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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密爱:兽性总裁温柔点-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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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站在季菡的前方,眼神中的愤怒和火焰将整个山洞点燃。
所有的人都知道季念是最强劲的敌人,他们手中的刀棍蓄势待发,只等着他先动手,用人多的优势压倒击败他。
季念脱了外套,里面只剩一件工字背心。
从季菡在地上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见他背后一条一条的伤,新旧叠加触目惊心。
“季念!”季菡嗓音微沉,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季念没有回头,手心握紧。
李厂长拄着拐杖在人群外围转圈:“我这些兄弟啊,真是穷怕了不想活了,是我跟他们说可以干一票大的,以后一辈子都管够的那种!”
“穷嘛,反正就剩一条贱命不赌白不赌!”
山洞里一片安静,夜深了温度更低了,林每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厂长转圈的动作停下来,刚好站在季菡背后的位置,他粗粝沙哑残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阵阴风。
“当初你们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求别的,让你家总裁拿五千万来,再在我面前对我磕头道歉,我也就算了!”
五千万暂时不说,光是那一条,磕头道歉?
寒意从牙缝和心底里长出来,季菡僵直着脖子冷笑:“你胃口还不小。”
李厂长又开始动了,那拐杖的声音在山洞的岩石上发出突突的声音。
他也不回答季菡的挑衅,继续娓娓而言:“当然,我要大总裁磕头道歉,也只是为我们找一个退路,万一事后他来找我报复,我也好有个还击的余地!”
果然是酝酿了两年的报复计划,就像他说的那样,反正他们是贱命一条穷得想死了,所以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心里千转百回,恐惧和冲动似乎被消耗完了,季菡的思绪倒还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
她抿唇,再喊了一声季念的名字。
季念不动,季菡皱眉,双手双脚绑着,坐在地上往前蹭:“季念,你听我说!”
感受到季菡的这个动作,那个刚强坚毅,大战之前从来不会眨眼和低头的男人,却是突然回身蹲了下来。
“你先带他们下去!”季菡开口,语气不容拒绝,前所未有的坚决!
“不行!”
这一声拒绝同时从三个人口中传来,季念,西蒙,林每一。
林每一脏兮兮的脸被泪水冲的一条一条的,虽然害怕虽然冷,但是出口的那两个字却是一点都不迟疑。
西蒙脸上的柔和已经完全不见了,俊朗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挫败和自责。
季菡半吸口气,也不顾忌李厂长那些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开口道:“他们不要命,随时都能去死,可是我们不是!”
她看向林每一:“你不是要拍戏吗?留在这里万一被划花了脸呢?”
再对西蒙:“你的手要写诗,要画画要拍照要做设计,你是西蒙先生!”
虽然手脚都发酸难受得要死,但是季菡这些话却是说得一点都不迟疑,她最后看着季念:“你身手好办法多,我来之前已经跟苏沛白说过,往下走一点就有手机信号,你要想尽办法让他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季念的眼神漆黑而汹涌,像从看不见底的深渊里卷起的风暴。
飞沙走石打在身上,疼得钻心。
知道季念肯定不会愿意抛下自己走,季菡咬唇,眼中逐渐有盈盈的水光:“季念,姐姐求你。”
姐姐…求你…
就这样两个词组,在季念的身上砸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坑,心头的血汋汋往外面,风暴骤然停歇。
留下一地荒芜狼藉。
他低下头去,稍稍片刻又站起来。
转头去拉林每一:“走!”
林每一的眼泪不住地流,看着季菡摇头:“姐姐,不…”
眉头一皱,季念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蹲下身将林每一毫不温柔地朝着肩膀上一抗,转头再去拽西蒙。
西蒙却已然站立成了一栋雕像。
他的双眼空洞死寂,没有一点点语气和生机地开口:“要我走,除非我死!”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对上季菡的眼神。
西蒙终究是没有走。
李厂长也不客气,指使者人将他也照着季菡的样子绑起来。
夜已然很深。
自从季念和林每一走之后,每一分每一秒变得异常难捱起来。
季菡的头疼得快要炸开,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原因,山洞里也发出像那条巷子里一样发霉腐败的气息。
李厂长坐在纸箱上啃一只鸭腿,他扭曲变形的脸在手电的光线下越发狰狞。
动了动脖子,季菡犹豫了一下开口问他:“罗晚晚呢?”
