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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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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笑歌有些发懵。她一向没有乱认爹娘的习惯。虽然从未把红奇骏和安水翎当成爹妈,但她是谁的女儿,她还是清楚的。睨眼瞧了他好一会儿,才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您脑子没病吧”咽回去,笑笑地道,“大伯父?您还好吧?”
“怎么,七弟让你来,却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么?”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手却如铁箍,将她的手紧紧攥住。
“告诉我什么?”这不禁让红笑歌想到了当年红奇骏诱她入陷阱前的那一张笑脸,心下更是警惕万分——难道除了迫她进宫为棋子对付紫、白两家之外,他们拿她还有别的用途?
红少亭淡淡瞥她一眼,并不回答,却若有所思地道,“我们红氏一族自开国以来便人丁兴旺。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虽贵为皇族,却不似其他家族般为争夺利益而同室操戈。天下人皆以获姓‘红’为荣。但你可知,无论是红氏本家,或是外姓改易,一旦冠上‘红’这个姓,只要是女子都……活不过三年。”
红笑歌的脸上浮起点惊愕,心中却冷笑连连——他这话倒也不假。两千八百多年来,史书上没有任何关于红家女子的只字片言。包括与别国的政治联姻,嫁出去的公主均是选自其他四姓……他真是用心良苦,为了说明她活着是个错误还得浪费这么些口水!
“红氏高祖率军征讨利源氏,路见蛟龙腾于雪湖间,为人语,‘尔乃帝星,以吾名为尊,则乱自平。’是以定国号雪蛟,利源之乱果不战而终……这一段历史世人耳熟能详,你一定也不陌生……”红少亭望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笑意里杂进些无奈,“但高祖能立国,其实另有内情。而祖训中言明,这个秘密只能由上一任宗主传予下一任宗主知晓……”
老狐狸!这就打算挖坑让她跳了!红笑歌暗暗咬牙,摆出副天真模样茫然地望着他,偏不叫他如愿,“大伯父到底想说什么?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您说红姓女子活不过三年,那我……怎么会活到现在?”
红少亭的眉眼间漾起些愠色,却又发作不得,只好笑着拍拍她的手,“别心急,听朕把话说完——笑歌,你是近三千年来,红家唯一的例外。所以当你满月之后,朕便与七弟约定,只要你能平安度过三岁生辰,他就将你过继给朕……”
近三千年来的唯一例外?呵!那么说当年她理所应当死于陷阱之内,而意外获救才是她妖孽之名由来的正解?!
她突然有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顾不得再跟他装和乐一家亲,沉了脸硬把手抽出来,起身就走,“大伯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渴了。我去给您斟茶。”
“红笑歌!”红少亭极快地闪身挡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给朕听清楚了!朕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你接受,但朕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些年来你做什么朕都可以不管,惟此事关系重大,你早已涉身其中……”话到此戛然而止,只咄咄逼视着她的眼。
红笑歌清楚他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内容——含蓄的威胁,留足空间让你自由发挥想象……果真与红奇骏的作风如出一辙!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才叫他露出真面目……她还真是没有白费力气呢!既然他和红奇骏没什么区别,那她也可以安心地陪他们玩个够了!
毫不畏惧地迎向他的目光,忽然一笑如春花绽放,“我明白了。可否先让我看看过继文书?”
缘起卷 第五十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四)
红少亭先前还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急进——红笑歌真要打算同他扛下去,狠话一出就再无转圜余地。如果现在身处宫中,他自然有信心逼得她不得不答应。可这地下市场他来过不只一次,却连动用紫家的力量也查不出确切位置。若此时翻脸,只怕弄巧成拙硬着头皮盯着她的眼睛,实则心底阵阵发虚。正冥思苦想该如何挽回,却见她蓦地转了态度,不禁暗呼侥幸。忙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个小金匣递过去。
她接在手中,抽出里头一张叠成两折的红笺抖开来,略一扫上头的两行字,便又照样收好递回给他。抬眼望他时脸上就浮起个甜甜微笑,“父皇,我去给您斟茶。”
红少亭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重又荡起抹雍容俊雅的笑容,“乖。”坐回榻上,悄悄扯袖蹭掉手心里泌出的汗,心道这丫头当真不好对付。难为老七是怎么捱过这十多年的……不过俗话说得好,一物自有一物降。她再有本事,不也照样被老七耍得团团转?只要寻对了方法,不怕吃不住她!
