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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云烟,再爱还是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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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打车。”
这个时间点,恰好赶上了下班高峰期,根本是打不打车的,她沿着路边走,顾时律也没多言。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路灯一盏盏亮起,程拾才转过身,顾时律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拉开车门,程拾淡淡地说了声。
“麻烦你了。”
顾时律目不斜视,只是认认真真地开着车,没有做声。
这条路特别堵,近一个小时,车子才驶进别墅区。
垂眸盯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程拾问。
“你知道他活不了的,对不对?所以那天你才会说,有什么话都问了。顾时律,他是无辜的,他那么年轻,为什么他就该死?”
“无辜?”
顾时律用鼻子哼哼了一声,稍稍扬高了下巴。
“真那么无辜的人,也不会做那种勾当。别说他缺钱,这个世界上缺钱的人多了去了,但做人就该有底线。他能保证自己一时无忧,不能保证能一辈子全身而退。程拾,他真参与了绑架,进了监狱,不至于死。但也别想再出来了。他们做的是什么事,你最清楚。”
“我没有说他不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但判处他的人,不该是余璐,是她……”
程拾话还没说完,顾时律就冷声打断。
“不是她做的。”
“哈,你还敢说不是在袒护她,不是她,又会是谁?”
程拾觉得十分可笑。
“是——”
仅吐出一个音节,顾时律又抿紧了唇,他的眉头蹙得十分紧,眸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片刻,他幽幽地说。
“我教过你多少次。不论是什么,都要有证据。”
话音刚落,车子就泊稳在别墅的铁门前。
“好,我没证据,我无话可说。只是顾时律,你别一副好像向着我的样子,让我误会。其实你不用大费周章地让肖骏来找我,你不说,他不说,也许我也不会知道,我不知道,也犯不着那么糟心!说真的。你是不是故意膈应我的?去医院前,我就在想,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了,原来只是为了让我死心!哈,我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我怀着孩子,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是那么方便,等孩子出世,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闻言顾时律冷笑出声,迅速地解开安全带,他整个人都凑了过来。
压根不给程拾反应的余地,他的嘴唇莫名其妙地在她的脸颊上飞快的滑过,薄唇就贴在她的耳垂上,轻声说。
“我做的这些,你一句误会,就想撇得一清二楚了?”
不等程拾挣扎,他主动退了回去,挪开视线,目光落在了远处的虚无。
“她一直和我在一起,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她没必要这样。程拾,你讨厌她,但事实就是事实,你再恨,都是事实。”
顾时律的语气中,带着丝难掩的无奈。
程拾根本不想听他这些废话,狠搓了一下脸颊,她直接推开了车门。
看顾时律方才的表情,似乎不像在说谎,且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余璐做的,她大可避开,犯不着和乔翔宇扯上关系。余璐这么贸贸然出现在医院,倒有点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仿佛就是在误导自己。人就是她弄死的,谁能把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程拾猛地想起了乔翔宇先前给她的纸条,纸条上面,写着的,是余明义的名字。
难道这件事和余明义有关?
应该不可能吧,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她和余明义还不熟,余明义也才回国没多久。
再者余明义是她的亲生父亲,更不可能害她,虎毒都不食子,程拾不知道余明义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可面上,余明义真的对她特别好,几乎是百依百顺,看起来就像是在弥补这二十多年,他没能给她的父爱。
推开别墅的门,程拾仍思绪正深,是小茹的声音将她扯回了现实。
“少夫人,您回来了,您去哪儿了?您的朋友一直在等您呢。”
朋友?
程拾才回过神,就接下了一个实在的熊抱。
“程拾,你让我过来,还放我鸽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这个时间,姐姐我分分钟几个亿的。你怎么赔偿我?肉偿啊?”
