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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帷红姣-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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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乐垂下眼帘,半晌不语,再抬起头时,眼眶竟微微发红,“大哥叫一次就够了,你我从此以后,便是君与臣的关系,莫再说走嘴了!还有,此地一别,或许终身也不会再见,每年清明,你记得代我去祭奠一下我母妃还有父皇!”
卓瑞桐心头一阵隐痛,用力的咬紧嘴唇,才勉强克制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放心,我不会忘记!”
卓元乐见状,将头别过一边,不愿触景伤情,他们彼此间唯一一回以兄弟相称,转首便又要永不再见,或许,真的是生于皇室难为兄弟,这,是他们的命!
想了想,卓元乐一贯孤傲冷绝的脸,忽然挤出一丝笑容,但由于笑得很勉强,使得他的脸部肌肉看上去,像是奇怪的扭曲着,“其实这一回合是你赢了,卓瑞桐,本王和你的美人打赌,说天下至情至性者,除本王外绝不会有第二人,我想要她看看,谁才是敢作敢当顶天立地的男人,结果……”
“难怪萦儿是故意装作被你挟持,原来你们有赌约在先?不知,不知若是萦儿赌输会怎样?”卓瑞桐心下一阵忐忑,因为他知道和卓元乐打赌,绝不会是口头说说就算了那么简单。
“你说呢?”卓元乐还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皇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拱手相让的,幸好,你勉强算可堪造就!”
“行了!”卓元乐说罢挥了挥手,“要没什么事儿本王就不在此奉陪了,别忘了,明日要派人过来,护送本王去卫郡,你的地盘,你好歹也得尽点地主之谊吧!本王下榻的地方,你家美人知道,问她就好,走了,何宁,咱们走,这帮人煞是无趣,咱们回自己家,想怎样逍遥快活,就怎样逍遥快活!”
卓元乐说走就走,大踏步的跨出大殿,对任何人都没再看一眼,何宁跟着走了两步,却回过头来,充满怨恨的扫视了一遍殿内众人,欢萦和卓瑞桐心头同时一沉,因为何宁的眼神中,分明在闪动着恶毒的光,尤其是扫过欢萦和卓瑞桐时,竟还狞笑了一下。
卓瑞桐顿觉不妙,有意想提醒卓元乐注意,奈何卓元乐早已走远,何宁的笑容在卓瑞桐的心里留下一个疑疑惑惑的阴影,然而当大殿内的议题转变成商拟登基事宜后,何宁所带来的不祥预感,渐渐被卓瑞桐遗忘在脑后了。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小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卓瑞桐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第二日,卓瑞桐和欢萦亲自去为卓元乐送行,目送着卓元乐一行的车乘渐渐远去,卓瑞桐叹息着揽住欢萦的肩道,“真羡慕他啊,没想到,性子那么冷硬的元乐,竟然也有重情重义的一面。”
“我可不羡慕他!”欢萦回脸,温柔的对卓瑞桐笑道,“我们不也一样么,王爷对我,不也是重情重义的么,命运将我推到你身边,是我之幸,瑞桐!”
“也是我之幸,我们俩之幸!”卓瑞桐轻轻的挽了欢萦的手,慢慢溜达着往回走,“可惜,深宫的生活,到底不如当藩王自由,我真怕委屈了你,萦儿!”
欢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闪过眼底,但她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委屈不委屈的,以后再说吧,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瑞桐你可别踌躇不前呐!”
卓瑞桐瞥了欢萦一眼,“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卓元乐的?我想他不会真的是出于感激,才拱手让出皇位吧。”
“嗯!”欢萦承认道,“不过事关卓元乐的脸面,不宜宣扬,所以昨日在大殿上,我也只能替他寻个说辞了。”
“到底怎么回事?”
“症结在畏儿身上!”欢萦道,“你也去瞧过畏儿,畏儿除了脸容尽毁外,浑身都是伤,对不对?”
卓瑞桐点点头,“没错,枚争送她离京之前,你还请了郎中先给她验过伤,并开好方子抓了药,以备路上需用呢!”
