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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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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定定看她数秒,眉宇间霎时笼上层阴霾。抹把脸上的水,摇摇晃晃下地来,也不看他两个就要往出走。与惜夕擦肩而过的刹那,腿弯蓦地一麻,啪一下就摔倒在地。
莫礼清要去扶,惜夕却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莫公公,劳烦您去看看公主——无人陪伴,她很容易做噩梦。”
莫礼清不安地看看地上爬不起来的男人,又看看她,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吞回去,头也不回地小跑离开。
“清醒了没?”惜夕低头看他,怒气充盈眸子,却是种难言的冰冷。使足尖轻踢了下他的腿,“清醒了就起来换身衣服。我有话要问你。”
紫霄起身,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劈手夺过衣物过隔间换了。出来往椅子上大喇喇一坐,看也不看那碗醒酒汤,抓起桌上的瓷壶,仰头饮了一口又扔开,“要说什么就说,我累得很。”
这话落在惜夕耳里,无异火上浇油。她冷厉了面色,缓缓于他对面坐下,“袁尚书已拟好奏折,若你再不前往刑部给他个交待,后日早朝过后,你就用不着那么累了。”
“正如我所愿。”他冷笑。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般,懒洋洋倚着扶手,目光在屋内四处梭巡,“没酒吗?我想喝酒。”
惜夕咬咬牙,沉声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居然在这种时候丢下公主!她如今……”
“你这么担心她,不也一样经常外出不归?”紫霄打断她的话,嘲讽地低笑一声。忽然抬眼死死盯着她,“你老实告诉我,她究竟是谁?”
惜夕怒然拍案,他却半分退却的意思都没有。将湿发撩去耳后,嘴角牵起丝淡淡讥诮,“怎么,不会连你也不晓得她是谁吧?那我还是换个问题好了——那天在将军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你不必管,做好你分内之事便足够。”
“那我和她的事也用不着你管——她都不说什么,要你来替她操心?”紫霄扬起嘴角,毫不掩饰地挑衅。
惜夕一时间竟不知该拿这男人怎么办。沉吟数秒,方低道,“她确实是红笑歌——你同她已有了孩儿,难道还不清楚?”
“我清楚?我要是清楚,会来问你?”紫霄忍不住大笑,讽刺之意明显,“你当我到现在还留在这里是为着什么?她是红笑歌?呵!你以为瞒得了我,就瞒得过所有人吗?”
惜夕不怒反笑,“那你说她是谁?”
“我要是晓得就好了……”紫霄笑得苦涩。青黑的胡茬合着荡上眉眼的疲惫,有种与年纪不符的沧桑,“要是紫因没有一走了之,或许……”或许什么,他没有说。只轻轻垂下头,藏起了那一闪而过的忿恨。
惜夕心头一动,咬着下唇想了一想,试探道,“紫因突然提出那种要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六姑娘……你认识吗?瑞云街的刘小六。曾经因着春雪的案子被打入刑部大牢。洗脱嫌疑之后,如今又为皇陵一案牵扯,成了刑部秘密缉捕的疑犯。”他抬头望着她,嘴角漾起丝意义不明的笑,“紫因盯了她很久,从她踏出刑部大牢的那刻起。所以那时候就算是我要找紫因,也只能去瑞云街——他总是在刘家附近。”
成功地捕捉到她面色中透出的那丝凝重,紫霄的脸色出现了一瞬的阴沉。究竟是出自何种心理将这个秘密捅给她,他不清楚。但从紫因留下那张纸条离开之后,他心底便总似有只受伤的野兽叫嚣着,撕扯着,疯狂地找寻出路。
“哥哥,你得到了你要的幸福,我也就可以安心去抓住我的了。”——话意模糊得很。若不是紫因破天荒头一回称呼他为“哥哥”,也许当初他心里的那点疑惑已经随着刘小六的消失而消失。
他太了解紫因。那个倾城绝艳的少年并不是个会轻易动心的人。譬如替他“着想”试探笑歌,譬如千方百计要笑歌“负责”——从小到大,紫因认定什么就绝不会放手。是爱也好,是不甘也罢,得不到绝不罢休。
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卑鄙。可紫霄仍忍不住要去想:绊住他的这一个是不是只是个陷阱,而紫因要去抓住的那一个,或许才是笑歌。
也只有这样的理由,才可以解释紫因从酗酒无度中突然解脱,如此执着地追逐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当初他还劝紫因戒酒,可现在,他却觉得酒其实是个好东西。当身体和脑子陷入麻木,他才能从那种疯狂的念头和强烈的嫉恨中摆脱。
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为什么要独占那个女子?他明明决定把幸福同他分享,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不过,也许,这并不叫做背叛——他那一刻的任性,那一刻生出的私心,已经令他彻底失去拥有她的资格。
望着琉璃灯里跃动的火苗,紫霄无意识地握紧拳,指甲深陷入掌心也不觉疼痛。
是啊。这么一想,紫因不告诉他也是对的。他很快就要当爹了。不管生下那孩子的人是谁,他都不可能逃脱……再也不能逃脱了!
