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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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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因大约是感觉到了她地视线。眼波微转,那双桃花眼里如蕴了冰雪。沉郁得叫人心惊,全看不出他这个年纪该有活泼色彩。他微侧了脸朝她看过来,却仅是轻轻一瞟又飞快地移开去。
果然认不出。不,该说……果然还是认不出!情也好,恨也罢,两副躯壳两世人。紫因还是紫因,红笑歌却已成了过目即可忘却地一个普通女子。自然留不住他地目光。
笑歌看着远去的那抹白,自嘲地笑笑。出了肖氏成衣铺。无目地地信步闲逛——若不能平息心中的怅惘,回去也只是徒增他人的烦恼。她不愿,也不想。
红笑歌是红笑歌,小阁是小阁,记忆地痕迹不是打乱现今生活的借口。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冬日地街市大约只有富贵大街那边依旧热闹,笑歌不想再尝试那种相见不相识的挫败感。特意选了冷清的小巷慢慢地走。
心里藏了太多事,无人可倾诉。一个人的时候,那些纷乱的记忆便会像疯长的藤蔓般涌出来。虽然已经告别了红笑歌的身份,很多事很多人却仍是躲不了,避不开。不是感觉不到他们身边有危险在暗暗滋生。但,想帮,又该如何帮?
笑歌轻轻叹了口气,无意间瞧见前方地岔口处有个女子正左右张望。似乎正犹豫该走哪一边。两厢目光一对上,那着了艾绿小袄素色裙的女子便忽地低下头,匆匆往左边行去。
笑歌却愣在那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如果说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遇见紫因算是正常,那现在呢?为什么在这种偏僻的小巷里,她也能撞见春雪?
她长吁口气,故意把脚步放得更慢。到岔口时下意识地往左边望了一眼——如她想象的一般。春雪已走得不见人影。她可以大大方方转左直行,过三个街口就能到家。
至于为何春雪会在此处出现,她不想探究。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没必要再自找麻烦。
笑歌是这样想的,可老天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离巷口只差十步路而已,她身旁那扇紧闭的大门内却蓦地传出些奇怪地声响。
阻止好奇心的警钟还没敲响,她的脚已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完全是偷儿的习惯作祟,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左手早是半拢着耳朵,差两寸就将贴上门板去。霎时间。里头的声响争先恐后地涌入耳内。由不得她不听。
最初像是几个人在争执,声气压得很低。间或有一句大声些的。也分辨不出究竟在说些什么,只约摸听得出是女子地声音。不多时争执声渐大,还夹杂着扭打声和呼痛声
“快!把这小蹄子绑严实啰!看她还敢不敢撒野!”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你们已经害得我无处可去,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呸!究竟是谁不肯放过谁?我们才要问你到底想什么样呢!我们奉命行事,你也心知肚明。现在大家都已不再是那府里的人,你做什么还要跟踪我们到这里来?”
“我跟踪你们?明明是你们跟踪我,还递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帖子叫我来这里……算了!这些不提也罢!但我妹妹跟这些事无关,只要你们肯放了她,我任凭你们处置就是!”
“你意思是我们抓走了你妹妹,还威胁你到这儿来?哈!春监事啊春监事,撒谎你也不会找个好点的借口!我们都半个月没出门了,根本没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而今你莫名其妙就闯进来,现在倒来个恶人先告状?”
“什么!?那我妹妹……啊!你是什么人,怎么会……”
正听到紧要关头,春雪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笑歌皱皱眉头,扫视周遭不见有人,索性把耳朵贴得更近。但就像是里头的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静得出奇。
她直起身子,正于推门与不推门的选择题间徘徊。一阵冷风掠过,空气中却忽然多出来种古怪的味道。
笑歌心里无由生出种不祥的预感。她将鼻尖凑近门缝,那种气味突然间就浓了许多,还杂着微微的腥,像是有很多铁器生了锈。
这种味道是……血!?
不好!出事了!
