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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千金影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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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没说完,霍丞搂住她的腰,迅猛地把宁蝶扑倒在沙发上,双手扣住她的手腕。
眉梢间的冷漠如春来后的冰雪,一丝一丝融化,他低头含住宁蝶的耳珠,轻舔,“十二封。”
“什么?”宁蝶一出声,耳朵的敏感处被霍丞舔的发烫,声音不自觉降了几调。
“一共十二封文件,”他一边说,一只大掌顺着宁蝶的腰际往下滑,“每满足我一次,我就签一封。”
“你疯了!放开我!”宁蝶挣扎,这里的包厢不隔音,不隔影,一点风吹草动无异于众人皆知。
“宁蝶,”霍丞缓缓地对上宁蝶惊慌失措的眼睛,神色那般偏执,“你今晚不该来找我!”
“一面把我丢弃,一面又来为我舔舐伤口,”霍丞冷笑,“绝望不得绝望,你真是好狠的心。”
☆、第54章 探戈
宁蝶睫毛一颤,霍丞的话正中她心底。
她弄不明白自己来百乐门的想法,只是因为李皓十万火急的请求?
霍丞松开对她的束缚,单跪着膝盖从沙发上起身,他扣好西服外套的纽扣,刚才对宁蝶的要求就像是他随意说的一个玩笑。
事件这么简单结束,偷偷看热闹的人顿觉讶异。
宁蝶跟着坐直,“李皓先生等着你回去。”
“只是这个理由?”霍丞居高临下地问。
宁蝶微微偏头,没有直视对方,表示默认。
“条件我已经说清楚,既然你有心要做忧国忧民的好人,何不再牺牲更多点。”
“霍丞,我一直以为你在国事上,是坦荡的君子,你拿前线将士的生死要挟我,不觉卑鄙吗?”
“卑鄙?”霍丞笑了,他故意将唇贴着宁蝶的耳边,“又不是没陪我睡过。”
宁蝶当他是喝醉,忍着不去激怒他。
她这反应倒是让霍丞再次发笑,笑里是渗骨的冷意。
这样僵持了数秒,霍丞率先转身走人,他步伐虚浮,显然是有些喝醉了。
宁蝶追上去,下楼的楼梯道上没有其他人,墙上两侧是装饰的小型彩灯,一闪一闪。
霍丞脚下的步子无意间踏空一个台阶,他身子朝一边歪斜,宁蝶快步上前要扶他,霍丞已靠在扶手边站定,他是骄傲的人,此刻宁蝶的体贴更像是一种同情。
想也不想,他用力将宁蝶推开,喝酒的人力气失了轻重,宁蝶被他推得直接背撞在墙上。
砰的一声,霍丞看宁蝶疼得吸了口凉气,脸上有一丝悔意,他强硬地收回手,作势要继续一个人下楼。
“十二次,只是满足十二次对吗?”宁蝶出口喊住他。
迷离的光线中,霍丞回转过身,面色冷静,“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
宁蝶声音因各种复杂的情绪逐渐变小,“我只是……我只是答应了李皓先生,不能食言罢了。”
霍丞觉得好笑,不急于去追问什么,他见过宁蝶千面,多是冷静淡然的模样,如此纠结倒是自我安慰,倒是第一次。
“百乐门是陈粤的地盘,想不想知道从不开放的顶层有什么?”