漫长的沉默后,惜夕起身。背着光,紫霄瞧不清她的表情。只有那清冷的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在屋子里慢慢漾开
“个人意见,你还是不要继续胡思乱想的好。公主对你是否真心,瞎子也感觉得出来。退一步来说,无论她是谁,而今都是你的妻。记住这一点,对你没有害处。”
到门边,她停住,轻声低语,似在请求,“公主很想念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你若有空,便去看看她吧。”
紫霄不答,不知是不是注视光明太久,莹黑的眸子似叫薄雾轻轻地笼住。眼角,依稀有一点濡湿。
太阳爬上山峰,刺破缭绕的云雾,给山谷送来光明。
负责值夜伺候伤患的小老头累了一宿,和衣躺在空出来的床上睡得迷迷糊糊。而柯戈博毕竟有伤在身,虽然头天白天睡太久,但折腾别人也确实很费精神,熬不到笑歌来替班便昏然入梦。
是以笑歌进来看见这两个昼夜颠倒的家伙,不由得莞尔,小心翼翼替他们掖好被子,过去给紫因灌水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由于她发明的灌水方法过于新颖,韩尤嘉认为对小孩子的身心发育不利,拒绝了跃跃欲试的红笑兮提出的实践要求。这重担毫无疑问地落在笑歌肩上。
她不情愿之余也有点借机报复的意思,一接近那个半木乃伊状的伤患,就忍不住摩拳擦掌,两眼嗖嗖往外蹿绿光。
把他扶到后仰姿势,刚打算开始灌水第一步骤。没想到不经意地一瞥,便猝不及防地落入双妖娆的桃花眼里。
那墨色潋滟间隐有幽幽的紫流淌,妖异惑人,像是要将映入眸中的一切都吸进去般震撼心神。
笑歌呼吸一滞,惊叫不知怎么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就这么同他对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才猛地放手让他摔回床上。
病房的设施很是简陋,小老头长年只有小柱子陪伴,哪会准备那么多床?不过是木板加了层薄褥子,翻个身也能嘎吱响。紫因的半个身子砸下去,响动出乎意料的大。
右肩伤势不轻,受了撞击不可能不疼,他却哼也没哼一声,眼珠像是凝固在白眼仁中的宝石,照旧直勾勾盯着上方。可纵是如此,柯戈博和小老头还是被惊醒了。
一个条件反射地握住床头的银钩,一个下意识抓起酒葫芦,警惕万分地望向这边——“谁?!”“什么事?!”
笑歌误伤伤患,大是窘迫,结结巴巴答,“没、没什么。他、他醒了。”
声音很熟悉,确定无敌情,小老头抱着酒葫芦啪地睡倒。柯戈博轻轻皱了下眉,放下银钩去摸拐杖,“醒了?我看看。”
“你又不是大夫,看什么看!赶紧睡觉!”笑歌回神就飞也似地冲过来把他按回床上,又毫不客气地一拍隔壁的床板,“费神医,你的病人醒了,还不快去看看!”
