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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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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感涌上心头,许茉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她记得当时自己看中了那个娃娃,偏偏染染就不喜欢。在叶衍南面前买个娃娃,她又觉得特别掉价。于是她就对染染好言相劝,说是只要拍拍这个娃娃自己就会马上出现。染染一听,就立马喜欢上了。结果玩了几天,许茉就把它扔在了一旁,反倒是染染一直心心念念着。现在想到这件事,许茉忽然觉得一阵心酸。
许茉沉默,叶衍南淡淡地继续开口:“你不在的一年里,她不允许任何人碰这个娃娃,连脏了都不愿意洗,说是上面有妈妈的味道,洗了就没了。”叶衍南的嘴角噙着一丝不可见的苦笑:“许茉,你只知道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但你却不知道,她也是一个爱逞强的孩子。这一年里,你忙着全国各地跑项目的时候,她即使是想你都不敢打电话给你,她怕打扰你,怕你嫌她烦,不喜欢她。大多数时间,她都只会拍拍这个娃娃,嘴里念叨几句。”
“许茉,看见我女儿那样的时候,我很心疼。甚至……还有点恨你。”叶衍南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讽刺,也没有愤怒。然而愈是平静,情绪就愈是惊心。
“对不起,是我自私。”
叶衍南偏过头,看着熟睡的女儿:“许茉,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够让你抛夫弃女,一个人跑到C市。又或是,我想问问你,周锦程真的那么重要吗……”余下的话,叶衍南没有说下去。他很想质问她,难道周锦程就那么好,好到连他那么多年的付出,她都罔顾了吗?不过很可惜,叶衍南选择了沉默。
“叶衍南,对不起,我不想说。”
如果可以,许茉希望这个秘密,永远都不要有人提起。
“嗯。”叶衍南从不舍得去强迫她,即便闹到现在这步田地,她都不希望她不快乐。
过了会,叶衍南偏过头,闷闷地对她说:“记得,下次别带她骑自行车了。”
“知道了。”
☆、第16章 Part4:归离(一)
第十六章
许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着了,等半梦半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叶衍南地怀里。叶衍南靠在床背上,自己则是以一种依偎的方式倒在他的怀里。她瞥了他一眼,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白晃晃的日光已经从窗外透了出来,刺目的阳光刺进眼睛里,许茉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一不小心就惊动了叶衍南。
他嗓音低哑带着明显的疲惫,却在看见她的时候,温柔了眼神:“醒了?”
“嗯。”许茉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把食指按在手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点,染染还在睡。”
叶衍南看着许茉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满足。染染很小的时候,许茉总是喜欢趴在她的婴儿床旁边,有时候一趴就是一晚上。那时候,她也会用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语调,提醒他小点声。
许茉蹑手蹑脚地凑近染染,把手附在她的额头上。果然,一晚上下来,染染的烧真的退了下来。她心里高兴,就忙不迭地想去跟叶衍南报告。
她转过身笑地欣悦。结果,叶衍南放大的侧脸就毫无预兆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鼻尖仅隔几公分的差距,温热的阳光透过两人之间的罅隙洒下来,在地板上投下光辉而暧昧的影子。
“染染的烧……退了。”她试图用染染缓解这么暧昧的气氛,然而,她刚准备退离他一些,就被他猛地重新带回了怀里。
日光斜斜地照进许茉的瞳孔里,她条件反射似的眨了眨眼。蒲扇般的睫毛在叶衍南的眼前,他几乎能感受到睫毛晃动带来的气流,灵动而诱。惑。
他的怀抱又紧了紧,之后利落的吻温柔地落了下来,依旧是那个熟稔的称呼:“小瞎子……”
或许是气氛使然,又或是情绪所致。一时间,许茉竟然像是被打了麻醉药一样,动弹不得。他微凉的吻,附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许茉习惯性地回应了他。
