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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云烟,再爱还是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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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卫工还回来的时候,外套已经脏得不像样了,我媳妇儿说这布料看着就很贵,特意送去干洗了。”
  “谢谢老板?多少钱,我付给你……”
  “不用了,你上次给的足够多了。”
  程拾要了一个塑料袋,把西装外套仔仔细细地叠好后塞了进去。
  站在路边重新拦车,程拾才想起来公寓的钥匙还在行李箱里,她先前隐约听裴宁知提起过,他大发慈悲替她挪进公寓了。
  看着时间还早,她去了裴宁知的公司。
  没有通行证,也没有提前预约,保安死活不让她进去。
  “保安大哥,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不是觉得很眼熟?我是你们老板的老婆,来拿家里的钥匙。”
  保安像看神经病一样打量了她片刻,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已经这个月第五个这么说的人了,她们演得比你还真呢”
  闻言,程拾蹙了蹙眉,这混蛋究竟有多少桃花债!
  僵持了一会儿。她被保安‘请’到了马路边,才打通裴宁知的电话。
  “裴宁知,我在你楼下呢,能不能麻烦你把公寓钥拿下来给我?我进不去门。”
  “钥匙我已经给肖助理了,不是他接你出医院的吗?”
  程拾愣了愣,“哦,他忘记给我就走了。”
  “你打电话让他再送过来不就好了,还需要刻意跑我这儿一趟?”
  她一点都不想告诉裴宁知,她刚和肖骏绝交。否则以他狗皮膏药的性格,定然会刨根问底逼她说出绝交的原因。
  轻咳了一声,她柔着嗓子回。
  “我刚好路过,再者我们这么多天没见面,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想你的。”
  话音一落,裴宁知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
  “呵,程拾,公司和公寓是两个方向,你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路过的?”
  程拾被问得一懵。
  “程拾,说太多谎会圆不过来的。你又做什么蠢事了?不然我替你打电话让肖助理……”
  “不、用、了。”
  程拾深吸了一口气,掐断了电话,她都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
  明明找个开锁工人分分钟的事儿。
  到了公寓,她请来开锁工人后,小区保安根本不给人家掏出工具的机会!
  非要她出示户主的身份证才可以,周旋了好久,保安都不肯松口。
  这算什么?倒霉到喝水塞牙缝,放个屁都能砸到自己的脚!
  但她实在没办法放下脸找肖骏,毕竟狠话是她先撂下的。
  也不可能指望裴宁知,再打电话给他,等同于承认自己就是说谎了。
  大约是身上的伤没有完全愈合,程拾多一步也不想走了,只觉得很累,抱着塑料袋。蹲在了公寓门口,迷迷糊糊竟这样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猛地往地面一倒,摔了个实在。
  惊醒后,眼前基本是漆黑一片,她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公寓的门,竟被人打开了。
  借着洒进走廊的月光,程拾侧目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看清楚后,她眉头一紧,转身便想往电梯跑,腿还没迈开,就被死死地扣住手腕拖了进去。
  公寓门紧闭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折腾够了?”
  顾时律单手抵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将她圈在怀中。
  “程拾,你的心真大,被绑走一次,还敢坐门口睡觉?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还可以继续折腾!”
  他的声音很凶,那感觉,就像她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程拾缓缓抬起眼皮,对上了他冰冷的视线,反手圈紧了他的腰,笑着道。
  “你不是说不管我在哪儿,你都能找到吗,我还怕什么?”
  她丝毫不给他躲开的余地,十指紧紧地交织在一起。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哑着嗓子问。
  “顾时律,我是不是你的负担?背着我这个包袱,十年了,是不是真的特别累?你……后悔过吗?”

  ☆、第047章:你还想打谁?

  顾时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反过手,抓紧了程拾的手臂,轻而易举就扯开了。
  随即,手掌又贴在了墙上,摸索了大约三秒,‘啪嗒’一声,公寓一片灯光敞亮。
  他兀自拖了鞋,白色的袜子直接踩在了地板上,这会儿程拾才注意到,他手中提了个小袋子,并随手扔进了沙发中。
  他站着没动,轻扯了一下领带,缓声道。
  “你的药,记得按时吃。”
  顾时律走开后,这个狭小的玄关变得宽敞了很多,程拾低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片刻,弯下腰,捡起方才因为重心不稳从怀里跌落出的东西。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后悔吗?哪怕只有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也算。后悔过吗?”