破笼卷 第二十九章 锒铛入狱
门看似紧闭,实则未上闩。笑歌猛地推过去,差点当场来了个前滚翻。她险险刹住前倾的势头,定神一看,对面堂屋前正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人。
惨白的天际衬得屋檐沉沉的黑,那些色彩各异的衣裳宛如盛开在水墨画间的鲜艳花朵,突兀又古怪。
走近些,便可瞧见有暗色的液体从她们身下慢慢渗出来,蛇一般沿着青石台阶向下蜿蜒爬行。
空气冰凉,血腥味愈显浓烈。笑歌的胃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把,酸水伴着疼痛阵阵上涌。这已不是“惜夕在侧,高枕无忧”的年代,她谨慎地停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凝神倾听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避过渐渐洇开的鲜血,前去察看是否还有幸存者。
仰面朝天的两个都是一击断喉,大张的眼空空洞洞,脸上却仍保持着茫然的神情,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自后袭击。侧脸望着院门这边的两个,脖子与脑袋几乎分了家,也无活命的道理。
看容貌很是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笑歌捂着鼻子绕到面部朝下的那两人身旁,正想翻过其中一人的脸来看究竟,衣角蓦地一紧,惊得她差点一跤坐倒。
“救……我……”
沾满鲜血的一只手死命地攥着笑歌的衣角,手的主人奋力仰起头来,另一只手正紧紧捂住颈的右侧。鲜血从指间不断涌出。艾绿小袄地衣襟被染得变了色。那张俏丽的瓜子脸已血色全无,惟艳丽的吊稍眼里仍透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别说话!”笑歌慌忙去扶她,夹在腋下的牛皮纸包掉了也顾不得管。
“救……我……妹……”春雪像是听不见她的话,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告……诉……公……主,小……心、小……心……常……常……”
似已将最后的力气用尽,春雪颓然伏倒。手指自笑歌地衣角上滑落,仅余下血迹斑驳的一处皱褶。
“春雪!喂!春雪!”
笑歌用力将她翻转过来。但那双瞪得老大地吊稍眼里已没了生气。鸡皮疙瘩蓦地爬满胳膊,笑歌愣愣地看着那张失了生命的面容,脑中空白一片。
如同讽刺一般,大门那边忽传来一阵嘈杂急切的脚步声。笑歌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得有人厉声高喊——“给我统统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几个暗红衣配黑束腰的带刀男子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笑歌架到一边。没多会儿。有人高声道,“李大人,出逃的春监事和其他五名宫女都断气了!后院水缸里还有一具女子的尸体,看样子已经死去一个多时辰了!”
说话间,又有一人凑过来仔细打量了笑歌一番,大声道,“李大人,这女子毫发无伤。那七人之死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来人啊!把尸首和这女人一同带回刑部,待主事大人审过之后再行定夺——此事关乎公主声誉,若有人敢走漏半字,以同谋论处!”
“姑娘姑娘你往这儿看哟,俊俏的脸蛋不当饭!有力气卖命养老婆哟,像我这才叫男子汉~”
诙谐地小调在阴暗的牢房间回转。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和兴奋。一张张脏兮兮的脸辨不出美丑,挤在木栅的间隙里,或贪婪或好奇地盯着尽头那间单人牢房内的一个单薄身影。
“姑娘姑娘你往这儿看哟,鸡窝里也能出凤凰!杀人不过头点地哟,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诙谐的调子又响起来。有人合着节拍击着掌,有人则大声嘲笑道,“老丁,你莫要浪费口水了!那姑娘哪会搭理你这种丑脸汉!”
