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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火热年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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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啊。”邓红梅眼睛通红的看着跟他。
  “有什么好说的。”谌文辉环顾了一眼四周。恼羞成怒,冲着邓红梅咆哮道:“我有什么好说的。是,不错,张军是放高利贷的,我也知道。但是不向他借款怎么办?公司要发工资,要付房租,工厂要付成本。客户要付违约金,银行要还贷款。我问你,我们有钱吗?”
  “那也不能去向张军……”
  “不能向张军开口?”谌文辉走到邓红梅的面前,沉着脸看着她:“不像张军开口,有人会借给我们吗?你说,有吗?你不知道为了借钱的事情我已经跑了多少银行?你不知道我求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吗?你说,你不知道吗?“
  邓红梅低下了头,捂着脸抽泣着。
  谌文辉看着她,长叹了了一声,“你都知道,对吧?你也知道我为了这个公司已经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春交会的那笔款被骗,,我们账上的资金也不是不能维持着,可是现在,那笔款又被骗了……我们不去借高利贷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转脸看了一眼邓一楠与谌晓玉,苦笑着的说:“难道真的把公司卖给那个姓萧的?我们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公司就这样卖给了你的初恋情人?你忘记了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忘记了那些年你在农村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别说了。”邓红梅眼睛通红地别过脸去。
  房间里一片沉寂。,
  “叔叔,你这样说婶婶是不公平的。”谌晓玉说。
  “不公平?”谌文辉转脸看着她,冷然说道:“公平不公平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忘记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了,也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们公司的事情与你无关。而且既然你已经是汇文投资的人,就不要来插手我们公司的事情。”
  “叔叔,你真的需要先冷静一点听我们把话说完……”
  谌文辉又看着晓玉,冷笑着:“晓玉,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跟那姓萧的一起,枉费我从小事那么掏心掏肺地待你。你真的太令我寒心了。”
  他双目通红,眼睛深处有过一丝悲凉的神情,看得晓玉几乎要流下泪来。
  不,不是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你的侄女,流着相同的血脉,我们还是有深厚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何必要去管这些事情。
  谌晓玉动了懂嘴唇,想再说什么,邓一楠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和谌文辉讲道理的时候,他完全已经是失去了理智,完全把私人的感情与生意上的事情混为一谈,这样的情况下,已经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可是谌晓玉心里急得像是着了火一般,这事情耽搁一天,就是一天把谌文辉往悬崖上逼,眼看着借款的期限快要到了,谌文辉再这样感情用事的话,只能是被张军逼得走投无路。
  还有个细节那几页纸上是没有的,就是张军不但涉黑,而且涉毒。
  那天,杨畅给她送资料的时候就说了,“这个张军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你要告诉你叔叔的,一定要小心,最好尽快把这笔款的事情了结了,后面不要有任何的交集。他已经是在警方挂了号的人物,现在只是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一旦有证据了,那就不是一般的行动了。”
  “张军除了放高利贷还会有哪方面的事情?”谌晓玉问道。
  杨畅沉吟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可能涉及到毒品交易。”
  关于张军有可能涉毒这件事情,晓玉隐约记得那一年路重庆带着她去找张军谈判的时候,曾经提醒过这点,但是时间久远,她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
  

☆、第228章

  “姑父,现在你对我和晓玉为汇文投资工作的事情接受不了,这一点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你们曾经是竞争对手,而且……”他微微低了声线,瞄了邓红梅一眼:“姑姑与我们老板也是旧相识,中间有一些恩恩怨怨并不是我们做晚辈的,可以了解的。”
  邓红梅尴尬地低下头去。
  ”但是,就汇文投资开出的收购条件来说,我觉得是值得你们好好考虑的,毕竟现公司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每一天都在付出资金成本,每一天都在付出代价,刚刚晓玉已经把张军的背景资料给你们看了,就算你们之前不了解,现在也是了解了,不管这份资料是不是夸大其词,姑父,您都应该慎重考虑地想一想,所付出的资金成本是不是值得的。你可以比较一下,汇文给你提供的条件……”他说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与资料放在了茶几上,“我建议您看过了之后再告诉我们,毕竟我们是愿意真金白银投资的,而且定金会很快到位,这样您至少可以赢得了时间,不必去央求张军给你展期。您若是信不过我们,也可以询问别人的意见。”
  邓一楠不疾不徐,侃侃而谈,下午的阳光从写字楼的玻璃窗外照耀进来他的脸上,越发眉目清秀,温文俊雅,言谈举止之间,充满了专业人士的自信与风采。
  邓红梅闻言,有所触动,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谌文辉,翕动了嘴唇,却又没有开口。
  谌晓玉知道。她是怕一开口就会遭到谌文辉的强烈的不满。
  那是萧铎的公司,她与萧铎以前的那份感情已经让谌文辉打翻了醋瓶子,动辄“口口声声地,你那初恋情人,你那初恋情人”地说事,她怎么可能再劝他。
  可是现在能让谌文辉冷静下来的人又是谁呢?
