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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帷红姣-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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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上风,所谓牺牲得有价值,尤其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势下,你们说呢?”

“那该怎么办,卫王已经放手让我们去行动,难道我们就因为没有奥钦河上游草原的地形图,而放弃对北戎的作战计划吗?”绍见平同样亦有些不甘心,最主要几人中间,只有他这回没捞到仗可打。

“也许还有一人对王庭的了解比赵耕多,可惜卫王一念之仁,放她走得太早了!”欢萦叹息了一声,“而且她现在到底人在何处都还难说,该怎么办呢?”

“夫人指的是……”陆子嵩抬眼问向欢萦。

欢萦轻轻的将手一挥,“先不指望她,不过可以给卫王传信,让他嘱周延庭再详查一下宁棠儿的确切行踪,而我们这边,暂做好袭扰的准备,千里奔袭少则十数天,多则月余,也并非是说行动就能行动的。”

“如果找不到宁棠儿呢?”陆子嵩担忧地盯着欢萦,因为他发现欢萦的眼神显得犹疑不定。

欢萦沉默不语,蹙眉不展。

“卫王说不给符离喘息之机,即便我们打击不了赤纳格的主力,打草惊符离这条蛇也没关系,夫人为什么还是委决不下?”陆子嵩接着问道,“难道夫人真的仅是为不熟悉地形而迟疑?”

欢萦负手在军帐中来回走了两趟才道,“我担心的正是惊了符离这条蛇后,赤纳格的主力没有折损,左贤王叶苏赫依然没有机会!”

“我明白了,夫人还是想一击中的对吗?”陆子嵩此时顿然醒悟,欢萦否决了他带队去侦查地形,并非完全出于对危险的回避,其实大约更不想他们因此而惊了符离。

“至少,至少要给赤纳格一定力度的打击,打击的力度越大越好,这才能逼迫叶苏赫无法再摇摆不定,而下定决心趁机篡夺王庭!”欢萦道,“否则王庭一迁,我们和符离将依然是相持不下的局面,而又得顾忌着叶苏赫随时反咬一口,就算叶苏赫不会反咬,时间拖的越久,他的耐性就会消失,而最终选择违信毁诺。”

第一百零八章  意外惊喜

“可夫人若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宁棠儿身上,属下恐怕夫人会失望……”决策出现分歧的时候,陆子嵩一时也不知该听从谁好,毕竟他跟随聂空多年,而与长孙欢萦的合作才两个多月。

“嗯,我也知道!”欢萦淡淡道,“所以我才说先不指望她嘛!能找到她,而她又肯合作自然是好,否则,这次北戎的袭击之行,就得全靠我们自己来闯呀!”

也就是说欢萦虽然否决了他先行侦查的建议,但仍是没有放弃袭击的计划,陆子嵩稍稍放下一些心来,“那夫人所说的准备是指……?”

欢萦看了看其他诸将,见大伙儿都满是期待地凝视着她,不免笑了,“你们呀,我算明白了,你们是生怕没仗打是不是?

一句话说的大伙全都不好意思地乐了,绍见平自嘲地笑道,“呵呵,反正这次我不蹲守了,夫人你要领将出征,也得轮着来吧,让施风或者陆子嵩蹲守都可以,他们都能胜任!”

“呸你个绍见平!”陆子嵩悻悻的瞪了对方一眼,“你是越来越猖狂了,连副帅的位置都敢抢?要抢你跟他抢去!”陆子嵩说着眼光一瞥,指向施风。

“凭,凭什么呀!”施风自知资历比这两位都低,可怎么说他也是经历过大战的人,自然不甘就此让步,遂强自争辩道,“我,我又不是比你们差到哪儿去!”。

绍见平亦转脸盯着施风,一脸坏笑,“有道理,施风你确实一点不差,所以我才觉得你绝对能胜任幽梁关的防御!”

“行啦!”欢萦正色道,“你们先别顾着争了,谁出战谁守关,都不是闹着玩的,尤其幽梁关一失,我卫郡的门户便不存,被北戎兵长驱直入时,你们还能玩笑的出吗?”