他张口笑问。
宁蝶不解地嗯了声,霍丞一张笑颜在灯色下有种迷幻般的美感,十足的在蛊惑,在霍丞绅士地伸出邀请的手势时,她鬼使神差地把手心贴合在霍丞的手上。
然后顺势被拉得靠近,霍丞带她走上电梯,摇铃晃悠地响,一路升上顶层,电梯门开,入目是一片漆黑。
“正好陈粤不在,”霍丞熟路地打开灯,走廊上一排灯光系数点亮。
无甚特别,只是欧式风格的城堡内景,弧形的拱门和颜色好似没有重叠的景致。
宁蝶困惑地看着霍丞。
她当然知道百乐门的顶层不会这么简单,她相信霍丞的眼光。
霍丞走过来搂住宁蝶的腰肢,地面铺就踩上无声的繁纹软地毯,四角有香炉熏烟,他一步一步牵引宁蝶,直到宁蝶碰上走廊尽头的一道印有金色蔷薇的大门。
“推开它,”他的嗓音质地醇正,像能醉人的佳酿。
宁蝶小心地把门推开,门看着沉重,然而她只是轻轻发力便像有所感应地朝两边打开。
等看清眼前的景象,一瞬间,宁蝶震惊得说不出话。
西南传言陈粤富可敌国,宁蝶终于感受到这个传言的实至名归。
这是间会令财迷者和信仰高尚的人同时能疯狂的地方。
金渡的圆柱,文艺复兴时期大师的经典壁画,一桌一椅,件件来历非凡,若大的大厅,头顶的琉璃水晶灯,外面罩上的轻纱都是英国女王的薄纱披肩。
她曾在报纸上见过这件商品的拍卖。
这是个摆在眼前的文物收集馆,和谐地被布置成精致的待客厅。
“你要满足我的第一件事,”霍丞将紧实的外套西服脱掉丢在地上,他对还在发愣的宁蝶微微眯起眼,“和我跳一支舞。”
在这富丽堂皇又只剩彼此的地方。
“我只会探戈,”宁蝶诚实地道。
霍丞再一次地搂住她的腰,扣住她的五指胳膊一抬,俨然是探戈舞蹈的第一个节拍。
面贴面,身体贴合身体,没有音乐,却步伐默契,霍丞用宛如大提琴低鸣声醇厚低哑的嗓音,嚼着笑朗诵,以诗伴舞:
“夏天最后一朵玫瑰,
还在孤独地开放,
所有她可爱的伴侣,都已凋谢或死亡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她的身旁,
映照她绯红的脸庞,和她一同叹息悲伤。
我不愿看你继续痛苦孤独地留在枝头上,
愿你能跟随你的同伴一起安然长眠
我把你那芬芳花瓣轻轻散布在花坛,
让你和亲爱的同伴在那黄土中埋葬。
当那爱人金色指环失去宝石的光芒,
当那珍贵友情枯萎我也愿和你同往。
当那忠实的心儿憔悴,当那亲爱的人死亡
谁还愿孤独地生存在这凄凉的世界上。
……”
这首诗宁蝶熟悉,她在许太太的园会上,为肖笙伴唱的正是这首歌曲,这分明是首凄凉的爱情诗歌,在霍丞念来,更像是名流公子在同女士*,优雅的玩味。
宁蝶眉头一皱,事实上这首诗歌,也是她最近拍戏遇瓶颈的最大难关。
姚守玥沦落风尘,被慕少秋玩弄后抛弃,月色明亮的某个午夜,舞场得意的姚守玥落魄地坐在窗台,流着泪哼唱出这首爱尔兰的名曲。
华灯前尽欢,黑幕下却是难言的孤寂和悲伤,宁蝶无法饰演出导演要的感觉,频频在这卡机。
她最近卡机的次数是前一个月的数倍。
明早还要重拍这幕。
这下好了,霍丞成功地让她彻底忘记原版的《夏天最后一朵玫瑰》是首正经的爱情曲目。
☆、第55章 宁府(上)
“在走神?”霍丞一手扶上她的背摩挲,眼神危险。
宁蝶瞪了他一眼,面上有几分娇憨,“你念的这诗我明日拍戏要用,可不是你这种风格。”
霍丞哑然失笑,“那是哪种?”
宁蝶舞步停顿,放开霍丞的另一只手,跑到窗边,她推开圆拱形的窗,夜风习习,她回眸苦恼地道:“爱而不得,神思哀伤……”
说起来她就想到今天拍戏导演对着她大吼的一幕:
“宁蝶!你是在拍感情戏!不是哭丧!”
整个剧组的人忍着笑抖肩,就连林莱玉也拍着她的手摇头直言:“宁蝶啊,你的表演太用力了。”
得不到一个人,被背叛的心情,难道不该是伤心的流泪?
