女孩紧紧地拼在一起。
只有他们,没有别人。
白净的指尖捏着照片,将相簿翻过一页,而那一页上还没有贴照片,干干净净的,他便把照片小心地贴上去,合上相簿。
他轻轻地走到窗前,身形笔挺,乌黑的发间晕着淡冷的微芒,俊美的侧颜则笼在这样清亮的光线里,那眉眼沉寂,眸色是墨玉般的冷润,透着专注的颜色。
树木的枝桠投在他的白衬衫上,无声无息的。
他抬手慢慢放到喉结处,唇瓣微张,只见喉结动了一动,阒静的空气里震颤起沙哑的喘气声,吃力地咬着字。
“啊……”
“阿……七……”
他猛地握紧了脖子,手背顷刻迸出狰狞的青筋,眼里流露出异样焦灼,焚起炽浓噬人般的滚烫,闭了闭眼,手略微放松,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吐出,薄唇轻启,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呢喃:“阿……七……气……”
他死死地咬住牙,一定要念的更准确些:“……青!”
陆璟琛这才放下手,望着窗外的花园,眉目温软地泛出丝丝欢喜。
“阿,青。”
第57章 【宴会】
阿青。
缱绻地缠绕在唇齿之间; 是无法言喻的欢喜和爱恋; 令他如痴如狂,已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在梦里念了无数遍,深深地镌刻在心底最深处的柔软里; 凝注了他所有的感情,无声地焚着滚烫。
他想到还在卧室午睡的女孩,又想起什么; 唇角弯起一丝温柔的弧度。
他要更努力; 要给阿青一个惊喜。
很快,到了宴会这天。
在之前,同天盛合作过的各个集团董事,还有投资商们皆已收到请柬,今晚九点; 前往菲利华国际酒店参加陆家举办的宴会; 而天盛集团规模财势庞大,慕名前来的还有知名媒体记者,因此能预料到今晚的宴会,会是怎样一番筹光交错的热闹景象。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车窗外绵连着霓虹灯光,像是洒碎的星子; 一颗颗闪烁在绛紫色的晚霞中,路两侧是繁华的商区。
车子堵在密紧的车流中,四周传来叭叭的鸣笛声,而最为繁盛的街道上; 就见皇宫一样的酒店,在地灯的折射下如梦如幻。
玻璃旋转门前一座雪白的喷泉池,三层池台,顶端伫立着希腊女神雕像,手里托举着水瓶,从细瓶口往外冒出清澈的水流,一直流淌下去,灯下溅着无数透明的水珠子,盈盈的烁着绚丽光芒。
汽车刚刚停稳,迎宾的男侍连忙走上前拉开车门,大理石地上印着斑驳的花纹,漆黑的皮鞋落下,露出余文笙整个身躯来。
他穿着黑色西服,身姿挺拔,抬手整了整黑白条纹领带,往旋转门走去,经过旋转门来到前台大厅。
高高的穹顶上绘着希腊油画,垂下一盏盏多层水晶灯,璀璨的灯光照着大厅亮如白昼。
漆黑的大理石地,朱红色的天鹅绒长沙发,落地窗旁一幅巨大的红丝绒窗帘静静地垂落着,帘摆坠有金黄流苏,四下又都是精心装扮的人,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则穿戴美丽的晚礼裙,周转在熟人之间,那一种衣香鬓影,纸醉金迷。
周围一片欢声笑语。
请柬上说宴会厅在一楼,于是穿过一重又一重石膏柱,才看到内厅入口,几位酒店的管理人员站在门边,就直接走了过去。
看到他走过来,其中一位管理人员向前走几步,恭顺地弯了弯腰:“先生,请柬。”
余文笙这才回神,“哦”了一声,从内衬口袋里掏出请柬来,递给他,那管理人员便将请柬打开,对着灯光仔细地查看,只见请柬右下角嵌着酒店的水印,便退到一边,伸手示意他进去:“先生请进。”
宽阔华美的大厅,那一霎那的华光折入眼中,不禁有些恍惚,他怔怔地走进去,同样极高的天花板上绘着希腊风格的油画,红白条纹的墙纸,漆黑的大理石地面,穿扮精致的人们举着酒杯走来走去,两边铺着白桌布的长桌上摆满西式餐点,厨子站在桌前,拿起手边的餐盘和铁夹,为来宾夹甜点。
端着酒杯的服务生则缓缓穿梭在人群中。
“老余?”
