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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云烟,再爱还是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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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看见程拾,忽地就站了起来,先是冲着她嗷了几声,又扭头对着外面嗷。
  程拾蹙了蹙眉,顺着它嗷的方向一望,一辆车子便冲了出来,速度极快。
  程拾眼皮一跳,追了几步,她不敢跑,站在小道上,连个车牌号都没看真切。车子就拐弯了。
  只是这个车子颇为眼熟,好像是……
  很快,她又否认了这个猜想。
  她深吸了一口气,嘲笑自己想太多,他怎么可能出现?
  鸡腿堡也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模样比她还失落一些,半晌,扭着小屁股又回去了。
  杨姨恰好也回来了,见程拾在门口站着,就匆匆地把她拉了进去。
  “少夫人,怀着孕吹多了冷风,以后可是会落下头疼的毛病。”

  ☆、第060章:现在就把该做的都做了

  进了别墅里面,杨姨仍絮絮叨叨不断地嘱咐,估摸着温永华交代过,所以她对程拾十分上心。程拾只静静地听着,偶尔会应一声。
  进门前,程拾还是忍不住回头。
  杨姨看着程拾心不在焉的模样,默了默,劝道。
  “少夫人,我能理解您第一次怀孕,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可是这生孩子吧,全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再过一段时间,你也就习惯了。虽然过程比较难熬,但是真等你一身轻松的时候,指不定还会怀念呢。”
  程拾笑笑,没有接话。
  回到房间,她恍恍惚惚地就拨通了顾时律的电话,等她反应过来想掐断的时候,他已经接起来了。
  “有事?”
  他的语气淡漠而疏离。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去公司。”
  “嗯。”
  抿了抿唇,她用极小的声音问。
  “顾先生,你刚才在哪里?我好像看到你了……”
  程拾发现自己对于某些事情,特别死心眼。但凡想不通,也不管合不合适,她还是想要个答案。
  顾时律还没出声,那头便传来了一阵温柔的女声。
  “时律,是小拾吗?”
  程拾蹙眉,还来不及说点什么,电话就落进了余璐手中。
  “小拾,我听姨母说你怀孕了,恭喜你呀,我们还真挺有缘的,连怀孕都能赶上一个时间。”
  大约是顾时律在吧,余璐的口气没有一丝攻击性。
  “刚好,我今天准备去商场看看婴儿用品,我们一起去吧。”
  程拾刚想拒绝,余璐就轻笑了几声。
  “下午吃完饭,我来接你!”
  余璐就这么自言自语地挂了电话。程拾盯着早已黑屏的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
  程拾从不怀疑余璐见缝插针,找准时机就想膈应她的能力。
  她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余璐的电话就如期而来。
  “我在门口了,是你出来,还是我去敲门?”
  程拾冷哼了一声,缓声回。
  “我从来不记得答应过你。”
  她先一步掐断了电话,余璐坚持不懈地继续打,好不容易消停了几秒,简讯又来了。
  真就是那种命令式的口吻,让她快点穿好衣服出来。
  程拾扫了一眼内容,并未回,且把简讯删了。
  约莫五分钟,别墅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程拾背脊一紧,沉着张脸回头,是温永华。
  刚松下一口气,温永华的身后又走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拾——”
  余璐笑着和她打招呼,还用颇为惊讶的语气问。
  “你还没换好衣服?”
