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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乱世佳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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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钟麟一着急一生气,母语就蹦出来了,旁人听不懂,北岛慕却是听懂了的。
  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重重的喊了陆钟麟一声:“陆桑!”
  “北岛君,你看到了,现在是他在找我们的麻烦,你还要跟他站在一边吗?”先前被陆钟麟推了一下的男生阴沉着脸说道。
  他虽然听不懂这个文弱的中国人在说什么,但是看他骄傲的脸色就知道,愚蠢的支那猪定然是在侮辱他们优秀的大和民族!
  北岛慕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藤野君,陆桑是我的朋友。”
  她这句话也算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日本学生纷纷哗然,这种事情最直接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暴力解决,这帮日本人在学校里学到的也是几近于狂热无脑的信教式攻击,根本不管章法纷纷冲了上去。
  也难为了陆钟麟,一边挨揍还一边瞧见了知闲,高喊着让她赶紧走,不要掺和进来,不然一起挨揍没人给他包扎了。
  知闲又不傻,她是决计不可能去主动受欺负的,所以她转身就去找藤野先生了。
  第六十章 江帆起云
  藤野先生正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赶巧让知闲遇上了。他听知闲说了来龙去脉以后,扔下自行车就急匆匆的往教室去了。
  看着他萧然而又有风骨屹立的背影,知闲觉得年龄阅历这种话也不完全是虚的,年青人对政治总是有种莫名的狂热,借以爱国的名头,这种盲目而赤诚的拳拳之心总是容易在某种意味不明的煽动下变成被利用的愚蠢,偏偏还不自知而群情激奋。
  武田一流,大抵如此了。
  陆钟麟和北岛慕都挂了彩,北岛慕说什么也不肯回医馆去让爷爷看到,许是因为一起挨了打,陆钟麟倒是觉得北岛慕还比较仗义,两个人也就一块儿在知闲的宿舍让她给处理了一下。
  这帮日本学生下手可真是狠,陆钟麟胳膊和腿上几处都红肿了起来。知闲给他擦着碘酒,陆钟麟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瞪他一眼,道:“疼也忍着!”
  她眉目愠色,凶巴巴的语气倒真是有些骇人,陆钟麟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跟个孩子一般任由她摆弄。
  末了知闲重重的给他打了个结,什么也不打算说了。打在船上起,知闲就看出了他是个好管闲事所谓以天下为己任的,像陆钟麟这样的性格,多说除了惹得彼此不快以外,实在是无益。
  陆钟麟瞧出了知闲生气,小心翼翼的想找话题来说,看知闲白皙纤长的手指拿着棉签摁在北岛慕的伤口上,那专注的神情说不出的吸引人。
  这一瞧,竟是迷的他愣住了。陆钟麟许久才回过神来,偷瞥了一眼北岛慕,却见她也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表情正看着知闲,眉间没有一丝难以忍受的意味。
  他不禁开口打趣道:“知闲下手那么狠,北岛竟是不觉得疼!真是顶尖儿的高手!”
  知闲动作一顿,慢悠悠的扭头去看他,这人,自己辛辛苦苦给他包扎,他居然还嫌自己力道太重!她明明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再者说了,北岛慕不也是没有喊疼的么,陆钟麟可真是娇气太过。
  不过倒也不能怪陆钟麟喊疼,他的伤确实是比北岛慕的重了些。想一想也是情理之中,本来日本学生就看中国学生不惯,平素没有冲突缘由也就算了,陆钟麟今天热血了一回,人家能放过他么!
  至于北岛慕,大抵是因为是个日本人,又是个女孩子吧,伤势倒是不比陆钟麟那般青青紫紫的惨烈。她的伤不过是一些磕磕碰碰的,将养两天也就消了的。
  这些话知闲自然不会说出来让几个人都难堪,所以她只是默默的看了陆钟麟一眼。
  北岛慕也笑:“陆桑竟然是个怕疼的家伙,我从小学习跆拳道,摔打惯了,又从小就挨打,打架受伤也就不觉得疼了。”
  共同挨打过后又一番笑言,倒是让三个人的关系比从前拉近了不少,藤野先生的说教许是起到了作用,除却陆钟麟和北岛慕两个人在班上被彻底的孤立外,一切与从前都没有什么分别。
  徐绍祯又来了学校一趟,他对待知闲的态度真真是跟对待亲密的朋友那样一般无二,他来的时候正是一个礼拜天,知闲跟着北岛慕去了仙台的运动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见有人等知闲,北岛慕竟是也毫不避讳,陪着知闲一块儿跟徐绍祯说了几句话,最后还是徐绍祯直截了当的说有几句话想单独跟知闲说,北岛慕才脸色微变的走开了。
  知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绍祯跟她说的,竟然是要她离着北岛慕远一些。
  比起北岛慕,知闲确实是更相信徐绍祯一些···
  于是也就应了声“嗯”,这个“嗯”字反倒是教徐绍祯讶异了,不跟他还嘴,可不像是她晏知闲的作风。
  知闲看的出他脸上写着的是什么,笑道:“横竖也还有半年我就回国了,后期又要忙着跟国内的交接事宜,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去听医学院的课?”
