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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十八一枝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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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一直都很明白斯颖需要一个人成长,只是…这一行有多复杂,我想你比我更加明白。这多么年,我已经习惯了在她身边保护她。”宫斯颖看着雅南,语气不重,却很坚定。

    雅南没有否认。

    “我一直约束斯颖的性子,是想让那些胆敢打她主意的人望而生畏。”宫斯颖继续说道,“而你却让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小逗比?”

    斯颖被几个小演员抹了一脸奶油,跟个小花猫似的,雅南忍不住笑了笑,又说,“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我有时也会忍不住后悔,当初是不是对她太过严厉,现在的她,正好。”宫斯清顿了顿,又转向雅南,说,“你也是。”

    雅南不太明白。

    宫斯清笑了笑,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去余氏呢?雅南,好好珍惜,嘉树是个很不错的孩子,相信我,他将来,一定也会成为一个最棒的老公。”

    雅南一愣,随后微笑着点头。

    她一直都相信,嘉树会是一个好老公。

    ……

    李晴儿走了,斯颖也走了,剧组里留下的演员一天比一天少,雅南看着手机的日历,心情却一天比一天激动振奋。

    老戚这段时间仿佛很是清闲,每天都会给她发来许多嘉树比赛的照片。

    更神奇的是,每一场比赛,老戚居然还都拉着公公一起去了现场。雅南一贯晓得自己老爸什么德行,一道了赛场,就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嘉树是他家女婿…

    也就是公公宽容大度不计较,才肯陪着他。

    雅南偶尔也会劝诫老戚,让他不要总是陪着别人家的老公,有时间也回去陪陪自家老婆。

    每每这个时候,老戚就会毫不客气地反击道,“自己回不来,光嫉妒别人有什么用?”

    哼哼,谁说她回不来!

    她分明马上就能回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拍摄的最后一天,归心似箭地雅南早上六点就起了床,第一个上了剧组大巴。后来上车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能看到雅南笑眯眯的灿烂笑容。

    没什么比一大早看到这样灿烂的笑容更让人心情愉悦了!

    全剧组的人都知道雅南要赶凌晨的飞机回申城看男朋友的比赛,为此,大家伙可没少调侃雅南,雅南既不生气,也不否认,只是笑着。

    调侃归调侃,工作还是得安安分分结束。

    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临近结束,大家伙都有些过于放松,原本以为下午就能结束的拍摄,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心急,可雅南还是忍不住看了好几次时间。

    好歹,只剩下了这最后一场戏了。

    最后一场戏讲得是雅南站在悬崖上同情人道别…为了打造逼真效果,剧组花了大价钱,才在棚内搭了一个将近十米的悬崖大景。

    雅南从下往上看的时候,忍不住心慌,其实她并没有恐高的毛病。

    上高台之前,雅南忍不住给嘉树发了一条简讯,内容是,好好打比赛,要是赢了,回家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全身按摩。

    这会儿半决赛差不多得入场,雅南本以为嘉树应该不会回短信的。

    没想到,却还是收到了回信。

    嘉树回,只要你回家,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给你全身按摩,再送你一个超级大礼。

    雅南乐了,忙问,什么超级大礼。

    顿了好一会儿,嘉树才回信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

    雅南盯着手机看了好半天,直到有工作人员提醒她准备开拍了,她才匆匆忙忙地回了一句,余嘉树,你要是敢反悔,你就是小狗。

    随后,雅南便将手机交给了韩笑,转身,上了悬崖。

    韩笑看到嘉树的回信,嘉树说,小雅,我爱你。

    原本,韩笑打算趁着雅南休息的空档,拿这条爱意绵绵的短信,好好要挟雅南一番,却没想到…那短信,同那手机一道,被她扔到了地上…

    没过多久。

    嘉树站到了网球赛场。

    雅南从高台掉落。

    偌大的摄影棚内,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第120章 chapter 120

    雅南清晰地记得,无形中有一道力量,将自己从那个高台边沿推下,当时她应该是系好了安全带的,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安全带忽地断开了…

