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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面不寒杨柳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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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如今兵权在握,就算是皇上有再多的不安,也只能孤注一掷,何况今日的朝堂之上,格局已变,吴氏一门甫受重创打压,而拥戴王爷的呼声鹊起,前方战事又是岌岌堪危,此刻纵然忌讳良多,也只有等这仗打完了再说。”语声平和,然水眸却更显深幽。

“既如此,风儿还忧虑什么?”

缓缓垂睫:“王爷睿智缜密,哪有什么是需要风儿忧心的呢。”

刘珩放开揽着她的手臂,转身坐到面前的石桌旁道:“风儿今日不说,他日,只怕想说也没有机会了。”眸光灼灼深深望入春水。

水眸中一阵波澜涌动,终于轻咬檀唇道:“风儿浅见,为人臣者有三大险境:一是臣强主弱,所谓此消彼长,君王心中不安,横遭猜忌再所难免;二是臣党势重,有道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君王自然不能容忍;三是功高震主,臣子之绩远胜皇恩,君主赏无可赏,只有赐死。”

杨柳风微微一顿,抬眸中忧色愈浓:“如今王爷富有江南,手握兵权,一念之间足以覆地翻天,此为臣强主弱;王爷精心扶持提携的各方士子,非但已各自权倾一方,更趁着重挫吴氏之际割据朝堂,如今王爷所受之拥戴远胜君王,此乃臣党势重。”轻喟一声道:“这第三点,功高震主,只怕王爷大军凯旋之日,便是圣上杀机顿起之时。”

刘珩平静一笑:“风儿所言三大险境果然精妙非常,只不过这是为人臣子的三大险境。”幽沉一笑道:“只怕功成之日已由不得他来担心了。”

“虽则,奏凯还朝之日王爷定然气势如虹,但鏖兵之中只怕王爷专于战事,无暇他顾。”声音渐弱,终于只是咬唇不语。

微笑着伸臂将她拢坐怀中:“风儿但说无妨。”

杨柳风沉吟片刻方才缓声道:“或者是风儿多虑了,但风儿听闻当年昭翎皇后虽则宽和仁厚,却也是智颖非凡,当今圣上若非得此贤内助,只怕亦是难登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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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可以远庖厨,但一定要有几样令人留恋的拿手菜。

抓住男人的胃不一定就能抓得住他的人,但是抓不住他的胃肯定会很难抓住他的人。

第二十四章 别恋恋(中)

刘珩颔首道:“不错,刘璇能有今日,皇嫂确实功不可没。”

烟眉深蹙道:“然风儿又听说那妍贵妃以御女的位分中选入宫,不过略高于宫女,却在身无显赫家世可傍的窘境中,只短短的一年,就深得圣眷步步高升,一跃而从正七品御女成为正三品的妍婕妤,且抢在皇后和其他嫔妃之前身怀龙嗣,之后又母凭子贵,一举被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待到皇后临盆,七皇子降生,妍昭仪早已稳坐贵妃之位,而吴氏一族雄起朝堂,以风儿之愚浅尚且能看出其中端倪,昭翎皇后雅慧深远岂有不知?虽则刘羽晋封太子,表面看来似是皇后略胜一筹,可妍贵妃却趁机得掌协理六宫之权,更费踌躇的是,此后未及半年皇后就染疴薨逝,个中细节风儿身在千里,不得而知,但此人的心计手段却已可窥一斑。”

刘珩怅然叹道:“想不到风儿所疑竟与本王不谋而合,只恨京畿千里,宫闱深幽,本王虽然屡屡派人追查,却始终是难得蛛丝马迹。”黯然垂首——娘亲、皇嫂还有这怀中的人儿,为什么,每一个他在意的人都是他周全不了的人?

