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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意_陈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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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意》作者:陈惜
梁宴清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
等到他动了心思,谢柏仪竟然宣布不玩了!
这闹心的小玩意儿。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柏仪,梁宴清 ┃ 配角: ┃ 其它:陈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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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A市的名媛闺秀中,谢柏仪是把旗袍穿得最有温柔味儿的,却也是脾气最骄矜的。
——序
小厅里亮着橙黄的光,中间有一张牌桌,每一方位置上坐着的,皆非富即贵。
这当中最瞩目的,是招财神位上的年轻女人。
五官精致漂亮,玲珑的身段被一袭定制的立领黄金缕旗袍包裹着,七分袖的长旗袍,简约而时尚。
露出来的肌肤则像雪一样的白,在这旖旎的灯光下,似乎透着茕茕的光。
她懒懒的支着下巴,明眸轻垂,凝神沉思。
而脚边卧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熊犬,毛色黑亮,闭着眼,正在困觉。
上家扔出一块牌,“三条。”
女人抬眼,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间尽是万种风情,“杠。”
她在麻将堆里捡回三条,白生生的玉手一晃,从尾部摸回一张牌,也不看,轻轻的来回摩挲了两遍,眯着眼睛笑起来。
“杠上花,胡了。”她推倒牌面,单调幺鸡,自摸。
众人倒了麻将,摁了下按钮,桌上的牌自动落了下去,机子哗哗作响。
她左手边的女人叼着烟,笑道,“得,我这个月的工资输精光了,你今儿手气不错嘛。”
女人不置可否,“还成,手顺。”
另一幅洗好的牌升上来,掷了骰子,一边取牌,一边闲聊。
“前段时间你二哥结婚,新娘子怎么换人了?许家的二小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就是,听圈子里的人说,你这二嫂可是麻雀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当真?”
“不能吧,婚礼那天我可见着了新娘子,那一身高贵典雅的气质哪儿能是寻常人家养得出来的。”
女人不慌不忙的理牌,笑道,“嚼我们家的舌头根子?这些话还是别讲了,提醒你们一句,我二哥那人最是护短了,小心祸从口出。”
闻言,那三人面面相觑了眼,其中一个说,“我们这不是好奇得要命嘛,算了,就知道从你嘴里边打听不出什么。”
她丢了一块没用的牌,淡淡开口,“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不懂?”
下家碰了牌,笑嘻嘻的,“可惜了,咱们A市的黄金单身汉又少了一个。”
“欸,就是这么个意思!谢梁温许四个大家族,只剩下梁宴清、温长廷和许景行三个。不论是长相还是气度,他们可都是男人当中的极品。但这里面呢,温长廷只是个养子,许景行年纪小了点,算起来,梁宴清倒是最出挑的。”
“我可打听好了,这位梁先生就这阵子回国,他一向都喜欢肤白胸大腿长的女人,动心的可要抓紧了。”
女人又胡了一把牌,在她们的羡慕调侃中,不紧不慢的说道,“谁也不准打梁宴清的主意。”
有人好奇,“为什么?”
她淡淡的睨了她们一眼,“他是我看上的男人,没有人可以跟我抢。”
三人同时噤了声,她们虽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是和百年传承的谢家相比起来,仍是微不足道,不知矮了人家多少截。
而眼前这位,便是谢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子,几乎被宠上了天,看上去温婉毓秀,其实性子乖张,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点不担心闯大祸。
她最爱的便是麻将,能够出现在这张牌桌上,她们前前后后可花了不少功夫,就是想跟她打好关系。虽说平时说说笑笑倒也不拘谨,但是也真的不敢惹她不痛快,现下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不再提梁宴清了。
谢柏仪又赢了两圈,实在没劲儿,她推了牌,“不打了。”
像心有灵犀似的,一直处于沉睡状态的黑熊犬睁开眼睛,面目凶悍,威风凛凛的守在她旁边。
谢柏仪拿了手袋起身,凹凸有致的身材分外吸引人,同样是女人的她们也看得眼睛发直,一时被摄了心魂。
方才抽烟的女人率先回过神,叫住她,“柏仪,一起去吃宵夜?”
