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这厢有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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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能力去和季亚锋、季亚平争，晚衣有什么能力与她争。于是，说动莫凝心嫁过来，是她必须做的事。

莫凝心打发莫凝语出去玩，垂着头，慢慢地倒了一杯茶水，对王晨月客气地说道：“大夫人，请喝茶。”

王晨月微笑着打量着莫凝心，她对莫凝心本没有好感，但是因为莫凝心生出那些事情后，居然对她有了一丝好感，故作叹息说道：“心儿，可委屈你了。你本不愿嫁给那小子的，可没想到生生出了那种事……那季亚云任性妄为、恣意行事惯了，委屈你了。”

莫凝心垂着眼帘，任她打量，直入主题问道：“大夫人，今日来有何事？”

王晨月笑道：“恭喜你了，心儿，今日我是来下聘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凝心笑了笑，很平静地说道：“明白了，只是，我已经决定离开季家了。”

是的，她虽非完人，但是她却有着她的清傲与尊严，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王晨月一愣，倒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干净，她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眼睛望着莫凝心，她看不懂这个女人，她从头至尾都是一副清水般的表情，如此的不以为然，难道真不把季家当成一回事吗？不把自己的清白当成一回事？

她把声音提高说道：“发生这样的事，你还是要离开。莫凝心，你真不怕外头的人如何看你。一个没有清白的女子，她与那青楼妓女又和差别？若不是老太君怜你，才不计较你退亲，将你娶配给季亚云。季亚云再怎么不济，也是季家堂堂二少爷，你嫁给他有什么不好。他可以让你继续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你要知道，多少女子挤破脑袋要进季家大门不能。而且若是你出了季家，可没人会在要你。“

“况且这门亲事，是你的父母定下来的，你违背父母遗愿，又没了清白，这样的女人是要受人鄙夷的。你不要脸，可你就忍心让凝语和你过苦日子。”

莫凝心垂下眼帘，静静说道：“我知道。我将带着凝语离开这儿，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你……”听了这话，王晨月气得说不出话来，重来没有人敢违抗她，敢和她叫板，如此一来，以往对莫凝心的憎恶全都涌上来，她一巴掌拍向桌面，站起身子，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你有权决定去向吗？”

“我今日告诉你，你不嫁也得嫁，这京都除了皇家就季家说得算，你离不开这季家的，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们都会把你抓回来。”

“说实在的，我并不稀罕你。但是老爷和老太君对着你外婆和母亲的情意，对你怜惜。这提亲的事，是他们的主意。莫凝心，我可保不证如果你再违背老太君的话，把大家一块惹怒，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倒时，他们可不会再记着那些情意。老太君和老爷的手段，你没见过，可厉害了！”

一口气讲了那么多，王晨月微微喘气，抬眼看着莫凝心，却见她表情平静的很，好像这事根本与她无关般，她站在那里，倒像在看戏。

重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她恼怒得几乎要疯掉，但是又说不出话来，只憋得脸通红，站在那儿。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莫凝语的声音：“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想她在外面听到屋里的叫声，当心姐姐，所以过来瞧瞧。

莫凝心对门外温和说道：“没事，语儿，没事，你去玩耍。”

莫凝语松了一口气，那个大夫人很凶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她们脸色看，仿佛她们得罪过她。

王晨月强压着怒火，突然对莫凝心说道：“若你不嫁，就让你妹妹嫁过来。”

莫凝心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震惊地望着王晨月，半晌，说道：“凝语才九岁。”

对莫凝心的表情，王晨月甚是满意，她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道：“这有什么。你父母与季家接下娃娃亲的时候，可没说是哪个女儿。我想老太君定是愿意的。哎，你要违背指腹为婚的誓言，我们季家可是诚信人，怎么也会说到做到的。”

第一卷　姻缘　第八章　姻缘

话说季亚云被打昏迷后在那锥心的疼痛中醒来，才睁开眼，看见的便是雪白的衾枕。他想动动身体，没想到一股刺痛传来，整个人仿佛要被撕裂开似的。

“别动。”林月儿含着泪说道，她将手中已用去大半瓶的创伤药搁置在桌上，端起一杯适温的茶水送至他嘴边，亲自喂他喝下。

季亚云虚弱一笑，说道：“我感觉好多了。”

林月儿哭道：“你还说，大夫说你有可能会残掉，若不是莫姑娘救了你，你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

季亚云问道：“是她救了我……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她。”

