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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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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盯着隔壁的大门,听见隔壁大妈几乎在嘶吼,“小瓜子你还不起?还要不要上学了?你不上学也可以,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给警察让过来抓你!”
  不知道屋子里什么情况,只知道过了几秒,大妈恨铁不成钢的又吼,“你看你身上邋里邋遢的,昨天晚上不是洗过澡?”
  之后,啪啪几声,猝然传出时安清脆而响亮的哇哇哭声。
  凌宗抿着嘴一脸嫌弃,他一直生活在新京的市中心,父亲凌魏国之前是国企的技术工,后来改制,他就以很低廉的价格将电器厂收购,从供货到自销,事业蒸蒸日上,也形成了自己的产业链,在新京算是有独辟蹊径的成就,凌魏国的生活越来越好,在物质上更不可能亏待自己的宝贝儿子。
  而对面的人家很是粗糙,凌宗怂着眉头,又过了会儿,看见一个中年男人闲适的走了出来,手里捧着喝梨水剩下的水杯,里面捂着白开,上身穿了一件工字衫,后脑勺顶着个鸡窝头。
  他将杯子放进自行车框,熟稔的抬脚跨座上去,然后冲屋里交代了声,“我上活去了!”
  里面的女人搭腔,“知道了,早去早回。”
  老式自行车的零部件蹡蹡作响,时一民的衣摆被掀起来,在凌宗面前风一样的离开了。
  外婆将早饭张罗好,遥遥的说,“外孙,吃饭了。”
  凌宗没搭腔,他看见隔壁门口迈出一条小短腿,然后探出个人头,小女孩穿着俗气的粉色衬衫,下面穿的是灰白色的秋裤,小书包挂在肩上,走起来一颤一颤的,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小女孩朝着反方向刚走了一步,就被身后的“喂”叫住了。
  时安疑惑的转过身,左手还搭在眼帘上。
  愣了下,她听见凌宗喊,“过来!”
  时安一动没动,她朝着幼儿园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凌宗,踟蹰。
  凌宗气愤的往前走了两步,很快,时安就笑嘻嘻的朝着他飞奔过来,她软乎乎的头发逆着光,是金色的。
  时安跑的气喘,差点跌倒在凌宗怀里,凌宗嗖的往后扶墙一退,时安定定站住。
  她脸上泪痕还没干,从凌宗的眼神里知道自己穿的不好看,她也知道自己不好看,在家还犹豫了好久,想着要怎么逃学。
  时安笨拙的解释说,“我没换洗衣服穿了,嘿嘿。”想了下,她问,“你叫我过来干什么呀?”
  凌宗冷声说,“我不要你的西瓜。”
  时安愣了一下,“为什么呀?”
  凌宗望向她的眼睛,里面有清澈的,自己的倒影,潋滟着水光。
  但是他毫不客气,一说到底,语气说不上嫌恶,只是平静,他平静说,“我不要偷来的东西,也不要你的。”
  时安怔住了。
  凌宗转身回去搬西瓜,时安就站在门口。
  门口刚好路过班上的女同学,她得过最多的小红花,她朝着时安招手,“你怎么还不走呀,快迟到了哟。”
  时安失落的“哦”了声。
  女同学笑着说,“我们一起走吧。”
  时安从门沿上往下一跳,刚才的事似乎都不记得了,她的笑容灿烂,一边追上一边说,“好的哇。”
  于是凌宗抱着西瓜出来的时候,时安已经走远了。
  时安的成绩不好,和小胖子坐在第二组的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是调皮个高好动的代名词,只有时安一个女生,所以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比如被欺负的时候。
  小胖子就喜欢欺负时安,尤其是她委屈巴巴的时候,他就格外有成就感。
  今天时安和小班长一起进来的,小班长的爸妈是双职工,大学文化,因为图安稳,没有赶上下海狂潮。小班长穿着蓬松的公主裙,头发上夹了个蝴蝶,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挂着温润的笑容走进教室。
  小班长的身后就是时安,笑起来傻乎乎的两个酒窝特别显眼,穿的嘛。。。。。。小胖子猝不及防喷了一口然后一阵狂笑,小胖子笑了,最后一排的男生也就都爆笑不止。
  时安涨红着脸走到最后一排,愤愤的把书包砸在课桌上,将塑料小凳子挪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坐了下来。
  小胖子不知死活的打量着她,等别人都安静了,他的笑声在她耳边断断续续,最后伏头锤着桌子那么凶猛。
  时安的脸又红又热,她小声告饶说,“你别笑了。”
  小胖子假装没听见,反而笑的更大声,边笑边说,“你穿的是什么,家里的麻布吗?”他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家很穷吗?”