  余璐应该在外面等了她挺久,鼻头都冻红了,配上这幅表情,还真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可怜,明明是只大灰狼,却偏偏喜欢扮演小白兔的角色,在程拾眼中,格外违和。
  “余姐姐,你还是自己去吧。”而后,程拾又对温永华说,“妈,我刚吃饱,正准备上楼的。”
  程拾以为温永华也不会想她出门,毕竟昨晚温永华说过,希望她能在家好好躺着。
  可余璐也不知道和温永华说了些什么,温永华竟主动替她拿上了外套,脸上还带着丝愧疚,温声温气地说。
  “小拾,璐璐说你们想去逛商场。你想出门,也不是不行,我不会管你那么严格,你有精力,按自己喜好安排时间就好。”
  程拾想温永华大概误会了什么,只是她实在没法儿在温永华面前和余璐撕破脸。毕竟在她眼里,一直以为她们关系很好。
  半推半就之下出了别墅大门,余璐唇角的弧度愈深,侧目横了程拾一眼,扬了扬手机,阴阳怪气地说。
  “小拾,你现在还真是难请。只是逛个商场而已。你这么怕我啊?怕我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吗?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只是很单纯的想邀请你。”
  程拾面无表情,冬天的夜风很冷,她紧了紧外套,回。
  “我没什么可害怕的,你都亲自来了,就算我真出什么事。你也难逃其咎,我也只是很单纯的不想陪你。”
  余璐挑了挑眉梢,笑了笑没再出声。
  上了车,程拾才发现,顾时律也在,只是看她上来,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眼里只有余璐。
  “怎么那么久。”
  “抱歉时律。我姨母刚好回来了,说了会儿话。”
  一路上,程拾坐在副驾驶位,听着两人在后面腻腻歪歪,余璐还故意抬高了嗓音,深怕她听不见他们有多恩爱。
  顾时律大约是真的对余璐用了心,如果程拾没记错,顾时律最讨厌的就是逛街。从前不管她怎么撒娇,他都没陪过她一次,就算是买他的东西,他也拒绝。
  余璐并没有直奔商场的婴儿用品区,挽着顾时律的手,十分悠闲地逛着,不过一时,顾时律手上就多了好几个购物袋。
  程拾走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时不时低声耳语。好像笑得挺开心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到后面,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想,余璐的目的也达到了,她这么跟在后面,真的很多余。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程拾才随意走进了一家服装店,牌子颇高端,柜台小姐也很热情,绕了一圈,她拿出了一条浅粉色的裙子。
  “女士,这条裙子很适合你,你皮肤白,身材也好,穿上一定很好看。”
  左右也是无聊,程拾就去了试衣间。
  试衣间在最后面,要经过一条不算短的走廊,里面很安静,只有她一个客人。
  由着冬天衣物较多,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裙子穿上,拉拉链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如果她不知情,也想不到,这么平坦的小腹中,有一条小生命。
  刚准备出去,试衣间内忽地闪进了一道人影,速度之快,程拾连推开的余地都没有。
  “找存在感是不是?逛得开心吗?”
  顾时律的脸色阴沉得骇人,口气也有些凶,他反手缓缓地又锁上了门,一步步逼近。
  退无可退,程拾的背紧贴在镜子上,这才抬起了下巴,回。
  “还好吧,没你们开心。”
  她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故作淡然地摸出了手机。
  “我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至于走丢,你过来找我,余璐呢?她看不到你。肯定着急。我不想她误会,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
  话音未落,还没摁出拨号键,顾时律的眸光一凛,扬手就拍掉了她的手机,不等她弯腰捡,手臂又迅速地抵在了她身后,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他望着程拾身上的裙子,眸光又沉了几分,空出的手狠戳了一下她的胸口。
  “谁允许你穿那么暴露的衣服?嗯?”
  这条裙子的设计格外凸显线条,她胸前一片雪白暴露无遗,甚至隐隐能看见胸衣的颜色。
  闻言,程拾不禁笑出了声,索性也不挣扎了,就直直地站着。
  “我喜欢就买。需要谁允许?”
  “脱掉!”
  他的语气满是不可抗拒。
  “我不。”
  “程拾,你别总逼我重复一句话!我不允许你这样穿,脱了。”
  程拾仍不动,双眸中满是不屈服。
  相视无言了片刻,顾时律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下一秒,他亲手撕开了她的裙子!毫无温柔可言。
  力道之大,扯得她肩头生生地发疼。
  “你突然发什么疯!”
  程拾单手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死死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然而,顾时律并未停止手中的动作,反倒更加暴戾,等裙子完全脱离她的身子,他才冷声回。
  “你想穿给谁看?裴宁知?呵,都怀孕了,还学不会安分?”
  “不、用、你、管。”
  程拾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只觉得分外屈辱,曾经,她也曾这样不着衣物站在他身前,可不同的是,这次,并非她的意愿。
  “顾时律,你真的别这样,你现在又凭什么身份命令我?我怎么穿,裴宁知喜欢就好!”
