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生时-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灵魂与灵魂的共鸣其实很巧合,凌宗多喝了几杯酒试图将自己灌成酩酊大醉,喝醉的他变得有些暴戾,眼前人浮三影,他重重的捏住面前女人的下巴,冷冰冰的质问着,“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怎么还不回来?!”
  力道越来越重,像快要拧的脱臼,女人力道有限愣住了无法挣脱,一时间吓得嚎啕大哭。
  她甚至听见他说他想杀了她——
  多大恨,才见一面就成这样。
  女人们都觉得他是个疯子连忙避而远之。
  他长得英挺帅气是个难得的金主,要不是闹得这一出各个都眼巴巴的贴在身上,这下可惜了了。
  凌宗越醉往事越清醒,他抬手搭在脸上,绚丽的光影跌来宕去,眼角不自觉湿润许多。
  尚仇难得看出他不对劲,于是坐到他边上,许久,他喝了口酒揶揄的一问,“痴情种哈?”
  凌宗没作声,抬手一杯酒一饮而尽,可能浓度太高,之后他的表情辛辣的有些狰狞。
  他恢复了点常识,虽然糜醉却还是说,“别他妈那么矫情。”
  尚仇就不矫情,他说,“上次我也就这么坐在那个叫叫,”他一拍脑门,“那个时安的身边,我跟她说你相亲去了,你知道我是她甲方,但是她那张脸顿时臭的——”
  凌宗难得没作声,静静的听所有关乎她的描述,尚仇最后总结说,“这个女人看起来傻乎乎但是不太好惹啊,你要是娶回家有一点风吹草动她能弄得你倾家荡产信不信?我们公司的那谁就因为她——”
  凌宗醉的有点厉害,他百无聊赖的打断他说,“你倒是把她找回来,给我来个倾家荡产试试?”
  他求之不得。
  尚仇顿了会儿没作声,半晌,他说,“那个周建安,你主动让时安接近的,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她是怎么打动他做了这么大的让利?”
  凌宗醉醺醺的望着灯光的一点,桌球噼里啪啦作响,尚仇连环炮一样继续问他,“你一点不好奇她被占了多大便宜,还是根本不在乎?”
  凌宗凭借着对她的了解一字一顿说,“她有分寸。”
  他很有信心,因为他看得见她的成长一清二楚的知道她几斤几两,是他曾经掂量过她,让她去尝试一件棘手的交易,成败无所谓,只是希望她不要整天埋头在技术领域,知道这个世界人性复杂远非善恶能够概论。
  “可一个男人千方百计用强的话你告诉我女人的分寸什么劲儿,”尚仇喝了口酒提醒他,“我可听说我爸抓到了周建安的把柄才痛心将他开除的,你想他那么精明的人能有什么把柄,还不就在时安这个阴沟里翻了船。”
  凌宗的大脑乱哄哄的,他听见尚仇继续说的有条有理,“你把所有人都算的那么清楚,你也就别怪别人以相同的方式度量你,别说时安被占了便宜,就算没有,又怎么样,你做的哪件事她一想不得心寒?”
  于是心寒两个字一整晚就在他脑子里千回百转,他的信心渐渐就崩塌了,他大致刚愎自用太久,又享受了太多的胜利,导致长时间都没有审时度势反省己身。
  凌宗依旧住在时安的房子,唯一不同就是晚上回来空空荡荡的,酗酒后他不大想要开灯,黑夜有时候能够填满空虚的幻想,毕竟时安的牙膏牙刷化妆品不舍得用的神仙水衣服甚至洗浴时掉落的头发都还在。
  他径直的瘫倒在床上,四周残留着她的气息,他有点生闷气于是距离被褥远一点,可是夜里翻来覆去无可奈何,他最终用被褥将自己裹成紧紧一团,他埋头在里面,像是里面有她的身体。
  浑浑噩噩的时候,他习以为常的问她,“明天我们出去逛逛?”
  明明没有回响,他问她,“你想去哪里?”