瞧她端了茶过来,定定神摆出副慈父模样,拍拍身旁的空处,“乖女儿,来,坐下叫朕好好瞧瞧。”
红笑歌也不扭捏,将茶盏搁在案几上,落落大方地挨着他坐了。
红少亭这才放下心来细细端详,只见她美目如水,樱唇含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年纪虽幼,却是清丽绝俗,气度高雅,说不出的妩媚可喜。若她再大个几岁,只怕光这张脸,这份气质,就没几个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一念至此,不动声色地别开眼去,背脊上竟已是冷汗涔涔,直觉着红奇骏管她叫妖孽大有道理。
红笑歌似无半点不自在,任他打量许久,方盈盈一笑,“父皇,听说今儿个的拍卖会有人送了对麒麟镇纸来,上等的老坑翡翠,百年难遇……您不打算瞧瞧?”
红少亭的心底陡地一惊,送到口边的茶也差点打翻。瞥眼她蓦地变得似笑非笑的表情,暗叫不好,方才那点雍容闲适立时飞去九霄云外。只恨自己急于求成,明明知道她爱记仇,还偏在这当口落下把柄好在石室里只有他二人,再说他以前也没少在信上服软……罢了罢了!权当爹宠女儿,叫她扳回一局去,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心念一定,腆脸笑道,“你也知道宫里的情况……往年你孝敬朕的那些东西,朕不是不喜欢,只是……”
“只是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而您和三位皇兄的爱好偏又是最花钱的,对么?”红笑歌慢吞吞截断他的话头,扳着指头一一数来,“您的木工房里搁的都是上等沉香木,大皇兄就收集了一园的奇花异草,而二皇兄的寝宫里则摆满了各种古籍孤本……哦,我差点忘了。这回来阳鹤的路上,我淘到两尊无非大师雕的明王像,看来您又得多拨间屋子给三皇兄,不然放不下了……”
红少亭虽是发窘,却也不愿在这时候为了面子得罪财神,只低头喝茶不敢搭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夜家出事之后,无人再挟制得住白可流。若不是红笑歌“经商有道”,红奇骏哪来那么些银两帮他撑面子?悔只悔适才说话不够委婉,如今也只好由得她搏个嘴上痛快她却不依不饶,“俗话说得好,钱是王八蛋,花了我再抢。所以父皇也不必担心儿臣会太过辛苦……”
红少亭险些被口中的茶水呛死,借咳嗽掩饰着心内的尴尬,红晕却早铺上耳根去。等缓过劲来,勉强挤出点笑容,“好孩子,你的心意朕明白——今天的拍卖会一定有不少好东西吧?朕真是等不急想瞧瞧了!”
红笑歌似乎也过够了嘴瘾,笑嘻嘻去弄墙上机关。
墙起纱帘落,外头的景象一览无遗——深不可测的黑暗中隐约有微光闪烁,从下往上均匀分布,星星点点怕有好几百处。
蓦然间,数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抬眼往上望,看不到洞顶,只高处有几面偌大的铜镜正缓缓转动,将投射在镜面上的烛光无限放大,照亮了这个幽暗的世界!
当一切都清晰呈现眼前之时,就仿若蛰伏的巨兽突然现了形状,不由得人不震骇——那叠垒的青石自三面朝红少亭所在之处环抱而来,光滑的外壁上露出一排排以墨色纱帘遮掩的窗口。窗旁还悬有白底黑字的木匾,以一种奇异的符号将各窗区分开来。
而最底下那巨型的圆石大台子中央,一个赭黄锦袍的蒙面人清清嗓子,拿种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开始做拍卖会前的例行发言纵红少亭不是头回到此,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瞧红笑歌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趁机把藏在心底很久的那个问题抖出来,“丫头,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朕怎么就找不着这种风水宝地呢?”