    那个高台,高十米,足可以要了她的命。

    再一次同死亡相遇,雅南居然出奇的平静…重活一世,父亲安康,如今阿姨也有了孩子,大约是不会寂寞了,叔叔婶婶一家也远离的申城,对戚家,她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韩笑这丫头,如今考上B大,人也越来越成熟,想必往后同徐怀瑾会过得很好…

    而嘉树呢…

    她还欠他一顿饭,一个孩子,一个家庭。

    欠他一世陪伴。

    她还忘了告诉他,如果她走了,不许他爱上别人,也不许他把她给忘了…

    当身子落到了厚厚的垫子上时,雅南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在同一时间被震碎,她听到了人群里发的惊叫,看到了慢慢围过来的人群。

    看到了韩笑,看到了老戚,阿姨。

    还看到了嘉树…

    尔后,双眼一黑,不省人事。

    ……

    热闹非凡的申城网球中央球场内座无虚席,15000名观众声嘶力竭地摇旗呐喊,只为了见证中国首位男子网球选手杀入ATP年终总决赛。

    前两盘嘉树同尼尔斯各拿一局。

    第三盘,嘉树在盘中阶段,艰难破掉尼尔斯一个发球局。

    第12局,比分来到6:5,嘉树的发球胜赛局,局分一路胶着上升,4度平分。这一局比赛已经打了将近十分钟。

    嘉树脸上挂满了汗水。

    现场的观众热烈沸腾,主裁不得的再三要求观众保持安静,才能给球员们一个好的竞技环境。

    坐在一旁的戚秉言紧张得不停敲大腿,余翰飞本不是一个情绪外漏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深深攒起眉头。

    嘉树高高地将球跑起,振臂一挥,黄色的小球又快又猛地朝外角飞去。

    关键时刻,尼尔斯预判失误,尽力扑救,也只是让球框触到了球,网球飞出边线。

    嘉树顺利拿到赛点。

    “我的妈啊,我的心脏啊。”戚秉言起身鼓掌,落座后,不停拍胸。

    余翰飞笑道,“亲家,雅南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看球归看球,一定要保持平和心态嘛…”

    “对对对,心态要平和…不过…”戚秉言笑了笑,又说,“那丫头也就会说说我们,她自己看球的时候,比谁都激动。昨天为了我气她不能来现场看球,现在都没给我电话。”

    正说这话,戚秉言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一看,是雅南的电话。

    “说曹操曹操到。”刚准备接电话的,戚秉言想了想,又说,“那丫头不是说让我做个文明的观众吗?文明的观众可不能随便接电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发球的嘉树,忽然扭头,定定地看了戚秉言一眼。

    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雅南说过,比赛时嘉树必须得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因为,比赛中他几乎从来看向观众席,而那一眼,戚秉言却在嘉树眼里看到一丝恐惧,惊慌…

    这孩子…

    尽管纳闷,戚秉言还是给嘉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余翰飞还笑嘉树明显同岳父更亲近一些。

    嘉树发球,一发错区,二发,他增多了即球拍数,高抛时,出手也显得很犹豫,勉强发过后,并没有对尼尔斯造成任何威胁…

    看着球赛的戚秉言也不知道怎么了,在看到嘉树那个眼神后,心里总是不安。

    “不行,我还是得给那丫头打个电话。”

    戚秉言拿出手机,正好,雅南发来短信,他一看,一愣,随即心脏猛地一收,戚秉言疼得俯身,手机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亲家?”

    余翰飞扶好戚秉言,又从地上捡起手机,一看,同样震惊到不能说话。

    ——伯父,雅南在剧组出了意外,从高台上摔下来,昏迷不醒,我现在正陪她去医院。

    余翰飞稳了稳情绪,沉声道,“亲家,你先别着急,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情况,我们先出去,分头了解一下情况。”

    戚秉言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余翰飞手臂,久久不能成声。

    “我…我就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去拍戏,我就说…”

    不一会儿,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尔后,是一阵讶异声,落败的尼尔斯走到往前预备同嘉树握手,谁知,嘉树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去休息坐拿了手机后,径直跑上了看台包厢。