鼓噪声四起,又笑又闹,哄乱作一片。笑歌却宛若未闻。依旧低头坐着。拿手指捏了捏亵裤的裤脚某处,又轻轻一按绣鞋地鞋帮。嘴角便浮起点淡淡笑意。
如果说这个结局换给麟祥宫那场闯宫事件,那么红少亭必会心满意足,当然,不包括她锒铛下狱仔细想想,那五个宫女与春雪,不单是麟祥宫闯宫事件的主角,也是李继海大闹公主府时的重要角色,有人想杀人灭口,倒也说得过去。
但,后院发现的那个死了一个多时辰的女子又是何人?为什么那么巧,捕盗衙门的人会赶在人全死光之后才到来?倘若她没有进去察看,这件事是不是就会被断为无头公案到此掩埋?
“吵什么吵什么!”
不远处传来重物击在木头上地沉闷声响,还有个粗嘎的声音大声呵斥着。
骚乱渐渐平息。那人却又提高嗓门道,“来个女人你们就昏了头了?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告诉你们,这妞下手狠毒得很,一气儿杀了七个女人——不过有命来也没命走,还不是得老实待着定罪挨刀子!”
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骇笑道,“袁牢头,你可别吓唬人!就她那样,怕是连只鸡都宰不了,还能杀七个人?”
另一个男人立时接嘴道,“你傻呀!杀人一定得用力气的吗?二两砒霜一下去,十头牛都倒了,何况是七个人!”
“切!就说你们都小看她了!”袁牢头眯着眼撇撇嘴,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要是不晓得,估计也被她那模样蒙过去了……听人说那七个都是一刀毙命——这丫头片子功夫好着呢!”
囧,估计盖世英雄和混世魔王都是如这般以讹传讹。被夸大塑造出来的吧笑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吱声。外衣和发簪被没收地时候,她以身上剩的十多两碎银子,换来一张纸和这牢头的一个送达承诺。想来他为了得到送达后的五十两银子,应该不会失约才是。
牢里的男人们低声议论着,袁牢头时不时插两句,人却慢慢地朝她这边走过来。
“喂!丫头!这回知道怕了吧?”
木棍敲在铁栏上。发出极大的声响。这是笑歌入狱后地第二项殊荣——足有胳膊粗地铁栏周护,第一项就是在七八个人同挤一间牢房的情况下。单独拥有这间不算太小地单人房。
笑歌慢吞吞地起身来整整衣襟,微侧了头斜睨他一眼,目光里带着询问。
那中年牢头偷偷冲她一挤眼,又重重敲了一下铁栏,口中还大声呵斥道,“年纪轻轻竟做出这等事,你就不怕半夜有冤魂来索命吗?啊!你嘴里含着什么!?吐出来我看!”
笑歌走近栏杆。微微一张嘴。那牢头趁机低声道,“办妥了,另外还多给了一份。别乱说话,以后我会罩着你——只要你不死。”他飞快说完又复大声道,“行了行了!没东西最好!你给我老实点,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就让你连开审也等不到!”
死自然轮不到她,至于以后会罩着她嘛……那也要看看西六扛把子和礼部侍郎会不会同意吧。
笑歌微微一笑。弄得袁牢头不由一愣。心里直道这丫头是不是已经疯了,不然怎地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他正待要走,却听得笑歌扬声道,“请问,能不能给我一些书?”
牢内蓦地一片死寂,随即便哄堂大笑。袁牢头转身。拿种看怪物的眼光盯着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等开审还得好几天吧?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八部论》也好,《漱玉集》也行。除了诗歌之外,什么书都可以。”笑歌慢悠悠地说道,“当然,如果有笔和纸的话,我会更加‘感激’你。”
“这妞找抽吧?跟袁牢头说这种话,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女人啊这是!杀了那么多人。自己也快被杀头了。还有心情看书?真是好笑!”
“我还是觉着不像!你瞧她那斯文的样儿,哪像个杀人魔头啊!”
“说不定就是书读多了读傻了。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怕!袁牢头,别手软,这种人面兽心的女人就得好好教训教训!给她几棍子,看她还敢不敢装斯文了!”
牢里的男人们七嘴八舌地起着哄。袁牢头却从她的话里嗅出了银子地气味,猛地一棍击得铁栏嗡嗡响,嘴里却道,“只要你别给我惹麻烦,帮你找几本书也不成问题。就当是抵了你上路前的那一顿好吃好喝,到时候你可别怨我让你做鬼也饿着!”