哪知她嘿嘿一笑,如漆点就的眸子里荡上些狡黠,“您只要知道这儿的主人是您的女儿,而且确实是个销赃的好地方……不就行了么,父皇?”
红少亭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闷闷饮茶。她反倒来了精神,拽着他的袖子笑道,“父皇,父皇,您可知我今天为何要选在这里与您见面么?”
他一怔,明知她的答案一定不简单,却仍不由自主地答道,“隐蔽。”
“嘿嘿,这只是其一。至于其二嘛……您猜猜!”红笑歌那精致的眉眼蕴进点得意,好似个急于炫耀新玩具的小孩子般,露出种娇憨的小女儿神态,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红少亭有些愣神,禁不住想要将那种笑容在她脸上留得更久些,便装出一脸茫然,“朕……猜不到。”
红笑歌笑得好似狐狸,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除了够隐蔽之外,两百个房间里,只有这一壁墨鲛纱是加了料的……就算我同父皇在屋里大吵大闹,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分毫……当然,这只是个比喻。”
缘起卷 第五十一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五)
大吵大闹……外头也听不见?这丫头果然爱记仇!红少亭止不住嘴角抽搐,连瞥眼那纱帘都有些心惊胆战。
红笑歌却无事人一般抿口茶,又悠然自得地合着那讲解人的声音背诵道,“天王踏鬼图,出自太初年间皇宁寺元之大师之手,距今约九百三十年。画上的增长天王毗琉璃身披大红鎏金流云纹牡丹战甲,肩着虎头披膊,耳后饰以羽翅状护耳。手持墨剑,双眉紧拧,口裂如虎,怒目而视,威严神勇,惟妙惟肖。卷无破损,边有少许水痕,中上品黑货。起价一万六千两白银,每次加价上限不得超过三千两,叫价时请附编号,成交后可付现银或福运钱庄银票……”
“黑货?”他不禁愕然,“记得这么清楚……你办的货?”
她笑嘻嘻瞟他一眼,取了案上的枇杷来剥,“父皇不先猜猜我是从哪儿弄到的?”
红少亭蹙眉一想,唇角牵起丝冷然,“剑川。”
“聪明!”红笑歌扬眉一笑,手往外虚虚一指,“所以今次特意请他来参加……您猜他肯不肯打落门牙往肚里吞,再把东西买回家?”
“哪怕把南北大营的兵马全调来,找不到入口还是白搭。而你已挑明是黑货了,他想寻买主的晦气也没理由……这儿高手如云,就算他存心找麻烦——双拳难敌四手,一样是小鱼翻不起大浪……”
他有条不紊地分析着,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明显,“再说他这人手段狠辣,又最好面子,结下的仇家不少。要不是兵权在握,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朕记得当年他每购得一样珍品就设宴邀朝臣共赏,巴不得天下人皆知……若是光明正大地卖,别人也许还不敢买。如今到了你这地下市场,彼此不明身份。高价买回去藏着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复……呵!朕看他这个闷亏是不吃也得吃!”
他想象着那个骄横跋扈的男人怒不可遏却一筹莫展的表情,笑得甚是舒心惬意,“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连朕都敢不放在眼里的铁血将军也会有今天!”
听得外面叫价声四起,抬得那《天王踏鬼图》一下子飚破两万两去。他更是觉着心悦神怡,冲红笑歌低笑道,“不如换个房间,朕也帮忙抬抬价?”
她却摆手笑道,“此举不妥,父皇还是安心旁观的好——有他儿子做托儿就够了,您再上阵只怕白大将军吃不消……”
红少亭一愣,旋即又骇然失笑,“鬼丫头!朕就说以前从不知你还有劫人的嗜好,原来你一早打算好了……妙!妙!朕今天就安坐于此,好好瞧瞧他父子两个给朕献上的这场大戏!”