话说着，季平志走了进来，他原本是过来看看季亚云的伤势，见季亚云已经醒了，气息虽弱，却也醒过来可以讲话，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林月儿见是老爷，奉了茶水，站在一旁。

季亚云侧首凝望在榻边的父亲，想要起身，可奈全身痛得厉害，只能说道：“孩儿给父亲请安。”

季平志按住他的身子，凝望着背部的伤，心里很是心疼后悔，可是脸上却不显半点情绪，他问道：“云儿，你可怨我？”

季亚云笑了笑：“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况且儿子有错，是该被打。”

季平志叹了口气道：“你是我的儿子，我打你我会不疼吗？可是你也太不争气了，养了你二十几年，想让你随性发展，盼你能自己长大懂事，可你呢？整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吃花酒。你知道这京都里是怎么说你的！现在，你还做了这种不见人的事……你，你要我怎么对心儿她娘宛心交代。”

季亚云愧悔不能，恨不得把头塞进衾枕里再也不出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让奶奶和爹娘这样伤心。他们从小就把他当珍宝一样爱，尤其是爹，事事以他为先，可是如今，他却让他的奶奶生了大气，让娘亲为他挨打，让爹爹失望彻底。

他喜欢林月儿，可是他知道家里人是不会同意让他娶她的，于是他在外头做了很多事，喝花酒，逛妓院，结交一些花花公子，他把自己的名声败坏掉，这京都有品性的女子都不愿嫁他，这样或许即使不能明媒正娶的娶月儿，却也可以不娶她人，只爱她一人。这一开始若说是为了月儿，到后来却真的是性格使然了。

他自己反醒了一下，这二十几年他孝敬父母什么了。是的，季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况且他还有能干的哥哥和弟弟，他们什么也不缺，所以可以由得他胡来。若不是听了父亲的话，他还真忘了生命中还有父母奶奶他们会为了他做的事羞耻担心失望，哎，他连最基本的孝心也忘了。

季亚云愧疚难当，他说道：“亚云知错了。以后不会再让爹娘操心。”

季平志心里宽松了一点，觉得孺子可教，也没有枉费他疼他一场。他说道：“你快好起来，好起来之后，家里就可以准备扮喜宴。”

季亚云听到喜宴，还没缓过神，问道：“家里要办谁的喜宴？”

“能有谁？你和心儿啊！”季平志有点儿责备的语气，“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被你欺负了，你当然要负责。”

季亚云张开嘴，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他对莫凝心有着深深的愧疚，女孩子都把贞洁看得比命重要，他知道。况且，他刚刚才许诺爹不会再他们为他操心，不能说了马上毁约。他当下闭下嘴，却看见爹身后要哭出来的林月儿，心顿时跟着痛起来：月儿，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再让爹娘奶奶生气伤心，不能让莫姑娘受人耻笑去。

季平志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子，说道：“你快快好起来。过几日，你大哥打了大大的胜仗，也要回来了。和着你的婚事一起来，家中要来一个双喜临门。”

另一边，慈安院里荣玉扇躺在卧榻上闭目午休。绿琪走进却看到她还未醒来，正欲出去时，荣玉扇突然出声问道：“怎么了？”

绿琪说道：“莫姑娘来了，要见您。”

荣玉扇的眼还是闭着，她慢吞吞说道：“就说我还在休息了，让她回去。”她转了一个身，道：“你多嘱咐她好好休息，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养胖些，以后为人妻，可是要操心很多事的。”

绿琪忙应承下来，小声地走出房间，看到夕阳光照底下莫凝心还站在那儿，轻轻叹息一声。

话说莫凝心并未答应那门婚事，可是大夫人最后说的话对她还是有很大的威力，她想找老太君问个清楚，可是在烈日底下等了很久，下人只是告诉她老太君在午休，要她晚点来。

如今这已是傍晚夕阳下时，她又求了绿琪再去问一回。绿琪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见她走来，莫凝心心里一紧。

“莫姑娘，请回吧。”绿琪说道：“老太君身子不大好，这一睡下去还没醒来。你莫要等了，虽说现在太阳落下，但地上余热未散，呆久了中暑怎么办？”

她又笑道：“过几日就是你和二少爷的婚礼，可不要二少爷的伤好了，你倒倒下了。要奴婢说，莫姑娘你回去后可要养好身子，多吃些补品，健健康康的等着嫁人。”

莫凝心听了这些话，心里也明白，看来，季家是要定她做季亚云的妻子，她不懂，嫁进季家的，哪一个不是名门闺秀，又哪一个不是富豪之后？！可是为什么他们就要定了她呢？真的是因为娘亲和外婆的关系吗？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她对绿琪笑了笑，转身离开。

