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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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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太远,风又扫得树叶沙沙响,只偶或听得见隐隐的说话声。至于说的啥,不管紫因再怎么凝神,也仍是听不真切。
心里像有只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一下又一下。烦躁又好奇,却始终拉不下面子下去同他们说话。
遥望远处,前门后门,来的无非也就是送礼的人。不用看脸,光看身形和作态也晓得来的大都是朝堂里那些家伙——急虎虎赶着来抱大腿顺便探风声的墙头草,有什么可瞧的?
紫因无聊地揪了片树叶,慢慢地撕成一绺绺,脑袋不自觉地倾着斜着调整角度看下头——两个人都低着头说话,只把后脑勺留给他。
气闷!就不能说大声点吗?
他狠狠地碾压着撕碎了的叶儿,直至丝丝缕缕尽于指尖化成黄黄绿绿的糊,粘腻又恶心。
他不想再去偷瞧他们有何举动,这样窥视别人令他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每次霄留宿在她房中,他总会情不自禁蹲在窗下偷听一样的不舒服。
可,心这么想着,视线却仍是无法从那一白一红亲密挨在一块儿的两个身影上扯回来。
突然间,他瞧见紫霄朝她靠过去。仅一瞬,两人又飞快地分开来。
紫因的心好似被人重重踩了一脚。血液陡地全往脸上涌,针扎一般地痛。身上却冷得很,如同血肉筋骨都在那一瞬被抽空。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腿在微微发颤,不得不紧贴树干立稳身子。
在想什么呢?这不正是他的本意么?从小到大都是靠霄出卖尊严维护着他,他说过要给霄最好的。她,就是最好的。
是他自己太贪心。决定好的事却又反悔。明明她已说过只会对霄负责,是他死缠烂打非要逼得她改口。明明知道会伤害到霄。他却还是做了追出去了,霄却不肯听他道歉,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但,他知道霄同他一样一夜无眠。早上起来大家若无其事,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亦不约而同地避开她,可终究还是避不过。
他抓住她的手。她牵起霄地手,那一句“还有什么好争的……反正这辈子我们三个注定已经分不开了……”,一瞬间便让他地心欢愉得几乎飞起来。可霄的神情树下的人开始小声说话大声笑,欢快得不得了。狠命堵住耳朵,竭力不让自己往下望。但她的笑声无孔不入,好似小蛇一般直往他耳朵里钻,弄得他更是烦躁。
终于忍不住跃身下去。刚落稳就皱眉瞪着那个正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冷哼一声,“我在上头遭风吹日晒。你在这儿倒悠闲得很。”平日的精明全不见,只余一腔无缘由的怨气。
还真地下来了呢……红笑歌瞧见他那张气鼓鼓的脸,更是笑得抱着肚子歪倒在紫霄怀里。
过了老半天,抬眼见紫因的脸已冷得快要结冰,她才强压笑意冲紫霄眨眨眼,“霄。你说的真对!这种本性实在太有趣了!”
“是吧。难过的时候、烦闷的时候,只要重复这个小游戏,心情必然很快就能好转。”紫霄轻抚着她的长发,亦是满眼满脸的笑意,“但,切记不可太过,不然免不了要挨上两爪子……总之,方法已经教你了,以后就看你地了。”
爪子和心情有关系吗?紫因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拿脚尖轻轻踢踢红笑歌的小腿。狐疑地问道。“什么方法?你们在说什么?”
红笑歌懒洋洋地瞟他一眼,慢吞吞地收了笑色。起身拍拍裙上的灰。望着他低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她的眸子冰莹澄净,神色无比认真。紫因不自在地退开些,老实地点点头,“嗯。”
她转身挽起紫霄的手,继而回头冲他嫣然一笑,毫不掩饰神色中那种恶作剧成功地得意,“那……我就偏不告诉你。”
紫因愣住。再回神他两个已走出老远,只有笑声阵阵随风而来。名叫“好奇”的猫爪子突然飞涨到一百只之多,直挠得他心痒难耐。
他咬牙瞪眼那个茜红的背影,忽然狠狠一跺脚,飞也似地追上去,硬把脑袋往他俩中间插,“你不先问问我看到了什么?”