  月光清幽的洒在男人身上,他说,“门市开了一家枫叶天妇罗你不是喜欢吃吗?”
  长久的死寂,他恨恨说,“时安,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夏去秋来,凌宗很偶然才详细的从尚仇那里得知原来有人匿名举报周建安其人并附上视频,视频经过加密处理无法转发阅后即焚,所以看见的也只有尚仇的父亲,之后对周建安的处理来的也是雷厉风行。
  凌宗让人调查之后才知道匿名者针对周建安可不止在工作上,也附带怂恿着茶茶的外婆外公争取茶茶的监护权,周建安又刚好不幸被检查出不治之症,一时间生活难上加难。
  周建安彻底玩完儿,但是躲在暗处有这个闲情逸致并且通晓细节的最有可能的那个人,就是时安。
  时安曾深入了解过这个古怪的家庭后置之两年不理,如果选择这个时间披露,一来是过了敏感期,再者,可能又被周建安的某些作为刺激到。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一定是再遇到过周建安父女,否则没有解释的突破口。
  侥幸,这是时安消失五个月后的唯一线索。
  可是凌宗貌似已然无动于衷。
  整个办公室,气氛诡异的凝滞着,在时安的这件事上周繇粗心过一次,所以关于时安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格外上心,可最终结果都无疾而终。
  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
  周繇侯在门边许久没有动作,凌宗聚精会神的批示着最新的建厂细要,默默然抬头,若无其事的问他,“有其他问题?”
  周繇顿了下,他讪讪说,“时安还在新京,要不要细找找。”
  凌宗刹那间没作声,他觉得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他甚至不想见她。
  签字笔在合同上不知不觉圈出了个黑印,合同是保密打印的,待会儿秘书们又得一顿折腾。
  他抬手蹡的丢笔,往椅后靠了靠,不知所想。
  周繇始终没有得到凌宗的指示,第二天他从同事那里得知凌宗休假两个月,这两个月普惠总经理的职位暂由凌况代理,并且那二兄弟已经协商过了,这是最终的结果而不是协议过程。
  这是凌宗绝无仅有的怠工,等周繇再次见到凌宗时,他穿着黑色尼龙夹克出现在餐厅,大概做好了决定,所以神色比以往轻松几分。
  凌宗说,这次要是再找不到她,他以后再不见这个女人。
  可是线索搜罗了个半月,时安匿名使用的邮箱地址都是虚拟的,所有她联系过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两月期限将近,凌宗中途从未表示沮丧,周繇甚至觉得他越挫越勇,下定心思跟时安敲定这场躲猫猫的游戏。
  凌宗锲而不舍的追溯三个月又三个月的期限,从周建安的行踪出发,一点一点搜罗他可能和时安相遇的任何场所,九十天分开,只能对监控镜头中出现的每一张面孔进行智能匹配顺便和人工对接,人海茫茫大海捞针,机会茫之又茫。
  周繇建议凌宗吃点东西,凌宗只说不用了。
  镜头里周建安带着女儿进去一家医院,上午九点进去,然后在繁杂的医院里排队候医诊断再出来,凌宗揉了揉疲乏的眼睛,一无所获。
  周建安身边人等形形色色,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有医生有护士有吵架的有静候的,就是没有出现一个叫时安的。
  这种失望的心情日复一日,视频显示十一点半,周建安抱着女儿出来。
  他女儿怏怏低着头,凌宗看不出蹊跷,于是问,“他女儿怎么了?”
  周繇也从敛声摈气中回神,他顿了下,说,“他女儿从楼上摔了下来,住院一年,现在康复期。”
  “什么原因?”