  她笑着又问。
  顾时律斜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不冷不热地回。
  “别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我就是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他看她的眼神毫无波澜,让程拾心里一层层寒意蔓延。
  “精神那么好,我看你是不需要再休息一周了,明天就来公司。”
  顾时律错开她的一霎,她反手将塑料袋直直地丢在了他背上,他身子一僵,侧过身,接住了。
  瞧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他幽幽地抬起了头。
  “来得及,我把这个还给你,你随时都可以后悔。从明天开始,哦,不,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后悔了。我不需要你跟在我后面默默地做那些事儿,说实话,我不稀罕。你也不用管我死活。”
  她本来不确定,只是试探而已,但他此刻太过平静,似乎证明了她的猜想。
  这东西,她没有还错人。
  “这件西装外套是顾先生的吧?我真是傻,还巴巴地解释那么多,希望你能相信我,结果呢,你早就知道了,心里也明白余璐究竟是怎么对我。两头做好人,夹在中间,我都替你累!既然你这么累,我就乖巧一点,我会躲你们远一点,只是也请你别把我当傻子!”
  顾时律与她对视了一眼,像是默认般扬了扬唇角,仅落下一个音节。
  “好。”
  程拾不懂他是回答哪句话,总之他说出来的时候,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模样,仿佛他终于能卸下她这个负担了。
  他走后,程拾盯着门到眼睛发涩,才移开了目光。
  换了个新环境,她睡得并不是太踏实,第二天闹铃还没响,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她尽量把自己收拾得看起来精神些,特意涂了支今年十分流行的姨妈色口红,只是镜子里的她,还是难掩病态。
  再踏进顾氏恒宏集团,她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物是人非大抵如此吧。
  程拾来得还算早,推开顾时律办公室的门,他恰好迎面走了过来,肖骏跟在他身后三步左右的位置,肩上扛着一个大背包。
  “程小姐……程秘书来了。”
  肖骏改了称呼,上前递了个购物袋给她。
  程拾扫了他一眼,也注意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接下后,就别开了脸。
  “顾总,我先下去取车。”
  肖骏先一步踏出办公室,因为昨晚的事儿,程拾觉得和顾时律独处十分尴尬,她现在竟有点后悔与肖骏争执,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什么用漂流瓶联系,压根不可能。
  顾时律走了几步,稍稍侧过脸,见程拾还愣在原地,淡淡地说。
  “跟上。”
  还没到上班的点,电梯里空无一人,程拾盯着电梯上跳动着的数字,并没有问他们准备去哪儿。
  顾时律也没理由和她报备。
  到了公司楼下,肖骏已经将车泊在了路边,不等他下车为顾时律拉车门,程拾主动上前一步。“顾总请——”
  肖骏顿住了动作,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顾时律,又坐回了车里。
  顾时律好半天都没动,望着程拾,唇边泛起一丝浅浅的笑,字正腔圆的问。
  “程秘书,吃小孩了?”