谢柏仪没回头,“算了,我明儿一早有课,熬不得夜。”
说完,她踩着水晶鞋摇曳生姿的走了,那只壮硕的黑熊犬亦步亦趋跟在身边,倒有几分美女与野兽的意思,回头率百分之百。
谢柏仪目不斜视,早就习惯了这些目光,她嘴角噙着笑,看上去温柔雅致。
实际却不是这么回事儿。没办法,谁让她骨子里生就了端庄温婉的气息,即使性情再刁蛮不讲理,也掩不住这天生的温柔味儿。
出了会所,一辆宝石红的法拉利停在面前,谢柏仪走到驾驶位,抬手叩了两下窗户。
司机小何降下车窗,询问,“三小姐,怎么了?”
谢柏仪笑,“我自己来开,今天回学校,你打车回家。”
小何扯着脸皮子笑,“不行的,您前两天酒醉后把车开到了河里,被夫人扣了驾驶证,要是碰到交警就麻烦了。”
谢柏仪拧眉,“我不是跟你商量。”
小何犹豫,“三小姐……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由我送您回学校为好。”
谢柏仪冷哼一声,“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司机。”
眼见着这位小祖宗发了火,小何心悸,顺从她的意思,连忙下车。
她叫了声“西瓜”,小何立即拉开后门,黑熊犬矫健的跳进去。
谢柏仪坐进驾驶位,“行了,明儿晚上来学校接我。”
小何恭敬的点了下头,“三小姐,开车注意安……”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车子咻的一下冲出去,转了个弯,融入滚滚车流。
他懊恼的想着,等会回去又要被夫人骂了。
谢柏仪可不管这个,她此刻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梁宴清躲够了?
想起那个男人,她脑海里浮出一张极英俊的脸,俊眉、桃花眼、挺直的鼻、薄唇,每一处仿佛都是由技艺精湛的画师仔细描摹而成,没有任何瑕疵。
这张面容,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日日夜夜出现于谢柏仪的梦中,清晰而深刻,不可磨灭。
没错,谢柏仪喜欢梁宴清。
哦,她可不是因为梁宴清长得好看才喜欢他的,她没那么肤浅。
她喜欢他,是因为这个男人占据了她年少时期的大半岁月。
所以当一满了二十岁,她就兴致冲冲的对他表明心意,不过梁宴清可真没劲儿,转天便消失得不见人影。隔了一个周,她才从二哥嘴里得知,这人去了美国,归期未知。
呵,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是什么道理?
四年了,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谢柏仪倏地轻轻翘起嘴角,也好,反正自己还是那样的心思。
她倒想看看,他还有没有本事再躲一次?!
谢柏仪今年读研一,美院古籍修复专业,师承著名古籍修复专家徐崇老先生。
古籍修复听上去颇为高深,也确实伟大,保护祖国的文化遗产嘛。不过有两点要求,一是需要不厌其烦的细致耐心,二是对修复技术有极高的要求标准,精益求精。
当初她选择这个专业,谢家上下无一不深深担忧,她那骄矜的样儿能好好的学习古籍修复?倒也没有谁反对,只要这小祖宗不惹事,怎么样都行。
令大家万万想不到的是,这妮子天赋极佳,古籍修复水平在所有学生中拔了尖,甚至比得上一些年轻的专业老师,深得徐老喜爱。
不过在女学生当中的口碑就差强人意了。
羡慕的、嫉妒的、讨厌的,皆有之。
总而言之,就是不招人喜欢。
她也不屑。
谢柏仪从小被宠着长大,我行我素,无法无天。论起眼光,她更是名门千金中的翘楚,鲜少有人能让她瞧得上。她瞧不上的,自然也就懒得搭理。
另外,谢氏作为美院最大的赞助企业,谢柏仪在学校简直横着走。
她拥有一切特例。单独配备小公寓,可以养宠物,开车自由进出校园。
对此有人不服气,谢柏仪倒好,她们越是不服气,她便越是嚣张,人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是性子如此,说起来,谢柏仪从来不显摆自己的身世。谢姓与生俱来,藏不住,使人忌惮。
反观男同学们,她是大家公认的女神,高高在上,趋之如骛。
美人儿,富小姐。
常年身着名贵旗袍,各式各样,繁复精致。哪怕她脾气差极,却能穿出最温柔的味儿,莫说学校的女同学,就连A市的所有名媛闺秀,也没人比得上。
在美院,她是一道充满了风情的景色,把美丽演绎到了极致。
当然,美院的男同学也很清楚,他们只能观望。能装下这美景的口袋,不知是何等人物?