  镜头里已经没有了周建安其人,监控也正对着医院大门,凌宗心灰意冷准备切到下一段道路视频。
  周繇漫不经心说,“好像周建安对女儿管控的有些厉害,小女孩约好和同学玩出不去家门,就异想天开想要从楼上爬下来,于是,就掉了。”
  “幸亏没事。”周繇说,顺便目光百无聊赖的切换到作废视频上。
  漫不经心原本不报希望,但是他却从显示十一点三十七的视频中找到了个熟悉的影子。
  他有点不敢确信,再次聚神,他行为木讷,他问,“凌总,你看看。”
  凌宗让人将视频停顿,然后看向周繇指向的地方。
  周繇说,“这个人像不像时安?”
  监控视频总是黑白色,那个从容出现的女人,不经意间看了下镜头的方向,撩了下耳边的碎发。
  周繇疑惑,“时安为什么大着肚子?”
  他目瞪口呆的看向凌宗,凌宗的表情同样难以形容,既兴奋,又愤恨,百感交集。

  ☆、Chapter 84

  只要有现身的蛛丝马迹; 凌宗总有办法找到她,从医院出发; 中间切换了多个监控视角,没出现一处视角又将出现好几条线路的可能; 每条线路又呈现指数散开,但是还好,凌宗自认运气不错; 花了两天时间,找到了时安落脚的地方。
  一栋年久失修的住宅楼,周围多处已经破土动工灰尘铺天盖地。
  深夜里; 小区显得更加老旧; 停车场地供不应求,所有周遭乱七八糟的停了各色车辆; 可能近乡情怯,要不是后面有车需绕行,凌宗也不会从车上下来。
  时安住在小区的九楼,也是小区的顶楼; 楼道里杂七杂八推积着各种杂物,扶手也是锈迹斑斑; 声控灯时亮时不亮; 角落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这里的住房结构大多一室一厅一卫九十多平,自从核心商圈从这里搬离之后,这边的房价也就落寞了,没什么上升空间; 到处显得萧条,但是生活比较方便,婴幼超市菜市场应有尽有,都在方圆两三里路的距离。
  电梯是业主凑资新修的,很快,凌宗到了九楼。
  他顿了下,从电梯里出来,乌漆麻黑的走廊亮了亮灯,左右有两间房,左边一侧是时安的住所。
  他慢慢的走近,设想过很多可能,可是没想过多次敲门时安都没有回应。
  他并没有只报姓名,于是这么锲而不舍的蹲守在原处,也许按铃太过频繁,于是对门的老太太反而铿锵的开了门,她乏闷的问,“你是谁啊这么吵,这么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老太太没想抬眼看见的是一个俊逸妥帖的年轻人,神态矜贵,她看见他似乎也很困累,“你找谁啊?”
  年轻人转过身,他指了指902,“时安,住在这儿的女人,怀了孕。”
  老太太“哦”了声,“怀孕是怀孕,”她疑惑问,“你是她什么人?”
  凌宗说,“我是她丈夫。”
  老太太显然一愣,凌宗听见她讷讷说,“你们年轻人关系还挺复杂,今天下午也有人过来问我对面女人在不在,我跟她又不熟悉她见到人也不打招呼,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个女人不常回来,你怕是等不到。”
  凌宗没作声,顿了下,他问,“她大概多久回来一次?”
  老太太说不知道,嘱咐了一句,“你小点声,我失眠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又给我整呼呼了。”
  然后回去屋里。
  还有其他的男人?
  能是谁?