等她酝酿出自己想要的感觉,导演还是摇头,“太普通,没有惊艳感,罢了,今天太晚,明日再试吧。”
宁蝶只得失落地放弃。
眼下霍丞走过来,点点头,思索,“这个,有点难。”
宁蝶看着他,等待他会说什么。
而霍丞突然摸了摸她的头顶,很轻,很稳重的力度,“人这一生痛苦分很多种,爱而不得无疑是大悲,你有挫败感是情理之中。”
他轻易地看破宁蝶的烦心事,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说,宁蝶鼻子发酸,她性子里有不服输的劲,这几日因为她的表现拖了拍戏的进度,今天又一次一次被否定,她对自己都要失去信心。
霍丞拉她入怀中,“先试着闭上眼睛。”
宁蝶靠在他怀里,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种踏实感油生,听话地缓缓闭上眼帘。
窗外的风还在轻轻吹拂。
“姚守玥是什么样的女子?”
宁蝶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是饰演姚守玥,想到这部戏霍丞有投资,她便不觉奇怪了。“姚守玥是可怜人,为救妈妈,去投靠经营舞女场的姑姑,失足踏进大染缸,再也不能回头。”
“还有呢?”霍丞极有耐心地问道。
宁蝶要仰头去看霍丞的表情,被霍丞捂住眼睛;“可不能睁眼睛”
“她……她内心有着对金钱的*,可是纸醉金迷的生活仍是没有泯灭她内心的一份真挚,她能为感情付出全部真心,哪怕对方只是个花花公子。”也许是因为黑暗,宁蝶一面说着,姚守玥的形象就像一幅在慢慢展开的画卷,渐渐明朗,“她美貌,年轻,然而在被爱情抛弃的那一刻,成为一朵外表艳丽,内里开始腐烂的玫瑰……”
爱情是姚守玥身在绝望生活里最后的一道明洁的光。
光消失了,玫瑰就要枯萎了。
宁蝶握紧霍丞胸前的衣襟,姚守玥那种悲哀的情绪在往她身上过渡。
“宁蝶,”霍丞轻声地说,“你爱着慕少秋,爱到一无所有,夜色深了,黑夜里的明月升起来,可是你的明月呢?”
“被乌云遮住……”宁蝶张口已是哽咽。
“夏天结束了。”
宁蝶接话道:“玫瑰已凋谢。”
内心的难受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
爱而不得……
爱而不得呵……
不甘心,愤怒,更多的寂寞,只剩下一张空了的躯壳,独自美丽。
“霍丞,”宁蝶深呼吸一口气,“你知道吗?曾经我也这样爱而不得过。”
霍丞抱住她的手一僵,又猛然搂紧她,“你在想陈子傲?”
时隔几月,蓦然再听见这个名字宁蝶心静如水,她忍不住摇头笑叹,“你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
霍丞的瞳孔紧缩,明显是动怒的前兆。
“谢谢你引导我学习拍戏的情绪,”宁蝶缓缓地睁开眼睛,外面的月色皎洁,她从霍丞的怀里退出来,“你要我满足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霍丞双手插入西服裤兜里,脸上只写了六个字:大爷心情不佳。
“我困了,”他扭身便走,“还剩十个条件算你欠我的。”
宁蝶站在原地愣了愣,这息事宁人可不是霍丞的风格。
罢,大抵是解决紧急文件的事了。
事实上霍丞对待军事上的工作态度严谨,那批紧急文件,就算今日宁蝶不来劝,他也会晚上赶过去签字。
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深夜去签完文件回来,宁蝶早洗漱上床睡着,不知是不是这几日拍戏不顺的缘故,睡着了眉头也还皱着,霍丞从洗漱间出来,穿着睡衣站在床边俯视地看她,想到她说曾对别人爱而不得过,一股火气窜向小腹,他恶狠狠地亲啃宁蝶的嘴唇。