“啊?”李厂长停下来,嘴边油腻腻的,牙缝里还吊着一块肉:“你还记得她呢啊,你不说是你的仇人吗,我帮你解决了!”
季菡一惊:“什么?”
“那妞也太不经玩了,还没几天。上午挂了跟你的电话,她就断气了!”
断气了…
季菡的一口气突然堵在了喉间,她弯下腰去想吐,可是下午没进食肚中空空,她只能弯着腰艰难地干呕。
西蒙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往她这边挪了一些。
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季菡脸色有些难看地冲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那边李厂长继续啃鸭腿,有些口齿不清地对季菡说:“死了还是不好玩,几下就没意思了,被扔到后面的江里去了。绑了几十块大石头,绝对漂不起来,你放心吧!”
“…”
季菡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如果不是罗晚晚,或许这个人不会这么快地联络上自己。
可是听说罗晚晚后来是这样的下场,季菡还是觉得恐怖,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漫出来。
连西蒙的针织上衣都不管用了,全身都冷,冷得发抖。
看见季菡的样子,西蒙又担心地朝着她这边动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洞里的众人都开始打呵欠,头顶突然传来非常明显的飞机轰鸣声。
季菡心里一震,苏沛白!
肯定是苏沛白来了!
因为他来势太汹汹太盛大,这些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的人都开始有点慌。
李厂长大手一挥:“带上他们俩,我们按计划换地方!”
说着便有人将季菡和西蒙两个人架起来,山洞最里面居然有一个隐蔽的小门。
拉开进去是一个非常狭窄粗糙的向上的小隧道。
李厂长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目的快要达到,他最终的敌人已经在眼前,这样的结论认知让他异常地兴奋,走路的速度非常快。
沿着小隧道往前走了几十米,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不算小的平台来。
是山顶最陡峭一的那一面,被生生凿出来的一个动。
迎面是暗黑看不见一点光的夜空,之下急流发出的声音震天响,散发出浓烈的水腥味。
第367章 你甚于诗
西蒙番外。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家族里最不受欢迎的小孩。
不光是因为我有不太正宗的五官肤色,最关键是我没有温婉高贵的母亲。
我听过家族里别的人在背地里称我的母亲为bitch,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我有些难过,再之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父亲老了并且总是很忙,他的孩子太多,他也说不上爱我不爱我,他也会问我功课给我拥抱,但是他也从来不提我的母亲。
在贵族学校上学,我的哥哥们用非常难听的话侮辱我,他们都说我是家族里可怜肮脏的小野狗。
我14岁的时候被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破格录取,离开家的那一天,我从家中的耻辱变成了荣誉。
在这个走向没落的贵族家庭里,他们荒淫游戏,我用自己的沉默替他们挽回了很大的脸面。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从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回去过。
我跟着全世界最有名望的老师教授学习,我的名字印成铅字做成雕塑,被挂在无数个风云榜上面。
在我20岁那年,已经有奢侈品公司出行业最高价格买我的设计,可我还是…很寂寞。
在所谓的文化圈艺术圈里混久了,见了太多荒诞的事情和人,心是会麻木的。
所以后来我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我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是比我预计过的,想象过的,还要干净彻底许多。
那个应该是我母亲的人,也只是为钱搭上了一个老头而已,你情我愿多么简单纯洁的事情。
我用善意和温和将自己伪装,开始学些汉语在国内接些工作。
那个女人见到很开心,只是对我说不上多么好。
其实也没关系,事业和学习一帆风顺,让我用20年就走完了人家一生要去拼搏的路,我实在是太寂寞了。
就这样不冷不热地过着,我亲眼看着那个高贵美丽的女人一点点枯萎,看着她爱而不得婚姻不幸,看着她跟那些年轻的男人纠缠不清。
可她还是不开心,她甚至有些病态。
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打电话跟我哭,说她想死人生没有盼头。
我在电话这一头听着,真是用了自己最大的优雅和定力,才没回她一句:“那你去吧,我会给你厚葬。”
后来渐渐的,电话中的她变得疯狂和分裂,有时候歇斯底里,有时候又高雅温婉。
我从来没有叫她一声妈妈,就像她也只是叫我西蒙先生一样。
许多年之后的一天,我刚刚从法国回来,她发了一个女人的照片给我,语调玩笑轻佻:“漂亮吗?”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虽然病态,也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正好空闲,我就抱了些玩笑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回复:“漂亮。”
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久久之后的深夜给我回复了几个字:“你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我有些头疼,现代人混乱复杂的关系真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我记得我已经有了一个在英国上学的妹妹,为什么现在还冒出来一个,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第二天她又给我拍了一张照片,是她家客厅的图。
我看了一眼正中间放着的那张黑白照片,突然就明白了,用博大精深的汉语来表示,就是她想把我当枪使。
给她打电话回去,我的问话毫不隐瞒:“想我怎么做,伤心毁身?”