望望神情淡然的紫霄,又瞅瞅无动于衷的红笑歌,一抹疑惑于他媚色横生的脸上稍纵即逝。眼珠忽一转,莹黑明润的眸子里就浮起点狡黠,薄长的唇也蓦然弯出个美妙的弧度,拿种诱惑般的语调附在她耳畔轻笑,“有趣得很呢。恐怕连你也会忍不住大吃一惊……”
“我现在已经够吃惊了。”红笑歌竭力憋住胸中翻腾地笑气,瞧着他略一扬眉,毫不客气地把那张俊秀地脸推开去,“只求你别再拿唾沫星子喷我。”
紫霄轻咳一声,微微别过头去不叫紫因看见他已扬得老高的嘴角。
紫因地笑容僵在脸上。不过片刻,又飞快转到她的另一边去,“你要是不听一定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我看见……”顿一下,耸耸肩走到她前面去,“算了,反正你也不想知道。”
他没看见的是,他转身的瞬间,红笑歌就立刻转向紫霄,用激动的眼神表达着她犹如江水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还以青葱玉指在他掌心飞快地写下两个字:“厉害”。
紫霄莞尔,回曰:“继续”。
两人相视窃笑。望着紫因故作轻松的背影,好似一双望着猎物步入陷阱地狡狐。
“因。”红笑歌蓦地启唇柔声低唤,轻垂睫羽挡住眸内不怀好意的湛湛神光。
紫因正竖着耳朵等她来追问,此时听她一唤,不由自主便停住脚,满脸诧异地转过身来——这是她第二回没有连名带姓地叫他,语气里还带着点亲昵的味道。没来由地叫他的心一阵猛跳。
一只纤纤玉手伸到他面前,掌心向上。他正自怔忡。她骤然抬眼望向他,长而媚的眼闪闪发亮,期待满满,“爪子。”
紫因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条件反射地送到她掌心里。俊秀的面容在那一刹露出种迷糊地神情,眼神茫然而无辜。
“乖~”红笑歌眼中的期待刹那间化成浓得释不开地笑意,一把捉紧他的手。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紫霄终也忍不住低笑出声,轻轻捏捏她的手指,嗔怪的话也说得好似宠溺,“你这个坏心眼的丫头!”
他们……他们在合伙耍他!紫因猛然回过神来,白净的面皮一忽儿就浮起些恼怒的红晕,仿若白雪洇染了落日地霞光。合着那微颤的睫毛,挺翘的鼻尖,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他试图抽手。极是用力。红笑歌却早有防备,死攥住他的手腕不放。瞧他挣得凶了,像是发怒的光景,只得柔声道,“因,乖啦乖啦!别闹了。看叫人瞧笑话!”
“谁敢笑话!”他立时瞪圆眼睛环视四周一圈,忽然意识到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不由得更是恼火。恶狠狠瞪她一眼,猛一甩手
她恰站在廊柱边,猝不及防遭这一下,肘陡地撞上柱子,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当即松手便抱着胳膊躬下身去,整个人都颤个不停,似乎伤势不轻。
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笑的顾不得再笑。气的也忘了要气。紫霄才扶她在石条凳上坐下。紫因就呼一下把她地袖子撸了上去。
光洁白皙的藕臂对紫霄的视觉是个巨大的冲击,红云铺爬上脸颊。他慌垂下睫羽遮掩着荡上眼眸的惶然。
紫因急着察看她的伤势,倒也没留意他地窘迫,待瞧见玉色中那片显眼的绛紫,又是惊慌又是心疼。别过脸去不看她泪盈盈的眼,用力揉捏了几下,方轻轻舒了口气,“没伤到骨头,过几天就没事了。”
惊觉红笑歌自始至终都未有呼痛,扭头一看,他的心不由得猛地一颤——贝齿已咬得下唇泛白,她的表情却像是正在竭力给他一个笑容。
“不生气了?”她怯生生地问,泪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全不见方才的神气,只剩下点可怜兮兮。
紫因的喉头似被什么哽住了,忽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默默地点头,抚平她袖上的皱褶,一转眼却又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你怎么那么笨,这样也会撞到手!?”