耳边忽的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他转过身,男人正大步朝他走来,眯眼笑着,他眼中一亮,认出他是惠宁数码公司的董事长,同他之前有商业往来,于是笑道:“齐总!”伸手握住他伸来的手。
齐总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余文笙脸色微微一僵,接着便笑起来:“您的家人来了?”
齐总便猜到他有难言之隐,于是顺着他点点头,也笑道:“是啊,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还有几个朋友。”侧身一让,他就答应下来,右手往前方一抬做出“请”的动作:“好,齐总请。”两个人说笑着往前面走去。
二楼的走廊上铺着红毯,静悄悄的,其中有扇红木门紧闭,从里面传来愤怒洪亮的低吼声:“你什么意思?!”
陆天成斜靠在沙发里,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右手徐徐地摸下巴,脸色沉凝。
陆天海则站在窗前打电话,外面漆黑的夜幕下一片繁闹的街景,熙熙攘攘,就瞧见酒店门前的喷泉池,依稀传来水流声,他语气严厉:“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过来露一个面再走吗?”
“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来了?”
那端的嗓音低磁,娓娓幽沉,又仿若玉石落在琴弦上,末尾泛起一丝清越的寒凉:“你明白,那些人要见的是大伯伯。”
陆天海气极,忍不住在窗前来回地踱步,厉声说:“现在我们对外宣称都说是你的生日宴,你要是不来,目的不就太明显了吗!”
“父亲。”
那端的语气依然平缓,蕴着一丝显然的温柔宠溺,轻声说道:“阿霁饿了,我该下班回去给她做饭了。”
嘟的一声。
陆天海尤未会过神,耳边只余下一串忙音,他愣了愣,将手机拿到眼前,不敢置信的瞪着手机屏幕,眉心微蹙:“挂了?”转过身,看向斜躺在沙发上的陆天成,见他脸色不大好看,两手交握着放在腿上,温润的面容就露出难色,说:“大哥,这下怎么办……”
陆天成站起身,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摆摆手:“算了。”
这时候,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嗡嗡嗡的响,他连忙拿起来接听:“夫人?”
那边她的语气焦急万分:“这可怎么办啊!天成,璟琛一看到前面都是人,怎么都不肯下车!!”她话音未落,立刻响起一声嘶哑的低吼,衣服窸窣作响,又传来女孩温柔的诱哄声:“琛琛,别紧张,别怕,我在……”
陆天成的额角一下胀痛起来,血管阵阵地发跳,脸上血色尽褪,他低喊:“我这就过来,你们在哪里?”
陆夫人急道:“就在大门口。”
陆天海见他挂掉电话,急匆匆地拉开房门走出去,他一怔,赶紧追上前,看样子是发生了大事,心猛地往下一沉,从后背升腾起彻骨的寒气,加快了步伐。
他们从旋梯急步走下来,大理石质的楼梯柔润平滑,黑斑点花纹,皮鞋踩在台阶上清脆有声,周围人来人往,他们的脚才触到平地,极远处猛地炸开一阵喧哗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去。
空气瞬时凝固。
内厅的大门已经吱呀一下被推开!
漆黑锃亮的皮鞋踩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砖上,泛出清冷的声响,一身深黑笔挺的西服敞开着,内里黑色马甲,完美的裁纫出他修美而颀长的身形,格外挺拔,雪白的衬衫,再搭配纯黑领带,领口处嵌有一枚乌黑的玛瑙石,折着淡淡华光,衬得他肌肤异样白净。
修长的双腿微动,慢慢走来,一点风拂起西服的衣摆。
周身璀璨的流光笼罩着他,原来额前细碎的发丝被梳上去,俊美淡漠的面孔映在灯下更是深邃,下颚绷得极紧,眉眼间冷冽的气息就越发迫人,清贵疏离。
手腕上黑皮金属表,苍白的长指紧紧地攥着一只小手,不住地发抖。
余青站在他身边,一身保守的雪白中袖长裙,腰间缀着镂空花纹的薄纱,长发柔柔地铺散在腰间,而那张漂亮的小脸,此刻疼的脸庞微白,被他攥进手心里的手跟着他轻颤着。
陆夫人和他的伯母自门外缓步走进,当看清里面的情形后,两人面面相觑,神色霎那松落了一些,露出得体的笑容来。
陆天成惊了下,紧绷的眉心跟着舒展开,整个人都松懈下去,一颗心也是安稳地回到原位,唇角向上弯起,端着酒水杯的服务生从身边缓慢经过,他顺手拿起一杯酒,来到陆璟琛的面前,望着他眉眼清冷,另只手抚上他的背脊,转身面对所有人。
“跟大家正式介绍——我的儿子,陆璟琛,天盛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天花板下顿时掀开议论声,离得较近的一群人,那说话声很是清楚:“这个孩子,长得还真是像他的父亲,一表人才啊。”又有人说道:“看起来不像是有心理病啊……”惊奇带着玩味的目光落在他们脸上,最后看向余青。
