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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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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仅只是眼前的男人而已。


☆、第四二章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突然的吻。
  黄种人这么主动不是第一次,索吻也不是第一次;但以前都是口头上说说;这次却是在行动上用强的……
  柔软冰凉的陌生触感紧紧贴覆在他唇上,亲密到毫无间隔;奥兰多一时间诧异地忘记了推开。
  紧随其后;唇心又有一抹温热刮抚而过;闪电炸鸣的烧炙感一下窜击得尾椎发麻……等奥兰多从这份感觉中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居然是微微张口伸出小舌头舔了他一下的时候;秦珊已经彻底离开他的嘴唇,露出半胜利半回味的得逞微笑:
  “甜甜的。”她说。
  奥兰多喜欢甜食,手边常年放着一盒糖罐,刚刚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含过几颗。于是,遗落下来的那几丝甜味就这样被东方人的舌尖给掠夺得一干二净……
  奥兰多难以置信。
  她居然敢强吻他?还敢用舌头舔?舔完还敢不知羞耻地评价?
  活得不耐烦了。
  奥兰多的神情变得冷淡,他一个字不说,只把右手臂的力道放松,直接将秦珊丢回地面。好像意识到男人会这么做一样,女孩坠落到地毯上的时候并没有跌倒,而是轻飘飘地跳立在原地。
  “如果我手上有枪,这会你已经死了。”金发男人撂下一句极具危险气息的话,转身就走。
  刚被这个偷袭之吻注入新能量的东方人丝毫不懈怠,屁颠屁颠跟上奥兰多的脚步,边对着他的背脊小声嘟囔:
  “没枪可以用手掐啊,还可以直接扔到楼下,”秦珊探头看栏杆外侧的一楼地面:“这个高度掉下去的话,也差不多离死亡不远了……”
  奥兰多一声不吭,姿态决然大步跨上最后一级阶梯,拐个弯沿着走廊朝自己房间方向走。
  他依旧没有撒开那盘狗粮。
  秦珊继续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笑眯眯问:“说明你还是舍不得弄死我对不对,其实你可喜欢我亲你了对不对……”
  话音未落!女孩纤细的手腕已经被紧紧捏住!下一刻,制造出这股巨大钳制的原主就以一种非常凶狠的力道把她扯到身侧的墙边!背部就这么硬生生撞上坚硬的墙面,疼得秦珊刚想长嘶一声,咝气就立刻被堵回喉咙……
  男人的唇压上她的唇,属于雄性的凛冽气息瞬间灌满口腔,湿润的舌尖马上抵入缠绕住她的舌头,侵压过她的下颚,舌尖。几近掠夺的亲吻让少经人事的未成年少女一刻间大脑空白……对方唇舌间明明还夹带几分甘甜的水果糖气味,却丝毫不能缓冲一点这种强烈亲吻所带来的溺水之感……
  如同巨大的海啸过境,一不小心被卷入深海,整个人在无法自控地慢慢下沉……又像在夏季滂沱的暴雨里,铺天盖的瓢泼水柱砸落在自己脸颊,鼻口,压抑到无法呼吸……氧气就这么一点点被对方汲干,窒息感愈发浓烈……秦珊的胸腔逐渐变得沉重和钝痛。她唇畔溢出“唔唔”的挣扎,并且想用一边能动的手去抵对方的胸口,强撑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奥兰多自然是纹丝不动,他俯身愈下,贴得离女孩更近了。他的手也不由分说地拉开秦珊抵在自己胸前的,强扣在她身后的墙面上,终止掉那些的可怜的,羸弱的,如蚂蚁瘙痒一般轻微的捶击……
  窒息感,极为强烈的窒息感,以及,窒息带来的濒死感。
  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濒死的恐惧和痛苦让秦珊眼眶高热,面颊滚烫……感觉,好像,马上就可以,去见玉皇大帝了……
  就在此刻,所有滞留在她身体上的禁锢陡然消失!