而这会儿,这道美景被拦了下来。
谢柏仪挑着眉,心想着,小何那乌鸦嘴,她明儿个非得好好训训他。
未随身携带驾驶证,明摆着的违规行为。
交警肃着脸,十分严厉。
扣了车,必须把驾照拿来,才能继续驾驶。
谢柏仪眯着眼睛,“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通融一下呗。”
交警让她端正态度。
谢柏仪似笑非笑,倒也没有再难为人家,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大行,赶紧来凤凰路,具体地址微信发你。”
2|第2章
彼时许景行正睡得天昏地暗,接到谢柏仪的召唤,顿时神思清明,立马抓了车匙出门。
其实倒也不用折腾许景行来这一趟,她给家里打个电话,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儿。
不过自从开车以来,大大小小的祸,谢柏仪闯了不少。她记得,曾经载着大哥撞了墙,百万的车说毁就毁。
这还算轻的,人没事就是阿弥陀佛。
最严重的一次,开翻了车。幸好老天保佑,再加上福大命大,只伤了腿,养了小半年就好了,但到底是吓死人。
谢家上上下下都巴不得她不碰这玩意儿,但她可一点不想被强制剥夺开车的权利,那样生活多无趣呀。
谢柏仪宁愿麻烦一些,明儿个回家悄悄拿了驾驶证,再来把车领走,这事儿就算完。
她朝着交警嫣然一笑,“扣车子也行,别急,等一会儿吧。”
她把车子开到边上,老神在在玩起手机。
半个小时过后,许景行导着航到了。
西瓜叫了两声,率先钻入车里。
谢柏仪坐进副驾驶,不忘嘱咐交警,“好好儿保管着,我明天来取,再见了。”
许景行配合她,猛地一踩油门,在交警无奈头疼的神色中,驶出老远。
他侧头看了眼她,问,“怎么回事?”
她撇了撇嘴,“驾驶证被我妈没收了呗。”
许景行明白了,笑了一声,“小何呢?”
谢柏仪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你不知道我什么毛病?”
许景行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哈哈大笑。
他就喜欢她这脾气,骄矜刁蛮,却也坦坦荡荡。她虽嚣张,心思却一点不坏。
再说了,谢柏仪这一身性子,哪一样不是他们这群人惯出来的?
她扭头看他,“听说宴清哥最近回国,你帮我留意一下。”
许景行拧了下眉,“留意他做什么?”
她笑笑,“本小姐第一次告白,怎么着也不能就那样算了,甭管答应不答应,总得有个结果吧。”
许景行手上紧了紧,一瞬的事儿,他说,“行啊。”
谢柏仪点了下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
他瞧了瞧她,心中微不可闻叹口气,梁宴清到底回来了。
谢柏仪喜欢梁宴清不是一天两天,许景行再清楚不过。他知道她的表白无疾而终,自然也知道,这四年以来,她从未放下。
同样都是青梅竹马,梁宴清能得到她的爱慕,他却始终站在好友的位置。
而且谢柏仪还说了,就算不是梁宴清,她的另一半必须大她五岁以上。
许景行特别不服气,老男人有什么好,为什么她非得照着这个标准挑呢?
