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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财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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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店的伙计走过来,小声说道:“小姐,原来秦掌柜是个练家子呀?刚才那么惊险,我们都束手无策,秦掌柜才进门,一跃而起,将小姐您接得稳稳当当……”
  话未说完,发现小姐瞥了他一眼,他忙闭上嘴,默默的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香香回房靠在躺椅上,心情依旧无法恢复。她太得意忘性了,施粥一事她安排得完美,连带着行事也轻浮了不少。陶成舟虽是荷香县的父母官,但他贪婪成性,官途迟迟不能向上进一步。
  今年大旱,上面为什么没有表示?多数是陶成舟隐瞒不报,毕竟旱灾不重,前些年富余,熬一熬,大部分百姓都是熬得过去的。若是上报,不小心还会被参引领不利。
  但有颜家出头施粥,利民的名声分了陶成舟一半,这样的好事陶成舟又怎会不做?政绩出众,将来何愁不更上一层楼?
  只怕陶成舟上报后还暗自高兴,巴不得后面数年都是灾年,都有颜家这个冤大头兜着。
  只香香清楚,不出两年,圣上将湛州贪官污吏打击殆尽,陶成舟便是荷香县第一个出头鸟。而黎硕前世也是那个时候,被新上任的知县看中,开启了顺风顺水的仕途。
  官场上的事情,不是她这个小女子能管的。但若能给黎硕上位的路上使些袢子,顺道依着父亲,救一救百姓,她自然是大大的愿意。
  可今天真的是乐极生悲,若非秦瑞相救,此刻她怕是容颜尽毁。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小她就晓得自己容貌妍丽,前世这妍丽的容貌,叫黎硕那道貌岸然之人钻了空子。今生原该不在意的,只一想到若容貌被毁,她就万分难过。
  更叫她害怕的是,秦瑞貌若潘安,她本就逊色许多,若容貌毁了,只怕是站在他身旁,都会自惭形秽——可她,为什么要因此害怕?
  ……
  天刚蒙蒙亮,荷香县的南门外,粥棚已经架好,几个伙计正生火煮粥,忙碌不停。米粥散发出阵阵清香,已有几个乞儿站在不远处巴望着。若非一旁站着数名衙役,他们恨不能冲上去,将那还未煮熟的清粥捞上来吃。
  煮粥的伙计当中,站着两个清秀的姑娘,带着袖套,正一左一右,举着大勺搅动清粥。
  阿松说道:“姑娘,这粥勺太沉,还是放着让伙计们来吧?”
  香香请擦额上的汗,笑着摇头说道:“无碍,你们昨夜就辛苦了,不妨先去歇歇,一会儿天亮了,还有的是时候忙碌。”
  只小姐在忙活,伙计们哪敢歇息?
  香香见状嫣然一笑:“我与小寒这么早过来,就是想换你们歇歇。毕竟这会儿不过是看火煮粥,没什么要紧事儿,一会儿忙起来,我们最多只能打打下手呢。”
  跟了小姐这么些时日,阿松也算是了解她的性情,当下召唤伙计们,到后面坐下靠着休息会儿。
  站得近的衙役觉得诧异,上前攀谈问道:“小姐,这等粗活,何必你亲自出面,颜老板或者家中掌柜,谁来主持大局都成啊。”
  香香反问道:“我是颜家一员,难道就不能主持大局?我爹爹连日忙碌生了病,昨日秦掌柜又伤了手,其他两位掌柜还要管店,我不来谁来?”
  衙役撇撇嘴说道:“所以说还是儿子要紧,若你有兄弟,这会儿又何须要你这个女儿家抛头露面?”


第24章 
  香香原想争辩一二,只瞧着几名衙役都赞同点头的模样,又有些灰心。世道如此,怪不得他们。前世自己不也是这般想,若有个兄弟,也不至于叫她无处可去?
  可,谁说女儿家便不能撑起一片天?不努力,又怎知不行?