  程拾怔了怔,遁着他的目光,条件反射般掩住了自己的唇。
  一路上几乎没人出声。程拾坐在副驾驶位,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看着窗外的风景,毫无征兆地,脑袋上就砸来了一包抽纸,掉下来的时候,恰好滚在了手边。
  她愤愤地转过身,见顾时律一脸坦然地端坐着,手臂轻扬。食指虚点了她一下。
  “把嘴巴擦干净。”
  他语气很淡,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字里行间满是不容抗拒。
  程拾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好。”
  车子大约驶了两个小时,目的地是城南的高尔夫球场。
  球场的经理亲自将顾时律迎了进去。
  程拾这才反应过来,肖骏给她递的购物袋中,是一套运动服。
  磨蹭着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顾时律已经接下了球童手中的球杆。
  今天恰好是阴天,大早上来打高尔夫的人并不多,空旷的草坪上,似乎只有他们一行人。
  程拾默默地站在了顾时律的后方,感觉阵阵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她环视了一圈,好似只有自己穿的最多。
  十一月的天,即将步入初冬,对方带来的女伴。穿得均是清一色的超短裙,露着白花花的大腿,踩在绿草坪上,竟没有半点违和,只是程拾看着不禁又打了冷颤。
  相较她们,自己的这身中规中矩的运动服,稍显老气,拉链可以拉至快到下巴的位置,捂得算是严严实实。
  起初程拾以为约顾时律的人大抵来头不小,毕竟他这尊大佛十分难请。
  可他本人兴趣颇浓,与身边的男人相谈甚欢,嘴角还勾着一抹笑意。
  这样看来,发出邀请的,似乎是他。
  几轮下来,才有人注意到站在休息椅边的程拾。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程拾稍稍颔首,“陈少。”
  陈少惊喜地打量了程拾一番,“你认识我?”
  其实他们见过,就在不久前的婚礼上,只是这种富家公子贵人多忘事。
  “我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挺无聊,不如一起来玩?”
  程拾不想扫了顾时律的面子,可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她更不想勉强自己。
  “不用了,陈少和顾总一起就好。我并不会打高尔夫。”
  “不会?我可以教你。”
  他毫不避讳地就揽住了程拾的肩,领着她去了不远处的球洞旁。
  她蹙着眉,不敢挣着得太明显。
  路过顾时律时,她扭着脑袋朝他使眼色。
  顾时律仅冷睨了她一眼,目光还没停顿一秒,便移开了视线,全当没看见。
  陈少招了招手,球童便跟过来了,递过一只球杆。陈少亲自将球杆送进程拾手中,贴着她极近。
  “这样握住。”
  他站在她身后,双手环着她,当真是手把手地教。
  程拾唇角的弧度一僵,淡淡地回。
  “我大概知道了怎么打了。”
  她跨前一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好,你挥一杆试试。”
  陈少无视了程拾的回避,大手在她腰上拍了拍,转而慢慢地朝下滑去。
  程拾蹙了蹙眉,不轻不重地扯开了他的手,笑说。
  “那陈少看仔细了,若是哪儿不对,也请您多多包含。”
  她握紧球杆缓缓地举了起来,倒是像模像样。
  只是扬起再落下的一瞬间。她牟足了力道,一个侧身,球杆不偏不倚地挥在了陈少胯下。
  陈少瞬时弓住了身,嗷了一声,再抬头,五官已经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了一起,眸中迸着很明显的怒火。
  “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球杆又是往上一抬,狠狠地磕在陈少的下巴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
  程拾这才悠悠地转身,故作惊讶地瞧了他一眼,立刻松开球杆,双手齐肩举着,并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她确认陈少够不着她的位置,才站定。
  “陈少?我打着你了吗?你要说呀,你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还站在我身后。”
  程拾垂眸望着陈少痛苦的表情,瘪了瘪嘴。毕竟没人背上长了眼睛,这不怪她。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球童脸色一白,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大约是动静太大,其余人均围了过来。
  顾时律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眉梢微微往上一挑,随即侧目瞥了肖骏一眼,肖骏会意地走到了程拾身边。
  “我是真没看见,哪儿疼?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打高尔夫的。”
  程拾伸手想扶陈少一把。被他恶狠狠地拍开了,骂人的话还在嘴边。
  肖骏就适时地挡在了程拾身前,略带歉意地附了附身。
  “抱歉,陈少,程秘书确实不会打高尔夫。”
  一语落下,陈少恍然明白程拾是谁带来的人,再看向她的脸,似是有几分眼熟,如果他没记错。顾时律的秘书,是他养的……
  而她现在的身份,是裴家大少的妻子。
  陈少脸色铁青,哼唧了几声,只能默默地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被球童搀着离开了球场,顷刻,其余人也慢慢散开了。
  唯独顾时律和肖骏仍站在原地。
  程拾悻悻地捡起球杆,作势还想继续打,手却被人压了下去。
  “人都已经走了,你还想打谁?嗯?”
  一语点破,程拾也不尴尬,歪着脑袋问。
  “你都看见了?”
