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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我低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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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言勋不知道,他指尖的温热如同星火,正从林舒额头那一点蔓延开来,似乎烧坏了她整个大脑,以至于她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半晌,她才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完了完了。”厉言勋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原来不是大脑迟钝,就是个傻子。”
听到“攻|击|性”词语,林舒才终于缓回神。
“你说谁是傻子?”林舒提着鼠标线,用力把鼠标朝厉言勋甩过去,如是甩荡几次,终于还是被厉言勋握在手里。
而后,林舒便隐隐约约听到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刚要转头找寻,就被厉言勋死死捂住眼睛。
“喂,你干什么?”
林舒想要躲开却听得厉言勋极为严肃地说道。
“别动!”
手里的鼠标线被拽走,她好像听见急促点击鼠标的声音。
而此时,厉言勋蹙眉迅速关掉屏幕中,被林舒甩鼠标甩出来的“马赛克”,又反复确认没有再弹出的可能,才松口气。
正准备松开手,转头瞥见林舒被捂住双眼的模样。时间从指间游走,竟都放慢脚步。
“好了没?”
她的眼睛动了动,睫毛在他手心轻轻颤动,微痒。
若一滴露水轻滑过叶脉,滴落湖心,而他在散开的波纹中看见茫然的自己。
这种感觉很微妙,从未有过。
林舒清咳两声:“还没好吗?”
厉言勋默然敛回目光,放开手,坐回去:“以后记得,网吧电脑的东西,别乱点。”
“刚才。”林舒试探性问道,“到底是什么声啊?”
“广告。”厉言勋不耐地回道。
“广告?”林舒小声嘀咕着,将信将疑。
只是广告,那还捂眼睛干嘛?
厉言勋转头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很轻:“是那种极其|血|腥,恐|怖,渗人……”
“打住!”林舒不禁打了个寒颤,忙用食指戳上手心,“我不想知道了。”
厉言勋眉峰一挑,转回头,嘴角隐有笑意。
居然是个胆小鬼。
“玩什么?”
林舒点开游戏列表,扫视几行:“我好像只会跳炫舞……”
“就你的水平?”厉言勋用下巴指了下身后的一排,“我怕你在这都不好意思玩。”
林舒转回头,才知身后不论男女全都扣着耳机,手指极快地点着箭头,敲空格如打鼓。屏幕背景不同,跳舞的人物却无一例外,全都连P闪着光。
……惹不起惹不起。
“我走了,拜。”林舒刚要站起身,就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不是吧?这么背吗!
林舒忙坐回去,扣上帽子,缩成一团面壁思过。
“你见鬼了?”厉言勋转身看去。
她忙摇头,过了会,才微微偏回头,拽着帽子边沿只露出一只眼睛看情况。结果就见那人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而此时,厉言勋正往那边望着。
“……别看!”林舒拽过厉言勋的肩膀。
厉言勋不明所以:“怎么了?”
话音刚落,林舒抬头就看见那人已经站在厉言勋身后,她僵硬地扯开嘴角,摆了摆手。
“嗨,好巧。”
边昊予食指在她和厉言勋之间走一来回,禁不住轻笑出声:“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林舒一怔,看向厉言勋:“你俩认识?”
“是啊。”异口同声。
数分钟后,林舒靠坐在沙发中,无奈地看着聊得不能再开心的两人。
“哈哈哈哈哈哈,林舒你居然滚动出实验班了!你也有今天啊?”边昊予指着林舒,看向厉言勋,“你是不知道,就因为她,我多挨了多少骂。”
“……你自己不学好,怪我?”林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边昊予,林舒亲三舅家四表哥。因为两人同届,家里总拿他俩对比是真的。但是!他从小就皮,跟老师对着干,考试从来不及格,这能怪她吗?
“先别说我,我就问你,一天天抠抠学,不累吗?”边昊予指着自己的脑袋,“脑袋都学方了。”
厉言勋轻笑出声:“现在就是方的。”
这已经不适合她待了。
“你们俩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行吗?”林舒皮笑肉不笑了下,起身就往外走,走出几步又突然转回头,指着边昊予,“我警告你啊,今天的事,别说出去!”