    他没说话,那表情,却仿佛已经猜到了一切。

    戚秉言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嘉树…

    好久,余翰飞才扶了扶眼睛,说,“雅南在剧组发生了意外,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

    话音未落,嘉树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出口。

    留下了身后数万观众,也留下了电视机前数亿期待…奔跑出球场的那一刻,嘉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她身边…能不能成为世界第一有什么要紧,国家的耀荣同他又有什么干系,他只要她,只要她…

    其他,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真的…

    跑着跑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泪水,忽地滑过脸庞。

    余翰飞开着车,在路边找到了嘉树,当时,他正咬着拳头,泪流满脸地给人打电话。

    那电话仿佛一直都没有接通…

    这是余翰飞第一次见到懂事以后的嘉树哭泣…他甚至在穆清离开时余家时,都没有落一滴眼泪…

    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但在雅南面前,他必须得是个男人!

    “上来。”

    嘉树无动于衷,戚秉言下车,拉住了他的手,“我们先去问问情况,或许并不严重…对不对?”

    嘉树回了一句,“爸,我现在必须得马上过去。她需要我。”

    “余嘉树,你现在马上上车!”余翰飞大喊了一声,“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心急,但心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嘉树怔怔地看着自己父亲好久。

    上了车,戚秉言立马给韩笑拨了电话,嘉树摇头,“我刚刚打了,没人接,小雅的关机了。”

    正说着,韩笑忽然又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泣不成声…这样戚秉言原本还期望自己只是遭遇了一场诈骗的希望彻底落空。

    “雅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站在高台边上的时候,往后一倒…吊臂发生偏移,她身上的威亚脱离滑轨,一眨眼,人就掉了下来…我们现在都在医院,雅南已经送进去做检查了。”

    韩笑断断续续地说着。

    戚秉言仿佛能看到雅南从高空坠落时的场景…一时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嘉树却一直静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今天最后一场戏,雅南原本还想着凌晨回去,看嘉树比赛的…”韩笑说完,没忍住,再度放声大哭。

    好久,嘉树才接过手机,哑着嗓子,轻声说,“你告诉她,我马上就过来,只要她再耐心等一点点时间。”

    韩笑哭着回,“嗯。”

    尔后,又说,“她让我转告你…”

    “不…别说…”嘉树阻止了韩笑,他轻轻地笑了笑,说,“我想听她亲自跟我说。”

    从球场出来,嘉树执拗地直接去了机场,戚秉言原本也要直接去的,嘉树却劝他暂时先别过去。郝阿姨现在好几个月的肚子,家里没人照顾不行,就算要去,也得将郝阿姨安顿好了才能去…戚秉言想了想,最终同意了嘉树的看法。

    余翰飞去了医院。

    穆清在美国留学时,认识好几个专家都在洛杉矶工作,余翰飞认为这个时候,比起家人,雅南更需要专业的医疗救助。

    航站楼里只剩下了嘉树一个。

    他出来得急,甚至没来得及换掉比赛时的球衣,从他身边经过了很多游客,有对他指指点点的,有拿出手机拍照的。嘉树统统无心理会。

    半小时后,艾森给他送来了护照,签证。

    嘉树陡然离开申城,明天的决赛肯定是没法参加了,无端退赛,后续将会有数不清的麻烦…艾森必须留在申城善后。

    离开前,艾森拍了拍嘉树肩膀,“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

    ……

    11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当地时间下午两天,正是太阳最明媚的时候,从机舱里走出来的嘉树,却仿佛一夜之间沧桑了好多岁。

    他上了计程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愣了半天,才给了回答。

    这般迟缓不正常的状态,让热心的黑人小伙儿忍不住问了嘉树是不是需要帮助,嘉树摇头。

    上了车,嘉树给韩笑打了电话。

    在韩笑接听电话的这段时间里,每一秒钟,对嘉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几秒后,电话接通。

    而嘉树沙哑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原来的音质了。他问,“手术…成功吗?”