现在确实是清吧生意正好的时候,夏琼在别墅里,程拾完全没想到。
夏琼开着玩笑,双眼弯成了一道月牙形。
不得不说,夏琼长得真的特别漂亮,就是那种,让人看了很难移开目光的。
程拾抿了抿唇,这才拉开夏琼。
夏琼反手又挽紧了她的手臂,拉着她往餐厅走。
“我都快饿死了,又饿又无聊。打不通你电话,我又不想白跑一趟,本来想着你再不回来,我就走的。”
夏琼把她摁进椅子里的时候,程拾转过脸,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不是感冒了不能过来了吗?”
夏琼眸光微微闪烁,笑了笑,摆了一下手,一屁股就坐在了她身边。
“谁告诉你我感冒了?”
程拾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很直白地回。
“是肖骏告诉我的,他说,是你让他过来找我的。”
“胡说!他骗人!我和他很久没联系了,不信你看,我通话记录里根本没他这个人。”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夏琼还翻出了自己的通话记录,扬在程拾眼前,晃了晃。
程拾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她也不想怀疑夏琼,说到底,这是她唯一信任的人了。
半晌,程拾压下了她的手。
“好,我知道,他会骗我,但你一定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夏琼怔了数秒,嘿嘿地笑了一声。
恰好小茹把晚餐端了上来,夏琼卷了一下袖子。似故意绕开了话题。
“我就不客气了,程拾,我其实一直想看看,你最近到底吃得什么,养的面色红润,整个人都漂亮了一大圈。诶,指不定我今天在你这里吃了饭,也会变漂亮。”
夏琼没再说什么,狼吞虎咽的,把餐桌上的饭餐扫清了一大半。
吃完饭,夏琼也没多留,清吧应该是挺忙的,她的电话一直在响,只是她都没接起来。
…………
程拾简单的洗漱后,就准备躺到床上休息。
裴宁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程拾,我今晚会回来,你先别那么快睡。”
“好。”
程拾确实等着他,她以为他会凌晨到,可挂断电话没十分钟,他就回来了。
许久没见,裴宁知也没想象中那么憔悴。
“爸现在恢复得不错,中午他还说,让你回去吃饭,他想亲自跟你道歉。”
程拾还没能说什么。裴宁知就握紧了她的手。
“他不会再伤害你的,他知道你肚子里有宝宝,特别开心。”
☆、第080章:领结婚证
提到孩子,程拾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不着迹地抽回手覆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很认真的问。
“你是怎么和他提起孩子的?”
问完,程拾又后悔了,可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她收不回来。
裴宁知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唇角照旧扬着一抹浅浅的弧度,边解着衬衫的扣子,边说。“不需要我刻意提,你肚子都那么大了,即使他精神状态不是那么好,还是看得到的。”他语气挺轻松的,不等程拾再开口,兀自进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身上不着衣物,仅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了条浴巾。
看着他拉开衣橱,选择性地挑了几套衣服甩在床上。程拾靠近了几步。
“你要回老宅住?”
“嗯。”
裴宁知淡淡地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一下都没停。只是洗了个澡,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气氛好似有点不一样了。感觉他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蹙得有些紧。
“等会儿就走吗?”
他没立刻回答,等床上落满了衣服,他才关上衣橱的门,回。
“今晚不走。”
侧过身,他单手支在衣橱上,说。
“我毕业后一直都没回去住过,那边的衣服大多都穿不了了。最近公司很忙。我抽不开身,妈不放心别人照顾爸,我也不想她太累。”
顿了顿,他笑着捏了捏程拾的脸颊。他的指尖很凉,几乎没有温度。
“不会太久的,不用一个月,我就会回来陪你。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可以跟我一起过去,你要不要……”
他抛出了个提议,让程拾选择,看似没什么,实则他心里最清楚不过,她不会过去。
程拾稍稍别开了脸,压下了他的手。
“我不喜欢折腾,而且一个人呆了挺久,也习惯了。过去了,我反而会不自在。”
裴德庆在医院躺了三年之久,裴宁知想多陪陪他,也算情有可原,可程拾心里隐隐就有些不安,她觉得裴宁知像是在躲着她,大抵也是她想太多,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嗯,好,有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程拾不禁觉得好笑,“我能有什么事?”
