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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草与烈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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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烈没给个反应机会; 就给抢走了。她还想喝一口呢。
她喝了半天还剩大半瓶的饮料被他一口气喝干。卫澜挑着眉毛,“你多少天没喝水了?”
“吃咸了。”
卫澜摇摇头,离开几天,这个人居然连饭也不会吃了。
小六和一群年轻人在一起,露出不同以往的精神面貌,那么阳光,那么朝气。卫澜在他们的脸上看见了希望。
一群拼命向上生长的年轻人,有着最美的年华,最可以挥霍的青春,最单纯干净的欲…望。
她的目光不禁转向肖烈。
他衔着一支烟,看着他们玩闹,嘴角挂笑。被她这番盯着,他看过来。
头发长了,浓眉被掩了一半,眼睛冷冷的,是那堆热烈的火苗在他眼中恣意燃烧。
对着她抽了一口烟,他抬抬手臂,示意她过去。
卫澜把椅子往那边挪了挪,坐在他身旁,紧挨着他。
初秋,山里的晚上有些凉。她靠过去,借他的身体取暖。他的手臂,盘着数条小长龙的手臂轻轻盖在她肩膀上。
靠着他,身体很快就热了。她望着火堆和一群笑闹的年轻人出神,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微笑。时光如若总是这般温柔就好了。
之前渴望上天派个恶魔给她,恶魔就来了。
如今渴望的东西变了,不知道上天会不会嫌她事儿多。
“以后还动不动就私奔么?”
靠着他的胸膛,他的声音沉沉传进她的身体。
她没抬头,窝在他胸前,“都说了不叫私奔。”
“还私奔么?”
他坚持着这个私奔的含义,低声问。
卫澜被他弄得耳朵痒,躲了一下。
她堵着耳朵,手背被他的胡茬来回磨了好几下,痛。
“你还砍木头么?”她转移话题,用他绝对能听见的低音量。
他的胡茬还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低声答,“你来么?”
“你砍么?”
“你来么?”
“你砍么?”
“你来!”
“你砍!”
两人眼睛对着眼睛,气息寻着气息。半个月之前的约定,即刻生效。
他温柔地卷弄她的头发,往她肩膀上戳,痒痒的。
“我这虽然是客栈,但早就歇业了。来借宿的都得交钱,按照几年前的行情,我那套房一夜768,你那标间368。只有资深员工可以免费入住。”
“我不是借宿的。”
“那你是什么?”
“我已经够资深了吧,刚来的时候这里啥也没有。”
“哦,原来是想捡便宜。倒是被你捡着了,768的套房想住么?”
两人已经近在咫尺,气息相闻。没人追问那个答案。
卫澜不习惯在人前接吻,自打认识肖烈之后,这种事儿倒是变得多了。
他轻轻吻着她,深深吻着她。
一群热闹的年轻人中间,一对男女相拥而吻。卫澜感觉整个人都暖过来了,甚至有些热。一番长吻迟迟不肯结束。
小六和同学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卫澜摸到他掌心的茧子。肖烈捏着她的手拉了一下。两个人心知肚明。肖烈对她耳语:“跟我来!”
卫澜被他牵起,手拉着手,像幼儿园真挚的一对朋友。
肖烈临时从厨房取出一个手电筒。卫澜疑惑,他偏了一下头,说:“敢不敢来?”
“谁怕谁?”
“肯定不是我怕你!”他看着大山,低声吓唬她,“山里又有声音怎么办?”
卫澜推他一把,只身向前。手电筒在手里翻个跟头,肖烈跟过去,一把揽过她的腰,就像这样做过无数次了一样,黏黏糊糊的无赖。
她只在寻死的时候才夜里上山,真不知道这么不好走的山路她是怎么上去的。
肖烈牵着她的手,寻到那个矮矮的棚。她曾在这里被他揪住,那日是和郑峻在一起,两人还因此闹了很大不愉快。
此番前来,孤男寡女,又是半月未见,会发生什么,她心里有数。
肖烈掀开帘子,弯着腰等她进去。
没什么好怕的。在他的注视下,她走进去。身后的帘子轻轻垂落,月亮在窄窄的缝隙外面偷笑。
黑暗中,肖烈抱住她。
他的手自身后摸过来,嘴唇贴着她的脖颈。卫澜闭着眼睛,在暗中感受危险与刺激的共同威胁。
“回来干什么?”他一边吻她一边呢喃。
“答应的事还没做……”她听见自己的叹息。
“什么事?”
