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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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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周丰雪看着脱手而去的斩骨刀,似乎对自己的贫弱异常吃惊:“……力量还没恢复吗?……也罢,区区人类而已,这样玩更开心哦……”
就这样,恢复记忆的周丰雪——茵苔萝佩·拉芙克莱芙——开始了酣畅淋漓的屠戮。周家人将变成她在这个世界的首批祭品,身为圣函的养育者,这是他们永远无法挣脱的宿命。
火苗越窜越高、越跳越猛,从尸体殃及器物,飞快地吞噬周遭,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去。周丰雪面带微笑,手捏一只玉米叉,信步走出黑烟滚滚的厨房,未卜先知似地甩手一捅,刚好攮进了一位赶来救火的佣人的心窝子。熊熊烈焰像一头驯服的巨兽,呼啸嘶吼,咆哮跳掷,追随着周丰雪的脚步,海啸般席卷出厨房,舔舐、撕扯、咬啮、啃噬、咀嚼着周府和周府里的一切。周丰雪玉立在火海中心,窈窕婷婷的身姿被燎天巨焱逆照成一尊优雅恐怖的剪影,黑森森的洋装如翼招展,仿佛张开翅膀的死神驾临人间。刀具、剪子、花瓶、熨斗、雨伞、螺丝刀、U形锁、烟灰缸……周丰雪摸到什么就用什么,遇见谁就秒杀谁,不过十几分钟,背后已然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怎么回事!?”周先生身披浴巾奔出浴室,被等候在外的周丰雪抡圆了拖把当胸一棒,捣得他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脚底“刺溜”一滑,“噗通”一声倒载进装满泡沫的浴缸里。没给他一丁点儿反抗的机会,周丰雪跳入浴缸骑在他胸口上,左手使劲儿按住他的头,右手指缝里夹着一枚新崭崭、亮闪闪的刮胡刀片,瞄准他的颈动脉用力一划,浴缸里顿时沸腾起一眼血红的趵突泉。
“……你是……最后一个了呦,好爸爸!” (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周家的豪华双人浴缸本就既大且深,此时还全是滑溜溜的泡沫,胸口挨了一棒、颈动脉被割开、肺里呛满血与水的周先生再怎样舞蹈踢腾也挺不起来,只能缓慢而痛苦地耗尽体力、流干血液、淹呛窒息。周丰雪爬出浴缸,湿淋淋地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爸爸的垂死挣扎。
“……这就完了?……唉……”
周丰雪泛起不甚尽兴的表情:
“……一点不好玩。还是去找狗狗吧,狗狗最乖,最听话,最会陪我玩……不过在那之前嘛……”
一声砰然巨响,烈焰烧炸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灼人的热浪、无数的火星,挟带着大大小小的碎玻璃爆喷进来,“噼里啪啦”打在浴缸的血水中,熇熇炽焰映得水面一片惨红。
“真是好久没跟最爱的爸爸一起洗澡了,爸爸也好久没跟最爱的女儿一起洗澡了。高兴吗,爸爸?”
火海层围的浴缸之中,周丰雪躺在周先生已然不动的尸体旁边,悠然沐浴在一池用温水、热血、泡沫和碎玻璃搅成的浓汤里;洋装层层叠叠、缀满蕾丝褶皱的袖口、裙摆漂浮水面,盛开作一簇瑰丽的紫蔷薇。
二十五
余涣箐赶到时,周府的大火已被扑灭。原先价值千万的豪宅,如今只剩下灰烬堆中的寥寥几块断壁残垣,黑压压、乌沉沉、势如山海的围观群众无不慨叹惋惜。
“余涣箐牧师?”
一个现场维持秩序的民警叫住了在人群中心急如焚寻找周丰雪的余涣箐。
“是我。”
民警的话着实喂他吃了老大一枚定心丸:“周小姐在我们这儿,指名要见你。跟我来。”
“她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来吧。”
民警把他带到一辆警车跟前,只见周丰雪惊魂未定地蜷缩在车里,猛烈地咳嗽着,近乎窒息地抽噎着,头发上、脸上、身上满是脏兮兮的烟灰,昂贵的雪白色Lolita洋装烧得暗黄焦黑、破破烂烂,大大小小全是火星燎出的洞。
“丰雪,丰雪!”余涣箐使劲摇摇她的肩膀。周丰雪扭过涕泗交流、泪眼模糊的小脸,认出是余涣箐,登时再也紧绷不住,“呜哇”一声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余涣箐搂紧她哄了一会儿,抬头询问那个民警:“还有别人活着吗?”