裴宁知抿了抿唇,没吭声,并未做过多的停留,抱起床上的衣服就出了房间。他走得挺快,头都不带回的那种,衣服太多,有件衬衫落在了地上,他仅扫了一眼,完全没有捡起来的意思,他就是想捡,也空不出手。
程拾在原地顿了数秒。才替他拾起,并扬了扬上面莫须有的灰尘,走出去时,他已经进了隔壁的房间,门虚掩着,她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裴宁知也不知从哪儿拖出个大箱子,也没折,把衣服随意往里面一塞。
趁他拉上拉链之际,程拾把衬衫塞了进去。
“你这样,衣服都会皱巴巴的,还怎么穿?”
“不碍事。老宅女佣很多,她们会处理。”
裴宁知好像没心情和她闲聊似得,字字句句都挺敷衍。她‘哦’了一声,就准备离开,只是还没迈出几步,裴宁知就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手腕。
再正过身,程拾只看见裴宁知的背影,他拉开抽屉,翻了好半天,从里面摸出个盒子,递给了她。
“这个你收着。”
这个盒子,她记得。里面装着婚礼那天他的单人照。
程拾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完全琢磨不透裴宁知的意图。先前他们心照不宣,谁都不提及那晚的事,他现在把盒子给她,目的是什么?
想让她主动承认那晚犯的错?
还是老老实实先说这个孩子和他们裴家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望着裴宁知平静的脸色,也没有想和她撕破脸的感觉。
见程拾迟迟都没伸出手,裴宁知主动扣住了她的手腕,把盒子往她手心一塞,缓声说。
“你不用想太多,我知道你早就看见了,我藏着也没什么意义。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不是很介意你以前做过什么事,又和谁有瓜葛。我娶你,也是我愿意的。”
程拾身子发冷,滚了滚喉咙,却发现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你要是觉得我在骗你,故意口是心非。等这个月过了,我忙完,我们就去领结婚证。”
他说得十分认真,一点儿也不像在看玩笑,目光炽炽地望着她。
程拾缓缓抬起眼皮,能在他漆黑的眸中看清楚自己的脸。
“为什么?”
憋了好一会儿,程拾才颤抖地张开双唇。
裴宁知假装没听到她的疑问,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拿到结婚证,你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孩子出世,照样跟我姓,我说他是我的孩子,没人会多说半个字。”
他的声音真的听不出半点喜怒。仿佛在叙述一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
“好了,你早点休息,我还有点文件要处理,明天也会起得很早,就不吵你了。”
他迈前了一步,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程拾的背。
程拾双腿却和注了铅般沉重,哪怕是走一步,都觉得十分困难,几乎是被裴宁知半推半哄带出门的,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程拾猛地转身,抵住了就要被他闭紧的门。
虽然心底满是疑惑。但她的智商还在线,他想这么轻易的敷衍过去,下一次,恐怕会继续装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宁知莫名其妙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她死也猜不出来。
她很讨厌这种被人瞒着的感觉,好像每个人都心如明镜,就她什么都不知道。
“裴宁知,你有什么话,不如说得再清楚一点。何必特意回来收拾衣服。你缺钱么?把衣服弄成这样,鬼才信你还会再穿。你特意回来看我一眼,就是为了把这破盒子给我?是你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如果我说自己也是后来才发现的,你能信吗?哈,我自己都不信。”
说着说着,她心底一阵酸涩。
“你真想骗我,就一直骗下去,别被我知道行不行?你现在把这件事戳破,为了什么?既然你那么大度,不如直接和你妈说出真相!也省得我每天像做贼一样,还要……”
话未说完,裴宁知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眸光一凛,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力道颇重。
压低声音,沉声道。
“你说那么大声,深怕别人听不见是吗?程拾。不要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对,我是打算一直骗你,可你偏偏要打开这个盒子,说到底,怪得了谁?愧疚是吗?你要愧疚的恐怕不止这一件事情。你到底要用什么身份质问我?当初你费尽心思嫁进裴家,理由是什么。我从来也没问过你。我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也尽量配合你了。现在,我只希望你听话一些,我给你盒子,并不是想威胁你或是别的。”
而后,他缓缓地松开了手,声音又冷了几分。
“我刚才的承诺,既然说了,我就会做到。你现在暂时离不开我,我也不想放你走,你要是觉得这事情闹得不够大,你就继续说!”