“一起砍木头。”
“就这件事?”
卫澜点头,被他扼住脖子。
扣子被他拽散了,一颗都不留。他将她转过来。
黑暗里忽然亮起一簇火苗。他拿着打火机,端详她的样子。卫澜护着自己,被他阻止。
“还穿呢?”他问。
卫澜转过去,以背相对。
肖烈扳她肩膀,她不肯。两人又胶着到一处,像一个人。
最后一道防线被他解开了。
暗红色的布料,搭在她纤瘦的双肩。轻轻一碰就跌了下来。
打火机灭下去。他的手从身后绕过来,从上至下抚摸她。
她身上什么也不剩了。
矮棚里垫着一个充气床垫,想是为了临时休息之用。卫澜趴在上面,被他温柔抚触。她觉得用抚触这个词更加准确。
本来吓得要死,这一番像是按摩的抚触让她放松下来。
“舒服么?”他问,好像真地是在按摩一样。
卫澜一时陷入这种错觉,把衣物往自己身,下堆。
“你干嘛呢?”
被他发现。
“有点凉。”
“我怎么一不小心就干了你的活儿?”
“偶尔一次也要说。”
“当然要说,没给人按过,头一回。”
这哪是按摩,不好跟他呛声,也不好硬碰硬,吃亏的可是她。
“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嗯?”
他的声音压过来,带着迫人的气息。
“肖烈,我们……我们能不在这里么?有点……冷。”
死到临头,她还在挣扎。
肖烈笑了一声,将她抱起来,坐于自己怀里。
“还冷么?”
“冷。”
“我抱你也冷?”
“冷。”
暗中,看不见他的样子,一切以声音为表情。她有种错觉,肖烈很温柔。
他帮她把衣服捡回来穿上。以为安全了,他的手却开始不老实,动摸摸西摸摸。在他怀中,反倒任他鱼肉。
“真不容易,今天你没来那个。”他低声与她耳语。卫澜感觉浑身不适。
“别乱动了。”他说。
随后,他就开始折磨她。一下一下抚触她最隐秘的秘密。
卫澜没有经验,显得极其被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在床垫上,怎么抓着地上的那堆乱草哆嗦个不停。
待宰的准备做好了,他只是先洗了洗,切了切,并未进入主题。在这件事情上,他真地很会照顾女性的情绪,吊足女性的胃口。都说女性在第一次很少能感受到快乐。卫澜想,或许她还算幸运,他愿意花时间慢慢带领她的节奏,一点点去适应。只是个前奏就让她大汗淋漓,实在有点丢人。
他留着她,慢慢“杀”,慢慢“吃”。这一夜,她暂时安全了。
只不过她在这种事上实在弱势,三番四次地丢盔弃甲,让他获胜。实在有点窝火。
次日清晨,他们在山里醒过来。鼻间是泥草的芳香。他在身后拥着她,与她耳鬓厮磨,缠绵至极。
天亮了,她默默把衣服穿好。
肖烈躺在她身后,像是欣赏老婆更衣的丈夫。
“你今天还能帮我砍木头么?”
“不是答应你了,有何不可?”
“昨晚不累么?”
也就这种事能让她败得灰头土脸,卫澜红着脸狠狠朝他肩膀拍了一下。拍疼了。满意了。
她踏着细碎斑驳的阳光走进山林。抻个懒腰,像是极其享受。
她在晨光中回头,“肖烈……”
☆、第 43 章
肖烈躺在充气床垫上; 懒懒地看着她。
“你还有多少钱?整天看不见你做事; 你养得起这么多人么?”
“不用你操心。”他看着她曼妙身躯,在晨光下摇曳生姿。
“养十个你也够了。”
“太好了!那我就安心做米虫了!”
她又用那双媚眼对他笑。
没人去问; 这段关系要维持多久,那是一个煞风景,伤感情的话题。成年人; 可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此这般; 不是更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聪明一点,轻松一点。
换上粗布衣裳; 肖烈又成了伐木工人。卫澜在旁搭把手,其实多半是看,她又不会砍,也没那么大力气。
山中铿锵的声音早早就开始了。
“差一点!”