  凌宗心里隐隐不安,他给蹲守的周繇打了个电话,让他调出今天的监控看看有什么熟悉的人出没。
  凌宗就守在车里,两个小时后周繇回他电话,说周建安来过,并且没有离开的迹象。
  凌宗遥遥站在楼下,倏然,他貌似看见顶楼的窗台有人关上窗户。
  那个男人,也看见了凌宗。
  无所谓了,他想要同归于尽。
  屋子里黑通通的,他坐在破败的沙发上许久,阴鸷的低着头,刀柄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餐桌上划拉,发出钝刺的摩擦声,时安就绑在他的正对面,嘴里塞进了一张破报纸。
  屋子里没有灯光,月光倾泻进来,带着呜咽苍凉的风声。
  周建安的生活接连受挫之后他自然知道背后有人捣鬼,顺着类似凌宗之前的思维,他开始关注身边人的一言一行,可是时安隐藏的很好,好长时间里,他自暴自弃自厌的以为自己找不到罪魁祸首,对他而言是罪魁祸首。
  他渐渐把关注点放在茶茶身上,他承认自己对茶茶的占有欲太强,但是这是神经质强迫症性质的,他无力改变,他再也忍受不了生活中的至亲至爱消失,才导致茶茶最终从高楼爬落,幸好楼下新开了一家棚店,中间有几层缓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关键是茶茶,于是在茶茶公婆接她离开的那天,他在新京火车站,看见了一个酷似时安的身影,他看见茶茶遥遥的朝着那处,友善的摆了摆手。
  原来,茶茶的辅导班就在时安租住小区的附近,偶然一次茶茶看见时安就紧缠不舍,时安因为有孕在身一而再三对茶茶心软,而茶茶也恪守诺言没有告诉任何人时安的出现,两个人像秘密朋友一样交往着,中间的交流,曾数次表达了对周建安的不舍和厌恶。
  可茶茶只是个孩子,不舍是人之常情,厌恶是身体本能。
  基于这个原因,时安觉得可以帮她一把。
  为此,被周建安探到了踪迹。
  周建安有短暂的犹豫,但是他的目标是和她同归于尽,一个将他毁于一旦的女人,一个将他和萧萧的过往开诚布公的罪人,是他擅自结束了萧萧的生命,但是嫉妒,从来不需要证据附征,否则就是奇耻大辱。
  时安恐惧的睁大着眼睛,她和他纠缠了三个多小时,其中两个半小时她错误的将自己困在了书房里,书房里没有窗户,手机电脑都在大厅,除了拖延时间她什么都做不了。
  周建安毕竟是个男人,无论时安挣扎呐喊,隔了2乘2层墙壁加上对面一个耳聋的老奶奶根本无济于事,周建安用上了所有材料,在客厅里走走停停敲敲打打,最终攻破了房门的枷锁。
  木质房门打开,时安如逮捕的猎物般无处遁形。
  这一刻和接下来的漫长等待,惊悚、恐怖、骇然、提心吊胆,四面八方的将她包裹着,就像被人按着脑袋抻进了大海,汹涌的窒息感无处可匿深不见底。
  周建安不似从前,他更加安静了,从始至终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只阴狠的拉扯着嘴唇和眼角的弧度,剔透着内心的空洞和狰狞。
  他起身准备开阀,阀前站了许久,他毕竟也只是个神志不清的普通人。
  看见他手腕与煤气红色阀门越发接近,时安惨痛的呜咽出声,汗水泪水交织颤抖着,衣服里外夹层被刺激的湿漉漉的,她一边无望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在心里叫喊着凌宗的名字,死神将近,她刹那有些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
  可是上帝听见她的声音,在周建安下手开阀前,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周建安原本想要挂断,但是来电显示尚仇其人,尚仇他爸到底是他的伯乐,临死之前接听一下不为过。
  于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周建安的一声漆寒的“喂”。
  时安的心脏陡然短暂平稳,她全身似乎都在痉挛,头发一簇一簇汗湿的贴在脑门,巨大的恐慌之后神情也些微呆滞。
  那边的尚仇许久没有作声。
  就在周建安想要挂断的时候,那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尽量的沉定,他问他,“你想要怎么样?”
  不远处的时安已经摇摇欲坠,身体与绳索死命摩擦出了一个红色痕印。
  周建安看了她一眼,心下顿时了然,于是开了免提。
  当凌宗的声音突然出现,她甚至觉得此间即是天国,充斥着不真实感,如果这是最后一面,她不舍得这是最后一面,各种情绪交织着杂糅着,瞬间她悲恸更甚导致刹那间放弃了所有的反抗,斑驳的暗影处,她泪眼愈发婆娑。
  她想见他,这种思绪一起,就陷入更荒凉的绝望。
  周建安喜欢绝望,尤其是别人的绝望,这样他才能在临死之前像个造物主一样,他笑了下,冷声说,“不知道凌总什么意思?”