红笑歌被指责得很是无语,干脆一闭眼让泪滑下来。紫因顿时慌了神,拽着自己的袖子就来擦,“别哭!唉,别哭!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但,她地泪更似断了线地珠子,无休无止地滚落。弄得他心慌意乱,平时的伶牙俐齿也不知去了哪里,只会来回重复这几句。
“什么叫算你错了?”一直沉默着地紫霄蓦然启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错了就是错了,没错就是没错——你究竟是在认错还是在打马虎眼?”
这话说得没错,可问题是他哪里有错?紫因愣了一下,尴尬地摸摸鼻子。望着泪涟涟无限可怜的红笑歌,只得咬咬牙先低头,“好吧。我错了。你别再哭了,哭得我都心慌了。”
“要有诚意——难道你要让公主就这么走过去?”紫霄不咸不淡又来一句。
“伤了手,又不是不能走……”他不服气地嘀咕。见她的眼泪大有不绝之势,无奈地叹口气,躬身抱起她,低声叮嘱道,“你……小心别碰到伤处。”
红笑歌的眼泪立止,毫不客气地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肩上蹭干净满脸的泪,这才探头冲他身后的紫霄悄悄一竖大拇指。
紫霄笑微微地眨眨眼,手指在虚空划出几个字,差点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写的是——“下回再逗他”。
……………………………………某妃的话
小霄比小因要大度得多,毕竟是哥哥嘛,不舍得让弟弟难过。只是先前小因不清不楚就来抢,当然会想要惩罚他一下。O(∩_∩)O~
话说小因是哪种犬啊,我倒很中意聪明、淘气、神经质、偶尔会咬人的喜乐蒂呢
破笼卷 第九十章 惊天大转折
公主抱是很能考验臂力的一种试炼。十五岁的少女再怎么身轻如燕,至少也得有七八十只一斤来重的肥燕才堪可比拟。当然,实在骨瘦如柴的例外。
而红笑歌虽是骨肉均婷,也自觉不轻。紫因走出去一截,她就忍不住偷偷去捏他的胳膊。结果一不小心就发现他那看似纤细的胳膊上居然有形状很不错的肱二头肌,且弹性手感都属上乘。于是继续摸来捏去,直到紫因忍无可忍于她耳边低吼——“你总掐我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来。大眼睛一眨一眨,装傻不说话。紫因恨得牙痒痒却也拿她没办法,冷哼一声继续前行。
紫霄憋笑憋得快要崩溃,略施薄惩的初衷已经明显偏离了轨道。
他不是不计较,而是两个都很重要。为了谁舍弃谁,他都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就一根绳子打死结,全拴在一块儿就好。
但紫因的脾性他最清楚,再想要的东西,只要与他扯上关系,紫因必就是拖泥带水——舍不下又不想伤害他,想任性却又总半途而废,磨磨蹭蹭,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总要让紫因明白过来,没有什么是他该得到而紫因不该享有的,只是必须光明正大,严禁偷偷摸摸——紫霄是这么想的,也就照此去做。眼瞅着红笑歌逼得紫因撇去伪装露出真实的一面,他突然感觉轻松许多。
张扬也好。浮躁也罢,他只不想再瞧见自己精心呵护着地花朵失去本来的美丽看着紫因怒气冲冲的背影和偷偷朝他笑吟吟比划着什么的红笑歌,他的心房渐渐叫种暖意涨满,安心又惬意——对的,就是如此,勿须争也勿须抢。那个曾微笑着站在红府门前的高阶上迎接他们地少女,本就是只属于他们的梦想。
但。还是忍不住要让紫因吃点小小地苦头,他才解气——敢做不敢认的家伙。不叫他学乖点怎么行?