A市的三十而未立的单身贵胄本就不多,配得上她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他思来想去,总觉着吧,这只是障眼法,她就是非梁宴清不可。
实际上,抛开个人情感,许景行也不看好谢柏仪和梁宴清。
印象中,那个男人不羁过头,并不是谢柏仪能驾驭得了,她会比较吃亏。而且看得出来,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不过依着谢柏仪的性子,多说无用,兴许她吃点亏就知道好歹了。
许景行倒也不是太担心,他就指望着,她有天回头。
所以他真的去打听了一番梁宴清的行程。
一个月过后。
晚上十一点零五分,谢柏仪终于结束清刻本《二十四孝图》修复项目,她揉了揉酸困的眼睛,离开工作室。
A市的八月,夜风中携裹着闷重的热气,还没有走回小公寓,身上便起了一层汗,贴着旗袍,黏黏的难受。
谢柏仪快走几步,直到进屋后感受着冷气带来的阵阵凉意,这才舒服了些。
拿出手机翻开许景行发来的短信,瞧了好一会儿,弯起嘴角。
谢柏仪走进浴室,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宴清哥,明早九点三十分,我们机场见。”
兴许是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又或许是心情不错,谢柏仪这晚睡得特别沉。一不小心睡过头了,醒来已是九点。
她胡乱洗了把脸,一袭青色长旗袍,一双平底尖头单鞋,带上西瓜匆匆出门。
从学校到机场,起码半个小时。
谢柏仪发动引擎,一路开得飞快,半分不敢耽搁。
车子驶进车位,稳稳停下。谢柏仪抬手看时间,九点四十二分,她拧起秀眉,急忙抓了手袋下车,疾步往大厅走。
刚走了两步,她蓦地停下脚步,目光笔直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一身挺括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倜傥风流,极尽尊贵。
四年未见,梁宴清似乎一点没变,刀刻的五官,一眉一眼,俊美无比。
不对,岁月给他添了几分成熟,不动声色的积淀在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味道。
谢柏仪忽然眼睛发酸。
这一同时,梁宴清也看见了谢柏仪。
他有些恍惚,四年不见,这丫头出落得更加的美丽。袅袅婷婷站在那儿,就仿佛是一道会说话的风景。
依稀间,耳边响起她轻软又肯定的一句‘我喜欢你’,梁宴清一晒。
四年了,她应是弄明白了。
他眯起眼睛,大步走过去。
梁宴清揉了把谢柏仪的发顶,笑道,“来接我?”
谢柏仪片刻怔忪,他掌心的温度存留在头顶,柔软极了。她微微仰着脸,瞪着他,不太高兴。
他耸耸肩膀,旋即投降,“好吧,宴清哥向你道歉。”
她撇了下嘴,“你指的是哪件事?”
他挑起一边眉头,“两件,出国和回国都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
谢柏仪不满意,“就这样?”
梁宴清叹口气,“柏仪,我的确太忙了。”
四年前,梁氏珠宝隐有衰没趋势,在新世纪迅猛发展的当口,稍有不慎,百年积淀的祖业便极可能毁于一旦。
出国寻访求师,是早就定下的事情。而为了陪谢柏仪过完二十岁,梁宴清特意买了她生日第二天的机票。
没有告诉谢柏仪这件事情,是因为她打小便黏他,若是听说他要长时间离开,不知得哭闹成什么样儿。另一个,指不定这丫头脑门子一冲动,便要跟着他一块儿出国。毫无疑问,她做得出这事。
可他此番不为享受,必是四处奔波,其中还有许多不定的挫折。
她从小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呵护,一身娇气,哪儿受得了那份苦。
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丫头偏偏在二十岁生日这晚告诉他,她喜欢他。
时至今日,梁宴清仍然记得当时的感觉。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温柔的挂在天边。墨色的夜空如一匹绸布,缀满了宝石般的星子,熠熠生辉。
她穿着水红的旗袍,身段玲珑,凹凸有致。两截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像玉一般光洁,引得人遐思无限。
不过梁宴清可没一点旖旎的心思,在他眼里,这丫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像妹妹一样。
所以当谢柏仪红着脸蛋表白时,梁宴清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看来是喝多了说胡话。
她顺势抓着他的手,再一次重复道,“我喜欢你,宴清哥,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那年梁宴清28岁,他看着眼神痴痴的谢柏仪,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她这个岁数的女孩子,连爱情是什么都没有搞明白,却错把依赖当成了喜欢。
当然,梁宴清十分清楚谢柏仪的脾性,他要真直截了当拒绝她,那她就越是得反着来。不若什么也不答,冷一冷,等到她大些了,遇见心仪的男人,这事儿便了了。
原本一开始,梁宴清打算到了国外,再告诉她出国寻师学艺的事情。经此一遭,为了避免尴尬和难堪,他打算缓缓。
没想到一缓,事情忙起来,便渐渐抛在脑后。
四年以来,以美国和法国为主,梁宴清在各个国家奔走。他寻找隐世的名匠学习珠宝制作技艺,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只为了极尽可能在珠宝本身之上诠释极致而奢华的美。
功夫不负苦心人,如今梁氏珠宝旗下数位泰斗级别设计名师坐镇,再加上未来继承人梁宴清不断推陈出新,已然成为国内奢侈珠宝品牌中的巨头,并且在国外获得风评颇好的知名度。
梁宴清选择这时候回国,正正是大好时光。
说起来,其实在回国之前,他就想着第一个要见的人是她。
倒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打听了他的行程,主动出现在跟前。
他不否认,偶尔有一瞬,怪想她的。单单是出于多年“兄妹”感情,他习惯了她跟在身边,无关男女之情。
梁宴清回神,瞧着她满脸不痛快的神情,含了笑,“说说吧,想要我怎么赔罪?”