“是啊,她伤势不轻,我担心路上一折腾,她还没等撑到卫郡就香消玉损了,郎中替她诊治后跟我说,其他的伤都好办,假以时日总归会慢慢痊愈,可她这一辈子,只恐怕都再也无法生育了。”欢萦说着挑眉深深的看了卓瑞桐一眼。
“我将畏儿的实情告诉了卓元乐,畏儿的脸伤或许蓟大夫尚有办法,然而生育……卓元乐如果想承继皇位,子嗣问题将很快成为他和畏儿间最大的困扰,到时,迫于压力,不管他是否愿意,他都必须另立皇后。虽然作为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实在正常不过,可对畏儿,后宫将是举步维艰了,没有子嗣却受皇上宠爱,必遭嫉恨;没有子嗣若不受皇上宠爱,犹如冷宫,自生自灭!”
“后宫的确是这样!”卓瑞桐一脸的凝重,“要不怎么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呢?其实卓元乐对此更应该是痛楚颇深了。”
“就是因为了解他的过去,我才有意提醒他的”,欢萦无奈的低下头,“不过卓元乐最终毅然选择了和畏儿共度,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说,绝不想让畏儿再成为他母妃第二,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另一个肃武帝。”
“难得他还有这份心。”卓瑞桐缓缓握紧了欢萦的手,“可我能为你做什么,萦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准备好了,和我一起共度高墙深宫中的余生吗?”
欢萦深吸一口气,再次陷入沉默,她的沉默越发让卓瑞桐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话啊,萦儿,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总算走到今天,彼此还有什么不能坦诚直言的呢?”
欢萦依旧沉默不语。
卓瑞桐的身躯有些发凉,“我明白了,你是怕说出来,我不肯继位是吧?”
“瑞桐!”欢萦赶紧打断道,“你别多想了,我绝非要离你而去,但在我心里,仍是希望找到元灿,起码,我希望和过去,有一个真正的了结,如果可能的话,我多么想听到元灿对我们的祝福啊。”
卓瑞桐闻言,不知不觉慢慢松开了欢萦的手,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两人闷头走了好长一段,欢萦忍不住轻轻拽了卓瑞桐的衣袖一下道,“瑞桐,怎么,生我的气了?”
“哪有!”卓瑞桐摇首,“我跟你的心思还不是一样的,可我在想,若是我们真的一直找不到元灿,该怎么办呢?”
“五年好不好,我们以五年为期,若还是找不到元灿,那我也就彻底死心了,到时我一定陪在你身边,跟你共守深宫高墙中的岁月,一生一世!”欢萦温柔的劝道。
“五年?”卓瑞桐笑了起来,如释重负,“那太简单了,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望穿秋水一辈子呢,望穿秋水一辈子倒也没什么,关键我刚才在考虑,该如何向母后解释,才不会让她老人家不断的来烦我,逼我婚娶。”
“委屈你了瑞桐!”
“说什么呐,是我占到便宜了,用五年的等待,换取了和你相守的一生一世,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一生一世,是充满荆棘艰险与自由受到禁锢的一生一世。”
“我懂!所以这五年,我要自由自在个够,无论我做什么,你不许干涉哦,笑什么?你这么笑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哦,不许反悔哦!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来嘛,你躲什么躲,喂,不要跑啊,你以为你跑的掉啊!”