话说白云舒这会儿可是兴奋得很
怕红笑歌疑心,特意叮嘱白延春弄得三张邀请函到手。虽知在她面前弄鬼不易,可笃定这帮强盗再凶恶,也不至敢在他老爹白可流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是以他自动请缨来做托儿,还预先将应对之策计划得滴水不漏哪知临近出发却找不着她的影儿,红笑倾就毫不客气地在邀请函上写下他兄弟俩的姓名
真正是怕什么来什么!
假青鸾的阴影犹自萦绕心头,到现在白云舒一见红笑倾的脸还忍不住恶寒阵阵。而自打那天兴师问罪未果,反叫蜘蛛大军围困了一天一夜之后,他如今对那小恶魔红笑兮尚心有余悸但转念一想,他两个跟去总比与红笑歌和惜夕同行的强——就算当面搞鬼,也不至于轻易被揭穿再说了,瞧那红笑倾步步谨慎,红笑兮又一路东张西望——宛如乡巴佬进城一般。心中更是鄙夷万分,料定这回费不了什么力气便可功成圆满。直巴不得快些到地方一展拳脚,叫这些个贼人也好好尝尝有苦难言的滋味是哪般!
才进屋就径直绕去屏风后,抢先抓了那可变化声音的陶筒在手。压根没理主持人的介绍,到听得一声“竞价开始”,才不慌不忙将陶筒拢在嘴边,一直等价钱破了两万才开始叫。
他本就不是没经验的菜鸟,加之得着假青鸾事件的教训,要做个托儿易如反掌——人大都爱凑热闹。若争的不激烈,便宜买回去也觉着上当受骗。但这儿老手居多,如果一路紧咬或是只逢高价时杀出,必引人生疑。
是以趁此时价位中等插一脚,装出被大流所引的样儿。慢慢再卯住一两个财大气粗的,语气上稍稍变化激怒对方……还愁何事不成?
那张《天王踏鬼图》一万六起,至多二万五封顶——他自己家的东西,会不清楚?
听对面有人喊两万四,他便慢悠悠接道,“一零九,两万五千两。”
这价钱已到顶,凑热闹的当然不肯做冤大头,可真心要买的那个必不会就此罢休——这一来,真正的买家便呼之欲出“二一三,两万六千两!”对面有人似乎连想也不想就喊了一嗓子。
“一零九,两万七千两。”白云舒傲然回应。
对方果然接茬,亦是种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口气,“二一三,两万八千两!”
他顿了一下,唇畔荡上点讥诮,“一零九,三万两!”来个整数,又明显带有嘲讽之意,瞧瞧那人可还头脑清醒——反正这陶筒前后又蒙了厚布,声音传出去也是瓮声瓮气,人鬼难辨,怎会怕被人认出来!
对方似乎开始犹豫,主持人开始数数——第一声还没完,对面便蓦地爆出一声,“二一三,三万一千两!”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白云舒冷笑一声,话语里也蕴进点怒气,“一零九,三万二千两!”
红笑倾在一旁坐着饮茶,闻言不禁皱眉,“这画能卖两万五就顶了天了,你悠着点!”
这厢说着,对面已沉寂下来。底下报数三声毕,木锤击落,主持人高声道,“三万二千两,成交!一零九的客人,恭喜您标得《天王踏鬼图》一副。请于本次拍卖结束后在房中等待付款交货。根据地下市场规则,此画自今日起六个月内,本处不再受理拍卖事宜,请您妥善保管。”
缘起卷 第五十二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六)
红笑倾的眉宇间顿时聚起浓浓戾气,“拿别人的钱做人情,白公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难怪在浮月楼时肯出两万两金子去观一支舞……”
白云舒如今最忌讳的就是听人提剑川那档子事,偏红笑倾含沙射影又来提醒他当日错将妖男当成美娇娘的糗态——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纵白云舒一直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此时也止不住怒然。
刚要发作,听下头又开始竞价,心神一凛,强压下怒气,轻蔑地瞟红笑倾一眼,“你懂什么!十赌九诈,剩一次当然要来点实在的!想引人入局,不花点本钱能行?那二一三的肥羊上把被我夺了心头爱,一定不服气。我只要再压他两把,他必会叫好胜心冲昏头脑……哼哼!你就等着瞧好的吧!”