绍见平闻言面红耳赤,“主帅,我不是争,幽梁关的重要末将岂能不知,只是末将也希望可以有机会长驱直入北戎草原,和他们一较高下,末将的心情,还望主帅体谅!”

欢萦微微颔首,“你知道幽梁关的重要就好,纵马长驱固然痛快,却需要有幽梁关的坚如磐石作后盾,绍将军,你一直掌管溟沙营的训练,对各项军务的处理能力都是几人中最好的,你不守幽梁关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呢?”

绍见平苦了脸,“主帅的意思,末将这次又守关?”

“这关,只有交到最可信赖的人手上,兄弟们才会后顾无忧的奋勇杀敌啊,对不对,绍将军?”欢萦和颜悦色的劝道,“你放心,只要守好幽梁关,本帅记你头功!”

“功不功的末将不在乎!”绍见平叹声道,“末将只是觉得憋闷,他们俩都可以纵横驰骋在对敌的最前沿,却只有末将在幽梁关闭关枯守,敌人若是来,倒也罢了,定打他个落花流水,可敌人若是不犯,那末将岂非只有眼热干着急的份儿?”

“夫人说的对,见平,你办事稳重妥当,思虑周到且不乏应变之能,有你守关,那我们便是在北戎草原深处游击数月,也可不用担心幽梁关的安危啊,说来说去,还是你比我们都强,夫人才派你守关的嘛!”陆子嵩微笑着也插了话,但神情却格外的认真。

绍见平和众人对视了一阵,终于点了点头,“如果实在要末将守关,那末将守就是,你们放心,我虽有不甘,但也绝不会允许一个敌人蹿入我关内!”【小说下载网﹕。。】

“这就对了!”陆子嵩伸手在绍见平的肩头,重重的拍了两下。

“不止守关!”欢萦凝目对绍见平道,“还要加强对守军的训练才行,如果我们深入远袭,必定要带走绝大部分的溟沙营将士,而剩下的守兵,他们的战斗力本身就不是很强,所以便是守关,也一日也不得松懈啊!”

“末将记下了!”绍见平拱手道。

“嗯,至于筹备,陆将军,我建议将骑兵包括马匹的铠甲,全部改为上等皮制,另再请人加紧赶制这种连机弩,还有弓箭的材质也要另行改良,这是图样,你看一看罢!”欢萦说着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图纸。

“夫人又有新构想?”陆子嵩惊奇道,“末将瞧瞧呢?不过,若铠甲全部改为皮制,岂非护身的作用大大降低?”

“本来也实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欢萦叹道,“不过几十斤的甲胄加身,自以为穿了铜墙铁壁罢了,其实既挡不住利箭,也避免不了刀枪的伤害,所以还不如轻装简行,提高骑兵的作战速度。”

施风和绍见平面面相觑,都有些狐疑和担忧,“这样能行吗?铠甲至少可以抵挡一些力道不够的攻击啊!”

“守军还是沿用铠甲,绍将军不必焦虑!”欢萦摆了摆手道,“我的改良主要是针对远袭的,试想千里奔策,马身上套着那么重的铠甲,加上每个将士所携带的兵器以及个人需用等,如此负重,又怎么可能迅速移动呢,和北戎骑兵交战的时候,我早就发现他们来去如潮,和他们的马匹精良有关外,就是马匹的负重极轻,那些北戎人个个都没有什么铠甲,难道他们就不考虑防身的么?事实上,你们都是长年习武之人,一定懂得克敌致胜的要诀,那就是抢占先机,出手的速度要又快又准对吧?同理,在行军作战中,我们要面对的本来就是行动迅猛的北戎骑兵,如果再拖沓累赘的话,不用我说,各位将军都能设想出后果吧。”

“末将个人……个人觉得可行”,陆子嵩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不过得要其他将士们接受主帅的想法,否则大家会担心打起仗来没有什么可凭护的,如果因此而心慌意乱,那我们将不战自溃!”

“没错,所以我才要先和你们沟通”,欢萦同意道,“任何武器装备的改良其实都比不得士气的重要,失去士气,军将不军,何谈作战?”