  “不单单是上课,平素也不可跟她交往太过密切。”徐绍祯眉峰一凛,斯文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锐气。
  他怎的如此防备北岛慕?
  知闲看他转瞬恢复的温润面庞,就知道自己即便是问,他也不会解释太多,干脆的不去自讨无趣,因此倒是没有问。
  在东北帝国大学剩下的小半年,知闲倒真是没有跟北岛慕有过多的接触,其中自然有陆钟麟提前回国的因素在。
  陆钟麟算是维系知闲和北岛慕两个人之间友谊的桥梁了,这话虽是俗气,但确实是比较贴切的。知闲向来不好跟生人亲近,若不是陆钟麟三番两次的弄的三个人聚在一起,她是决计不会跟北岛慕变成旁人眼里形影不离的关系的。
  再说陆钟麟提前回国,他许是受了那次日俄战争影片的刺激,言辞间竟是很有些赞成李天智信奉的那主义之间的意味了,最后得出了麻木的国民即便是医治好了躯体也是不仁的结论,欲救血肉,必先救思想。
  课业还没有结束,就提前坐上了回国的邮轮。临行之前,陆钟麟把他珍爱的派克钢笔赠给了知闲,怕是知闲不收,言辞恳切的告诉她,自己这一趟回国去,是打算参军的,两个人能不能再见面是真的说不准了,见笔如见人,也算是不辜负两个人做了一回朋友。
  他一向阳光活泼的眉间隐隐带了些忧郁的神色,这倒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知闲也不推辞,便收下了他的钢笔。
  “在巴黎我送了你一回,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是轮到你给我送别了,”陆钟麟笑了笑:“你还记得当时你给我念的诗吗?”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这般矫情作甚么!”知闲笑着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最后却还是叫他伸手,就着那支派克钢笔,在他手上写了句诗。
  她写一个字,陆钟麟念一个字,最后大声的吟了出来:“他日有缘再逢君,玉壶一盏盛冰心。”
  陆钟麟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竟是险些因为这两句诗激动的落下泪来,多日来眉间积攒的阴霾也一并被这激动的情绪驱散了。唯恐知闲笑他,最后留给知闲的一句话,竟成了这样:“我看你越来越恣意了,如今竟是乱改古人的诗句!”
  知闲就站在岸边,看着那归国的邮轮,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第六十一章 时光匆匆
  往事倏忽一笑间,时间也如过去一般云淡风轻了无痕迹。时隔两年,知闲又回到了上海,见这十里洋场仍旧是繁华如初。
  也不知赵宛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闲一下船就瞧见她穿了件裙摆翻飞的姜黄色洋裙,站在码头冲自己招手,旁边还站了两个黑衣大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惹眼。
  “宛若,你怎么来了?”