小老头惊得一纵翻下床,忿忿瞪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趿鞋过去,“真是不懂敬老尊贤……”
照例扯手扯脚掰嘴巴翻眼皮,不忿全发泄在一双手上。本打算磋磨得紫因嚷痛,把肚子里备下的那句“不痛好不了”摔出去,不料紫因竟然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小老头算盘落空,顿生警觉,加重力道又来了一回,看得笑歌都禁不住皱眉。
“完了。事情有点不妙。”小老头苦着脸转过身,低头搓手,只等笑歌发飙,“他好像……好像傻了。”
哈?柯戈博和笑歌愣住。不到五秒,二人对视一眼,居然都露出点如释重负的神情。
“还好,不算是什么麻烦。”傻了好,傻了看他还怎么抢!
“同感。只要他不会死就行了。”傻了好,傻了就不用怕他又干那种掳人软禁的勾当!
小老头的表情如同见鬼,“你们是不是没听明白?你们的朋友被熊打傻了!”
“我们跟他不是朋友。” 各怀鬼胎的两只异口同声地回答,还相视一笑。接下来,笑歌温柔万般叮嘱柯戈博好生休息,脚步轻快地去煎药。柯戈博柔顺无比地盖好被子,含情脉脉地目送她出门。
那蜜里调油的气氛整得小老头汗毛倒竖,扭头望望床上的半木乃伊,皱眉嘀咕,“不是朋友还担心他的生死?”
消息传到韩尤嘉和红笑兮的耳内,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惊道:“傻了?”
看小老头一脸凝重地点头,韩尤嘉叹了口气,“也好。”傻了好,那孩子一看就藏了太多心事,傻了或许会轻松很多。
红笑兮哗地笑起来,“真好!”傻了好啊!傻了才有机会整他!
都是怪人!小老头彻底无语。反应如出一辙,难怪跟那恶丫头合得来!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人傻被人整。
小老头虽然不解,但以物以类聚的逻辑来说,他能跟笑歌她们打成一片,心理绝对异于常人。于是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就已经很是自然地加入了这个非正常军团。
围观群众除了韩尤嘉不忍出言刺激残障人士之外,其他几只都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
“他的眼珠真的不会转哦!小笑,你看,我揪他眼皮都没动静!”
“那你插他双眼试试!”
“柯戈博!你别教坏我弟!笑兮,拿笔来,咱给他画对熊猫眼!”
“笑歌,这样会不会……”
“是哦,这样太没创意了!来,我们来画海带泪!”
“那我要画胡须!”
“加个‘王’字?”
“那不是会惹小柱子不高兴?柯戈博,我看你就画爆青筋吧爆青筋!”
“爆青筋怎么画?”
“嘿嘿,看我示范!噢啦,嘉姨,还有地方,要不你来画圈圈红晕?”
“……”
小柱子和小萨抱着山猪骨头各踞一处墙角边啃边看戏。小老头也抱着碗稀饭蹲在一旁边吃边笑边提醒,“你们别玩的太过火啊!弄死了我可不负责!诶!人中那块儿留给我!我来画个八字胡!”
“嘁!要画也画卷卷须了——赶紧过来,不然一会儿没地方了!”
“等我喝完这口稀饭先——喂!臭小子!你别抢我地方!”
“小气!那我把……我把……额,没地方了。你还是等下趟吧。”
“屁!靠近耳朵那里还空着!让开!我来!”