  这条裙子,不过只是她用来打发时间随便挑选的,可她压根不想与他解释那么多。
  说再多,也是浪费唇舌。
  现在的他,听不进去任何话。
  顾时律俯身又靠近了一些,沉声问。
  “想假戏真做?你以为裴宁知这么好骗?”
  “我和他是夫妻,不存在什么骗不骗!”
  “是吗——”
  边说,他的手就缓缓地滑在了她的腹部,指腹似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肌肤,那感觉,真的很像在**。
  可他们是什么关系?并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程拾身子一滞,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丝毫不给她躲开的机会。
  “松手!这里是商场!”
  男女力气悬殊,她就是再不想,也阻挡不了顾时律接下来的动作。
  而她落在他身上的拳头,于他而言。不痒不痛,和挠痒痒没什么分别。
  她双腿有些发软,瘫坐下去的一瞬,他强而有力的手横在了她的腰间,将她牢牢地拖稳。
  “嘴上说不愿意,你的身体却很诚实。”
  而后,他笃定地说。
  “小拾,你还是爱我的。”
  他明明在笑。眸中却泛着寒光。
  她很怕这样的顾时律。
  “顾时律!”
  她低吼着,声音却带着一丝难言的颤抖。即便商场开着足够的暖气,她全身上下依旧一片冰冷,从头顶冷到了脚趾。
  因为距离太近,她也可以清清楚楚地看真切,这双漆黑不带一丝感情的眸中,没有半点情|欲。
  情急之下,她试图用余璐做挡箭牌。
  “你这样对我,不怕余璐知道吗?”
  “她已经回去了。”
  一语落下,程拾心底一阵绝望。她此刻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顾时律是用什么方式把余璐哄走的,毕竟她自身难保。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法设法地爬上我的床吗?我成全你,我们现在就把该做的都做了。”
  听到皮带金属扣解开的声音,她眼眶一阵酸涩,她反手抓紧了他的手臂,说。
  “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这么做,他怎么办?啊?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不要那么残忍……”
  她字里行间满是哀求,顾时律不可能听不出来,可他却是低笑出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无关痛痒地反问。
  “我们有什么情分?如果有,也是你程拾欠我的。”
  十年那么长,的确很难还清。
  “那你想要我怎么回报?除了这个,只要我能做到……”
  她还没把一句话说完整,顾时律便打断,讥诮道。
  “你到底有什么可拿来和我谈条件的?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还能做什么?”
  面对硬生生的讥讽,程拾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哽咽着说。
  “对。一切都是你给的,我没资格谈任何条件。”
  深吸了几口气,吸了吸鼻子,她再次抬头,眼底清清冷冷一片。
  数秒之后,她笑了,笑得很自然,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深。
  “命总是我的吧?我把这条命给你,够不够?”
  顾时律稍稍一顿,趁着他力道松下的那一霎,程拾一个侧身,捞起了化妆间中用来做装饰的水晶花瓶,反手就大力地挥向了自己的脑袋。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他们的关系可以恶劣到这种程度。
  手真真切切地落下时。花瓶破碎的声音刺入她的耳膜。
  可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疼痛,她基本毫无知觉。
  再睁开眼,她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的确有一片粘稠缓缓地滴在她的脸颊上。
  但这血,并不来自于她。
  顾时律双手均护在她的脑袋上,那双冷漠的眼睛,半眯着。
  “就算是这条命,也是我给的——”
  话落,他双腿一曲,倚在她的身上,慢慢往下倒。
  他很重,不是程拾能支撑得起的。
  再者她根本没有回过神,整个身子都是一片僵硬。只是垂下眸,她看清了顾时律后脑勺上的那个伤口。
  因为动静太大,柜台小姐也冲了过来,她很用力地拍着门。
  好一会儿,程拾才拉开门锁,每每迈出一步,都觉得十分困难。
  看清眼前的一切,柜台小姐尖叫了一声。
  就着这道尖锐的声音,程拾稍稍清醒了几分,她张了张唇,却吐不出一个音节……

  ☆、第061章:既然你听到了,我也不瞒你了

  “顾总……顾总没事儿吧?”