  衙役打量香香,心道这小娘子衣着朴素也是好看的,又这般不避人,忍不住上前调笑道:“小娘子这样辛苦,若寻个情哥哥帮忙,也不至于处处要自己操持呀!”
  香香尚没反应过来,小寒噔的将勺子一扔,怒气冲冲走过来嚷道:“这位大人好大的修养,想来平时烟花柳巷没少去吧?我家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容不得你这样放肆!”
  衙役涨红了脸,支吾道:“哼,正经人家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会这样抛头露面?简直是不知羞……”
  “原来在这位官爷看来,为民做事是不知羞?”
  香香回头一看,原来秦瑞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亦是粗布衣裳,却不掩其隽永风姿。
  秦瑞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前些时日,陶三小姐为民请命,四处奔走,甚至不嫌百姓家中脏污,亲送米油。在官爷看来,亦是抛头露面不知羞耻?”
  那衙役大惊失色,指着秦瑞怒道:“你……你一个小小的掌柜,算什么东西……”
  秦瑞冷声说道:“官爷倒是很算个东西,只是既然官爷说为民之事当由男儿来做,官爷做了多少?我家少东家虽为女儿身,但心系天下,高风亮节,岂是你这种无能宵小能比拟的?”
  远处的山间一点一点亮起来,如同鱼肚皮一般,天亮了。香香抬眼瞧着秦瑞,心中生出一丝感动,除了爹娘钱叔一家之外,秦瑞可算是第一个这样护着她的人。
  这样的动静,阿松并伙计们自是听到了,立刻上前站在秦瑞与香香身边。那衙役咬牙切齿,指着秦瑞说道:“怎的?你们不过是商户的伙计,还想与我们作对吗?”
  话音未落,一旁捕头样子的人匆匆走过来,对着衙役的脑袋就是一拍,说道:“咱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惹事的,你若是不想干,就给老子滚!”
  说罢又对着香香说道:“颜小姐勿怪,是小人没看管好手下的人。来来来,咱们干活,别理他。”
  那衙役敢怒不敢言,只默默的站在一边,愤恨的瞅着秦瑞。捕头上前又是一掌,说道:“你去那边,没看到那边有人过来了吗?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
  香香松了口气,擦擦额上的汗,小声问秦瑞:“你手受伤了,怎的不好生休息?”
  秦瑞瞥了她一眼说道:“小伤而已,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知道你担心你爹不出面,别人会说他是虚情假意,可是你也不用这样早啊!”
  香香见他当真无事,才笑着解释道:“你们昨夜忙到那样晚,我是想来搭把手,让他们歇歇。”
  秦瑞绷了绷嘴唇,还是放弃,没有继续说她。
  香香又担忧的说道:“小寒说他两句还没事,毕竟是女孩子,也没人多计较。但你不同,你何必出面……”
  秦瑞噗嗤笑起来,看着香香说道:“所以说,我觉得你是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觉得女儿家与男人没什么分别,一样可以行走操持。一方面又觉得女孩儿能与人吵嘴,男人就不行。”
  香香摇头说道:“并非是我,而是世道如此。秦瑞,这个世道阶层太多了。他们是官,我们是民,而且还是最低贱的商户,又岂敢与官相争?”
  秦瑞知她心中难过,安慰道:“朝廷也是防患于未然,毕竟古有商鞅变法,上位者总要忌惮之。且若商人地位太高,百姓趋之若鹜,无人愿耕种劳作,农业毕竟是国之根民之本啊!”
  香香摇头说道:“若是忌惮,一味打压商人并非好法子。你瞧如今,但凡有点成绩的商人,都与官员勾结,咱们这儿只是个封闭的县城,也有这样的风气,在寒门学子中择优资助,为的就是将来相互依仗。再说担忧无人事农,更是大可不必,秦瑞你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掌柜,也能明白,即便是一般的小商贩,也非是个人就能做的。”
  秦瑞沉默不语,香香依旧叹气连连说道:“原是我心中总是不满,说来说去,就是赋税啊。官人不需交税,农人匠人遇到收成不好便是减免杂税,商人呢?苛捐杂税一年比一年重,全都堆在商人身上,最后还要扣个为富不仁,无商不奸的名头……”
  旁边一棵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落下来,正掉在香香额边,秦瑞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摘去那一片扰人的黄叶。
  不远处百姓们雀跃的欢呼声,将二人拉回现实。秦瑞缩回手,香香亦是红了脸后退半步。
  香香再回过神,吸了口气,仿佛刚才二人身边流动的潮涌并不存在,只说道:“你那样斥责衙役,就不怕以后他给你穿小鞋吗?”