要是被老爸知道她跟一个男生去网吧,她的好日子可就彻底到头了。
边昊予不耐地朝她摆了摆手,便转回头继续跟厉言勋聊。
某一刻,边昊予目光微顿,起身笑着拍了下厉言勋的肩膀:“突然想起还有事,我也先走了,回见。”
“好。”
厉言勋微扬的嘴角,在边昊予走远后便落下。他身子往沙发里一靠,眉心微蹙,若有所思。
等边昊予跑到门口,正看见林舒踏上公交车。他忙跑过去,赶在车门关上前挤上去,走到林舒身边坐下。
林舒蹙眉盯着他:“你来干嘛?”
“坐车啊。”边昊予轻笑出声,“难道公交车你家开的,我不能坐?”
林舒轻哼一声:“你俩不是聊得挺开心吗?”
“我俩聊得开不开心,无所谓。”边昊予目视前方,双手握住前面的铁栏,“倒是你,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
林舒闻言微怔,转而看向窗外:“我能有什么想法?”
边昊予侧过身子,食指在面前的金属栏上敲了敲:“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不是你能驾驭的人。回头吃了亏再后悔,可全都晚了。”
正巧公交车到站,边昊予说声“走了”,便下了车。他走后,林舒莫名觉得车里闷得很,便拉开车窗。
窗外街景不住后退,她微微探出头,目光淡然落在来往行人间。鬓角的发不觉间已被风吹乱,在身后飘得很远。
第13章
十一假期匆匆过,朝气蓬勃的莘莘学子们,便又背起书包,从四面八方回到校园。
公交车里挤在过道中间紧抓把手的人们,摇摇摆摆,像是压到石子的地摊车上挂着的腊肠。
林舒歪头枕着挂在把手上的手臂,双目呆滞无神,捂着嘴连打了几个哈欠,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自从那天从网吧回来,她就再没登过游戏和q|q,也因此轻松完成作业任务,不必在开学前突|击补。
但她无意间发现一个叫《我们》的夜间电台,每晚十二点到一点,播放别人点播的歌,每首歌背后都藏着一个或酸楚或甘甜的故事。说来也奇怪,她这个自己没故事的人,却偏爱当别人故事的听众。
于是,好好的假期,她不仅没休息好,反倒熬出了黑眼圈。
“桐市一中到了……”
公交车在街边缓缓停下,林舒挤到后车门,隔着窗户远远就看得,一辆轮椅停在校门口。起初,她还没在意,直到她经过大门口,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舒转回身,就看见厉言勋坐在轮椅中笑着朝她招手。
是祸躲不过,大概说的就是她现在吧?
她本不想理厉言勋,不想转身正要走,就听得他大声问道。
“开学后的课都怎么上,想好了吗?”
“……”
这话让林舒不由得想起,过去这两个月,自己是怎么靠课后补笔记熬过来的。她有理由相信,厉言勋真卯足了劲闹,上课她一个字也别想听进去,而且他也的确会这么做。
杵在原地有一会,林舒轻叹口气走过去,无奈地看着厉言勋。
“那你想怎么样?”
厉言勋瞥了眼轮椅靠背的把手:“哥我现在行动不便,看不到吗?”
你就是瘫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舒不耐地指着轮子边:“不是有手推圈吗?”
“那多累啊。”
“……”
她推他这么大个人,就不累了是吧?行,为了能安静上几节课,她忍了!
林舒不再跟厉言勋废话,直接绕到他身后,握住把手。然而她还是把事想简单了,用起劲,她才发现,他居然这么沉!这一路走下去,她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推大米,不,是一车板砖!
刚走不远,就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前面的,挡路了知道吗?”
林舒转头就看见黎子越用力推了几下手推圈,赶上来。
“嚯!”黎子越打量了厉言勋的轮椅一番,砸几下嘴感慨道,“您这车什么牌子的?”
厉言勋抖着右腿,拇指指着身后:“老子这大宝马,见过吗土包子?”
“……”
林舒看着手中的破旧轮椅,能想到的吆喝词只有:80款宝驴,了解下?
“厉害厉害,这百公里提速了不得啊!不像我这破车。”黎子越故作苦大仇深状摇头叹了口气,“法拉利这破名字,我都不好意思挂在嘴边。”
厉言勋拄着轮椅扶手站起身:“一台破拉粪车还想当法拉利?”
“把话说清楚!说谁是粪呢?”
两个“残|疾|人”,就这样以轮椅为马,撕了起来。
某一刻,黎子越被厉言勋死死拽住衣领,便蹙眉看向林舒:“欺负人都到这份上了,你也不说不管管他?”