  她把目光看向了邓一楠。
  因为今天是正式的商务拜会,他穿着深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衫。大热天依然系着一条灰色的领带,一丝不苟,端正雅致。注视着谌文辉的目光非常专注和煦。
  谌文辉在他那样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冷静下来,他阴沉着脸不去看他们。
  谌晓玉垂眸,目光落在了地上。
  地上乱七八糟的文件。玻璃茶杯碎了一地,地毯上是难看的水迹。一地狼藉,这两个做长辈的如今在他们面前也是没有了身份,失去了颜面。
  但是这又能怪谁呢?
  她叹了一口气。
  说道:“叔叔,婶婶。该说的一楠哥也都说过了,我们把这些文件放在这里,你们也可以看看。商量、比较一下,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多一个选择吧……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用眼神招呼了邓一楠,“走吧。”
  天色还早,谌晓玉回到了公司,在走廊上遇到了萧铎送客人,正与几个客人边走边聊,谈笑风生,心情十分愉悦。
  晓玉礼貌地微笑点了点头,侧身让他们过去。
  进了办公室没几分钟,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是萧铎的秘书,客气礼貌地说:“萧总让您现在就去他的办公室。”
  “听说今天去见了你叔叔,情况怎么样?”萧铎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站在办公桌旁端着自己的茶杯喝水。
  “没有谈成。“谌晓玉实话实说。
  “哦?”萧铎放下茶杯,问:“为什么呢?”
  “……”
  谌晓玉沉默了一会儿,她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的叔叔一提起汇文就暴跳如雷,还是一提起您萧铎大人就开始了讽刺挖苦。
  回来的出租车内,邓一楠问她要怎么回汇报,她说:“实话实说呗。”
  邓一楠睨着她,笑道:“你觉得能实话实说吗?”
  当时她还嘟囔,“怎么就不能?哼,强扭的瓜儿不甜。”
  邓一楠挑着眉心,惊讶道:“难道你会跟萧铎说,看,都是你当初惹下的那些恩怨,害得我们没有完成项目?”
  “……”
  “说真话,其实我还挺佩服你叔叔的。”邓一楠叹了口气说。
  “……?”谌晓玉愕然。
  “是真的、”邓一楠瞥了她一眼,低声说,“至少他很有骨气,宁可去借高利贷也不要别人的施舍,何况这施舍来自于他之前的情敌。”
  “情敌?”谌晓玉楞了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小阿叔还帮着他们传过情书呢,算是哪门子的情敌,他们根本就没有正面交集过,好吧。”
  “可是那时候你叔叔的心里一定早就暗生了情愫,只不过不好说明,年轻的时候感情埋在心里,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的感情纠纷,还得装作若无其事,那种感情,想必是非常痛苦的吧……”
  邓一楠说着声音渐低,眼神幽暗。
  谌晓玉心虚,没有敢再接下话题,只是沉默不语。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不好说吗”萧铎等了一会儿,看着她眼神游离,明显地在走神,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哦,”谌晓玉清醒过来,“因为之前与汇文投资一直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感情上可能有点不太接受。”
  “感情上不太接受?”萧铎哼了哼,“这倒是个有意思的理由。”说完又瞥了她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再继续跟踪吧。”谌晓玉淡淡地说。
  “嗯。”萧铎未置可否,走到办公室的另一侧,开始欣赏墙角边上放着的一副油画。
  那是他的半身像,画像中的他,双臂环抱,目光炯炯,高瞻远瞩似得注视着前方。
  谌晓玉嘴角抽了抽,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其他话要说,就试探地问:“萧总,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萧铎点了点头。
  谌晓玉刚走到他那办公室的大门口,拉开了柚木大门的把手,只听得身后的萧铎说:“你最好告诉他们,我也只能给他三天的期限。三天之后,如果他不想要我的投资,我就收回。到时候是什么样的局面,他自己应该心中有数。”