走出大帐,已是繁星满天,欢萦望了望远方的地平线,轻轻的叹息一声。

“主帅有什么心思么?”陆子嵩跟在身后,他们相处的时日虽然不算长,但欢萦俨然已成为了他们真正的“兄弟”,是可以托付性命相交的。

“陆将军有多久没回乡探母了?”欢萦看了陆子嵩一眼,忽然问道。

陆子嵩怔了怔,“有好几年了,夫人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欢萦转过头,继续凝视着远方,“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了,陆将军没有打算过回去探望一下老母亲么?你的老母亲一定很思念你吧?”

“那还用说吗?”陆子嵩一想起临别时老眼昏泪的母亲,心中就是一阵别样的难受,“可一旦从军便身不由己了,戎马倥偬,边关未定,怕是只有等到大战胜利后,末将才能有机会回去见老母亲吧。”

欢萦轻轻的微笑,没再说话,过了半天却话锋一转道,“算算时间,她们也该到了吧?”

陆子嵩再次诧愣了一下,“谁?谁要到了?到哪里?”

欢萦不答,只是转身拍了拍陆子嵩的胳膊,“走吧,天色已晚,回帐休息去吧,等过两天,本帅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陆子嵩狐疑道,“主帅你今晚说话怎么怪怪的,末将听不明啊?”

“会明白的!”欢萦笑道,“去吧,本帅想自己呆一会。”

陆子嵩无奈,只得拱手道别,“那、主帅也早点休息吧,末将觉得经过奥钦河谷一战,主帅的精神颇有疲累之状,咱们边隘全体将士如今都仰主帅马首而是瞻,若主帅不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又如何带领我们众将彻底平定边界呢。”

“我知道了!多谢陆将军!”

陆子嵩退下,往坡下的营帐走去,走到一半,又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望了望,只见高粱之上,欢萦淡薄的身影在夜晚冷冽的风中似乎不胜寒凉,孤魂萧索。

第二日清早,陆子嵩带着施风两人去了一趟最近的县城,招齐匠工局所有的工匠,将连击弩和弓箭以及皮制铠甲的改制图样交给他们,让他们日夜打造,务必在半月之内完成。顺便也将赵耕押往了府衙大牢,嘱人严密看管。

办完所有的事,再回到幽梁关时,已经快傍晚,刚一回营,便有兵甲前来通传,说主帅在中帐候他已久。

陆子嵩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忙跟着兵士前往中帐,还未走到,远远的便听见帐中似乎有说笑之声,陆子嵩颇为纳闷,不禁放慢了脚步,走到帐前,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竟怔在当场。因为他终于听出其中一人的声音,是他久违的,曾在梦中日夜思念过的声音。

陆子嵩的眼眶潮润了,迟迟未敢迈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知自己多年未归,老母亲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他又该如何说辞,向老母亲请他未能尽孝于膝下的罪。

“陆将军,快进来啊!”大概是兵甲进帐禀报了他已到的消息,帐中有人出来亲迎,帐帘撩起,一张同样多日未见的吟吟笑脸,出现在眼前。

“小瓷姑娘?怎么,怎么是你来了?”陆子嵩本能的发问,但瞬间醒悟过来,正是小瓷去他的家乡接来了他的老母亲,难怪影夫人说什么算算时间,她们也该到了,是的,算算时间,到他的老家乡下,往返一趟至少二十余天,两个女子的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路途上的辛苦可想而知。

第一百零九章  南行获益

小瓷不好意思的笑了,“干嘛在外傻站着不进去?”

陆子嵩点点头,拱手道:“这就进,小瓷姑娘你的大恩大德,该叫陆子嵩如何报谢呢?”

“什么大恩大德,是夫人让我去接令尊的!”小瓷摇首笑道,“要谢你谢夫人,谢我干嘛,而且我和令尊都等了你大半天了,你再不进去拜见,我们可就都要恼了哦!”