  秦瑞笑道:“别担心,他不过是个小喽啰。香香,虽然商户地位不高,但你是颜家大小姐,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便能欺负的。今日本就是他不对,姓陶的要靠着颜家拿政绩,自然不会由着手底下的人胡来。”
  香香晒然,原是她钻进了死胡同,太过自轻自贱了。
  她抬头看他,一双招人的桃花眼,之前本能的叫她排斥,相处下来却发现他真的很不错,并非所有人都如黎硕一样,自私冷血,不懂感恩。
  “秦瑞,谢谢你……”
  秦瑞一愣,深深的看了眼香香,抿了抿唇。他想说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侧头不看她,却发现阿松正盯着他,目光焦灼。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没再出声。
  百姓们早得了消息,天刚亮便结伴出门准备领粥与馒头。香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心中尤为感慨,不管世道如何,能以一己之力助人,总是件叫人高兴的事情。
  秦瑞小声说道:“这回咱们布行领头,刘家等几个与东家关系好的也都有参与。只是新远布行那儿,据说有衙役前去劝说,他们也没答应,什么都没出。”
  香香挑了挑眉,这件事并不值当秦瑞单独提出来,那么肯定是有特殊的事情了。她沉吟片刻问到:“你的意思是说……今日会有问题?”


第25章 
  小寒蹭蹭跑过来问道:“姑娘,粥煮好了,是现下就开始吗?”
  秦瑞轻轻抬了抬下巴,看着南边说道:“你瞧,那边那么多百姓,看情况可不像是周围乡镇的人。”
  香香抬头一瞧,却是一惊,那些人一看就分明。周围的百姓虽则困苦,却不至于衣衫褴褛。
  那群人,是流民。
  秦瑞嘴角又不自觉绷紧了,眼中带着一丝懊恼,说道:“那是岐山过来的流民!”
  说完,他走到粥棚前喊道:“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听我说!今天是第一天施粥,我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请大家不要拥挤,排好队!”
  百姓们越来越多,瞅着面前的大古与蒸笼,数量却是不够的样子,都有些惊慌。
  前面先到的百姓说道:“我们先来的,先发给咱们吧,快发给咱们吧!”
  后面的百姓听到了,慌忙说道:“大人,不是说人人有份的吗?我们也不知道要分先来后到啊!”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哎呀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吧,后日咱们半夜就过来排队!”
  “这不行啊,我老伴病了,指望着端碗粥给他好生补补……”
  “怎么搞成这样,我背着娃,这样冷的天,如何能半夜跑来排队啊。”
  “是流民,是流民来抢食!”
  “凭什么?这是咱们荷香县的,是颜老板心善开了头,知县大人亲自安排的,凭什么叫外乡人占了便宜?”
  ……
  百姓们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大,衙役们将他们拦住,忙得焦头烂额。
  捕头大喝一声:“谁敢闹就把他抓起来,免费给你们喝粥,还不乐意了?”
  官爷发了话,百姓们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秦瑞走到捕头身边说道:“大人,第一天,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此刻恐怕还是要拿个章程出来,不然咱们也没法子继续是吧?”
  捕头眼珠子一转,堆着笑说道:“秦掌柜,你知道我是个粗人,叫我抓人镇压闹事的还行,叫我拿个章程,这不是为难我吗?上头没发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秦掌柜见多识广,不妨拿个主意?”