“没有。”
“确信?”
“尸体全烧成一截一截的焦炭了,谁是谁都认不出来。我们是按人数算的。”
“失火原因呢?”
“消防部门还在查。请问您是周小姐什么人?”
余涣箐双手捧抱起娇小无助的周丰雪:“我是她的老师。”
世界4 少女之歌 20
返回紫凌书院,刚一安顿好周丰雪,余涣箐立刻闯进了许冰的办公室。
“回来了?”许冰问:“周家怎样?”
“问我不如看新闻。”余涣箐反锁房门,“呼”地扑到许冰面前拍桌子骂娘:“这他妈简直活见鬼!周家不是被严密监控吗?咋会突然出这种事?咱们的人都他娘的在哪儿?监控录像调出来我看!”
“什么叫活见鬼?你我不就是鬼吗?”
“你什么时候学这么油嘴滑舌了?给还是不给?”
许冰无奈地摇摇头:“事发当时,咱们布设的监控系统忽然失灵了。”
“你说啥?”
“监控失灵了。”
余涣箐暴跳如雷:“你这挨千刀的兔崽子瘪犊子龟儿子王八羔子少来这套!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犯得着发这么大火吗?”许冰也毛了:“就这么巧,我有辙吗?魏俊怀疑离阳另有一拨同胞暗中活动,我看还真不好说,否则谁还有能力破坏咱们的监控系统?算了算了,咱俩都消消气。周丰雪在你那儿?”
“就她一个活着。”
“你没问问她出了什么事?”
“喂喂喂,小小年纪一家死绝,此等心理创伤你叫我怎么问!?”
“你现在不问,警察早晚也要问。他们可不会在乎一个小女孩的心理创伤什么样。”
“……”
“这几天离阳出事太多了,而且件件都跟咱们脱不了干系。这将是书院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公关危机,需要咱们齐心协力。同意吗?”
“容我不客气地问一句,许老怪,”余涣箐问,“你小子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宏宇宙在上!余咩咩,你我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我真是冤比窦娥啊!”
“我他妈说过一万遍了,不准那样子叫我!!!——”
“这事儿你也别上火,总之周丰雪没事就好。”许冰捧起茶杯:“真相,我自会安排彻查。你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好周丰雪。她刚刚失去监护人,社会关系变成一片空白,如此千载难逢天赐良机你还愣着干嘛?该填的表抓紧填,该办的手续抓紧办,先把人攥到手里才是正事嘛。”
“……”
余涣箐被命中了要害。许冰眯着笑眼品一口毛尖,起身送他出门:“……赶快办正事去吧,有困难只管提,兄弟我想办法帮你摆平……”
打发走迷迷糊糊的余涣箐,许冰站在窗前,志得意满地俯瞰着苍空之下湖光潋滟、草木葱郁的紫凌书院,他一手打造的王国与乐土。朝思暮想的日子愈发临近,余涣箐,魏俊,还有书院里所有天真烂漫的少女,每一枚棋子都在不知不觉当中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悄然走动,如此水到渠成、易如反掌。
欢迎回来,熵姬大人。
“院长。”鹿嬿然走进办公室。
“完了?”许冰转身问道。
“完啦。”
“感觉如何?”
“真的好猛哦。”
“果真?”
“嗯呢。”
“魏老师是个好老师,对不对?”