陆子嵩闻听忙再次拱手作揖,不再多言,穿身进了大帐,帐中欢萦正于首座,和下首右侧的一位老妇含笑望定陆子嵩,陆子嵩见了老妇,素衣布履,头发已花白大半,不禁喉头一阵哽咽,叫了一声“娘!”双膝齐跪,泪落如珠,却再也讲不出一个字。

老妇颤身离座,伸手去扶陆子嵩,“好孩子,快起来罢,为娘能再见上你一眼,知足啦!”

欢萦也缓缓离了座,走下来,对陆母道,“你们母子好生聊聊吧,我就不掺和了,老夫人不必客气,在我这军营中,一切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皆可。”

“哎!”陆母直抹泪眼,朝欢萦抱歉道,“你看我家嵩儿,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进得帐来,也不拜见军帅,却只知道跪老身!”

欢萦笑了,陆子嵩闻言顿时醒悟,忙转身又朝欢萦施礼,“末将莽撞,夫人莫怪!”

“行了!”欢萦舒了口长气,笑道,“陆将军,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如今惊喜带到,你且好生款待你的老母亲吧,这些年,她一人孤身持家,可吃了不少苦,知道么!”

“是,末将谨遵夫人令!”陆子嵩站起身,一把扶住母亲的双臂,“娘,山高水远你一路兼程的赶来,一定累坏了吧!”

“我还好,我还好,多亏有小瓷姑娘一路驾车一路悉心照顾,娘没吃多少苦,倒是小瓷姑娘……”

欢萦踱出帐外,见小瓷还在帐门处听着里面的谈话,遂拉过小瓷的手道,“这回辛苦你了,走,我们到别处转转,让他们母子好生聚聚吧。”

小瓷点头,随了欢萦朝坡下低谷走去,“奴婢不辛苦,夫人,倒是你,你才辛苦呢!奴婢怎么觉得夫人的精神状态不佳啊,若是身子有恙,可千万别强撑啊!”

“我没事儿”,欢萦淡淡笑道,“只是心绪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些不宁罢了,不用替我担心!对了,此次南方之行,一定耳濡目染,长了不少见识吧,都有些什么收益,说来给我听听?”

小瓷莞尔一笑,指着坡下几块坪石道,“那是自然,奴婢有不少阅闻要跟夫人说呢,咱们到那边坐着慢慢聊好么。”

两人坐定,欢萦仔细地看着小瓷,感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瓷,看来你走这一趟,心情非常不错呢,比原来可开朗了不少。”

小瓷不好意思的笑道,“奴婢从小待在宫里,见的人听的事儿,无非都是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即便是来了卫郡,在夫人和卫王身边,也总像是个多余的人,可这回,一路南行,奴婢忽然发现天地之广阔,万象之博大,乃远超奴婢所想象,各处的市井风俗民生百态着实让奴婢大开了些眼界,夫人,奴婢以前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井底之蛙了?”

欢萦跟着开心,见小瓷又面带羞涩,不免生疑,遂挪揄道,“怕不仅仅是市井风俗民生百态吧?我猜,一定是跟陆母相处的不错,对不对?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提及了陆子嵩的婚事?”

“哎呀,夫人你都扯哪儿去了!”小瓷矢口否认,并假装恼羞的拧过身去,可她的慌乱与娇羞,恰恰让欢萦明白了端倪,心里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便决定不再追问,以免令小瓷为难,有些事儿水到渠成是最好不过,何况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旁人反而不宜插足探究。

欢萦笑着改口道,“好啦好啦,算我问了不该问的,我不跟你逗了,言归正传,临行前,我修书一封,叮嘱你留心沿路的情况,你可有什么发现?”

“嗯!”小瓷转过脸来,正色道,“夫人托人带信,让奴婢去陆子嵩的老家接陆母,途中经过三州十一县,有一多半都是在吴王的属地内,奴婢发现吴郡境内果然富庶,农耕桑织渔林矿畜皆兴旺发达,家家户户,无论是住房还是穿着打扮,总体水平绝对不是卫郡可比,而街市的热闹繁华,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州县,都可堪卫郡城的荣盛,只不过规模小一些罢了,不过,奴婢每经一处亦有向当地人打问,获知的真实情况和看到的表面繁华,却是有一点差异。”