    韩笑哽咽着说,“嗯,手术很成功。嘉树,雅南没事儿了。”

    “嗯。”

    嘉树平静地挂断了电话后,低头,半天没有抬起。

    一滴眼泪落到了他脚边。

 第121章 chapter 121

    嘉树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心情,惶恐,绝望,再到现在…

    他推开门,韩笑坐在她的床头,床上的她,从头到脚,包着厚厚的纱布,脚被高高的吊着,一张脸被裹得只剩下眼睛跟嘴唇,她的嘴唇变成了紫色,肿得不像样子,眼睛也是如此,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如今只剩下了一条缝儿…

    明明是面目全非的一张脸,可他就是认得。

    她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

    他经历了生与死。

    一路上,他都在提醒自己不要想着她会离去,可思维总是忍不住去构想她离去后的生活,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拷问内心,如果没有了雅南,那他的世界还剩下什么…

    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

    没有了她,就没有了一切…

    病床的姑娘张了张嘴,嘉树回头,擦掉了眼泪。

    再转过身时,韩笑已经起身,一脸惊愕,“我的天,嘉树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你不应该在申城比赛嘛…”

    嘉树走到床边,坐到了雅南身边,伸手那摸一摸她的脸,却生怕弄疼了她。

    韩笑说,“没事儿,医生说麻药还得过一会儿才能消退,她现在并不清醒。”

    “嗯,我知道了。”嘉树眼睛直直地看着雅南。

    看着雅南眼角逐渐变得湿润,嘉树一阵鼻酸…谁说她没清醒的,她分明就是清醒的。

    嘉树凑到她身边,温柔而小声地说,“小雅,我来了,迟到了一会儿,你不生气的,对吗?”

    雅南嘴唇微微动了动,嘉树耳边凑近,只听到了两个字。

    “嘉树。”

    嘉树听到了,顿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上次你说,你要永远陪着我,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这句话说得不对,小雅,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就连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麻药作用没有消退,雅南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嘉树替她也好被角,起身,朝正在给雅南准备洗簌用品的韩笑深深地鞠了一躬。

    韩笑受了一惊,老半天才扶起嘉树。

    “嘉树,你别这样,雅南是我好朋友,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嘉树起身,眼圈布满血丝,“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雅南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让她陷入这样危险的地步。”

    嘉树说话的声音嘶哑,韩笑能想到他是怎样马不停蹄地从比赛场赶到这里,也能想像得到,现在的他有多么疲惫。

    可再疲惫,他的心里也只有雅南一个。

    光是一个嘉树,韩笑觉得雅南受的这些苦,值了。

    “她送进手术室前,曾醒过一段时间,虽然迷迷糊糊的,却也说了很多话。”韩笑苦涩地笑了笑,说,“她好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直在交代着后事,她让伯父不要在接近她叔叔一家,劝我早点跟学长合好,知道关于你,她说了什么吗?”

    “什么?”

    韩笑低头,擦掉了成串留下的眼珠,“她说,她说下辈子,她再也不要爱上你,也不会让你爱上她,她说…她再也不要你为了她痛苦。”

    嘉树微怔。

    缓缓地转身,看着沉睡着的雅南,一言未发。

    晚上八点,戚秉言同郝静姝赶到医院时,雅南还没有醒,余翰飞同穆清也来了,穆清看了一眼,立马转过身,余翰飞拍了拍她肩膀,穆清稳了稳情绪后,说了一句,“我去找皮特问问情况。”便匆匆离开了。

    郝静姝走到床边,嘉树让出位置。

    那惨样儿,让郝静姝登时泪如雨下,戚秉言也擦了擦眼睛,问嘉树,“医生怎么说?”

    “头部只是轻微挫伤,过几天就会好,右腿骨折是最严重的,医生已经在她体内植入了钢板,短期内,她可能都没办法下床了。”嘉树说。

    戚秉言听了,沉默不语。

    余翰飞走到戚秉言身边,出言安慰道,“南南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我们好好照顾着,她会很快好起来的。”

    虽然,又转向了一旁的韩笑,“你也吓坏了吧,谢谢你照顾南南。”

    韩笑直摇头。

    “能告诉我们,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余翰飞问。

    “嗯。”

    韩笑点头,“高台那场戏是组里的最后一场戏,因为风险极大,所以导演格外慎重,所有的安全设施都检查好了好几遍,雅南站在上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的,滑了一跤,从高台上摔了下来,她身上吊着威亚,原本是没有问题的,谁知道…那吊臂忽然抖了一下,威亚脱了轨…要不是事先,雅南再三要求在高台周围加了好几层垫子,我都不敢想…”

    “剧组的人呢?有没有人去调查?是意外还是人为?”余翰飞又问。

    嘉树也看向了这边,雅南病重,他的心思几乎全在雅南身上,根本没有心情关心其他。

    “郑导一直陪到了手术结束,交完费用才走的,现场制片人一直在外面守着。”韩笑道,继而又说,“难道不是意外吗?”

