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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帷红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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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睡在车上,一动不动,跟个死人没什么分别,而我又惊恐万状,接天连夜的赶路,除了驱车飞奔之外,几乎什么都顾不上,尤其在夜间,黑乎乎的官道上,只剩我一辆马车,还搭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真是要有多恐惧就有多恐惧,我还想呢,万一你没服解药,就那么突然醒了,直愣愣的坐起来,到底是诈尸呢,还是已经变成鬼了?”

“呸!你就编吧小瓷,我还真想忽然从你身后坐起来,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吓不吓得死你!”欢萦嘴上争锋,心中却对小瓷充满怜爱,那种情况下,换了谁驾车,怕都是七魂跑掉了三魂。

“夫人这样说好不讲道理,等哪天换我披头撒发扮成鬼吓夫人,夫人会成什么样呢?”小瓷知道欢萦在跟她开玩笑,所以也继续玩笑着。

“会成什么样?你说会成什么样?”欢萦忽然从凳子上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就去咯吱小瓷,小瓷丢下梳子,一边躲闪,一边找准时机还手,流觞宫中的临行前夜,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寂,罕有地传出了两个女子嬉戏笑闹的声音,持续到深夜。

不知睡了多久,欢萦忽然被敲更声惊醒,一听离出发还有一个时辰,她轻轻将斜靠在自己身上的小瓷推开来一些,挪动着下了床,推开窗户,窗外如银的月光泻洒进来,令人心情为之一振。

梳妆台上,那支白梅玉簪静静的躺在月光中,更显得剔透晶莹,欢萦凝神良久,若有所思,终于没有去碰它,而是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因为月光,庭院中格外的清爽,尽管风吹得欢萦不禁揽紧了衣袍,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在回廊中坐一坐,若是在京城,这么好的有月亮的夜晚,肯定不会如此冷吧。

即使已经看过欢萦的戎装装束,卓瑞桐却仍有心动的感觉,今日的欢萦似乎特别清爽干练,而尚未遮掩上的黑纱垂落一侧,更衬托出了她白皙柔润的脸颊,宛如明珠出尘,卓瑞桐迎上前去,端详欢萦良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欢萦也有些沉默,想了半天才道,“我走了之后,卫王不要忘了欢萦交代过的那些要注意的事项,凡事以大局为重,切莫意气用事,还有就是……”

“我会的,我会记得,会自己保重,等你和聂空的好消息,你也是,要记得分离原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卓瑞桐不等欢萦说完便接了话茬,他郑重承诺着,也郑重约定着。

欢萦点点头,“溟沙营的消息传递全靠鹰隼,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王爷一定要多放两只,以免消息失漏!”

“知道,你那边无论情况是否顺利,也要定时发送消息过来,这样我就知道进展如何,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上主意呢,毕竟我和聂空有一些成功的经验。”

“好!”欢萦笑笑,“那我们走了?”

“牵马过来!”卓瑞桐一面大声吩咐护卫,一面目不转睛地凝神欢萦,好像要将欢萦的样子深深刻入脑海中一般,“一路小心,珍重!”

“卫王珍重!”欢萦和小瓷翻身上马,“就此别过了,卫王!”两骑快马穿过林中小径,飞速地消失在林荫尽头,往卫郡城方向而去,卓瑞桐深深的长叹一声,“走了,都走了,偌大的卫宫,这下只剩本王一个人形单影只孤孤清清了。”

欢萦和小瓷在城门外遇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陆子嵩,三人不再多语,急急催鞭,赶往灵山行宫,陆子嵩问欢萦道,“夫人想必还未曾去过灵山行宫吧,在下倒是跟随聂总管去过一回,还是由在下跑前带路好了!”

“有劳陆将军了!”欢萦缓了缓缰绳,有意让陆子嵩骑到了前面,“你派去接应的人员,传回了消息没,是否一切顺利?所有人是否已集结完毕?”