关她什么事?再说,她要真能管得了他,还用在这“推砖”吗?
林舒一脸懵指着自己,而后摆了摆手:“我觉得你还是自求多福比较靠谱。”
话音刚落,上课铃突然打响,厉言勋这才终于松开手。
于是,黎子越推着自己,林舒推着砖,用尽力气依然如蜗牛般,在奔跑的人群中,缓缓前行。最后,成功在上课五分钟后,到达班门口。
彼时,丁堰就坐在门口做题,看到他们,他用下巴指了下屋内:“几点了都,进来吧,别愣着了。”
等黎子越和厉言勋回到座位,丁堰抬起头看过去,轻笑一声。
“这左右门神,还挺对称。”
厉言勋右手拄在桌字中间转着笔,嘿嘿一笑:“过奖过奖。”
“我夸你呢!”丁堰握着中性笔指着他俩,“我可警告你俩,不能出去训练,在班上课都老实点,别影响别的同学。”
林舒本以为,班主任都下死命令了,厉言勋怎么也会收敛几分。然而,她非但没感觉到那几分,反而觉得他比之前更过分了。
每天早上,厉言勋都会在校门口等她来推轮椅,晚上放学,还得给他推到校门口。回班第一件事,就是跟她借作业。上课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经常一睡睡一上午,身上卷子盖了左三层右三层。居然还舔着脸说他要发愤图强,把所有的“新书”丢给她,让她帮忙划重点。
这也都算了,让林舒最难忍受的是,厉言勋连基本的公式都不懂,还偏要拉着她给他讲题。常常她费力说半天,他又似听非听,根本是在白白浪费口舌。
如是只用几天,厉言勋就把别人跟她借作业,问题的路堵死了。
林舒是觉得,厉言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受刺激了,他自己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但就能不能别拉着她下水?可每次,她一想跟白青吐槽,白青都能刚刚好想起自己还有几道物理题要问韩赫,直接转过身去,忽略她。
和厉言勋正面刚不过,林舒气没处撒,就只能另辟蹊径。赶上他睡觉的自习课,她就偷偷在他支在椅子上的左脚踝绷带上画猪。各种表情,各种动作,各种颜色的猪。
厉言勋每次看到自己“碎猪花”的脚踝,也很无奈。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厉言勋指着自己的脸,“往这画啊。”
林舒总会挤出一抹微笑,摇了摇头:“你脸太油,不好上色。”
某天,林舒画得正入神并且开心,面前缠着绷带的脚突然抬了下,吓她一大跳。她下意识躲闪,后脑勺就狠狠撞上桌板。等她蹙眉揉着后脑勺,就听见有笑声从前面传来。
于是,林舒坐起身就看见这样一幕:厉言勋还是原姿势趴在桌子上,像是在睡觉,整个肩膀却都在发抖。
林舒抡起英语书对着厉言勋后背就是一顿连环拍。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就是想逗逗你。”厉言勋坐起身忙用手挡,作势要摸林舒的脑袋,嘴上憋不住笑,“不是,你真磕到了?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呢?”
林舒咬着后槽牙,把书卷成卷用力打过去,书却被厉言勋的拳头怼得变了形。
“喂,别闹了,说真的。”厉言勋一脸严肃。
“恩?”林舒缓缓放下书。
却见厉言勋严肃的表情逐渐被笑容打破:“我看你还是干脆改名叫林笨好了,真的非常符合你的个人气质。”
“……”
她居然真的在很认真地听,还真以为他有正经事要说。
林舒用书怼着厉言勋的肩膀:“转过去转过去,我不想看见你,ok?”
课间,厉言勋截住刚从超市回来的邓成伦,从他的零食袋子里拿出一袋绿色的刨冰,转回身去。
“林……”
彼时,林舒正在划重点,头都不抬下,不耐地回道。
“干嘛?”
“笨。”
不等林舒发作,厉言勋已经把手中的刨冰放到她头上,还用手压着。
突然透骨的凉,让林舒不禁蹙紧眉。她想伸手拿下来,抬眸却见厉言勋眼神透露出认真。
“你这头就是我当时的脚踝,一定得冰敷,懂不懂?”