“哦?说说看?”欢萦认真地听着小瓷的描述。

“是这样,吴王四五年前入主吴郡时,对吴郡属地增加了不少赋税名目,而征兵额度也在年年增加,不过因为吴郡属地原来就是天下粮仓,不但五谷丰登,其他一些水产地产亦是资源丰饶,品类繁多,故而百姓们都还是能承受得起。然最近一两年,情形却是每况愈下,特别是吴王起兵后,吴郡百姓们已经越来越不堪重负了,他们不仅要缴纳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税收,家中十六岁以上的年轻男子都要充军,此外,但凡支持过吴王起兵军饷的富绅豪强们,亦得到了吴王的默许,大肆兼并土地,那些交不起赋税,或者家中没有壮年男子征兵者,则要被迫抵押掉土地田产,且因此沦为了富绅豪强们的雇农,试想他们不但土地没了,连自己的生活也得不到保障,辛苦劳作一年全是为了别人干活,能不怨声载道吗?”

欢萦缓缓的点点头,“我早料到吴王主要是依靠那些富贾豪绅们出资军饷,这和我向卫王建议的办法如出一辙,可赋税盘剥军役严苛,则必定激起民怨民愤,加上富绅的兼并,无异于饮鸩止渴啊。”

停了停,欢萦又问道,“陆子嵩的家乡虽然不为吴郡属地,不过挨得很近,他们那边情形怎样?”

“奴婢觉得州县还好,乡野之民也基本上能自给自足,只是陆家仅剩寡母,所以生活尤其艰难些”,小瓷答道,“但奴婢觉得有些奇怪,吴王一路向北攻城掠地,却为何没有吞掉吴郡以南的那些州县呢,像陆将军家乡那样,毗邻吴郡仅几座山之隔,六、七十余里的山路便到,欲要占为己有,不是唾手可得么?”

欢萦想了想,“有两种可能,一是吴王觉得那些州县是在吴郡的控制范畴内,迟早都会成为吴郡的属地,所以他并不急着抢占,再有就是吴王的兵力和资源也有些吃紧,故而以先攻下京城为主要目标,等他占了京城,坐上了龙位,回身自然会调集兵力,收拾所有不肯降服于他的州县。”

小瓷微微颔首,“嗯,是这个理儿,夫人,你要了解这些是做什么呢,对主上会有帮助吗?”

欢萦呵呵笑道,“现在还说不好,总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辛苦你了小瓷!”

“这种话夫人还是不要说了”,小瓷噘嘴道,“奴婢为夫人跑腿是应该,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之说?”

“好,不说了,晚上我让多添几个菜,给你和陆母接风洗尘好不?”欢萦爱怜地拉住了小瓷的手。

“这还差不多!”小瓷笑,想了想,又接着对欢萦道,“对了,还有件事儿,你当是街巷轶闻听听也就罢了,至于可信度奴婢就不好说了。”

“噢?是什么趣事?”欢萦柳眉一挑,清眸微眯。

“在吴郡境内,奴婢听到街头传言,说是吴王的谋士许兆,不仅年轻干练,饱学广识,还另有一种特别的能耐,那就是善于易容之术,听说他曾经易容成吴王,到吴郡各县衙巡视,吴郡大小四十余州县,竟无一人辨出其真伪。”

“是么?”欢萦疑惑道,“普通的易容术不过是乔装改扮一下,虽然能混淆视听,但在熟人面前却难免露出破绽,想吴王治郡四五载,辖下的官吏属臣,早就对其熟稔如己,许兆再能耐,怎么可能做到四十余州县的大小官吏,全都不察呢?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厉害的以假乱真之术?”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可人家就是这么传的呀!”小瓷道,“莫非他长得本来就跟吴王相似?”

欢萦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那许兆假扮吴王去县衙招摇撞骗,吴王也没恼他么?”

“好像没有,好像也是吴王默许他走一圈,试试其易容效果的”,小瓷反手握了欢萦道,“夫人,京城皇宫里那个,真的是宁棠儿么?”

欢萦抬头看了小瓷一眼,“怎么,你也听说了?”