清晨人迹尚罕的大街上,两个嬉戏追逐的身影又放佛回到了他们少年时代,伴随着清脆的笑声响彻街巷,一抹初升的阳光越来越明亮的映照着历经数朝风雨洗礼的京都,于世事的沉淀中,城池愈发坚韧古朴,且充满了劫后重振的勃勃生机。
是年正月,瑞雪兆丰年,卓瑞桐临朝称制,登基为皇,改年号隆盛,被尊为孝威帝,举国上下一派欢腾。不久,卓瑞桐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推行偃武修文的国策,大范围的兴修水利,发展农牧生产,并倡导世人修学治国,志气浩存。
远在西南边陲的景明寺,这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带发修行的女尼慧镜,将客人引入寺中后院,慧镜沏了一大壶芳郁肺腑的热茶给客人斟上,两人在石桌旁坐了。
“他最近的情况可有好转?”来客问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守无悔
“还是老样子,恐怕这一辈子都是半疯半傻的了,行为表现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不过他很听我的话,也对我极为依赖,所以我们现在的生活很是恬淡平静,无风亦无浪!”慧镜答道。
“你真的准备就这样守他一生?不想再回京城了?皇上还让我带话给你,说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回了,可以在京城为你单独置备一套宅子,哪怕你只是回去看看,短暂的小住一阵也好,或者你若是想通了,皇上也愿意为你另寻一位配得上你的好男人,至于娄训,咱们亦可以再想法子,反正他……”
“欢萦,别说了,皇上的心意我领了,回去之后,替我谢谢他,我现在跟娄训生活得挺好,虽然他尽不到丈夫之责,可我早已心若止水,而且当初带着娄训远离京城,也是为了避见故人,他树敌那么多,便是疯了,怕也不会被痛恨他的人放过,只有边陲之地,信息滞塞,交通不便,我们在此生活,没有人知道景明寺中负责洒扫的傻子就是娄训,所以此生,我们大概永不会离开景明寺了!”
“宁棠儿,你还年轻,娄训负你,你却为了他空误你的大好年华,值得吗?”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欢萦,我和他都曾尝尽世间冷暖饱受欺凌,他变成那样,自有他的可悲之处,我不恨他,便是我自己,不是亦有不堪的过去吗,现在的娄训半疯半傻,完全不记得前尘往事,只把我当作他的亲人一般,我和他相伴,同样不用再想起过去,对我们而言,在陌生的地方,开始崭新的生活,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结局?”
欢萦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却见慧镜朝她的身后招了招手,“忆空,快过来,快来见过这位施主!”
欢萦回头一瞧,却见青衫布履头皮剃得溜青的娄训,呵呵的笑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腋下还紧紧挟着一根扫帚,娄训朝欢萦合什施礼,眉开眼笑,“见过姐姐,姐姐好漂亮!”
“忆空不得无礼!”慧镜轻声呵斥道,同时对欢萦歉然,“他是见到年轻女子就叫姐姐,就说人家漂亮,你别见怪噯!”
欢萦哭笑不得,嘀咕道,“他倒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是!”娄训依旧笑嘻嘻的绕到桌子对面,在慧镜的身旁放了扫帚蹲下,拉了慧镜的衣袖道,“姐姐,忆空饿了,要吃包子嘛,忆空好饿好饿!”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热去!”慧镜拗不过他,抱歉的对欢萦笑,“真不好意思,你看……”
欢萦站起身,不无欣慰道,“见到你们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既然你忙,恕我就不再多扰,宁棠儿,你们自己多多珍重,我且告辞了!”
景明寺外,两人三马,施风见欢萦一个走出来,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见到人了?”
“见到了!”欢萦走到自己的坐骑跟前,解下拴在树上的马缰。
“娄训呢,还是疯疯癫癫的?宁棠儿真的出家了?”施风满心好奇的追问着。
欢萦笑而不答,翻身上马,“走,咱们回京!”
三人快马轻骑,渐去渐远,身影最终消融在青山碧水间的万道霞光中。
两年之后,颉仓山春。
“走快点啊,皇上!日日忙于朝政,我瞧你的身子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欢萦笑嘻嘻道,“明显赶不上从前利落!”
“哪有!”卓瑞桐耳红脖子粗的强自争辩道,“朕可是天天三更起床练剑,从未耽误过,怎么就叫不利落了?不过……”
卓瑞桐喘着粗气,一屁股歪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朕还真的是没法跟你比,两年的时间,你马不停蹄的跑遍了大江南北,甚至连卓元乐的南国也去看过,都不晓得你哪来的精神头!”