  谌晓玉的手明显地一滞,她站在了转过身来,看着萧铎,慢慢地说:“好的,萧总,我一定会在三天之内给您答复。

☆、第229章

  三天,萧铎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三天。
  也就是说,三天之内谌晓玉要说服谌文辉签下合同。
  要不然的话,不仅汇文投资不会对他们的公司注入资金,反而会倒过来继续倒逼。
  谌晓玉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庭院中的绿树葳蕤,枝繁叶茂,栅栏上新种的白蔷薇,盛开在微风中。
  这是萧铎的汇文投资办公地点,不在总部的高楼大厦中,只是在闹中取静的地方找个了别墅,低调隐秘,同公司总部的其他业务部门分割开。
  投资公司的成员听说都是新人,由萧铎及其亲信从业内挖掘而来,如果项目上没有交集几乎都仅仅是点头而交。
  谌晓玉上了几天班,除了她的助理进过她的办公室,再就是邓一楠了。
  邓一楠象征性地在办公室微敞开的门上敲了一下就走了进来,熟稔地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问道:“汇报过了?怎么样?”
  谌晓玉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邓一楠嘴角勾了勾,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是这个期限?”
  谌晓玉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邓一楠说,随意地说:“我猜的。”
  “你还真的是料事如神。”
  谌晓玉心里烦闷,忍不住语气带来讥讽,表情怏怏不快。
  近日来,她几乎与邓一楠在公司同进同出,邓一楠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亲密,这让她心里隐隐的不安。
  她想起了路重庆。
  依然电话没有一个,转弯抹角地向杨畅得到的消息,得到的仅仅只是安慰。“没事的,他应该只是忙。”
  他忙,又是军事机密,她无权打听。
  只能不去多想,把精力放在了工作上。
  好在,还有眼前这个让头痛不已的工作要做。
  “我不是料事如神,是我这里排了计划。你那边合同签下之后。我这边就要开展其他的后续事项。”邓一楠笑吟吟,丝毫没有一点点见怪的意思。
  谌晓玉心不在焉地笑了一笑。
  邓一楠见明显处于游离状态,以为她是压力太大。于是冲她翘了翘下巴,随意地问,“快下班了,去哪儿吃饭?”
  “……”
  吃饭?
  “是啊。吃晚饭啊,我和你。”邓一楠说。
  “为什么我们要一起吃晚饭?”谌晓玉不解地问:“你没地方吃饭了吗?”
  “你觉得我能回我姑姑那里吃晚饭吗?他们会给我饭吃吗?”邓一楠表情无辜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无奈戏谑的笑意。
  ……
  要求得如此理所当然,义正辞严,但是似乎也是没错啊。
  就算是邓红梅愿意给他饭吃,谌文辉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好吧。算是我惹出来的事情,我请你吃饭吧。”谌晓玉说。
  “当然是要你请客了。”邓一楠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经过晓玉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下了班就等你哈。”
  “……”
  站在门口送文件的小助理小秦也是:“……”,咂了咂嘴才是说:“邓老师好。”
  他们都叫邓一楠为邓老师,邓老师面色自若,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从她身边走了出去。
  谌晓玉脸色绯红,咳嗽了一声,才让小秦进来。
  小秦笑眯眯地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她,回头又忍不住看了芝兰玉树一般修长挺拔的背影:“你们以前就认识啊?”
  谌晓玉嗯了一声,“他是我校友,又是邻居。”
  她说得很含糊,虽然公司里有的人可能都清楚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晓玉却不想明说。
  “哦,青梅竹马啊。”小秦开了句玩笑。
  她是个活泼伶俐的女孩子,虽然喜欢叽叽喳喳地说话,但是手脚麻利,工作认真,谌晓玉原本就是个没有架子的人,与她相处了几日,已经如朋友一般。
  青梅竹马?