他的手抱住了她的后背,不至于让她跌落下去。许茉情不自禁地闭了闭眼,任由他一寸寸地亲吻着。他睁眼偷偷瞥了一眼她,唇角处闪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许茉也不知道两人吻了多久,直到自己撑着被子的手,被一股细小的力量往上带的时候,许茉才赶紧推开了叶衍南。窸窣地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是被子与床单的摩擦声。
许茉赶紧揩了揩红肿的嘴唇,打算回过去给女儿解释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时,染染已经凑到了两人的跟前。
她托着腮帮子,瞪大了眼睛夹在许茉和叶衍南之间。过了一会,她扬着甜腻腻的笑,捂住了自己的大眼睛,语气稚嫩:“被染染看见啦,爸爸偷亲妈妈哦……”
说完,还偷偷把手指隙开了一个小缝,透过缝隙瞄了瞄叶衍南和许茉。
许茉也不知道染染是从什么时候醒来的,她只是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母亲,居然在女儿面前做这样的事情。她仅有的那一点羞耻心都一时间消失的烟消云散了。
反观叶衍南,反倒是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许茉沉下性子想去解释:“染染,你听妈妈说……”
叶衍南径自把染染抱进了怀里,在确定女儿的烧已经退了的时候,带着她走出房门:“时间差不多了,该吃早饭了……”
许茉望着父女二人消失的背影,一脸的无奈。
她忽然觉得,她这些年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慈母形象,一下子就倒了。
染染喝了点粥,就恹恹地抱着叶衍南的胳膊说要睡觉。许茉自告奋勇地要去哄染染睡觉,结果还没等叶衍南同意,染染已经被阿姨抱进了房间里。
染染一走,偌大的餐桌上,只剩下了叶衍南和许茉两个人。许茉不说话,叶衍南也不说话,气氛说不出来的怪异。
叶衍南纤长的指节握着报纸,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扫视着上面的信息。他的俊眉浅浅皱着,许茉知道,这不是因为他的不悦,而是因为专心。
许茉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橙汁,橙汁甘甜,她却嘴里发苦。她忽然想到一年以前,那时候还没发生那么多的事,而她跟叶衍南也是旁人眼中最为匹配的一堆。那时候,他皱眉,许茉总喜欢强硬地去抚平他额角的褶皱,嘲笑他那么老了,皱着眉头就更老了。思及至此,许茉蓦地卑微地笑了,说是旁人,其实知道叶衍南和她有过一段婚姻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而所谓匹配,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许茉想了想,正准备告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没等她开口,叶衍南已经早一步发了声。
“小瞎子,帮我倒一杯水。”
许茉条件反射似的就拿过了他喝干了的被子,走到厨房重新给他倒了一杯。递给他的时候,他大概是看得太认真了,竟然直接把手握到了许茉的手上。叶衍南很自觉地将手指上移了一些,接过被子。
许茉脸颊微烫,等她再坐下来,才反应过来。
他……竟然又叫她小瞎子。
以前没离婚的时候,许茉断然不会觉得这个称呼暧昧。只是现在离了婚,许茉才觉得窘迫难当。
椅子被向后推,许茉站了起来:“叶衍南……”许茉还没说完,叶衍南的手机就蓦地振动了起来。
公事永远不及家庭重要,这是叶衍南秉持的最重要原则之一。他淡淡朝她开口:“你先说……”
“你先接电话把。”
如果许茉知道,这个电话是赵今沫打来的,那么她一定会使尽浑身解数不让叶衍南接到。可惜,她并没有未卜先知的功能。
叶衍南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才慢慢悠悠地接了起来。每天这个时间,赵今沫都照例会将一天的行程向叶衍南报备一遍。因此,叶衍南也自然而然地接通了电话。
女声温和而柔软地叶衍南陈述了一天的日程。叶衍南并没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因而,等到赵今沫说完了,他才不紧不慢地举起水杯,吞咽了一口:“染染昨晚发烧了,今天的行程往明天的推吧。”水温恰好,温热适中,叶衍南才想起,这是许茉刚刚给他倒的。
“染染没事吧,要不要我过来照顾。”赵今沫着急问。
“不用了,已经有人照顾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黯了黯,故作大方地问道:“嗯……是许茉在吗?”