欢萦笑,“皇上的新政推行的过急了些,并不是所有的地方官吏都能接受,即便是接受,推行起来也未必尽心尽力,甚至还会引发其他一些矛盾,包括新政所存在的弊端,这些都需要实地了解才行,皇上留在朝廷,我自然就只好替皇上在民间跑腿咯!”
“是啊,你总是比朕想得周到,所幸通过两年多的努力,国政已基本稳定,萦儿,真是辛苦你了!”卓瑞桐此时喘得已没那么急了,遂起身,挥手道,“走,接着走!”
“嗯,咱们是得加快点速度了,不然天黑之前找不到落脚地儿,皇上如此金贵的身躯怎可受那风餐露宿?”欢萦依旧调侃不止。
“你,你就取笑朕吧,哼!”卓瑞桐不满的甩了欢萦一对白眼,“朕可从未忘记和你的约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乔装改扮溜出宫,陪你颉仓山春游,你不谢朕倒罢了,还只管一个劲儿的挪揄朕,朕到底哪里作错得罪你了?”
“皇上没有错,唉!”欢萦忽然收敛了笑容,低声嘟囔了一句,“可你毕竟是皇上了,不带侍从冒然进山,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叫我哪里担当去!”
“叹什么气啊?”由于隔着丈余远的距离,卓瑞桐并没有听清欢萦的嘟囔,“说朕没错,可看你表情,就知道一定又在腹谤朕什么!朕啥时候有你那么自由自在就好了!”
欢萦含笑不语,转首看看四周道,“瑞桐,我们是不是就快要到上回迷路的地方了?怎么看上去不大像呢?”
“我们上回是在冬日进山,此时已春半,何况隔了这么多年,自然会有不少变化,但走得应该就是这条路没错!”卓瑞桐上行的时候并没忘了看一眼掉在后面的霍山,相比之下,背着干粮的霍山似乎攀爬的更吃力些。
两年过去,在蓟余广的精心调理下,霍山的脸伤和喉伤早已治好,大概是由于刮骨剔肉治疗的原因,霍山复原后的脸颊变得十分瘦削,下巴也是尖尖的,加上轻润透白的皮肤,卓瑞桐心里总不免笑他,若是画了眉眼,涂了脂粉,绝对是个比女子还女子的绝代佳人,最令卓瑞桐嫉妒的是,霍山虽每日忙着种花,风吹日晒的,却不知为何,一点都不见晒黑,“蓟余广这个老不死的,也不晓得给霍山弄了张什么脸皮!”卓瑞桐每每看见霍山,都会如此暗暗嘀咕上一句。
不止卓瑞桐,欢萦亦会笑霍山清俊秀气得比她自己还好看,后来欢萦干脆就改口,声声叫起“俏霍山”来,玩笑归玩笑,可整个皇宫,也只有欢萦口无遮拦,霍山才不会计较,换了别人,任是皇上还是宫人,谁若敢说“俏霍山”三个字,霍山那绝对是要逮谁跟谁急。
所以欢萦大喊大叫的时候,大家除了暗自偷笑之外,倒无一人敢随声附和。
“霍山,你的体力应该比朕好嘛,怎么也掉得老远?要不,把你身上的食物,分一半给朕背?”卓瑞桐不无关心地询问着霍山。
一直闷头行路的霍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在更高处等他们的欢萦,却并不答话,并接着埋头上行。
霍山的嗓子尽管好了,可通常你十问他能有一答就不错,除了欢萦,霍山与别人交流起来,总显得笨嘴笨舌,且十分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身世,他的仇家是谁,他是如何受伤,他怎么有那些奇异的花种,这些疑问,就连欢萦也从霍山口中套不出任何信息,时日一长,欢萦和卓瑞桐都放弃了探究霍山身世的努力,好在霍山似乎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每天都是开心的样子,忙来忙去。
“灰兔儿,快看,有灰兔儿!”一个时辰后,三人在莽林中穿行,欢萦忽然惊喜的叫起来。
“哪里?”卓瑞桐循声望过去,果然见一条灰色的影子,从林子中倏然而过。
“萦儿你等着,朕今天一定要活逮一对儿,送给你!”卓瑞桐说罢取下肩上的弓弩,又从背囊中取出一枝特制的箭簇,搭在弓上,寻着灰兔的影子就要追去。
“诶,别啊!”欢萦追着卓瑞桐跑了几步,拽住了他的腰带,“别追了,再是活物,抱回宫中也没了自由,瑞桐,不要!”