回到屋里，看着大夫人命人送来的彩礼，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一想到以后，想到这深深的庭院，她心就觉得颤抖。

她真希望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地离开，什么失礼也罢、忘恩负义也罢，不知廉耻也罢，其他的什么也别顾了，可是终究还是无法。她不能舍下，舍下她那柔弱而善良的妹妹。她还有一点牵挂，在这世上，不是孤单一人。

她拿出脖子挂着的玉佩，想起了她的娘亲，成天面对着各式各样的礼节，再和各式各样的人较尽，面对一次次的责难，总是默默忍受下来，难道她要和她的娘亲一样，她的心里难免涌出一股苦涩——这就是她的命吗？

第一卷　姻缘　第九章　双喜临门？

过了一月，这一月，季家开始筹备婚礼，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而季亚云却过得很是清静，没有任何人打扰他，而他除了睡觉就是睡觉，涂了莫凝心给的药膏，身上的伤也在慢慢的痊愈，再加上他是习武之人，自会运功舒活筋骨血脉，好得也快。

到了这一天，天还未全亮，他就被唤醒来，丫头小厮浩浩荡荡的从门口走进来，有两个人下人上前给他洗漱穿衣梳头。这一打扮，就差不多花去了两个时辰。穿上新郎礼服，他被众人簇拥着去了前堂。他走在人群中间，抬眼一憋，就望见在不远处大树后隐藏的林月儿，林月儿身穿一身代表喜庆的红色，泪眼汪汪的望过来，季亚云只觉得格外辛酸。

而另一边，同样有两个婆子给莫凝心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变得好美丽的女子，细白的脸上些许的粉红，莫凝语赞道：“姐姐好美！”她像献宝一样递过一样东西：“姐姐，这是我送的礼物。”

莫凝心接过，是两个大红的荷包，一只荷包上歪歪扭扭绣的是凤，一只绣着凰。尽管针法幼稚不精，但莫凝心心里泛起一阵阵感动，问道：“这几日，你关在屋里就是为了这个？”

“祝姐姐——”

莫凝心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安静的任由她们将凤冠沉沉地压到头上。

一会儿，外面锣鼓声突起，喜娘一步一扭的自外头走了进来，笑道：“莫姑娘，吉时到了！”

莫凝心站起身子，盖上盖头，一手搭在了喜娘的手上，一只手还拿着那对荷包，在仆人的围拥下款款迈出了门槛。

莫凝语愣愣的望着她，望着她裙幅褶褶如红云流动般缓缓拖过地面，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忽然间感到了一阵阵失落心痛。

姐姐出嫁了，

她最爱的姐姐——世上唯一的亲人出嫁了……

季家大院内，鼓乐齐鸣，喧哗热闹，宾朋进进出出，恭贺之声连绵不断，大红的灯笼和喜字，上上下下的人全是喜庆的衣服，满眼全是热闹和欢喜。

繁琐的仪式，外面是一阵阵鞭炮齐鸣，里面是宾朋的欢声笑语，可是莫凝心却没有头i如同木偶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跟着季亚云起来，再跪下，再起来，继续跪下，再重装站起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敬了茶，拜了天地之后，她就要被送入洞房。可刚刚站起，便听到外面有人兴奋的高喊：“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一时又是人声鼎沸，莫凝心听到一阵刚劲有力的男声：“奶奶，爹，娘，我回来了。”

季亚云扔下红丝绸迎上前惊喜地说道：“大哥，你回来了！”

季亚峰用力地拍季亚云的肩膀，笑道：“几个月没见，你怎么瘦了？越发没精神了。”季亚云听了这话，调侃道：“那是我太想大哥了，日思夜想的，想得都瘦了。”

季亚峰笑道：“还是这样油嘴滑舌的。”

季平志走上前来，拉住季亚峰的手，笑道：“我猜你今天到家，你就真的今日到家，哈哈哈，锋儿，今日可是你二弟的大喜之日，你能这时候回来，真是太好了！”

季亚峰一愣，望着季亚云道：“今日竟是你的大婚？我在门外见到贴着红彩，想是谁在办喜事，没想却是你！你怎么会成亲？”他这一问是实在好奇，他的二弟放荡不羁，惹得桃花数不胜数，不是最厌恶婚姻的吗？怎么肯结婚了呢？