“是的。”
“那就好。”
叶衍南并不喜欢赵今沫干预他的私事,所以,叶衍南没和她多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是表姐吗?”许茉问。
“嗯,她是打电话来跟我报备今天的行程的。”叶衍南知道她在意,就尽可能地解释给她听。虽然,这种在意可能并不是因为在乎,但他也不想让她不高兴。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叶衍南你知道的,我没兴趣知道。”
“嗯。”叶衍南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的温度,就像是许茉手指的余温,温热而满足。
“我待会上午有一节课,我先回学校了。染染你看着些,有需要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脚,可以走。”许茉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为什么发闷。赵今沫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许茉就觉得,好像自己所有的领地都被另一个人占据了。甚至,连她唯一的立足之地都被剥夺了。
难受,还有点……窝火。
叶衍南显然听出了许茉语气里,那种赌气的成分。他唇角弯了弯,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态度,说:“这里很难打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第一节课是在9点。”
他扬了扬手,手表从衬衣袖口处跳脱而出,他瞥了一眼:“现在8点半,如果你要自己出去打车的话,我保证你在10点之前根本到不了。”
末了,他仰脸,眼角有着难以捕捉的宠溺:“所以……许茉,不要逞强。”
许茉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小市民,永远不得不屈服于叶衍南这种人的淫威之下。
“那好吧,现在就走吧。”
许茉前脚刚踏进教室门,后脚就打铃了。一路上,她一直不停地催促着叶衍南快点,而叶衍南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反倒是慢慢吞吞地,差点没把许茉急死。
这节课是周锦程的课,谭青怡倒是学乖了,正经本分地来上课了。许茉落座的时候,还忍不住嘲笑似的觑了她一眼。结果刚一坐下,许茉就感觉到小腹一阵抽疼。
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与一年前毫无差别。许茉尽可能地忍耐着,结果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冷汗直冒。谭青怡看见她脸都白了,嘴唇发紫,就非常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许茉,你没事吧?”
许茉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摇晃,谭青怡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她却一点都分辨不出她在说什么。
谭青怡见她一副即将休克的样子,瞬间慌了神,她看她捂着小腹,就着急问:“许茉,你是不是痛经了,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许茉吃力地扬了扬嘴角,刚想说不用了,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临昏迷前,她听见谭青怡的声音里带着嘶哑的慌乱。
“快叫救护车!有人晕倒了!”
有人从讲台上飞奔而来。
☆、第17章 Part4:归离(二)
第十七章
“他知道吗?”
许茉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听到周锦程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她故意撇开了脸,望了一眼悬在头顶的输液瓶,岔开了话题:“谭青怡呢?她回去了吗?”
周锦程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回答。过了一会,他幽幽地转过身来,清俊的脸上染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心疼又像是无奈。他沉着眸子,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茉,一字一顿。
“许茉,他知道吗?”
许茉也知道,周锦程大概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巴着这个答案不放。她仰了仰头,一脸毫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
周锦程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眼眸里有痛意闪现。他别扭地上扬嘴角,却反倒像是一种苦笑。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想说。”
“小茉,你一定很爱他吧。”
“周锦程你胡说什么?!”
周锦程慢吞吞地吐了四个字:“当局者迷。”
许茉躺在病床上,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锦程看着她,目光低沉:“如果你不爱他,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你一年前因为宫外孕被切除过一侧输卵管,会导致受孕困难。许茉,你是害怕他同情你,害怕他因为同情而可怜你,所以才选择什么都不说,是吗?”
“周锦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给我瞎说!”许茉气急败坏。
周锦程坐到了许茉的病床边,将目光遥遥地投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及其久远的曾经:“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其实心里一直很自卑,你怕拖累自己,更怕会拖累别人。可是如果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别人愿不愿意被你拖累呢。你知道吗?有时候被拖累都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可惜……许茉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这个机会。”
“周锦程,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可以,我也会选择一辈子成为他的累赘。只可惜,真正成为他的累赘之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我痴人妄想。即使他不说讨厌,心里可能还是会厌烦的啊……”眼角有点发涩、发酸,许茉下意识地侧过脸,背对周锦程。
“什么意思?”周锦程问。
许茉侧着身子,滚烫的眼泪已经随着那输液瓶里的点滴,一滴一滴地落下。她抚着小腹的一处,那处地方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不再疼痛。她极力地把情绪平复下来,佯装无所谓:“周锦程,我告诉过你的,他原本跟我表姐是一对的。后来,是我倒插了一脚,才让局面变成后来的那样。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过他我宫外孕的事,我只是不再想要他的同情,不想和他在继续纠缠下去了。而我选择离婚,不过是用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把一切扳回原点。这样说,你懂了吗?”