“哈哈哈哈,”她非常不客气地大声笑:“西蒙先生,这个女人你还真泡不到,你觉得你能够比得过苏沛白和沈昊吗?”
我这一辈子,还真没有没做到的事情。
她那样一说,我心里想要征服的念头倒是重了几分。
经历了许多国家许多地方,我见过太多的女人,表面上或清纯或妖娆或强势,其实内心里都一样。
而这个叫季菡的小明星,跟苏沛白和沈昊关系诡异,我更不屑了。
有什么了不起,他们能给的我也可以,她不可能不会对我心有所望。
及至在杂志社见到了,我依然很有把握。
用我的影响力和能力将她捧到高处去,这对女人来说,不应该是最完美的勾引和信号吗?
可那个看上去瘦弱的,除了那双黑亮的眼睛面目只能算是顺眼的女人,不光没有接收暗号投怀送抱,也没有问我要过联系方式,居然跟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那天晚上,我在电脑上给她的照片做后期,居然失眠了。
一轮被拒,继而攻之。
在我的见闻和圈子里人的经验中,用奢侈品去砸一个女人,似乎是最有效而且快捷简单的事情。
于是商场偶遇的时候,我第一次利用职务便利开口给一个人签单。
可她这回也是…丝毫不为所动。
我似乎明白了她能够同时吸引到苏沛白和沈昊这两人的原因了,或许是她段数太高,也或许是心无杂念。
不过这一回合虽然惨败,但她带来的另一个物质欲望毫不掩饰,面目丑陋的女人倒是消费了她的人情。
倒也算是有了交情往来,我隐隐地还觉得有点开心。
苍白无趣的生活总算是找到些生机,再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我帮她拿到剧中角色,她答应我的晚餐邀请。
对待平常女人的话,肯定是奢华酒店精致点心,但是季菡不行。
于是我带着她回跟朋友常去的艺术村。
她非常谨慎和小心,连我的副驾驶都不愿意坐。
按照我的观察和记忆来说,她不应该是一个沉默的人啊,可是那天她坐在我的身后,乖巧安静像睡着的猫咪。
我有意无意地从倒后镜去看她,只觉得天上的月光都被那人吸引了过去。
当我看见她弯弯的清亮的眼睛那一刹那,沉寂刻板了许多年的心突然就活了过来。
后知后觉,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原来有些人真的像是毒药,或者说宿命一样。
你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明明知道她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你还是会心甘情愿地在她眼里坠落下去。
她的微笑,她的难过,她的小心,她的一切。
我像在跟自己跟生活做一场豪赌,一边放任自己跟她接触联络,一边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初心和清明。
想想远在欧洲那个可怕混乱的家庭,想想扔掉自己的母亲,想想那些为了钱权什么事情都可以出卖的虚荣的女人。
睡觉之前我都警告自己千百遍,但是再一看她的眼睛,她唇边的微笑,我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开始妄想,开始郁结。
当知道她和苏沛白的感情不好的时候,我在很多个瞬间里,是非常明确的…庆幸。
我觉得,似乎可以宠自己一下。
于是我开始忤逆所谓母亲的意思,擅自破坏她的计划,在高速上将她救下来。
那一晚,是我这一生的记忆中,见过最美丽的月色。
再之后的事情既汹涌又心惊,因为晚宴红毯的事情,媒体将我和她的关系曝光出来。
在我暗自惊喜的时候,林夫人越发歇斯底里了,她说她是个妖精,将我的魂勾走了,于是我只得赶回松城去安抚她。
没想到后面的事情发展那么快,让人完全措手不及。
我再从松城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深深地陷进舆论的泥潭之中。
大家都那么愤怒,想要将她毁灭和撕碎,同时林夫人那边也在计划着让她消失。
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我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担心。
说要带她走只是突如其来一瞬间的念头,但是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却觉得人生就此圆满了。
不管过去不问未来,我不奢望她的任何承诺和感情。