“截止到昨晚,只有东边中晟营的人还没到,其余的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派出接应的人员,也只有接应中晟营的那几个还没回来,不过按路程估算,最迟今晚或明早便能到吧”,陆子嵩道。

“唔,今日我们就算抵达灵山行宫怕也要晚上了,中晟营的人如果还没到的话,明天我们就休整一天,后日再转道。”

“好!”陆子嵩高喝,“跟我走,抄近路,不到傍晚我们就能抵达。”

一路向北,陆子嵩所说的近路,乃是翻过一道山垭,山路不算陡峭,但对于完全没有山路骑行经验的小瓷来说,吃了不少苦头,陆子嵩不得不时常停下等候没跟上来的小瓷,最后陆子嵩干脆帮忙牵住缰绳,带着小瓷走,这样总算平安的继续上路了。

果然,如陆子嵩所预计,三人傍晚之前就来到了灵山行宫脚下,想来如不是小瓷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应该还能更早到,灵山行宫修筑在一整座小山上,四周环绕果林及城墙,经过了一路上的荒凉不毛,欢萦连叹灵山行宫的选址真是得天独厚。

三人在山下下了马,经正门走石阶上行宫,欢萦道,“幸亏灵山行宫够大,不然两千将士如何安顿的下来?”

正说着话,下来一名偏将打扮的人,拱手道,“陆将军,影夫人,末将施丰等候三位已多时,你们总算是到了,恕末将迎候来迟!”

原来此人就是陆子嵩派来灵山行宫负责安顿的将领,一番寒暄后,欢萦得知各营来的将士暂时都是由施丰统一指挥,大家早已磨拳擦掌,就等欢萦他们到来了,不过中晟营的人不知何故,仍是还未到。

看来不得不再多休整一日了,欢萦在施丰的带领下,先去看了自己和小瓷住的地方,然后吩咐施丰在晚饭前通知全体人员到大殿集合,她有话说。施丰应诺着退下,陆子嵩也去找住处了,欢萦和小瓷打来冷水,将就洗了一把汗津津的脸,然后就率先去大殿等候众人。

没一会儿功夫,众将领陆陆续续到齐,欢萦对大伙的集结速度还算满意,毕竟是第一次训话,不可能要求太高,但以后是决不能允许这样的速度了。

“我知道,诸位都是各营所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施丰将军也一定告诉过你们集结来此的原因,可大家知道我们要去的溟沙山谷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吗?”欢萦开口便询问道。

许多人面面相觑,均摇了摇头,还有一些人大着胆子回道,“听说要经过一个像迷宫一样的死亡谷?我们不会在里面迷路吧?”

另有人则道,“集结我们去溟沙山谷是去训练么,那和我们平时在军营里的训练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去那么奇怪的地方?”

欢萦点点头,“说的好,今天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多年来卫王在溟沙山谷中还藏有一支秘密的部队,那就是施丰和这位陆子嵩将军所隶属的溟沙营,经过多年的特训,它已成为卫郡综合实力最强的一支奇袭劲旅,而挑选你们的目的,则为了扩充这支奇袭劲旅的实力,我们希望在需要的时候,溟沙营可以成为最锐利的刀,直插敌人的咽喉,你们愿意么?”

“当然愿意!我们早就迫不及待了!”下面这次异口同声应道。

“至于溟沙营的训练和你们平时所在军营的训练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我想你们很快就会见识到,我们卫郡地处边界,首先要防范的敌人便是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的北戎,他们骁勇善战,善于千里奔袭,面对这样的劲敌,我要求你们从踏上溟沙山谷的那一刻起,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未来的训练和对敌,我保证,成为溟沙营将士的日子,将是你们一生中最辉煌和难忘的日子,你们不仅将会建立赫赫战功,同时也会扬名天下,让所有的敌人听到溟沙营三个字便闻风丧胆心神俱裂!你们能做到吗?”

“能!”众将士再一次异口同声。

“我!没听清!”欢萦一字一顿,冷冷道,“我要你们拿出令敌人闻风丧胆心神俱裂的气势再给我回答一次!”