“还差一点!”
“再来一点!”
“要断了!”
树木开始倾斜; 卫澜在他对面,树木倾倒的方向,只需一个不小心就被压死; 压不死也要压伤。
某个瞬间,肖烈看见卫澜一双淡然无波的双眼; 看不出情绪,盯着他看; 露出诡异的微笑。那像是告别的一幕,她放下所有不甘和绝望,决定向生命妥协了。
恐惧; 不舍,释然瞬间在她眼中迸发,又或许只是他的错觉。那一幕很快就过去了,快到没有时间回味。
千钧一发之际,她挪开那夺命之地。木头倒在她身旁。
那是一个危险的瞬间,只需要一个松动的念头,生命就可以谢幕了。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木头倒下了。二人站在树木的两端,一语不发。
卫澜转开身,去到矮棚。
肖烈扔掉斧子,摘了手套,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他有些累了,就地坐下歇了一会儿。
有人碰他肩膀,耳边多出一瓶矿泉水。
“喝吧!”
肖烈接过来,拧开,狠狠灌了一口。
卫澜坐在他旁边的大石头上,扶着下巴看他。
“看什么?”
“看你,出了这么多汗。”
纤纤细手提起他肩上的毛巾,轻轻擦在他的额头上。
卫澜忽然被他握住手腕。
“怎么了,是不是以为我又要自…杀?”
“这把斧头更快。”他慢慢放开她,很痛,他使了太大的力气。
“那也太血腥了。”
“卫澜,我再跟你说一次,最后一次。”
那双媚眼瞧着他,淡淡的,静静的。
“别在我面前做这种事,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一回……”
他看着她,冷冷道:“神仙也救不了你。你知道我可不是什么神仙。”
“我不是躲开了么?不是故意要吓你。”
肖烈站起来,回矮棚去了。
明明说地那么不近人情,为何还要生气!
卫澜手里摆弄着狗尾巴草。
帘子掀开,外头站着一个农妇,手里抓着一把狗尾巴草。
“肖烈,以后我们不要生气好不好,开开心心地好吗?实在没人陪我玩儿了,你就不要这样了!”
肖烈赤着上身,浑身是汗,往那一坐,凶神恶煞。他动都没动一下,更是没理她。
“肖烈——”
“——这次会多久?”
没人追问的问题,还是摆在了面前。多久?他们之间还有多久?
昨天气氛还蛮好的,今天忽然就这样了。
那堆狗尾巴草被她扔出去,她不想讲话,她不想让自己不痛快,她不想去计划,哪怕是一天的事。
她站起身,要走了。
这般任性,来去自由可不行了。
肖烈抓住她的胳膊,“你记住,不会再有机会给你擅自离开,别说半个月,一天都不可能!”
晨光和煦,微风拂面。竟有些冷了。
这个男人终是明确自己的目的,昨晚的一刹温柔,不要在意罢。
“我知道了。”她回答。
“你要下山么?”
她感觉手腕很痛。
望着刚刚被他砍倒的树干,她说:“不下,我在这里陪你。”
她回头,给他一个微笑。
微笑背后,她再次认清了两人之间见不得光的关系。既然如此,各取所需,是该本分一些的。
她乖乖坐回来,坐在他身旁。
肖烈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不似昨日那般温柔。
两人倒在床垫上,亲热了一番。他的动作有些过,几次三番抓疼她。但仍留了她的“全尸”。他用那种危险的目光看着她,似在警告,挑挑眉毛——这一场关系里,能胜的绝不会是她。那个人只能是他肖烈。
你的来去自由,任性跋扈都在他可纵容的范畴之内,一旦出了这个范围,他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卫澜领教了他的意思,什么也没说。
肖烈答应帮她修衣柜的,木头砍回来,他就在她房间忙活。
小六还没走,在旁边帮忙。
所有人都与他那么和谐,他们崇拜他,感谢他。只有她一个,对肖烈的感受如此诡异。
衣柜很快就修好了。小六帮完了忙就去和同学相聚。他们就在小六的房间里打牌,很是热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感受到他们中间的氛围,他们眼中,这是一对恩恩爱爱,黏黏糊糊的情侣。
“衣服挂回来。”他把衣柜门打开。
卫澜结束神游。取来衣服,挂进去,动作机械,眼神木然。
“手机。”
他的手掌伸在眼前。
卫澜抬眼,仍是木讷,或者说极度地妥协。
她交出手机。
那是她昨天回来的时候带过来的,是从她自己的生活里带过来的异物。没收也没什么不对,游戏该有游戏规则。
一切都不需要再重复了,他们俩还如同以往,没有酒,没有朋友,没有外人,只能有他。
这一晚,她没有去他的套房住,这是她最后的任性。
肖烈也没强求,他不爱干那种强买强卖的事。
吃了她的闭门羹,他懒散地踱着方步,回房。
走廊的垃圾桶有些碍事,被他踢了一脚,翻了。
她的手机咣当一声收进了他的抽屉。
坐回沙发,他把腿抬到茶几上,又酸又木,昨晚受凉加之这些日子砍了太多木头,累了。
卫澜还没睡,小六来敲门。
“澜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是一个精美的背包,不是奢侈品牌。
“你还上学,哪来的钱?”
