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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不过高冷罢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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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家没有遭过贼,那么留下血迹的很可能是杀害小丽的凶手。
左擎苍用手机拍照取证,再用沾了生理盐水的棉签取了一点点干涸的血迹装进袋子里,大功告成。
“靳亚吉的案子经不起深究,存在巨大的疑点。”回去的路上,左擎苍的眉头好似打了个结,“先回帝都,相信春节过后,我们会以专家组的身份再到北燕,那时,就可以光明正大展开调查。”
舒浔点头,忽然觉得靳亚吉有点……可怜。
他们马不停蹄回到帝都,申请了dna检测比对,北燕警方开始推脱,找了很多借口拒绝比对。
dna比对的事被晾在一边,但并非没有别的办法。左擎苍取回来的血迹被检测为a型血,靳图海告诉左擎苍,自己一家人的血型都是o型。
也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老天爷良心发现,在为靳亚吉翻案的事面临巨大困难的时候,全国反。贪。战役愈演愈烈,除夕前又落马了几个省部级干部和厅级干部,其中就有原g省公安厅副厅长李晗、原北燕市公安局局长史傲格、原北燕检察院检察长肖宣、g省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曹云癸。他们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牵连了好几个下属,不知谁匿名向巡。视组举报,当年靳亚吉案中,受到“上级”的指示,在领导班子换届前要“赶紧平息”,因此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屈打成招,定了罪。
春节过后,真的如同左擎苍预测的那样,靳亚吉案被准许重新调查,刑侦局发文件成立一个由三人组成的专家组,派赴北燕参与靳亚吉案的重新侦查工作,并对近几年在北燕发生的7起强j杀人案展开侦查,勒令北燕警方全力配合。
三人的专家组?
另外那个人是……左擎苍和舒浔在刑侦局的会议室,等待另外一位专家莅临。
“会不会是某个法医?”舒浔十指交握抵在下巴上,看了左擎苍一眼,“……比如祝茗妍?”
“严格来说,她算不上专家。”左擎苍表现得很漠然,似乎另外一个专家是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导师乐允德教授,才配得上这两个字。”
“你连她的导师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在细节记忆上,你也算是专家。”舒浔看向别处,低声说。
这时,郝局长从外面引进来一个年轻人,大约和左擎苍差不多年纪,他的眉眼惊人地漂亮,目色深黑清明,看人时专注却没有攻击性,移开目光时略凉薄,些许倨傲,产生距离感。一头层次感的黑色短发,衣着是很典型的英伦风打扮,格子衬衫、v领毛衣开衫外是一件尼子长款大衣,显得十分绅士。
“这位是来自英国的公安部新特聘行为鉴定专家……呃……”郝局长说了一连串头衔,最后居然没记住别人的名字。
“duane gibran。”年轻人替他说,对着左擎苍和舒浔微笑了一下。
“duane gibran……”舒浔难得露出惊异的表情,“你是……duane?那个duane?”
duane又笑了一笑,看向舒浔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别的意味,“哪个duane?”
“我看过你写的论文和书,只是没想到duane博士这么年轻。”舒浔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不必客气。”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duane忽然道:“叫我的中文名纪方珝就好。”
纪方珝……这个名字——舒浔想了一下,这不是她表妹胡皎的男朋友的名字吗?
正想着,胡皎很不稳重地忽然探进身子,高声叫了一句:“嗨!”
舒浔看看胡皎,又看看纪方珝,忽然明白自己表妹死不去相亲、总是说在等一个什么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胡皎心心念念的异地暧昧男友纪方珝竟然是在犯罪心理学术界很有威名的学者duane博士!
北燕那个案子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插手,其实左擎苍一个人就可以完全搞定。舒浔现在好奇的是,胡皎这个憨直的丫头怎么勾搭上了duane博士?!