周锦程很了解许茉,因此她语气中的躲闪,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她既然要选择自欺欺人,他终究是没办法让她清醒过来的。
因为,他始终不是他。
“小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许茉蹭了蹭枕头,揩干了脸上干涩的泪痕。
“如果叶衍南还想跟你在一起,换言之,他还爱你,你会怎么办?”
周锦程回过头,看到许茉的身子僵了僵。很久之后,她才肯定地回答道。
“没有这种可能。”
她始终,还是卑微的在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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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二楼靠窗,是最好的观景位。
许茉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俯瞰马路上的风景。等手上的焦糖玛奇朵凉了半分,她才兴致恹恹地搅动了一下。咖啡杯被信手提起,她瞥了一眼走廊里。与她相约的那个人,还没到。
温热的咖啡香气沁入鼻息,焦糖玛奇朵独有的三种特色口感,回味无穷。许茉刚把杯子放下,就听到高跟鞋敲击在木地板上的声音,矜贵而骄傲。
赵今沫落座,热络地叫了她一声:“小茉。”
前几天,赵今沫突然说要和自己聚一聚,许茉虽然有点抗拒,但最终还是应下了。毕竟,打心眼里,许茉还是真心把赵今沫当成自己的表姐的。
“表姐,这几天忙吗?”
“不忙,就是这几天一直跟衍南忙着公司里的事,抽不开空,所以跟你的见面一直拖延到了现在。”赵今沫回答。
许茉颇为勉强地朝她笑,赵今沫依旧是那样,能在许茉面前提到叶衍南三个字,她就绝对不会吝啬一点口水。在赵今沫眼里,叶衍南这个名字,始终是贯穿她们谈话的始终的。或许,这也是她无时无刻地在提醒许茉,她和叶衍南已经离婚分开的一种方式。
“表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没有事的话,我想待会先走一步,因为我还有一场学术研讨会要准备。”许茉觉得,她真是来给自己找罪受了。
赵今沫璨然一笑,她大约是在骄傲,自己的旁敲侧击,终于起了效果:“小茉,其实我找你来真的是有些事,只是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
“什么事?”许茉皱眉,预感中的不愉快。
赵今沫含着笑,提起咖啡杯,红唇优雅地覆在杯沿口上。等杯子重新被放下的时候,上面已经印上了一个极具诱惑的唇印。
她对着许茉笑,笑的成熟而稳重,像是一个惊心策划着阴谋的女杀手。她修长的指节,娴熟地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麻烦你,尽可能的话……离衍南和染染远一点。毕竟,你和衍南都离婚了,让别人看见真的不好。叶家不像是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在外面,还是要点面子的。”
许茉呼吸一滞,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表姐,我真不懂你的意思。离开叶衍南,我已经做的很彻底了。而染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根本不可能妥协。”许茉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表姐,我最好也劝你,别得寸进尺了。”
“得寸进尺?!”许茉的一番话,顿时让赵今沫撕破了脸皮:“许茉,我倒是很想问问你,是谁在我出国的时候,偷偷抢了我的男人,还抢了我的位置?”