紫霄微微一笑,追上去,“一会儿的事公主想怎么解决?”
红笑歌一怔,突然想起除了弟弟和张宁远,还有个小正太得带走,一个头就变成两个大。
他瞥她一眼,淡道。“公主总不会打算就这么养着我们吧?”
红笑歌愣住。细细一想,耍奸设陷阱这种事她从前确是亲力亲为,无形中就将身边的人都护于羽翼之下,确实有伤人自尊的嫌疑。
她迟疑一下,把心一横,望着他轻撩嘴角露出点笑,“放心,我也没有养闲人的习惯……这事就全权交给你们负责。先说好。我只管吃喝玩乐,不帮忙收拾烂摊子。”
“我们手底下会出烂摊子?”紫因不悦地冷哼一声,“你不要中途插手坏事就行。”
“好。我保证装足依人小鸟。”红笑歌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只盼你们这两棵大树不要倒。”不等他反击,又轻笑道,“听好了。以下是提示——第一,云扬不恨某人,只找你家的麻烦;第二,老张是当年垢陷一案地知情人,身份显已曝露,却与某人待在同一屋檐下还相安无事;第三,小鬼头许是好帮手……好了,接下来你们自己看着办。”
紫霄略一思酌便已了然,含笑应了。紫因却依然介怀她的不信任,轻蔑地嗤鼻。“这些还用得着你说?我和霄自有主张。”
风撩起他们的发。少年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传世宝珠。美不胜收。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红笑歌恍惚又听见紫霄低沉温和的声音于耳边轻荡。
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呢?她伏在紫因的肩头静静思索良久,蓦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轻轻阖上眼,唇畔浮一丝笑,好似只忽然收起了利爪地猫,慵懒又温顺。
一切,安宁而美好。不管永远有多远,她都不会忘记这一刻。
若她真可以打碎所有沉重,那么……买间小宅院,开个杂货铺,同他们两个平平静静相守到老……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她暗暗地想,悄悄地弯了嘴角。
然而,她的这一点美梦还未做得太久,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金戈之音,来自出鞘的刀。红笑歌缓缓睁眼,眼前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皆是军士打扮,没有进攻,只是将刀尖齐齐地对准了她。
紫霄拔剑护在她身前。紫因环抱她的手紧了一紧,盯着为首的那一个朱红麒麟官袍地男人冷笑一声,“白大将军,这是何意?”
白可流不答他,只定定地望着红笑歌。虎目之中无有肃杀之意,反带了一点焦躁不安。但,口气硬得很,“两条路给你选,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要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红笑歌环顾四周,不用估算实力都已清楚,带着她,紫因和紫霄逃离的机会比零多不了多少。只是疑惑,同盟初成,下一步棋还未行,白可流这是打算演哪出?
紫霄振腕挽出个剑花,森然道,“莫非白大将军想要造反?”
白可流还是不理,只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次,眼中的焦躁之色愈浓,似有些心慌意乱。
她睨眼望他良久,脸上忽地绽出个笑容,拍拍紫因的手,轻道,“放我下来。”
“胡闹什么,安静些!”他瞪她一眼,不肯松手,反又抓得更紧些。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回若是放了手,只怕她真会消失不见。
“霄。收起你的剑!”红笑歌地语气突然严厉起来,眉眼覆了霜,目光更胜刀光冷冽,“因,放我下来!”
他两个皆惊疑地望着她,好一会儿才依言照做。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乍抬眼。便叫那刀身反射的阳光刺了一下,不禁皱眉冷道。“白伯伯,您这是打算杀了我,还是打算弄瞎我的眼睛?”