  时安没回答,小胖子锲而不舍,拍了下她的肩膀问,“我说,你家很穷吗是不是?怎么那么没礼貌都不带回答人问题的。”
  时安愤怒的回瞪他,这让小胖子觉得有趣,他于是大声问,“时安,你家是不是穷呀?”
  声势大了,最后一排的男生拖着小凳子坐到两个人边上,最后导致全班小朋友徒手过来围观,里三层外三层。
  时安成为嘲笑的核心。
  小胖子不懂见好就收,他站起来,拎了拎时安贴身的粉色衬衫,“这件衬衫是捡来的吧?我好像在垃圾桶里见过。”
  时安委屈的抿着嘴,压低声音说,“你不要说话了,我待会儿让老师给我们换位置。”
  “你说换就换,你那么笨,凭什么换?!”
  小胖子有点紧张,他不想她换座位,她坐在自己边上比较好玩,就像现在一样。
  时安本来就不太开心,昨天鞋子的事情她还没忘记呢,她倔强的抬起脑袋,憋着红晕,好久,她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他,认真说,“赵元,我们打一架吧!”
  时安小时候比较笨,只会说心里话,她说打一架就是打一架,是下定决心的意思,时安不后退,小胖子作为一个男孩子,梗着脖子也要上。
  于是这天早上,小王老师处理完插班生的手续进班的时候,教室空空荡荡,几个红凳子还集中在时安的座位边上。
  幼儿园也不大,她正纳闷,操场上就传来了喧嚣的呐喊声,来自一群五岁的小朋友,奶声奶气震耳欲聋的是“加油”两个字,女孩子的分贝比较高,幼儿园又是男多女少,听起来就像时安实力碾压和欺负对手一样。
  小王老师朝着新生小朋友尴尬的笑了下,然后飞奔下楼去到操场。
  果然,操场玩耍区的沙地上,层层叠叠围观的都是自己班级的小朋友,成绩由外往内递减,厮打在一起的两人就是倒数。
  小王老师远远呵斥了声,声音被稚嫩的欢呼声掩盖了,因为身高的原因,小王老师对局势看的比较清楚,时安处于弱势,小胖子抓着她的小腿利用体重的优势压到在她身上,两个人没有章法的拍打对方,又扔沙子又相互撕咬,小胖子属于雷声大,没挥舞一圈就喊叫一声,时安闷声被捶也、不发一言。
  时安憋了口气,她的力气集中在小臂上,两只脚向上弓起,狠狠的蹭在小胖子的膝盖,反手一拧,重重的拐着小胖子的胳膊骑坐在他身上。
  时安此刻蓬头垢面,松散的头发遮挡着小脸,双手紧紧卡住小胖子的手腕,压制的他是又疼又急,体力上她肯定不是小胖子的对手,所以没稍会儿小胖子就要反制,时安干脆扑打在他的后背,能怼一下是一下。
  优势还没发挥完毕,小王老师急匆匆推开人群,雀跃的加油声顿时偃息。
  时安此时像是个小疯子,因为她的确还没有打痛快,所以不愿意起来。
  而小胖子在沙子里扑腾了一下,觉得很丢脸,然后将脸埋在沙子里。
  小王老师冷声呵骂了句,“你们打完了吗?”