只要每天能够看见她,可以用不是身份的身份陪着她,这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在小城里的两年,将我这一生的好运和快乐都消耗殆尽,所以从那出来之后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我唯一想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即使连她的手都不能碰。
什么名声地位我都不稀罕,没有她在的日子我像行尸走肉一样,我觉得我可以为她去死。
就像现在这样。
那个瘸腿的李厂长让我们站在悬崖边上,我们身后就是汹涌咆哮着的流水。
因为地势限制,要上来只能通过那条隧道,所以季念和苏沛白带来再多的人都没用。
他们在谈判在争论,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有在意。
我和季菡的手在背后纠缠交叠在一起,我伸进她的袖口里去摸那把匕首。
她的皮肤触手软腻柔滑,像这世界上最好的玉。
交涉间,站在季菡身边那个高个子长脸的人突然发了疾病,一下子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现场突然扭打起来,乱成一片。
论实力和攻击,自然是季念和苏沛白的人胜算大,有三个厂长的人被推下山崖去。
那样凄厉的叫喊声,触目惊心。
但这李厂长边却因为有了季菡这个王牌人质,到最后却是对面先认了输。
这个丑恶的不要命的男人已然是红了眼,他拿过一把长长的发出冷光的刀架在季菡脖子上。
厉声冲季念和苏沛白喊:“他妈的,老子不要你们下跪了,我要你们死!”
他压制着季菡往旁边站,留出中间空地来喊:“跳下去,否则我杀了她!”
双方僵持着。
趁着混乱,我在身后将手上的绑绳割断,努力地对季菡打眼色告诉她。
可她一点余光都没有,她的眼她的心全部都看着对面,她的丈夫她的爱人。
苏沛白眼中已是有了决然,季菡大声尖叫出口,泪如雨下摇头:“不要!”
她的阻止和动作激怒了身后的人,李厂长面目狰狞大吼一句:“你住嘴,别动!”
季菡丝毫不听,她脖子因为摇头在锋利的刀刃上划出一条条血痕。
李厂长本来就因为腿瘸重心不稳,季菡挣扎间两人朝着崖后摔出去。
在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空白,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快速割断脚上的绳索,往下游深处找到她,埋进水底将她手脚的绳索割断,我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
身体好重,好沉,我感觉到自己快速朝着湖底沉下去。
我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给她渡气,我想吻吻她的唇。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季菡,我爱你,不是说说而已。
第368章 无尽的等待
距离那个惊心动魄兵荒马乱的夜晚,已经过去一个月。
直到现在,这座城市里的人都还记得,那是他们这一生之中,最盛大,慌乱,血腥,恐怖,可以写进历史的夜。
那一天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老城区待拆迁那一片被烧了。
大火连续燃了三天两夜,不知道牵扯连累了多少人,可是没有哪个人活着哪方势力出面,去灭火或者阻止。
不管是军队还是市井小流氓,各种人力物力资源都被调派安排去江边打捞,不对,是援助救人去了。
据说…
掉进河里的是之前风头大震的季菡,kc集团总裁夫人。
据说…
苏沛白,沈昊,还有城中新贵念爷,不管不顾地进去涨水的江里,七天七夜,不眠不休。
据说…
不光是之前盛大宣传的kc周年庆直接取消,kc内部更是快要乱翻了天。
所有的话都是传说,没有人敢去求证,城中的人甚至不敢公开谈论这件事情。
媒体报道网络种种瞬间失声,对老城区的大火,还有江流到海边无数人的打捞视若无睹。
没有人敢惹那几个痛到极致的人。
大雨一连下了一个月,本来就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汛期,因为这场雨江边的水面又长高不少。
因为这条江是直接入海的,水流快并且沿途的地势非常复杂。
专业的搜救团队一路沿着山腰往下,最后将寻找面扩大到整条江和一大片海域。
因为面积太广距离太长,而且地势复杂,当晚掉下去的人只捞起来了两个。
就连瘸腿独眼的李厂长都没有找到。
这样毫无目的困难重重的搜救行动已经将人的全部力气和耐心消耗尽,有一个在水底连续工作了两天的工作人员嘀咕:“都过了一个月了,说不定是被水里的哪只大鱼吃了,真不知道这样找有什么意义!”
