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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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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禁在南京一事,谁也不知道,知闲的话,显然不是说的这个,而是另有所指。
瞿世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知闲,我在没有瞒着你什么了。”
知闲一下便瞪起了眼睛,双手捧着他的俊脸,道:“你抽烟!”
他眸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锐气,赵远钊!
“早就戒了。”
听着他轻飘飘的语气,知闲心里却是有些没底:“衍之……”
瞿世峥骨节分明的手轻车熟路的去解她的大衣扣子,淡然道:“是真的,跟你成婚以后就再也没有抽烟了。”
知闲满脑子还在想赵远钊说瞿世峥抽烟抽的很是凶狠,听了他这话便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遇上你,所有的问题都已经不再是有选项的问题了,答案就清楚的摆在我眼前。
他俊容上浮起一丝笑意,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知闲的脸蹭的一下便从颊红到耳尖,她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脱光的!
“因为夫人,比烟更好吃。”
第一百三十八章 聚少离多
1941,首府。
白祝同有条不紊的汇报着:“委员长,瞿世峥昨夜从中缅一带回来,考察军事报告书已经上交。”
一袭长衫的男人面色有些严肃:“我看过了,他主张集结主力在缅甸边境预先构筑阵地采取防御战略,滇缅公路的切断是日本配合着它的整个亚洲战略策划的,你怎么看?”
白祝同沉默了一会,道:“听梁铜说,英国的波汉普中将对这份报告极为看好,甚至说出了胜利属于我们这样的话。”
秋风渐冷,院里的银杏叶黄色蝴蝶一般,天天打着旋儿簌簌落下,不经意就铺了满地都是。
打扫院子的勤务兵每天都要扫的很慢,因为夫人在将军上班去以后,总是会仰起头来看上许久,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灿若朝霞,又好似清澈见底的溪水,没有一丝杂念在里头,跟个孩子一般。
不过,这棵老树的叶子都要掉光了,夫人应该不会再看了。
上回他还看见折返回来取文件的将军遇上夫人正在看掉叶子,只是默默的在夫人身后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唉,叶子也掉光了,将军也要去缅北了,以后家里的日子不是更冷清了么?
扫帚“刷刷”的划过青石砖的地面,勤务兵有些心神蔫蔫的样子。听着打屋里传出来的脚步声,他一下就抖擞了精神,好似一把扫帚也要舞出虎虎生威的气势。
林逸国拎着行李率先站了出来。
这一回去缅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日军已经在缅甸与中国交界的边境处几个重要城市占据了先机优势,然而为了守住西南的这条重要交通大动脉,蒋委员长这回不仅指派少帅亲自前往指挥,还把中央军的第5军和第6军都拿出来了。
要知道,第5军的200师可是唯一一支摩步师,坦克、装甲车、大口径火炮,都是装备齐全的。这足以证明此次缅北之行的重要性了。
打仗的事情,知闲并不懂得太多,可自从她搬到重庆来,两个人便再也没有分开,一时间得了他要去缅北的消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三七年抗日联合声明一发,全国抗战的枪声便打响了,比之亲自上前线去指挥战斗,富有军事才能的人更需要的是统驭全局,拟定作战方案。
许是蒋委员长也怀了冷藏他的心思,而不管理由怎样,这些年瞿世峥是一直在战略司的。以他的身份地位,来领导一个中将级别便可以参管的司处,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之嫌和讽刺他的军衔,然而这战略司的重要地位,又是毋用旁人多言的。
桂系的柳飞,还有看似一团和气的嫡系陈诚部、白祝同部等等,没有一个不是想往这个位置上安插自己人的。
而把瞿世峥放在这个位置上,既是避免了内部闹的乌烟瘴气,最重要的是又是实至名归的。
知闲本还觉得不必再往战场上去算得一件幸事,然而实打实的落在眼里,却发现战略司的工作并不轻松。
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战役可能就是牵动全局最关键的那一颗棋子,而如何打,又是否要应援等等问题,频繁的战事既需要理智的头脑和丰富的军事素养,又需要强大的应变能力。
可是他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有时候甚至要通宵达旦的在书房坐上一晚。
知闲心疼他,总要拿本书同他一起在书房坐着,或是添茶或是披衣。
然而瞿世峥又何尝不是呵疼她,不舍得让她陪着自己熬夜,要她去睡她又倔的执意不肯,他只得收了文件同她一起去睡,待看着她睡着了,再悄悄的起身回书房去。
知闲终是发现了,也就不再坚持。
这样的日子虽是忙了些,可是至少他可以每天都下班回家,自己可以真真切切的看着他。而如今,又要分别了。
她心中有些伤忧,却不欲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让他担心,只给他理了理衣服,仔细的又叮嘱了些衣食方面的话。
知闲想了想,自己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两句话,左右还要絮叨,就是不想放他走罢了。
瞿世峥知道她的心思,只一一的答应着,最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封书信,递到她手上去,英俊的眉眼中含了些温柔的笑意:“知闲,荷包呢?”