在无比欢乐的气氛中,崭新的“团结就是力量”的作品终于诞生了。集合海带泪、爆青筋、圈圈“红”晕、卷卷胡以及小老头最新发明的鱼鳃妆为一脸的紫因木然地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热切注目。
韩尤嘉不忍地摇摇头,最后叹了口气,提笔轻轻在他的额头空白处画出一只竖眼,“这回就圆满了。”
破笼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欢天喜地(六)
事实证明,傻子比精明强悍的人更容易让人接受,而傻了的紫因比无敌的皇家秘卫更能融入这个非正常人类大家庭。
不叫也不闹,不反抗也不生气,乃至于脸上那诡诈的妆容换了一遍又一遍,裹伤的布条也布满花鸟鱼虫、外星来客,他依旧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墨色潋滟里流荡的那抹紫似乎不见了。
原本包裹住大半个脸的布条早在笑歌第一次灌水弄湿之后除下,有右边脸上的搞怪妆衬托,左边脸上那几道开始结痂的疤痕看上去也不怎么吓人。
于是这个静如木雕泥塑的少年,突然间从最讨人厌的暗杀者摇身变为了谷里最受欢迎的娃娃。
直到一干童心未泯的“画家”把浑身解数都使干净,这种异样的热情才渐渐平息。
“真舒畅……”笑歌心满意足地把。笔交给红笑兮,坐到旁边的床上跟柯戈博做中场休息。
韩尤嘉停止了画龙点睛的工作,。笑眯眯看着红笑兮乐此不疲地继续开创新画风,顺势要求接收厨房。
小老头长相不怎么可靠,他的。医术显然还是比较神奇的。虽没到肉白骨的境界,不过自从头天敷了药之后,才隔了几个时辰,韩尤嘉的双腕已能够活动自如。现在布条的效用只是防止结痂的伤口裂开,并不妨碍日常生活。
笑歌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放弃这个精进厨艺的。机会,韩尤嘉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佯装无事却把耳朵竖得老直的几只顿时踏实了,还不忘适度地表达了对笑歌手艺的依恋。
这无疑是继紫因成了傻子之后的第二个好消息,。刚平静下来的几只又都兴奋起来,大赞今天是个好日子。
为了庆祝笑歌不再称霸厨房,尽管食材充足,小。老头还是自告奋勇要上山再猎一头野猪。而红笑兮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立马把遭遇棕熊追杀的事忘到九霄云外。朝笑歌拍胸脯保证一定不会离开小老头半步,便扔下紫因这个新玩具,兴冲冲领着小柱子和小萨凑热闹去了。
闲杂人等离开。之后,柯戈博终忍不住忿忿,“嘉姨的手好得那么快,为什么我的腿还是没起色?要是我能去,一头野猪算啥?十头也不在话下!”
“是啦是啦,你最厉害——天下能叫金子给硌断腿的,除了你还真没别人了。”笑歌撇撇嘴,低头替他换药,时不时偷瞟一眼仍旧坐在那里不动的紫因。
柯戈博郁闷了,“要是你没弄个破铁环把自己套住了,我会那么衰被拖下来?要是底下没那么多金块……”
“你已经被熊压死了。”笑歌不咸不淡地泼瓢冷水过去,又好奇地问道,“话说你明明抱着我掉下来的,怎么一眨眼你就跑熊屁股底下去了?”
“问你弟弟去!”他更郁闷,下巴一扬,脸别去一边,嘀咕,“莫名其妙扯住我的裤带,差点把我裤子也拉下来……”
“额……”笑歌被雷得几乎内伤。敢情他们险些阴阳相隔,全是裤带惹的祸。
柯戈博急于脱离这段不怎么让人愉快的回忆,随口丢出个问题,“对了。好容易碰见了金山银山,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莫不是你转了性子,打算让那些宝贝继续在这山里沉睡下去吧?”
啧,这男人的感觉咋那么敏锐?一说就说到这上头来她镇定自若地笑笑,“我想要也得拿得走啊。这么多金银财宝,光费神医一个小老头子守着——他要是没两把刷子,可能吗?”
“不对吧,你是会顾忌这种事的人?要是你出马,他刷子再多也不够使吧?”
笑歌干咳一声,“可是还得靠他治好你们不是?恩将仇报貌似不大好……”
“是吗?”柯戈博睨眼盯了她一会儿,嘿嘿一笑,揽过她来压低声音道,“老实交代,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嘁,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行不行?我偶尔也是有良心滴!”笑歌挣扎,死不改口,“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喜欢钱?”