  柜台小姐小心翼翼地问。
  程拾这才想起来,这家商场是顾氏恒宏旗下的,柜台小姐认识顾时律,也不算稀奇。也难怪他轻而易举地就进了更衣室,大约也没人敢拦他。
  程拾缓了数秒才回过神,吸了口气,蹙了蹙眉,冷声回。
  “死不了。”
  看着柜台小姐摸出手机,慌慌张张地按下了一串数字,程拾以为她会报警,然而她只叫来了救护车。
  等待的过程柜台小姐也不敢去碰顾时律,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片刻,拿来了一叠纸巾,递给了程拾。
  “女士,您能不能先替顾总止血,我怕这血继续流,会……”
  程拾僵硬地接过纸巾,垂下眼帘望了顾时律一会儿,很敷衍地把纸巾直接盖在了顾时律的后脑勺上,随即一件件把衣服穿好。
  从顾时律被抬上担架,到刻意避开人群用职工专用电梯离开,程拾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直到冷眼看着他进救护车。
  他被抬上去上去的一瞬,程拾正欲转身离开,她的手腕就被牢牢地扣住了。她侧过脸,望着顾时律依旧紧闭的双眼,条件反射般地挣了挣,他非但没松开,反而握得越发紧。
  也因为太用力,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微微泛白的骨节。
  僵持了数秒,医生就把她劝上了救护车。
  她方才那一下,是用足了力道的,顾时律伤得不轻。
  整张脸都惨白的厉害,薄唇亦是毫无血色。
  在救护车上,医生为顾时律做了简单的处理,把头发中的玻璃渣均仔仔细细地挑了出来,边弄,还边倒吸着冷气。
  大抵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医生还语重心长的劝了几句。语气中带着丝责备。
  “夫妻吵架归吵架,互相退一步也就过去了,其实不用动手的。你看看你丈夫这伤,没一个月也好不了,最后还不是得你照顾他吗。”
  程拾抿紧了唇,她也是惊魂未定,没心思多做解释。
  下一秒,她好似听见了一阵低笑声,像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很浅很轻,她也分不清是顾时律发出来的,还是医生。
  如果是顾时律,大概也是因为被打傻了。毕竟她并不觉得医生说的话里,到底有哪句有笑点,值得笑。
  到了医院,医生建议缝两三针,一听到要剪掉伤口周边的头发,顾时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毕竟他是个十分注意形象的人。
  “可是如果不缝针的话,伤口会愈合得很慢,发炎且不提,指不定会留下些后遗症……”
  “不用了。”
  顾时律沉声拒绝,落在程拾眼里,却莫名地觉得他有些孩子气。
  医生面露难色,试图继续劝他,程拾便打断道。
  “您就先给他上药吧。”
  医生的动作已经尽量放轻缓了,只是站得那么近。看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程拾的心还是会不自觉地发闷。
  站了良久,她终是移开了目光,说。
  “我去给他办住院手续。”
  “不用麻烦程小姐了。”
  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肖骏,他十分适时地就出现了,手里捏着本病例,目光在程拾和顾时律之间来回流转。
  程拾默了默,侧目看了顾时律一眼,低声说。
  “阿骏,你来了正好,我先回去了。”
  才跨出一步,顾时律又把她扯了回来。毫无征兆地被这么一带,她踉跄了数步才站稳。怒视着顾时律,咬着牙问。
  “顾先生,你还想干嘛?”
  程拾口气极差,说实话刚才她的确心软了那么一丢丢,但完全不后悔做出这样的举动!如果她选择忍耐,后果才会不堪设想。
  顾时律没出声,眸光十分平静,拉过她的手,掌心朝上举在医生面前。
  别说医生,连程拾也才发现自己也受了伤。
  上药的时候手心传来阵阵刺痛,她咬紧了下唇才努力没发出声音。
  回想起刚才顾时律上药的时候,程拾打从心底佩服他。
  到底是有多能忍,就是再痛,他还是能保持一脸淡然,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在她疼得几乎忍不住时,顾时律的手掌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肩头。由着医生握着她的手,她无法挣扎开,更没法儿别着手扫开顾时律。
  她根本不需要他这种有意无意的安慰,这跟打她一巴掌,再问她疼不疼,毫无差别。
  折腾完,医生和肖骏就把顾时律扶进了病房,他走路并不是很稳,隐隐似在忍耐着些什么。
  医生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没一分钟,肖骏也寻了个由头出了病房。
  说不是故意的,程拾都不信。
  偌大的病房只剩程拾和顾时律。
  数秒的无声后,程拾说。
  “你好好养伤。”
  话音一落,顾时律霍然坐起了身,程拾眼看着自己小腹上横出了一条手臂,迅速地躲了开,一退三步远,站在确定他伸手够不着的地方,才停下。
  事不过三,她胸口压抑着的火气顷刻爆发。
  “顾时律,你是不是嫌自己伤得不够重?”