众人大哗。袁牢头一路出去,没好气地拿棍子猛敲木栅,不客气地训斥道,“嚷什么嚷!瞧瞧你们那熊样!不是乞丐就是小偷,要是多少识得几个字,用得着这样过日子吗?还不服气……给她书她就能一直不说话,你们呢?要是给你们几本书,你们就能叫我耳朵根子清静些,那我把国学府的书全给你们搬来都行!”
“得了得了!您老就别吓唬人了!”一个男人嘻笑道,“您真要给我书啊,还不如直接给我来上一刀痛快些!”
“啧,真是没救了没救了!”
袁牢头又敲了一棍,终于结束了他的巡视工作。
笑歌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到他那句“不是乞丐就是小偷”的话上。目光轻轻扫过木栅后的那些男人,她忽然淡淡一笑,右脚跟用力在地上微微转了转,印下个浅浅的坑。
难怪今日在街上连一个乞丐都没瞧见,而官兵又突然抓了无空门地人……她那个宝贝弟弟自然没那么大能耐。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该是跟白可流说了诸如有贼进府里偷了他的钱袋吧。
剩下的那颗东珠和银票之类的东西当然不会随身携带,不过那奇怪的圆片子她低头瞅了瞅绣鞋地鞋尖,嘴角轻轻扬起抹笑,自言自语道,“不止鞋帮和裤脚,哪怕是鞋底多纳厚个半寸,也是蛮有用的……不是么?”
破笼卷 第三十章 暂借躯壳一用
明哲殿中,宫灯已熄,惟桌上一盏莲花琉璃灯依旧亮着。床上的粉色缎被流转着幽艳的光,有少女拥被而眠,嘴角一抹浅笑,睡态甜美娇憨。
高贵的公主忘却前尘往事,失掉了锋利爪牙,从此不再拥有那种让人捉摸不透却无端勾人神魂的吸引力,却因着如小兔般的柔顺更加惹人爱怜。
不知这于她而言究竟是幸或不幸,但对紫霄来说,渴盼已久的幸福便如此刻——只要她身心都属于他,他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紫霄宠溺地笑着轻抚她的发,瞥眼悄然走近的紫因,低声道,“我们出去说吧。她玩了一天,刚睡着。”
桃花眼里的冰雪在目光触及那少女脸上时有些许的松动,转身却又复冰封无缝。
“你这几日怎么总不回来?弄得她老跟我念叨‘坏哥哥不见了’。”
明知原因,紫霄却不敢挑明,只含蓄地暗示紫因,他们仍是一家人。
“是么?”紫因紧一紧身上的大氅,故作轻松地笑道,“这府里有那么多人陪她玩还不够?”
“云锦大人现在每天跟王阁老学习,倾城莲华又老是把惜夕姑娘叫走,云扬莲华简直就足不出户……”紫霄说着,轻轻皱一皱眉,“说起来,我总觉得公主的那位哥哥对公主的态度有些不对……”
“有你在就行了。”紫因打断他的话,把目光移向远处。不肯再瞧他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地保护者神态。他急匆匆转换话题,轻描淡写地道,“你也得着消息了吧?那明儿个是你去审还是我去审?”
紫霄心底明白得很,也顺着他的话说道,“该死不该死的都死光了。剩下那一个,估计是替罪羊。你问案向来比我细心,有蛛丝马迹的话定然逃不过你的眼睛。”
抱得美人归。他已心满意足。虽非他的原因,但独占了她。对弟弟到底有些歉疚,是以总是在其他方面尽量表现得大度。
“你真的不去见识见识?”紫因扬扬眉,低笑道,“一刀毙命,还是一次杀七个。虽然被捉住地时候没有反抗,但我听底下人回来报告说,她这大牢蹲得可不一般。不但能让那个以严苛无情出名的袁牢头帮她送信。居然还四处找书让她看……你不觉得可疑么?”