见红笑倾惊异地扬眉,却不反驳,冷笑一声,照例在中等价位时加入战团
这地下市场拍卖的物品向来是据价格而定,从低到高依次展示。前几件东西不过是个引子,就算拍下了也没多大损失。而此次展示的货品大都是他亲自挑选送来的,重头戏何时开始,他自然心里有数。
他刚喊一声,那二一三的果然跟进,死咬不放,大有一决高下之意——若不是个有钱没脑的笨蛋,就是与他爹白可流结怨颇深!
白云舒露出点舒心笑色,护着陶筒躲开红笑兮来抢的手,仍是飚过顶价继续猛抬——挑衅一般每次只比对方多喊五百两,最终以三万三的高价又将扇五色琉璃屏风标回囊中。
接下来的两把都不是白家之物,白云舒便懒得开口。那二一三的见他没有动静,出价试探一番也罢了手。
到得底下端出串爆花琥珀念珠,白云舒才重启战端——方出声,二一三的立马来了劲,两千两千往上抬。
旁人瞧出点苗头,皆纷纷住口作壁上观——铁血将军爱显摆,仗着手中兵权不怕宵小惦记家财,是以购置了什么宝物都巴不得天下人尽皆知。而今剑川白府遭劫,而这两人非白家物不争。目标明确,一掷千金,可见是有备而来!
大戏好看不好唱,凑热闹当然不如看热闹来得安全。再说不管东西到谁手上,白大将军的面子都坍定了,大家自然乐意为他二人让道。
白云舒边叫价,边注意着周遭的动静。听得全场只剩他两人的声音荡响在冰冷的石壁间,哪还不明了其他人的心思?当即施展浑身解数,引那傻子步步入瓮——表现好得不是一般两般,连他都忍不住想为自己鼓掌。
说来也怪,虽他在这红家两兄弟手底下吃过不少亏,却全然没有在红笑歌和惜夕面前时那种束手束脚,不敢动弹的感觉但此时并不是追究原因的好时机,白云舒立时甩甩头抛开杂念。听见对方已叫出四万的天价,撇撇嘴让他去做这个“赢家”。
取茶在手,抿一口,又得意地一瞥红家兄弟,低声道,“看见没?价值三万的能卖到四万去,这才叫本事——你当我真是只会吃喝玩乐?”
红笑倾却不以为然的扬眉,“本事?等结账的时候没亏本,你再来夸口吧!”
“东西都是从我家抢的,你亏什么本?”白云舒刚觉着扬眉吐气,便遭他泼了这一盆冷水,心中很不是滋味。不敢大声回击,只能暗暗嘀咕。心念一转,却又恍然大悟——这红笑倾平日里定是总被人夸着捧着,所以见着有人比他强,才会摆出这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嘴脸!
越打量他的脸色越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心下冷笑不已——偏就要卯足全力,拿事实给他个最沉重的打击!
那红笑兮没抢到陶筒,大是不忿。扁着嘴爬去榻上坐了,抱着个秋桃啃了两口却蓦地笑起来,“小白,说你蠢你还不信!你到现在还没觉着那二一三的人有点奇怪么?别的东西随便喊两声就停,一见白家的东西便没命地跟你猛抬——你还说你在引他上当?我看你早上了人家的当了!”
瞧白云舒睨眼看过来,又补充道,“他先是顺着你把价抬上去,到火候了就丢你做冤大头……这种手法你难道没觉着似曾相识么?依我说啊,十有八九是小笑安排的人……啧啧,这你都看不出来,等着回去被小笑剥皮吧!”