默然半晌,杨柳风的嗓音才再次低低响起:“如此看来,妍贵妃不单智谋老辣,更是心思缜密,朝堂军前王爷虽可挥放自如,但这卧榻之侧,锦帐之中,却怕是王爷所不能及之软肋,如此一来,攘外安内,王爷始终是后顾有忧。”

释然一笑:“原来风儿是在忧心此节。”

杨柳风垂首道:“王爷深谋远虑,必然早有所备,风儿只怕是杞人忧天了。”

微笑的凝眸中尽是疼惜赞赏,轻拈着她鬓边的几丝散发道:“风儿此虑倒是与本王当初不谋而合,只不过,万事皆有缘法,本王命中注定必得贵人相助,因此这一顾虑倒也迎刃而解。”

“风儿果然是多虑了。”

刘珩似笑非笑地凝睇怀中巧笑的人儿:“风儿猜猜那贵人是谁?”

“风儿驽钝,还请王爷明示。”

“风儿倒是猜上一猜,若猜中了,本王赏你个彩头。”

拗不过他殷殷的逗哄,终于略有些无奈地道:“难道是颖淑妃么?”

愣怔片刻,忽然仰天大笑:“本王见那从古到今的书里,说人有‘未卜先知’之能,竟从不以为然,却不料这神机妙算的世外高人居然日日相伴在本王左右,有卿如许,本王还愁何事不能?”

杨柳风只是毫不在意地笑笑:“莫非风儿侥幸言中?”

微微收紧怀抱,额头轻抵住螓首,烁烁的眸光中满是痴迷眷宠,呼吸可闻中幽幽地道:“风儿跟着本王那么多年,有哪回是侥幸的?只是这一次,本王却实在不解破绽到底露在何处?”

炽热的气息、炽热的眸光避无可避,只得垂睫低声道:“后位虚悬,四妃之中除妍贵妃外,贤、德二位亦是空置,也只有颖淑妃的位分堪堪能与之制衡。何况,虽传那淑妃娘娘端娴内敛超然世外,但想这宫闱之中,帝王身畔,若果然与世无争,又如何能够冠绝群芳于妍贵妃的威势之下游刃有余屹立不倒呢?足见这位颖淑妃的心智恐怕犹在妍贵妃之上。”

刘珩稍稍抬首,眸光已游离于天际繁星,略失神地道:“不错,以柔绮的心胸谋略,那吴氏又岂堪匹敌,只可惜,公孙氏虽系出名门,却人丁微薄,如今只有她的嫡兄在任签书枢密院事,官秩正三品,世袭永孝侯,若非朝堂无倚,只怕妍妃早就一败涂地……”

怀中的人儿只是沉静无语。

忽然垂首深深凝望她幽静的双眸:“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本王么?”

杨柳风微笑道:“原来淑妃娘娘闺名公孙柔绮,果然动听可人。”

“还有呢?”

轻抬的水眸中满是不解。

刘珩长叹一声:“你就不问问本王凭什么相信她会尽心相助。”

幽婉一笑:“识人用人王爷高明风儿何止百倍,况且,王爷的软肋在宫闱,淑妃的软肋在朝堂,既相裨益,也未尝不是明智之举。”

迫到嘴边的话竟然生生无从启齿:没错,这三年多的寒暑,他恩宠过哪些女人,包幸多少佳丽,她不问,他也从来都不曾提起,只因为他相信她能明白,那些皆是过眼云烟,真正留在他心底的永远只有她一个。

而这个公孙柔绮绝不同于其他任何女子,当年若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可能为刘璇所迫戍边三年至弱冠方归,虽只是少年时代的青涩往事,如今回首亦不过云淡风轻,但这却不能抹杀那个女人曾在他生命中的重要影响,因此,他更想对她有所交代,更想让她明白他所在意的已只有眼前之人。

只是,连这样的话她都不给他机会说。

沉闷半晌,刘珩终于低声道:“你对本王的过去就一点也没有兴趣知道吗?”

“过者,逝也,去者,往也,王爷既说明已是过去,又何必耿耿于怀?”黯然垂首细若无声地道:“况且王爷这般人物,但有所欲何患无人欣然允命?纵使身从一死又何足惜……”终于涩然渐杳。

知道她意指钟以卿之事,苦苦一笑:“若得风儿如此念念不忘,本王纵然身受凌迟亦何足惜?”