  知闲笑着走过去,走得近了才发觉赵宛若脸上虽是洋溢着开心的笑,那面容却是有些掩饰不住的憔悴。本来花儿一样的姑娘,面色竟是有些发黄了,一双大眼下头黑眼圈也十分的重,一看便知是有心事。
  赵宛若勉强的笑了笑:“我刚从欧洲回来···”
  她话未说完,嘴角一咧便抱住了知闲,闷闷的哭了出来:“黄峤死了。”
  知闲心中一震,胸口也有些闷闷的。见赵宛若哭的伤心,自己又不知道来龙去脉,知闲只伸出手去轻轻的拍着赵宛若的背,安慰的话也无从说起,她自己的脑子也乱的很。
  知闲对于黄峤虽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就这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终归是让人心里头难受的。
  赵宛若哭湿了知闲肩上的一片地方,抬起眼来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知闲只得陪着她上了赵家的车。
  司机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想起大少爷“看好小姐”的吩咐,车子便漫无目的的在江边转来转去。
  “我写信说想回来,大哥说上海很乱,不让我回来,我没有多想,后来觉得大哥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就算是二哥被抓进去的时候,大哥也没有说过什么,”赵宛若紧紧的抓住知闲的手,眼泪落的更凶了些:“我就悄悄的回来了,一回来,满上海都在传鸿帮老大的独子战死的消息。”
  “知闲,我心里头好难受!我不该因着范梓萱的几句话就怕了,就胆怯了的,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欧洲,我一定会拦住他,不让他去参军的,这样他就不会上战场了!知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黄峤竟是死在了战场上···
  知闲听着她呜呜咽咽的哭诉,心头也很是难受,不声不响的,黄峤怎么要去参军呢?也难怪后头付姨没有跟自己联系,恐怕这个事是把黄家搅了个翻天覆地了。
  “宛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黄峤他肯定是有自己的主意在的,你若是想哭,就一味地哭个够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赵宛若摇了摇头:“知闲,旁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心里一直有范梓萱,范梓萱跟徐绍祯结了婚,为着避开他们两个,黄峤也是不肯在上海呆下去的。”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黄峤追范梓萱的时候我还不如不给他使绊子,至少现在他还能好好儿的活着,呜呜···”
  知闲陪着赵宛若哭了一下午,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也听出了不少意思。知闲一出国,黄峤就参军入了督军卢庚麾下。
  一年时光刚过,国民军北伐,本来没有卢庚什么事儿,他偏生是个不识时务的,依仗着自己盘踞江浙一带多年,非要来蹚浑水,想着捡便宜,北伐军自然是不能让他的小算盘得逞了。
  就是为着给那些蠢蠢欲动的草莽军阀一个明示,他们也势必要杀鸡儆猴,卢庚自然就蠢的成了那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败将了!只真真应了那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了。
  红灯绿酒车水马龙没有变,有些东西却真的是已经随风走了。知闲坐在黄包车上,看着街上偶尔走过的一队穿着浅蓝灰色军装的士兵,亦有所悟。
  赵宛若靠在她肩上睡着了,知闲便让赵家的司机将人送回赵公馆,有生怕路上出什么岔子,便坐在车上同去了赵公馆,直到赵鸿渐亲自下来把人抱起来,知闲才拎起自己的皮箱告别。
  赵鸿渐自然是提出了让赵家的司机送她回去,知闲却是婉拒了,她觉得车里的气氛太过沉闷,这样的心情,吹吹夜风也是好的!
  她只跟车夫说到黄公馆附近,因此知闲拎着东西到了公馆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外墙的栅栏上原本都是鲜亮灿烂的蔷薇花,秋初的天气即便是没有花朵,也是长满了透着生机的绿意的,虽是夜色昏黑,却也不难看出这蔷薇的稀疏,只让人觉得一股颓败之气。
  抬头看着黄公馆的匾额上蒙着的白纱,知闲不禁觉得胸口发闷,又一阵没由来的心跳如擂,只觉得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慢而坚定的按响了门铃。
  “小姐,您回来了!”
  下人惊喜的声音响起,知闲这才觉得有了一丝生气,应了声“嗯”,把箱子递了过去。
  “李叔念叨您好多天了,要是让他瞅见您回来,可得高兴坏了。”
  一个小丫头说着,便招呼另一个去找李叔。看这架势,便知道李叔是吩咐过了的,本来自己回国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只怕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心思来关系她这边这等小事。
  如此说来,李叔既然是特地找她,少不了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李叔本就年迈,如今愈发的显得苍老了。他见着知闲竟是激动的眼角挂泪了,这倒是教知闲小小的讶异了一下。
  “小姐,少爷的东西在他房里放着,自打少爷没了,老爷就一病不起,只叫下人们进去收拾,我老了,两个眼睛都花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千等万等,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还得劳烦您进去收拾一趟。”
  李叔一番言辞很是恳切,他甚至弯了弯腰冲知闲鞠了一躬。
  知闲忙伸手去扶:“不妨事,李叔,您便带我去收拾吧。”
  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李叔果真找自己是有事情做的。黄峤的东西,竟是一直在公馆放了这么些天!他究竟是为什么去参军的?