“能做到,杀敌立功,所向披靡!”这一回是如雷的呼啸传遍了整个灵山行宫,令草木皆为之震撼。

欢萦终于满意的笑了,“我们后天一早启程,你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退出,但是当你决定了迈出通往溟沙山谷的第一步时,就要做好面对一切困难也毫不退缩的准备,否则,谁若是想半途逃跑,皆以临阵脱逃论罪,立斩无赦!”

下面一片鸦雀无声,但每个人的神情都比刚进大殿时肃穆庄严了许多,欢萦道,“我要说的,先就这些,下面由陆子嵩将军为你们简单介绍一下路途上的纪律和注意事项,以后,你们的训练就主要由陆子嵩将军负责,所有人的行动也必须听从陆将军指挥,若有敢违者,军法处置!陆将军,请吧!”

训话结束之后,众将皆由施丰带往膳堂去吃晚饭,陆子嵩和欢萦、小瓷最后才走出大殿,陆子嵩朝欢萦拱手道,“夫人呐,夫人刚才一席话真是让末将佩服之至,夫人虽为女流,但天生就有将帅之风,实在比末将等强上百倍啊,我想这些将士们一定都跟末将一样,彻底的改变了对女流之辈轻看的想法,对夫人五体投地呢!”

欢萦淡淡笑道,“陆将军谬赞了,要想彻底的改变大家的成见,还早着呢,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在以后的日子,我们大家可以同心协力,把溟沙营训练的更好更强,而我也会尽最大努力担当好我该担当的,配合陆将军的训练,陆将军请放心吧!”

陆子嵩也笑了,“有夫人坐镇,末将心里就有底多了,末将在此发誓,一定会竭尽全力让夫人满意。”

“唔!”欢萦做了个有情的手势,示意陆子嵩边走边说,“其实我从未带过兵,当然也从未训过兵,所以我若是有失误的地方,还请陆将军不必顾及我的颜面,直言指出,可以吗?”

“好,末将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陆子嵩道,“夫人是去膳堂和众将一起用餐呢,还是末将让人把夫人和小瓷姑娘的饭餐,单独送到你们的房里?”

“今日就单独送到我房里好了,跑了一天的路,我倒没什么,但小瓷姑娘不擅长途骑行,怕是累的吃不消了,我带她回屋让她好生休整一下,明天开始,我再和众将一起用餐吧!”欢萦回脸望了一眼小瓷,对陆子嵩道。

“好,那末将这就派人将晚饭送过去!”陆子嵩拱手拜别,“夫人也好生休息吧,不然到溟沙山谷一路,比今天可是要艰苦的多!”

“等等!”欢萦唤住转身欲走的陆子嵩,“明天一早,你来接我,我们去巡视一下将士们的住处,还有灵山行宫,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总要四处转转吧,另外中晟营的将士到后,无论多晚,都要立即通知我!”

“是,末将知道了!”陆子嵩领命离去,当只剩下欢萦和小瓷两人时,欢萦对小瓷笑道,“累的不轻吧,来,我们弄点热水,洗个热水脚,你会舒服许多。”

第五十三章   意外又起

“奇怪,夫人也是在京城长大,为何倒比我适应长途远骑呢?”小瓷不免愧疚道,“都怪我太差劲了,不会因此而影响后天的进发吧?”

“不会的,你第一天第一次骑这么远,又走了很大一段山路,颠簸和姿势的僵硬才造成了腿脚的血脉不畅,由此引致酸疼肿胀,休息一天后再骑,可能就会适应许多,到时我再教你个法子,让你能够随时调整,保持舒服点的姿势,那再远的路途咱也不怕了!”欢萦说罢,自嘲的笑了,“其实我也很久没赶这么远的路了,还行,本事还算没丢多少。”

两个女子慢慢走回住处时,热汤热饭已经送到了屋中,尝了尝,竟比卫王宫中的饭菜还可口,或许是因为劳累的原因,两个人风卷残云,居然吃了个一点儿不剩,晚上别说小瓷,就连欢萦也开始觉得天气又冷,浑身又酸疼,好在被褥还够厚,一晚上两人挤作一床,虽睡的不太踏实,总算还囫囵到了天亮。