“……”
他能良心发现帮她冰敷,本来是好事,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上课铃打响,厉言勋转回身。林舒拿下脑瓜顶的东西,看到那一抹深入心田的翠绿时,心情真是无以言表。
好像后脑勺长了双眼,厉言勋正在这时身子向后一靠,清咳两声:“颜色还喜欢吗?头上顶点绿,生活过得去。”
碍于老师在讲台上,林舒不好发作,只得扶着桌子用力踹了下厉言勋的凳子。
“就那么几招,真没新意。”厉言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林舒瞪着某人后脑勺,握着笔的手,拇指一用力,笔盖便跌落在桌面上。
天边如墨黑之时,教学楼的光亮点点褪去,路灯下一高一矮的影子紧挨着。
林舒目光无神地看着前面的路:“要不是你当时非坚持跑完,我就不用在这干苦力了。你说你这害人害己的,何苦呢?”
厉言勋目光微顿:“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学习?”
“当然是为了考出好成绩。”
“学习是你的战|场,但对我而言,体育竞技才是。你每个月,甚至每周都能感到荣光,而我每年只有一次。”厉言勋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掺杂任何玩笑意味在跟她聊天。而他过去表现得太吊儿郎当,太满不在意,让她已经忽略了,他也会有追求,或许在某一刻,也从心底里渴望被认可。
“倒不是多在意。”厉言勋伸了个懒腰,满不在意般,“只是被认可的感觉,还不赖。”
十月,夜里的风已经有些凉,拂过身边,会让人有片刻清醒。
林舒突然想起那天傍晚的篮球场,厉言勋是如何疲惫却又认真。和上课时的慵懒完全不同,脱离了学习的束缚,他好像每时每刻都身披光芒。
她的脚步在沉默间,不觉慢慢停住。
或许,他其实一直都争强好胜,只不过她没发现罢了。
厉言勋偏过头,蹙眉故作认真状捂着自己的胸口:“是不是被哥的奉献精神,所深深感动了?”
“……自大成狂。”林舒看向别处,嘴角却不觉微微扬起。
走到校门口,林舒笑着拍了下轮椅把手:“走了,拜拜。”
“喂,明天还是那个点,别忘了!”厉言勋看着某人终于挣脱后欢脱的模样,喊道,就见她头都不回地举高手臂,挥了挥。
身后缓缓走来一个人,握上厉言勋轮椅的把手,他才敛起目光。
“我真搞不懂,你直接让她送你回家不就完了?这样相处的时间还能长点。”邓成伦不解。
“废话怎么那么多?”厉言勋不耐。
邓成伦叹口气:“行,您是爷,我可惹不起。”
两人渐渐脱离灯火辉煌,墨色铺就的田野那头,亮着光。
第14章
“作为班主任,我有义务提醒下大家,你们本学期的余额已经不足100天了。”丁堰拍了下黑板右下角的“99”,目光掠过靠在椅子中打哈欠的厉言勋,背过手缓缓走下讲台,“上次月考,全年级理科一共16个班,刨去2个实验班,我们班排第6。8月月考,我们还排在第3。”
丁堰走到厉言勋桌子边,突然猛地踢了下厉言勋的桌子,厉言勋这才含着泪收回下巴,扯起嘴角。
“你还好意思在这打哈欠?数学40分,物理20分,出去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理科生吗?全班的平均分被你落下多少!”
厉言勋蹙眉挠了挠头发:“老师,我也很想提高自己的学习成绩。可是您也知道,我这之前实在落下太多了,连最基本的公式都看不懂。”
林舒闻言一怔。
这最后一句,不是她被他拉着讲题时,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吗?
“我看不如这样,老师您找个人给我补习下,说月考能赶上来,那是太吹牛皮。就这次期末考,我个人绝不拖大家后腿。”厉言勋一本正经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就你啊?”丁堰冷哼一声,“你上课能老实点,我就烧高香了。”
“得嘞。”厉言勋慵懒地敬了个礼,放下手。
丁堰转身走回讲台又激励了他们半节课,才提着保温杯走出班。
林舒从书桌堂里翻出草稿纸,抬头才发现自己的卷子丢了。结果就看见厉言勋手里掐着卷子,点了点头。
“写得还挺快。”
“还我。”林舒想抢回来,却被他躲过去。
厉言勋把卷子卷成卷,跨坐在椅子中,胳膊搭在她桌子边。
“喂,我问你啊。”
“我不答。”林舒再次抢卷子失败。
“不答?”厉言勋眉峰一挑,回身从书桌堂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作势要把卷子丢进去,“你确定你想好了?”