作者有话要说:胡皎和duane客串出场啦~~~
他俩的相识在我的一个2万字短篇《内个神经病》里,有兴趣的妞可以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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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秀智商飙推理
刑侦大附近公寓。
“所以;你就夫唱妇随地跟着纪方珝来帝都了?”舒浔听完胡皎喋喋不休地讲自己在n省实习时怎么认识纪方珝、在他的指导下破了几个案子、他忽然失踪、又忽然出现、兜兜转转最后两人互相对上了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总结出这么一句话。
听到“夫唱妇随”四个字;胡皎还显得特别娇羞,推了舒浔一下,捂住半边脸;“什么夫唱妇随啦;你跟姐夫俩才是夫唱妇随;刑侦界一对苦命鸳鸯……啊不是!呃……一对……一对……”她纠结了半天,最后词穷道:“一对小鸳鸯。”
舒浔:“……”
明天就要再出发去北燕;舒浔瞥了一眼挂钟;已经11点了;她最擅长的就是结束话题,无论胡皎怎么叫她,她就是假装睡着。胡皎似乎还有好多好多关于纪方珝的事想跟她说道说道,无奈又叫不醒她,只能闷闷地关灯,在舒浔身边睡下了。
第二天坐飞机的时候,胡皎看着一旁又在睡觉的舒浔,气得要命。
这次他们几人的身份是公安部派下来的专家组,因此受到了北燕警方的接待,但和以前几次出差相比,北燕的警察笑得大多十分虚伪,其实并不怎么欢迎他们。
人都活在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之下,他们的头儿被查出有问题,他们之间难保没有什么猫腻。支队只是把资料移交给专家组成员,对于破案,他们显示出些许不耐,甚至不太希望案子水落石出。
支队在宾馆安排了四个房间,入住后,胡皎在电梯里嘀咕了一句“开这么多房间太浪费了吧?”
纪方珝一听,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嗯,两间就够了。”
“谁要跟你一间!”胡皎瞪他。
纪方珝笑得更坏,“我从来没说过是男女搭配各自一间,胡椒粉啊,你思想太开放了。”
“不准给我起外号!”
“不喜欢?那……黑胡椒?”
“滚蛋!”
左擎苍和舒浔都很安静,如此一来,两对男女的个性反差十分鲜明。
北燕警方不太配合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四人的工作,舒浔和胡皎同住,继而让出一个房间作为公共办公室,四个人可以在里面讨论案情,共同研究案卷。
北燕市这四年内接连发生了7起j杀案。
第一名死者a死于四年前7月5日晚上11点左右,是一个19岁的打工妹,下晚班回家被人拖进一个工地强j,后遭到割喉,凶手拿走她钱包里的400元现金后逃走,她一时还没有死,盲目地向前方爬行了大约五米,最后失血过多死亡。这个位于北燕市郊区的工地上留下凶手的脚印,测算后得知凶手身高约在165~170之间。凶手作案时穿着运动鞋,但这双鞋的价格较便宜,国内几个运动鞋品牌鞋底和凶手穿的这双完全不同。
第二名死者b死于四年前8月4日下午四点左右,是一个刚刚高考完的18岁女学生,住在北燕市燕山区一个居民区楼房二楼,她被发现死在浴室里,生前遭到强j,也被割喉。凶手打开了浴室的喷头,走之前锁上浴室门,以至于她父母回家后都以为女儿在里面洗澡,见她久久不出来才破门查看。她家的东西没有被翻动的迹象。铝合金的浴室门上留下三个指纹。