“给你装在换洗的那一套军装里头了,”她的语气里有些嗔意:“昨天熬到那么晚,还顾得上写信。”
“如果我牺牲在战场上……”
他话未说完,她便伸手捂上了他的嘴:“衍之,不许说这样的话!快‘呸’!”
知闲如此确是有些孩子气,瞿世峥却学着她的样子呸了一声。
她踮起脚亲了他的唇:“走吧,衍之,我等你回来。”
明明他转身之前还是平常的样子,瞿世峥一往门口走,她的眼眶却是忍不住有些红,终究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夫人,去上海的事宜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动身。”
罗力一进门就看到知闲还站在门口,一眼便知她有些走神,便刻意的把他洪亮的嗓门压的低了些。
这些年罗力也成长了不少,言谈行事间隐隐透露出的调子,倒是像极了徐国凡,沉稳又不至于太闷,教林逸国私下里感叹过好几回。
三七年上海事变时,徐国凡留沪随同张治中将军作战,得了瞿世峥的应允,这些年便一直呆在第五军,他虽是人在前线,然而编制却仍是直属瞿世峥所部的。
硝烟不断,第五军又算得上是一支精锐部队,所以自然是一直在战斗中的,徐国凡也就一直没有来重庆。因此这一回瞿世峥往缅北去,才把罗力留了下来。
听得罗力的话,知闲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赵远钊有说什么吗?”
往年黄金发祭日的时候,都是瞿世峥陪她一同回上海一趟,两个人乘专机,一来一回,再加上中间的耽搁,顶多是不出两日。
饶是这么短的时间,安排起来也是费心费力,更不用说这回自己住的时间要长一些了。
罗力自然也知道这一层,便道:“请夫人放心,我已经联系过赵爷了,上海的事情,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沪上诸事
遵照两人生前的遗愿,黄金发和付萍是合葬的,付萍去世那年,知闲亲手在墓前种了一棵孱弱的小青松,如今已是松针细密如盖,树干遒劲了。
在已近冬初的时节,漫山遍野都是透着颓靡气息的腐叶,放眼望去一片暗色,这抹苍翠欲滴格外的惹眼,生机盎然,似是于令人压抑到窒息的无声处听得细碎的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铮铮悦耳。
黑白照片上付萍和婉的笑永远的停在了一切尚算年轻的那年,而专属于那个年代的风起云涌早已变迁,不复当初。
墓前干干净净,不见纤尘,一捧嫩黄色的小雏菊安静的摆放在前头,一看便是已经有人来过了。
付萍家乡的风俗是女子出嫁从夫,在丈夫死前,早逝的妻子是没有资格被单独祭奠扫墓的,知闲自然不会守这些旧规矩,可是付萍当初又特地叮嘱过知闲,只要自己和黄金发合葬了,便按着黄金发的祭日给两人扫墓就可以了。
知闲起初不明白,后来在茂城的时候,听剪花的林二伯偶然提起过,这样做的都是感情极好的夫妻,是说下辈子还要跟这冤家一块儿呢。
她了然以后,对付萍的这份心思自然是上心,不曾想她的付姨竟是还有些守迷信的可爱。因此这些年来自然也是这样做的,每年往沪上回一趟。
“难为你有心了。”
知闲看见那抹和淡的明黄色,冲着赵远钊一笑。
赵远钊却是扬了扬他手中的花,俊眉飞扬:“小丫头,这可不是我干的。”
不是他,上海也没有旁的熟人了,鸿帮的人一向都是晚上才过来的……
知闲有些纳闷,却也不欲去多想,总归是一份心意,心里头默默的谢过了,这才转身离开墓园。
“这回来上海打算呆几天?”赵远钊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知闲:“左右黄公馆也冷清,倒不如去我那儿,还省的我专门安插那么些人手护着你,我那儿可是有打扬州请来的大厨。”
“对,还有西餐的师傅,再不济,你就把黄公馆的下人一并带去,一口饭我还是管的起的。”
他说了半天却是始终没得到回应,心里头也就明白知闲是为着自己那句“小丫头”的称呼跟他生气。
也不知怎么,就是想逗逗她。哥在的时候,纵着她欺负自己,如今哥不在,他总该抹回点面子。
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小丫头倒是一点没变,除了眉眼长开了些,气韵有了几分哥的沉稳,那性子还不是活脱脱当年十八岁的样子,一言不合就不理人。
非要自己叫她嫂子,除了是哥明媒正娶的这一点以外,年龄性格处事,哪一点能称得上是个嫂子?