起床洗漱之后,得知中晟营的人还未到,也不晓得出了什么状况,欢萦便带着小瓷去膳堂用早餐,热腾腾的稀粥和馒头下肚后,两人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头晚酸疼的身子骨也似乎恢复了活力,欢萦让负责造饭的厨子这晚三更就得起来准备,不单要准备早饭,还得准备两千人路上所带的干粮,因为从灵山行宫去溟沙营尽管从路途上算,也不过两三百里,但进入荒凉谷地后,行程就会减慢许多,顺利的话,也需三日才能抵达。

和陆子嵩说好去视察,所以用过早饭后,欢萦便拿了名册,一一核对集结来的将士,人数太多,清点完毕都已经是近两个时辰后了,将士们在施风的安排下,轮序开始日常操练,欢萦和小瓷及陆子嵩则沿着灵山行宫的山道,向四处走走,灵山其实除了行宫所占据的灵峰外,还有大大小小七八座峰,不过从灵山行宫修通的山道前往,距离都不远,往来皆在半个时辰内,听陆子嵩介绍说西北方的猿啸峰设有烽火台,欢萦遂建议先往猿啸峰看看。

走了一段山路,山路变成向上修筑的栈道,欣赏灵山风光之余,欢萦很好奇地问陆子嵩,卫王为何花了这么大的工夫修筑灵山行宫,陆子嵩道,“非也,灵山行宫并非是卫王所修,而是早在先帝期间,就筑起了这座行宫,因为卫郡地处边界,先帝和北戎几次交锋都会先在卫郡落脚,但是大军调动,为方便指挥和联络,以及免得过于惊扰民众,加重地方各项负担,先帝便选中了距离卫郡百里开外的灵山驻扎,而且猿啸峰正面对北戎地界,碰到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看到北戎境内的几处山峦,先帝遂在猿啸峰筑烽火台,以此警戒自己及后人,塞外强敌窥视,要时时居安思危,万勿懈怠懒惰,荒废朝政,否则迟早会被外敌吞灭。”

“原来如此!”欢萦感叹道,“所以卫王就国后也将这里当做是时时提醒自己,防范外敌的地方了,对么?”

“是啊,大家心里都明白,卫王蓄志早非三五日了,可惜卫郡地势太偏,单以卫郡一国之力对敌,实在困难重重,好在经过几年的练兵和囤积,卫郡的实力已比卫王刚来时强大了许多呢!”

三人在闲聊中不知不觉就来到猿啸峰上,峰上筑有城墙,一路通往烽火台,但是今日天气尽管晴朗,山中却有些轻雾,陆子嵩道可能看不到北戎界内的山峦了。

站在烽火台上,欢萦极目远眺,只见天际交汇处有几处隐隐的黑点,也不晓得是不是陆子嵩所说的北戎境内,而山下卫郡的风景则尽收眼底,薄雾如纱,千里阔野壮观且苍凉,风蚀的山丘沟壑既显得突兀也无比的凝重,蜿蜒向东的卫河则如大地的缎带,在透明的阳光下反射出镜面一样的波光,三人赏目许久,都为俯瞰的山河所痴迷,在这样的天地间,人是多么的渺小。

正欲回程,却见一名兵甲冲冲赶来,“回禀影夫人,陆将军,施将军让在下前来通传一声,中晟营的将士们已经到了,他们半路有人生病,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有人生病?”欢萦大惊,“生的什么病,会不会是疫病?”