卓瑞桐回身看着欢萦,脸上不免有失望之色,“朕怕你寂寞,琢磨了好久想给你逮一对儿,这不,还研究出这种特别的箭镞,不是射兔子的,只要射在兔子身边,就会蓬出一张小网,将兔子网住,一点都不会伤害到它们。”
“那也不要!”欢萦拉了卓瑞桐往回走,“我知你舍不得伤它们,可是就让它们生活在林间自由自在的,不是更好,你的心意我领了,瑞桐!”
“是啊,自由自在!”卓瑞桐心里忽生伤感,“宫中最缺的,就是自由自在,也难怪你一年到头,肯回宫陪朕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若除开年节团聚,只怕才一个来月呢!萦儿,咱们不可能总如此聚少离多吧,你知道朕虽表面没事人一般,心下却难受得紧呢!”
“对不起!”欢萦揽着卓瑞桐的胳膊肘,满心歉然道,“我知是委屈你了,不过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五年为期,你可不许反悔哦,这才过了两年,怎么,就对我忍无可忍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守护幸福
“哼哼”,卓瑞桐牙痛般的吸着冷气,“忍无可忍又有什么办法,朕若是不遂了你的心愿,你岂不更不肯回宫陪朕?唉,朕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嘁,你主内我主外,别人想都想不到的贤外助给你白捡了,你还叫苦?”欢萦嬉笑着掐卓瑞桐的胳膊,当然,是轻轻的,她才舍不得下狠手呢。
“快到猎户的小屋了,你们还闹?”霍山猛不丁的出了声。
欢萦和卓瑞桐两人回脸一看,霍山正把头扭向一边,表情极为尴尬,欢萦不好意思的冲卓瑞桐吐了吐舌头,两人迅速分开。
走了两步,欢萦突然醒悟过来,瞪了眼睛盯着霍山道,“猎户小屋?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有猎户小屋?你来过颉仓山?”
“我猜的嘛!”霍山扬着下颌,满脸无辜道,“你看我们正在朝山坳里走,那坳里的林子中,不是若隐若现有一小片屋顶吗,不是猎户的小屋是什么?”
“噢?”欢萦凝神张望了一阵,“怎么我瞧不清哪里是屋顶?”
卓瑞桐走过来,“好像的确就在那个方向啊!走吧,别光看了,走过去,不就知道有没有了?”
“呃!”欢萦疑惑地又盯了霍山一眼,每次都是这样,她越是想从霍山身上捕捉到蛛丝马迹,霍山却总能不经意的让她刚起的疑心又风吹云散,但不知为何,两年中的无数次试探和猜测,都没有结果,她偏仍是不能消除对霍山的怀疑。
三人慢悠悠的往山坳中走,此时时辰尚早,离日落至少还有近两个时辰,眼看就快要寻着猎户小屋了,故而倒也不急着赶路了。
山路看似很近,其实会绕的很远,又走了近一个时辰,三人才下到山坳中,果然,欢萦他们少年时曾经借宿过的木屋,依然一点没变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其实不是一点没变,走近之后,欢萦才发现木屋似乎荒弃已久,原先的窗户早已破损,只剩窗框斜挂着,欲坠不坠,而木屋虚掩着的门也好不了多少,门板歪斜,费了好大劲才推开,还发出吱吱嘎嘎特别刺耳的声音。
欢萦失望的呆在门边朝里张望,屋内到处都是巨大的蛛网和沉积已久的厚厚的灰尘,“瑞桐,我们怕是不能在这里过夜了,这儿怎么住啊!”