杨柳风眸中滢色一闪,已伸出玉指轻覆他唇上:“大敌当前,王爷何出此不吉之言。”

毫不在意地一笑,已趁势握住柔荑,细碎地轻啄着微凉柔腻,炽热的气息萦绕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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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过者,逝也,去者,往也,谁没有过曾经?

对于男人,每一个曾经的女人都是他心头不能碰触的小小角落。你想要他心中那片大大的世界,就别去计较那一个方寸的空间,因为人不是活在过去,而是活在现在,费心去了解太多的细节只会作茧自缚。

不给他解释和承诺的机会,守好自己的地盘,因为,如果不能用言辞来解释,他就会用行动来向你证明。

第二十四章 别恋恋(下)

更鼓在这暧昧的氛围中轻吟了两声,杨柳风忽然失笑道:“已是二更了,那两坛菊花酿再不打开喝可就赶不上应这重阳的景了。”

不舍地被她轻轻抽回素手,只得无奈地笑道:“也罢,既说不醉不休,就学着风儿上回的样子,拿两只碗来,本王与你对饮如何?”

咬唇佯嗔道:“王爷只管帮着蕊儿一起取笑风儿罢。”说着也不待他出言相哄,已自笑着去捧坛取碗。

坛外的泥土早已擦拭干净,碗却只拿来一只。

刘珩不禁捉狭地笑道:“难道风儿今日要捧坛而饮?”

杨柳风浅笑:“枯饮无趣,风儿刚才想了个新奇的酒令,不知王爷可有雅兴?”

“风儿都觉得新奇,本王又岂会以为索然?但只你我二人,无论谁作令官都颇为不公。”

“王爷刚还输了彩头,自然是由风儿兼作令官,况且,这令原是风儿起的。”眸漾春风道:“难不成王爷信不过风儿会秉公而断?”

刘珩启开坛封已是酒香四溢,深嗅一下道:“风儿素为闺中君子,本王岂有不信?”倒满一碗端至她面前道:“如此请令官先饮令酒好出令题。”

欣然接过缓缓饮尽,笑道:“既是二人对饮,莫若对联最适宜,只是今日这联首字必从数字上起,由一至十,再及百、千、万,然后再由万回千、百、十到一,如此反复。”

颔首笑道:“这却也简单。”

杨柳风认真将酒倒满,接着道:“原是为着喝酒,自然不必太难,只是有两个规矩尚要告知王爷,若违了,便要罚这一碗。”

“愿闻其详。”

“第一,所对之联数字必须依次,不可跳跃颠倒,否则罚酒;第二,前面对句中所提到的事物不可再重复用作应对。”

刘珩轻笑一声:“如此就请令官出题。”

盈盈坐正,曼声道:“一双同命鸟。”

话音未落已是悠然接道:“两枝连理花。”

杨柳风笑道:“王爷错了,该罚酒。”

“一下面不是二么?如何有错。”

掩唇道:“一下面自然是二,但不过‘一双同命鸟’中的双字已应了二之意,王爷再以‘两枝连理花’相对岂非是重了?当从三对起。”

刘珩颔首道:“言之有理,本王认罚。”说着已将碗中之酒饮尽。

温柔倒酒:“王爷须将刚才的句子补上才好继续对下去。”

“三才天地人。”

杨柳风浅笑吟吟地奉上酒碗:“王爷又错了。”

讶然道:“怎么可能?”

“王爷说跳了。”

刘珩拧眉道:“不是说该从三对起么?”

淡泊的春水中已漾满了慧黠:“虽然是从三对起,但天地人却是四才,而非三才。”

“风儿这四才何解,本王倒要领教,若说得在理,本王认罚,若说得不在理,却要风儿罚这一碗。”

杨柳风朗声道:“人者,男人与女人也,天地男女岂非是四才?”