  顾时律微微蹙眉,程拾以为他会训斥她,然,他又拉住了她的手,半眯着眸,看着她发红的手背。
  “疼不疼?”
  程拾身子一僵,迅速地抽回了手。
  “不疼!”
  顾时律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数米之外的球童,与他低语了几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顾时律的脸色有些难看,半晌,球童鞠了个躬,随即朝着程拾的方向跑来。
  球童什么都没说,只把球具递进了她怀中。
  这玩意挺沉,压得程拾往后踉跄了一步。
  方才的意外状况。并没有影响到顾时律的打球兴致。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杆挥去,球呈抛物线状落在了数米之外,几乎没了影。紧接着,他侧过脸,说。
  “捡回来。”
  程拾默了片刻,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才挪开步子。
  她感觉应该是在这个附近,只是这球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又找了一会儿,她才原路折回,没走几步,她无意偏向了不远处,那儿站着两道熟悉的背影。
  程拾眸光一紧。
  是余明义和程明兰。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看姿势,竟还有几分亲昵。
  他们没有看见程拾,程拾一个转身,快速地跑了回去。
  气喘吁吁地回到顾时律之前站着的位置,她又侧过了身,他们还在!
  “顾先生,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话落,良久没人应声,她疑惑地别正脸,这个地方,只剩肖骏一个人了。
  相视无言了数秒,肖骏说。
  “顾总先回球馆的别墅了。”
  忽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说。
  “明天才回市区,今晚要在这里留宿。”
  话音落下,程拾抿住了唇,跟着肖骏上了球场专供的小车。
  坐稳后,她还是忍不住往球场上望。
  她在心底问自己,天下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他们来了这里,又不偏不倚地被她看见了。
  *
  这个高尔夫球场规模颇大,除开为客人提供的高端住所,会馆周边的娱乐场所也十分齐全。
  下午,有人约顾时律打牌。
  又看见陈少,程拾才发觉自己下手确实狠了些,他整个下巴都是一片淤青,连带着嘴唇都有些发肿。
  他这模样颇滑稽,引来同行的一阵调侃。
  陈少始终沉这张脸,敢怒不敢言,程拾站在一旁,总觉得他在瞪自己。
  硬着头皮呆了一会儿,房间内烟雾缭绕,熏得程拾有些睁不开眼。见顾时律一直视她为空气,她便偷摸着离开了。
  顷刻,肖骏也跟了出来,并给了她一把钥匙。
  “你刚出院,先去休息吧,晚餐可以在别墅吃。顾总那边,我会说。”
  “没关系,我就是透透气。”
  肖骏抿了抿唇。
  “陈少今天过生日,晚上兴许要喝不少酒。”
  程拾明白了这句话中的深意,她继续留着,不免吃亏。
  看了肖骏一眼,她笑着说。
  “阿骏,谢了,昨天的事,我们就忘了吧。”
  她没马上回顾时律租下的别墅,而是去了高尔夫球场,比起早上刚来的时候,客人明显增多了。
  站在最高处。一个个望去,她没再看见她想找的人。
  其实看见了又怎样,她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打招呼,万一他们不想被人发现,她知道太多,于她而言也不是件好事。
  不是都说知道太多的人,在电视剧里活不了几集吗?

  ☆、第048章:撞破

  程拾在别墅里独自呆到晚上近十点,顾时律都没出现。
  迷迷糊糊睡了好几觉,精神反而更差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摸了摸额角处,那儿的伤口但凡碰到还是会疼,虽然用头发可以勉强遮住,但她更怕会留后遗症,比如出院以后,她的记忆力明显差了很多,还时常会梦见小时候不愉快的经历。
  算着顾时律大约没那么快回来,程拾披了件外套便出门了,高尔夫球场的别墅区绿化很好。相较市区里,这儿的空气好太多。
  她沿着石子路走,周遭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没有月光,路灯昏暗,一眼望去,她竟有种这条路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准备离开之际,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传来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程拾瞬时顿住了脚步,因为这道声音太熟悉。
  “你不用和我绕弯子,快三十年了,就是再傻,也应该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程明兰。
  “我当年帮了你这么多,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把我们之间的感情撇得一清二楚,可到头来呢,她相信你了吗?她还是没选择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也害怕,害怕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你还耿耿于怀?”