“……您说。”林舒挤出一抹笑容,咬着后槽牙说道。
“恩。”厉言勋清咳两声,缓缓拧上矿泉水瓶盖,目光却紧盯着林舒,“你一天除了做卷子,就没想过干点别的事?”
“当然有啊。”
厉言勋握着卷子卷轻击着自己的胳膊肘:“比如呢?”
“多了去了。”林舒摆弄着手指,“比如练琴,练舞……”
“我说的不是这些。”厉言勋打断她,凑近些,“你再好好想想。”
林舒咬着笔帽看向别处:“恩……看电视啊,去公园遛弯啊。不过上高中之后,我很少去了,公园实在离我们家有点远。”
“那如果我这样问你。”厉言勋胳膊肘拄在桌子边沿,紧盯着林舒的双眸,身子缓缓向前微倾,眉峰微挑,“你有没有想过,拓展下自己的异性人脉关系,你要怎么回答我?”
像是脑袋突然被雷劈了下,她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明明想闪躲,林舒却僵在原地。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早早面对这个问题,也没想过对策。
“他可不是你能驾驭的人。”边昊予的话又在耳边回荡,她脑子里如同缠着乱麻。
林舒轻舒口气:“我……”
下课铃正在这时打响。
“去下洗手间。”林舒勾了下嘴角,不等厉言勋回应,便顺着人流跑了出去。
厉言勋瞥了眼门口,不禁轻笑出声。
胆小鬼,遇到事只会躲。只可惜,在他这,躲可解决不了问题。她越是躲,他就越想逗她。
脑海中闪过个念头,厉言勋一侧嘴角微勾,转过林舒的草稿本,撕下一页,又拿过她的笔,用嘴咬开笔帽。
写完,他把纸折好,站起身从她书桌堂里翻出琴谱,夹进去。
这一幕刚好被问完题转回身的白青撞见,白青瞥了眼林舒的书桌堂,笑着干咳两声。
厉言勋蹙眉比了个噤声,便转回身。
这张纸条,一定要她自己发现才有意思。
晚饭时间,黎子越的面才刚端上来,厉言勋就把筷子一放,扯过餐巾纸。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随后也不等两人反应,厉言勋便推着手推圈往食堂门口“走去”。
邓成伦呆呆地瞥了眼厉言勋那空空如也的碗:“卧槽,他这是赶着投胎?”
“欸,别这么大惊小怪的。”黎子越淡然吸了口面,用筷子指了下身后,“依我看,肯定是又去了。”
邓成伦恍然大悟般:“你是说……”
而彼时,琴房中。
林舒坐在钢琴前翻开琴谱,刚要立在钢琴上,拇指在琴谱上捏了捏,旋即怔住。
有东西?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夹过东西?
她把琴谱重新翻了一遍,便发现中间夹着一张叠着的纸条。
这是她的草稿纸?白青留的?不可能啊,她俩又不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还用写纸条?
带着12万分疑惑,林舒打开纸条。于是,就在头顶明晃晃的灯下,看见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白羊配白羊,三天下不来床。
蹙眉怔了片刻,她忙把纸条折回去。胸口砰砰砰跳乱了节奏,握着纸条的手凑近垃圾桶又慌忙收回,如是几次无处安放。努力平静,整个人却已经如番茄般红得彻底。
林舒一心只想着该怎么处理手里的纸条,自然没发现,她身后的窗外,就站着让她阵脚大乱的人。
厉言勋饶有兴致地看着林舒几番纠结掏出手机,随后他口袋里便传来振动声。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她发来的短信。
——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意思吗?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眉峰微挑,厉言勋直接拨通林舒电话,把手机举在耳边。于是,就不出所料地看见林舒傻傻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才接起来。
厉言勋刻意装傻:“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怎么听不明白?”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语气开始不确定:“你没给我写纸条吗?”
“没有啊。”厉言勋清咳两声,嘴角微扬,“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到底纸条上写了什么,让你这么确认,一定是我。”
林舒闻言怔住了。
她感觉是出自他手,倒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他这一手独特的烂字。除了他,她还真没见过哪个人的字能丑得和他的如此雷同。
正纳闷着,她突然就听得身后传来敲窗户声,吓了她一大跳。她转回身就看见厉言勋胳膊肘拄在窗户上,手指还在胡乱敲着节奏,嘴角笑意未明。
“……”
他就是故意的吧!故意写了纸条,又特意跑来看她出丑!