相视无言了片刻,裴宁知反手甩上了门。
‘砰’地一声巨响,刺进了程拾的耳中。
程拾望着冰冷的门,在原地僵了很久,都忘记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她一直睁着眼睛无法入睡,天色渐渐擦亮,她才抵不住发沉的眼皮,慢慢合上。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身侧的位置重重地陷了下去。紧接着,一股炽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颈间,弄得她浑身不自在,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她动了动手指。条件反射般地想避开,一只手臂却先一步横在了她身上。
“对不起——”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像在做梦,又不像。
这一觉压根睡得不踏实,好像没安静多久,她恍惚又听到了阵阵类似争吵的声音,起初她以为有人在房间里打电话,半眯着眼,却发现并不是打电话的声音。她仿佛看见落地窗外站着两道背影,她想努力看清是谁,但始终无法醒过来,脑袋发沉发闷。和死机了一般。
她听不真切他们对话的内容,只知道这两人的语气都十分恶劣,也不知是谁先侧过了身,好似和她对视了这么一眼,下一秒,落地窗被拉开了一半,随即,窗帘被死死地掩上了。
窗帘遮光效果极好,房间内瞬时漆黑一片,连一丝丝光线都不曾透进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程拾是被小茹唤醒的,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瞥了一眼身边,那里空空的。她还傻乎乎地伸手覆在了上面,一点儿温度都没有,不像睡过人。
她看向小茹,问。
“裴宁知……”
“裴大少一大早就走了,少夫人,您饿不饿?午饭已经做好了。”
小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程拾僵硬地点了点头,小茹就退出了房间。
简单的洗漱后,她鬼使神差地就拉开了落地窗,阳台上一地都是烟蒂,仔细看了看,是两种牌子香烟留下的。
☆、第081章:葬礼
程拾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更加确定自己不是睡糊涂了,更不是做梦。
之前,确确实实有两个人站在阳台,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切发生过的。
其中一个肯定是裴宁知,那另一个呢?是……
程拾匆匆把烟蒂扫进了垃圾桶,沉默着下了楼,早餐吃到一半,她还是忍不住问小茹。
“裴宁知今天早上是一个人走的?有没有谁来找过他?”
小茹先是一愣,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反问。
“少夫人,夫人杨姨他们都回老宅了,除了裴大少和您,还能有谁在呀。”
“也许你没看到,也许那人来得更早……”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裴大少出的门,走前,他还吃了早餐的。”
程拾没再说什么,整整一天,她都心神不宁的。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另一个人是谁,也就只有他有这种能耐,毕竟也不止这一次了。可她不明白,他和裴宁知之间有什么可争执的,仔细回想,他们确实吵得挺厉害。
只是单纯的为了她?
恐怕没那么简单。
再者她又何德何能。
下午站在正厅的落地窗前,直到天色暗了下来,程拾给顾时律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声音是一贯的冷然,“有事吗?”
“你来过裴宁知的别墅,对不对。”
虽然是疑问句,程拾却用笃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没有。”
顾时律回答得挺快,语气里很是淡定。
程拾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笑着说。
“我看见你了,顾时律,来了就来了,也没什么,你从来做事也不怕别人知道,承认了,我又能把你怎么样?除非你心虚。”
程拾的确没有看清楚,但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于顾时律的习惯,她自认为还算清楚,十年了,他抽的烟都是一个牌子的。
只是话音落下,却换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在程拾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挂断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阵阵低笑声。
“小拾,我对你从来都不心虚。你也别套我的话。我已经给过你答案,至于你相不相信,我无法左右。”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难掩其中的嘲讽。
仿佛她在自作多情一般。
“没别的事情我挂了,我记得我不知一次让你选择,你还想留在裴家,那么就好好呆着。只是你记住,这是你自愿的,没任何人逼迫你。包括你信誓旦旦地说,接近裴宁知只是为了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你找到了,还留着,为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他非要把话说得直白,还那么难听,声音明显夹杂着怒火,那感觉就像她做了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可退一万步说,但凡他早点告诉她,那晚是他把种子留在了她的肚子里,她也不需要等到覆水难收,难以脱身的地步。先不提裴宁知,温永华也不可能同意她离开裴家,只是温永华不知道,她连结婚证都没和裴宁知领。
她也想过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早些年顾时律给了她不少钱,还以她的名字置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别墅,这些钱足够她过下半辈子了。
但至始至终,她什么都没做错,也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凭什么离开的就该是她。
不是顾时律,她是不是也不能选别人,不能开始新的人生了?