“别急!”陆子嵩道,“北地气候干燥,天气温差极大,反而不易生疫病,倒有可能是途中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因气温差异导致的寒热病。”

“没错,据他们说是宿营时,喝了生水后,好几个人都出现了上吐下泻的毛病,又由于没带必备药品,故而拖到了今日”,那名兵甲回道。

“没带药品?真糟糕,我们也忘了这层了,怎么办?”欢萦暗暗责备自己怎么考虑过来考虑过去,却把这么重要的环节给忘了。

陆子嵩沉吟了一下道,“行宫是为王爷他们避暑和秋猎准备的,应该也有一些药物储备,我们回去问问行宫的杂役,他们或许知道!”

听陆子嵩这么一说,四人忙匆匆往回赶,刚望见行宫的殿影,便见施风候在路口,“影夫人,陆将军,末将在等你们拿个主意,招募来的将士中有人略通医术,他看过中晟营生病的将士后,说不是拉肚子那么简单,生病的人身上起了红疮,而且已经生脓溃疡,估计受了什么感染,又没得到及时医治所致,我们在行宫中找到一些药粉,刚给生病的将士用了,可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末将觉得已不宜再让他们前往溟沙山谷,而且末将怕有传播的可能,将所有中晟营的将士都隔离在半山的易房内,除此之外,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噢?情况这么严重吗?”陆子嵩的脸色也变了,“万一传染的话,那我们所有的人都别想走了,那个通医术的将领呢,立即叫他过来,我要问个清楚!”

“他现在正在给剩余没有生病的将士检查,估计一会儿就能上来,陆将军影夫人,要不我们先去大殿等候消息吧!”施风征询道。

欢萦点点头,几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向大殿走去,小瓷见各人脸上均一脸凝重,忍不住问道,“中晟营来的人到底有多少啊,如果放弃他们,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军力?”

“中晟营此次调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一百二十八名,现在已经顾不上管什么军力不军力的问题了,就怕是疫病,那样不但我们会受影响,若冒然前往溟沙营,还会影响整个溟沙营呢!”欢萦忧心忡忡的答道,接着问施风,“生病的到底有多少个?你点过没?”

“点过,四十二名,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施风道。

“四十二人是几乎在同一时间生病的,还是陆续生病的?”欢萦紧追着问。

“据他们说,有三十五人是在宿营的当天夜里开始发病,还有几人是因为照顾生病的,在随后的第二日陆续生病,所以他们其实也采取了一些相应措施,所有人全部用了面巾遮住口鼻,也避免着直接肌肤接触,从余下的行程看,生病人数没有增加。”

欢萦和陆子嵩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样的话,似乎还有希望?

等了许久,那名略通医术的士兵才赶来大殿,他的身后还跟了几名自愿帮忙者,那士兵自我介绍说姓丁名源,家里上两代皆是郎中,传到他这一辈,因为有兄长继承父业当了郎中,所以他才弃文从武投了军,但从小耳濡目染,对普通的病症还是不在话下,以他之见,生病的将士必是受到污染水源的感染,加之本身的不适应,才至生病,病症有一定的传染性,但只要注意别沾染到病人的口沫或呕吐的污秽之物,便问题不大,经检查,余下的八十六人是健康的,但为保险起见,可以令他们沐浴汤药,更换衣裤,再在衣服上洒一些药粉,即能彻底绝断传染的可能性,而生病的四十二人服药过后,应该能有好转,病重者或需调养个七、八日,症状轻者,三五日即可康复。”

欢萦和陆子嵩听后,同时觉得松了一口气,便立即吩咐下去,所有炉灶旺火,大锅烧水,另由丁源带一些人去采摘洗身子用的草药,将灵山行宫杂役们平时居住的易房再腾出几间,供中晟营的将士们沐浴,每人的浸泡时间都必须达到丁源所要求的,更换下来的衣服,亦由专人抱至空地处集中焚烧,再掩埋灰烬,最后又将洗浴更衣完毕的士兵,另行隔房居住。

零零乱乱的折腾了半天,所有人都错过了午饭,但相比对病情扩展的担心,他们根本就没怎么感觉到饿,于是中午饭便连着晚饭一起用了,吃饭时,欢萦和陆子嵩商量,既然生病的士兵需要调养,而他们又不可能再在灵山行宫耽误久了,所以只能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带健康的将士们先走,由施风和丁源留下来照看病人,等四十余名士兵完全康复后,再由施风领他们入谷。