“那女人在刑部大牢里看书?”紫霄诧异地望着他,随即又追问道,“什么信?送给谁?她现在看地又是什么书?”
“信送到了花街玉满堂后面的一处民宅,收信人是个叫珠鸾的小丫头。据说她原本是玉满堂头牌的贴身侍女,不久以前这叫刘小六的女人到玉满堂教琴时替她赎了身,之后就租了那宅子,与老父同住,还雇了一对姓张的中年夫妻做佣人。”
紫因仰头望着夜空。背书般说着从手下那里听来的消息,“前段时间刘小六地老父外出经商,那两个佣人也回乡去了,家里只得刘小六和那小丫头。不过她两个最近跟西六的人打得火热,每天不单有西六工匠上门装修房子,西六平允茶楼的老板还带了几个伙计住在她家。说是要合伙开店……”
“西六?她和柯语静很熟?”紫霄越听越惊奇,忍不住插嘴问道,“青侍郎好几天不见人影,柯语静也突然一声不吭地走掉,不然倒可以找她问问……”
“是不是熟人我倒不清楚。不过,能让西六的人每天一大早免费送包子和蔬菜的,恐怕这天下没有几个人吧。”
紫因耸耸肩。他对这事也好奇得紧,但重点不在此,很快便又将话题转回原处,“起初我以为那封信不是要通风报信就是要求救援。谁晓得上头只写了两句话——‘我暂于故友处做客数日。生日礼物定会按时送到。另,奉与送信人五十两银整。以表谢意。’”
“会不会是暗号?生日礼物……”
“这个我查过了,三天后是柯语静的生辰。”紫因飞快地答道,想一想,又忍不住撇嘴,“因为她说刑部大牢是故友处,我还特地让人查过近期有哪个刑部官员与她有来往,结果根本是她胡诌……真想不通!她不向人求助,反而在牢里看什么《十三国通史》!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倚仗才能这样有恃无恐?”
“难说。”紫霄皱眉沉吟半晌,又道,“但公主府的人一下子死了七个,就算她再有本事,上头也不会想让她活着吧……你可有安排人手保护她?不然估计明天连审都不用审,这案子就会以凶手畏罪自杀了结了。”
“放心。顶多让她受点伤,也好清楚下自己的处境……她暂时还有点用处。你想想,没有她,怎么引得出大鱼来?”
紫因冷冷一笑,“最可笑是李伟汀那条老狗,还跟底下人说什么‘敢走漏半字,以同谋论处’。结果呢?把人放在人多嘴杂地刑部大牢也就算了。这还不到半日,就连街头的小贩都知道有个杀人女魔头被抓了。”
“他只是个小角色,想什么时候解决都可以……对了,明天几时审?”
“怎么,终于有兴趣了?”紫因调侃道,“不怕公主找不见你,又哭得唏哩哗啦?”
“她最近也很黏巧巧,应该没事吧……”紫霄觑眼他的神色,又笑道,“再说,好容易有个能让你这笑面煞神干兴趣的女人,不趁现在瞧瞧,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遇上了吧。”
二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本是俊俏无双的两张面容,奈何却笑得森冷无比,更胜这冬夜的寒凉。
他们在院中说话地当儿,明哲殿的梁间忽翻下条黑影,从那敞开的窗户中一跃而出,像只巨大的蝙蝠般朝远处掠去。
清幽的笛声指引着方向,那是只有柯戈博能听到的召唤。他腾挪飞纵,去势如电。在湖畔一个偏僻的角落处停下时,望着那个正背对着他的挺秀身影,细长的眼睛不禁轻眯做两条缝,“你找我?”
“嗯。”
那人轻声应,音若珠玉碎裂般动听。缓缓转身,银发如水,红衣似血,隐闪金芒的浅棕右眸透出种难言地神秘。他扬扬手中浅碧通透地玉笛,平淡无奇的脸上浮起点笑意,“她已经睡下了么?你也真是辛苦……最近过得开心么?”