  第六十二章 谁人心事
  黄峤的房间在二楼,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人踏足的原因,外头虽然是洁净的,但是知闲接过李叔手里的钥匙,拧开门之后,一股厚重的灰尘便扑面而来。
  月光清幽的从向阳的大玻璃窗中照进来,竟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许是李叔也觉得有些阴森森的,看得出知闲有些怕,便打开了灯说是自己在这儿陪着她。
  知闲着实有些悚然的感觉,因此倒也没跟李叔客气,就让他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自己收拾了。说是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衣服床单一类的东西,早早的就有下人一块收拾了随着黄峤一块下葬了的,余下的也就是桌上柜里的书信一类了。
  这些东西虽是称不上机密,却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李叔他们再怎么得器重,终归是下人,来做这些也不合适,知闲既能被李叔带进来,必定是黄金发默许了的。
  黄叔叔在生病,天色又晚,自己是不能去叨扰的。再则李叔一直跟在黄叔叔身边,她自然是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的。晏知闲,你只是在收拾东西而已。
  知闲闭了下眼,给了自己这样的暗示,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这事情虽是烦琐,未尝不是黄叔叔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就算她不想来动手,也不能叫付姨难做。唉,只能明天再去见付姨了。
  家书便笺之类的东西都分别的收拾好了,黄峤的东西倒不是很多的。他桌上有一本法文的诗集,压在一块帕子上,书皮虽是有些磨损了,但却还是方方正正的,一看便知道主人十分爱惜。
  黄峤是不认得法文的,许是范梓萱送给他的。知闲拿起来一翻,扉页上果然写着“范梓萱赠予”的字样。
  “小姐,那本书是跟少爷的遗物一块送回来的。”一直默默看着的李叔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叔这话是在提醒她,这本书一直是黄峤随身带着的么?
  她本就无心窥探他人的**···
  知闲垂下的长睫在她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荫翳,她将书合上,一并放在了整理好的信件上头,“李叔,我都整理好了。”
  李叔的一张脸也看不出喜怒,干巴巴的说道:“老爷吩咐过了,什么时候小姐回来收拾好了,什么时候亲自送到老爷那儿去。”
  他这话是明显的带了情绪的,知闲虽是不想跟他计较,这一路舟车劳顿以后的疲累却是出来了,抱起一沓书信便出了房间。
  真是莫名其妙,就算是寄人篱下,也不至于看一个下人的脸色行事···知闲实在是累极了,这点小事也不会往心里去,但是第二日将书信都给黄金发送过去的时候,她便一下明白过来李叔是为何不高兴了。
  他是看着黄峤打小儿长大的,感情之笃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而这本书里记着的,可都一五一十算是黄峤为爱的卑颜屈膝。李叔虽是不认识法文,单单看黄峤的宝贝程度也能猜个差不多的。
  他把知闲视为外人,满心想的都是家丑不要外扬,但是黄金发则不同了,他是实打实的对知闲视若己出,将她看成了黄家人。
  “你是个知识分子,给黄叔叔念念,这书里和书里夹着的纸都写了什么?”
  黄金发的脸色蜡黄,一看便知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却还是硬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知闲赶紧从沙发上拿了一个靠垫,十分自然的给他塞到了背后去,见他没有拒绝,这才在椅子上坐下,翻起了那本法语书。
  里头写的,算是黄峤的随军日记,知闲讶异的是,那纸上写着的,竟密密麻麻的都是法语。
  “她要嫁人了,就要嫁给她一直想嫁给的那个人了,这么些年,我是不是也该死心了。”
  “今天去参加了小萱的婚礼,她笑的很灿烂,可是我却总觉得她的笑容太假太假,她笑起来不是这样的,难道跟徐绍祯的婚姻并不让她觉得幸福吗?”
  “我想杀人!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了她,就在徐公馆里···”
  知闲的手微微一抖,脸色也有一瞬间的苍白,她忽而觉得浑身发凉。
  黄金发从最底层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观察力何等敏锐,一下就看出了知闲的变化,他眼神中一道凌厉之色闪过:“他写了什么!”