“把刀都收起来。”白可流扬声下令。低垂了眼,竟是不敢与她对视。只扯扯嘴角,笑得勉强又无奈,“你,跟我来。有人要见你。”
一个面对帝王都敢冷嘲热讽地男人。这会儿居然露出这等神态,来人定不是红少亭或紫幕锦。这一战……敌人是谁都不清楚,想赢实在太难。
红笑歌沉吟半晌,不禁蹙紧了眉头,“白伯伯不先给我个解释么?难道眨眼地工夫,我的公主之位竟就被削去了?”
他地脸上露出点为难地神色,想一想,又咬牙。“你与我多说没有意思,待你见了那人,自会明白我的……”惊觉失言,蓦地合拢嘴唇,眼中阴晴不定。
明白什么?他地意思,还是他的苦衷?红笑歌轻轻挽起唇角。心跳却如擂鼓,震得鼓膜也发疼。
已经有什么不对劲了。是她走错了哪一步?还是根本就是天降横祸,不得不输?她静静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白可流等得心浮气躁,瞧她面上居然还荡着笑,心底一惊,忍不住低声道,“莫要自找麻烦,那人……不要再耽搁了。快随我过去吧。”
她抬眼一瞥他,淡淡一笑。“我跟你去。那其他人呢?”
那双眼睛漆黑幽深,如望不到底的潭水。透出丝丝的冷意,看得白可流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斟酌半晌,方道,“只吩咐带你过去,其他人应该不会有事。”
意思是她一定会有事……红笑歌摸摸鼻子,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可以那么冷静。深吸口气,笑微微瞥眼如临大敌的紫因和紫霄,淡道,“没事的,我知道是谁。你们先去佳玉酒楼等我,我叙完旧就来。”
紫因和紫霄皆是一愣,狐疑地望着她。白可流也有些惊讶,探询地目光在她脸上一遍又一遍地梭巡。
她笑意盈然,坦然回望,不肯叫他们知道她心里没底——若真是大祸临头,多去一个也只是多条人命。她欠着他们的情,不管还不还得上,至少这种时候绝不能拖他们陪葬。
紫因像是要说什么,嘴唇才动一下,已被紫霄拉走。他不甘心地频频回头,消失在转角处之前还高声道,“你动作快点,别叫我们干等!”
红笑歌莞尔,明知他已看不见,还是点了点头。白可流领着她走出一截,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果真已知是谁了?”
她笑而不语。直到两人停在书房门前,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今日我八成是有来无回。”
白可流心神一凛,嘴唇蠕动半晌,却什么话都没说,只轻轻推开那扇门。
紫檀白玉屏风边露着半幅真红裙摆,灿金的帝女花蜿蜒爬到裙角来,裙下还微现出双粉色牡丹翘头绣鞋。
红笑歌的眉头突地一跳。这种搭配实在太熟悉。曾几何时她也着了这一身鲜亮与常春对弈。
心,忽然明镜般亮堂。冰冷的笑容慢慢爬上红笑歌的脸颊,不等屏风后的人先开口,她已低低地笑起来,“没想到会是你……怎么样?想好如何处置我了么?”
那人似愣住,许久方发出声极低的叹息,“你既是这般聪明,又怎地那样糊涂不肯顺他地意?”
那人的声音低沉柔婉,声线音色竟是与红笑歌一般无二。仿佛打禅语,意义只有她二人明。
红笑歌纵是猜到点端倪,此时也不由得一愣。旋即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半是调侃半是讥讽地答她,“难道你要听我多说几次……其实我胸无大志,一点也不想做皇帝,你和他就会很满意?”