  手腕,嘴唇,舌根,全部得到解脱……
  清新的气流充斥回口腔,尽数冲去了那一点在唇舌搅缠间所剩无几的甜味,秦珊大口大口喘着气,两条腿软到只有拼劲全力才能支持住自己一整个身体。
  呼……呼……砰……砰……
  耳膜里是沉闷的心跳和剧烈的呼吸,一下一下交缠着击打自己,那种死而复生的感受,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还在俯身在她颊边的男人的嗓音:“让你去死,还有这种方式。”
  他的声线是一贯的清冷低沉,还掺杂着一分长时间亲吻后的黯哑,但喷洒出来的气息滚烫灼人。
  冰火两重天。
  刚才还面色惨白的秦珊,脸蛋立马红了个透,耳根都跟着被涂满了。
  奥兰多瞥了她一眼,挺直上身,单手若无其事地插回裤兜,轻描淡写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语气中那一丝报复过后的残忍快意,却不容忽视。
  稍微恢复了一点的秦珊微微张口,刚想回些什么,男人已经端起一旁白色鞋柜上的狗粮,取出一颗肉团,残暴地强塞进她嘴巴。
  唔,又变回哑巴。
  奥兰多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回自己房间,嗵一下把门带上了。
  秦珊咀嚼着狗粮,慢悠悠滑坐回地毯,半晌后才回魂一般,害羞愤怒地狂揉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丢人了实在太丢人了tat,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洒家这辈子也值了”的畅快淋漓感?
  ****
  奥兰多回到房中,啪一下打开所有灯。
  他的愤怒还是没有因为报复の吻得到什么纾解,因为这是他的初吻。
  他的初吻,被一个不管是智商情商长相还是行动力都跟草履虫一样低下的黄种人给夺走了?
  在我们船长“任何女人都配不上他高贵**”的世界观里,这个吻,还真是无法忍受。
  如果你执意要问为什么船长大人的吻技如此精湛能亲到中国人不能自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作为一个拥有隐藏宅属性的acg宅男,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今晚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实践,发挥学习成果,并且自己来撞枪口的对象。
  实践下来,貌似还不错?因为那张可怜巴巴眼眶微红,小白兔一样的求饶惨灰脸已经在告诉他结果到底如何了。
  奥兰多弯腰捡起遥控器,又烦躁地摔了回去,妈的连游戏都不想玩了……
  金发男人绕到书桌边,打开笔电,背后的缺口苹果logo立刻亮出白光。他登陆脸书,发布当日状态:
  “今天真是暴躁透顶。”
  发完这条状态的结果当然是,几位海贼界损友立马回复他,并且继续队形微妙笑脸:
  ——奥兰多,这话可不对,你有哪天不暴躁?:)
  ——顶楼上,奥兰多如果有哪一天不像来大姨夫那肯定是世界毁灭。年轻人,你是不是和你的中国小娇妻吵架了?这种事不用真急嘛,床头吵架床尾和,作为男人要多让让自己马子。:)
  ——我懂你的,奥兰多,男人带奶娃都会抓狂。你的混血宝贝儿还不快点带来给我看看?:)
  一群蛇精病。
  暗自吐槽着,奥兰多打算阖上笔电,就在他手掌刚覆上屏幕边缘的那一刻,提示音轻响,脸书上又有新消息弹了出来。
  是私信。
  来自他的哥哥。
  “奥兰多,还没睡吗?from 布莱迪“
  “嗯,”奥兰多立即回复:“病患应该早点睡。”
  对方的回话带着一张欢快的笑脸回答“:d没关系了,最后的疯狂。”
  “……”奥兰多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奥兰多,你能来我房间一趟吗?有些关于庄园的事情,我必须私下和你说。”
  “我知道了。”
  男人按灭电脑,随即走出房门,接着,他发现不怕死的中国人还站在她门口,像条小狗一样蹲在那。
  大概是察觉到屋内的灯光透了出来,秦珊回过头,对上奥兰多蔚蓝的双眸,眼巴巴请求:“看在我都吃了一口狗粮的份上,把它们还给我吧。”
  沃夫同志一定饿坏了,而且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居然还在纠结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金发男人无视女孩,以及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撅着的(前不久刚被自己亲肿)的红润唇瓣,带上门,自顾自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秦珊尾巴一样跟过去:“你又去哪?”