“我不会忘记地。还有十七天。”柯戈博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嘴角淡淡浮起点苦涩,“放心。答应过你,我就不会食言。”
“不。”离弦收起玉笛,轻轻摇头道,“我找你来并非是为这件事……柯戈博,今夜我想暂借你的躯壳一用。当然,作为回报,我可以再帮你续命半月,如何?”
“原来如此。”柯戈博暗暗松了口气,心下好奇,忍不住问道,“你有急事?”
“还不是因为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离弦的唇间逸出声轻叹。对这个与他有同样经历,今后也将密切关联的男人,他并不打算隐瞒,“说了让她乖乖待在家里的,眼错不见就糊里糊涂被卷进起大案里。我再不出手,只怕她变了厉鬼还要找我麻烦。”
话是调侃,他的眉眼间却荡起丝忧色。柯戈博自己也默默守护着这样一个女人,对他此时的心情自然并不陌生。同情地拍拍离弦的肩,轻笑道,“明白了,交换条件我接受——你的事要紧,别耽搁了。”
离弦点点头,伸指点上柯戈博的眉间。红光乍起,不待消褪,一抹黑影已腾身而起,奇快无比地越过高墙,流星赶月似的往远方疾掠而去。
刑部大牢的看守室里,烛光昏黄,袁牢头正就着小菜吃酒,面前还摊着《十三国通史》里的其中一卷,真正是眼口手都全派上用场。
前门紧闭,惟通往牢房区的那扇门大敞。他不时扭头望望黑暗尽头的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眼底荡起丝赞赏。
想他也是一路过关斩将考上来的探花,因着性子执拗得罪了权贵,青云路就变作成年累月跟囚犯打交道。纵是如此,他脾性依旧不改,对那些犯了事的市井之徒,他确实很不客气。但对不幸落进这儿来的读书人,他怎么也不肯信个个真是十恶不赦。
笑歌予他钱让他送信时,他本想耍耍这瞧起来惯于用钱使唤人的大小姐,可当他看见那信上的两行字,立马就改了主意——刚健与柔美兼济,末一笔总是拉得长而飘逸。何谓铁画银钩?瞧她那手字就可立时明了!
能写得出这样的字,必是个高傲正直又不乏变通的人。而其后他细意观察,只见此女行事谨慎,入得牢中仍保持冷静态度,把别人用来吵闹的时间花在看书上——如此人物,若是真有本事杀人,又怎可能留在现场束手就擒?
虽有罪无罪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但这大牢就是他的天下。只要笑歌在这儿一日,就算不给钱,他也照样不会为难她。当然,有钱拿更好,至少月底回家的时候可以吃上顿安生饭。
袁牢头自顾想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两行让人惊叹的好字。他在心底赞叹一声,一时忘形便拿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勾划。待回神瞧见那白纸黑字间多了几处油污,慌不迭扯了袖子小心擦拭——读书者无有不爱书的,况且这一卷笑歌还未看,他不想在她面前失礼。
正忙乱,且听前门有叩击之声传来,又有人高声道,“袁牢头,快开门!主事大人派人过来提人过堂了!”
破笼卷 第三十一章 遭遇暗杀
搞什么鬼!大半夜还要提审?
袁牢头扭头望望牢房尽头那点忽明忽暗的烛光,心头浮起点不祥的预感。他咬咬牙,故意很大声地打个呵欠,用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隔门问道,“都快四更天了,是哪位主事大人精神那么好啊?”
“嗐!不就是督捕司的那位李大人嘛!”守卫同他熟得很,顺口说了一句,又急躁地猛敲了两下门,“行了!别啰嗦了!来提人的那个都快走到我跟前了——你赶紧开门,我可不想大半夜还吃鞭子!”