“是主上转信过来,问我熟不熟悉畏儿姑娘,因为畏儿姑娘也是从永晟巷里出来的,可奴婢一早就离开了永晟巷,去采英殿服侍当时的厉妃娘娘了,永晟巷里的宫人那么多,奴婢哪还有印象啊。”

“是啊,宫里的宫人、舍人,估计就算是交往最广的,在宫里待一辈子,也未必能认得完所有呢!”欢萦叹了口气道,“许兆会易容这件事,或许跟宫里的宁棠儿有点关联,不过宁棠儿是真是假,还有待核实,如果宁棠儿不在皇宫里,那她……”

“她会不会已经身遭不测了?”小瓷嘴快,接口道。

欢萦再次沉默了半天,然后缓缓摇首,“应该不会,只要娄训还好好的活着在。”

第一百一十章  营中短聚

正说着,忽然施风寻来,“主帅,你们原来在这儿啊,叫我好找,快看,有卫王的急信!”

“噢?”欢萦站起身,接过施风递来的信函,大致浏览了一遍,眉头微蹙道,“吴王果然狡诈,我早就料到我们最终也将不得不面对兄弟相向,同室操戈的局面,不过无妨,在剪除娄训之前,我们的忍让,恰恰体现了卫王的胸襟,打头阵就打头阵,不过要让卫王小心吴王会在紧要关头抢功。”

施风道,“末将没有看过信函,是很严重的事情么?”

“唉!”欢萦合上信函,淡淡道,“意料之中,所以我才让小瓷借接陆母之机,顺道探访一下吴郡的情况,吴王让我们与朝廷的降兵合军一处,共同攻打京城。”

“合军?”施风顿了顿,疑惑道,“那卫王不是既要对付娄训的兵力,前朝厉太后的余势,以及其他一些趁机作乱的散兵游勇,又要防着吴王的背后偷袭吗?如此腹背受敌,聂总管他们的情势如履薄冰啊!”

“如果娄训尚未倒台,而京城也尚未攻下,吴王应该还不会对我们下手,因为卫王打的是拥吴反娄的旗号,吴王若此时就开始同室操戈,无疑会尽失之前好不容易收拢的民心,所以我亦赞成聂空的做法,先攻后防!”

“可惜我所探知的情况有限,都是一些浅表之象,竟帮不到主上多大忙,唉!”小瓷叹道。

“不急!”欢萦深吸一口长气,“马上就快入冬了,几方的攻势因为辎重的补给受到冬寒的困阻,都难免会有所减缓,咱们虽然距离京城最近,可要顺利扫平一路的乱军攻打京城,怕也得耗到明年开春了,所以兴许还能借这一段时间筹谋出对付吴王的办法。”

“可是夫人不是准备扫平北戎王庭吗,如此分军两路,如何能兼顾?”小瓷担忧道。

“不,北戎王庭不是那么好扫平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给赤纳格以沉重的打击罢了”,欢萦沉声道,“而且必须赶在入冬之前,否则塞外雪寒,我军千里奔驰,必先因环境的恶劣而自损实力,就是现在亦非良机,不过困中求奇险中求胜尔,这样回兵之后,我们方有整顿休憩的时间,亦可与卫王再行商定下一步的行动,如果……”

欢萦忽然打住,没有再说下去。

“如果什么?”小瓷纳闷地追问。

“如果还回得来的话!”欢萦说完,径自从施风和小瓷身边离去,返回大帐方向。剩下小瓷和施风面面相觑良久,施风最终朝小瓷苦笑了一下,“夫人说的没错,沙场征战,死生难料,小瓷姑娘,好好珍惜临兵前夕,和夫人和陆将军相处的这段日子吧。”

小瓷呆了呆,目送着施风也转身离去,忽然道,“夫人,你的苦心,小瓷心领了,可你让小瓷去接陆母,究竟是为了小瓷还是为了陆将军?你曾说终身的幸福不可辜负,然而小瓷还有终身的幸福可以期待吗。”

晚间洗漱停当,小瓷忙着替欢萦铺床,随口问道,“夫人,你们出发前,不会再撵我走了吧?”