  凌宗语气亦是淡漠,“你现在人在建邺区华苑路47号5幢902房间,人是下午5点左右进去的,时安在你手里,其实你绑了她也不过是一种发泄,即便时安没有对你所作所为进行揭露,你觉得你女儿还能留在你身边安然无恙,她敢从高楼跳下去说明对你已经忍无可忍,离开你也是及时止损对你对你女儿的未来只有利而无害。”
  他说,“你现在交出时安,你想要什么,我能帮你。”
  他想安抚周建安的情绪,可周建安只是狞笑,他蓬头垢面的蹲在时安跟前,死死盯住时安的表情,从中探寻着一点一滴一丝一处的恐惧与惊悚,和从细缝中吹进来嚎啕的风声切合着,他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有个人陪我下地狱,不然我一个人走,太孤单了。”
  “再者,”他将刀柄在她面前颠来倒去,“这个女人不算无辜。”
  时安逃避般的仰头,眼泪瞬间没过眼角汹涌出来。
  凌宗的声音不经意间又有些微的颤抖,但是他仍然聚精会神的和他谈判着,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要找到他的软肋,凌宗说,“如果你指的是时安给你带来的经济损失,我可以补偿,你要多少都可以?”
  周建安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狰狞成偌大黑色的暗影,他冷冷道,“你尽管鬼话连篇,我要是现在缴械投降,你的承诺算个屁啊——”
  凌宗打断他,他警告他,“你原本想要死的悄无声息的吧,关门关窗开煤气制造意外就没人知道你是凶手?”
  周建安愣了下,挺进的尖刀停在时安分寸之处,直直的抵在时安眼前。
  凌宗说,“时安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你也知道普惠在新京的权势,为善可能艰难,一旦我想要为恶,公平正义法制我可以通通抛在脑后和你一样,”他心中忐忑异常,但还是强作镇定,“你家里兄弟姐妹三人还有七旬老父老母,加上你的女儿,你不算是个没有后顾之忧的人——”
  时安眼泪渐缓,她看见周建安顿了下,开始不可避免的动摇。
  凌宗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要是敢动时安一根毫毛,我会让你一家死无葬身之地,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说到做到。二,你放了她,你所作所为一笔勾销。”
  周建安好久没作声,最终,他只是声嘶力竭的狂笑出声,声音里露出过往阴毒惨相,凌宗在走廊里,依旧能听见房间噼里啪啦一阵尖锐的乱响,时安无望的看着肚子,脚尖着地提心吊胆往后挪动。
  周建安将手机丢在远处,他情绪已经紧绷到歇斯底里的边缘,他讥讽的问他,“你以为你这样能威胁到我?我这一辈子卑躬屈膝,临了,你以为我还能受谁要挟?”