红笑兮白云舒心底一震,见红笑倾只低头饮茶不言语,不禁细细回想方才的情形。这一想,却不由得暗笑连连——这小鬼何时有过这等好心肠,不等他栽个灰头土脸就把话挑明帮他过难关?想使诈陷害也不看看他白云舒是谁!吃过一回亏,难道他还会再上这种当?
但,既然这小鬼想玩,他便奉陪也无妨——做出一脸惊惶相,“不是吧!失策失策……唉!这该如何收场!”哭丧着脸偷觑一眼红笑倾,瞥见他脸上飞快掠过抹笑色,咬咬牙装得愈发可怜,“我不是故意的……”
避开红笑兮沾满桃汁的小手,低眉顺眼地哀求道,“笑兮,再给次机会吧?这回我一定不会失手!要是我再出错,你叫我做什么都行——你拿我试毒都行!”
红笑兮望望他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将他的脸推开,扭头冲着红笑倾瘪嘴道,“哥哥哥哥,这里好闷,我想回家!”
红笑倾无奈地叹口气,放了茶盏过来抱起红笑兮,临出门还丢下一句,“小白,我们先走。一会儿完了会有人送你回来——记住!再出错,笑笑绝不会轻饶你!”
“若是听了你们的话,她才不会轻饶我吧……”白云舒在心里回击道。面上却露出点苦笑,“一定一定!”
见他们出去,厌恶地抓起案几上的一方白绢抹掉脸上的污迹。听下头已开始拍卖一尊玉佛,陶筒一举,又兴致勃勃地加入战团去
红笑歌想捞把大的?没问题!他这就来帮她!
二一三的人想当“大赢家”?小意思!他这白家宗主继承人一定会不留余力好好成全他!
缘起卷 第五十三章 白家。云舒(一)
待尘埃落定,细数战绩,送来的十五件东西竟有十二样被那傻子买去!
白云舒终于松了口气,恨不得红笑歌此时就在身旁,也好叫她瞧瞧自己可真是无用!
闲坐饮茶,耐心地等着结账——付过三件古董的款,刨掉地下市场的抽成,满打满算也有九十万两的进账……今晚官员来的不少,城门必会关得比平时晚很多。而回去必要经过城门呵!红笑歌再精明,也算不到白延春会在那里等他吧!可笑那红家兄弟真以为吃定了他。下午出城的时候明明见他掀起车帘一角却不理会……也真亏他们不理会!不然他怎能与扮作士兵的白延春接上头?
说起来,白延春倒是对他忠心得很。乍见他便一脸焦急地挤眉弄眼——若那时红家兄弟往窗外看一眼,他怕早已是功亏一篑正想着,房门轻响,有人径直往屏风后走来。他起身整整衣襟,脸上浮起些温和笑意。待那人出现,他却忍不住有些愕然——赭黄锦袍,笑脸面具……居然是拍卖会的主持人亲自来到!
那人将一个锦匣放到他面前的案几上,微微躬身行礼,面具后传出的声音沉闷中不掩浑厚,“客人带来的货物一共售出十二件,另外三件已照吩咐存入货仓,六个月后将再次拍卖。此次所得货款总计一百零一万四千两,扣除一成手续费之后,余九十一万二千六百两,为福运钱庄的通兑银票——出口已备好马车,有专人护送您返回阳鹤城。谢谢您的关照,欢迎下次再来。”
谁的吩咐?红笑倾?他还真是想得周到呢!白云舒见那人离去,恨恨一咬牙,打开那锦匣,将银票全揣进怀里——本想弄个人赃并获,趁夜杀进隐庄,让红笑歌有口难辩的……也罢!反正她劫去的银票不能用,而真正值钱的东西都在阳鹤将军府里。剩下那堆破烂就算赏给她的辛苦钱……怎么着也不能叫她白忙活不是?