  “去我哥哥房间,”冷漠地斜扫:“别跟着我。”
  秦珊望了望天色,隐藏在身体深处的腐属性又蠢蠢欲动起来:“这三更半夜的……是要去捡肥皂么?”
  奥兰多真的很想盖着她的脑袋把她按进地板,按到完全不会看见的程度。
  尽头主卧的门已经人里面打开,布莱迪还执着上次那根黑色的拐杖站立在门框下,等候着自己弟弟的到来。
  他今天没有戴针织帽,露出和奥兰多一样的金色头发。上身套着一件烟灰色的套头高领毛衣,绒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饰和光线的关系,他比上次看起来更苍白,也更虚弱了。
  不过他的微笑看上去还是一成不变的温暖。
  他并没有急着和自家弟弟讲话,而是非常礼貌地率先和秦珊打招呼:“你好,秦小姐。”
  秦珊收起下巴颔首:“赫伯特伯爵大人,您好。”
  “上次说过了,叫我布莱迪就好,”男人微笑,注意到秦珊右手上的石膏,拎起自己的手杖打趣:“同是天涯沦落人。”
  “嗯,是的。”秦珊附和着连晃两下断臂。
  男人弯起眼角,浅蓝色的眼睛始终淡静,他背朝卧室里慢悠悠走去。很奇怪,明明是个伯爵,他身上完全没有那种霸道矫情的贵族做派,整个人温和得像一段羊脂玉:“一起进来吧。”
  得到同意,秦珊立刻想往里面挪。
  “别跟进来!”奥兰多一把将她拎放回门框界线外,冰冷地下命令。
  秦珊不满抗议:”你哥哥都同意了,”她转了转黑眼珠,使鬼主意:“这样,我可以不打扰你和你哥哥互诉衷肠,但是你要把狗粮还给我。”
  “想都别想。”
  走到书桌旁的男人回过身,看向卡在门口斗嘴的俩人,唇角勾出同样柔和的弧度:“没关系,让她进来吧。”
  获得二次批准的中国人飞一样窜了进去,耀武扬威。
  奥兰多冷着一张脸,迈入,一下把门甩上了。
  外面又恢复到空无一人的状态,突然,一个娑黑硕大的影子自三楼至二楼的阶梯拐口投映到二楼走廊的墙壁上。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是一只巨型犬类的身影,但一般的狗又不会有这么大。
  影子一小步一小步缩手缩脚地踩着阶梯下楼,最后停在奥兰多的房门前。
  它蹦跳着用毛绒绒的大爪子勾了一把手,无果,再勾一下,还是无果。
  尖耳朵垂下,真是伤脑筋,只能这样了,矫健的狼形刹那间变成赤条条的男人胴|体,被灯光画在强上的影子,前、凸、后、翘!
  嗯,前面凸着鸡和蛋,后面翘着大屁团。
  纤长的人类五指包裹住门把手,轻轻往下压去,压……我压……我再压……咔哒咔哒咔哒!
  ……………………………………………………………………
  damn it!可恶!什么时候上的锁!_(:з」∠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五章之内夺人舌吻,十章之内夺人童贞(并没有!