当看到女孩莹润的苹果脸时,娇美可爱,水亮的杏眼里眨着灵动的流光,丝毫不怕生,纤细的腰背挺得笔直。
余青见他们看过来,唇边立即露出一点笑意,悄悄拽一下陆璟琛的手,却没有发现,他面色已经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乱,一下比一下更沉,只觉得头顶的灯光越来越刺亮,照得眼睛有些发花,缓缓旋转起来。
周围都是人,那重重的笑语声钻进脑中,一层一层地叠加,膨胀到极点,生出极细尖锐的嗡鸣,仿若硬生生地横贯过脑浆,剧痛难耐。
他轻喘着气,眼前的场景还在晃动着,引得胃部陡然翻绞,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难受,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向人群微微地颔首,这自然都是提前练习好的。
果然,大家也笑着点点头,看他面容平静,举手投足间谦逊得体,没有任何异常,心下对他的质疑便减去好一些,反倒想象不出这般好看清冷的男子,如何会掐人的脖子,置人于死地。
余青才侧过身,对陆夫人微笑道:“我和阿琛都饿了,我们先去吃一点东西。”
陆夫人笑着点头,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去吧。”
余青于是牵着他,刚走出一步,蓦然响起一道温和的低笑:“陆总,陆夫人,小公子这长相,还有这风度,当真是不凡啊。”人群向两旁散开,露出一位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举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一手搂着自己的太太慢步走来。
陆璟琛呼吸顿窒,死死地攥紧手里绵嫩的小手,是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大厅里的暖气融融的拂来,他浑身却是冰冷,脑浆如撕裂般痛的剧烈,狠狠地拉扯着头皮,额角绷着发白,显出一道一道粗胀可怕的青筋,瑟瑟地发起颤。
第58章 【撞车】
余青疼得骤然低呼出声:“恩!”
周身隐约漫开湿冷的雾气; 她后背也涔涔的升腾起寒意来; 抬起头,见他脸色果然苍白,额角沁着细密的冷汗,心下悚然一惊; 脸上却还很平静的笑着,她的手被他死死攥住,从骨头里迸出一阵生疼。
她连忙低喊:“璟琛!”
他浑身震了一震; 恍惚的转过脸; 见她眼尾微翘着,杏眸弯着似晶莹的月牙,而四下里璀璨耀眼的灯光,依稀回到了盛夏,有疏松的树影斑驳地印在她的白裙上; 她的脸映在暖光里; 一如现在的娇媚,微微令他晕眩。
她清婉的嗓音压低下去:“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眼前仍是一片恍惚,尖细的嗡鸣声里,唯有她的声音异样清晰; 带着诱人的温柔,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一些。
余青趁机牵着他往旁边走,来到餐桌前; 他一看到餐桌后的厨子,身体一瞬间僵硬到极点,猛地攥紧她的手,心突突地跳着,牵着肠胃绞动地更加快,涌上强烈的不适感,另只手捂住了胃,额头的冷汗愈加密集,逐渐交融汇成一道汗水流淌下来。
她正在苦恼该怎么退场,手忽的又迸开一阵疼,不禁倒抽口凉气,这才发现他捂着胃部,当即大惊失色:“璟琛!!”伸手抚上他捂着胃的手背,触手一片冰冷,能摸到鼓起的青筋。
她一颗心彻底陷入慌乱,面容煞白,再也顾不得什么:“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陆璟琛微眯着湿漉漉的眼眸,里面迷蒙不清,凝望着她,眨眼泛出湿润的水雾。
她刚刚那一喊,惊得众人全都看了过来,包括站在远处的余文笙,陆天成陪在客人身边,微微一怔,酒杯里莹亮的红酒轻晃着,陆夫人离得较近,疾步走到他们的面前,急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余青紧紧地握着他冰凉的手,看向陆夫人,表情竭力维持平静:“璟琛的胃不舒服,我先带他去医院。”
陆夫人一愣,整颗心瞬时悬起,怔怔的望向陆璟琛苍白的脸色,见他的手还捂着胃,瞳孔一紧,心下涌起难言的懊悔,又惊恐不已:“你们快去,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们。”
余青点点头,牵着陆璟琛的手迅速离开大厅。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在转角处消失不见,余文笙眼里划过一缕讳莫如深的光,敛了敛神,转身同身旁的齐总继续说话。
他知道,女儿还在生他的气,他能收到请柬那身在陆家的她一定是知道的,她气他,气他同林淮一样,认为自闭症是一种精神病,认为陆璟琛是已经“残废”的人。