  秦瑞低声说道:“我就一盘账卖布的,哪有什么本事啊?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咱们人少不知道怎么办,这么多乡镇,把里长找出来,喊他们来维持秩序。”
  捕头一拍大腿说道:“嘿,这法子不错,咱们搞不定,里长总能搞得定吧,叫里长带乡亲们,一个村一个村的领粥。”
  秦瑞忙点头说道:“啊,您说得对,我都没想到,可以一个村一个村的领,这就不会乱了。”
  捕头乐滋滋的喊人寻里长去了,秦瑞则皱着眉头回到香香身边说道:“你之前说粮食宁可多不能少,可我看着今日流民不少,怕是不够,不如算了,流民本也不是荷香县的人。”
  香香看了看秦瑞,见他嘴唇紧绷,心知他不忍,只若是不赶走流民,粥和馒头肯定是不够的。更何况到时候闹腾起来,还是他颜家的责任。
  香香勾勾唇,问道:“赶走流民就行了吗?流民被人指了路过来,若我们一味打压,怕是更中了奸人的计。”
  秦瑞沉吟道:“流民暴乱起来也是麻烦,那如今怎么办?”
  香香眯着眼睛看着粥棚内外等着的众人,示意阿松与小寒过来,说道:“你们去钱庄刘老爷府上,寻刘小姐。小寒,你便说如今我有难处,想请她助我一旦大米。”
  刘家是荷香县最有钱的,这回颜家出了风头,刘老爷心中不悦,只肯出些银钱,旁的一概不愿意管。但香香之前去求过刘小姐,她自认为是个知心大姐,又觉得香香与她同是商户女,当然要惺惺相惜。
  偏偏刘老爷与颜老爷一般,都是个万分宠溺女儿的,便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女儿去了。
  安排好一切,香香走到粥棚前面,示意大家噤声,说道:“乡亲父老们,今年岐山大旱,我们荷香县影响甚大。幸而知县大人身为父母官,愿全力带领我们,走出困境。其实我父亲早有施粥之意,奈何没个章程,难免纷乱不均。
  如今好了,有官爷们帮助咱们,请大家不要乱,按照秩序领粥,人人都有!这一回还多亏了刘家梁家盛家梅家,还有县城好多热心的商户,若没有他们,咱们颜家也是独木难支。”
  纷乱的百姓稍稍安定些,听颜家大小姐这般说,倒也感叹,觉得生在荷香县也是不错的,至少这些商户们还算有良心。
  只也有百姓担忧,忍不住问道:“小姐言说人人有份,可是有那么多流民,若分给他们,我们不够吃,若不分,万一他们上手抢可怎么办?”
  香香示意大家安静,又说道:“稍安勿躁,请大家传话到后面,告诉流民,我已经着人去请刘家帮忙,再运一石大米过来……”
  百姓们听说自己能领到粥和馒头,再不争抢,只焦灼的站在原地,等着里长们一个一个上前登记,喊道哪个村,那个村的村民便一阵欢呼。
  秦瑞皱眉说道:“香香,今日解决了,岐山那边若得了消息,只怕是流民会越来越多,咱们恐应付不来啊。”
  香香眼神也有些暗淡,说道:“这种事情原该上面要重视的,只可惜地方官员隐瞒不报,上面还以为国泰民安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陶大人既然上报了此事,总会有人重视起来。”
  秦瑞握了握拳说道:“贪官污吏屡禁不止,官官相护又实在太过严重。如今的岐山湛州沆瀣一气,揪成一团,与洛城几个显贵官员勾结,若一句打压,恐伤了大齐元气,若放任不管,脓包越积越大,日后越来越难清理。”
  香香诧异的抬头看他说道:“没想到秦掌柜还心系国家,连这些事都知道得清楚。”
  秦瑞一愣,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晓得我那些朋友,走南闯北,听惯了这些话,倒也能说个一二。”
  香香回过头,有些默然说道:“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那些事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解决关心的,眼前的事情,才是正经。”