鹿嬿然两颊绯红,双瞳失焦:“魏老师是世上最好的老师,许院长是世上最好的院长。”
“好。那么,身为学生会长,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嗯,我要让大家变得和我一样,让大家都喜欢魏老师、喜欢许院长。”
许冰和蔼地摸摸她的头:“那就去吧。再见,嬿然同学。”
“许院长再见。”
二十六
愁云蚀月,惨雾渲空。难见五指的夜幕腹内,一种不同既往的诡幻色调吞食了烛火阑珊的谢姬娜大教堂,昏聩腐败,将其消化成食糜堆似的腥臭茔冢,令一切生灵望而却步。就在堕落成如此鬼域的大教堂里、亵渎神明的中堂祭坛之上,周丰雪在余涣箐身下娇吟啮被、宛转随人,逗弄得余涣箐兴发如狂,用尽吃奶的力气一舂再舂、殆无休止。真可谓“伦理道德依山尽,礼义廉耻入海流。推遍世间萌萝莉,鬼师更上一层楼。”
“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丰雪?”
尽情泄欲之后,余涣箐背靠祭坛,一面继续品尝着周丰雪光洁温润的胴体,一面附在她耳旁小声问。
“嗯。”
“呃,今天,你家里,到底怎么了?”
周丰雪小脸一别,惆怅似地脱离他的怀抱,走向丢在墙角的校服。
“你知道吗,余老师。”
她一边着手穿衣,一边背对着余涣箐,幽幽地说道:
“我老是梦到那种样子:风很大,也很黑,昏昏的灯光,风吹的树叶哗啦哗啦响,就我自己在走。”
一颗纽扣,两颗纽扣,三颗纽扣……典雅可体的校服渐渐收藏起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将她与污浊混沌的世界隔离开来,也隔离了余涣箐猥琐猥亵的目光。
“我很紧张,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然后就在惊吓中突然醒来。每当这时我就会想:我的狗在哪儿?我忠实不二的宠物在哪儿?你——余涣箐——你又在哪儿?”
“……”
“你无数次爱上我,又无数次背叛我;为了我,你创造无数世界;为了你,我毁灭无数世界。你我之间这场游戏,注定要永远玩下去。不过,这才是至高的美,不是么?还记得那段话吗:‘美是两个悬崖之间的狭窄小路,在一边,全部有序消融于混沌之中;在另一边,则是对称和有序的凝固世界。只有沿着这条危险的小路,美才能展现其形态’……”
“……你在说什么?……”余涣箐茫然无措。
“你和我相辅相成,相生相克,正如世界从死亡中孕育自我,最终又归于死亡。‘秩序是混沌不可避免的内在结果,秩序在世界的边缘诞生于混沌’,我所统治的宇宙中,永远有你的位子;你所躲藏的宇宙中,永远有我的影子。这是我的宿命,也是你的宿命。所以……”
周丰雪,那个往日里娇羞怯怯、动辄满面通红的乖巧女孩,此刻已经判若两人。她走向他,张开如玉的双臂,似在呼唤他的拥抱。余涣箐挣扎起身,扶着祭坛踉跄却步:“……不,别过来!……”
“爱我吧,狗狗。”
少女的声音激荡着时空。
“不!”余涣箐什么都明白了。他拼命强压住血管中沸腾的欲望,祭出十字架形状的黑焰之矛,觳觫高呼:“退回宏宇宙中去吧,魔鬼!我是黑焰的仆人,圣函的破坏者,你休想叫我屈服!退下!”
周丰雪不为所动,冷艳地微笑着,继续走向他,距离矛锋的寒光越来越近。祭坛四周的圣烛放肆狂舞,大教堂的穹顶、立柱与四壁映满了她诡谲恐怖的巨大影子。
“……不要逼我……”
余涣箐泪流满面,持矛的臂膀没完没了地发抖。在这濒临绝望的关头——
“余涣箐!!!”
“砰!!!——”
一声断喝,紧接着是一声裂耳的枪响,周丰雪的眉心猛然绽现出一个黑洞洞的弹孔,不盈一握的玉项往后一折,纤细小巧的身体极尽优美地后仰腾空,好似失翼的天使,轻飘飘地跌落地面——
世界4 少女之歌 21
“不!!!——”
精神崩溃般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余涣箐口中爆炸出来。与此同时,一支老式左轮手枪飞也似的突出黑暗、掠过他身侧,持枪的手上明耀着一枚色彩暗淡的黄钻戒指:“那是敌人,余牧师,是圣函!她在迷惑你,利用你的弱点!快醒醒,快点动手!我们中间只有你能破坏她!”