尽管出现了一些波折,让欢萦多生出一丝忧虑,不过总算问题得到了解决,他们绝大部分人还是可以第二日就启程了,这次的意外让欢萦吸取了教训,欢萦让丁源将库房里的药粉药膏等现成的物品全部清点一遍,除了丁源他们需要留用的,剩余的只要是可以防止日常疾病的,全部分作小包,交给下面的将士各自保管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而水源问题显然是最大的困扰,撇开中晟营的将士是因为在路途中喝了污染的水源不说,陆子嵩告诉欢萦,此去溟沙营沿路上能够使用的可靠水源将越来越少,即便是有水源,离行军的大道也会很远,往返一次几乎要半天时间,尤其进入沙谷后,他们恐怕一滴水也不会补给到,所以通常进入溟沙山谷之前,必须到达那唯一的水源地进行补充,且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否则天黑以后,复杂的地形极易迷路,到时,别说找水源了,很可能还会偏离大道,越走越远,越走越迷失方向。

欢萦想了想,“靠罗盘也不行吗,我们如何才能在天黑前赶到?近两千人马的吃水问题,比你们以前几十人出入可难解决的多呢!”

“没错,不光有人,还有马的饮水必须要保证,因为马不耐饥渴,若不及时补充水,会活活渴死,所以从灵山行宫出发时,每个人必须准备至少两大皮囊的水,尽量保证马匹的饮用,到合适的水源地之前,我会提醒大家还有多远,还有多久才能补充到,让大家控制好用量,至于你说的罗盘,到沙谷的边缘就失灵了,所以不能指望,必须得在天黑前找到,否则宁肯多熬一夜,可那样的话,我们不仅要多耽误一天,还会因为夜间没有合适的宿营地,有被冻个半死的危险,且不是一夜的问题,是两夜!”

“为什么是两夜?”欢萦纳闷地问道。

“还是我先前提到的,水源地太远,如果我们能在天黑之前到达,正好可以在水源附近扎营,这样第二天一早便可整装进入沙谷,反之,若不得不第二日去寻水源,那么就会耽搁半天,以至于夜间正好……”陆子嵩没再说下去,却是一脸的难色。

“正好会在死亡丘壑区宿营是吗?”欢萦从陆子嵩的眼神中已猜出个大概。

陆子嵩点点头,“便是我们,也不敢夜间滞留死亡丘壑林。”

“为什么?真有那么可怕?”欢萦瞪大眼睛。

“听说夜间风刮过丘壑地带时,会传出极为可怕的嗡鸣声,让人毛骨悚然,还有传说,这种可怕的声音会让人迷失心智,在迷宫一样的丘壑中瞎转悠,直至累死为止!”陆子嵩垂下眼皮,“我被调到卫郡城追随聂总管之前,溟沙营就有两个胆大的将士,喝了酒之后,相约夜闯死亡丘壑,结果再也没见过他们的人,后来溟沙营就将死亡丘壑设为禁区,严禁任何人夜间进入。”

“我明白了,水源很重要,但这近两千将士们的生命更重要,从明天开始一定要严格按照行程前进,绝不能再允许出现半点差错了!”欢萦站起身,想了想又道,“那一直以来溟沙营的水源是怎么解决的呢?”

“溟沙山谷外有一处淡水湖泊,溟沙营其实就设置在湖泊附近的隐蔽地点,没有水,谁也无法生存,所以当初选址,聂总管很费了一番心思!”陆子嵩道。

“好,那你把该交待的,都跟大伙交待一下吧,让大伙提前做好准备,不光是需用上的,还得对我们可能面临的困难,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是夜,临休息之前,欢萦不放心,又和陆子嵩一起,一一检查了各营将士们的准备情况,到熄灯之时,她才回屋,小瓷在等她,见欢萦脸有倦意,便问道,“夫人,你很累么,赶紧睡一会儿吧,你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你也会生病。”

欢萦摇摇头道,“我不是疲倦,而是一开始就出现的意外,警醒了我真正的训练中,可能会遇到更多更大的困难,我之前设想的太简单了,所以,我现在真的有些担心自己能否胜任了,小瓷,你说我万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么办?”