摇首道:“牵强,男女岂非都是人?何必定要分清。”

“这个可不是风儿私自矫情,乃是先贤之言。”

刘珩失笑道:“哪位先贤之言?风儿说出来好教本王心服口服。”

婉然轻笑:“《礼记?效特性》中言道‘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

礼记二字出口,刘珩已是欣然接过酒碗饮尽。

连下两碗,眸子却反而更清澈明亮,灼灼地凝视垂头倒酒的伊人:“接下去还是本王对么?”

杨柳风放下酒坛道:“王爷已是连错两回,这一句就由风儿对吧。”

宠溺地微笑道:“那风儿可要仔细了。”

略一沉吟,婉声道:“四诗风雅颂。”

刘珩一把揽过纤腰大笑道:“风、雅、颂、赋、比、兴乃是六艺,风儿取其三却称四诗,这罚酒可是逃不了的。”言罢已伸手去拿酒碗。

顺从地靠坐在他怀中,忽然凑近耳畔轻声道:“王爷不记得了?雅,须分大雅和小雅。”

微一愣怔,手中的酒碗却已送到自己唇畔,一饮而尽,高声笑道:“再来,本王就不信今夜风儿所向披靡鳌头独占。”

……

俏语娇言,浅吟低诵。

酒不迷醉,心自陷落。

有一种人,风云谈笑,帷幄决胜,可以赢尽天下人,却独独覆没在那一泓春水、一屡清风之中。

……

夜融融,风悠悠。

不知何时,已斜卧在幽暖的锦帐之内。

炽热的唇燥渴难耐,迷离的眼焦急四望:“风儿,风儿。”声声低唤撩人心魄。

“王爷。”一个似是轻叹的回应。

呼吸间,已在迷乱中循声攫取了渴望着的柔润甘甜。

窒息的深吻,如燎原野火。

风儿,不要再逃离,就算是千夫所指,我愿为你而战,就算是万丈深渊,我愿为你而殒,只要你不再退却,哪怕,只是在原地等我。

风儿,真心地交付于我,就在今夜,不是强迫,不是威慑,不是妓女与恩客的交易和本分,而是,全情全意地交融鱼水。

仿佛已低喃出口。

又仿佛仍只是千百次地在心头翻覆。

声已模糊,心已沉沦。

终于,焦躁地搜索着衣带的手缓缓滑落在纤柔腰间,灼人的气息沉沉喷薄在颈畔胸前,而枕于温弱香肩的男子却已不支地深入梦乡。

酣沉的睡眠,令冷峻的唇角勾起一抹甜暖的微笑,威严和霸气化作赤子般的纯真无邪。

杨柳风深深地凝视着怀中的人,是怜恤?是痴迷?是纠结?还是……

夜漫漫,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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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可以赢尽天下人,却偏偏输给心爱的女子,这样的情要有多深?

不动心吗?还是已动心?

第二十五章 旗猎猎(上)

九月二十七,秋意浓。

几个官兵冲入郁怀乡,直奔噙风阁。

“令:官妓杨柳风,不安本分,傲慢拒客,今起贬为营妓,即刻烙印收编,三日之后随军北上。”

蕊儿大惊失色,未及阻拦,杨柳风已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官兵一左一右架起,直拖了出去。

“姑娘!”蕊儿哭喊着追出门外。

杨柳风只是回眸平静地扫过一眼淡淡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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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者,分为四等:宫妓、官妓、营妓、私娼。

所谓宫妓,是经过挑选,从小调教培养,驻留宫廷之中供天子饮宴娱乐之时献艺的公妓,位分与宫女相当。

而官妓,则是由罪臣或获罪的大户人家的家眷及被贬黜的宫妓所组成,驻留在官方准办的勾栏之中,侍侯各级官员、商贾、士子的公妓。

营妓虽同为公妓,但只为随军之用,一般是由落选或贬黜的官妓、被缉获的私娼所组成。

而私娼,则是指民间的暗娼,是官府所明令禁止的。

同为公妓,营妓的地位、境遇与前两者大相悬殊:不仅是因为军中兵士粗鄙残虐,每每因争斗口角而残杀凌虐营妓,更因为战场无情,一旦形势有危,营妓就会是第一个被放弃、被牺牲的,她们的地位甚至远不如军中的一担粮、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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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营房里,全身赤裸地躺在粗硬的木板上,任由两个壮硕的女人粗暴地翻动检视——这是为了以防止染有不洁之病的女人进入军营而影响战士的健康。