  说话的功夫没轻没重的将时安拽起来,随后又要把小胖子扯起来。
  人生第一次被女孩子碾压,小胖子又羞又愧,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纹丝不动,小王老师一时间力气竟没用上,稍后,他又想用沙土把自己埋起来。
  小王老师恨铁不成钢,跨在他身侧两手笼着他的胳肢窝把他拉起来,他在小王老师的双手上荡了个秋千。
  小王老师让他们排成排站在围栏边上罚站,前因后果了解的并不透彻,一抬头,时安看见了凌宗。
  她朝着他龇牙开怀笑了下。
  凌宗默然。

  ☆、Chapter 4

  请家长是小王老师管理学生的标准姿势,素巧正是被请的最多的家长,额。。。。。。主要是因为时安成绩不好,该完成的课后作业完不成,该拼凑的涂鸦也不完整,素巧时一民没上过什么学,每每焦头烂额,却起不到助攻辅导的作用,诸如此类吧。
  打架倒是头一次,素巧听着也纳闷,因为时安不是惹是生非的性格。
  素巧将剖腹去胆的鲫鱼放在箩筐里,然后简单在河边洗了个手往身上一擦,着急忙慌的就往学校赶。
  小王老师就等在学校的门口。
  小王老师把当事双方及其父母拉开一定距离,然后就前因后果说了个遍。
  会计老婆把儿子揽在怀里,信誓旦旦说,“这是个什么事儿,这么点小事就打架,那以后还得了,我儿子什么人我知道,不轻易招惹别人,”小王老师听到这里尴尬的咳嗽了声,张牙舞爪是赵元的强项,可会计老婆依旧自顾自,“你看把我儿子打的,女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张狂,以后还能嫁出去?”
  其实赵元身上除了沙土没什么痕迹,倒是时安,沉淀下来,青紫一片,看的格外让人心疼。
  “还有啊,我儿子也是关心同学,你女儿穿成这样,不伦不类的,还不能让人说呀,还不能让人问呀?!”
  会计老婆的语气刁钻又蛮横,时安外头实事求是呢喃了句,“可是我不喜欢被他说呀。”
  会计老婆不依不饶,骂人的时候表情比较狰狞,“他说你什么了?!”
  时安戳着小食指,“他说我穷。”
  会计老婆“哼”了一声,瞪着素巧,“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哎喂?”
  素巧也轻巧的“哼”了一声,忍无可忍说,“我家穷是事实,可你家男人不行也是事实。”
  会计家楼房完工那天聚餐,会计大概喝醉了,说了一些自己私房事,包括羞于言表的隐疾,当时在场人数众多,素巧也就听了一耳朵,今天脑袋一冲也就想起了这茬,得不得罪都无所谓了,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
  “你每天活的水深火热,我在你耳边叨逼叨了吗?”
  会计老婆面红耳赤气气得发抖说不出话,小王老师强势拍了几次板要回归正题,她恼羞成怒吼,“你们可是来调节的,可不是给孩子当负面榜样的!”
  一场调解会不欢而散,素巧教导时安,“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让别人以为你好欺负。”
  时安懵懂的点了点头,素巧气愤之下撂出雄心壮志,“家里是不如别人家个有钱,所以呢,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气死他们!”
  时安挑了下浅眉,她觉得难度有点大。
  素巧摸了下时安的头顶,给她抹了药膏梳了头发,过了会儿,她问,“你昨天晚上跑到瓜田里摘西瓜了?”
  时安“啊”了一声,一般这种情况都会被打屁股,她一边心有余悸预备逃跑一边乖顺的回答,“我。。。。。”她挠了挠小脑袋,“。不小心砸了婆婆家的西瓜,我想还给他呀。”
  声音心虚的越来越小,直到微不可闻。
  可素巧正在气头上,等闲错误可以忽略不计,只实事求是说,“家里的西瓜根本没长好啊关键。”
  周婆牵着小外孙今早送过来一个西瓜,搞得素巧一脸懵,往院子里的西瓜地逛一圈,才知道是时安摘的,总共迈出一个蔓,结了七八个果子,被囫囵的丢了三个,摘了一个,手法很不成熟。
  时安从凳子下跳下来,问,“那怎么办?”