提审向来归司刑主事管,**督捕司什么事儿?莫不是袁牢头迟疑着,催促开门的那个心急如焚,一声高过一声。他终是无计可施,只得慢条斯理地把锁头下了。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门把,门已砰地一声被推开来。寒洌的夜风劈头盖脸地扑过来,随风而来的还有抹鬼魅般的黑影!
袁牢头还未反应过来,颈侧便挨了极重的一下。他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朝一旁倒去。
那黑衣人急伸手托住他的身体,慢慢放落地面。扭头瞥眼门外那惊得呆立当场的两名守卫,从腰间抽出块墨黑浮金红菖蒲花的令牌晃了一晃,低声命令道,“不想死就闭紧你们的嘴。”
代表君之信赖的金红菖蒲花!?那是……那是秘密保护皇上的暗卫才有地殊荣!
那两人顿时骇然失色,连大气也不敢出。望着蓦然关闭的大门。他们俩对视一眼,狠狠心,做出无事人的样子继续把守,只是那按在刀柄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那黑衣人阖门的瞬间,眼底掠过抹厉光。他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也不提灯,便轻手轻脚地朝那牢中忽闪着一点豆大亮光之处行去。
时近四更。旁的犯人都已睡去。鼾声、梦呓声、磨牙声混在一起,像是黑暗里的诡异大合唱。唯有那微弱地光线处偶尔传来的极轻地翻书声。与这牢中的气氛格格不入。
牢里虽是潮气重,但蜡烛这种东西是绝不会交给囚犯的。可那低头靠墙坐着的女子不止有这等待遇,且一手执笔,一手还捧着本书——想引起场小火灾简直轻而易举。这种情形实在匪夷所思,让渐渐靠近铁栅的黑衣人也感到无比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的来意并不会因此而改变。那七个知情者已死在他手里,只要杀了这多事的丫头。这案子自然就不用再查下去。
隐身黑暗中,他仔细地用目光梭巡着可以下手地地方——那间牢房与最近的牢房尚隔着段距离。两面石墙两面铁栅,此时那衣衫单薄的女子正蜷在石墙的相连处。这就意味着,如果想套中她的脖颈,必须趁她抬起头的一瞬间。
当然,一旦不中,还可以开门进去击杀她。只是那样做,善后太麻烦。他也不觉得自己出手会有落空的可能。
目测过距离,黑衣人悄然贴近铁栅,忽跺了一下脚。笑歌果然应声抬头。与此同时,银链如蛇,从黑衣人的袖中蓦然激射而出,缠向她地颈子!
他十分满意自己出手的速度。细长的一双眼忍不住得意地微微睐起,现出眼角细纹无数。银链那端刚传来种缠中物体的实沉感,他立时回手猛地一扯。用力之大,直可以叫个大男人也被扯得飞撞过来。
但,感觉突然就不对了——像是扯回来的物体刹那间凭空消失了一样,他重心不稳,身不由己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铛!”
不知什么打在了铁栅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黑衣人吃了一惊,急急想将链子收回来,却怎么也扯不动。他定睛一看。银链地另一头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空空如也。而它拴住的那样物事正横卡在两根铁条之间——竟是笑歌先前执在手中的那只笔!
真是活见鬼!他明明看准才下手,怎地会变成这样?!
黑衣人的脸上荡起丝懊恼。抬眼见笑歌坐在原地不叫也不喊。只是微张了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那种眼神,就像是突然发现下毒手的人是熟人一般,古怪莫名。
旁边的牢房里有了点微小的动静,像是有人翻了个身。他心神一凛,立时弃了银链,飞快过去握住那锁头使劲一扭——失策这种事,一次也嫌多。这一趟他仗着这身武功,未蒙面也未易容。若不赶紧解决了这丫头,一旦换班的人到了,他就没时间再去收拾外头那四个见过他面孔的小子……总之,今夜见他真容者便得死,哪怕与此事无关也不能留下祸患!
笑歌听着锁链哗哗作响,眉头微微一动,右手悄悄在裤脚边一抹,指间便多出块锋利地刀片。她盯着柯达人那张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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