    “是不是意外要等调查结果出来以后在做定论。”余翰飞说。

    韩笑正发呆,病床上的雅南微微咳嗽了一声,嘉树立马从病床另外一侧,靠到了她身边。

    雅南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郝静姝,十分微弱地喊了一声,“妈,我疼。”

    郝静姝立马擦掉泪珠,俯到雅南跟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问,“南南,告诉妈妈,你哪里疼,妈妈给你按摩。”

    雅南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再说出一句像样的话。

    之后,皮埃尔过来探望雅南的时候,嘉树丝毫没有给皮埃尔好脸色,这是皮埃尔预料中的,至于余翰飞提起的调查,皮埃尔也保证,会在尽快给双方一个满意的答复。

    到了深夜,陪床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医院只允许留一个人陪床,即便余翰飞出面,将雅南转入贵宾病室,那里也容不下这么多人。

    穆清聪明,拉着韩笑的手,道,“好孩子,你也一整天没睡了,今天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给南南送一些洗漱用品过来好吗?你们是好朋友,南南喜欢什么,你最清楚了。”

    韩笑看了看病床上的雅南,点了点头。

    “亲家母,你现在怀着孩子,罪不能操劳,坐了这么久飞机,待会儿就跟亲家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换班吧,放心,我是医生知道怎么照顾南南,再说还有嘉树呢。”

    郝静姝不愿。

    怎么都不愿。

    “妈,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嘉树也说,“如果连你也生病了,爸就得更操心了。”

    “可是…”郝静姝望了一眼戚秉言,戚秉言叹了口气。

    “别可是了,这里有亲家母跟嘉树,还有这么多医生,没什么好担心的。明天南南就醒了,你也不想让她为你担心吧。”戚秉言说,“再说,我们还得送笑笑回酒店休息。”

    郝静姝这才点头。

    穆清又看了看余翰飞。

    余翰飞比她开口得更快,“我就睡在隔壁房间,嘉树得照看南南,睡沙发就行了,我保证不会碍着你的事儿。”

    穆清瞥了他一眼,道,“随你。”

    一行人纷纷散去,病房里只剩下了嘉树一个。

    嘉树坐在雅南身边,握着她的手,放到脸上,轻轻地说,“小坏蛋,我知道你在装睡。”

    雅南这才睁开眼,默默地看着嘉树。

    “你是担心,他们要是看到你醒了,就不会离开了,对吗?”嘉树浅笑着问。

    “好聪明的余先生。”雅南说,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力气,终于不似麻药刚退时的羸弱了。

    嘉树不停吻着她的手指。

    “嘉树,我以为我自己死定了。”雅南说。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嘉树放下她的手,既不愤怒,也不悲伤,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那一刻,雅南仿佛看到了上辈子,她过世时,他的眼神…

    生无可恋。

    她费劲地抓了抓嘉树的手,说,“还好,我没事儿了。”

    嘉树俯身,吻住了她的眼睛。

    嘴唇。

    “对,还好你没事了。”他说。

    尔后,他又说,“不管我们还有几辈子,再也不要说什么不让我爱上你的话,小雅,那是不可能的。我爱你,生生世世。”

    雅南哽咽着说,“嗯,好。”

    一整晚,嘉树都没怎么睡着。

    只要雅南稍微动一下,他就担心得犹如惊弓之鸟,深夜,不放心的穆清起床,想让嘉树过去休息一下,嘉树执拗的不肯。

    穆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出门,过了大半个小时,她买了一份水果拼盘,一份燕麦粥。

    “去吃吧,就这么一会儿,我替你守着。”

    看着汉堡,嘉树才陡然记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嘉树吃完东西,回到病床前,穆清才悠悠地浅笑着说,“假如南南没有发生意外,假如你现在还在申城,现在,你说不定已经是年终第一了,遗憾不?”