“澜姐,你就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是觉得它挺配你的。”
“是吗?”
这么明艳的颜色,配她?
她应是灰败的颜色才对。
小六难得与她说什么体己话,见卫澜现在状态还算正常,说一说也没什么。
“澜姐,你是个好人,会有好运气的。”
“谢谢小六。”她的冷面孔,终于现出真诚的微笑。
“和肖大哥在一起,澜姐变化很多,我真替你高兴。”
他是高兴了,真心地高兴。卫澜的笑却渐渐冷却。
小六走了。
对着走廊的那堵墙,她想了想,然后照照镜子。
变了?
哪里变了?
头发长了,脸有了些血色,没有之前那么瘦了。
就这些也叫变么?
就这些么?已经很多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卫,没睡啊?”
张婶儿端着洗脚盆路过,探头瞧了一眼。
卫澜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张婶儿不放心,问了一句。
“啊,没睡。”她还盯着自己的脸看。
“看什么呢?小肖叫你过去呢。”
“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没问。”
卫澜点点头,“知道了,这就来。”
她最后看看镜中的自己,低下头。
卫澜是敲门进来的。肖烈正在抽烟,电视机播放着聒噪的广告。
他拍拍身旁的位置,卫澜坐过去。
“腿难受了?”
“嗯。帮我按按。”
“坐好。”
肖烈稍微调整坐姿。
她一声不吭的,顺从,听话,却不令人高兴。
憋了一会儿,肖烈先说话了。
“又来脾气了?”他往她辫子上拽了一把,像在开玩笑。
“没有。”
“这还叫没有?嘴角都要掉到膝盖上了。”
她不言语,在他腿上揉揉捏捏。只是表情实在不太赏心悦目。
沉默地捏了十分钟,他的目光不曾离开过。只是,她不肯看他,一下也不愿多看。
“想喝酒么?”
她不讲话。
“明天带你出去溜溜?”
还是不讲话。
肖烈摸摸鼻子。
另一个十分钟过去了。
肖烈的眼神儿时不时在电视机和小护工之间游荡,他哪会哄人啊?
“喂!你在——”
“——明天带我出门,请我喝酒,这是你说的吧!”
她站起来,没事人一样。
肖烈的目光还留在她坐过的位置,这个女人实在善变。
是专门来诓他的?
她轻飘飘地走了。
肖烈摸摸鼻子,衔着烟,嘴角微微向上。女人心海底针!
☆、第 44 章
次日清晨; 木屋来了几辆车; 送货的。
肖烈没准备,因为手机没有收到任何消费记录; 只见卫澜张罗着将那些东西纷纷放在了该放的位置。
穿衣镜、电视机、花盆、空调、电脑、台灯、电脑桌、电钢琴……
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肖烈双手插在裤袋,默默看着这些。张婶儿从身后过来,好奇地问:“小卫这是干啥; 咋又买这么多东西?”
肖烈不讲话; 显得有些淡漠。
张婶儿和肖烈认识时间不算短了,自从卫澜来了以后,肖烈就变得不太一样。
要说哪里不一样; 她又说不好。
这俩人,一个抻着一个,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一身白衬衫站进太阳下,耀眼夺目。
卫澜擦擦脑门上的汗; 无视他强烈的存在感,继续指挥。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么?”