这个是个刚才海事学校毕业的年轻人,说话冒失不计后果,完了还推推身边的人:“你说是吧!”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就觉得身上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其他人都用怜惜的目光朝他看过来。
年轻人抖了抖,无意识地回头,接着背上一沉却是被整个地拎了起来。
苏沛白站在他两步之外的地方,将他拎起来的是季念。
这两个人男人自从那晚之后,已经成了这座城里最可怕的存在。
苏沛白双眼发出肃杀萧索的光,季念丝毫不犹豫地,将他往江里一扔:“你下去给我找,找不到你就别他妈上来!”
于是,那个年轻人真的就一直没有出来水里。
到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晕倒过去,被人救起来去抢救,医生说他下半身都算是废了。
曾晓年来跟苏沛白禀报的时候,他正呆呆地站在之前季菡掉下去的悬崖边上。
不说话,也不动。
风吹起他的西装下摆,往日里意气风发的人显得无比地苍凉,明明还是那个人,可是就是不一样了。
那晚如果不是自己和机长死命地拽着,苏沛白当即就跟着季菡跳下去了。
苏沛白水性不算好,这点他自己很清楚,他是想要跟季菡一起去死的。
跳下去的是身手矫健的季念,他没有任何专业设备和防护措施地在水里游了一夜,第二天上来直接送进重症加护病房。
沈昊是第二天最早赶过来的人,他将沈家的所有资源人力都调动过来,在江面上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据不完全统计,那几天江上的人和仪器船只,比水下的鱼都还要多,这直接导致水面上涨,淹没了下游的一个小渔村。
这几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完全不相信任何人任何机构得出的结论和方案,他们几乎快要将这片地方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总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西蒙的尸体在昨天捞起来了,直到死,他手上都紧紧地握着那把匕首。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
苏家老爷子每天一大早就过来,他将之前自己的所有势力和人手都派过来帮忙,安排人沿河沿海挨家挨户去问,每一艘渔船都去看。
风大天冷,老爷子没待几天就撑不住了,临走之前看着苏沛白一直流眼泪:“我知道你难过,但是算我这个老头子求求你,你想想我,想想我们苏家,想想小白。”
看着苏沛白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老人叹了口气,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重点:“而且,我相信,要是小菡还在,她也绝对不会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
老爷子住院去了,育儿阿姨每天都带着小白过来待一阵。
冷风将他的小脸吹得红红的有些皲裂,他的鼻涕一直不断。
可他小小的心里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硬是不愿意回去,一走开就不停地哭闹。
动不动就哭喊着要找妈妈,那脆生生的一句一句,让苏沛白原本就破碎的心更是化成了灰。
他的眼泪早已经偷偷流干,现在只剩下空洞刺痛的双眼,他缓慢而坚定地转身将小白抱在怀里。
“宝宝,你妈妈贪玩跑丢了,在她回来之前,我们要先照顾好自己。”
两个月之后,惊天动地大规模的搜救行动总算告一段落。
苏沛白跟以往一样地上班,开会,出差。
一有空就回家去陪小白。
沈昊最终还是没有跟邹佳妮出国。
他选择了留在这座城市里,将家族里的事情全部接手过来。
像是突然之间明白了洒脱了,他也开始在父母的安排之下去参加一些相亲活动。
名门世女趋之若鹜,沈昊的几乎是没有任何要求的,这个也可以那个也可以,全部都可以。
可是沈母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阳光开朗的儿子消沉封闭下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季念表现得比所有人都要固执一些,他在江边找了整整三个月。
最终决定收手结束的那天,他约苏沛白在季家别墅见面。
往日里相互排斥打击的两个人,现在像什么芥蒂都没有似的,只是同样地面色消沉语气恹恹。
在那天半夜三人一起吃白水面的小厨房,季念下厨煮了三碗,沉默地端给苏沛白一碗,自己一碗,还有一碗放在两人的中间。
苏沛白举着筷子,也不吃,垂着眼睛看着身旁。
也吃不出味道,季念给自己挑了一大筷子,语气冰冷:“我要走了。”
苏沛白问:“去哪?”
季念答:“不知道。”
点头,苏沛白不再说话。
季念快速地将自己的那一碗没有任何味道的面吃干净,扔了筷子站起身来:“这里到处都是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呼吸。”
苏沛白抿唇,不说话。
季念抬步往客厅外面走,踏出一步又停下来看他:“这一回,应该你洗碗了吧。”
“好。”他还是保持着之前那样的姿势和动作。
季念冷了一下,刚转过身去,苏沛白却突然开了口:“那天晚上…”
面朝着别墅院子,季念阴沉的眸子闪了闪,他没有回头,身后苏沛白的声音继续:“你下去之后,真的,没有找到她?”