  顾时律的手顿在半空中,久久都没收回去,嘴角斜斜的往上勾了勾,眸光缓缓地环视了一圈四周。
  “这里,可没什么能砸的东西了。再者你想继续,我也不会替你挡。”
  程拾微微扬了扬下巴,双手握紧了拳,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笑道。
  “哈,那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但是怎么办?换成我伤到了,也舍不得剪头发,毕竟我这头发已经足够短了。”
  退一万步,让她这么狼狈的人,就是他。
  他的眉头稍稍一拧,目光冷漠,文不对题地说。
  “程拾,你欠我的真不止这些。”
  说完,他就躺回了病床,并侧过了身,仅留了一道背影给她。
  这感觉,似乎在生气。
  可他气从何来?
  程拾深吸了一口气,才挪开了步子。
  肖骏就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似乎是在等她,跟着她的步伐,与她并肩出了医院。
  “程小姐,我送你回去。”
  程拾没有拒绝。
  一路上几乎无言,车子驶进别墅区,肖骏才缓声说。
  “顾总的伤,就当只是一个意外。我也会这么和余小姐解释,也请程小姐别说漏嘴了。”
  程拾闻言冷冷地哼笑了一声,没有看肖骏,脑袋别向了窗外。
  “你放心,这种事情,我也说不出口。”
  其实不用问具体发生了些什么,看他们的样子,明眼人也能猜出几分。
  下了车,关上车门之际,望着肖骏微微轻启的唇,程拾先一步说。
  “阿骏,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花瓶砸下去,不管受伤的是谁。”
  推开别墅铁门,肖骏从车上也跟了下来,他走前了几步,说。
  “程小姐,你误会顾总了,他也是为你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他的话意味深长,哪是程拾能猜得透的。
  顿了顿,她并没有转身,只说。
  “我不需要什么总有一天,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只相信自己的感受。”
  …………
  到别墅的时间恰好是晚上九点。温永华和杨姨均在正厅等着她,她一回来,便是一阵嘘寒问暖。
  就是心情再不好,程拾也必须强颜欢笑,说些违心的话。
  这滋味简直难以言喻。
  进了房间,脱去外套,程拾才发觉自己里面的毛衣都穿反了,毛呢裙的拉链也只拉到一半。
  可她当时明明这么冷静。
  裴宁知回来的很晚,程拾没有等他,先睡了。
  睡前,她把手上的绷带解开,藏进了垃圾桶里,用水冲洗了伤口很久,并不想让裴宁知看出一点端倪。
  可能是真的累了,脑袋一挨上枕头,她便睡着了。
  半夜,她被一阵阵争吵声吵醒。虽然声音刻意地压低了,但在寂静的深夜里,还是格外刺耳。揉着眼睛遁声走去,斜对面房间的门虚掩着,在漆黑的走廊中,透出一道微弱的光线。
  “宁知,这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能瞒下来的,我知道你也是心疼你爸,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妈的感受?小拾是你的妻子,现在还怀了孩子。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去……”
  温永华的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哽咽,说话断断续续。
  裴宁知似乎毫无所动,语气十分冷硬。
  “妈,你能忘,但是我不能。这些事情原本就和裴家没有任何关系,程拾是程拾,他是他。我也和他不同,不会把仇恨一并强压在别人身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程拾整个人都是一僵,透过并不大的门缝向里面看去,温永华十分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双手均捂着脸,肩头起伏得很剧烈,应该是在哭。
  良久,裴宁知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温永华的肩头。
  “妈,我不会和爸一样,把自己也搭进去,你实在没必要操心,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你就是再劝我,我还是会这么做。你过来,也看到了,我对程拾并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至于孩子,你护着他,我也没话说。”
  “真的吗?”