  警队来的恰如其分,他们垄断了通行道并成群盘上了顶楼,可不自觉弄出的细小动静在周建安的神经末梢搅拌着轰鸣着翻倒着。
  凌宗继续施压,“你的父母家住在富阳开元新村78号,电话号码是02783625362,手机号码是15281732891,”他如是明明白白道出了他其他亲人的信息,“你父亲要过70大寿了对吧,尚仇以你的名义邀请他们过来新京,要是今晚出发明天大约就能到,到时候没有意外,还能是其乐融融的局面,不然,”凌宗冷声道,“你要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建安并不是个缺失感情的人,当下,他不可避免的动摇着。
  “——”凌宗沉寂稍会儿,尽其所能的拖延着时间,“要不这样,不是同归于尽吗,你换我进去,我要是现在死了对你没有损失,后续也不会有闲情逸致把仇恨累及到你家人身上。”
  “再者,时安身无分文,你要有什么恰如其分的要求,通通能跟我提。”
  一字一句轰隆隆开进时安的耳朵,她曾经怀疑过的虚情假意原来那么可笑,但是他不希望他用危险的方式表达珍视,她狼狈透顶失声痛哭着,她一丁点也不想让他冒险。
  她又有的后悔了,或者从最开始她就不应该任性一个人出来。
  凌宗再次反复沟通着,每字每句踩着油锅炙炼百爪挠心不知道会不会触到他的敏感底线,“你现在开门,我一个人进来。”他说,“你已经被包围了,多一个人陪葬没什么不好。”
  很划算的生意,周建安在时安的跟前来来回回踱步纠结,直到他盯上了时安的肚子。
  他的妻子,萧萧,就是这么离开这个世界的。
  周建安终于决定,他贴在门边一字一顿说,“好,你敢耍什么花样——”
  “我不耍花样。”凌宗很干脆。
  周繇一众妥善规避,过了一会儿,房门终于打开,时安缓缓出现门后,一把尖锐刀尖抵在她的咽喉处,她蓬头垢面,哭得多了,眼圈处又红又肿,只饕餮的呜哽咽着。
  时安直勾勾的盯着他,她想让他不要进来,但是声音混沌到完全失真。
  凌宗同细细看向她,这么长时间没见,那一把刀,像是踹进了他的心脏,只憋着一口气。
  凌宗进门,周建安命令道,“把门带上。”
  凌宗便把门带上,小心翼翼的与他保持着冷静的距离。
  屋子里顿时没有了光,陷入了短暂的黑暗,稍会儿,视线适应了蒙昧的漆黑,时安哭得更加声嘶力竭了,尤其在周建安耳边,嗡嗡的异化成无数的蛇虫鼠蚁扰的人防不胜防,他恨恨捆住时安的颈项,怒吼道,“你他妈有完没完?”
  时安短暂的噤声,周建安脑袋里乱糟糟的,他要和他同归于尽。
  于是他说,“既然你进来了,你去开煤气吧。”
  老式社区,天然气线路改道的时候有些老人家胡搅蛮缠对收费指指点点最后闹到市。政。府门口,最后没办法政府给了他们选择的权限,最终作茧自缚一直用着罐装的煤气。
  凌宗看向时安,他看见时安于无声处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凌宗去开煤气,按照周建安要求的方式,拔下管道,阀口的最大限度。
  有短暂的出气,周遭充盈着淡淡的硫化氢的浓骚味道,周建安凶暴的发出狞笑,放松警惕后他的眼泪挤出眼线,他手中的刀具没轻没重的在时安颈项上划出嗜血的刀口,他报复性的卡住时安说,“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挺能耐吧,你得罪我能有什么好果子?啊!”
  时安没说话,凌宗不知不觉中与他拉近横向最近的距离,他必须要第一时间迅速出击逮住他的手腕,他只有一个机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建安察觉了他的意图,他一边用刀具挟持着时安一边拿出个打火机,“现在我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们想要苟活多久,还是现在就走?”
  周建安凑在时安耳边,她已然无缚鸡之力,“你以前不是挺能耐吗?”他阴狠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动你的肚子吗?我希望你死的的时候给你儿子留个全尸,是不是足够慷慨呀?”