  也许是程拾的错觉,余明义的声音中似乎夹着很明显的痛楚。
  “哈,耿耿于怀的那个人恐怕不是我吧。说真的,再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在猜,你为什么能忍住不来找我,原来是把孩子找回来了。真是恭喜你啊,得不到她的人,至少她留了个女儿给你,也算是念想。”
  话音落下,余明义许久都没出声。
  半晌,他缓声回。
  “璐璐也是我十年前才接回家的,之前我之所以不找你,不仅仅是因为孩子。原因你心里清楚。何苦套我的话?我说出来,你心里能舒服一些?”
  程明兰顿了顿,自动忽视了他的话,阴阳怪气地问。
  “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女儿弄回来的?当年她可是瞒得天衣无缝,连我这个最好的朋友也是后来才发现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是顾三爷告诉我的,女儿。也是他帮我找到的。”
  听到这个称呼,程拾身子一冷。
  余明义口中的顾三爷,就是顾时律的父亲,她的养父。
  “明兰,关于璐璐的事情,我不想多说,我约你出来,也不是为了和你叙旧。我只想知道。她怀孕那年,是和谁离开的B市?你不必再用之前的理由敷衍我,若她真是一个人离开,我不可能查不到任何踪迹。她背后的人,是谁?”
  “想知道?好啊,你求我,我开心了,自然会告诉你。但你也该明白,我要的不是一张嘴,也不是你的钱。”
  程拾听了很久,都不明白他们口中的‘她’是指谁,但她能确定一点,不论是程明兰还是余明义,都刻意地在隐瞒些什么,小心翼翼。甚至连名字,他们都没提及过一句。
  “好,我知道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但……”
  话还未说完,程拾的手机十分突兀地响了一声。她反射般攥紧了手机。
  “谁在哪里?”
  程明兰尖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向她靠近。
  程拾刚退后了一步,嘴巴就被人从后面死死地捂住了。她背脊一寒,挣扎得厉害。
  “别乱动,是我。”
  随即,腹间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桎梏着她。将她拖进了灌木丛中。
  “大约是路过的人。”
  “怎么可能?这个时间,这么偏僻的位置,谁会路过?十一点了,是你。你有这种闲情逸致出来散步?”
  程明兰疑心颇重,恍惚间,她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一道光线照来,程拾被反身压在了草坪上。脖子上环着一只手臂,她险些就呼吸不上来。
  漆黑的夜里,她对上了一双晦暗如深的眸。
  “你不要太多心,回去吧,你说的条件,我想好后会答复你,给我点时间。”
  “好,我希望这次,你不会再让我等几十年——”
  直到脚步声渐远,他依旧没松开她。
  程拾暗暗地吸了口气,双手抵住了他的胸口,轻轻一推。
  “顾先生。我很难受。”
  顾时律顿了数秒,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他攥着程拾的手臂。将她拖了起来。
  程拾刚站稳,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他就扭头往别墅的方向走去,仅留下了一道背影。
  他步子迈得很大,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
  程拾跟在后面小跑了一段路,忽地缓下了步伐,她为什么要追他?她认识回去的路。
  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进别墅的一霎,顾时律猛地转过了身,把她压在了门上。
  “程拾,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偷听别人说话了?”
  他此刻挨得她很近,姿势也十分暧昧,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脸颊上的气息。
  默了片刻,程拾稍稍别开脸,说。
  “阿骏还在,你不要离我太近。不然我真怕他看见,又和我吵一架。”
  顾时律冷哼了一声,仅移开了一小步。
  “他回市区了。”
  “为什么偷听?”
  他低声质问。
  “不小心路过,就听见了。”
  她很是直截了当,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那还真巧,如果我没出现,你猜他们看到你,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难掩其中的嘲讽。
  程拾的背紧贴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却是笑着回。
  “谁知道呢,我无所谓。就是你没来,我也不怕。该担心的,也应该是他们!”