“没错。”柯戈博认真地点点头。看她胀红了脸要发飙,低笑一声揽紧她,“而且你也会说你的良心是‘偶尔’才有……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的良心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是到了瓜洛这个大贼窝才突然冒出来呢?”
所以说有蛔虫在肚子里就是不爽!笑歌把头扭过一边,嘴硬,“我怎么知道!良心这东西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瞥见紫因还正坐不动,忍不住皱眉,“脑子坏了,身体也会累的吧?都快一个时辰了,你把背挺那么直,腰不会酸啊?”
意料之中,依旧毫无反应。她无由地一阵心烦,正想过去把那木头弄平,柯戈博却不给她打岔的机会。扣紧她的肩膀,鼻尖几乎贴到她脸上来,“你别转移话题。我还等着你继续掰呢!”
啧,真难糊弄!笑歌迅速组织语言。可,想好的理由还没出口,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嘴角就荡起点狡黠,“我记得费神医跟你进洞救我们的时候,似乎叫了你一声‘娘娘’……你说,‘姑娘’和‘娘娘’差别那么大,怎么那么容易就口误了呢?啊!我想起来了!这瓜洛人拜祭的神明一向与众不同,被称为娘娘的只有一个……所以,你不是转了性子,而是那座金山本来就是你的,什么时候拿都无所谓——笑歌,哦,不,贼母娘娘~我说的对是不对啊?”
啊?不是吧,这样也被他猜到?!这家伙……这家伙简直成精了!
笑歌咬牙怒瞪他数秒,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算你狠……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谁会那么傻告诉别人啊?”柯戈博一笑露出六颗白牙,陶醉地感慨,“原来有个天下第一有钱的娘子就是这种感觉啊!太美妙了,太……”
“闭嘴!”笑歌一掌拍歪他的脑袋,“没见旁边还有人吗?”
柯戈博呲牙咧嘴地揉揉头,又淡淡瞟眼木然呆坐的紫因,不以为然地耸肩,“傻子而已,不用担心。”忽地想起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不妙!那呆瓜该不会出去乱说吧?”
“应该不会吧……”笑歌搓着下巴想了想,叹气,“老实说,其实我有点担心他。”
柯戈博不悦地睐眼,“嗯?”
笑歌望屋顶,“在阳鹤也会迷路的人,真的能顺利到达他想去的地方吗?”
柯戈博心头那点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同望屋顶,“说的也是。他如果能顺利到山外,应该就是个奇迹了吧。”
日子平淡悠闲地过去,大家也渐渐丧失了对新玩具的兴趣——连点反应都没有的木头,再怎么折腾也是浪费力气。
红笑兮私下还试过用针扎他的手指,让蜘蛛爬上他的鼻子,但一切依然如故,令他兴味索然。一说到紫因就以“木头”代替,连报复的兴致都提不起。
而柯戈博近来脾气古怪,哪怕笑歌稍稍流露出一点担心紫因的意思,他就变着法找茬发脾气。
笑歌无奈,索性把照顾紫因的任务丢给韩尤嘉。每日除了陪柯戈博聊天解闷之外,不是跟着小老头上山采药,就是到溪边清洗裹伤用的布条。
两天后,小老头清早起来又约笑歌去采药。两人领着宠物走到半山,他忽然停住脚,凝神细听一回周遭的动静,招手让笑歌靠近,“六姑娘,有个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爱讲不讲。”瞧他那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还想学人吊她胃口?
她的反应意外冷淡,小老头郁闷了几秒,又低道,“那我要是说了,六姑娘可别生气。”
“视情况而定。”一旦有人说这种话,十有八九不是好事,而且百分百他得承担很大的责任。
小老头被堵得够呛,犹豫半天,还是狠狠心坦白从宽,“反正迟早你也会发现——六姑娘,那个伤势最重的小子……他、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没事。正常人光喝水也能撑一个月,他受了伤减一半,还不到要死的时候。”
额……小老头纠结了,“可、可自从他醒,就没喝过水了……水米不进,药也不喝,再这么下去,恐怕……”
“啥?”笑歌诧异地拔高声调,“我不是说过灌水的办法了吗?难道他还反抗不成?”