☆、第四三章
  三分钟后;秦珊意识到自己进入这里是错误的。
  因为布莱迪很平静从保险箱内取出了一份密封的档案袋交给奥兰多,封页外面看不出什么异常;等奥兰多一圈圈把固定线绕开抽出里面的资料的时候;他手指不禁僵在了原处,再也没有往外抽。这个小动作让秦珊不由地偷偷瞄了一眼;她看见了文件的黑字标题:
  “last will of brady herbert”
  ——布莱迪·赫伯特的遗嘱。
  秦珊震惊了一秒;下意识地去看奥兰多的哥哥;他在小圆桌对面的白色椅子上坐着,一脸平静到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这一张纸上所书写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遗书。
  奥兰多也瞥见了标题,他没有继续往外抽,快速插回档案袋里。搁回布莱迪面前,用果决地态度表明出三个字;不想看。
  就算是反对,奥兰多对他哥哥也总是很尊敬又温和,从他刻意放轻的动作就可以看出。
  布莱迪似乎料到了自家弟弟的反应,浅色的瞳孔里折出点稍微明亮的笑意。大部分时间里,这位青年的双眼都是一种病态的黯淡,像是冬季化不开水雾的玻璃,他说:
  “奥兰多,如果你不想看遗嘱,我这里还有一份私下手写的遗书要交给你。我并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人世,但我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露西医生已经明确告诉我,再活半年就是奇迹,让我早作打算。”
  “我希望你可以接手庄园,”布莱迪垂眼去看档案袋,轻咳了两声:“抱歉,奥兰多,别记恨我,也别记恨曼妮。”
  奥兰多靠向椅背,一声不吭。
  沉默,许久的沉默。
  只有布莱迪时不时的轻微咳嗽声落在其间,尽管他在拼命压抑和忍住。
  秦珊也没有打扰,联系前面发生的那些事,以及奥兰多询问她的关于“庄园主人还是海盗船长”的选择,她貌似已经能猜到大体的情况。
  她小心翼翼地低声问对面的青年:“布莱迪,你患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吗?”
  布莱迪点头:“非霍奇金淋巴瘤晚期。”
  “……”非常难治的癌类疾病,秦珊想起国内有一位很出名的漫画家和一位央视主持人,也是因为这个病离世的。
  “别这样,”布莱迪笑了笑,食指在手杖的银质端头敲了一下:“每个人一听到这个病都是这副节哀的表情,我都快看厌了。”
  秦珊局促地拉着手指:“抱歉,”她急切地提出建议:“有考虑过中医么?”
  “都试过了,”布莱迪的语气始终清淡如水:“可能是上帝喜欢我,想早一些见到我。恢复情况很一般,病情时好时坏。目前能坐着和你们讲话,是属于比较好的情形,也有过生死一线的时刻。”
  他边讲着话,边拉开身边木柜的抽屉,取出一张信封,推到奥兰多面前:
  “这是刚才说的,要私下给你的那封信件,看一看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冷硬的油印遗嘱,也不喜欢叨叨絮絮的长谈。里面的字都是我亲自手写的,没什么大事,只是我想对你讲的一些事,不算长,两分钟就能看完。十年没见,我能跟你交谈的几乎却少之又少,后天我就要回医院。”
  他讲话的时候一直咳嗽。
  咳嗽,大喘气,都是淋巴结肿大压迫的表现。
  奥兰多一手接过那张信封,一手撑住额头,他始终没有去看布莱迪的脸,布莱迪却一直盯着他,双眸如同被白色月光穿透,被夜风吹晃的湖水。
  “好了,我要休息了。”布莱迪又咳了两下,“晚安,奥兰多。”
  他视线落到秦珊身上:“秦小姐,晚安。”
  “晚安。”秦珊忙不迭回道,她对眼前这位先生有些不可避免的难过和同情,更多的是尊敬。完全不敢怠慢布莱迪,被病魔折磨的人。
  奥兰多一句话没有讲,夹着信封头也不回走出房间。
  布莱迪手杖点地,拦住正要去追奥兰多的秦珊:“帮我劝劝他。”
  “好好。”秦珊连连哈腰点头:“您早一点睡下吧,病人就不要熬夜啦!”