  一股刺人的寒意从心底蔓延直全身,知闲摇头道:“哥哥写了几场战役,我看着有些怕。”
  她小脸上还挂着有些苍白的神色,好似真的被吓到了一般,黄金发的神色松懈了下来,知闲捡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了,他听到最后也是没了兴味,只是强撑着精神罢了,很快的便挥手叫知闲出去了。
  “这些东西你让李叔收好,不用多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知闲低头,应了声,转身刚出房门便从书中抽了两页信纸出来,牢牢的藏在了披肩下头。
  她对黄叔叔说了谎···想起黄峤写的,知闲有些心神不宁。她从来都不害怕肮脏和黑暗,如果害怕,她前一生也不会成为史书所载的祸国妖妃。
  可是这一世她是晏知闲,不是墨沧!
  李叔似乎是专门在等着知闲一般,知闲刚下楼他就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她看了李叔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知闲撑着回了房间,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紧紧的咬住了唇。
  黄峤参军,竟是为了给范梓萱报仇。
  他去徐公馆的那个夜晚,细雨蒙蒙。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客厅,黄峤见到的不仅仅是他日思夜想的范梓萱,还有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挥汗如雨的卢金旭,而最令人不寒而栗的,莫过于在一旁端着红酒慢慢品味的徐绍祯。
  黄峤一直把对范梓萱的喜欢看成是高贵而纯洁的,见到这样的场面自然是疯了一般就要往上冲,他在纸上写恨自己最无能的地方不是没能力救出范梓萱,而是连不让自己去看她受辱的权利都没有。
  他被人摁着,被人生生的扒着两个眼皮,就那么看着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心一滴一滴的在滴血。
  七七一句话:
  在时隔n天以后,本可爱终于又知道了什么叫做存稿~泪奔啊!摔!
  …
  第六十三章 流光易抛
  黄峤的行为便是称作为一种几近疯狂的幼稚也不为过,他飞蛾扑火般的想要凭一己之力给受辱的范梓萱报仇,因着黄金发被抓紧淞沪护军监狱的前车之鉴,他已经是看明白了民间势力再如何猖獗,终究是应一句古话,民不与官斗。
  所以,他选择了最愚蠢的参军,想要一步一步的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可是却是自己命丧黄泉了。
  逝者已去,知闲是断然不能再给黄金发添堵的,为着范梓萱的事情,黄峤生前不知道跟黄金发吵了多少次,如今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去将真相告诉黄叔叔让他白白生气?
  她闭了下眼睛,慢慢的蹲了下来。
  知闲在黄公馆一直没见着付萍,黄金发在静养,许是沉在丧子的悲痛中,人也一天天的消瘦了下去,竟是隐隐有些一蹶不振的趋势。
  这天知闲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回到上海已经三天了,竟是连付姨一面都没有见到,而黄公馆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她的去向,要么是支支吾吾,要么是完全什么都不晓得。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不知为何,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打定了主意,知闲便去了百乐门,慕姐见了她笑的很是花枝招展:“呦,这不是咱们小知闲嘛,打日本回来了?你不来百乐门倒还正常,毕竟是个知识分子,可是你付姨怎么也好些日子不来了?”
  旁边有一个悄悄儿的戳了戳慕姐,慕姐拍了一下手:“哎呦,你瞧,我给忘了。”
  她说完又状似亲密的拉过了知闲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好安慰安慰你付姨,黄家大少爷一死,老爷子少不得不痛快,受些委屈也是肯定的,可是他待你付姨怎么样,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吃一时的亏算不得什么的。”
  “你付姨是个通透的人,可就是在情事上不开窍。既然已经跟了黄老大了,旁人再好也不该是藕断丝连的···”
  知闲瞧她越说越没谱,本想打断她,听她说完这句话却是一顿。旁人?
  慕姐看出了知闲的疑问,叹了口气道:“我猜着她也要瞒着你的。有一个大高个儿,不常来,来了便直奔后台找你付姨,就连你付姨离开百乐门以后,两个人也常常在后台那儿见面的。”
  想起两年前送别赵宛若那一回看到的那个疑似付姨的背影,知闲谢过慕姐便匆匆离开了。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去问黄叔叔。
  黄金发这么些天头一回下床,正在花园里打拳,见知闲来找他,便慢悠悠的在长椅上坐下了。
  他一下就猜出了知闲为何而来,只苦笑着说他这大半辈子大风大浪什么都见过,只一个丧子还垮不了人,但是再加上付萍的离开,真是让他如遭晴天霹雳。
  黄金发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当初与赵氏不过是为着父母之命,后来遇上了付萍,才算是真正体味到真正的两个人心意契合。
  “你回国前中正来看过我,你付姨好似是很在意这个事情,”黄金发顿了顿:“那收徒的条子,我暗里给他送过去了。我瞧着他言辞之间倒也还是很客气的,也就没把你付姨的话往心里去。”
  “谁知道她断不肯再呆在公馆,倔的跟驴一样,给我闹了个不辞而别。”
  中正,是那位蒋先生吧。
  知闲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她的猜测,竟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回到了上海,她还是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知闲下定了决心,想着第二天去赵公馆找赵宛若问问明白。
  一清早她刚出门,却是听到了报童清脆的吆喝声穿巷破雾而来:“号外号外,苏联政府抗议对使馆的突袭搜查!”