  素巧露出大白牙,难得的好说话,“先欠着吧,回头熟了我再摘一个还给她家。”
  时安欢快的扑哧着小手。
  小时候的生活日复一日,第二天的唯一改变是同一条小道上,时安看见了凌宗,他起的更早,走在她的前面。
  时安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但是一想到脸上还有青紫色的淤痕,不好看呀,于是又渐渐慢了下来。
  令时安比较惊喜的是,凌宗也进了幼儿园。
  时安跨着小短腿,偷偷摸摸的跟在凌宗后面,愕然发现,凌宗和自己是同一个班!
  才请了一天假,世界就翻天覆地了!
  时安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请假了。
  刹那的惊喜还没吞没,时安走进班级,难过的发现凌宗坐在前排,眨眼间被一群小朋友围拢过来,每个人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很受欢迎。
  时安蹙着眉头,幽灵一般静默的越过凌宗走到后面,又飘回来,根本看不见他脸。
  小胖子抵着下巴,有相同的忧虑,因为他最喜欢的小班长在和插班生有说有笑,而自己昨天被女孩子打的颜面尽失。
  时安晃了几圈无可奈何坐回位置,惆怅中仍不忘提醒说,“你的胳膊越界了哦。”
  赵元嘟嘟嘴,然后不忿的将手肘从三八线抽了回来。
  两个人暂时相安无事。
  过了会儿,赵元问,“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时安顿了一下,“你要抄我的吗?”
  赵元说,“给抄吗?”
  时安摇摇头,“不给,”然后煞有其事解释说,“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哟。”
  主要是她也没做。
  时安拿出作业本,第一题是6+3=?
  时安伸出一只手,一二三四五,这只手暂时放下,再伸一只,一,加一二三,就是二三四,时安眉头深锁想了数秒,6+3,哈哈,等于四。
  很有成就感,然后16+13=?
  时安再次伸手,娴熟的数了十个手指头,不够,凉鞋脱掉,时安把脚趾头数了个遍,依旧不够。
  她忧愁的咬着笔头,站起来才能看见凌宗的后脑勺,思考了好久,她趿拉着凉鞋,蹭蹭蹭就要走到凌宗边上,将将,小王老师进来了,时安又蹭蹭蹭回到自己座位上。
  小王老师教的是绘画课,今天教导如何画狮子,整整一节课,时安心不在焉的画了一个简笔抽象似马非马的老鼠。
  赵元举手,“老师,我想换位置。”
  小王老师悠悠说,“成绩好的同学可以换,同学你成绩好吗?”
  小胖子举起的手耷拉下来,面色惨重。
  凌宗的小同桌解释说,“最后一排是倒数。”
  凌宗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时安,她一如既往絮絮叨叨,小胖子没有理她。
  因为时安给小胖子下决心说,“我们一起努力学习。”
  这不是难于上青天嘛。
  两个人同烦恼。
  凌宗小同桌小声问,“你家住在哪里呀?我去找你玩吧。”
  凌宗没理,小同桌继续问,“你是哪里人呀?你一定是新京人吧,我也去过新京,好多呜呜呜小车子,还有玩具,但是太贵了,我买不起,只买了一个芭比娃娃,一点都不男生,我妈妈就让我让给妹妹。”
  小同桌聒噪个不停,凌宗看了他好几眼,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应该适应环境,于是礼貌问,“我们要不要听课?”
  小同桌说,“我听过了,我妈妈给我报了课外班,这些课我都上过了哟,你要不要给跟我学。。。。。。”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凌宗聚精会神,小王老师却突然指向最后一排的小动作,“时安,回到座位上坐好,我说可以动了吗?”
  凌宗看过去。
  时安规规矩矩的坐在小凳子上,惶惑的摇了摇头,和老师僵持的时间撞见了凌宗淡漠的大眼睛,瞬间龇牙咧嘴笑呵呵求关注。
  老师恨恨说,“还笑?”