虽是空前急促的语速,魏俊说起话来仍旧冷得像块冰。
“为什么开枪!?!为什么杀她!?!”理智告诉他魏俊是对的,但余涣箐还是怒不可遏地双手揪住衣领、把魏俊拎上了半空。
魏俊垂下枪口:“别冲我来啊余牧师!你的敌人在那儿,她是圣函,是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生命的天敌!”
“你放屁!!!”
“拜托动动你的脑子,余咩咩!”魏俊狠抽了他一记耳光:“你要害死我们大家么!?”
余涣箐放开魏俊,双手拄着黑焰之矛,松垮无力地瘫坐于地,哭得像个小孩子。怎么能这样??世界为何如此残酷、如此可怕,无私地赐予他宇宙的珍宝,转眼间又无比残忍地将她夺走?我一生的挚爱,竟然是最最危险的圣函?!余涣箐痛不欲生,伏隔核拉响了凄厉的警报,下丘脑纠结沸涫,肾上腺皮质激素似股股白炽的钢水,“刺啦啦”嘶鸣着灼遍全身,大脑前额叶皮层徒劳地试图理智分析这一切,但前所未有的高浓度多巴胺早就使它不能思考了。
“我们时间不多,快动手!”魏俊焦急地催促道。
“等下……”
“不能等了,余咩咩!”
活脱脱一个断尽筋骨的僵尸,余涣箐摇摇晃晃地倚矛站立,涕泪肆横,通体颤栗,一步一拖地挪蹭向已是温暖尸身的周丰雪。
“……愿宏宇宙……饶恕我的罪过……”
余涣箐抹去泪水,狠狠一咬牙,黑焰之矛穿透了周丰雪单薄柔弱的胸脯。
二十七
次日清晨,得知“圣函现世”这一消息的许冰赶到了谢姬娜大教堂。
“周丰雪在哪儿?”
与魏俊刚一照面,许冰便心急如焚地劈头逼问。
魏俊叼着烟卷背倚石柱,指指祭坛前那具早已僵硬冰冷的娇小尸体:“她昨夜出现了‘彻悟’症状。我们没办法,只好用黑焰杀了她。”
“她说啥了没有?”
“‘爱我吧,狗狗’。奇怪不?”
“嗯……”许冰迟疑地点着头:“余牧师怎么样?”
“师父自己看吧。”魏俊两手一摊。
周丰雪的尸体旁,一夜之间老了几百岁的余涣箐耷拉个头呆坐于地,凝固了似的纹丝不动,憔悴形削,空洞的双眼漠然直视,一幅丢了魂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另一具死尸。
“也真难为他了。”魏俊说:“他选择毁灭自己,而不是毁灭世界。真傻真无私。换做我肯定不这么干。”
“这可难说,”许冰盯着他的脸,“想想你母亲,你妻子,还有你女儿。”
二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他们说了些什么,余涣箐听不见,也不关心。他的世界再度空空如也,绝望,只剩下漫漫无涯的绝望。周丰雪,他今生唯一的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切美好的过往、甜蜜的回忆,次第幻化成苦涩的暗流,让他愈加沉沦向海沟深处。曾经浸渍身心的痛苦既往不复,伏隔核已死,多巴胺已涸;铺陈在他视界里的,是一条无尽的消沉之路。什么都不要紧,什么都无所谓;意义、动力、理想、憧憬、未来……全部褪色成了无关紧要、不明所以的空泛词汇,再也不属于他身处的宇宙。
“周丰雪的死,怎么跟外界和学生们说?”魏俊问。
“跟周家失火的事联系起来,”许冰回答,“就说周府在黑白两道飞扬跋扈、树敌太多,引来仇家纵火焚宅、屠杀灭门;周小姐侥幸逃出火海,却被追到学校来的仇家斩草除根云云。证据链我早就叫咱们的人伪造好了,公安那边也已打点妥当。人类世界嘛,有钱能使磨推鬼。”
“师父高明。”魏俊呵呵冷笑。
“别光问我,你那边干的怎么样了?”许冰问。
“放心吧师父,离阳很快就会成为地球上第一个真正的鬼族城市,人类的垮台指日可待。”
许冰欣然颔首:“嗯,这下可算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30亿年来困扰咱们一族的头等难题迎刃而解,如此光耀千秋的丰功伟绩,我们一定要善加利用,你说是不是?”