车一在黄公馆门口停稳,知闲就自己打开车门,一句话也不说的下了车。
赵远钊赶紧追上去:“你叫我一声远钊哥哥,我不就是你的娘家人了?我可是不会偏心哥的。”
他凤眸中满是不羁的笑意:“嗨,你这死丫头怎么就是喜欢被人平白的叫老几分呢?满上海的女人可没你这样的。”
“你叫我嫂子,怎么就把我叫老了?”
知闲停脚,瞪了他一眼。
“我叫你嫂子,是随着哥那头叫,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么?”
知闲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赵爷这话,我会代为转告衍之的。”
赵远钊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忽而打了个寒颤,他这是又被这小丫头算计了?
每年知闲回上海来,黄公馆早早的就要忙上一阵子。
张妈他们平常都是没个中心,见着知闲回来自然是欢喜,高兴归高兴,分寸还是有的,毕竟小姐能说上话,可是姑爷就不然了。
这倒不是说瞿世峥为人冷淡,而是他身上的凌厉和傲然,往那儿一站,无需刻意,旁人也怵上三分。
更何况他盛名在外,张妈等人都是把他当成传奇一般可望不可即的人物看待的,现下却是就在自己伺候的黄公馆里,总是有不自然在的。
知闲也看得出来,每每见了都要暗中笑上一回,有一次还拿着这事儿把瞿世峥好一番打趣,言辞间都是自己非常厉害,一点都不怕他的骄傲感。
因此每年知闲回来不久留的原因,除却瞿世峥时间紧,里头未尝没有“解放”张妈等人的意味。
可是今年只有她自己回来了,这一层层的考量和顾虑便全然没有了。
她在上海小住一段时日的打算,赵远钊是知道的,也就更注意了些。虽说是安排的更为妥当了,然而上海滩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知道,瞿世峥的夫人,晏知闲又回上海来了。
无它,只因黄公馆的人气又起来了。
知闲也不出门,天天在黄公馆窝着,没有来客的时候就去花园看李叔和园丁修剪冬青树,有时候在沙发上窝着,跟张妈学些针线活。
缅北的战役报告都是直接送往重庆首府的,罗力竟是不知通过什么法子联系上了那个叫梁铜的少将,也能知道些消息。
他自然是瞒着知闲,战事变化如风云,谁都说不准,若是让夫人知道了,也只是平白的担心。
“……日本方面好像已经事先考虑到盟军会用飞机进行轰炸的情况,早早的就作了部署,空中作战收效甚微。渡江战役已经进行了八天了,竟然是毫无进展,一线部队没有什么大收获,日军还隐隐有反攻的趋势。”
“会不会是我们这边有叛徒?”
“很有可能,美军g2部伯丁上校也提出过这个怀疑,但是瞿将军否决了,如果日军有我们的作战计划,就不仅仅会是防守的部署了,而且,现在日军的主力在哪儿,全然是一头雾水。这仗怕是难打。”
罗力刚跟梁铜通完电话,转身便看到知闲正站在后头,只得硬着头皮叫了声“夫人”。
“是不是外头又来客人了?我这就出去看看!”
他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要往外走,见知闲没有喊他,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刚走到门口,却是迎面撞上了张妈。
“罗少校,您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马上就要吃饭了!”
张妈说完又冲知闲道:“小姐,您要我去买的地图,看看是不是这个,我也不认字,不知道对不对。”
地图?
罗力浑身一颤,原来自己早就被夫人发现了!