欢萦想了想,“住半个月吧,然后你护送陆母回卫郡,我已经跟卫王说了,陆家只剩寡母,与其让老人家孤苦伶仃一人守家乡的破屋子,还不如就在卫郡将其安顿下来,这样,以后母子相见也方便得多。”

小瓷犹疑了半天,到底忍不住将白天堵在心口里的担忧说了出来,“听夫人的口气,似乎对此次远征也毫无把握啊?那……”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欢萦打断小瓷的话道,“我也曾很犹豫,要不要让陆子嵩留守,但陆子嵩是一员骁将,他比绍见平更适合远征作战,而且陆子嵩应变能力极强,由他一起带兵,或许能保住更多将士的性命,上一回奥钦河谷的伏击,我其实亦替陆子嵩捏了一把冷汗,实在太悬了,故而我对修书给你,让你去接陆母,也产生了后悔之心,可是回来之后,我想来想去,都觉得期逢乱世,人命本就如芥草,有什么办法呢,别说陆子嵩,就是我和卫王,也宛如乱世中的孤舟,逆水相行,既然谁都说不准明天会怎样,还不如珍惜眼前,把握好拥有的每一天,你说呢?”

小瓷白了欢萦一眼,“夫人回回就只会说奴婢,你自己呢,却舍不得给卫王半点希望!”

欢萦愣住,脸颊渐染红晕,乃低声笑道,“谁说的?”言语间竟也多了几分羞涩。

小瓷听出话音不对,忙起身转首看去,“夫人和卫王新近见过?”

欢萦从怀中摸出白梅玉簪,攥在手里晃了晃,“你说呢?”

小瓷欣喜的贴身过来,蹲在欢萦膝下,“主上把这个也带来了?夫人第二次收下,是不是就再也还不得了?”

“不还了!”欢萦悠悠道,“卫王说不论我和他会是怎样的结果,至少都还有发小同窗之谊,既然情存谊同,又怎好拒绝他的一番心意呢?”

“早就该这样了!”小瓷仰脸道,“夫人你就是太固执,一个辜负了你一个却怀揣着拳拳之心等你守你,谁优谁劣,难不成你看走眼了一回,还要为一回的错误,负尽一生吗?”

“别这样说,皇上他……”欢萦顿住,因为她想起来元灿早已不是皇上,元灿的人也宛如水滴蒸发了一样,毫无影踪。

小瓷察颜观色,有些失望道,“夫人什么都好,偏偏痴情付错了人!”

欢萦失笑,“不是,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想到皇上不知所踪,有些走神罢了,其实,我要和你说的是,我和你家卫王想的一样,不论今后如何,相处的每一天我都会善待他的这份情谊,这下你该满意了么?”

小瓷有些不好意思,噘了嘴站起身,“奴婢满不满意的有什么相干,夫人满意,主上满意,那才是皆大欢喜呢!”

边说小瓷边走到床边,继续整理床铺,假装似乎真的不在意的样子。

“皆大欢喜?”欢萦换了一脸的坏笑,将玉簪放在了桌案上,朝小瓷身后走过去,“你就知道皆大欢喜,你先皆大欢喜一个给我看看呐!”欢萦说罢便出手在小瓷的后腰上胳肢开来,小瓷一面笑一面闪躲,“哎,夫人,奴婢可是一番好意,你倒要闹了!”

嘴里说着,一边也毫不迟疑的还手,“我可不怕你夫人,看你吃得住痒,还是我吃得住!”

两个女子笑闹作一团,然后气喘吁吁的纷纷倒在床边,小瓷看着欢萦,喘息未定的说,“夫人,咱们,咱们有好久都没这么开心的闹过了吧?”

欢萦同样也是香喘连连,她冲着小瓷微笑了一下,转脸仰望帐顶,忽然正色缓缓道,“小瓷,我不能保证远征会遇到什么样的艰险困难,胜负如何,生死如何,但我可以保证,一定要将陆子嵩给你带回来!”

小瓷闻言,鼻子一酸,她也像欢萦那样转首仰望帐顶,以免不争气的眼泪随时会夺眶而出,“夫人呐,你完全不必给奴婢这个承诺,奴婢当然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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