  时安不笑了,老师这才拍了下板子,和声说,“现在下课。”
  凌宗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小王老师刚出教室,背影还没淡出视线,时安脚底凉鞋吧嗒脆响,脆响由远及近,毫无意外的在凌宗的课桌前停下。
  她脸上挂着招牌憨实的笑容,姹紫嫣红,手上拿着作业本,自来熟的问凌宗,“你的作业本在吗,我给你一起交了吧?”
  凌宗说,“我可以自己交。”
  时安嘿嘿了下,惆怅说,“我给你交,我不会做怎么办?”得抄抄。
  凌宗抬头瞅了她一眼,大概因为昨天误会了她导致一时心软,禁不住,从抽屉里拿出作业本递给她。
  时安兴高采烈,她问,“我们是朋友对吧?”
  凌宗怕她不走,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时安得寸进尺,“那你爱我吗?”
  小同桌好奇的探出头,准备认真的听到凌宗回答。
  凌宗退避三舍果断回答,“我为什么爱你?”
  时安仰着头恶作剧的笑了笑,“逗你玩的,我们是好朋友嘛,我知道你喜欢我。”
  凌宗的小同桌泼冷水说,“你那么笨,不会有人喜欢你。”
  时安顿了下,反驳说,“我不笨。”
  小同桌说,“不笨的话为什么你的作业都不会写?”
  时安说,“我的脚趾头不够多,算不出来。”
  小同桌精明的说,“我的脚趾头和你一样多,我为什么算出来了?”
  。。。。。。
  啊哦,对哦,“为什么呢?”
  小同桌落到座位上,不再理睬这个傻子,于是这个傻子转而询问凌宗,“啊,为什么?”
  凌宗将彩笔收起来,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笨?”
  时安摆摆手,慎重其事道,“我不是笨,我只是不会做。”
  “你为什么不会做?”
  “我的脚趾头不够多。”
  凌宗望着她,“。。。。。。”
  时安赖皮的站在凌宗的位置边上,这一招很有效,她站那儿别人都不敢过来,因为她身上都是药膏的味道。
  时安问,“你是不是学的比我好?”
  凌宗觉得有坑。
  时安自说自话,“你一定学的比我好对不对,那你可以教我。”
  “我为什么要教你?”
  “你教会我了,我也能考的很好,考的好的话,就能换位置了。”
  “你想换到哪里?”
  时安指着他小同桌的位置,笑嘻嘻的说,“那里。”
  凌宗利落的黑脸,“不教。”
  时安聊得很欢脱,直到另外一种膏药味越走越近中和了她身上的味道。
  小胖子凑热闹的站在凌宗跟前,他冲冲的“喂”了声,“新来的!”
  时安也很愕然,和凌宗一起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听见他勾着手指头立规矩,“你,作业本在哪里?”
  凌宗冷淡说,“为什么告诉你?”
  赵元依旧气势汹汹,“抄一下。”
  时安欠欠的摆了摆手,“本子在我手里。”又说,“不给你抄。”
  赵元眼疾手快上手去夺,刺啦一声,本子一撕两半。
  刹那间,凌宗学会了一个终身受用的道理,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嗯。

  ☆、Chapter 5

  凌宗虽然不爱惜纸张,对首次课后作业也是胡作非为,但作为新生,还是被老师网开一面没有罚站。
  那两个怂货,瑟缩在最后一排,异常和谐。
  放学后,时安一路尾随在凌宗身后,鼓足勇气迈着小腿上前搭讪说,“你把本子给我,我回去给你修吧?”
  凌宗头也不回走的更快,时安就小跑起来,她讨好说,“明天我给你抄作业好不好?”
  凌宗躲无可躲,因为时安跑到了他的跟前,和他面对面,倒着走,很不流畅。
  凌宗很嫌弃,“为什么是明天给我抄作业?”