季亚云还未回话，季平志拉着季亚峰走到莫凝心身边，道：“来，见见你的二弟妹。”

莫凝心见脚前一米左右的范围出现一双沾满泥土已分不清原来颜色的靴子，头上方传来温和的声音：“二弟妹……我是季亚云的大哥，我叫季亚峰。”

话一出，大堂内季家的宾客差点笑出声来，连莫凝心也低头无声地笑起来，他是谁的大哥，站在一旁那么久她又不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早就知道了，再者季亚峰，威武大将军，身在季家，她想不知道多难了。他这样介绍自己，她盖着盖头见不着他的样子，再见面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况且，哪有人在大婚上面对弟妹介绍自己，而不是说些祝福恭贺之话。

季平志大笑起来：“心儿，莫要见怪，你大哥在战场呆久了，见了女孩一向说话不清楚的。”

莫凝心微微福身，轻轻道：“二弟妹凝心见过大哥。”

接着，锣鼓鞭炮声又响起，她就被送入了洞房。

季亚云只在洞房呆了一会儿，便到外面招待宾客。然后她就又开始了枯坐。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喜娘走进来，说道：“新娘子，快，快扶新娘子到外头，圣旨来了。快扶她去接旨。”

她被扶到外面，就听到季平治的笑声：“元公公，您怎么也来了？”

。“季老爷，恭喜恭喜。”尖细的声音传来。俩人又是寒暄了一会儿，待莫凝心靠近时，那人清了清嗓子“皇上有旨。”

季平治正要领一家子跪下，那公公止住他们“皇上说了，大喜之日惊了新人，反而不美，季家上下不必行大礼参拜，恭听即可。”

“先是恭喜新人。特地赏赐新人，如意一柄；东珠手镯、吉祥翡翠手镯各一对……两位新人实乃是是郎才女貌，天鸾凤意……”

说了一连串，莫凝心只听到最后那句，实乃是郎才女貌，天鸾凤意，就觉得好笑，她和他，郎才女貌，天鸾凤意。

“皇上还说，”尖细的声音大声起来：“大将军季亚峰，除了加官进爵，也没什么可赏，朕有个女儿章平公主，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便赐予你做媳妇吧。”

这一说完，人声鼎沸起来。贺喜声络绎不绝。

在欢乐兴奋的人群之中，莫凝心又被安静地送入新房。

她的身边站着小翠和老太君派来的绿琪，两人也是站了一天，肚子早就饿扁了。又站了一会儿，小翠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莫凝心轻轻一笑，道：“小翠，绿琪，你们去吃点东西吧。”一天下来，只在早起时喝了碗粥，再也没吃其它东西，她的身子有些乏了，也就明白她们的感受。“宴席不完，二少爷是不会回来的，你们先去吃点东西。”

绿琪有些犹豫，她笑道：“二少奶奶，奴婢不饿，奴婢在这儿站着，要不然二少爷若是早回来没有人可不好。要不，小翠，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小翠吐着舌头，是在不好意思：“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你等着。”说完，就跑了出去。

季家大院，人人脸上堆满笑容。

季平治早已乐得说不出话了，等人散去后，他拉过季亚锋，微笑着和气的说，“让你弟先成亲实在是不得以，原因以后再说与你听。锋儿，你可不要怪我？”

季亚峰笑道：“我怎么会怪爹呢？亚云胡乱惯了，是该有个人管管他，收收他的心。”

“我之所以选在今日为云儿和心儿举行婚礼，也是猜到你打了胜站今日到家，家中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今日，你我父子来个不醉不归！”季平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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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姻缘　第十章　错中错

话说小翠去拿东西吃，去了很久，还没回来，绿琪不免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时，时间并不晚，绿琪对莫凝心说道：“二少奶奶，奴婢去找小翠，很快回来。”

她出去后，莫凝心安静的坐着，手里还拿着凝语送的那对荷包。

红色盖头被掀开，莫凝心抬起头望入那人的双眼。

只一眼。

她在刹那间白了容颜，心中忽地一窒……

这双凤眼，眼角看人，她怎么忘了。

这个男子！

原来是他！

就是那晚迷晕她的眼睛。

第一个进来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夫君的弟弟——季亚平离得很近，莫凝心就闻到一股酒气。她从大惊中缓了过来，心里有些慌乱，不知道季亚平突然闯进来做什么，她故作镇定地问道：“你进来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门外不是站着很多丫头吗？现在不能慌乱，慌乱更乱。