小老头缩缩脖子,可怜巴巴地辩解,“我试过了……打鼻子灌进去,他明明很难受,却还是咬牙不张嘴。把他下巴弄脱臼,差点没把他给呛死。我还说好歹也算有水进去了,可没多会儿,他就吐了……”
“……这么邪门?”
“很邪门!真的很邪门啊,六姑娘!”小老头痛苦地申诉,“我自出师还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不是我不尽力,是他根本就不想活下去啊!”
不想……活下去?笑歌心底陡地一震,沉吟半晌,又复淡然,“我知道了,这不能怪你……先采药吧,等回去我再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形。”
“嗯!”小老头如逢大赦,激动得热泪盈眶。
不过,采药此等累活自然是不敢劳烦这位贼母娘娘的。冲着她没迁怒这一点,小老头给她找了处观山瞧水的好地方休息,又殷勤地摘来野果,献上山泉供她享用,还把小柱子和小萨留下来当她的保镖。
近晌午,他背着满筐药材回去找她。但见山坡上绿草茵茵,小萨和小柱子在一旁追逐嬉戏,她却静静望着远处,面色沉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六姑娘,该回了。”瞅瞅她身旁保持原样的野果,小老头的心里不禁打起小鼓来,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
笑歌如梦方醒,瞥他一眼,却不起身,“坐吧,我们聊会儿天再回。”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不发火,现在反悔要问罪?
小老头一颗心七上八下,可又不敢不照做。离得老远坐下来,警惕地盯着她的手。
笑歌顺手拿了个野果丢给他,微微一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老头拼命摆手,“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六姑娘肯抬举我,那是我的福气。”要打要骂就赶紧的吧,他这颗老心肝可经不得这种折磨!
她扑哧一笑,旋即正色道,“吴县令那边有消息了吗?”
小老头一愣,“我素来不下山,外头的消息……”
“哦?原来你也不知道。”笑歌懒洋洋地以手枕头躺下来,嘴角轻轻一弯,眉眼间就多了丝讥诮,“我现在脱不开身,朋友又找不到这地方来,还真是不好办呐……唉,算了,我看我今晚还是别睡觉了。等半夜抓住那只扰人清梦的九宫鸟,抓紧时间做个临时训练,指不定真可以拿来传传信啥的……”
小老头脸色微变,沉默良久方干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六姑娘的法眼啊!那我就照直说了,还望六姑娘见谅。”眼神一凛,敛容正色道,“照理,六姑娘画得出那幅图,我们就不应当再有所疑虑。但我递过六姑娘的画像给吴县令之后……”
“完全是两个人,对吗?”
“六姑娘别生气。我仔细看过您的脸,这不大像是易容……”
“然后?”笑歌嘲讽地扬高了嘴角。
她的平静比发怒还让人心惊,小老头挠挠头,嗫嚅,“我……我只是个守谷的孤老头子,六姑娘就莫要为难我了。”
笑歌拿手臂挡住刺眼的阳光,淡淡一笑,“这倒也是……当初约定的时候只定了暗号,怎么想都有点草率。难得你们心思细密,我若是责怪你们,反而显得我不明事理。只是,要叫我证明我就是我,还挺不好办的……”
小老头讪讪,只低头不语。小萨闹累了,跑过来趴在她身旁哈哈地喘着气。
“怎么说呢?”笑歌坐起来揉揉小萨的脑袋,轻转眸望向他,目光如刀,寒凉清洌,“不如今晚你替我递个信问问他——安弥的姑娘和士兵,究竟是哪一样厉害些呢?”