  她听得出来,程明兰对余明义的感情非同一般。
  毕竟她从没听过程明兰那样的语气,明明底气不是那么足,字里行间却仍咄咄相逼,只是落进她的耳中,却多了几分哀求。
  程明兰能求余明义什么?她本人也说过,不要钱,除了钱,无非只剩下爱。
  在程拾印象里,程明兰永远是骄傲的,即便她们当时的日子那么窘迫。她可以对任何人笑,但从没有和任何人低过头!就连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几乎也没有任何感情。
  若不是亲耳所闻,程拾真不敢相信,程明兰也是有心的。
  “呵,是吗,那是我多此一举了。”
  顾时律挺直背,眼看着他离开,程拾忽地扯住了他的袖口。
  “顾先生,余璐是姨夫找回来的?我听我妈和姨夫的语气,她也是后面才进的余家,算算时间,好像和你捡我回家的时候差不多——”

  ☆、第049章:祝你们百年好合

  程拾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些话里哪句有笑点,顾时律忽地就笑了,且是那种看上去就发自肺腑的笑,双眼弯成了一道很好看的月牙形。
  程拾抿紧了唇,就看着他笑,等他笑够,手臂一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小拾,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非要具体说是哪里,她也说不出来。
  想了想,她又问。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就是只有你们知道,偏偏我不知道的事儿?”
  话音落下,很快就被顾时律否决了,他一脸正色,声音十分平静,眼底还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讽刺。
  “别以为自己不小心听见了什么,就一副知道了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余璐什么时候回的余家,整个B市都知道,当年的报道炒得沸沸扬扬,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是谁?犯得着别人大费周章只瞒着你一个人?我看你是真的太闲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话落,他的表情严肃了几分,莫名其妙地就夺过了她的手机。
  程拾明明记得自己的手机设了密码,还挺复杂的,可顾时律试了一遍就轻而易举地解了锁。
  他垂眸看着手机屏幕,沉默了挺久,而后又塞回了她手中。
  “有那种时间八卦别人的私事,不如多看几本书。”
  几句话堵得程拾把其余想问的均咽回了肚子里。
  顾时律顺手把外套丢给了她,这会儿她才发现他步伐有些虚浮,外套上也满是酒味。
  “给我倒杯蜂蜜水。”
  程拾站着没动,他又道。
  “你跟我出来应酬,半路人跑不见了我不跟你计较,但现在还算上班时间,作为我的助理,拿这么多工资,让你做点事,很为难你?”
  程拾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这别墅压根没有蜂蜜,找了近半个小时无果,折进厨房,她才想起之前手机响过那么一下,可点开翻了个遍,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也没多想,又将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虽然找不到蜂蜜,但厨房里其他食材还算全,她卷起袖子,做了点小米粥,端出去的时候,顾时律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睡得挺熟,呼吸声极重,可就算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依旧紧锁着,就像有多大的烦心事儿一般。
  程拾找了张毯子,给他盖上,把大厅的灯全数关上。
  上楼前,她想把粥端回厨房,省得这位大爷不小心碰洒了。摸着黑靠近,明明空无一物的地上,也不知道哪来的东西把她绊倒了,她霍然睁大双眼,怕吵醒顾时律,立马捂紧了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响声。
  她摔了个实在。上半身趴在沙发上,双腿跪在地面,膝盖间一片痛楚,这姿势别扭又难受。
  咬紧牙关,还没能忍着疼撑住身子站起来,背上忽地一沉,这股力道带着她又趴了回去。隔着不单薄的布料,她背脊上传来一阵炽热的温度。
  程拾眨了眨眼,愣了至少三秒,屏着息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腰又被紧紧地环住了。
  “顾先生?”
  除了呼吸声,没有一丁点动静。
  他大抵是把她当人肉抱枕了。
  “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余璐!”
  还是没有声音。
  挣扎着出了一头汗,顾时律一动不动,跟座雕像似的就压着她。
  到后面程拾索性放弃了,跟一个酒醉的人计较,压根等同于对牛弹琴。脑袋转了个舒服的方向,她垂眸望向了顾时律,但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她以为今晚肯定睡不着,但出乎意料,她很快就陷入了梦境,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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