吻加深,睡梦中的宁蝶不耐地哼了几声,始终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霍丞不忍折腾她,用手轻拍她的脸颊泄气,“以后你心里只许有我一个。”
说完颇觉满意,掀开被子钻进被窝,从身后紧搂住宁蝶,关上灯入睡。
第二日,霍丞和宁蝶一道下来用早餐,公馆里的丫鬟仆人心安不少。
只要二少爷和宁小姐关系好着,公馆天天都似过节喜庆。
吃完早餐,宁蝶照例要去拍戏,霍丞喊住她,“正好我早上没事,今天我陪你去剧组。”
他本是这部戏的投资人之一,要去剧组合情合理,再说宁蝶真没把握能拦住他,于是点头答应。
这维持了几日的冷战,因这一陪一送,顿时烟消云散。
霍丞今日穿的不是便服,而是西南高干的军装和军靴,加上护送的车辆是民国政府专用的车辆,在气势上难有比肩。
他和宁蝶到剧组外面,两人一下车,剧组上下如临皇帝轻巡,各个吊着脖子干事,生怕哪里不精神,冒犯到霍将军。
“宁蝶,”导演邓家辉冲要走进化妆间的宁蝶招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昨日有些风言风语传进你耳朵你,可你也不至于今天就把霍将军带到剧组来,杀得大家个措手不及,万一怠慢……”
宁蝶知道自己在导演心里的坏形象难改,她索性不愿解释,只道:“我从来不认为我和霍丞关系亲近是件了不起的事,如果导演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梳妆了。”
邓家辉一个“你”字说了半天,觉得脸面下不了台,临走忍不住要挤兑宁蝶,“马上要拍姚守玥失恋的戏份,你可不要像昨天一样,大家陪着你卡机。”
对此宁蝶温和地一笑,没有接话。
霍丞在剧组附近的贵宾位置上坐着等开机,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的军员属下同样吸晴,女人化妆时间总归是长,他第四次抬起手表看宁蝶进化妆间多长时间时,一个身形娇小,嘴唇红艳的女子走到他面前,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完整的瓜子小脸,说不出的水灵。
“初次见面,你好,霍将军,”她笑着伸出手,俏皮似地微微歪着脑袋。
☆、第56章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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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适时地弓腰在霍丞身后小声介绍:“魅晨的凤彩儿,在这部戏里饰演女二号。”
凤彩儿在西南电影圈名气大盛,几乎无人不知。
她将墨镜腿儿晃了晃,笑吟吟地盯着霍丞看,很少有女子敢直面地打量霍丞。
而霍丞听完下属的话,脸上悠然的神色不动,眉宇里自然流露着一种淡漠,“凤彩儿小姐?”
凤彩儿含笑地点头,表示自己正是。
“眼熟,真人比报上的照片好看。”
分明是赞美的话,凤彩儿却觉着霍将军的笑意不深。
“得霍将军一声赞赏,彩儿荣幸至极,这是我的名片,”她从小黑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白底蓝花纹名片,双手递到霍丞面前。
名片散有香水甜腻的悠香。
霍丞保持休闲的坐姿懒洋洋地看着她,并不急于接过。
凤彩儿面露尴尬,毕竟她过来和霍丞搭话,剧组里有不少眼睛朝这边瞧。
“霍将军?”她正要准备收回发麻的两只胳膊。
霍丞的一只手终于伸向名片,拿过后举在眼前瞧,“这上面电话是你的?”