  “嗯。”布莱迪用鼻音应道。他一整个人给他人的感觉都是轻轻的,不论是目光,面容,还是身体,气质,都如同半透明的蒲公英团,轻轻一刮就散。
  ****
  “亲爱的奥兰多:
  你好,
  不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否还在人世。
  不过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思念你,作为你的哥哥。
  2010年,距离你离家已经有七年的光阴。大约四月份,我就开始咳嗽,一开始很轻,因为家族中有许多事物和应酬要忙的关系,而且我到春季都会过敏,所以我也并没有多在意。五月底的时候,咳嗽的情况越来越厉害,而且开始喘不上气,请露西医生私下帮我看了下,她不能具体确诊,所以只开了一些治疗肺炎方面的药,并建议我做一些全面的检查。但我没有遵从她的医嘱,只服用了一段时间她所开的药物,并不管用。再后来,走路的时候都会大口喘气,讲一句话要分好几段来说,夜间躺下咳嗽的更厉害,只能不停喝水来缓解。
  因为年轻,所以也没太当回事,也没有详细告诉曼妮病情。
  六月初,我的身体实在受不了了,去医院照x光,医生就发觉事态严重。我当时还打趣,我不会是肺癌吧。医生让我第二天再做ct,曼妮是第一个知道结果的,因为医生已经私下找她谈过,怀疑是肺癌晚期。肺部有八个阴影,最大的像拳头一样,压迫气管,所以我会喘不上气。接下来露西医生就经常往家里跑向曼妮汇报我病情的最终诊断。
  大约六月份的时候,结果大约定型,应该是肺癌晚期,活不过新年的第一天。
  曼妮听到这个结果后险些晕过去,她清醒后,一直握着我的手流泪,边说:已经有个儿子抛弃她了,为什么上帝还要把她另一个儿子带走。
  我除了安慰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为了进一步确诊,我必须再进行一次胸腔穿刺检查,穿刺本身并不痛苦,毕竟用了麻药。但结束后,实在太难过了,整整一晚上,我连呼吸都在剧痛,那感觉就像是锯骨头一样。好在第二天一早,我就恢复了,这次穿刺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成果,活检不出任何癌细胞。于是做了一次纤支气镜,这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痛苦的检查,管子从鼻口j□j,感觉是完全堵住气管,管子里的小爪子进入病灶,狠狠地抓下一块肉来。我一直记得,床边放着一个大瓶子,洗出来的全是血液。做完后,嗓子剧痛,三天内都在吐血,第二天才可以进食。这次检查让我的病情诊断有了新进展,医生开始怀疑是淋巴瘤,找来一名血液科的老大夫为我检查,他抓着我的脖子使劲按压,几乎快被他掐死,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一个隐藏很深的淋巴结。
  于是,我从呼吸科换到了血液科,老大夫为我做了个颈部的活检手术,切除了一块淋巴结组织。这次手术给我判了刑,非霍其金淋巴瘤Ⅳ期。
  那时候,我每天大腿都会疼痛,如同刮肉般的痛楚,吃止痛药才能顺利入眠。身体上有些表皮开始红肿瘙痒,这些都是淋巴瘤的病理反应。
  接下来就是化疗,abvd,半月一次一月一疗程,化疗非常伤身体,许多肿瘤患者都不是毁在病情上,而是化疗上。第一次化疗后,所有症状都出来了,吐得昏天暗地,还会发高烧,一直迷糊,真是一生中都没有过的狼狈场面。医生要求多喝多排尿,少喝水排出的尿液都是血红色。有一款红色的药水,进入血管后非常疼痛,像是在将血管和肌理撕裂一样。那段时间,露西医生会每天早晨来给我梳头,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不允许自己邋遢不堪的模样。她一边为我梳,一边会悄悄把那些金头发塞进白大褂的口袋,只对我展示梳子,嘴上还说着,你看,你没掉头发呢,就梳子上那么一丁点。我会微笑着应和她,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后来,曼妮亲手织了一顶帽子送给我,很温暖。她似乎从小到大都没为我们兄弟俩做过什么东西。