她也不知自己怎会这般镇定,只是心一路下沉,渐沉进那最暗最冷的谷底里。
对方沉默许久方启口,“我本不想如此。只是你太不听话,他已厌腻了继续放你胡闹……放心,他不想要你的命。马车已在后门等候,从此你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这里。”顿一下又续道,“你若还念旧情,便不必再拖累他人。只要你不回来,一切都不会改变。”
听着自己的声音从别人嘴里发出来,真是种惊秫的体验呢……红笑歌止不住微笑。寒意从骨子里往外冒,血液却一忽儿全冲上头顶去。
她点点头,不管那人看得见与否,慢慢地道,“对地。改变的只有你和我——你变成红笑歌,至于我嘛……你是不是该把金乌刀给我,让我也过过做惜夕的瘾?”
…………………………某妃的话
大家看完明天那章再决定砸不砸砖。这个转折有点意外,不过以前的铺垫并不是白铺的。一定要相信我呀~呼呼~爬走~
破笼卷 第九十一章 天命之女的真xiang
相仿的身形,看似相仿的年纪。经过十二年的朝夕相处,连性格喜好也摸得一清二楚,只需一张人皮面具,还有什么是仿造不了的呢?
果然,自己人,才最懂得怎么出卖自己人。
红笑歌突然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这种时候,她想的居然是——红奇骏怎么能忍耐那么久才动手?
屏风后的人不语。红笑歌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还要说什么呢?问她为什么选择背叛,还是问她哪里学来的这等高明演技?
白可流退出去,带上了门。她没有回头,木然地望着屏风上的虫鱼花鸟,只觉得这一刻太过寂静,寂静得连心慢慢枯萎的声音都听得见。
“你在想……”惜夕蓦然启口,用回了她原来的声音,清亮婉转,蕴着浓浓的讥讽,“人,果然都是不可信的。对么?”
红笑歌的心陡地一颤,唇角轻弯勾出抹苦涩,“若是我谁也不信,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惜夕并不反驳,只淡淡道,“你可以带一些东西离开——五千两银子或是两个人,你选一样吧。”
“银子。”她不假思索地答道,眼角眉梢还荡上点讥诮,“五千两也不算是个小数目,看不出你对我还挺大方。”
惜夕忍不住冷笑,“你到最后居然还是选了这个,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可怜那兄弟两个对你挖心掏肺,你……你地心真是比石头还要硬!”末一句带了指责的味道。声音也微微地颤。
“那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红笑歌亦冷笑,“是不是这样——他们对我很好,我很感动,所以我这个从此一文不名的人,需要多拖两个人陪我捱穷受苦,甚至陪葬?”
惜夕叹了口气,“你总是有理的。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总能找出无数理由来解释你的无情……你可曾想过他们会难过伤心?难道你除了把人当做玩具之外,就不能试着去接受别人的真心?”
无情?一个正在找理由让背叛成为理所当然地人竟在指责她无情?红笑歌止不住骇笑出声。但。她竟感觉不到自己有丝毫的怒气,连反唇相讥都云淡风轻得叫自己吃惊,“真心?比如你吗?”
她以为惜夕会语塞,没想到惜夕毫不犹豫地道,“对。比如我。”
红笑歌瞠目结舌地望着那屏风上隐现地人影,很想冲进去揪住她的衣襟问一句——你怎么可以比我还无耻?
“此刻你正在心里骂我无耻吧?”惜夕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自嘲般笑起来。“如今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我是在演戏——你就是这样的人,谁也不爱,包括你自己。你可以豁出命去做一些我们不理解的事,只因为你觉着有趣。你不接受任何人的真心,却不允许我们离去。”
“你永远不会承认你无情。你做任何事都是任性而至,从不考虑别人的心情。那些在你身边地人,你可曾问过他们在想什么?他们需要什么?”
“你总是那么霸道。不理会他们的意愿,妄自决定着别人的人生。你总是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他们好。你说你不喜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难道别人愿意?”
“十二年了,我以为只要我不放弃,你一定会有所改变。可是你有吗?你去了西坤六。你也亲眼看到那个人在你的计划下变成什么样子,难道你连一点悔意都没有?”