  温永华缓缓移开了手,眼眶很红,眼角还带着泪迹。直直地与裴宁知对视着,像极了要一个保证。
  “那个孩子,我也需要。”
  这话从裴宁知口中说出来,却变了个味,大抵是他的声音太冷。
  “嗯。”
  望着裴宁知起身,程拾快步地离开了走廊,刚躺回床上,就听见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房门带上的声音。
  程拾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也尽量平稳地呼吸。
  半晌,周遭都没有一丝动静,在她忍不住想睁眼的时候,房间的灯被按开了。
  习惯了黑夜,眼睛突然被光线这么一刺,她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别装睡了。”
  裴宁知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程拾手心瞬时冒出了一片冷汗,她躺着一动不动。数秒后,裴宁知就捏住了她的脸颊,轻轻一扯。
  “我知道你听见了。程拾,你就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程拾睁开了眼睛,却还是不敢出声。
  裴宁知的目光看似毫无波动,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程拾还是注意到了他眼底蕴藏着的一抹她看不太懂的怨恨。
  相识无言,裴宁知唇角微微一扬,单手支着下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程拾被盯得头皮一阵发麻,毫无底气地回。
  “我只是被吵醒了,不知道你和妈在说话……”
  话音落下,裴宁知就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既然你听到了,我也不瞒你了。”
  裴宁知换了姿势,褪去居家服,自然而然地躺到了程拾身边。
  程拾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边移,还没移开多远,裴宁知手臂一扬,就搂紧了她的肩头。顺势扣着她的后脑勺,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他心跳很快,淡淡地说。
  “你从跟我结婚,就一直没看到我爸吧?也是,我们一直对外宣称他出国了,事实上他一直在国内,就在B市。只是没办法回家而已,快三年了,他始终躺在医院里。”
  好半天,程拾都没消化下他说的话。在加上之前她听到的那些不明所以的对话,更是一头雾水。
  “你肯定很好奇,他为什么在医院。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出了场很严重的车祸。老爷子也算命大吧,也没死。只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生活。说来也可笑,程拾,你知道吗?我爸从小就对我十分严格,不苟言笑,但凡我有一点没做好,他都会生气,几乎没个好脸色,我还一度以为自己是捡来的。现在他没法儿生气了,五官都显得柔和了不少。我看着他,都觉得亲切了几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喜该悲。”
  裴宁知的声音很平静,几乎没有起伏。说起这种事情来,连眼皮子都不曾眨一下,就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
  “程拾,你说,一个那么骄傲的人,要是直到自己和残废一样躺着,会不会难过?”
  裴宁知冷不丁地这么一问。
  身处高位,落差感肯定是会有的,可如裴宁知所说,如果裴家老爷子真成了植物人,又哪来的感受呢?一个没有感受的人,又何来难过之说。
  程拾没经历过,没办法感同身受。
  张了张唇。她只能安慰。
  “如果爸爸看到现在的你,独当一面,那么优秀,一定会十分欣慰。他总会醒的,不会一直……”
  裴宁知稍稍垂下眸,目光幽深的望着程拾,脸上始终荡漾着的笑意,甚至还埋汰了一句。
  “程拾,你有没有医学常识,一般的植物人,哪可能那么轻易醒过来。”
  这话堵得程拾抿紧了唇,默了片刻,她想问。刚才他为什么会提到她的名字。
  可裴宁知就像会读心术一般,似是看出了她所想,竟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我爸还在老宅的时候,就叨念着让我赶快结婚,现在我真的结婚了,他也没无法来参加。现在你怀孕了,他也不知道。”
  裴宁知环着她的力道紧了几分,隐隐约约,手臂微微地颤抖着。
  “程拾,我明天带你去看我爸吧,顺便把你怀孕的消息也告诉他。说不定他听了以后,舍不得在继续睡了。”
  “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裴宁知反手就关上了房间的灯。
  黑暗再次袭来,程拾却无法入睡。
  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总是会想很多。对于那段对话,始终无法忘怀,并非裴宁知三言两语就能敷衍过去的。
  就是这么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裴宁知当初答应和她结婚的时候。她根本也没费多大功夫,仅凭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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