杨柳风紧紧攥着双手,默默地隐忍着无端的屈辱。

闷窒的营房里,一队女子手中抱着随身的衣物,身上只着亵衣,缓缓地,惶恐地向前移动。

前方,一声声哀啼、尖叫、惊呼源源刺痛耳膜——战场纷乱,为避免走失和混淆,所有随军的营妓都必须如同骡马一般烙上朝廷的火印,而这屈辱的痕迹,将终生伴随。

“咝~”肩头一声残忍的轻响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楚,狠狠咬住朱唇,依旧难抑唇角溢出的一丝轻吟。

滚烫的烙铁无情地滞留了片刻,面无表情的老女人才总算把它抬起来重新放入炭火中,拿起另一只,声音冰冷地道:“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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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踉跄地走出营房,却在下一刻被温暖的怀抱深深拥入。

“王爷?”杨柳风略略意外地低呼。

幽邃的眸痛彻地凝注怀里的人儿——在这检视营的出口足足站了大半个时辰,里面的每一声哀呼,都重重锲痛他的心扉,而刚才那一刻的停顿,却令心头的巨痛灼热了眼眶:是她,一定是她,只有那般的柔韧倔强才会在这样的时刻保持安静。

“本王真后悔答应你。”刘珩的嗓音无比黯涩。

扬首微笑:“只是看起来怕人,其实并不很疼。”

不疼?那为什么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为什么唇上犹带着深深的齿痕?

轻叹一声,抬袖怜恤地为她拭了拭额角,轻轻理了理鬓边。

“王爷——”蕊儿不知从何飞奔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袍前。

后面紧追不舍的两个兵士看见刘珩吓得抖衣而跪。

杨柳风蹙眉道:“蕊儿?你怎么可以擅闯营地?还不快回去!”

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蕊儿却不应声,只是含泪地看着刘珩:“王爷,蕊儿私闯军营,罪不可赦,就请王爷下令将蕊儿贬为营妓。”

刘珩淡淡地道:“私闯军营乃是死罪。”

“王爷。”杨柳风轻唤一声,却被蕊儿高声截断:“蕊儿之罪不敢妄求王爷姑息,只是此去边疆路途艰险,战场之上刀兵无情,王爷须要全心战事,必难分神周全,姑娘她只身虎狼之地,王爷又岂能后顾无忧?蕊儿今日留得贱命,愿替王爷顾护左右,王爷功成奏凯之日,蕊儿再以身伏法,绝无怨言。”

“放肆!”杨柳风忽然厉声道:“军营之中,王爷之前,岂有你置喙之地,况且军法森严岂可擅携女眷!”

“蕊儿愿为营妓只求追随姑娘。”

“你!”杨柳风黯然道:“你若委身营妓,岂非罔顾我当年的一片苦心。”

蕊儿垂泪不语,但依旧坚定地跪着。

“求王爷恩恕蕊儿无知,派人将她押送回城,风儿愿领训诫无方之罪。”言罢,款款跪落尘埃。

俯身扶起杨柳风,刘珩抬眸示意跪在一旁的兵士退下,翦手垂眸道:“你既有此必死之心,那本王倒要问问,若果然将风儿托付于你,而战乱之中她仍有差池,你将如何向本王交代?”