“你想尽办法逼着他们离开原来的环境,逼着他们在绝望之后只能依靠你。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能脱离你的控制。一旦有离开正轨地时候,你就会强行把它拉回来。若有不肯驯服的,你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想想千里马的故事,你是怎么回答的?你不要的,马上就会推开,不只推开,还要让它成为你的棋子!”
“王爷为什么会说你是妖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习惯于控制人。喜怒哀乐也当做是玩弄人心地手段。你害怕孤独,害怕失去。所以你要牢牢抓住你能抓住的所有东西。你把自己藏得密不透风,你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照着你描画的轨道一步步走下去。失去什么,你就必定要给自己创造出更好的,符合你意愿的东西——你这样的人,不是妖孽是什么?!”
“你想要家人,想要朋友。可是你却连真心都不肯付出。你不问别人想要什么,你就已经决定了他该要什么。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想要的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问你,你现在觉得开心吗?幸福吗?还是只感觉累?”
“你闭嘴!”红笑歌终于忍无可忍。不用照镜子也感觉到自己的表情扭曲得可怕,可控制不了,她无法镇定。她自恃口才绝佳,可此时她居然想不出辩驳的话,一句都想不出来。脑子混乱得很,有种奇怪地茫然无措感慢慢在心底蔓延开来。
惜夕口中地那个人绝对不是她。她这样想,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反驳不了,只是在气急败坏地大叫着想要阻止惜夕继续说下去,像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
可她不是地,她不是惜夕口中的那种人。她在做的事都是对他们有益的,他们一定也很清楚。紫因是、紫霄也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个人都一定很清楚。她不是在害他们,她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给他们更好的!
他们不愿意和以前的家庭有任何联系,她就帮他们得到自由。他们觉得被女人保护有伤自尊,她就让他们保护。至于财富、安宁、权力。一切的一切,不用他们开口,她一样会给。他们怎么会不满足?他们怎么还会有别地想法?
她不懂。这样的惜夕,太陌生。她不懂该怎么应付。她憎恨自己的失态,憎恨自己的无措,憎恨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大喊大叫,像个失败者。
她不会败的。从来都是如此。没人能击败她,也没人能让她伤心难过。因为她,什么都不在乎!
红笑歌咬紧牙,竭力抑制着身体的抖颤,掸平裙上的皱褶,背过身去冷冷道,“我如今确是一文不名,但并不代表我有责任满足你地虚荣心——想炫耀你的胜利。请换个对象吧。抱歉,我要忙着逃命,没时间欣赏您地妙言妙语。”
正要拉开门,忽听得有叩击般的声音响起,像是种暗号。风声紧随而至,片刻即到身后。
她诧异地回头,一抹红影已到面前——她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惜夕的表情,脑袋上便重重挨了一下。
眼前一黑。红笑歌不由自主地倒下去,最后闪过的念头是——今天的运气真TM背到家了“怎么样?”屏风后走出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温文俊雅的脸上满布忧心,却不正是红笑歌噩梦地根源,她的父亲南郡王红奇骏?
彼时他瞧见倒在惜夕怀里的人,不由得愣住。“已经封印住了?”
“失败了。”惜夕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眉眼间忽地笼上阴霾,“血蛟没有苏醒,无法封印……王爷,恐怕只能照第二方案行事了。”
红奇骏皱紧了眉头,小心翼翼地拂开散落在红笑歌脸上的发丝,唇间逸出声低低的叹息,“这孩子怎会、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都是我的错。若我早点发现封印有裂痕,血蛟就不会有机会侵蚀她的灵魂……”她喃喃。泪沿着脸颊流下,在红笑歌的衣襟上洇开来。留下一点似血地深痕。“还以为镇神丹可以拖延些时日。想不到而今连那样说辞也不能令她有所触动……”
“罢了。一切……都是这孩子的命。”红奇骏拍拍她的肩,躬身抱起红笑歌。轻扯嘴角,笑也笑得苦楚,“若非你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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