  谌晓玉喉咙又痒痒的想要咳嗽了。
  邓一楠对她的那份情意,她不是看不懂,只是他从来没有提及过,她乐得装不明白,现在她与路重庆已经是“那样”的关系了,再让邓一楠误会了就不是很好了。
  现在是完成项目的关键时期,如果因此造成了尴尬与不愉快,是不是不利于项目的完成?
  三天,只是三天,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邓一楠的帮助。
  那三天之后呢?
  如果挑明了,邓一楠还会帮她吗?
  但是如果不说,让他一味地误会下去,是不是太卑鄙了一些?
  可是一想到路重庆,谌晓玉又暗暗咬牙,不知道他到底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下了班之后,谌晓玉特意找了公司附近的小餐馆请邓一楠吃饭。
  “就在这儿请我吃啊?”邓一楠坐在位置上环顾四周,发现有其他部门的人正在吃工作餐。
  这个餐馆主打四川菜,价格适中,快速便捷,公司有不少人在加班的时候都会来吃工作餐。
  “那你要吃什么?”谌晓玉撇了撇嘴巴,“我还没拿工资呢,只能请这个档次的。”
  其实是不想特殊化吧。
  邓一楠勾了一勾唇角,没有说什么。
  翻开了塑封的菜单点起菜来,几个家常菜,一个素汤,两碗白米饭。
  老板娘吆喝着去备菜。
  谌晓玉一边拿起桌上的的茶壶倒水清洗餐具,一边在腹中打着草稿,想着措辞,伸出手递了餐具给他,正遇上邓一楠的含有笑意的目光。
  他支着下巴,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得问她:“想要说什么?”
  谌晓玉低了头又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你觉得我叔叔会签合同吗?”
  邓一楠看着她,眯了眯眼,顿了一顿:“我想应该会签吧。”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邓一楠哼了一声,笑了笑,“谁会与钱过不去。”
  ……
  他看着谌晓玉的表情,分析道:“你叔叔那是一时的愤怒,你想想,他对于我姑姑与萧总那件事,一直是憋屈在心吧,男人嘛,说起来都是小心眼,当时不计较,不代表以后不计较。现在又是涉及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就更是耿耿于怀了。”
  谌晓玉点了点,说:“是啊,男人心眼都小,我男朋友也是这样的……”

☆、第230章

  “男朋友?”
  “哎。”
  “哦。”
  两个人之间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谌晓玉楞愣地看着他,耳边是身边是小餐馆特有的喧哗。
  “让一让啊,小心烫到你们咧”餐厅的老板娘端着装着酸菜鱼的铁皮脸盆,从热热闹闹的餐桌之间穿梭而过,放下了菜盆,动手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盘,一边用四川话骂骂咧咧地嘀咕,“这么忙,小伙计还请假,……”
  “老板娘,我们的菜什么时候好?”邓一楠转脸招呼她。
  “快喽,快喽,一会儿就好哈。”老板娘放下抹布又过来,给他们添了茶水,一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啦,今天伙计不在,人手少,让你们等了。”
  说完又去厨房端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小碗泡菜过来,“你们先吃点哈。”
  邓一楠用汤勺舀了一勺的花生米,放在了嘴里,眯着眼睛,嘎巴嘎巴地嚼着。
  谌晓玉垂了眼眸,从睫毛缝隙里看了看他。
  对方又舀了一勺花生米。
  声音响得像是磨牙。
  谌晓玉只好自己挑了一片泡萝卜尝了尝,“嘶”了一声,舌尖一顿,已经被辣得眼泪汪汪。
  “怎么了?哭了?”邓一楠终于停下了嚼花生米,睨着她。
  “没有。”
  “怎么流眼泪呢?”
  “辣得。”
  晓玉端着起茶杯,大口地喝了一口水,吸了吸鼻子,感觉鼻涕都要出来了。
  “哦。”邓一楠递给她纸巾,“把鼻涕檫一擦。”
  谌晓玉听话地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泪与鼻涕,说:“一楠哥……”
  又住了嘴。
  她想说什么来着?
  难道说“一楠哥,我有男朋友了,你有什么感想?”她要有多欠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好默默地又喝了一大口水。
  “嗯?”邓一楠挑眉看着她,“想问什么?”
  “我……,我是想问,该怎么办才能让我叔叔签约啊?而且这个合同真的对他好吗?”