第一百四十章 身入虎穴
张妈带回来的是一张中国地图,自然不如军事地图标注的详尽,然而书店中用作科学普及的地图,能如这般,已是实属不易。
知闲自然不会去挑三拣四,左右还有一个专职参谋罗少校在。
“我军左侧在松山和龙陵一带,松山地质结构复杂,鬼子前期已经做了充分的防御工事建设和协同训练……”
罗力一边拿着铅笔,凭借自己脑海中的印象在图上标注着,一边给她讲解着眼前的形势。
“少帅是怎么部署的,我也就知道个大概,很大一部分还是猜的。”
知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军事布防,一旦泄密,可能承受的是无数鲜血和生命的代价,罗力不知道,也是正常。
她纤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摸在图上,顺着那条蜿蜒的长线,眸中酿满了轻易不能察觉的惊忧。
李叔匆匆的打外头进来,语气急切道:“小姐,那头来人说是赵爷出事了!”
知闲听了便是一愣,一边往门口去一边问道:“他怎么了?”
自打八一三事变以后,赵远钊一直带人活跃在抗战的后方,他虽是在她面前绝口不提,知闲却也是能想到的。
以他经营了这么些年的人脉的财力,自然不仅仅会是运送物资之类的这么简单。有一回跟在他身边的东子说漏了嘴,提了一句上个月一枪崩了汪贤这个卖国贼,当时赵远钊踹了东子一脚,他也就闭了嘴。
知闲一笑过去,却也是隐约的知道了他都在做些什么事情。
干这种事情,哪一个的脑袋不是别在裤腰带上的,他身边虽是有人,也难免会疏忽,又何况赵远钊的仇家又不止日伪之流!
李叔在门口见了那人便进来找知闲了,因此也是一问三不知的,知闲到了门口,见着一个穿着黑色马褂的年轻人,袖子上还有些血迹,脸上满是焦急:“夫人!”
“因为徐绍祯这个大汉奸防备的严,赵爷这回便亲自带人去了,不曾想却是中了圈套,赵爷身上已经中了两枪了,徐绍祯不肯放人,说是非要见您一面才肯让我们把赵爷送医院去!”
“夫人,求求您救救赵爷吧!”
徐公馆的富丽堂皇一如初时,已近冬天的时节,迎门的小花园却是一片娇艳欲滴的玫瑰,绽放的妖娆,浸染着滴血一般的红。
知闲甫一下车,冈村就走了过来,脸上充斥着虚晃的笑意:“瞿夫人,欢迎。”
知闲淡淡瞥了他一眼:“人呢?”
“瞿夫人放心,我一向敬佩热爱国家的人,赵爷不会有事的,”他摩挲着腰间的武士刀:“瞿夫人既是已经来了,不如进去小坐,让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
知闲一惊,不着痕迹的向后看了一眼,徐公馆的铁门已经严实的关上了,顿时了然自己是走不出去了的。何况,冈村怕是早有准备了。
她随着冈村往楼上走,却是在楼梯上遇见了正欲下去的北岛慕,北岛慕的语气中有一丝见到朋友的欣喜:“知闲,你怎么来了?”
北岛慕扭头冲自己身边的僧人说了几句日语,那僧人走后,才扭头冲知闲一笑:“咱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走,去我房间说会话!”
她说完便拉着知闲走了,扭头给了冈村一个略带冷意的狡猾眼神。
北岛慕的房间大气又不失雅致,竟是地道的日本风格,与徐公馆别处都是迥然不同的。
知闲看了一周,最后书桌前头坐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上海来的?”
北岛慕状似随意的倒了杯茶递给知闲,问道。
知闲将茶杯往前一推,摇头轻笑:“日本海军参谋本部北岛中校的茶,我不敢随便喝。”
漏洞百出的一个局,也就只有陆钟麟会相信北岛慕了。当初所谓的医馆世家,还有跟徐绍祯是生意上往来的朋友这种话,便是徐绍祯不警醒自己要离着她远一些,知闲也是觉得不对劲的。
方才她送走的僧人,不正是三二年在实业友社外头挑起事端的日莲宗的日本和尚么?
北岛慕敛起了笑意,眸色一片冷意:“瞿夫人,你这么快就揭穿我,可就不好玩了。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呢?”