    嘉树没说话。

    “你知道吗,生下你之前,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成立一个救助小组,去非洲,去那些战火纷飞的地方去救助那些可怜的,需要我帮助的人,就在我的教授终于答应带我参加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当时已经有了你。”穆清望着嘉树,忍不住捏了捏嘉树英俊憔悴的脸。

    嘉树眉头微蹙。

    为母亲不庄重的举止,也为了她从来不曾对他说过的这些话。

    “我不能怪你,因为是我自己决定生下你的。”穆清抿了抿唇,敛笑,又说,“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遗憾找一些借口,不能怪你,我就只能怪你父亲,我怪他让我有了你,怪他故意用孩子绑住我,怪他当时为什么不劝我拿掉孩子,成全我的事业跟梦想…”

    说完,穆清自嘲地笑了笑。

    嘉树张了张,忍下了一句‘不做不死’,只是说,“我突然我爸还挺能忍的。”

    穆清笑出了声。

    “你也挺能忍的,雅南出来拍戏,你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吧。”穆清说,“你跟你爸一样,都是大男子主义,受不了女人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如果爸真的不想你出去工作,你以为真的会有医院愿意留下你吗?”嘉树说。

    穆清一愣。

    “我看过雅南拍戏的模样,那时我见过的,她最漂亮最耀眼的样子,我爱她,包括她的梦想。即便她真的爱她的事业超过我,也无所谓,我爱她胜过一切就行。”嘉树望着雅南,浅浅地笑了笑,说,“别说只是一个年终第一,就算让我放弃网球,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

    穆清听完,顿了顿,轻轻地回到了房间…她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对爱情,对婚姻的那份理解、那份豁达,竟然比不上一个19岁的孩子。

    进门,她才发现余翰飞已经起了床。

    “怎么?南南不舒服吗?”余翰飞问。

    穆清摇头,“给嘉树准备了一些吃的,你怎么起来了?”

    余翰飞朝她伸出手。

    都四十岁的人了…穆清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走了过去,睡到了他身边,他吻着她的额头,告诉她,“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122章 chapter 122

    三天后,雅南脸上的绷带才拆除。

    那天下午,所有人都在,但雅南却死活不让沪市动手,一大堆人好言劝了好久,戚秉言就差没发飙了,雅南死死地捂住脸,就是不肯。最后,还是穆清聪明,使唤了嘉树出去买几束鲜花,等嘉树走远了,雅南才松开手。

    戚秉言恍然大悟。

    忙说,“这些日子换药都是嘉树伺候的,你什么样子,他难道还没见识过啊。”

    雅南撅着嘴,不说话。

    护士缓缓将雅南脸上的绷带取下,看着雅南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一旁的长辈们都没有说话。郝静姝顿时眼眶就红了,可是没有哭出来,这个时候,她如果脆弱,只会让雅南更加伤心。

    韩笑强忍着难受,笑着说了一句,“戚雅南,你现在就跟唱戏的一样。”

    雅南不傻,看到老戚阿姨脸色,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分外吓人。

    “唱什么戏?沪剧还是京剧,不过,我猜也是京剧,还是孙悟空那种,对不?”雅南笑着问。

    “放心,就算是孙悟空也是漂亮的孙悟空!”韩笑笑道。

    “对,我们家南南,永远都是最好看的。”穆清俯身看了看创面愈合情况,也微笑着说了一句。

    两个小丫头嘻嘻闹闹了一阵,又听亲家母这么一说,郝静姝心理才好受一些。

    护士拆完绷带,又交代了好一些注意事项,后来雅南的主治医生也来了,检查了雅南腿部的康复情况,确定无误后,这才离去。

    医生离开后不久,雅南敛起笑容,转向长辈们。

    道,“爸,你们看,我现在身体康复得挺好的,你们现在是不是也得回去照看你们的生意了?”

    戚秉言一愣,余翰飞摸了摸雅南脑袋。

    “我们已经问过医生了,再等几天,等你身体能适应长途奔波后再一起回国治疗。”

    “可我现在有嘉树跟韩笑,有他们俩陪着我就行了。”雅南又转向老戚,道,“嘉树有多细致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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