卫澜斜他一眼,“资深员工做点贡献; 不是应该奖励么?”
肖烈嘴角微微牵动,“跑了半个月还想讨奖励; 没有惩罚措施已经够意思了。”
静谧山间,温馨木屋; 一对俊俏男女,并肩而立,看着人来人往; 搬运人间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累赘。
“那我要是一直不走,你能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什么?”
她转过脸来,与他四目相交。她笑了。
笑过之后就走开了,没有期待他的任何答案。
她继续指挥工人搬运。
有的东西进了员工宿舍,有的东西摆在走廊,有的东西挂进他的墙壁,有的东西放进厨房……
电钢琴放进了茶水间靠窗的位置。
终于,工人们陆续撤离。
中恒不懂音乐,中恒父母也并不觉得会弹琴有什么了不得的。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儿子是世上唯一的珍宝,任何女子都不能与他们亲爱的儿子匹配。卫澜的才华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
自小,卫澜都是比较让人省心的孩子,该上补习班就上补习班,该学乐器就学乐器,该跳舞就跳舞,该唱歌就唱歌。一路顺风顺水,是同学中间儿比较有才华的那一类,挺多男同学喜欢她,也有挺多女同学羡慕她。
可笑的是,中恒并不在这群男同学中间。在他眼中,卫澜是个普通女孩,只是胜在爱他。
一直想找机会给中恒弹一首曲子,可一直没有个机会。
摸着钢琴,卫澜摘掉手套。坐下来。
脑袋里还剩许多曲谱,闭着眼睛也能弹得很溜。
双手落在琴键上那一刻,她望着远山,脑海空白。
音乐最能靠近心灵,从双手下流淌出的每一处蜿蜒曲调都是她的心情。不知不觉泄露了太多。
时而平静,时而纠结,时而心不在焉,时而焦灼……
肖烈在木屋下面的摇椅,听得清清楚楚。
张婶儿,小六还有一群大学生都被她弹出来了。
小六惊愕般欣赏,并未听出任何端倪。所有人,只有肖烈一人被她弹地心烦。不想弹,不愿弹,就不要弹了。
不用他讲,她自己停了。曲子停在半路,让人心悬。
她去到木屋旁边,靠山最近的位置,点起一支烟。
看山,吹风,心里空落。但仍有一个久远的名字浮现——中恒。
那是一个远在上辈子的人,已经很久不想他了。
肖烈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卫澜知道,他不喜欢她想别的男人。尤其是与他在一起的时候。
不等他发话,她自己先说:“最后一次,我保证。”
他没讲话。
抽完最后一口烟,落完最后一滴泪,她把烟头踩灭。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戳土的脚尖儿停了一瞬,卫澜回头,眼睛还有点红。
“别忘了,我可是个有钱人。”
卫澜笑一笑,“我想要你。”
话说得太露…骨了。
“想要你的人太多了肖烈,我想要你一直属于我一个人,我想你的时候你就要出现,我不想你的时候你也要出现,什么都不用我说,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管我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你都一样对我死心塌地。”
玩笑的一番话,也是真心的。
“你能做到么?”失神片刻,她问。
肖烈的一支烟也已燃尽,嘴角噙笑,烟头踩在脚下,他笑说:“你说反了吧。花钱的人是我,这些都该是你的义务。”
“肖烈……”
她走过来,轻轻摆弄他的头发,温柔极了。
“有你在,我才觉得自己活着。”
如若不是这般关系,这句话会是甜蜜的告白。
但于他们俩而言,却不是那么回事。
她轻轻环住他的腰,又有眼泪涌上来。
那是她与“自己”最后一次告别,也是与自己最近的一次遇见。
她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得到了新生。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羞愧。
“你暂时安全,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赶你走的。——哭什么?”
他抬起她的脸,轻轻吻吻她的嘴。
“你想要我,我给你就是了。——但不能那么轻易地便宜你,你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他轻声与她耳语,“你的战斗力太弱了,等你练得有点眉目,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不迟!”
“臭流…氓!”
“你不就喜欢我臭流…氓么?我一天文绉绉的,你还能跟我走?”