第26章 
  陶成舟虽爱钱,但更爱权。得知第一天施粥的事情,立马上报至湛州,封闭岐山与湛州边境,隔绝流民。又上报朝廷,朝廷即刻增派巡抚前往支援,岐山官员也纷纷效仿荷香县施粥赈灾。
  如此既解决了岐山流民之患,朝廷又大力褒奖湛州官员,尤其是荷香县。陶大人是受褒奖的头一个,连着数天都是乐不可支,对颜映富更是奉为知己,再不见从前的鄙夷之色。
  十一月底,荷香县祭祀。每年的这一日,荷香县都要办一场大大的祭祀。道场设有祭坛,安在城东,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出门赶往道场,按照官阶品级,再是有名有号之人,依次祭祀。
  原本颜家与旁的商户一起,自成一派,倒也风平浪静没什么特别的。只今年,颜家入了陶成舟的眼,连带着整个商户都得了好,陶成舟带着手底下几个官员,拉着颜刘等数个荷香县最出名的富户,亲亲热热仿佛亲兄弟一般。
  香香极是淡定,跟着娘亲往道场赶去,低眉顺眼,很是虔诚。
  只小寒嘟着嘴不乐意,小声说道:“哼,咱们今日的礼遇,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银钱堆出来的。我听说啊,今年老爷挣得银钱,全都贴进去了。”
  香香弹了弹她的额头说道:“谨言慎行,往后可得记住了,即便如今有了些许礼遇,也不当胡言乱语,知道吗?”
  小寒小声嘟囔一声,到底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抬眼瞧了瞧不远处等着自家小姐的陶三小姐与刘小姐,不自觉挺起胸膛——两位小姐身边的丫鬟,可不似自己这般小家子气呢!
  刘小姐一把拉过香香说道:“怎的这样慢?最近发现你是越发素净了呢!”
  陶三小姐听了这话,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压裙角的玉,她捐出去那些物什,娘亲总会想法子补给她。可颜家却是下了血本,她不由得肃然起敬,颜家与她以为的旁的商家不一样呢。
  香香浅笑,解释道:“这个月是我祖母的祭日,该是素净些才对。”
  陶三小姐只认为她是寻个台阶下,也不多说,看了看小寒,又说道:“总瞧见这个丫鬟,莫不是你身边就这么一个丫鬟?”
  小寒面色有些发红,别说小姐身边只她一个丫鬟,整个颜家,也就他家一房三口人。还正正好,主子下人都一样,夫妻俩带个闺女。算上阿松,颜家也就四个下人。
  香香摇头笑道:“我娘喜静,不喜欢人多。小寒不是丫鬟,我娘身子不好,爹爹便请了门房与厨娘,正巧小寒与我一般大,便陪我做个伴。”
  陶三小姐哦了声,也没在意,只想着颜家真节省,独独一个千金小姐身旁,只一个伺候的丫鬟,还只是请来的,不是家生子或者采买的奴籍呢。
  刘小姐瞟了瞟后头跟着的丫鬟,她幼时去湛州表姑母家,那才叫气派呢,表姐身边一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仆妇粗使还都不算。表姑母家,也就是多了几家铺子而已呢。
  不多时,女儿家们三三俩俩,便都聚集过来。陶刘颜三个站在中间,剩下的分了两派,一派是官员家眷,一派则是商户家眷。虽然陶颜两家好的跟什么似的,其他官眷心中还是有些膈应——谁都不愿意真的跟商户女走在一处,唯恐她们身上的铜臭染到自己身上。
  黎妍便跟在官眷那一边,走在最后头,因她哥哥考中了秀才,好歹是得了些颜面。
  只是看着正中心的香香,她的嫉妒又止不住冒出酸气来。一个商户女,凭什么人人都喜欢她?
  最近颜嫤姝的风头可是出够了,黎妍早就听哥哥说了,之前哥哥去与颜老板商量救济乡邻的事情,颜老板只字未提要施粥,结果没过几天,官府便贴了布告。
  真真是好心机的一家人啊。
  心中的嫉妒变成恶鬼,藏也藏不住。黎妍面上倒是温和,语气亦是柔软:“这些日子,嫤姝姐姐功劳可是大得很呢,咱们荷香县,嫤姝姐姐算得上是头一个!”