那是她当年给吴亮的约盟信中的一句取笑之语。源于吴亮领人劫安弥,大败当地军队,却差点丧命温柔乡里。吴亮和当时保住性命归来的人都将此事引为奇耻大辱,绝口不提,却瞒不过早已盯上这支奇特队伍的笑歌——若是吴亮连这个也不记得了,那她就只好出下策了。
但,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小老头闻言,脸色大变,当即起身整整衣襟,恭恭敬敬地跪了就要叩头,“我等无心之失,但望娘娘恕罪。”
笑歌忙伸手拦了,诧异地打量他,“此事你也晓得?”
“何止晓得,那封信还是我念给他听的呢……”小老头嘀咕一句。不敢抬头,老老实实跪着答道,“当年安弥一战,我也在。要不是娘娘慈悲,及时派人援手,我这把老骨头早化成灰了……我等竟然糊涂到怀疑娘娘的身份,真是、真是……”
笑歌心底一舒,不禁莞尔,“行了吧你,这么大岁数还跪我,你就不怕我折寿?”硬逼他坐了,又笑道,“你们的警惕性倒挺强的。其实我也就想打听下山外的情况,暂时不会动洞里那些东西。”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小老头立马胀红了脸,“我等得了您的恩惠才能活到今天,若敢觊觎娘娘的财物,岂非禽兽不如?”
他义正言辞,弄得笑歌不好意思起来,忙大力安抚之。
小老头平静下来,把瓜洛近来的情况报备了一回。瞧她也不摆架子,不多时便又复往日那副惫懒样儿——往地上仰面一躺,翘着二郎腿笑得跟开花馒头似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今晚我包准给他递信,等他们完事了,瞧他敢不来亲自给您端茶认错!”
他跟吴亮的交情匪浅,说到兴头上,把吴亮的老底并糗事都揭了个一干二净。笑歌见他跑题跑得没了边,只得轻咳一声提醒,“别总‘您’来‘您’去的,我听不惯——阳鹤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小老头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据说车瑟两万大军在海原附近扎了营,朝廷派了骠骑将军过去镇守,情形不太妙。刑部司刑司主事和礼部侍郎都被公主给休了。刑部那个被派出去地方跑腿。礼部那个本要被贬为庶人的,没想到皇上也说不追究了——你就说吧,那公主府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就算公主不乐意要他们了,不赐死也得打入冷宫关一辈子吧?嗐!我还纳闷皇上和公主咋突然那么心胸宽广了,结果你晓得出了啥事不?”
她要知道她还用问他?笑歌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别卖关子,继续。”
小老头大笑,“皇上把西六扛把子指给礼部侍郎了!你晓得是谁的吧?就那个,跟你齐名……额,反正听说那丫头厉害得很,西坤六街那堆男人都怕她怕得要命。那礼部侍郎估计也就是个会耍耍嘴皮子的书生,要是小两口吵个架啥的,还不得被那丫头把骨头都拆了?”
他全不见笑歌抽搐的嘴角,还拍腿捶胸乐得不行,“你说这么一孩子刚出了公主府那个虎穴,又掉进了狼窝……啧啧,要是皇上这招借刀杀人还不够狠的话,那我简直没见过狠的了!”
破笼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欢天喜地(七)
实际上小老头噼里啪啦说了那么一堆,抒情占了百分之九十八,包含的有效信息只有两个:车瑟大军压境和柯语静被赐婚给了青穹。
他的跑题工夫异常强悍,开始延伸往公主的“骄人”过往以及西六扛把子的传言。
笑歌越听越不耐烦,越听越有冲动想扁他,终于忍不住冷冷打断他的话,“礼部侍郎的婚事是什么时候?”
小老头这才发现贼母娘娘的脸已经拉得比马脸还长。虽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还是赶忙一个急刹车把脱缰的舌头拽回来,“这月二十二——做兄长的不把事情办了,他妹妹也不好远嫁车瑟。”
听见前半句的时候,笑歌露出点笑色——时间足够她赶回去洗清嫌疑,光明正大参加好朋友的婚礼。但,小老头的后半句一出,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和亲?”
“狠吧,这招?还怕西六那丫头。折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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