  “啊?”凌宗走的快,时安也就退的不利索,她张着小嘴呼气说,“因为我不会做,我得抄别人的,”她拍着小胸脯说,“放心,明天先给你抄完我再抄。”
  凌宗“哼”了一声,恰巧时安踩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石子,刺啦一声,蹡的屁股着地。
  凌宗很绅士,井井有条的绕过她,回家。
  很晚,凌宗吃完饭洗过澡写完作业拆完模型,天差不多都黑了,时安还是没回来。
  凌宗将模型放下,仔细想了一遍,还是觉得她摔不至残。
  但是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周婆今早洗衣服的时候听到一些谣言,虽然她身为人师不该以讹传讹,但是宁可信其有。
  于是她适时的端了碗热汤给凌宗,一边煞有其事嘱咐说,“最近遇到陌生人都不要搭腔,一放学就赶紧回家,这里乡下地方,骗子比较多。”
  凌宗抬头望了眼外婆,摊手说,“我都没带钱。”
  “现在的骗子都不止骗钱了,他们残忍起来会把小孩子的心肝肺挖走,这些个人,倒卖器官。”
  “啊?”凌宗的脑袋像被敲了一闷棍。
  周婆继续说,“我听说对面社区的一个小女孩,回家的时候碰到一个漂亮姐姐,这些个人你都不知道好人坏人,一张脸皮后面不晓得是人是鬼,就给小女孩喝饮料。”
  “她喝了?”
  周婆抚掌,“喝了啊,可不是嘛,喝完就直接昏迷了,之后就不见了。”
  凌宗入赘冰窖,浑身阴测测的,听见外婆继续绘声绘色说,“找到的时候尸骨不全,就给丢进了江里头。”
  凌宗瞠目,反应过来的时候打了个嗝,他讪讪问,“人都死了,你怎么知道她喝过水?”
  他又细节性的追问,“谁见到了?”
  周婆没说谁见到,只是将恐怖的部分形象化,以此达到对外孙的警示威慑作用。
  果然很有效果,外孙听完只蹙着眉头看天花板,思考良好,之后端着小板凳再次坐到大门口。
  那年凉飕飕的风,没有霾味。
  时安家的院墙院外爬满了葫芦的藤蔓,密密麻麻的攀博着,绿油油如莲花的枝叶,随风招展。
  外婆家的墙面适才翻修,但是角落里短小裂痕依旧清晰可见,后来爬出了一只蚂蚁,从墙的一角盲目的爬到了另一个角落,途径一只饭粒,它试了下,拖不动,于是折返回去。
  凌宗撇了一根棍子,一边担忧一边百无聊赖,在地上乱涂乱画,是一个女孩子的形象,一个大粗辫子,两个爱笑的眼睛,还有咧起的嘴角。
  凌宗心里越焦越急,如同新酒发酵,微小却强大,砰砰砰,心跳的剧烈,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两步,陡然停住,踟蹰,又返回来。
  他不想和隔壁做邻居,他家的摆设那么陈旧,没有电视,没有冰箱,没有电话,时安妈妈的声音吼起来就像男人一样,一家的头发都乱糟糟,穿的衣服浑然不搭。。。。。。
  可,怎么还没回来?
  是不是就被骗子拐走了?
  虽然很讨厌她,但是人有悲悯心,加上歉疚感。。。。。。加上氛围的营造。。。。。。加上强大的想象力形塑的3D影像。。。。。
  一竖,横竖,一横,再一横,再再一横,竖勾,加一点。
  时。
  时安。
  小时安。
  凌宗再次站起身来,斗胆往隔壁走过去,与此同时,素巧悠哉的嗑着瓜子走到大门口,一只脚抖啊抖,抖着玩。
  素巧一抬眼,看见周婆的外孙握着双手试探的走过来,有钱人家的孩子穿搭的整齐有质感,简单的黄色小短裤,一双运动小白鞋,面相白嫩乖巧又暖又萌,看的素巧心花怒放。
  凌宗抬脚上前,朝屋内看了一眼,戳着小食指紧张兮兮的问,“时安回来了没有?”