她围着知闲慢慢的转了一圈,最后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泥雕小人,那和服小人五官精致,俨然一个缩小版的北岛慕,裙摆上写了一串日语。
“哈,百密一疏。”
在门外听了许久的冈村推门进来:“瞿夫人,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那也就按照你们中国人的古话,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在上海呆了十几年,冈村的汉语已经很是熟练:“陆海两部的将军阁下都十分仰慕瞿将军的才干,”他看了知闲一眼,语气中还有些遗憾之意:“我们也听闻了重庆政府对瞿将军的压制,像瞿将军这样的人,留在中国只能是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
“夫人不如考虑跟我们携手,共同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为伟大的天皇效忠。”
冈村说完便抬眼看向了知闲。
但见她眸光锐利,一双漂亮的眼睛中带了些不屑,挺直的脊背满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北岛慕冷笑一声,随手从柜子上抽了份文件下来:“这是针对你们中国远征军部署制定的作战计划,你当真以为,我们就奈何不得瞿世峥吗?”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知闲定定的看着档案袋,北岛慕和冈村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知闲没有一丝犹豫的拿起了档案袋,展开在桌上。
地图标注的很详尽,山川沟壑,甚至是松山上的一个小土坡,也有专属的独特编号。
她自然知道北岛慕这是什么意思,日军的作战计划就在自己面前,看或者不看,已经成为了两种选择。
不看,她自然什么都不会知道,可是这就意味着屈服,而看了,就代表她不会活着走出徐公馆。
她晏知闲,断不会成为瞿世峥的负累!
冈村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反倒是北岛慕拍了拍手:“哈哈,瞿夫人真是令人敬佩。”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作战计划
“你们中国古代有个庄生,说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北岛慕慢慢的开口道:“这话倒很是无私,死后的身体大可随便处置,因为横竖结果都一样。”
“可是,瞿夫人这么漂亮,我却很是不忍心呢。不知道我把你绑到怒江前头去,瞿将军会不会跟我一样心有不舍。”
知闲一笑:“我却向来不是这般旷达的人。假如我的尸体该喂动物,我宁愿去投喂了狮虎,也一点都不给癞皮狗吃。养肥了狮虎鹰隼,它们在岩角天空,都是伟美的壮观。”
“可是养胖了一群癞皮狗,它们只会乱叫,多么令人讨厌!”
听得出她话里明显的隐喻,北岛慕怒不可遏的从腰间掏了手枪出来,就在她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冈村劈手夺下了她的枪,用日语呵斥道:“你疯了吗!她不能死!”
他们不能拿一具尸体去威胁瞿世峥!
冈村话未说完,却听到地上一声清脆的碎声,再抬眼的时候,知闲手上已经攥着刚摔的茶杯碎片,没有一丝犹豫的往自己脖子上划去。
徐绍祯满头是汗冲进门的时候,正见她素色的大衣上头满是血迹的倒在了地上,他心中抽搐顿疼,几欲喘不上气来。
“知闲!”
他踉跄着险些倒下去,抱起她就疯狂的往外头去。
赵远钊要刺杀他,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清楚的是,冈村和北岛慕怀了这样的心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立马差强子回公馆,无论如何都要将赵远钊送到医院里,自己便开车往黄公馆去了,可是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他西装外套上沾的都是她的血迹,一双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阴狠,与平常的风度翩翩判若两人。
直到医生动完手术出来,他才浑身浸着寒意的离开。
罗力先前没追上知闲的车子,得了徐绍祯的人送来的消息,心中便是一惊,赶着就往医院去了,刚到医院,一个医生见了他穿着军装便迎了上来:“请问你是罗力中校吗?”
知闲醒来的时候已经夜色颇深了,她想开口说话,一张嘴却是扯的针扎一般的疼,无奈之下只得比划了半天要来了纸笔,凭着记忆将自己还能记住的日军作战图粗略的画了下来。
唯恐延误了军情,她无奈之下给医生写了张纸条,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劳医生去黄公馆找一个叫罗力的中尉。
她的话,医院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传遍了上上下下,罗力这才一进门就被医生给认出来了。
罗力一进门就看到知闲正仰着头在努力的写什么,纤细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秀气的额头上满是细密冷汗,看着便知道十分的吃力。
她修长纤细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格外的惹眼。罗力的眼睛都要瞪红了,将军把夫人交给自己照顾,在他眼皮子底下,竟是让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
“夫人,医生不是要您静养吗?”