透过落地窗,远远望着万家灯火,程拾冷着脸,一字一顿道。
“我清楚什么?我就是爱上裴宁知了,你管我!”
先一步掐断电话,程拾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痛快,顾时律当然也不可能回拨过来。
手机安安静静的,没一丁点响声。
…………
裴宁知回了一趟别墅走后,不再每天给她打电话。除开每天从小茹口中得知裴家人的近况,他们之间好似断了所有联系。
她只以为他忙,没放在心上,期间她给裴宁知发过简讯,他没回。
又是一周过去,裴宁知的电话来了。
刚接起来,他就淡淡地吐出了几个音节,声音颇为嘶哑,好似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
“程拾,我在别墅门口。”
程拾还没明白他具体什么意思,这人就急急地挂断了电话。
在正厅里等了大约十分钟,他都没进来。
程拾正想着出门,被小茹拉住了,她朝着程拾挤眉弄眼的,笑得暧昧。
“少夫人,裴大少肯定是想给你惊喜,我在别墅,他大约不好意思,才把你约出去的。”
程拾此刻才发现小茹就在自己身边,她都没注意到。
大抵是小茹的话误导了她,她猛地想起来裴宁知之前承诺要跟她领证的事情,现在时间还早,民政局没那么快下班。犹豫了数秒,她折回房间把户口本和身份证塞进包包里,还涂了点口红,才出去。
裴宁知的车泊在铁门前,人在前院里。蹲在狗屋前,揉着鸡腿堡的脑袋,估摸着是力道没控制好,鸡腿堡有些抗拒,耷拉着耳朵,尾巴也垂着。
今天阳光明媚,气温渐渐升高,褪去了厚重的大衣,程拾外面仅套了件薄外套,感觉身子都轻松了不少。
裴宁知好像心神不宁的,程拾走到他身后很近的位置。影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子,他才发觉。静默了片刻,缓缓地站起身。
“走吧——”
由着他背对着她,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声音中有一丝难掩的哽咽。
程拾蹙了蹙眉,想和他并肩走,每次快追上的时候,他的步子就会迈得更大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程拾才扭头望向裴宁知。“干嘛神神秘秘的?你……”话说到一半,看清了他的脸色,程拾却是一怔,下意识地抿紧了唇,把剩下的话均咽回了嗓子眼里。
裴宁知眼眶通红,脸色极差,看模样应该是哭过,黑眼圈也很重,胡子也不知几天没刮了,青色的胡渣十分明显,领带也系得歪歪扭扭的,显得他整个人格外颓废。
程拾并没有等到裴宁知带她去领证,车子直接驶向了裴家老宅。
一路上始终是一片死寂,程拾数次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可张了张唇,她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到了老宅,这里的气氛更是诡异,老宅里隐隐能传来十分悲痛的哭泣声。
程拾也是才注意到,裴宁知穿了一身黑,从头黑到脚。
他倚在车门上,背对着她。猛抽了数根烟,程拾被这股子烟草味熏得有些睁不开眼,默默地与他拉开了一定距离。
约莫五分钟,裴宁知才从车那头绕过来,照旧一言不发。错过她之际,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手臂。
程拾垂着脑袋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还没走到老宅的门前,裴宁知忽地顿住了脚步。
程拾没察觉,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背上,生生地发疼。往后踉跄了两步,裴宁知转过了身,一把捞住了她。
他朝她的方向倾斜,脸似乎是想贴着她,可先挨在一起的,是程拾隆起的肚子。
裴宁知肩头微微一颤,停下了动作,定定地望着她,挤出了一抹很勉强的笑,低声说。
“程拾,我爸去世了……”
声音落入程拾的耳中,她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
裴德庆去世了?一周前,裴宁知还说裴德庆的身子有所好转,短短的几天,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程拾咬紧了下嘴唇,好一会儿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短暂的沉默后,她才抬起眼皮。
裴宁知很能忍,明明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眼泪在眼眶打了好几个转,就是没能落下来,硬生生地被他给憋了回去。