离开地宫坐上回程的马车,不时撩开车帘往外张望。见果然一直奔着东门而去,心中窃喜不已。快到城门口,照原计划捂着肚子哀叫起来——既然没有赃物,还是不要弄得老爹跟地下市场结怨为好。
车帘忽然被掀起一角,却不见有人进来探看,只有股馥郁的香气蓦地涌进车厢。
白云舒还未回过神来,已是骨酥筋软,在车内的软榻上瘫做一团。惊骇之下,张口欲呼救,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车身一震,似乎顿了一下。又听外头蓦地一声鞭响,他便被甩得朝一边滚去——马车分明已是改道而行!
难道地下市场的人打算图财害命?难道驾车的人早被掉包?难道白云舒忍不住心慌意乱,胡思乱想。约摸一盏茶的工夫,马车突然停下,一阵异香幽幽地飘进来。他猝不及防又吸进去许多——咦?手脚竟然可以动了!但……怎知是不是对方的阴谋?
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会儿,却不见外头有动静。小心翼翼下车来一看——赫!四下里连个鬼影也不见,而隐庄的大门就在眼前!
心惊肉跳,肉跳心惊,踌躇半晌才艰难地举步进门去。才进门,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冷笑一声,马车忽地动起来。扭头一看,车座上依旧无人,那两匹马却好似得了指示般往巷外行去。
一时间头皮发乍,毛骨悚然。却又不禁长长吁了口气——大约这是那地下市场的规矩,旨在务必将身怀重金的客人平安送回住处……有这种规矩也不早说,吓得他一颗心到现在还在砰砰乱跳!
远远看那前厅里灯火通明,深吸口气定定心神,这才往里走——红家兄弟退场早,自然不晓得后头的事情。就算红笑歌问起来,有银票在手,他也是有功无过。只是……看来得另想办法整她了!
到厅里一瞧,红笑歌正懒洋洋窝在太师椅里啃梨,惜夕则凑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见他进来,两个人齐齐拿眼觑着他笑得好生古怪。
白云舒心里有点发毛,硬着头皮故作轻松道,“我回来了,小笑——今天你没去真是可惜,那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哦,是么?”她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他半边胸前鼓起来大包上,嘴角就开始猛抽,“你那是弄的什么鬼?”
白云舒低头看看,也觉尴尬。干笑着把银票取出来双手奉上,“卖了九十多万两,放在哪儿都不安心,就……”
红笑歌随手把半拉梨往桌上一扔,接过银票来一数,脸就垮下来,“你挑的十五件精品就值这点钱?”
她果然还没得着消息!他心底一喜,挠挠头解释道,“还有三件在他们的货仓里,说是六个月后才能卖……嗐!你没去,当然不晓得那些肥羊有多难宰!个个老奸巨猾,精得跟狐狸一样——若不是我买下那三样,估计早穿帮了……”她睨眼盯他好一会儿,脸上神色方渐渐缓和,“不错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手,真是没白跟我混了这么久!”
撇去后面那半句不提,白云舒也算是得着了夸奖。虽然卖的是自家的东西,计划也无疾而终。但不知为何,她的肯定却叫他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嘿嘿笑着坐到一边,等甜蜜劲过了,心里却敲起小鼓来——白延春没等到他,不知会急成什么样……还有啊,这些天屡屡留信叫他快些去将军府,也不晓得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回去,就意味着不可能再天天跑来隐庄。他的目的还没达到,又怎么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呢?
正发愁,却听她笑道,“我们离开剑川也快有一个月了吧?你家里人一定很担心你……既然到了阳鹤,你还是到将军府见见你爹的好,别叫他一直挂记。”
赫!莫非这女人会读心术?一句就说到他心坎上!白云舒大骇,只道她又要弄鬼,一时情急,脱口便道,“我不回去!他哪里是挂记我,他挂记的只有他那些金银珠宝!”
话出口又懊悔不已——怎地竟把心里话也亮给她听!垂下眼去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低声道,“总之我不想回去。”
缘起卷 第五十四章 白家。云舒(二)
阳鹤的秋天怪得很,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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