听着罗力的声音,知闲眼前便是一亮,刷刷的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罗力本还纳闷,看了虽是有些稚嫩,却标注准确的图,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一时间巨大的欢喜竟是冲淡了先前的自责的担忧,赶忙就让医院这边提供电话,联系重庆了。
前线的通信,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只能通过梁铜,把消息传出去。
北岛慕一定也会想到作战图泄露的事情,所以日军肯定会更改计划,可是兵贵神速,只要远征军的反应足够敏捷,将这帮鬼子一锅端,还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左侧负责佯攻的松山龙陵一带的一个军牵制和分散敌人兵力的目的已经被敌人察觉了,右侧腾冲的主攻方向需要改变,日军三万主力全部集中在腾冲高黎贡山一带。”
梁铜的语气很急:“渡江一战是非打不可了。”
“这是情报处截获的日军情报么?”
瞿世峥拿着铅笔,将梁铜话里的几处地方点了出来。这跟他们现在所知道的日军情况相差甚远,他必须要弄清楚情报的真实性。
梁铜沉默了一下,而后坚定道:“不是,但是,我向你保证它的真实性,等你缅北大捷,回重庆我必定会告诉你!”
瞿世峥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便撂了电话。
“传令,原本订在后天的渡江计划,提前到今夜八点。”
远处高山绵延,眼前汹涌澎湃的怒江俨然是一道天堑。
“总座,高军长向交通指挥部要求,部队渡江到对岸以后,若是遭遇日军顽强抵抗,不能占领登陆场地,工兵队要负责将渡江的几个加强团再接回来。”
一旁的林逸国一听头就大了,几个团一同过江,如果站不住就退回来,兵败如山倒,哪里还有什么纪律性可言!秩序一旦混乱起来,就算派出工兵队,又怎么可能能把人接回来?
“交通部的王师长下了指令,要求部队在哪儿登陆就在哪儿撤退,否则不能保证将人全部接回来,”前来汇报的小中尉一脸苦相:“几个长官在外头吵起来了。”
瞿世峥眉峰一敛,扔了手中的笔就往外头走去。
夜幕已沉,工兵连的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作战部队却是还没往前走就想着撤退了,真是可笑!
正吵的不可开交的几个将领见了他过来,都是神色肃穆的立正敬礼:“总座!”
“昔日韩信背水而战、项羽破釜沉舟,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正因为有这样的决心,才战必胜、攻必克,无坚不摧。第五军和第六军都是精锐部队,却在没有进攻之前就想着后撤,反攻如何能成功?!”
瞿世峥的语气一如平常的淡然:“林参谋,传令下去,大军渡江后,所有船只返回,集结东岸待命。我倒要看看,谁有脸在江东父老的面前泅渡回来。”
他说完便走了。
高军长一时有些汗颜,站了一会便跟王师长致歉,又道是战略已经部署好了,攻击部队只能是往前冲,如今后退只有死路一条云云。
“宁在冲锋中牺牲,不做跳江亡的水鬼!”
第一百四十二章 醉翁之意
1943年的春天一如往年,尖细柳梢见柔嫩的鹅黄色,初融的河水泛着粼粼的波光,没有迟来一步,姿色也未少半分。
院里的银杏树又长了新绿,但勤务兵惊奇的发现,夫人竟是不再站在下头看上许久了,不说是看一会,就连停一步的工夫都没有了。
将军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
知闲手中攥着画卷,下车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罗力笔直的站在车门前,目送着她进了这座古朴庄重的院子。但见那纤纤的身影柔婉兼之不惧,好似浓墨重彩中一道纯色的留白,不觉突兀,唯有惹眼。
“清风无痕,竹影虚动,竹茎多用虚笔,所谓意到笔不到。可是那虚的影子,倒仿佛比斑驳了光线的真枝叶来得生动。这也就是所谓的神韵了。”
知闲娓娓叙来,看着宋女士由先前淡笑转为遇上知音的惊喜,心中松了一口气。宋女士国画造诣颇深,党…政上层人尽皆知,不然知闲也不会选择拿画来当突破口。
为着怕自己班门弄斧,让宋女士觉得她是刻意讨好,知闲可是苦下了一番功夫。所幸前世卿白书画皆是极上乘的,她耳濡目染,说起来自然是半句纰漏也不会有。
“我幼年从师学画时,师父曾说过这一层的,这么些年我竟是没有参悟透了,难得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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