“怎么会呢,以夫人的聪明才智,还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夫人你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遇到什么困难,不还有陆子嵩他们么?”小瓷柔声安慰道。

欢萦苦笑,“我那点小聪明算什么啊,幸亏我还有点慧眼,抓住了陆子嵩这个家伙,不然真的进了溟沙山谷,情形不可想象,另外,我更担心的是,这次选人毕竟仓促一些,万一进入溟沙山谷后,他们不能通过训练,该拿他们怎么办?因为溟沙营的真正所在,是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的。”

“无妨啊,夫人,我对新招募的这些也并不是太看好,而且训练时间又有限,想让他们完全达到以前溟沙营的水平,根本不可能,但是他们可以作为溟沙营的后备,一面训练一面继续挑选擢拔,而稍微差一些的,也许他们比陆子嵩、施风之流不如,可比起大营的士兵又强上不少,所以不如根据他们的能力,到时派以适当的任务即可,多一份力量总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啊”,小瓷边说边替欢萦宽衣,好让欢萦能安心睡一会儿。

“你说的对,至少他们有杀敌立功的心,这比什么都强,两军对战,斗志一定不可缺!”铠甲移除,欢萦顿觉身子轻松了不少,“好了,我也不多想了,咱们早些休息,明儿好准时启程!”

“嗯!”小瓷笑着就伸手去拔欢萦发髻上的发钗,忽然愣住,想起来什么似的吃惊道,“夫人,你的玉簪呢,怎么没戴?”

第五十四章  一路风尘

欢萦没有答话,,头天晚上小瓷太累了,所以是欢萦帮她泡了热水脚,让她先早早休息的,以至簪子的事儿,小瓷倒一直没注意,这会儿欲帮她解开发髻,才发现东西不对了。

“是丢在哪儿了么?还是放在包袱里了?”小瓷着急的就要去翻包袱。

“小瓷,别找了!”欢萦淡淡的唤住小瓷,不知该如何向小瓷解释。

小瓷停下,转身盯着欢萦,“夫人啊,你又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就因为它是卫王宝贵的,而你又不想接受?”

“我不知该如何接受!”欢萦在小瓷的逼问下,终于蹦出了一句答复,同时她将脸扭过去,不看小瓷的双眼。

小瓷默然良久,幽幽的叹口气,“奴婢就知道,夫人心里还是忘不了皇宫里那个!”

“不是这样的,小瓷!”欢萦心中恻然,“不是忘不了,我,还有瑞桐、元灿,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一起读书,我忘不了的,其实是那一段少年之谊,他们两人,我无论选择谁,其实都是不公平的,你曾问过我,如果不是先帝指婚,那我还会不会有别的选择,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很可能有,虽然我当年的确喜欢元灿多一些,但如果我知晓了瑞桐的感情,我或者也不会在他们二人中,做任何选择!”

“夫人这又是何苦呢?”小瓷蹙眉道,“小瓷不明白,喜欢谁不喜欢谁,不是一件很简单很直接的事儿吗,夫人为何要把一件简单的事儿弄得夹缠不清呢?”

“因为那对你来说是简单的,你一直生活在皇宫中,喜欢上一个人后,便单纯的心里只装着他,可你现在也明白了,哪怕是单纯的感情,有时候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而我呢,如果真的要从元灿和瑞桐中选一个的话,是注定要伤害另一人的,尤其我已经是元灿的萦妃,这不仅会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更糟糕的是,卫王心怀大志,如果哪一天,真的能登上大龙宝座,你觉得我的身份可能不被揭穿吗,你觉得卫王可能不会被天下人耻笑吗?夺弟皇位,又夺弟之妻,这是多么可怕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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