他倒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不过是希望女儿能嫁给一个“健全”的人。
陆璟琛一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力地攥着她的手,指尖还在轻轻颤抖,出了内厅,穿过玻璃旋转门,一辆漆黑漂亮的轿车就停在酒店的台阶前,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站在后车门旁,双手戴着白手套,恭敬地弯下腰,拉开车门,等他们坐进去,再将车门关上。
她才坐了一小会,忽的身下一轻,被他抱到他的大腿上坐着,双臂缠住她的细腰再一收,整个人又扑进他的怀抱里,被他牢牢的禁锢住。
车子里无声无息,只有空调发出细微的声响,拂来温热的暖气,渐渐的,又弥漫开一股薄荷甘冽的清香。
腰上的手臂缠的更紧,接着颈窝一沉,是他冰冷的脸颊埋了进来,她心中酸楚,伸手温柔地搂住他脖子,手心抚摸起他的头发,温声细语的哄:“不难受了……不难受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夜晚的马路上车流拥挤,轿车行驶渐慢。
她耳下连着颈项是一弯柔美的弧度,温软又馨香,胸口汹涌的痛意缓缓平息,过不到半会,骤然又抽搐起来,抽着痉挛一样的疼,他咬住牙齿,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将头深深埋进她颈窝,从齿间咬着破碎的哭喘声。
肌肤触到冰凉的湿意,冻的她一颤,连忙去扶他的脸,想让他抬起头,惊慌地叫:“璟琛!”
落在颈间的泪水越来越多。
他固执地往她颈窝里又拱了拱,就是不抬头,泪水湿凉的濡在她肌肤上,慢慢流淌下去,直到最后,他哭得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低低的,小小的啜泣,如孩子一般无助又脆弱,双臂箍着她更紧,全身颤抖着引得她也跟着发颤。
而她纤细的脊骨折在他的怀中,有些透不过气。
她只能艰难地做一次深呼吸,捧住他的脸,轻柔地唤着他:“琛琛,我的小琛琛……抬头让我看看,好不好?”
大抵是“我的”这两个字,他没有再倔下去,毛茸茸的脑袋顿时往上一抬,濡亮的眼眸注视着她,在灯下晶晶的泛着光,鼻子抽搭着,头发也耷拉下来,软软又显得无比乖巧,更令她心疼。
她柔软的指腹抚上他湿润的脸,仔细地擦拭去泪痕,车窗下放置有纸巾盒,她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捏住他的鼻子,他就眯着眼,如同小狼犬乖乖地用力喷出鼻息来,听她轻声呢喃:“对不起,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发誓,不会再让你这么难受了。”
陆璟琛等她放下纸巾,把头更低了一低,抵住她的鼻头,凝望着她眸里明澈的水意,充满愧疚,温软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弯起,缠绕上缱绻的宠溺,便在她唇上安抚地亲一亲,唇瓣贴着她的细唇极温柔地磨蹭。
半会,他伸手再拿起一张纸巾,捧起她的小手,她手指上还沾着一点点他的泪水,便温柔地擦拭去。
余青想带他去医院的,可是一到医院门口,司机将车门打开,他却死活都不愿意下去,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情绪,又忍不住翻腾起来。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呜咽着直摇头,最后一股脑把头拱进她的颈间,不肯出来,她到底舍不得他难过,只能对司机充满歉意地笑了笑:“还是回家吧。”
司机也就点头:“好的。”重新关上车门。
四周漆黑的如同茫茫深海,无尽的冰寒,而她的颈间却绵柔温暖。
陆璟琛满足地叹息,双臂抱着她收一收,身躯逐渐放松,软绵绵的生了一种怠懒,只是在想,这世界上,他只有她也只要她。
轿车一直平稳地行驶着,行至十字路口,交通信号灯上明明显示着绿灯,车刚开出去,猛地一阵大力袭来,使得她在他怀中往前一扑,尖叫出声,他眼疾手快地箍紧她摁进了怀里,自己却在强力的惯性下狠狠地撞在硬实的车门上,疼的他闷哼一声。
剧烈地震荡之后,引擎蓦然熄火。
司机系了安全带,又因为被撞得不是太狠,所以才没有受伤,首先转身,查看后车座的情形,看到他们歪在座椅里,陆璟琛的后背靠在车门上,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女孩,手按在她的后脑,脸贴着她的脸急促地呼吸着,看样子也没有受伤,才长松了一口气,推开车门下去。
却没想到,迎来的肇事者竟是一位警察。
夜色已经变得深浓,橘黄的路灯下,年轻的警察穿戴整齐,头戴警帽,走过来站定在轿车面前,仔细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车门只是被撞得凹下去一块,心下略略放松,抬步又走到警车的后车门前,对车里的人行了一个礼,喊道:“报告梁队,没有撞太狠!”