季亚平没说话，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荷包，笑道：“凤凰？你想把它送给季亚云，哈哈哈，他心里没你。”

莫凝心轻轻一笑，牵起的嘴角是僵硬的：“这是凝语送我的，你若是喜欢，送给你。”又说道：“小叔子这个时候闯进你嫂子的房间，被人发现了可不好吧？”

一句小叔子喊得既得体，又似提醒，季亚平一愣，露出了一丝苦恼的表情，半晌才蠕动着唇瓣，“我只是为你嫁给季亚云而感到不值。”天还是夏天，可是他却只觉得一颗心突然在冰冻里泡过般，全凉了。他在做什么？他不是不稀罕她吗？不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季亚云娶她吗？他会打晕她房里的小翠，然后趁绿琪离开后爬窗进来？如果被发现了，这可什么是好？

季亚平突然没有了底气，却是硬撑着脸上嘲弄的表情，把荷包扔给莫凝心，轻声怒道：“你别得意得太早，季亚云不会爱你的。你等着！”说完，众身一跃，不见踪影。

莫凝心松了口气，手里拿着那对荷包，看着荷包上的凤凰，眼中是一片修饰后的平静。过了一会儿，她忽尔轻轻地笑了起来，却不知为何笑。莫凝心松了口气，手里拿着那对荷包，看着荷包上的凤凰，眼中是一片修饰后的平静。过了一会儿，她忽尔轻轻地笑了起来，却不知为何笑。

过了一会儿，绿琪小翠都回来，绿琪对莫凝心说道：“小翠居然倒在亭子里睡着了，若不是被一个丫鬟瞧见叫她，她还不醒呢！”

小翠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也是太累了。”眼光一转，问道：“窗子怎么开了？刚才不是关得好好地吗？”

莫凝语微微眉间动了一下，盖头底下没什么其他的情绪泄露，“大概是风吹开的。”

这边季亚云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他终该面对屋里的女子，躲避还不如把话都说明了。于是打开门。

走进房屋，新娘莫凝心穿着一袭红衣在床上坐着，两只手轻轻的交握放在腿上，手背莹白细腻，在烛光淡淡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圈，如此光滑透明。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她的身边站着两个丫头，她们垂头安静无声站着。

绿琪见季亚云来了，迎上，笑道：“二少爷，您来了！”她捧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根秤杆。

季亚云“嗯”的一声，拿起秤杆，在手上把玩着，问道：“你们要一直在这儿？”

绿琪笑道：“还有几项仪式完了，奴婢就离开。二少爷，请揭盖头。”

季亚云又“嗯”的一声，心里却想着如果盖头底下的人是月儿那该多好，想起独自哀伤的林月儿，季亚云的心里有些悲哀。

见他迟迟不揭盖头，绿琪又提醒道：“二少爷，该揭盖头了。”

季亚云点点头，走上前，将盖头挑了下来。

她是很漂亮，是那种安静的美，淡淡的柳眉儿，长长的睫毛，眼睛低垂着没去看他，细白的脸上微微红润。可是，她再美有什么用，他已经有了月儿了。

喜娘端来一杯甜酒，端给莫凝心，莫凝心接过微微抿了一口，喜娘问“甜不甜？（添）”，莫凝心答：“甜！（添）”，又端来一盘生饺子，夹起一个喂入莫凝心口里，莫凝心轻咬一小口，喜娘问道：“生不生？”莫凝心答道：“生。”

绿琪端来两杯酒，新郎新娘各拿一杯，又伸出胳膊，交臂把酒饮了。

小翠绿琪见二人喝完交杯酒，把大枣、花生、桂圆、莲子撒在床上，道：“祝二少爷二少奶奶早生贵子！”

礼毕，她们向二人福了福，退出去了。

屋里静了下来，只剩莫凝心和季亚云。

夜已黑透，臂粗的大红蜡烛快燃烧尽，两人却是沉默了很久。安静低头的莫凝心能感受到身边男子蹙紧着眉头并不快乐。

她心里一叹，她何尝快乐！于是抬头正要开口。

季亚云突然说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莫凝心笑了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递与他，，自己又斟了一杯：“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季亚云接过酒，望着她，明亮的烛光下，她的眼睛看起来璀璨的不可思议：“那日的事……”

“我知道！”莫凝心眉眼微微动了一下，没多少诧异之色，满脸淡然。

“你知道？”季亚云诧异地看着她，“那好。”季亚云收敛神色，“我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可以做到相敬如宾。——像朋友一样……”即然他也无法娶到心爱的女人，就算是负责任报她救命之恩娶她也行，他与她都不必委屈的。