“没有。”
季念没有回头,出口的声音仿佛结了冰。
“真的?”
坐在小桌子上的苏沛白动作不变,语气却是加重了一些。
季念的肩膀抖了抖,抬腿愤怒地踢倒了面前的巨大餐桌。
回过头来满脸的怨恨愤怒:“苏沛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水里泡了一晚上,差点死掉差点残废,我的人不眠不休在江边找了三个月,你现在来跟我问这样的话?!”
苏沛白不动,双眼沉沉是看不见底的寒潭,双眼锐利如鹰紧紧锁着季念的脸。
“哈哈!”
季念气极大笑,一脚又将茶几踢翻,指着苏沛白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我现在走了,你大可以派人调查跟踪我,我完全不介意!”
得到这样的承诺应允,苏沛白僵硬冰寒的眼神才收回来。
他低下头去吃面前的白水面,觉得真的是很难吃。
优雅地抹了抹唇角的汤汁,苏沛白抬头又朝着季念看过去,再开口已然是姐夫该有的姿态:“什么时候回来?”
将餐厅破坏得差不多了,季念的气也撒得差不多了。
自从上回在水里一夜之后,他的身体差了很多,只这样小小的运动额头上已经出了不少的汗。
他声音闷闷的:“等我忘了她,爱上别人的时候。”
苏沛白微微挑眉,不可置否。
季念便继续大步地朝着别墅外面走过去,留下的声音飘飘的:“如果合适的话,你…可以…但是她一定不可以欺负我外甥!”
虽然这话说得非常隐晦低调,但是苏沛白的回答却是直白干脆:“绝对没有可能。”
他会用自己余生所有的力量和时间去寻找,还有等待季菡的归来。
如果她能回来最好,如果不能…
不对,苏沛白沉寂深邃的双眼坚定如磐石,她一定会回来,再那之前,他要做的就是沉静地等待。
完结序言。
苏沛白:爱她,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格什么过往,我注定会重新爱上她,一个全新的她。
季菡:爱他,就算来路模糊一片空白,只要在看见他那一刹那,我就彻底明朗了余生。
第369章 吴佳忆的烦恼
一年半后,同安市。
这座在北回归线上的城市常年炎热,冬天时候气候温度却是明显优越领先其他各城,于是这个季节便成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赶过来。
吴佳忆的爸妈在海边做点小生意,爸爸专门卖热带水果饮料,和沙滩相关用品,妈妈负责帮游客拍照。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最赚钱忙碌的时候,但是每周一次的海岛城堡行依旧没有落下。
一大早妈妈就把她从被窝里喊起来,洗脸,洗澡,换衣服,吃早餐,出门。
自从一年前那次车祸之后,佳忆的头总是疼,早上的时候更甚。
于是每周便有这么一天,她大脑一片空白地,在爸妈的吴呼唤帮助伺候之下。
坐上那辆无敌奢华的房车,到了码头又换乘轮船和快艇,总共要花上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达那个巨大的奢华的城堡庄园。
嗯,也不能算是城堡。
妈妈告诉她,那里是全世界最高级最先进完善的秘密研究所,之所以每周都要去一次,是因为佳忆的病还没有好完,需要去那里继续治疗和拿药。
其实佳忆也觉得自己没有好完全。
半年之前她在吴家醒来,面前是完全陌生的爸爸妈妈,他们焦急而谨慎关心地喊她的名字:“佳忆,佳忆!”
她的头很疼,她在昏迷之中似乎也听到有人在这样对她说,你叫佳忆,你叫吴佳忆…
除了这个名字和声音,其他的完全是一片空白。
好在爸爸妈妈的悉心照料,他们给她看小时候的照片,作业,日记,在她耳边跟她讲小时候的趣事,那些空白渐渐就被填满了来。
一切都很好,除了…佳忆脸上有点明显的疤。
几乎是横穿了整个额头,于是她便剪了碎碎的刘海下来盖着,只留下一双大而圆的眼睛。
佳忆不喜欢自己的眼睛,爸爸妈妈都是漂亮的双眼皮,自己的眼睛虽然大,却是十足的单眼皮,真是不太好看…
她每每这样对妈妈撒娇抱怨的时候,吴妈妈看着她笑:“我家佳忆好看着呢,将来是要嫁给一个大人物的!”
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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