蕊儿缓缓抬眸直视着他犀利的目光毫不回避:“若姑娘仍有差池,请王爷恕蕊儿不能当面领罪。”凄然一笑道:“只因姑娘她若有差池,必然是蕊儿已经殒命在先,无力再尽绵薄。”

此言一出,杨柳风亦不觉动容:“蕊儿……”轻唤一声却无言以对。

“好!”刘珩爽声一笑眸中满是欣慰:“果然不枉风儿这么些年的苦心周全,既有此言,本王就将她托付于你,从今而起生死进退当不负今日之诺,否则……”眸色狠决:“本王亦不会轻易放过失信之人。”

“蕊儿多谢王爷成全。”恭敬叩首,盈盈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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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独立,不会让他忽略你,而会让他更疼惜。

誓死追随,或者,她不仅是为了义气,她也不仅是为了爱情。

为什么呢?呵呵,看书~

第二十五章 旗猎猎(中)

“可是……”杨柳风依旧踌躇不已。

再次疼惜地揽她入怀:“放心吧,本王身为主帅,就是带了一两个婢女上阵,也不见得能惑乱军心到什么程度,不过……”眸光一肃转向蕊儿:“妓营之中狎乱非常,你若自身有失可怨不得本王。”

蕊儿笑吟吟地回道:“王爷放心,蕊儿绝无怨言。”

刘珩含笑回眸怀中犹带忧色的伊人,温声道:“今日受苦了,我叫人备了马车,早点回噙风阁歇着。”不忍地掠了一眼柔弱的肩头:“那伤也该抓紧上药才是。”

杨柳风讶然道:“不是说必须待命营中,三日之后随军而行么?”

傲然一笑:“话虽如此,但风儿毕竟是本王的女人,若事事随常,难保会有不长眼的家伙前来滋扰,本王统军在前,营妓随粮草辎重在后,只怕无暇顾及入微,倒不如此刻就略显殊遇,也好叫那个辎重营指挥使心里明白,周全护卫不敢造次。”

蕊儿在一旁轻笑道:“这个叫做敲山镇虎。”觑见杨柳风瞪过来的警告目光忙吐了吐舌头,垂首不敢再言。

刘珩宠溺地搂转怀中的佳人:“难得她知恩图报,本王才有意成全,敏而知义实属难得,风儿又何必怪责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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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黄道吉日,诸事宜。

金风飒爽,秋阳高举。

校场之上,旌旗猎猎,军姿勃勃,刘羽昂身立于队列之中。

八月十六的夜间,传他武艺的影卫临行之时问道:“你用过什么长兵?”

“枪。”

于是自第二日起至今,便换成了另一个枪法精湛的影卫,即便在军营,依旧每夜不辍地教习。

这些日子,除了艰苦的训练,冷眼旁观,竟发觉宁王的这支所谓厢军其精锐有素远胜京畿的禁军百倍。

他入营之时,那十万厢军操演阵法收放有致,显然是训练多年而决非仓促募集之辈。

像他们这样临时招募的兵士约两万左右,虽然都已是精挑细选身上有些功夫底子的人,但亦多被分编至辎重、火头等非战队伍,能够像刘羽这般编入正式战队参加训练的已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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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靖宁王,天下兵马大元帅刘珩,玄盔玄甲,跨下踏雪乌骓,鞍挂玄缨五蟒盘云刀,神姿飒爽,英武非凡,缓辔而行检阅军仪,所过之处三军肃穆军容井然。

经过刘羽所在营阵之时,刘珩眸光闪动,忽然俯身对马畔的亲卫低语了一声,那亲卫欠身领命而去。

片刻,令官传令:虎翼左二军四营所部五百步兵即刻出列,增派至随军辎重车队守卫。

刘羽微微冷笑:虎翼左二军四营,正是他如今所属的阵营,大战在即却将他调离阵前,谁都知道军中素来是凭战功晋位,若不能上阵应敌,一辈子只能做小小步卒,这自然不是他的初衷。

只不过今时的刘羽心志早已非昔日可比,对于他的刻意弹压不过是报以幽幽一笑——“人生如战场,你该不会跌倒一次就想做可耻的逃兵吧?为什么不像竹子一样,压得越重弯得越深反弹得就越有力,让所有的人都看见,你不会被打倒,用自己的力量来证明自己,而不是依附于任何人。”——柔淡的语声似悠悠回荡。