第三名死者c死于三年前6月30日晚上10点左右,19岁,无业、单身,尸体在其位于燕山区的出租房里三天后发臭才被邻居发现不对,叫来房东打开房门报警。该出租房为房东自建,一共三层,死者住在二楼。j杀,凶手用刀割破了她身上穿着的家居服,对着她的腹部捅了六刀,最后导致她脾脏、腹腔大网膜等处破裂大出血而死。她家的1000元现金也被凶手偷走了。凶手强j时使用的tt被扔在马桶里,因为死者家马桶一直有问题,所以凶手虽然按了冲水,但tt被卡在马桶洞里没有冲走,法医经过对残留j液的检测,得到了凶手的dna信息,马桶的冲水开关上也留下了一枚指纹。
第四名死者d死于三年前9月24日午夜12点左右,18岁,她同伴说与她一起吃了晚餐后去某酒吧坐到11点,之后各自回家。死者d不是也本地人,房子是租的,为平房,在燕山区和郊区交界处。遭到强j后,她的y部被凶手用刀刺得血肉模糊,死因为窒息。她是几个死者里唯一不是处&女的,她的朋友告诉警察,d虽然长得漂亮,但是生活作风不好,跟男人同居过一阵子,早就不是处了。她的钥匙还插。在门上,钥匙上留下了凶手的指纹,可见凶手一路□□她到了家,在门口把她掐死或者掐晕,用她的钥匙开了门,把她拖进屋里实施暴行。她钱包里的现金也被掏空。
第五名死者e死于两年前7月17日下午5点左右,年仅13岁,家里为自建平房,与死者d的家相隔不远。她补习回家后不久被凶手敲开门。凶手捂住她的嘴强j了她,在她腹部连刺八刀。这次凶手竟然没有戴t,所以法医在女孩体内残留j液里提取到了凶手的dna。小女孩的零钱包被打开,丢了大约十几元。
第六名死者f死于两年前8月31日晚上8点左右,16岁,是一个独自到北燕读中专的女学生,租住在学校附近的一栋民房里。这所中专在北燕市郊,她被房东发现时手被绑在一起,所穿着的所有内外衣裤,被凶手用匕首从领口至裆。部一线割开,凶手实施强j后向其左胸连刺5刀,创道深达胸腔致心脏破裂。女学生的钱包被偷走。
第七名死者g死于去年11月15日晚上7点左右,15岁,她家住在北燕市郊一个独立自建楼的一楼,二楼一直没有住户。凶手直接闯进了进去,她被凶手用绳子将双手与左腿交叉捆了起来,劈开右腿,使整个身体呈现后拱弯曲状态,死后被凶手剖腹。她的父母都是个体户,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地方开了一个服装店,晚上关店回家后发现这一惨象,随即报警,他们说,女儿的ipad不见了。警察随即在窗台上发现半个脚印。
纪方珝挑出了几分案卷出来,像是有话要说。他工作时也和左擎苍一样严肃,但和左擎苍不同的是,他会时不时冲胡皎笑一下、眨个眼来逗她,害得胡皎动不动就闹个大红脸,想暴走又不敢。
只听纪方珝说:“同样都是j杀,第二、第四、第五和第七死者很具有代表性。凶手没有在第二个死者家里偷东西;第四个死者因为不是处,因此y部遭到凶手的破坏,这也是唯一一个x器官被破坏的;第五个死者年纪最小,凶手没有戴t;第七个死者的捆绑方式很特别。这一切都说明了几年来凶手的一个心理变化过程,他在杀人中不断成长,从胆怯变得熟练,越来越残忍,开始追求满足x欲之外的东西,并以此为乐。”
心理变化过程——看来,纪方珝跟舒浔是一个路子的。不过,我们的忠犬左擎苍同志已经慢慢接受了舒浔他们的思考路子,他们从犯罪现场推断凶手在犯罪时的心理,多多少少能帮助刑侦人员了解凶手的部分信息。
于是,两个主攻犯罪心理的,和一个主攻演绎法的刑侦人士似乎要开始秀智商飙推理了。对此,胡皎表示压力很大。
左擎苍也将目光定格在这几个具有代表性的案子上,“连环杀手作案一般具有被害对象、犯罪手法的稳定性,期间出现的任何特殊状况都是值得被研究的。凶手杀死者b时,选择在浴室,走之前打开淋浴喷头,一方面是假装死者还在里面洗澡,另一方面,他想冲掉死者的血和自己手上的血,顺便,洗洗凶器。从这个案子里我们看出他并没有戴手套。他的指纹在三个死者周围出现了,第五名死者开始,他都没有留下指纹,说明他学会戴手套了。这种行为是亡羊补牢,但可以看出他开始具有反侦察的意识。可以肯定的是,在他开始杀人之前是没有案底的,否则,他从杀第一个人开始就知道要戴手套。”
“他为什么不偷钱呢?”胡皎很不解。
左擎苍回答:“因为血。”
“血?”