  香香抬眼讥讽的看了看她,只抿唇一笑说道:“总要有个牵头的,怎能算我的功劳?若论功劳,在场的姐妹们人人都有,尤其是陶三小姐,陶三小姐,若不是您起头,百姓们怕是有些艰难。”
  香香起了个头,贵女们忙一个接一个的奉承起来。
  黎妍磨磨牙齿,小声说道:“阿谀奉承!”
  只偏偏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伙儿正好都没出声,便显出黎妍的声音格外大。
  黎妍慌忙解释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在场的贵女,再没有肯理会她的。连几个寒门少女也往旁边站了好几尺,生怕旁人以为自己跟黎妍是一伙的。
  香香心中冷笑连连,真是蠢货,何必与这样的人多费唇舌。
  她侧头看看旁的女儿家,笑着说道:“盛妹妹的这枚金钗真是好看,瞧着模样,似乎不是惯常有的。”
  盛姑娘骄傲的抬起头,冲香香点点下巴说道:“颜姐姐眼光真好,这是洛城如今最时兴的款式,叫做鹊头钗。”
  女孩儿最喜衣衫首饰,因着这阵子赈灾,百姓们都过得抠嗦,她们也不敢大肆炫耀。如今香香起了头,便又都叽叽喳喳谈论起来。
  我的裙子好看,你的衣裳时兴,她的玉佩精致,她的簪子华丽,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黎妍擦不上话,急红了眼,口不择言说道:“颜家果真满身铜臭,整个人都钻进钱眼了。”
  刘小姐觉得这话似乎将她也带进去了,当下挂不住脸,想要好生分辩分辩,香香一把拉住她摇摇头。
  香香沉声说道:“许是黎家小姐觉得银钱臭不可闻,我生在商家,不能改换门庭,倒是觉得银钱没什么味道。只是人人吃住行用,样样都需要银钱,可见银钱总是个好东西。我颜家的确有些小钱,那都是我祖父爹爹辛辛苦苦一分一毫挣来的。在我看来,比那些好逸恶劳,好吃懒做却整日盯着旁人口袋的人,不知道要好多少。”
  这话一出,所有的贵女都哈哈笑起来,不掩面上讥讽之色。整个荷香县,谁不知道黎妍她爹,正是那个好吃懒做,觉得所有人应该供着他的懒货?


第27章 
  黎妍愣怔半晌,哇的一声哭起来。
  刘小姐不耐烦的说道:“怎的如同三岁娃娃一般,说不赢别人,便要大哭一场,难不成还有大人给你糖吃?”
  盛小姐笑道:“刘姐姐说错了,黎家哪里有银钱买糖吃!”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黎妍又急又羞,偏又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黎皓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气急败坏指着香香骂道:“你不知廉耻!一个女人天天抛头露面,仗着家中有几个臭钱,便眼高于顶,鼻孔朝天!我黎家乃书香世家……”
  只这些话,便得罪了在场不少人。因香香这阵子常在外施粥,百姓们交口称颂,虽则有妇人背地里说风凉话,到底因此事算是知县大人起头,不敢明面上指责香香行事不妥当。而大胆些的女眷,也忍不住借着各种由头出门了。
  余师爷的女儿是个嘴快的,当下嗤笑出声,眼中满是不屑:“书香世家?不知道的还以为黎家代代高中状元呢!”
  便有小姑娘奉承道:“陶大人中了进士,余老爷是举人老爷,都不曾如此自称。啧啧啧,果真没见过世面,谦逊二字怕是见都未曾见过。”
  刘小姐适时的叹了口气说道:“诸位姐妹快莫要说了,颜妹妹这样都被人辱骂,我这还不得叫人说是招摇?”