这段时间的历练,已足够让他学会隐忍待时,因此只是唇角勾着一丝冷笑,眸不斜视地随着队伍出列,向辎重营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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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快看,那不是阿羽吗?”蕊儿忽然兴奋地指着前面道。

抬眸,果然,小跑而来的一营步兵中正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仿佛是听到了声音,刘羽微微侧首,瞬间,惊喜的光彩掠过双眸:虽然杨柳风在江南的繁花中算不得冠压群芳,但是在这几百个姿色平庸的营妓里,即便服色简淡,主仆二人却也足以引人注目。

转眼间就已经过营妓们所站之地,刘羽只是微微颔首一笑,便随着队伍直奔辎重兵指挥使处领命。

看着远去的背影,温淡的眸中满是欣慰的笑意,蕊儿却是痴痴凝望了许久,才轻喃了一句:“想不到他穿上军装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杨柳风轻点她的额头低笑道:“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心已不是原来的心罢了。”一语双关,蕊儿却似未曾听见一般,只怔怔地怅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

过了小半个时辰,前方传令,辎重队伍整装出发。

三百名营妓被分赶上六辆硕大的笼车,随着逦迤的粮车、辎重车一起缓缓行进。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其实早在九月中,所有的粮草辎重就已启程赶赴永兴。而杨柳风他们这些营妓所跟随的这支队伍,不过是大军的应急辎重,刘珩故意没有安排妓营随粮而行显然还是放心不下。

所谓应急辎重,除了以备不时之需的粮草之外,也就只有一些冬衣、箭枝、药材等,所以负责运送的人并不多,加上增派的刘羽一营,统共才只有两个营,上千人的人马。

笼车动起来的时候,蕊儿便已兴奋地圆睁杏眼四下打量。

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颓然偎到杨柳风身边。

“怎么?看累了?”微笑着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

蕊儿嘟着嘴咕哝道:“死阿羽,现在还学会摆臭架子了,走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来看看咱们。”

“你呀。”杨柳风浅笑道:“军队之中,如何能够随意走动,自然是听凭长官的安排,岂可擅自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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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成长、成熟是不在卤莽地逞一时之快,也是不轻易被小小的打压而挫败。

勇气,是另一种形式的自信。

第二十五章 旗猎猎(下)

直到日过中天,前方才传令停车休整。

艳阳高炽,虽是深秋,但依旧燥热难耐,况且每辆笼车之中要装载五十名营妓,拥挤不堪更是令人闷窒难耐。

从清晨整装到现在,连口水都不曾喝到,车内众人早已是饥渴难耐。

半晌才见几个火头担着担子前来,却是要先让兵士们领饭,之后才能轮到营妓。

好容易等上千个辎重兵一一领过饭,才将笼车中的营妓一车一车赶下来,排着队依次领饭。

粗土碗,黄糙米,已是微冷的饭上歪了两根腌菜,这就是午餐。

蕊儿瞪着手中的饭碗,终于忍不住抬首对正忙着盛饭的火头道:“你们就给我们吃这个?!”

负责盛饭的似是个领队,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笑道:“不然你还想吃什么?”

“你!这般粗砺如何能入口?”蕊儿忿忿地道

那领队不屑地道:“不能入口就别吃,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是什么人,你们这些娘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别说上战场,能吃上这个已经是上头特意吩咐要善待,还不识抬举耍上小姐脾气了?军粮紧急,别说是你,凡是不上战场的兵士吃的都是这个,你不爱吃,我还省了呢。”说着已丢下饭勺便要来夺蕊儿手中的碗。

杨柳风忙上前半步挡着笑道:“军爷恕罪,她初来乍到,不识军中的规矩,还请军爷不要一般见识。”

那火头领队乍见如此的温婉丽人已是笑得眼睛都快没了:“还是这个娘们的嘴甜,叫什么名字,犒赏三军的时候军爷好好疼你。”说着已抬起手来向着莹润的面颊摸去。

杨柳风正欲偏头避开,那只手却已被另一个粗大的手掌格开:“怎么,还没到犒赏三军你就迫不及待了?就算是犒赏三军,这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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