卫澜望着他的眼,此刻脑中,心中只留他一个。
欲望轻松战胜理智,他们俩紧紧拥吻在一起,谁也不愿放开。
下午一点钟,肖烈履行承诺带卫澜进城。张婶儿和他们告别,嘱咐他们早点回来吃饭。
车子愈发靠近城市,路边的建筑开始变得入时,卫澜却感觉乏了,眼睛闭着。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山里安静。
“想去哪儿?说。”肖烈显得很大方,许是为了哄她开心吧。
“能去我想去的地方么?”
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他不会拒绝的。
她猜对了。
“行。”
卫澜扭着脑袋瞧他,把他瞧愣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没什么。”她又把眼睛闭上,“今天就当你陪我。”
“上次陪你玩水,这次是什么?”
“也没什么,想去几个我一直想去没去的地方。”
“你指路。”
“好。”
“记得好好谢我。”
卫澜头一扭,没搭理。
“你脸红什么?”
她的脸粉白…粉白的,最近养得还行,胖了点。
肖烈往她脸上掐了一下,“听见没?别装聋子。”
卫澜瞄过来,移开他的手。
他眼神儿不正…经,往她身上瞟。
卫澜白他一眼,裹紧外套。
肖烈被阳光晃得刺了眼睛,眉头微微蹙起,戴上墨镜,嘴角不觉带着一丝笑。
车子停在一个单行道上,旁边是一个幼儿园,幼儿园再往前是社区。里面传出吹拉弹唱的声音,应该是有老年活动室。
肖烈没来过这个地方。
幼儿园没锁门,卫澜领着他进去了。
“你别告诉我你还有个儿子。”肖烈四处望了望。
被卫澜狠狠拍了肩膀,疼。
“肖烈,你做好随时跟我走的准备了么?”
他的眼睛掩在墨镜后面,只留嘴角的微笑供她参考。
“行啊!你还能把我拐到哪里去?”
“那可不一定!”
“就别说这些吹破天际的话了,嗯?”
他拽了一把她的辫子。
“肖烈,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们今天不回去,想去哪就去哪。”
他望过来,“我像开玩笑么?”
“我……我是说,我们就两个人,随便去哪里。”
“我的理解能力没问题,听懂了。——带着你的身…份…证呢。”
他从兜里变出两张身…份…证,另外变出一张卡,“足够你走到任何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要待她好呢?
她又想问,但憋了回去。
他走在前面,走在她回忆的长廊里。
幼儿园放假,没人,他们俩在充满童趣的世界里,像两个落入异世界的巨人。在这样的地方,怎有成人世界的繁杂。
卫澜走进一间教室。记忆里,那间教室挺大的,这么一看,小得走几步就到头了。
卫澜捡起一个粉笔头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对肖烈说:“当初我总是写不好自己的名字,比划太多了,歪歪扭扭地一点都不好看。”
肖烈坐在一张桌子上,看她写字,听她唠叨。
“你在这里读的幼儿园?”
“嗯。”
“小学也是对口的,就在前面那个坡路下去就是。”
“当时我们家住在这附近的一个小区,大部分的孩子都送来这里上学。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听我爸说,我哭了好久,他就在门外偷偷看我。天天来看我,直到我后来不哭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神在温柔里延伸,“他们都说,我命硬,是我克死了他们。谁跟我走得近,谁倒霉。”
她微微低头,眼睛有点红。
肖烈递给她一支烟,“怪不得我最近总是腿疼。”
他不像玩笑,卫澜却笑了,笑得他莫名其妙,也跟着笑起来。
☆、第 45 章
卫澜很少与人推心置腹; 认识的人总是要顾忌一些的; 成年人的世界烦恼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很多人喜欢把心事告诉给陌生人; 想是相同的心理。
和肖烈在一起,这一点最好,许多不能和外人讲的事都可以对他说一说。
管他听不听; 不听也没关系。
反正她想讲; 刚好他在。
小教室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讲着讲着,午后斜阳来报道了。
肖烈竟这般耐心; 出乎意料。
幼儿园的秋千已经更新换代,卫澜坐上去。
“我想玩儿一下,你推我行吗?一会儿换我推你。”
肖烈定是嫌她事儿多,想尽快结束这个幼稚的行程; 手指头勾了勾,权当答应。
卫澜坐在小秋千上,两腿蜷着; 秋千太小了,只好屈尊。
肖烈嘴里衔着一支烟; 单手敷衍地推了一下。
微弱的晃动,卫澜便发出了呜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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