卓瑞桐在欢萦的身后,深深叹了口气,“真的是日久年深了,隔了这么多年,想要旧物一成不变都没可能,不过没关系,打扫一下,应该还是可以勉强歇宿一夜的,再说附近也没有别处可去,要下山,怎么也得等明天了。”
又费了一个时辰,三人才总算将木屋给清理出来,卓瑞桐累得满身大汗,坐在柴垛上直喘气,“看来朕早该派人来把此处打扫打扫,谁晓得早物是人非了?”
“别啊!”欢萦提了从附近的溪中打的一壶水,湿了帕子拧干递给卓瑞桐擦脸,“你说难得当一回普通人,怎么刚辛苦了一下,就琢磨起摆皇上的谱了?”
卓瑞桐笑,“是啊,在这山中,咱们就是普通人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另拧了一张帕子,欢萦又递给霍山,霍山白润的脸因劳作而白里透红,更显得像个姑娘家,“俏霍山!”欢萦笑,“你别种花了,以后随在我身边当个常侍吧,和你结伴出行,人家定当你是丫头,当我是公子,嘻嘻!”
霍山闻言,脸色更红,一边拿帕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汗,一边道,“我哪有资格跟在夫人身边,常侍?皇上会不高兴的,你就别瞎闹了!”
“朕有那么小气么!”卓瑞桐撇了一下嘴角,说实在他可的确不愿意霍山整日亦步亦趋的跟着欢萦,但霍山那么说了,他也只好显得大度些,“其实啊霍山,朕早就叫你来京城了,皇宫中的御花园还不够你弄的?你干嘛非要留在卫郡啊,这次若不是请你来帮朕整修园林,你大概仍是死活不进京吧。”
“我不习惯!”霍山垂了眼帘,“宫里的规矩多,我又是个不善和人打交道的,说不准哪里就得罪别人了,还是留在卫郡好,陆子嵩大将军被封了长胜侯,皇上又将卫郡赐封给他,平时他对卫王宫的人都很照顾,所以留在卫郡没有任何不便,比在京城开心。”
“唉,你们一个个的,都说不习惯宫里的生活,单就把朕一个人撇下,朕成了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啊,难道坐了江山就真的只能当孤家寡人了么?”卓瑞桐仰首望空,满脸的无奈。
“不还有聂空在皇上的身边么?”欢萦笑着从卓瑞桐手里拽过帕子去清洗,“皇上也别每次见我们都抱怨一番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何况人各有志,总不见得所有人都能成天围着皇上打转吧!”
“朕不是抱怨,朕是怀念,从前的日子老是出现在朕的梦里,对了,朕跟你们说过没有,聂空要成婚了,娶的是郎定远留在老家的妹妹,大概就是下个月吧,你们可不许走哦,一定要留下参加聂空的大婚。”
“喜事儿呀,我当然要参加,不过真难想象,郎定远的妹妹会长成什么样,会不会也跟郎定远一样成天面无表情,冷淡异常?呵呵,但愿聂空娶的不是一只木头!”
卓瑞桐白了欢萦一眼,“你还好意思取笑人家聂空?就因为当初答应郎定远,天下共享,所以朕不得不将南疆封给郎定远,聂空知道郎定远野心甚大,此举纯粹就是想用联姻来稳住郎定远,以给朝廷容出时间,逐渐削夺郎定远的兵力和实权,聂空忠心可嘉,为了天下的稳定,付出了太多啊!”
“卓峦为太子的时候,就是用一张盖了太子印玺的疆域图向郎定远暗示,他愿和郎定远共享天下,我们若不以此为诱惑,你当郎定远会那么快转而支持我们吗?当时的情形,实属迫于无奈,我也曾料到会留下隐患,可……”欢萦忧心忡忡的解释道。
“朕明白!当时我们已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算了,不提这些烦心事儿了,好歹联姻之后,郎定远的妹妹会随聂空待在京城,想那郎定远再天高皇帝远,也不敢造次吧!”卓瑞桐站起身来,“嗯,天色晚了,朕去寻些柴禾来,咱们烧壶水喝,晚上还可以取暖,在山里夜晚可是很冷!”