  “这个问题问我合适吗?”邓一楠斜睨着她。“是你的叔叔啊。明明是在帮他,可你那表情好像是在迫害他一样。如果你自己对这件事情没有信心,又怎么可能说服他?”
  “但是……”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其他的还用我分析吗?”邓一楠淡淡地瞥着她说,“你在这件事上的表现不比以前啊,怎么?谈恋爱谈得傻了吗?”
  “……”谌晓玉垂下了脑袋。
  “是路重庆?”过了一会儿,邓一楠低问。
  “嗯。”谌晓玉的脸都快要埋进了碗里。
  “他也是不错的。”邓一楠轻轻地说。
  谌晓玉:“……”
  不敢再接这个话题了。
  这一顿饭吃得非常潦草,餐馆的饭煮得硬。一颗颗饭粒哽在喉咙里,让谌晓玉几乎是难以下咽。
  川菜又辣,几乎难以入口,她喝了几口汤就不再动筷子了。
  邓一楠倒是很爱吃。一大碗饭吃得干干净净,酸菜鱼吃了大半盆,又吃了麻婆豆腐。薄薄的嘴唇上沾了红油,更加原来那个齿白唇红的少年了。
  他越是若无其事。她心里只是越难过,心里酸酸的,天知道她又难过的是什么。
  晚上回到家里,屋里黑魆魆的,谌晓玉没开灯,就坐在了书房里,头脑昏昏的想着事情,可是想来想去,竟然是越想越觉得没有思路。
  真的如同邓一楠说的,她真的是谈恋爱谈傻了。
  可,那恋人呢?
  又在哪儿呢?她望着桌上悄然无声的电话机,抿紧嘴唇。
  她突然怀疑起自己了。
  前世,路重庆只是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短短的一段时间,尽管谌晓玉视他为初恋,是心底里最爱的那个人,可是毕竟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们再也没有交集,除了从新闻中看到的关于路家的那些中规中矩的报道,她几乎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当然,前世中也没有邓一楠。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脑子疼,不能再想了,反正都是一些她想不出个所以然的诡异事件,不如就随他去了。
  *
  螺旋桨在空中盘旋着,夹杂着巨大的风,吹过树枝,哗啦啦扫落了一大片叶子。
  泥土堆砌的停机坪上,周远已经站了有好一会儿了,看到直升机刚刚停稳了,就立马跑了过去。
  舱门打开,前面的几个队员押着几个蒙面的人走出了舱门,周远没有管他们,抬脚爬上了飞机,进了机舱。
  “怎么样?”他问。
  军绿色的担架上半躺着个人,正闭着眼睛,面色苍白,身上的迷彩服上血迹斑斑。
  顾晓林抬头看了他一眼,“子弹穿过了他的肩胛骨,流血较多,已经处理了。”又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特么的都归怪我,是我轻敌了。重庆是为了掩护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周远说,医护人员也上来了,开是做紧急处理。
  “接下来怎么办?”顾晓林说。
  “已经接到指示,马上送回基地治疗,你跟着过去,向上级领导汇报。”周远说。
  “是,我会负全责。”顾晓林敬了个礼。
  也许是医生碰到了伤口,担架上的人“嘶”地一声,顾晓林与周远立即回过身去,“重庆,重庆,你怎么样?”
  路重庆深吸了一口气,“老子没事。”他说,又看了看顾晓林,扯了扯嘴角,“什么负全责不负全责的,哪里来那么折腾。”又瞥了一眼他,“你呢?没受伤?”