  盛小姐忙道:“刘姐姐听旁人胡说,在场的姐妹怎的都不觉得我们招摇?偏就那个拼命想攀高枝的,又自个儿没本事达到的,才会满眼只有旁人的不是。”
  余小姐自持学识不错,当下也是冷笑继续说道:“想不到黎家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徒,你们父亲好吃懒做,若非颜家相助,你们兄长哪有机会入场?果真升米恩斗米仇,人心难测啊!”
  刘小姐接口道:“余姐姐说得是呢,听闻那黎大公子现下还在寻人资助,想上书院温习备考。只这个样子,我家可是不敢资助呢!”
  余小姐原本比刘小姐要小一岁,只听刘小姐尊她一声姐姐,当下也缓和了神情,对着刘小姐温和一笑。
  其他商家女儿纷纷表示自家也是不敢资助那黎硕。
  黎皓气得鼻孔微张,怒道:“仗势欺人!仗势欺人!”
  香香见他们是自取其辱,也懒得多周旋,便冷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若无势,还不晓得要被你家欺负成什么样子。”
  黎妍到底懂事些,见他们惹了众怒,又见弟弟板起脸来还想要再辩,连忙一叠声的道歉,拖着弟弟灰溜溜的走了。
  许是有了同仇敌忾之人,在场的小姐们倒是围成一团,从前的楚河汉界,暂时也不复存在了。
  正式祭祀开始,倒是又冗长又无聊的,前世的香香是呆不住,早早的便要摇头晃脑,又不敢与旁人家的小姐一般先偷偷溜走,只呆笨的支撑着。
  经历过一世,倒是定力十足,眼睛微眯跪拜行礼,一丝不错。小寒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两颗薄荷制成的糖,眼疾手快塞进香香嘴里,叫香香混沌的脑袋瞬间清明了。
  香香侧头看小寒,见她满脸得意,不由得也笑了。
  小寒吃了薄荷糖,有了些精神,更是跪不住了,左顾右看,突然碰碰小姐说道:“姑娘,二店的阿满来了,他来做什么?”
  今日家家户户祭祀,阿满是外乡人,原是不需要过来的。香香下意识的回头,瞧见阿满抓耳挠腮,脸涨得通红,勾头拼命往场内瞧。
  香香心中一个咯噔,阿满人老实,不晓得变通,并不被爹爹与胡伯伯看中。只香香晓得他的性子如此,便着意关照了些,除了小寒,算是手中最得用的人了。
  香香寻了个机会撤出去,轻轻走到阿满跟前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阿满忙点头应道:“姑娘,老常那儿出了点差错……”
  香香皱了皱眉头,常叔是管理仓库的,振兴布行三家店虽则自己有小库房,但在二店附近,有个大仓库。每个店所需的布匹,也都是从大仓库里调配。
  仓库由常叔打理,平日爹爹没空,便是秦瑞前去管理。
  阿满显然是奔跑过来的,抹了把汗,继续说道:“今日不开店,我便去库房帮老常盘货,发现有一批货品,全被人换成了次品……”
  香香回头看看道场,一时半会,祭祀还结束不了。爹爹如今算是知县大人面前的红人了,定然没办法提前走。
  香香下意识的问道:“秦瑞呢?”
  阿满愣了愣,摇头说道:“秦掌柜早上说是有事,去库房看了一圈就走了。”
  香香脸一沉,想到前几天小寒不满的抱怨,说是秦掌柜最近经常往天悦楼跑。
  阿满心中一紧,小姐长得美,平日又很是温柔,与他们说话都是轻风细雨,没想到沉下脸的模样这般有气势,叫人不自觉噤若寒蝉。
  小寒见状,忙拉着香香小声说道:“姑娘,老爷这会儿不得空,常叔肯定处理不来,不如姑娘先去看看?”
  香香点点头,带着小寒走到马车处。阿松坐在车前打盹,香香她们走近了,他都没发觉。
  小寒推推他说道:“嘿,你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阿松一个激灵,忙擦擦嘴角,发觉是干的,这才不大好意思的看着香香,连声道歉:“姑娘,是我的不是,没想着姑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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