  凌宗找到黑暗中的盲点,他不动声色,在周建安挪动之处身体慢慢,慢慢前倾,像一只蓄势待发发的猎豹。
  周建安神志几乎恍惚,他依旧喋喋不休逞口舌之能,他的唇角就在时安的发迹,他低哑着说,“怎么样,我对你好吧,临了还让你情夫陪你上道——”
  就在此时,千钧一发,凌宗如离弦之箭撼动周建安架在时安脖子处刀柄的方向,他的手几乎是拧着尖锐的刀身,一时间灼热而血腥的味道汩汩而出,时安从周建安怀里跌落一旁,黑暗中,她看见凌宗和他扭打在一起。
  看不清楚表情,但必定都是狰狞的,一种是破坏欲的狰狞,一种是出于保护的狰狞。
  时安全身依旧被束缚着,她只能往后退在再往后退,希望能离开他们越远越好。
  周建安按下打火机,但是室内迟迟没有火星,这让他短暂的错愕,因为只有时安知道的那么凑巧,煤气早两天已经用完,最近孕期明显大腹便便更加不能做饭,于是换罐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没想,救人一命。
  时安手中溢出丝丝的汗水,她慢慢退到门边,手上的绳索被绑的紧实而严密,她只能用身体去撞击,希望门外有人能够听见,她将脑袋抵在门边,气沉丹田涌上喉处是撕心裂肺的求救。
  周建安和凌宗体格相当,他手上的刀柄毫无章法胡乱挥舞着,大部分时间凌宗都在迅雷不及掩耳的躲避攻势,他手上的鲜血开始凝结,在周建安几乎大咧咧刺在凌宗脸上的瞬间他猝不及防的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抬脚捅在他的肚子上。
  周建安力气很大,扭打中死死抓住尖刀就要往凌宗身上招呼,凌宗躲闪的时候他便挣开了他,他的招式都是凭着本能,有着置之死地的绝望和决绝,每一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凌宗只能硬碰硬的用身体选择时机击打在他的腰际眉心和关键部位,一阵激打,迟迟分不出胜负。
  周建安渐渐知道在凌宗这里讨不到任何好处,他嗖的转念将时安当成了重点,就在这时候,特警砸破了窗口准备弹跳进来,房门大锁也摇摇欲坠,他死命抬腿返身伸手朝着时安过来,黑暗中一个血淋淋的手臂向时安收拢着,中途,蓦地被凌宗收紧。
  周建安的脸色已经酱紫,身体的力量渐渐发散,互相被抓的地方都是血淋淋的血印,凌宗上气不接下气,扭了下脑袋,是骨节清脆的响声,一个上前一个制止,周建安的嘴角蓦地勾起一丝冷笑。
  越发靠近窗口位置,千钧一发时刻周建安猛地将脑袋往后一撞,剧烈的疼痛席卷开来,凌宗身体向后拉住周建安的衣摆两个人双双就要跌落下楼——
  时安撕心裂肺目睹此刻的悲鸣,一时间耳边寂静无垠,她像是同样被推进了地狱一般腹痛难忍——
  稍会儿,那只紧紧抓住窗台的手边上探出了一个脑袋,高空悬下一根绳索和一个特警,房门也最终破开。

  ☆、Chapter 85

  凌宗住院一个礼拜; 全身多处骨折,尤其手上割伤遍处初看显得狰狞。
  住院期间; 他实在不想搭理时安其人,所以每当她来探望他; 他都要下意识的冷处理。
  她简直要了他的命,凡事讲究巧合,如果那天他不是凑巧探寻到了时安的行踪; 后果不堪设想。
  噩梦一般,每每想起都大汗淋漓。
  但是时安的脸皮比较厚,他不理她她就靠他近一点; 时不时的拿孩子做要挟; 孩子的存在得益于凌宗督促以及时安三不五时有心无意的调理,时安习惯性神经紧张; 于是当医生猝不及防将头一份将孕检报告放在她跟前,她饶有不可思议若坠梦中的怀疑。
  但是当时因为身体的原因孩子并不稳定,她看着那颗存在了的小豆芽,她想让它活下去; 她必须得很小心很小心。
  时安的确心酸,孕期的艰辛没有家人陪护在侧是漆寒而又孤单的; 生理性的困扰反而其次; 可明明又是她主动逃开凌宗,后来时间证明了故事的起承转折,她越发清晰的站在凌宗的立场研习着来龙去脉,她太聪明了; 以至于就越想越后悔。
  可是时安行事决绝的时候不留情面,她离开凌宗的时候悄无声息,如今回头也是骑虎难下,于是乎她只能堵着一口气等他来找她,她当时想他找到她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哪里曾想还有后来周建安那一出,差点要了凌宗一条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