  知闲叫住他,买了一份报纸。
  那孩子也是个眼尖的,瞧见知闲关心这个事情,抬头道:“您是刚留洋回来的吧?前不久北平那边带兵搜查了苏联的大使馆,”他瞧了瞧四下,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里头搜出了不少宣传**的书刊文件呢!”
  许是少见有人有耐心这么听他说下去,小报童又道:“还逮捕了十几个在使馆里头的俄国人和中国人呢!”
  知闲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了。她拿着报纸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一字一行的读着。
  苏联政府抗议这次搜查是空前未有的、公然践踏国际法基本原则的暴行,北平方面对此不理不睬,相反,还将从中搜来的文件一一影印,分别送到新闻界和其他使馆,以此来证明苏联准备“****”中国的阴谋。
  中国方面已经通过了草草的军事审判,把被捕的共…产…党…人枪毙了事。
  报上并没有将被捕人员的名字一一列出,然而付萍的名字确实在第一个。
  初秋的街头,知闲只觉得身子都凉透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再抬脚的时候竟是一个趔趄险些被自己绊倒了。
  她要去北平!
  不管付姨如何,自己都要见到她再说。
  北伐以后,中国的天地就已经换了,往日里她一直觉得政治这种事情避而远之,可是现在却是切切实实的牵扯上了断不掉的关系!
  知闲没有告诉黄金发,只说自己学校那边有教务要处理,得离开上海一趟。黄金发向来对她是不多干涉的,也就表示了一下自己知道了。
  黄叔叔没有看报的习惯,许是接连遭受了这些打击,风头也大不如从前了,关注外界的兴味也不比从前那般高涨。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叮嘱些什么了。
  当天晚上知闲便坐上了前往北平的火车。
  她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先前都是混混沌沌的,现在却是心思清明,丝毫睡意也没有。她不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说什么付姨肯定会没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清晨的北平火车站人影稀疏,不远处却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围观些什么。
  知闲本无心去看,却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以后停住了脚。
  “我下棋几十年,还比不上你个后生小子了?”
  “老人家,既然敢下棋就要敢认输,这,这不能以年长论英雄啊。”
  听得出对方满满的无奈语气,知闲沉重的心也不由轻松了一下。
  “六年前有幸与您对弈,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初给我念的十诀中的首要一条?”
  知闲站到了棋盘旁边,笑意盈盈的道。
  段骐抬起头,指了指知闲:“怎么不记得?不得贪胜!”
  知闲眨了眨眼,段骐回过味儿来,起身离开了棋盘。
  “你这丫头怎么到北平来了?”
  …
  第六十四章 是晏小姐
  自己能给段骐留下印象,这是在知闲意料之中的,否则她也不会贸然上前去开口说话。
  如果六年前北平阅兵没有能够让他记住自己,两年前瞿世峥来上海的时候,自己跟他见报的绯闻,总归是惹起了段骐的注意,否则他也不会拍电报过去,知闲可是记得当时赵远钊打趣的语气。
  现在段骐主动问起来,知闲便毫不避讳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段老,我想去一趟北平陆军监狱。”
  段骐停了脚,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知闲也不怕,落落大方的迎着他的目光。
  段骐叹了口气,冲不远处招了招手,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疾步走了上来,不知段骐说了什么,他应了声“是”,扭头冲知闲客气的说道:“晏小姐,请您跟我来。”
  知闲哪儿还能不明白,段骐这是在给自己引路。
  人生地不熟,偌大的天地,虽说她早就已经不依赖旁人,现在得到段骐的帮助却还是觉得一暖,知闲紧绷的神经微微的松懈了一下,道:“段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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