左擎苍用红色水笔圈出了死者的死亡时间,“这是凶手第一次在白天用匕首杀人,虽然站在死者身后,但喷溅而出的大量血液还是能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第一个死者死在夜里,虽然也流了大量的血,但凶手看不清楚。明显,这次他有点紧张,唯一的念头就是——洗掉血,赶紧走。”
“姐夫还是那么厉害,比某个爱写论文的厉害多了……”胡皎小肚鸡肠地一边拍左擎苍马匹,一边贬低纪方珝。
纪方珝很从容,假装没听到她的话,说:“还有一个原因——死者b住在楼房里,而不是自建房或者平房,凶手第一次在楼房里作案,心里很紧张。”说完,看了胡皎一眼,好像在说“你看,我也不差。”
舒浔见他俩针针见血,一时没有参与讨论。
胡皎找出第四个案子的资料,说:“第四个死者y部被凶手乱刺一通,原因就是凶手发现她不是处吗?凶手对处很有好感吧,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的。”
问到点子上了,舒浔早就注意到这一点,“是一种心理补偿。这个凶手选择这个年龄段的女孩进行x侵,也是因为在他的意识中,认为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是处的概率大一些。他要靠强j处&女来获得满足,恰反应了他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和处&女以正常的方式发生或x关系。”
纪方珝颔首,“他对非处的死者有这么强烈的怨恨,只说明了一点,他自认为珍贵的第一次献出去后,发现对方非处,这种情况通常是新婚当晚,发现他的妻子不是处,感觉受到了欺骗和愚弄。”
“啊,这么说……他已婚。”胡皎认认真真在本子上写下关键词。
“不,离异,独居。”左擎苍纠正。
“黑胡椒,以后我动不动一身是血的回家,你不害怕?不报警?”纪方珝爱怜地拍拍胡皎的脑袋,还试图摸一摸她的小脸,被她不爽地推开后,又正色说:“离异,独居,贫穷,x饥渴,还有许多因素导致了心理变态,他找了一个发泄口,那就是强j处&女,他长着一张很容易被人记住的脸,因此一定要杀人灭口。”
“那我明白了。”胡皎恍然大悟,“不是处&女的第四个死者d只有18岁,凶手将下一次的行凶对象e年龄降低到13岁,他一定在想,这种年龄的,肯定就是处了,因此,后三个死者的年龄都在16岁及以下。”
舒浔吐槽,“你总算聪明起来了。”
胡皎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充满案情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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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宰羊
舒浔吐槽完;接下去说:“他强j第五个死者;13岁的e时没有戴t,这是一种最直接的体验和征服;他非常兴奋,急于从上一个非处的‘创伤’中走出来,决定省掉那层阻碍。”
轮到胡皎吐槽,但对象是那个凶手:“至于么;因为老婆不是处;就一下子变态成这样。”
纪方珝解释道:“心理变态者的都很敏感,早期心理很脆弱;与童年有关;也会来自某此‘重创’。对凶手来说,重创来自于一个‘非处’但他付出了很多感情的女人。某种程度上说;他是一个非常自恋自负的人,生活在一个相对比较传统的家庭。”
“怪不得那么介意处不处的。”胡皎撇嘴。
纪方珝看着她,意味深长,“我也介意。但还好……”
“喂!!你能不能好好破案!!”胡皎暴走了。
纪方珝笑,“我这不是正在破案吗?”
“胡说!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我只是本着负责的态度,告诉你,普通男人是怎么想的罢了。”
意会了的舒浔无语地别开头,却见左擎苍用一种很赞同的目光望着纪方珝和胡皎。
这些男人真是!!
正说着,房间电话响起,接起一听,是楼下总台的,说有个男人有事,想上来跟他们见一面。
谁?难道又是靳图海?
一个年轻男人围着厚厚的围巾,带着棉帽,掩人耳目地走进了专家组在宾馆挪出来的临时办公室,看着床上摊着的一大堆纸张和四台笔记本电脑,他楞了一下,自我介绍说叫小李,是老李的儿子。
老李就是当年负责审讯靳亚吉的干警,听说已经去世了。
小李棉帽子也不脱,坐了一会儿,低着头说:“匿名信是我写的,我爸去世前,人迷迷糊糊的,把靳亚吉那个案子的事告诉我了。说他心里一直压着块大石头,走之前一定要说出来。”
左擎苍望了一眼舒浔,舒浔用肯定的目光和他对视,他俩都知道,靳亚吉那个案子问题太明显,其中,小女孩被杀案很可能是那个连续杀了七个人的凶手所为。
“那个叫靳亚吉的是冤死的。”小李语出惊人,直接给了这样的结论,“我爸说,有个很小的女孩子被杀的那个案子,杯子上的指纹不至于模糊到不能辨认的地步,好的痕检员做一下指纹还原就行了,靳亚吉死了之后,我爸偷偷让一个相熟的痕检员做了一下还原比对,说是居然跟后面几个案子的指纹对上了。可木已成舟了。”
果然是这样。
左擎苍的表情很阴沉,对刑侦一向很认真的他似乎不能容许别人这样草率地去断案,还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别人身上——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还有,厕所死的那个女的,也是有问题的!”小李凝重地说,“靳亚吉在审讯时一直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可是那时候刚好是领导换届,规定谁要晋升,手下就不能有社会影响特别巨大的未破获案件,他们(指当时北燕公安局的领导)要□□,好不容易抓到了人,要轻易放走是不可能的。大家都认为是他做的,连工友就举报他,我爸没告诉我,靳亚吉到底留下什么铁证,他就说那时练了靳亚吉整整48小时。”
“练?”胡皎问,“什么意思?”