二人再次相视一笑,心里明白,何必多言。
“余牧师,”许冰喊道,“别难过了,起来收拾收拾,一会儿湘城就带警察来了,别给大家添麻烦。”
“呵~~~~”
祭坛方向忽然传来一丝娇嗔的哈欠,刹那间悚住了许冰和魏俊。余涣箐眼里亮起惊喜的光彩:“丰雪???……”
“……好吵啊狗狗。”周丰雪一手揉眼、一手撑着地面坐直身子,眉心的弹孔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踪迹:“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尾之蛇’许老怪和‘断尾之蛇’魏小坏在讨论怎么欺负我吧?无论在哪个宇宙都抱团组队来给我和狗狗捣乱,真是坏孩子,看来不惩罚不行呢……”
“丰雪大人!”许冰早有准备似地跪倒稽首:“许某苦候多年望穿秋水,只等大人恢复真身临此宇内,绝无悖逆之心!请大人明察!”
周丰雪娉婷端立,掸掸校服上的灰尘,背对着目瞪口呆的余涣箐:“呵呵,许院长反应够快嘛。倒是魏俊哥哥怎么不说话呢?当真忘了?还是故意装傻?”
“我又不是余咩咩那种白痴,”魏俊也不再遮遮掩掩,“实话实说,我这次真的以为打败你了。”
“可惜哦。”周丰雪粲然嬿然,媚眼盈盈。
“是很可惜。不过反正我也习惯了。”魏俊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大丈夫敢作敢当,要杀要剐随你便。”
“别说那么难听嘛。整天斗来斗去那么累,你就不想偶尔休息一下、游戏一下、和谐一下,放下一切恩怨配合配合我,一起过家家,玩场快乐大结局?哪怕就这一次,试试做朋友如何?等你深思熟虑之后回复哦。”周丰雪嬿然转身,俯瞰向余涣箐:“还有你,好哥哥,好狗狗,我回来了哈,见到我不高兴么?”
“……”
“唉~~~~”周丰雪锁眉叹气,一脸无奈:“真奇葩,你的记忆怎么就不能随着存在一起过来呢?每到一个世界都要我费时费力唤醒你,好麻烦好麻烦。”
“你是谁?”余涣箐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周丰雪……她在哪儿?”
“臭狗!”周丰雪气得一脚踹翻他:“非得懂事乖巧、小鸟依人的你才喜欢?气死我了……许冰,魏俊,你俩该干嘛干嘛去,我得好好调教调教我的宠物狗,场面惨烈悲壮少儿不宜、看者自剜双目就地活埋哦!”
许冰拽着魏俊一溜烟儿逃了,比三月里的兔子还快。
爽朗的早晨,和煦的微风,静悄悄的大教堂,向余涣箐轻轻走来的少女。
“狗狗。”
周丰雪展开纤细的臂弯,温柔地抱住他,让他哭泣无言的丑脸埋进自己柔软的小小胸脯之中,似一塘暖暖的春水,无声地包溶了他的所有、全部、一切。
“你的小雪还在,她没有走,她就在这儿。”
少女的体香,盛开绿野的百合。
“我,小丫头,茵苔萝佩·拉芙克莱芙,我就是你的周丰雪啊。”
少女的抚摸,吹拂心田的轻风。
“这是宏宇宙的诅咒、你的宿命,但我不会放弃。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在哪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把我遗忘了多久,我都会找到你,陪在你身边,唤醒你的回忆,让你想起我,想起你我之间的羁绊。你属于我,狗狗,从前属于我,现在属于我,今后也将永远属于我。你不是你的,你是我的。”
少女的爱,燃尽宇宙的劫火。
世界4 少女之歌 22
二十八
朝圣日之夜。
“……‘随着日复一日的萝莉化,小雪逐渐迷失了自己,人格一天天发生改变,变得愈发冷艳、神秘,也越来越令余牧师痴迷和疯狂。等到余牧师发觉小雪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已经变得令他完全不认识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一系列诡异、恐怖、神秘的事件开始在他俩之间发生,好像一个巨大的恶魔已经从地狱深处释放出来……不堪折磨的余牧师试图杀死小雪,不料小雪此时已经无法死去,不论杀她多少次,她都会复活重生。无比恐惧的余牧师终于精神崩溃,永远地沉沦于对小雪爱恨交织的迷恋和恐惧中’……”
大教堂主塔之巅,烛火与繁星交辉。周丰雪手捧书稿,面带微笑,一字一句地朗读。
“还行吧?”余涣箐问。
“不太一样啊。”
“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怎么能完全一样?”余涣箐笑道。
“骗子。”周丰雪一撅小嘴,继续念下去:“‘小雪曾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惊讶地发现,小雪的遗传物质并非DNA,而是三螺旋XNA。但当他想对小雪做进一步研究时,小雪已经变成了恐怖的魔鬼,诱惑并残忍地杀死了所有的知情者’……恐怖?残忍?魔鬼?狗狗讨厌!”