他有些沉默，想了想，终还是说了出来：“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向他们要，这里的人都会都会听令于你，只是，我，对你，没有爱。”

莫凝心听了话，淡淡道：“好！”

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季亚云更是诧异，但他也没再说什么，他喝了酒，站起身子：“我去书房睡，你早点安寝吧。”

莫凝心沉默不语，就在他走到房门准备开门时，她忽然道：“二少爷……”季亚云回眸看着她。

“新婚之夜，你这样离开，不好吧？”

季亚云微微皱眉，他知道是不好的。明日爹娘老太君又要为这件事责怪自己了，季府上下会怎么议论这件事？可是，他该怎么办？

莫凝心眉间动了一下：“你就在地上铺一张床，睡在地上吧。”说完，把手中的酒喝尽。

莫凝心躺在床上，那紧绷的心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已的骨头竟然绷得发疼。

烛光熄灭，明天是新的一天，她的新生活，她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第一卷　姻缘　第十一章　奉茶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破晓，莫凝心就醒了。嫁为人妻，就有为人妇的知觉，她醒来却见季亚云也醒来了，他睡在地上抬眼看着她。

季亚云昨日梦里都是月儿的身影，心都化成水，思绪多得数不清，未能睡好，早早的睁着眼，一睁眼，就看见莫凝心闭着眼睛还未醒来。他朝着莫凝心发起呆，把眼前的女子想像成他心目里的林月儿。

四目对视，两人皆是一愣，有些尴尬，都默默起了身，穿戴好，季亚云收了地上的被子和床铺。

莫凝心开门，捧着水的丫头早已在门口等候着，领头的却是老太君房里的绿琪。见了她，莫凝心眉间微微一动。

绿琪笑道：“老太君让奴婢来服侍二少奶奶起床，顺便告诉二少奶奶去内堂奉茶时的规矩。”

莫凝心微微一笑：老太君想得真是周到！她侧开身子让她们进来。

下人都福着身子唤道：“二少奶奶！”鱼贯走进屋里：“二少爷！”绿琪走到床铺边上开始整理床铺，凝心也没在意，任她去整理。

梳洗完后，新娘子就要去奉茶了。

打扮完后，一伙人向内堂去了。到了内堂，屋里已经侯着一班人。老太君坐首正中的主位，季老爷在左侧上首第一把椅子，大夫人王晨月在右侧上首第一把椅子，二夫人在右侧第二个位置，其他人有序地坐着。

有丫环端了茶盘进来，莫凝心跪下身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取过茶水奉上，轻声道：“莫凝心拜见奶奶，奶奶请喝茶！”

荣玉扇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点头道：“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孙媳妇了。”一旁有人端了一个盘子，红丝绸铺着，上面放着一根玉钗子，她拿过玉钗子递给莫凝心，道：“以后若是云儿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这玉钗是你外婆当然送我的，现在给你，嫁入季家，以后要多跟你婆婆学习如何治家，相夫教子，做一个贤惠淑德的妻子。”

“是。孙媳记住了。”莫凝心拿过玉钗子，心里半是激动半是伤感：这是外婆的东西！

荣玉扇点点头，慈爱地望着莫凝心：“你才来这里很多规矩不懂，我把绿琪给你，她跟了我很多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事你就问她。”

莫凝心又是磕头拜谢。

到季平志跟前，磕了头奉了茶。然而季平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望着她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这让莫凝心有些不解。

季平志接了茶，送给她一个小小的玉塑的雕像：“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个雕像是很早以前雕的，现在送你了。”莫凝心见这个雕像透明轻巧，雕的是一个女娃，背后面还刻着一个字：“心”。莫凝心接了礼物，谢道：“谢谢公公。”

莫凝心来到王晨月跟前，奉了茶水。王晨月接过茶，笑道：“嫁入季家后，要遵守季家的规矩，可不要在做错什么事。”她送给她一个红包，“我也没什么还送给你的，就包了点钱给你，你留着用。”言下之意，也就是嘲笑莫凝心没有钱。莫凝心淡淡一笑点头拜谢。

到了季亚云生母那里，晚衣从手上摘下她的手镯，递给莫凝心道：“这是我娘给我的，现在送给你。”尽管她并不喜欢她的儿媳妇，可是她毕竟是她的儿媳妇，是自己儿子要携手一生的女子，“云儿胡乱惯了，性子总是收不住，你若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