“殴打?”纪方珝猜。
“不是。”小李否认,摇头说,“是这儿警察的一个行话,就是用非暴力的办法逼供。用强光灯照着疑犯的脸,把疑犯的手脚都拷在椅子上,给饭吃,给水喝,但是不让他去厕所。有的疑犯受不了一下子就会交待,有的不交待就直接撒在裤子里。最要命的是不准睡觉,一定保持醒着,多困都不让睡,有时还被警察命令不能坐在椅子上,屁股和椅面必须保持一拳的距离,那多累啊!加上那个强光灯,我爸说,连毒贩都受不了的。这种‘练’法,疑犯身上不会有伤痕,没有伤痕就不算严刑逼供。靳亚吉就是这么认的。可一直在翻供。影响不好,所以每次他翻供,都要再这么审一次。去高院做死刑核准时,批得比别的人快,所以靳亚吉被抓后,不到两个月就被执行(死刑)了。”
“太不负责任了!!”胡皎惊呼,“哪有这样的!!”
“你们不知道,北燕这个地方,黑啊!”小李长叹一声,“官官相护,贿赂成风。首先,你要成为一个警察,笔试各自凭本事,从面试起就要找考官送礼,等你当上警察后,升副科,正科,就得看你舍不舍得钱。我爸一辈子科员,就是没钱送也不愿意送礼。靳亚吉死了之后,我爸大概也受了刺激吧,领导给他很大的压力,他受不了,身体垮了,人很快就……”说着,他红了眼眶。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中。
小李平静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好在现在反贪搞得很彻底,有问题的那些人都给揪出来了。夜路走多了就是会遇见鬼,他们也是活该,报应吧。你们到北燕来,原来负责这案子的警察是不会高兴的,相不相信?你们的调查结果一出来,他们全得进去。”
“但愿如此。”左擎苍颔首。
“对了!”胡皎用右拳头敲了一下左手掌,“你是本地人吗?”
小李一愣,“是啊。”
胡皎非常急切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有特色的小吃,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买回去送给亲戚朋友?”
大家这才想起,该吃晚饭了……
小李拍拍额头,说:“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请你们……”
“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们哪儿好吃就行~”胡皎吃货归吃货,关键时候挺有原则。
小李告诉他们美食一条街的位置,推荐了几种小吃就走了。他走后,四个人把发生于五年前的小女孩家中遇害案和后面七起案件并案了。
这样一来,那个凶手的手上就已经有了八条人命。
舒浔总结道:“从溺死到掐死再发展为用刀杀害,从单纯发泄x欲到以杀人为乐,凶手越来越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已经上升为一种反社会人格。但他的犯罪持续到去年,忽然不再作案了,今年北燕没有发生一起类似案件,可见这一年来,他的生活发生了一次变革,或许他结婚、搬家、中彩票了,有什么事情束缚着他,使他没心思或者放弃作案。”
胡皎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穿好了羽绒服,兴冲冲就要去美食街,“说不定他得了什么绝症已经死了呢?我们快去吃饭吧,我要饿死了。”
每个游客多的城市都有一两条具有当地特色的美食街,武汉的户部巷,西安的回民街、大皮院,青岛的劈柴院、台北的士林夜市……北燕的美食街位于乌东路,手把肉、羊杂碎汤、焙子、烧罕鼻,还有各色烧烤,看得人眼花缭乱,鼻间盈满羊肉的气息。
胡皎像一只泥鳅,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好奇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买了很多东西,自己吃不完就逼纪方珝帮她吃。
来自巴蜀的舒浔吃不惯北燕的东西,上次吃烧烤就没觉得多好吃,她自己老家的香肠、小面、麻辣兔头多香啊,这里的羊肉为了追求原味,几乎都用水煮,佐以盐调味,如此而已。舒浔觉得,不是很吃头。走走逛逛,人挤人,还挺热闹。鲜奶酥的味道远远飘来,舒浔买了一份,和左擎苍分着吃。