谢柏仪终于笑了,她哼了声,“没想好,再说吧。”
她张开手臂,“欢迎回家。”
他轻轻抱了下她,然后放开,啧啧感叹,“能让我们的小公主亲自摆驾迎接,我荣幸万分。”
谢柏仪横他一眼,“知道就好。”
他挑着眉毛,无声的笑。
忽然多了一道柔和的女声,“梁先生。”
谢柏仪侧眼一看,这才发现他后侧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黑色太阳帽、墨镜、口罩,几乎将她的脸遮了个完全。
身段纤瘦,身材有料,简单的T恤、牛仔裙和帆布鞋被她穿着,亦是好看的紧。
就算不看脸,也不难让人知道,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方才只顾着梁宴清,竟忽略了他身旁的人。
谢柏仪皱了眉头,她是什么来路?
3|第3章
听见声音,梁宴清也才想起同行的还有一人。
他一勾唇,“廖小姐,经纪人没到?”
被称为廖小姐的女人笑了下,口罩朝着两边微微脸颊扯动,“车子在西河街堵着,估计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这儿。”
梁宴清颔首,正好他的AstonMartin开过来,于是他抬手敲车玻璃,跟驾驶室的中年男人说了两句。
然后对她道,“上车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她柔声言谢,对着谢柏仪轻轻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
黑色的车子发动,里面的女人取下墨镜,回头深深看了眼那抹青色的窈窕倩影。
她很困惑,她是什么人?
而谢柏仪却把心底的困惑问出口,她漫不经心的解开车锁,“她是谁?”
梁宴清打开副驾驶,“公司刚签下的品牌代言人。”
他坐进去,说了个名字,“廖梨均。”
谢柏仪想了想,脑海里渐渐浮出一张美丽的脸庞。她绕到另一头,坐进驾驶位,“那个著名女影星?”
梁宴清说,“是。”
廖梨均,时下当之无愧的票房女王,集精致的面容、美满的身段、精湛的演技于一身,微博粉丝高达五千万,具有强大的号召力。
最重要的是,廖梨均的气质形象与梁氏珠宝的奢华时尚相得益彰。国内女星中,经过千挑万选,她是最能够完美诠释梁氏珠宝璀璨的那一个。
谢柏仪扣上安全带,又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脱下西装外套,身上是一件白衬衫,梁宴清的皮肤极白净,倒有些白衣胜雪的味道。
他说,“在飞机上碰巧遇见了。”
谢柏仪“哦”了一声。
梁宴清扯了扯领结,顺手把外套仍向后座。
正在休憩的西瓜被惊醒,汪汪叫起来,它支起两条腿探到前面。
谢柏仪喝道,“西瓜。”
西瓜立马不动了,闭上嘴巴。
梁宴清反应过来后,扭头对上面目凶悍的黑熊犬,他笑出声,“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
西瓜是他们一起捡回家的。
彼时谢柏仪读高三,因为头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毒西瓜”事件,她脑子一热,非要自己种来吃。
梁宴清最没有原则,在城西开发区边上买了块沙土,当真请人打理出一块西瓜地。到了七月份,碧绿绵密的藤叶中长着一个又一个硕大的西瓜,成熟了。
有天深夜,谢柏仪下晚自习,她要去摘瓜。
他开车接了她去,到了瓜地里,正要采摘头一个,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东西抖动了一下。
这个抖动的东西,是一只患了皮肤病的被遗弃的幼黑熊犬,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
她认为这是缘分,把它带回家里,并且取名“西瓜”。
没有想到当初病弱肮脏的小东西,竟然变得这样威风凛凛,梁宴清心情愉快。
谢柏仪打着方向盘汇入滚滚车流,“没想到我能把它养得这么好吧?”