凤彩儿一颗黯淡下去的心瞬间恢复光亮,半咬唇,娇笑道:“霍将军真会说笑,这是我的名片,电话号码自然是我的,上面还有我的地址呢。”
说完用露在白色旗袍外的右脚尖有意地磨蹭霍丞的小腿。
脸上又浅笑三分。
霍丞把腿挪开,“刚洗的军靴。”
如此地不解风情倒令凤彩儿愣住。
“今晚有没有空?”霍丞问的直截了当。
凤彩儿故作娇羞地垂头,露出的一段脖子上涂有细白的香粉。
霍丞冲她勾手指,示意她躬身靠过来。
“你身上真香,”他附在她耳边,热气喷上凤彩儿的半边脸颊,再添上令凤彩儿难以招架的最后一句话,“今晚凯乐大酒店三零幺房间,我等你。”
凤彩儿抬起头来已是面颊绯红,咬着唇,媚态盈盈地把墨镜重新戴上,一扭头就回到自己的休息椅边。
瞧了那妖娆多姿的背影几眼,霍丞嘴边的笑意顿时跟结了冰渣的寒梅般,眨眼落了一地。
……
宁蝶梳妆出来,玫瑰红色的露背晚礼服,因拍戏需要,赤着一双白嫩的脚。
造型师正在站在她后面收拾发型,她的短发刚盘成一朵花骨朵的形状,没有扎紧,走动时散开了。
拍摄的机子在导演的指挥下就位,马上宁蝶要开始进入拍戏状态。
“别紧张!”同样是因为拍戏需要,穿了长衫的艾华走过来为宁蝶打气,“拍戏时脑袋里放空,尽快把自己代入角色,一切都会简单。”
宁蝶笑着点点头。
室内的场景细节都布置好了,这是一场在房间里拍摄的个人感情爆发戏。
导演叫人清场,无关的人不能被拍到镜头中。
拍板一声开始,宁蝶的双目瞬间泛着泪光,她的妆容偏苍白色,在镜头前说不出的憔悴。
不远处的霍丞站起身在观望这边,扭头对身后下属道:“去查一查,刚才和宁蝶搭话的男子是什么来路。”
下属接了命令退下,霍丞才继续投入视线看宁蝶的表演。
昏暗的光线,宁蝶饰演的姚守玥没有开灯,她按照剧本里写的那样,步步蹒跚,挪到窗台上坐下,一脚放搁在窗沿上。
在剧本里,姚守玥坐着的窗台边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旁边悬空。
但为了拍戏安全,戏份是在一楼拍的,要求的悬空视觉部分和月色部分,会后期采景一并补上,这也是为什么能白天拍晚上戏份的原因。
这幕戏拖的有点久,为考虑拍戏成本,导演不得不赶着时间。
坐窗台吟诗,是这幕戏里□□部分。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宁蝶的开口。
“夏天最后一朵玫瑰……”
周围太静了,宁蝶缓缓启唇时,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一下。
随即她垂头苦笑,像在幽幽长叹,接了下面一句,“还在孤独地——开放。”
“所有她可爱的伴侣,都已凋谢或死亡……”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她的身旁……”
宁蝶仰起头,将目光投向仿若虚空的远方。
开始了,马上就是姚守玥情绪崩溃的爆发点。
这个身陷沼泽,**缠身的女子,在爱情破灭时发出最震撼人心的哭腔。
邓家辉静静地在等,前面宁蝶营造的情绪十分精彩,接下来如果把握不好自然是功亏一篑,他握着摄影机的机杆手心在发汗。
宁蝶无疑是美的,她皮肤白腻,穿上红色的大裙摆礼群相当亮眼,哀伤的表情会令无数男人怜惜。
邓家辉要的不止是这个效果,他要借用姚守玥更大的悲剧冲突,来揭示西南的纸醉金迷。
从而,艾华饰演的郑修对姚守玥纯粹的感情才能显得更为感人。
邓家辉在等,等宁蝶一声绝望的哭念。
可是他等了十几秒,迟迟不见宁蝶继续念诗。
周围有人开始不安地走动,但是谁也不敢制造出说话的声音打扰。
宁蝶垂头,阴影下她的脸部表情看不太清。
她在想,如果换作是她,被爱情背叛会怎么做。
前世她的生活圈子,从学校休学后,就是和父亲几个姨太搓牌,在采光不好的阁楼里看一本一本的书,没有朋友,亲人不亲,唯一的希冀,就是等待在外征战的爱人回来。
可是正如霍丞所说,爱而不得呵……
死前宁筝的话,还像针似的一下一下刺在她的心脏上。
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所以她的丈夫能背着她和自己的姐姐厮混。
宁蝶仰起头,重重叠叠的人影后面,霍丞站在人群里在安静地看着她,英俊立体的五官,天生带着一种漠然的疏远。
想起他前世一次一次对自己的冷淡,在最后对自己做出的背叛之事,那些掩盖在和平表象下蠢蠢欲动的仇恨因子,如春天的种子,一下子破土而出。
她恨他!