记得上大学之前,舒妈妈提醒过舒浔,不要在男生面前边走边吃东西,可难看了。可舒浔去了大学发现,好多女生和男朋友一边走一边分着吃东西,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有次舒浔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正在吃的甜筒举高,看左擎苍会不会给面子地舔一口,谁知这家伙眉头一皱,说了句“我不吃甜的”,硬生生拒绝了她的示好。她气恼了,独自把甜筒吃完,就要回宿舍。那时,他一下子拉住她,忽然吻了下来,半天放开她,说:“好甜……还好我没吃。”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舒浔用手背捂着嘴,别扭地看他。
“你嘴里的除外。”他回答。
过去的甜蜜,今天回想起来不再似在国外时苦涩。
另一边,纪方珝握着十串烤羊肉串,跟在胡皎后面,免得这丫头跑丢了,心想,要是胡皎有舒浔一半稳重,自己这个“护胡椒使者“也不至于这么累。
路过了一排小店,胡皎跑到一个以“烤全羊”为招牌的店门口,看师傅几个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夜晚赤膊翻烤整羊,刷了一遍油后,羊皮吱吱响,看上去很诱人。
舒浔走过去看了两眼,兴趣缺缺。
“这么冷,他们还不穿衣服,会不会冻死啊?”胡皎口没遮拦,指着烤羊的师傅问。
“哈,小姑娘,他们只表演五分钟的,再刷一遍油,羊就要放到自动烤炉里去了。”旁边一个本地人回答,“天这样冷,咱们穿这么多站个十分钟都冻得受不了。”
舒浔脑中好像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可惜这个念头消失得太快,一时还抓不住。左擎苍好似也想起了什么,抬手搂住舒浔,让她在自己怀里靠一会儿,若有所思看着赤膊的烤羊的师傅,舒浔没抓住的念头,他给抓住了。
这时只听胡皎大叫一声:“啊!”
纪方珝捂住她的嘴,“一惊一乍的,不怕别人把你也捉去烤了!”
“你看!”胡皎指着广告牌。店门口的大广告牌,上面是关于烤全羊的来历和做法。
在宰羊的图片中,左擎苍、舒浔和纪方珝看到非常熟悉的捆绑方式,最后一个死者也被那样捆着——原来那是宰羊时的捆绑方法啊。
“先填饱肚子,回头我们再研究研究。”纪方珝咬了一口羊肉串,似乎很喜欢羊肉伴随孜然的那种味道。
第57章 简报开始
胡皎吃了一肚子羊肉;一只烤全羊在她的梦里蹁跹,还有纪方珝那张让她时而很喜欢时而很讨厌的脸。
第二天天还没亮,舒浔就醒了。外面有噗噗的响动,拉开窗帘一看;天空飘着鹅毛大雪,雪似乎下了很久很久;看楼下人们的脚印,估摸着雪积了一尺多高。远眺过去,白茫茫一片,一切都看似掩埋在这纯白的碎冰渣中。
为了不吵醒胡皎,舒浔轻手轻脚地洗漱了一番,在半身镜前拍化妆水。
手机震了一下;舒浔一看,信息的提醒。
“醒了?”来自左擎苍。
舒浔回:“你也醒这么早。”
“出来,我有重要发现。”
舒浔呼吸一窒,考虑着要不要叫醒胡皎一起去,刚开口,只见胡皎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得不知道有多香,还吧唧吧唧嘴。舒浔无奈一笑,独自开门出去,打开公共办公室,里面却没有人。舒浔一愣,转身走向左擎苍的房间,轻轻敲敲门。
左擎苍开了门,舒浔马上问:“你发现什么了?”
“进来再说。”左擎苍很严肃,让了个位置出来。
舒浔刚进去,就听见身后反锁的声音,跟某些电视剧女受害人要惨遭毒手前一样,但如果“凶犯”是左擎苍,舒浔表示一点也不担心。她转身,好奇着什么重大发现要搞得如此神秘。
“我发现——”左擎苍几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又走了几步,“如果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舒浔洗耳恭听,认真地看着他。
“没有你睡在我身边,我完全无法入眠。”左擎苍偏头望着她,一下把她拽到了自己怀里抱住。
他胸膛坚硬,身上有着好闻的皂香。舒浔埋首在他颈窝,半天才慢慢说:“你……你说的重大发现,就是指……这个?”
左擎苍不回答,好似一只巨型犬搂抱着自己久久未见的主人,就是不撒手。
舒浔只能乖乖任他抱,一会儿,左擎苍就不再满足于这种程度的触碰,直起身,望着她的唇,俊颜慢慢下压。
也就在这时,他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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