“表姐,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剥夺你的东西,所以也请你不要欺人太甚。”许茉说。
“欺人太甚的是你许茉,不是我!”精致的妆容上,俨然毫无优雅可言。
许茉拿起包,转身就要走,却被赵今沫拦住。咖啡厅的走廊里,人流涌动。许茉真的是没有脸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一架。于是,她只能败退回沙发上。
许茉坐下,故意地没去看赵今沫。她漫不经心地把目光投向路边,那里恰好有一辆车经过,车型是叶衍南最喜欢的款式,低调而昂贵。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了叶衍南。
她竭力地挥去脑子里关于叶衍南的想法,问对面的女人:“表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不想和你在公共场合吵架,真的很丢人。”
“丢人?!许茉你鸠占鹊巢的时候不嫌丢人吗?”赵今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刻薄的话从牙缝里吐出:“我要你离开叶衍南,离开染染。我甚至可以保证,你如果不出现的话。以后,我会把染染当做亲生的一样对待。毕竟,染染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也不想她不快乐,是吧。”
许茉并不是能够任人欺负的人,她也是有底线的。她的底线是染染,她这辈子唯一的女儿。
“表姐,真的够了。在染染这件事上,我绝对不可能妥协。当年舅妈跪着求我,要我离开叶衍南的时候,我已经害染染没有了完整的家庭。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让步了。”
“许茉,你倒是还知道当初我妈跪下来求你了。”赵今沫沉下眼眸,语气薄凉:“许茉,你明明知道的,你以后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况且,即使切除了一侧输卵管,宫外孕过一次,以后很可能会再次宫外孕的。而叶家……是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残缺的女人的。”
残缺的女人?!
许茉从没有想过,赵今沫会用这样的字眼讽刺她。就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戾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似乎都能听见,耳膜震荡的声音。
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沉着冷静地站起来,走到了赵今沫的面前。
彼时,赵今沫是坐着的,她甚至还期待着,自己的一番话能让许茉有所醒悟。然而,事实却不像她想的那样。
许茉一步一顿地走到她面前,毫无表情地俯下身。她沉着眼光看她,她的表情无波无澜,细微之处能看到她像是在笑,笑的冰凉而沉静。甚至,连带她看赵今沫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样毫无温度的尸体。
“赵今沫,你怎么还有脸说这件事。我流产,难道不是因为你做的好事吗?我输卵管破裂,急需家属签字动手术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不是故意找了理由,带着叶衍南去法国玩了吗?你们浪漫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亲爱的表姐,我真的很想问问你
——你有尝试过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浑身冰冷的感觉吗?”
“赵今沫,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我残缺不全的那个人,就是你——还有叶衍南。”
许茉的话,犹言在耳,一遍遍支离破碎地传进赵今沫的脑子里。
从赵今沫对面的卡座里,蓦地走出一个男人。许茉前脚离开,他后脚就跟了出去。那个人的容貌很熟悉,只是赵今沫一时记不起来了。
☆、第18章 Part4:归离(三)
第十八章
走出咖啡厅的那一刻,许茉的眼泪就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自诩坚强独立,但在面对关于叶衍南的曾经上,总是懦弱地像个傀儡。
她跑出咖啡厅,刚走到街角的马路上,就蓦地被一双手钳制了住。一回头,周锦程正满面焦急地看着她,原本平整优雅的短发,看起来也有些凌乱。
许茉还没来得及把眼泪收回去,周锦程就猛地把她拽进了怀里。许茉没有反抗,或许就是应了那句话。
人越是在受伤的时候,总是无法拒绝那一双迎来的肩膀的。
“小茉,别哭,我都知道了。”
周锦程心疼地给许茉顺气,可能是因为周锦程的怀抱,比腊月里的天气暖一些,所以熏得许茉的眼泪越来越多。十年前的时候,她也曾经向往过周锦程的怀抱。只不过时过境迁,这个怀抱,更像是老友的一种宽慰。
“周锦程,她说我残缺……我真的……好不甘心。”字字哽咽。
“我听到了,都听到了。”许茉出门的时候,周锦程因为担心许茉的身体,就跟着一起出去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赵今沫,他就靠在后面一起等。而至于她们的谈话,他也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很多事,许茉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仅仅是知道了最惨痛的一部分。