  化疗期间,我开始终止一切社交活动,你的几位堂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特意来家中探望我。我只能穿起正装,让化妆师帮我装出好气色,像个没事人一样去见他们,所幸我演技好,没让他们察觉出什么异响,暂时压下了他们对于霍利庄园的觊觎。
  只有我自己知道,笔挺的西服下,手臂的肌理血管里,正埋着一根细长的管子。时刻在刺痛我,提醒我,我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绝症患者,我所剩余的时间并不多了。
  奥兰多,我们虽是兄弟,志趣却大不相同,你的心胸似海洋,我只是一株植物。
  扎根何处,便会生长何处,庇荫何处,等到死后希望我也可以化作养分融入泥土,滋养这里的大地。
  奥兰多,我讲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是个不折不扣地懦弱者,我非常,非常的害怕死亡,哪怕这当中过程再痛苦,我都愿意忍受下来,因为我对生存的渴望那样强烈。我总是微笑示人,实际上私下里崩溃过无数次,无数次祈求上苍,让我活下去。
  曼妮的情感非常脆弱,我什么都不能和她说。
  而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我能倾诉和示弱的对象也只有你。
  我真的非常惧怕,在我所剩无几的有生之年,你还不会回来,我不能再见到你一面,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你身处何方,完全联系不到你,没有一丁点关于你的消息。
  我不愿强迫你承担下这份几百年的家业,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可是没有办法,我的身体不再允许。这三年里,病危通知书下过五次,我依旧在努力坚持着,如果我能活到,能让我继续活下去的那一天,能让我继续维持着霍利庄园主人身份的那一天。
  那样该多好。真希望会有那一天。
  你的哥哥,布莱迪·赫伯特”
  金发男人坐在书桌前读完这封信,台灯的橘子色暖光将他锐利的五官溶得温柔婉约了几分,冰蓝色的眼眸逐渐化成轻晃的湖水……
  他三两下将信纸叠好,随意丢到一边,然后将台灯的光彻底拧灭。
  房间里瞬间漆黑一片。
  ****
  秦珊从布莱迪那里出来后,就和奥兰多分道扬镳了。她回到房间后,就一直很担心奥兰多的心情和状况。
  每次一担心一紧张,她就会啃指甲,很小的坏习惯。
  然后她看见窗口趴了一个黑黝黝的大脑袋,它左肢攀着窗,右肢学着秦珊,含在牙缝里嗷呜嗷呜。
  秦珊和它面面相觑:“……你在做什么?”
  “学你,咀嚼的动作能适当缓解我的饥饿感,”它垂下一对尖耳朵,很失落:“你为什么啃?”
  “我很担忧,负面情绪膨胀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咬指甲。”
  “怎么了?在担心那位讨厌的金发男人?”大狗跳进窗户,盘蜷到她脚边。他闭起眼,整个身体变作一团黑,像个毛绒绒的超大抱枕。
  “嗯,他的哥哥快死了,”秦珊坐□,顺着它的背脊,给它梳通那些柔软的兽毛:“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将死之人顺利活下去?”