“我跟皇上一起去!”霍山亦跟着站起身。
“不用了,你留下帮萦儿好了!”卓瑞桐阻止道,“你们俩把草铺整理出来,总不能在门外干坐一晚上吧!”
“聂宰辅都要大婚了,你呢?难道非要找到那个什么卓元灿?”欢萦和霍山在屋内整理的时候,霍山忽然开口,轻轻的问道。
两人本是一人一边,各整理一方,霍山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就好像他在自言自语一般,故而欢萦愣了愣,没有立即回答,回脸看霍山,又见他手脚不停的在收拾,便有些狐疑道,“你说什么?你是在问我吗?”
“皇上人很好,你这么耽误着,对他也很不公平!”霍山依旧轻轻道。
这回欢萦算是听清,也确定霍山是在跟自己说话了,“我知道,其实,我不过是想给自己一段时间,我还没有作好准备,一想着又要回到皇宫中,开始宫里的生活,我就……就觉得很可怕,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我真的很怕回宫。”
“是因为忘不掉从前?”霍山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想了想,“若是受过伤害,就不愿去重新开始,岂不因噎废食?皇上虽然人很好,但他果断坚决,有他的呵护,不会让你再受到半点伤害的。”
欢萦也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霍山,“怎么,你很希望,我早点入宫?那我可就没法隔三岔五的去卫郡看你了!”
霍山沉默。欢萦笑了笑,“所以还是像现在这样好,反正五年的期限,不还有三年,让我鼓足勇气吗?”
“要是,要是你怕见不到我!”霍山踌躇道,“那你就请皇上封我为常侍吧,也许,也许京城也,也没想象的那么不习惯……”
“你?你愿意回宫了?”欢萦大为惊诧,“我和皇上劝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就为了让我早点嫁给皇上,你,你宁肯委屈自己?”
霍山将脸别向一边,幽幽长叹道,“重新开始吧,不是每个人错过之后,都能有幸福重临,要珍惜!”
“不是每个人错过之后,都能有幸福重临。”欢萦呆呆的看着霍山,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沉思了许久许久。
第二百章 生命延续
隆盛三年秋,离京百余里地的赋县,发生一起命案,犯妇用斧头劈了自己当屠户的丈夫,并自行到县衙投案,经查实,原来此犯妇的丈夫平日游手好闲,有赌钱的毛病,那日输红了眼,便将自家的小孩卖给了人贩子,犯妇知晓后,两人发生激烈争执,后男人将其推到在地扬长而去,直到午夜才大醉而归,遂被犯妇用斧头砍死,犯妇认罪画押后一再肯请县令找回那个被卖掉的孩子。
一月之后,京郊僻林的一间茅屋外,来了两男两女,其中像是嬷嬷样的中年妇人怀中,还抱了一个两岁多的男孩。
“有人在吗?”年轻的女子叩响了茅屋的门。
“进来吧,门没关!”屋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年轻的女子让身后的三人暂时等在屋外,自己则推门进了屋子,屋里,答话的男子正在桌旁自己缝补衣衫,他瞥了一眼来者,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只淡淡道,“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了么?”
女子的目光落在男子正缝补的衣衫上,男子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缝补的尚算熟练,女子不禁微微一笑,她对此已经见惯不怪了。
“我来是想让你认一件东西的,你瞧瞧这珠子,是不是和甄湄留给你的那一颗出自同一串珠链?”
一只香囊递到男子的面前,香囊的正面镶嵌着一粒不算大,可通体光泽晶莹,圆润饱满,没有丝毫瑕疵的珠子,男子呆住,丢下手里的活儿,颤抖着手接过香囊,凝视良久之后,他将香囊紧紧的团在手里,“是她的,就是她的,她人呢?”
“厉仁,你冷静点,别把香囊弄坏了,因为这,这可能是甄湄……甄湄留下的最后物件了!”欢萦心情沉重地说。
“不,这不可能,你们是在哪儿找到这珠子的?”
“是在一个被拐卖的孩子身上,他的母亲被处决前,一再的央求当地县令帮找回这个孩子!”欢萦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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