“高于生活啊!高于生活!”余涣箐两股战战几欲旋走:“……再说徐医生本来就是你……”
“狗狗说啥?”
“没没没!啥也没说!”
“切,就知道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嗯,‘余牧师虽然身为牧师,实则供奉着神秘的异教邪神;塞莱诺教堂其实是邪神的神殿。小雪曾问过余牧师:明明是教堂,为何要冠以希腊神话里的塞莱诺之名,这简直就像和尚聚在道观里齐声颂扬天主般滑稽。余牧师没有回答她……最终,女孩们在塞莱诺教堂里上演了话剧《失乐园》,余牧师亲自弹奏大管风琴配乐,小雪担任旁白。小雪和余牧师都不知道,这场话剧实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秘密仪式,用于唤醒小雪体内的邪神力量。话剧结束之际,小雪彻底蜕离肉体,恢复了她死神的身份’……臭狗狗,结局都想好了啊?”
“只是提纲嘛,”余涣箐说,“还没真正动笔。” ¨wén rén shū wū¨
“结局不好。应该加上一句:‘小雪和余牧师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周丰雪掩口坏笑。
“……”
“打算发表么?”
“自娱自乐啦。人新世之后的鬼族盛世,我总得找点儿事做打发时间吧?”
“切,什么鬼族盛世,八字还没一撇。”周丰雪把书稿丢在地上。
“一撇还是一捺,今晚就见分晓。”
“许冰是不是说,家长们也会来看?”
“所有家长。”余涣箐说:“魏俊的主意,一定要让亲生女儿亲手把亲生父母送上鬼途,不然不过瘾。”
“魏小坏化身魏变态啦,大危机哦!”
余涣箐忍不住失笑:“他不一直都是变态么?‘人所归为鬼’,既然这是人类命里注定的归宿,他们就该欣然接受才对。”他斟满一杯红茶,双手奉与周丰雪:“旁白那么长,你身体受得了吗?”
“谢谢狗狗关心啦,我没问题的。”
“吃不消赶紧说,别累坏了。”
“嗯嗯。好狗狗真贴心。”周丰雪小口品茶,蓝莹莹的眸子里映照在茶水里:“时间差不多了吧?走么?”
“嗯。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哦哦。”周丰雪放下茶杯,起身整理洋装:“走吧,狗狗。”
二十九
灯火辉煌的谢姬娜大教堂里人山人海,全体师生、学生家长,离阳四大班子领导、社会名流、普通市民,以及远道而来的海内外嘉宾,纷纭济济,荟萃一堂。每年一届的朝圣日演出不单是紫凌书院的大事,更是整个离阳的年度文化盛宴,每届都会引来大量热爱艺术之人、附庸风雅之辈的狂热追捧。但在谢姬娜大教堂举办朝圣日演出,还是书院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祭坛前方,中堂与两侧袖廊的交汇处,一围鲜红色的幕布自树状穹顶垂下,遮挡住后边一座临时搭建的镜框式舞台。书院女生们身着轻飏欲仙的羽衣箐装,一队队、一列列,姹紫嫣红,犹如园圃中精心栽培的五色花树,整整齐齐站立在楼廊里的阶梯状石砌唱诗台上,俨然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凭高俯瞰,中堂及侧廊里数千张折叠椅密密排排、座无虚席,携老扶幼举家前来的市民观众数不胜数——这可是免费演出哦,而且水平绝对一流,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为给大家提供方便,教堂四角的露天庭院还设置了桌椅、饮水机、移动公厕等诸物,甚至有地摊、夜市、帐篷、大排档——这当然是看准商机的小商小贩所为,拦都拦不住:
“铁板鱿鱼!一元一串,买十送一了啊!”(竹签万袋,一桶触手!)