  沃夫慢悠悠掀起眼皮,露出金色的瞳孔:“当然有,很简单。”
  秦珊以为它在说笑:“别开玩笑了。非霍奇金淋巴癌晚期,按照目前的医学技术来说,根本就是无力回天的事儿。”
  沃夫在空中甩了两下尾巴:“如果真的很想活下去的话,还执着于医学的路径就是愚笨行为,得开始尝试一些旁门左道。”
  “怎么说?”东方人停下动作,漆黑的眸心亮起,来了兴趣。
  “不要停下,继续抚摸我,”大尾巴竖起来,在空中扫了两下表示撒娇+抗议。秦珊赶紧继续狂摸摸摸。沃夫这才耷下耳朵,蜷成更舒服的姿势,得意洋洋开口:“在这之前,得先让那名可恨的金发男把我的晚餐还给我。等我填饱肚子,我才会把具体的办法告诉你们。”


☆、第四四章
  第二天清晨,秦珊并没有在餐桌上见到奥兰多。
  下楼用早点的只有伯爵夫人;梵妮;和她;三个女人占据着偌大餐桌各一边,相顾无言。
  在一边斟茶的霍根管家见气氛过于压抑,随口埋怨了几句昨晚厨房大范围的粉碎事件。夫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意味深长地瞄了秦珊一眼;这一眼足以让后者想用盘子里的所有可颂把自己埋起来。
  至于梵妮,她吃完早饭后就离开霍利庄园了;是她家里派车过来接走的。
  本来说好要玩上半个月的,结果两天就回家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落荒而逃,秦珊完全不知道奥兰多和这位贵族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可以确定,梵妮一定受到了很深刻的打击和羞辱。
  因为她的神情一直郁郁寡欢,有点失败者的落寞和不甘。
  但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早餐后,曼妮让医生为秦珊检查了一下手臂的恢复情况,就放她自由活动了。
  第一件事当然是奔到楼上去看看奥兰多那货在干嘛,秦珊蹑手蹑脚窜到他门前,用指背轻轻叩了几下。
  没人搭理她,于是,她敲门的力道放大了一点,学起《生活大爆炸》里面的谢耳朵,敲两下,喊一声。
  咚咚,“奥兰多”;咚咚,“奥兰多”;咚咚;“奥兰多”。
  里面终于有了反应,不耐烦的——“进来,门没锁。”
  秦珊赶紧推门进去,映入眼底的第一幕就是奥兰多只有半边上身的背影,他就盘腿坐在地毯上,身上套了件单薄的米黄色毛衣。整个人在没有拉开窗帘的阴暗氛围里发光,他脑后露出的那一段脖颈也非常白皙,比毛衣的颜色还要淡。
  他面前的大屏幕显示器上有画面亮着,是赛车类游戏,Need for Speed 最新推出的SHIFT 2,采用的是头盔视觉。会有左顾右盼的自然动作,紧急刹车时的前倾点头,以及车内真实的引擎轰鸣,能够让玩家更加身临其境。
  不过奥兰多开着静音在玩,让效果大打折扣。
  无声画面中的黑色赛车在赛道上飞速奔驰,黄色的天空,黑色的树木,灰色的云,大团大团扑面涌来……
  秦珊没有走近他,只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看他玩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问:“你是一夜没睡,还是把打游戏当早饭?”
  “前者。”奥兰多还是只给她一个后脑勺,一副吝啬讲长句的做派。
  “奥兰多,”秦珊踩着软绵绵的地面,一步一步靠近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奥兰多按下手柄上的摇杆加速:“嗯,从你来之后。”
  “你肚子饿不饿?”
  “看见你就没胃口了。”
  “你压根就没看过我一眼好不好。”
  “能听见声音。”
  习惯了男人“喷遍全世界”的拽比态度,秦珊也深知昨晚的事情让他很难过。于是,她悄悄地停在了奥兰多身后,无声地轻跪到地面……然后,在他背后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臂,唰一下环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非常紧,右边脸颊完全贴覆在他后肩,中间隔着一道触感温柔的薄毛衣料。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羞没臊而脸红,还是男人肌肤的温度从那一处传递过来了,她的脸侧热成一片。
  奥兰多浑身一僵,片刻放松后才冷幽幽问,“……你在做什么?”
  他撂开手柄,屏幕上的黑色赛车停了下来,他尝试扳开女孩缠紧他脖子的臂膀,结果对方跟强力胶似的黏糊在他身上,随意挣扎了几下还是无果,他说:“出去吧。”
  秦珊还牢牢靠着他:“不行。你心情不好,我要陪着你。”
  “不需要,”奥兰多的嗓音还是冷飕飕的,像呼啸而过的十二月冬风:“快点滚出去聒噪鬼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要,”秦珊还是立刻否认。从她进房间看见男人的那一秒开始,她就感觉到心疼,心脏像被一根尼龙线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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