“小茉,对不起。当时在医院里,我不该问你那些的。”周锦程忏悔。他不该问她,如果叶衍南还爱她,她改作何选择。他不该一遍遍地,问她原因的。
“周锦程,很早之前,我真的是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的。真的是,一心一意地想跟他过一辈子的。”许茉把脸闷在他的怀里,连声音都是氤氲的:“可是表姐回国的时候,什么都变了。”
“小茉,别说了,我知道。”
“表姐一步步地接近他,我无能为力。而他们之前发生的那些感情,我更加无能为力。我始终是那个理亏的人,我期待他能和表姐保持距离,可是结果呢?没有。”许茉哽咽了一下,身体微颤:“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前一天跟他因为读研的事大吵了一架,我生气回了我爸妈家,他就一个人出差去了。后来,我被查出宫外孕。当时,我真的很无助。我打电话给他,想求他回来的。可是……”
许茉仰起脸看周锦程,眼里泪水模糊,语气里依稀可见那时的无助:“可是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是赵今沫接的呢。周锦程你知道吗?那时候是晚上啊,她说他在洗澡,他们在酒店。那时候,可真的是给了我许茉一记当头棒喝。如你所言,我自卑,自卑到不能相信别人。但我还是固执地告诉了赵今沫,我宫外孕,需要和叶衍南商量一下。结果,赵今沫在转达给他的时候,我分明就听见了他对她说,如果是许茉的电话,就挂断。不到三秒,我就真的被挂了电话。”
“别想了,那些都过去了。”
许茉没有停止,支离破碎的声音里满是不甘和嘲讽:“我打电话的当晚,我就失去了我的第二个孩子。你有见过那么多的血吗?血流在地砖上,恐怖地就像是一个血池。我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羞耻心的,我没再打电话给他。我一个人拖着血淋淋的裙子,打了120。救护车到的时候,我已经什么都分不清了。医生让家属签字,可我真的是连一个家属都没有。可是,没有家属签字,就不能动手术。”
许茉自嘲道:“也幸亏,在得到宫外孕的消息之后,我就让我爸妈从西北赶回来的。否则,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会死在手术室门口。”
周锦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甚至,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
“后来,我还无意间从我爸妈的交谈中得知,我失去孩子,被切除一侧输卵管的当晚。叶衍南就跟赵今沫去了法国。”
“法国……可真是一个浪漫的国度呢。真适合……重温旧梦。”
周锦程心疼地抱紧了她。而许茉却还在笑,笑的眼泪淌了一脸。她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甚至连应有的那一点愤怒都没有。剩下的,就只有嘲讽:“对不起,是我十年前没能坚守住你,才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许茉仰起头,用衣服袖子重重地擦干了眼泪。泪渍被乳白色的布料掩盖,自然地就好像是许茉从未委屈过,而那些悲惨的往事也从未发生过一样。
“周锦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从没有谁要守住谁一说。”许茉牵了牵嘴角,笑的有些苍白。她依稀记得,染染出声的那时候,叶衍南也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守护他的小瞎子一辈子。
可是然后呢?没有然后。
许茉说:“当初遭的那一趟罪,也算让我清醒了些。也很顺利地,在一年把所有都扳回了原点。我以为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甚至,连面对叶衍南的时候,我都可以没心没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他嬉皮笑脸。但是今天赵今沫讽刺我说,我是一个残缺的女人的时候。我还是委屈了。”
周锦程重新把许茉拽进怀里,他的怀抱紧到,如同像是在攥紧一根救命的稻草。
“小茉,十年前我爱你。十年后,我依然爱你。如果可以,我想照顾你的以后。至少,不会让你因为叶衍南,因为赵今沫而痛心。我舍不得你委屈,也从不觉得你残缺。”
周锦程语气真挚:“十年前,我因为自己是个穷小子,太过自卑才放开了你。这整整十年,我一直在努力改变,现在,我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卑微的穷小子了。我很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珍惜你。至少,比起以后可能会没有孩子,我更重视你,小茉。”
周锦程凑到许茉的面前,轻柔地在她的额头上按下一吻。许茉出人意料的没有退却,反倒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初冬的街角,男人的风衣宽大而温暖的包裹住身旁的女人,画面看起来温馨浪漫。
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相爱过,却又分离了整整十年。
当然,也没有人看到。
在街角处路过的,那个眉眼冷厉的男人,正用一种炙烈的眼光,打量着相拥的两人。
☆、第19章 Part4:归离(四)
第十九章
因为那天的事,许茉和周锦程顺理成章地重新在一起了。许茉也分不清,自己对周锦程是什么样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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