恨!
不甘地恨!又气自己,气自己为何那么不堪,为什么会比不上自己的姐姐。
导演邓家辉并没有喊卡,他敏锐地感觉到宁蝶的情绪将要达到完美,越来越接近他要的感觉!
下一刻,整整第十五秒时,宁蝶突然冷笑两声,继而是狂笑。
她从窗台跳回屋子的地毯上,一边轻跳一边笑念,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是在吟唱一个诅咒。
“将黄土中埋葬”念完,她克制不住地蹲下身,抱住自己,没有眼泪,只是不停地颤抖。
笑着笑着,爱而不得四个字如同一个一道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尔后她缓缓地起身。
镜头拉近,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失去神采,目光呆滞,静静地,流下一行清泪。
“卡——”
邓家辉抖着唇喊停。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他对宁蝶偏见再深,此刻他都忍不住为宁蝶的演技竖起一根大拇指。
在场年纪小的姑娘都在用衣袖擦着眼泪,好像被爱人抛弃的人是她们一样。
“哼,”凤彩儿站在场外抱臂冷笑,就会这点苦情戏,要是有一天霍将军不再为她撑腰,这个电影圈,看还没有她出风头的机会。
艾华为宁蝶递上一块帕子,“这才是令郑修心疼的药守玥。”
宁蝶慢慢从戏中抽回自己的意识,她道了声谢谢,感到口渴,先回自己的休息区歇息。
难得霍丞没有急着过来,她眼下有些累,压根没去想霍丞。
“宁小姐的演技真好,日后怕不比袁鸾名气差。”霍丞身后的下属耿直地赞赏。
换以往霍丞听见有人夸赞宁蝶,或多或少他都心情愉悦,这次竟脸色非常难看。
他心跳的厉害。
在刚才宁蝶拍戏和他对视时,他清楚地看见宁蝶眼中汹涌而起的恨意,他原以为这段日子,宁蝶对他态度到底是有改变。
是错觉吗?霍丞压下烦躁,车上副官的人亲自过来催促,说再不走怕耽误正事。
霍丞往宁蝶那里看了一眼,脚步终究没有迈过去,他慌乱转身,却不知这再平常不过的一别,让他和宁蝶再见,已是多日之后。
今日最难的一场戏顺利拍完,宁蝶颇得轻松自在。
有人告知她霍先生离开了,她点点头,闲暇时还给林莱玉写了封信,这妮子说家中有事,隔三差五不在剧组,辛亏她戏份不重,不耽误什么进程,不然导演早晚要开骂。
她想询问林莱玉家中到底是有何事,情况如何,是否需要她帮助,说来她们姐妹两好久不曾一起吃茶看戏了。
正写的畅快,有人受人之托递张请帖给她,白底金字,十分雅典。
她把笔放下,送请帖的人走之后化妆间里没有人,她打开请帖念出了声,“此月中旬,请宁小姐于凯乐大酒店一叙,肖笙留。”
此月中旬?大概还有十天,宁蝶把请帖放进抽屉里锁好,这请帖里没有说明是有何事,肖笙找她自然不会没有理由。
到时候得空去一趟吧,宁蝶只好如此想道。
一天结束,晚上收工下戏,凤彩儿走得急,宁蝶一向回的早,从剧组到大道上有段不宽的路,不小心两人的车开到一起,路窄,两辆车非得依次通过。
当凤彩儿是前辈,她又不把宁蝶放在眼里,自然没有为宁蝶退后一步的道理。
宁蝶不愿和人发生摩擦,便对司机道:“我们往后退一些吧。”
司机得令,把车往后退了,也许是凤彩儿运气不佳,她的车刚得意地往前开一截,一辆老爷车又面对面地开过来——这下路更堵了。
凤彩儿的车喇叭声刺耳地催,这时对面的车停住,车上下来一个青衫的年轻人,拱手赔笑道:“抱歉,抱歉,于某不小心挡了小姐的道路,可否小姐能告知一下,前面就是《孤女记》的剧组吗?”