  顾晓林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擦破了点皮。”
  周远这才注意到顾晓林的胳膊上也缠着绷带。
  “欸,怎么就我最倒霉,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受了伤,真丢人。”路重庆叹了一口气。“欸,还是平时实战太少,在校园里就是纸上谈兵。”
  “你那是为我……”顾晓林语气轻颤。
  “别跟个娘们似的,为了你?老子才不是为了你,我可是有了女朋友的人……”
  路重庆笑着骂道,眼神却是一黯,嘀咕:“在外面这么多天了……“
  是的,他们被困在边境密林中多日,与在边境线上与敌人周旋着,伺机等待,直到今天,确定时机已到,才交上火。
  “金三角”——国际冒险家的亡命乐园,厚厚的泥土中渗透了血与火的洗礼。

☆、第231章

  谌晓玉接到路重庆的电话是两天以后。
  “最近在执行个任务,不方便打电话。”路重庆轻描淡写地说。
  “哦。”
  谌晓玉淡淡地嗯了一声,眼睛依然盯着电脑的屏幕。
  “现在好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上班了。”谌晓玉说,简单扼要。
  “是吗?在哪里上班啊?”路重庆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上班了?而且一直没听她提及过。
  “嗯,在一家投资公司。”谌晓玉说,屏幕上的k线图有点奇怪,她蹙着眉心。
  “上班累吗?”路重庆又问,蹙眉,听出了她语气里明显的心不在焉。
  “嗯,压力挺大。我什么都不懂,要边做边学。”谌晓玉说。
  “哦……”路重庆若有所思。
  病房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女人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咦,不是让你不要下床的吗?“”
  谌晓玉拿着话筒的手微微一滞,“你怎么了?”
  路重庆飞快说:“没什么,我这边有事了……”说着电话就被挂了。
  谌晓玉放下了话筒,呆呆地看着电脑,满屏的数据模型和表格像是一团的乱毛线,缠绕在一起,乱七八糟。
  她揉了揉眼睛,动着鼠标,点开了其中最乱的一张k线图,一点一点拖开了,每个时间节点上都点开了标注的数字。
  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知。
  只好,颓然地趴在了桌上。
  *
  路重庆斜靠在病床上,吊着绷带,无聊地看着窗外。
  基地医院的绿化不错,从病房看出去。能看到墙边爬满了藤状的绿色植物,中间星星点点开满了紫色的小花,阳光正烈,花朵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顾晓林进来的时候,正看着他对着窗口发呆,深邃的眼底里看不出情绪。
  “怎么样了?”顾晓林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一篮子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什么都不让做。很无聊。”路重庆叹了一口气。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拨弄着水果篮,翻出了两只苹果,扔给了顾晓林。:“洗洗去。”
  顾晓林拿起苹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洗什么洗,都是农民卖的,新鲜呢。”
  又咂了咂嘴。“哎呦,真甜。”
  路重庆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真的很甜。
  两个人啃了一会儿苹果,路重庆问他:“去汇报过了?”
  “嗯。去了。被一顿臭骂。”顾晓林说,咔嚓咔嚓大力咬着苹果,苹果的水分多。沾着他的嘴唇上,亮晶晶的。
  “骂完之后呢?”
  “写报告呗……”
  “其他呢?”
  “没有了。”
  “没有了?”路重庆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在担心呢……”
  “担心什么?”
  路重庆斜睨着他,贴着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你说我担心什么?这次行动你我都受了伤,也只是抓捕了部分人员……”
  行动组的正、副组长都受了伤,还没有端掉敌人的老巢,不能不说这次的行动没有达到应有的目的。
  顾晓林啃完了苹果,狠狠地把果核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嘴里恨恨地吐了一个骂人字眼,狠很地说:“老子还没有这样失败过,下次要是被我抓到了,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路重庆微微摇了摇头,“已经移送了吧?”
  顾晓林点了点头,“手续都办理完毕了。”他说,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嫂子那边你联系上了吗?”
  路重庆点了点头,“刚才打了一个电话。”
  “她怎么说?”
  “没说什么。”路重庆垂下了眸子。
  “肯定是怪你了,原来天天电话,这么多天没声音了,她肯定担心呢……你得好好哄哄她……”
  “我怎么哄?又不能说什么。她那个人……”路重庆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有点苦涩。
  他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
  顾晓林看着他,突然眨了眨眼睛,“重庆,你刚刚不是说你无聊?”
  “嗯,是啊,什么都不能做啊。”
  “那你跟我说说你和嫂子事情吧?给我介绍介绍经验?”
  顾晓林骑在椅子上,下巴支起在椅背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顾晓林比他年纪轻,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十几岁当兵,是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一滴拼出来的,所以他自信,因为自信却轻了敌。
  “没什么经验……”路重庆弯了弯嘴角:“她是我同学,初中的时候跳级到我们班,坐在我旁边……那时候我们班里的女生都喜欢跟我套近乎,就她成天板着一张小脸,离开我离得远远的……可是她又是我同桌,想躲都躲不了,我天天就看着她那纠结的样子,心里想着,老子又不是瘟疫,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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