  素巧扔了瓜子壳摇了摇头,蹲下身子问他,“你是她同学?”
  凌宗点点头,问,“她会不会被坏人抓走?”
  素巧答非所问,“你知道16+13等于多少吗?”
  凌宗烦扰的挑着眉,加重语气郑重其事说,“我外婆说外面有坏人哟。”
  “邻里之间要互帮互助知不知道?”
  凌宗竭尽所能模仿耸人听闻的强调,加上手舞足蹈的形体描述,“坏人会把小女孩骗走,然后挖掉她的心脏,然后她就死了。”
  说话的功夫凌宗还模仿死掉的表情,头一歪,半秒没有动静。
  时一民听到动静走出来,他一只手叉着腰说,“时安走不丢,走丢了也能自己找回来你放心吧。”
  说着他摸了摸小凌宗的脑袋。
  凌宗又解释,“可是,有小女孩被骗走了,挖掉了心脏。”
  时一民笑笑,“没有的事情。”
  凌宗指着身后,“我外婆说的。”
  时一民哈哈笑了声,对着素巧的八卦脸,释疑说,“和会计一个镇,妈妈是教师,管教的太严了离家出走,今天下午找到了。”
  素巧“哦”了声,心领神会,“这不能给瓜子说,她见坏学坏。”
  凌宗对这一家人的理解能力抱持疑惑,素巧依旧蹲着身子,好言相劝,“我家瓜子学习不好,你教教她,教会了阿姨给你买好吃的。”
  凌宗不发一言,他有些无语。
  素巧拍着他的小肩膀嘱咐说,“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阿姨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你责任不小啊。”
  凌宗下意识的要说话,却被素巧一惊一乍的吓的一哆嗦,他看见面前这个大婶嗖的光速站起身来,高高大大甚是魁梧强悍,指着拐角处的小身影就是一阵河东狮吼,“怎么现在才回来,一天比一天晚!还得了!”
  说着就操*起门角的杨柳枝迎头赶上去,吓得小时安呀呀呀掉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哇哇叫。
  。。。。。。小凌宗,无话可说。
  可是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时安被打了一顿拎回家,可怜兮兮下拉嘴角喝粥吃腌菜。
  素巧叹了口气,对时一民说,“小瓜子的裤子在水泥地上犁破了。”
  时一民疑惑。
  素巧“啧”了一声,“女孩子!”一字一顿,“爱漂亮,现在都幼儿园大班了,衣服都穿不上!”
  时一民说,“那要不一次给她买个几件?”
  素巧摇摇头,“这开支都在这儿呢,你的工资管吃管住还有小瓜子上幼儿园,哪还有这些闲钱。”
  时一民叹了口气,“那,明天我管赵会计家借一点?”
  素巧愣了一下,“你还没和他闹掰?”
  时一民疑惑,“为什么闹掰?”他想到了什么,“哎”了声,“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老爷们间哪有那么多碎嘴。”
  素巧“哦”了声,说,“那你就借点,让瓜子也体面体面,你刚才也看到周婆他外孙,长得就是俊嗳。”
  时一民看了眼委屈巴巴的女儿,“哼”了声,“我女儿也不错。”
  素巧看了眼小瓜子,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低拉着脑袋,鼻涕——
  素巧找来一张卫生纸,揪着时安的小鼻子擤了下,干净的同时立马通红。
  素巧说,“你作业做完了吗?”
  时安摇摇头,“没有,裤子破了,我躲在草丛里,没做作业。”也做不来。
  素巧沉寂了下,她说,“你要是不会做,就让周婆的外孙教教?”
  时安眼睛一亮,一瞬不瞬望着素巧。
  素巧说,“这小宗还一个劲的问你回来了没回,看起来不坏。”
  时安将信不信。
  素巧催着她,“快点吃,吃完我把你送过去,周婆家外孙成绩不错,能一边玩一边教教你。”
  时安瞪大眼睛简直不可置信,立马端起饭碗,三两下,把大碗白米粥一口灌光。
  转而,她把光净的碗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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