车窗摇下,凤彩儿戴着墨镜目不斜视,冷淡地道:“你是谁?打听这个做什么?”
青衫的年轻男子笑容丝毫不减,继续拱手笑说:“在下姓于名长生,是西北宁府的伙计,来这找一个叫宁蝶的女子。”
“西北宁府?”凤彩儿微微思索,看着前方绝非普通车子的老爷车,她追问,“可是西北那个宁府?”
西北能威名远播的宁府还有哪个,于长生接着笑道,露出一口白牙,“正是。”
☆、第57章 回府
凤彩儿嫣然一笑,“原来是宁府的伙计,于先生,您要找的人在后面一辆车上。”
于长生道了声多谢小姐了,伸长脖子往后面望,复转身冲自己车里的司机喊道:“退后,给小姐让路。”
这声小姐一语双关,既是指的凤彩儿,又指的宁蝶。
宁府的车倒退,让出了一条路让凤彩儿先过去了,凤彩儿心里急着和霍丞的约定,没有留下来看热闹,左右这宁蝶虽是姓宁,但听说自小在西南长大,是个乡下来的丫头,还能和宁府有多大牵扯不成。
她的车刚走,宁蝶的车接着要开出去,却被宁府的车重新挡到道上,逼得司机一个急刹车,令宁蝶差点头撞到前面座位背上。
“这搞的什么名堂!”为宁蝶开车的司机不满地嘀咕,车帘子一掀,伸出头冲挡路的车道,“你们突然冲出来干什么!后退!”
于长生走到宁蝶的车窗边敲窗,宁蝶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把窗户拉开,看见眼前长相干净的年轻人,她困惑地问:“先生有什么事?”
像,太像了,于长生对着宁蝶的脸先是一阵细瞧,和老爷给他看的苏太太照片上的人简直是如出一撤,这绝对是八小姐没错,他忍住狂喜,淡定地笑道:“你就是宁蝶小姐是吧。”
宁蝶点点头,不知这先生找她到底何事。
“那我该喊你一声八小姐,于某是宁府的伙计,还请八小姐和于某走一趟。”于先生接着笑道。
宁蝶顿时惊愣,她知道宁府的人来了西南,万万没想到会冲着自己来,不怪宁蝶会大意,在她的记忆里,宁府姨太和小姐众多,她和苏梅对于宁府而言可有可无,怎会劳动宁府的人亲自来这。
心中的骇浪汹涌,宁蝶表面佯作平静,“抱歉,我不是你口中说的八小姐,老吴,开车。”
司机老吴听令,再者他有保护宁蝶的要务,于是不管三千二十一,发动引擎,对前面的车道:“再不让开,我可真撞了!”
一直保持笑脸的于长生此时收敛笑意,“八小姐,对不住了,老爷嘱咐过我们,无论如何要带你回去!”
他一招手,前面车里顿时下来两个人,各个手上拿着黑短□□,于长生讪笑道,“我们自然不会对小姐你怎样,但是给我们兄弟添麻烦的人,于某就不能保证了。”
老吴回头冲宁蝶摆头,他并不畏惧这些枪子,是担心来硬的子弹不长眼,看这群人对宁蝶无恶意,他劝说:“宁小姐你先跟他们走,我随即通知霍公馆那边,不然万一起了冲突,怕伤了您。”
而宁蝶是怕连累到老吴,霍丞天天派保镖跟随,今日稍有大意没有留人,第一个钻空子的竟是宁府,宁蝶推开车门走下来,瞥了一眼候在一边的于长生,笑意冷淡,“敌人都打到城外了,你们的枪口不是对准侵略者,倒是会对着自己手无寸铁的同胞。”
于长生连连称是,反正八小姐肯跟他们回去,被骂就当是给主子出气。
宁蝶摇头无奈,一坐上车,为担心她逃跑,左右还分别坐着刚刚拿枪下车的仆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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