林舒挂断电话,跑过去推开窗户,却还没等爆发,就见厉言勋双手拄着阳台,稍一用力,便坐了上去。
厉言勋身子向后一靠,枕着手偏过头看向她:“不如你读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明明就是你写的!你难道不觉得给女生写这种话,很……很……”林舒目光无处安放,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憋得一张脸通红。
厉言勋眉峰一挑:“很什么?”
林舒干咳两声,不禁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声音却小得可以:“很流|氓。”
突然听得爽朗的笑声,林舒直接傻在原地。
她说他流|氓,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这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林舒正想着,脑袋突然一沉,随后头顶就被厉言勋揉成了马蜂窝。
“喂!你干嘛啊?”林舒想后退躲开,却被厉言勋的大手搂住后脑勺,那力道擒着她只能微扬着头看向他。
“只对一个人耍|流|氓,那不叫流|氓。”
不知是不是晚霞太美,在他眼中染上色彩,林舒仿佛在他眼里看到柔和的光。
半晌,厉言勋才松开她,背过身去,嘴角噙着笑小声嘀咕了句“傻瓜”,跳下阳台。
“晚上见。”
信息太多,林舒一时间处理不过来。以至于厉言勋走后许久,她依然没能缓回神。也便没能发现,不远处柳树后一直站着个人。
晚上放学,林舒没等厉言勋,直接逃了。
一回到家,她就把所有的作业、卷子都拿出来铺了满满一桌子,然而依然迟迟没能动笔。
“倒是你,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边昊予的话又在耳边回荡。
林舒手指摩挲着笔,目光顿住。她不由得想起今天下午,厉言勋是如何一步步引导她,想探她口风。
她是真的没法直接否认拒绝吗?还是只是因为对方是他,她才会不知所措。
半晌,她深深叹口气,在书桌上趴下来,目光无意间瞥到桌边摆着的牛顿摆球。她伸手拽起一只球,呆呆地看它们来回摆动。
很显然,厉言勋这道题,对她来说,已经严重超纲了。
第15章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BGM:《豆浆油条》——林俊杰。
次日,林舒刚从洗手间回来坐到座位,就听见木棍敲地的声音。她抬眸看见厉言勋拄着拐站在门口,正巧黎子越和邓成伦提着大垃圾桶回来,厉言勋便偏过身让出位置,让他俩先过。
林舒也便敛起目光,继续拿她的东西。却听得厉言勋清咳两声,走到她面前坐下。
“有些人,真是不守信用。”
林舒拉笔袋拉锁的手一顿,抬头看过去:“这位同学,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一件事,我推你上下学,那是出于好心帮忙。对我本人来说,是没这项义务的。”
“逻辑清楚,吐字清晰,看来已经没什么事了。”厉言勋长舒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舒,“你昨天反应那么迟钝,我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把你吓傻了。”
“……”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以吗!
白青拿东西的动作变缓,转头看向林舒,眉峰微挑,嘴角挂着笑意:“诶?有情况啊?”
“没有,该干嘛干嘛去。”林舒推开白青,指着厉言勋,决定抵赖到底,“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什么时候反应迟钝了……”
厉言勋举手喊停,凑近些双眸紧盯着她的,一侧嘴角微勾:“我敢对我的任何行为负全责,问题是,你敢接吗?”
怎么不管怎么绕,他都能再绕回来?
“我不敢,行吗?”林舒敛起凌乱的目光。
“你的胆子,也就这么大。”厉言勋拇指食指只留出一毫米距离,举到林舒面前,蹙眉盯着她,“我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想着加强训练下吗?”
林舒瞥了他一眼:“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行,反正来日方长,哥有的是时间。”厉言勋说着,手往林舒面前一摊。
林舒没好气地问道:“干什么?”
“还用问吗?”厉言勋不耐地勾了勾手指,“作业借我。”
这么理所应当吗?
林舒白了他一眼,不情愿地拿出文件夹翻过一遍,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厉言勋慵懒地拨弄着头发,瞥了眼文件夹,眉心紧蹙:“不想借就直说,你特哥我承受得住。”
“不是……”林舒又翻了半晌,最后直接拿过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翻找几个来回,傻了眼。
林舒忙蹲下身翻找书桌堂,边找边嘀咕着:“不可能,我清楚地记得我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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