程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不知道自己在别墅的时候,具体错过了些什么,动了动唇,裴宁知却难得贴心地说。
“没事,你什么都不用说,肩膀借我靠一下就好。”
裴宁知没给程拾拒绝或答应的余地,有些粗鲁地扳正她的身子,脑袋仅在她肩头停留了一秒,很快他就退开了。转了个方向,直直地朝着喷泉走去。
程拾顿了数秒才跟过去,裴宁知卷起袖子,直接用喷泉里的水洗了一把脸。
这喷泉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打理了,里面的水特别脏,还浮着几片树叶。
裴宁知抬起头的时候,还有一片叶子粘在他的脸颊上。
只是他本人完全没发觉,程拾实在看不下去了,稍稍踮起脚,把叶子弄掉了。她不明白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到底有多重要,非得喜怒不形于色,把自己伪装得无坚不摧,没半点感情的样子。
“我知道你难过,更不想让妈看到你这副样子。可这里只有我。你想哭,直接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哭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儿。你要是看着我,流不出眼泪,那我背对着你好了,我捂紧耳朵,也保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程拾正欲转过身,裴宁知就扣紧了她的手腕。
他身上的温度十分低,手微微地颤抖着。
“我都说了没事。程拾,我爸不在了,裴家只能靠我,我要照顾我妈,让她不至于支撑不下去。他们感情一直很好,从小到大,我几乎没见他们吵过架,就算有,不到半天就会和好。我爸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年,其中的心酸只有他清楚。终于醒了,还什么都没做,就……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他,我现在说了。他肯定也听不到了。他这人固执,也许听见了,也不会相信……他不会信,他只信自己……”
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到后面,程拾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只是他说着说着,突然就笑了,笑得比哭更难看。
“哈,好在我习惯了,也习惯他不在了。也许走了也好,他就解脱了。”
“裴宁知……”
刚唤出他的名字。他就拉着程拾,速度极快地进了老宅。再看向他的侧脸,他俨然已经恢复往日的淡然,眸光也变得十分平静。
程拾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与他和顾时律之间的区别,说到底,她做不到这么坚强,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压倒他们。
温永华多半是伤心过度,人已经处于晕厥的状态了,一段时间没见,她的头发白了一大半,尽显老态。
程拾第一次来裴家老宅。这里的装潢和别墅区别不是太大,正厅里站着好几个人,最中间的,应该是律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痛楚,好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空气变得十分压抑。
律师在裴宁知身边耳语了几句,裴宁知什么也没说,接下了一份类似合同的东西,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收进纸袋中,才交代杨姨将温永华扶进房间。
杨姨很明显是有话想说,可裴宁知比了个嘘禁的手势。
“照顾好我妈,等她醒了,就跟她说明白,让她节哀,人死终是不能复生。她就是哭死在我爸面前,我爸也不会再醒。早在三年前,她就该做好这个准备。”
裴宁知的声音真的很薄情,杨姨愣了至少三秒,才反应过来,只是她没再说什么,和几个女佣合力把温永华送回了房间。
裴宁知带程拾去看了裴德庆最后一眼,没在老宅呆多久,他就先吩咐司机送程拾回别墅了。
她回别墅后,小茹见她脸色发白,问过之后也才知道裴德庆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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