昏暗的光线里,勾勒出男人端正的坐姿。
他的手指有如刀刻,指骨粗狂而修长,飞快地按动着屏幕,是在发短信,屏幕顶端收件人的一栏里,写着“媳妇”两字。
他还在按动屏幕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将身形裁仞的格外修长紧致,浑身的肌理更是紧绷,犹如钢铁铸成的高大乔木,昏暗中,他领口处的银白警徽泛着熠熠冷光,黑眸里也是极冷,充斥着被人打扰后的不悦。
先是撞车,这会又来干扰他给宝贝发短信。
于是锁住屏幕,凌厉的眼风一扫,他戴着警帽,笼着眉眼间一片阴冷的暗影,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见他眸底深邃幽沉,隐着漆黑的煞气,看似平静,却令人无端觉得不寒而栗。
年轻的警察打了一个寒噤,头皮生麻,讪讪然地一笑,只得又跑到那司机面前,对他笑着说:“不好意思,实属意外,因为时间紧迫我一时没看清你开过来,可否先留一个电话号给我?”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
司机本想打电话请示陆天成,可是听他一说,想到对方赶时间,而且后面的车辆渐渐地堵塞住,只听“呜”的一声刺耳的鸣笛,有人不耐烦的嚷了起来。
他没有办法,只能拿出手机报出陆夫人的电话号。
警察便也用手机记录下来,最后,对他笑了笑,露出尖细的虎牙:“谢谢这位大哥,我先走了。”
他话音一落,立即转身小跑到警车的驾驶座车门前,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引擎。
这边,陆璟琛心有余悸地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感受到身下恢复平稳,这才略松开她,惊惶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脸庞上,一直划过她澄净的瞳仁,往下看,手臂依旧紧箍着她的细腰,再覆上一只掌心,试探地轻轻按捏。
按完那一处以后,他又去按她其他的部位,纤长的手指隔着她的裙子触碰着,小心翼翼的,可是轮廓间并不显,仰起的弧度只能看见他下颚紧绷,隐忍着极点的焦狂。
她怔了怔,终于知道他在做什么,看他担心她的样子,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握住他的手摇了摇,笑意盈盈的说道:“我没有受伤。”
第59章 【痛彻】
陆璟琛便揽紧她的腰; 托起她腿窝; 慢慢地直起身重又坐好,再将她放到大腿上搂得紧紧的,下巴搁进她的颈窝里,她动了动; 小声说:“我还是下去坐吧,这样你会舒服点。”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轻轻地呼吸着; 摇了一摇头; 又蹭蹭她,挺拔的鼻梁刮着她颈窝一阵痒,心微微有些轻飘,嘴角就止不住扬起来,只得由着他了; 抱住他的脖子; 脸贴着他乌软清香的头发。
刚刚他撞到车门上,后背应该红了一片,幸好上次给他脸部消淤的药膏还有剩的。
车子离开商业区,行驶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路边有一排灯; 笼着微弱澄黄的光,极远处是深不见底的漆黑,两束雪亮的灯光笔直的照过去,四下里只余呼呼的风声; 司机望向车窗外的后视镜,就见离车尾很远处,有一辆漆黑的轿车。
刚刚挤在密集的车流中,车辆又多又杂,那会并没有察觉到,司机一看情形不对,立刻踩着油门往下压,加快行驶速度。
果不其然,车后的那辆车也加快了速度。
司机双手握紧方向盘,从内后视镜里看了后座一眼,余青靠在他的怀里,察觉到身下的引擎声越来越响,嗡嗡的震动着,又在惯性下不由自主地更加贴紧了他,不禁抬头看过来,明亮的杏眼里透着惊疑,他如实说道:“小姐,少爷,请坐稳,我们遇到一点麻烦了。”
余青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后车窗,车尾后不近不远地有一辆车,路灯澄亮的光顺着那车前盖一瞬瞬往后飞逝,就见前车窗里,那人的脸忽暗忽明,面部的肌理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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