“冯记烤面筋!一元一串,五元六串了喂!”(滴滴香浓,红油未尽!)
“活羊现杀现宰、现割现烤,正宗新疆羊肉串了嘿!”(真的牵来了咩星人!不要啃草坪啊坏蛋!)
……
远远望见新任离阳军分区司令员聂蚺走进门厅,赵湘城连忙上前迎接:“聂司令晚上好。”
“晚上好啊,赵小姐。”聂蚺眉开眼笑地与她握手。
“聂司令赏光前来,本校荣幸之至。”
“哪里哪里!都是打过多年交道的老熟人了嘛,何必这些客套。”
“那是那是……”赵湘城明眸一转,“有件事不知合不合适问……赵司令最近怎样?”
“……呃……”聂蚺把话在舌根翻炒了好一阵才吐出来,“那个啥,老熟人我也不瞒你,这事儿虽说证据不足,但是闹得有点儿大,影响太坏,所以处理得比较重,党籍、军籍双开,无期。老赵这辈子算是完了。”
“舆论胁迫司法。”
聂蚺苦笑道:“赵院长明白人。‘司法独立’啥的从来都是句空话。”
“嗯。听说你们开始搜捕徐唯斌了?”赵湘城又问。
“早开始了呀,你们都没看新闻?”
赵湘城摇摇头:“准备演出都忙不过来了,哪有工夫。”
“老赵刚一被抓,徐医生就失踪了,好多人都猜他俩是不是有啥猫腻。就上个星期,我们在中心医院发现一个秘密地下室,从里面搜出来成百上千的五脏六腑、断胳膊断腿儿,满满一屋子死人死动物,有些都晾成腊肉了;还有好多大塑料桶,分门别类装满了鼻子、耳朵、胎盘、婴儿啥的,每个上面还都贴了标签,清清楚楚写着里边装的啥。这个事最后都没敢报道。闹得医院里流言四起,还有个副院长不知为啥跳了楼。结果查来查去,你猜怎么着?10多年最后一个进过这屋子的没别人,就他徐唯斌。现在对社会的说法是徐医生参加邪教组织,东窗事发畏罪潜逃。这事儿我都没敢往老赵身上联系,不然老赵更惨了。”聂蚺眉飞色舞声情并茂,手上脚上一齐比划,把个恐怖片似的场面讲得如临其境。
“真吓人!”赵湘城装出一副吓傻眼的可怜相。
聂蚺摆摆手:“这里面水深,深得很。不说了,书记和市长来了没?”
“第一排。我带您去。”
赵湘城将聂蚺引入人声鼎沸的观众席。
世界4 少女之歌 23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台后。余涣箐独自步入廓落冷清的内厅,端坐在大管风琴前的扶手椅上,轻轻按下了第一个琴键;头顶上方几十米处的半空,海洋生物模样的巨型音管发出一声洪亮的嗡鸣,雄浑壮阔,震彻殿堂。
时间到了。
热闹喧嚣的大教堂里变得鸦雀无声。灯光熄灭,成千上万的观众不约而同地匆忙就座、屏息凝神,静待幕布拉开。
“世界自此而始,世界至此而终。”
周丰雪的嗓音,水晶般澄澈,钻石般璀璨,仿佛能洞穿世间的一切。楼廊之上的少女们一齐沉吟、朗诵、歌唱,辽远悠长,空灵超逸,气势磅礴,在谢姬娜大教堂宏伟的柱林间悠远回响。鲜红的幕布左右拉开,像浮空的火,像化云的血,将一幅波澜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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