他见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失笑,“嗯,看不出来我们的小公主真厉害。”
谢柏仪不置可否。
梁宴清瞥了眼,神色放松。
时光似乎回到了四年前,她还是那个骄矜任性的女孩,被他捧着宠着惯着,成了生命中最自然而然的事情。
西瓜看了看梁宴清,又看了看谢柏仪,黑亮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它自觉没趣,重新缩回后座的地毯上趴着。
谢柏仪带着梁宴清去私人会所吃饭,中间接到母亲盛蔚的电话,让她回老宅子一趟,并且一再嘱咐她开车当心一些。
梁宴清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直发笑,想也知道她定是闯了不少祸。
她可没一点不好意思,挂掉电话,说,“吃完饭送你回家倒时差,回老宅子?”
他问,“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谢柏仪想了想,“差不多两年了,你回哪儿?”
“按你说的。”梁宴清好奇,他搁了筷,“跟我讲讲,都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她听出他的调侃,哼了声,“我才不说,想知道自己去打听呀。”
西瓜似乎听懂了,极配合的叫了一声。
梁宴清一愣,大笑。
出了会所,谢柏仪直接把他送回梁家老宅子,车子掉头,便一刻不留朝着自家老宅子的方向驶去。
梁宴清站在原地,目送着宝石红消失。他随意把西服搭在肩膀上,不急不缓推开古老而厚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大厅。
沙发主位上,满头银丝的老爷子瞧着年事颇高,却精神矍铄。
两边,还有三个人。
一边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英俊沉稳,女的雍容华贵。
另一边坐着个美艳娇俏的年轻女人,涂着红丹蔻,正百无聊赖的抠着指尖玩儿。
很显然,他们正等着梁宴清。
听见门口处传来脚步声,雍容的女人一喜,脸上堆满笑,道,“回来了。”
下一秒,梁宴清便出现在这几人的视线里,他一一叫人,“爷爷,爸,妈。”
目光落到梁因身上,不由挑眉,“怎么,看不上程二?”
梁因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当即不客气的道,“谢柏仪这么懂事儿,她舍得放你走?”
梁老爷子吹胡子,一听这话,刚消下的气瞬间又满了,“谢家丫头怎么招你了?”
梁因没敢顶嘴。
梁宴清走过去,问,“谁给她吃炸药了?”
梁母兰春说,“你妹妹也是,不喜欢程二便罢了,非得当着大伙儿的面子让人难堪。好好儿的相亲,愣是演了台杂技,这不程家老太太打电话到家里来告了一状,我们说了她两句。”
梁父梁国刚倒不以为然,“年轻人开点玩笑,无伤大雅。”
兰春皱眉瞪眼,“你就惯着吧,都是你惯出来的坏毛病!”
梁国刚不赞同,“他们这辈的女孩子哪一个没有坏毛病?以谢家丫头为首,那就是要上天的脾气,可人家心性不坏,对长辈也有礼貌,我就说挺好的。”
兰春刚要反驳,还没说话,梁因便撇了嘴,“爸,您可别拿谢柏仪当例子,她那脾气,我可一点赶不上。”
“我说也是,谢家那丫头,谁家娶了都得喊头疼。”兰春顺势开口。
梁宴清一听这话,眉头微微的蹙。他心里不大痛快,下意识的维护,“柏仪就是娇气了些,她挺懂事的。”
兰春一怔,精致的两道眉轻拢,起了疑。
倒是梁老爷子点头,“没错儿,那丫头懂事。宴清,我都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找时间带回家吃饭。”
梁宴清没多想,以前他经常带谢柏仪回老宅子,于是说,“好。”
梁老爷子眼里有光闪过,又说,“明儿个你带着因因请程二吃顿饭。”
这意思就是,为梁因的无礼赔个罪。
程家虽是近几年才冒出头的新贵,但不像那些暴发户似的眼界低,程家两个儿子都是有手腕有才能的男人,未来发展不可限量。
老爷子的意思是,即使成不了姻好,也不得把关系搞僵了。
梁宴清应了。
梁因自知理亏,尽管心中千般不愿,也只得默默认了。她沉着脸,闷闷回了北院。
梁宴清陪着老爷子和父亲母亲说了会儿话,也回到自己住的西院,简单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此时谢柏仪将将到达老宅子,护卫打开铁门,恭敬的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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