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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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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柏彦抿着唇,半晌后才冷冷道,“纪东岩,你话唠附体了?”
  “你——”
  文森那边在看完了文件后已经签了名,哈哈笑道,“纪东岩,这点你就得跟年柏彦好好学学了,江山嘛,没了再打,但美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话毕扬了扬手中文件,“瞧见了吗,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年柏彦的神情冷凝寒淡。
  纪东岩呆愣愣地看着文森手里晃动着的文件,呐呐说,“完了完了,年柏彦,你现在真成穷光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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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非,又是另一番的光景。
  年氏新投来的钻矿,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发,工人们大多数都是本地人,有着黝黑的皮肤和使不完的力气。正值大中午,阳光正烈,悬在头顶上烧得人头发丝都要冒油。
  有下矿的黑人,还有肩挑矿石的黑人,他们*着上半身,汗水顺着结实的脊梁骨滑落下来,又被阳光照得油光锃亮。
  钻矿开采的情况很理想,而且钻石的质量很高,这完全要源于年柏彦当初的英明决断。
  自从年柏彦离开南非后,这里就一直由许桐打理,其实她顶多就是照看,没有太多烦七烦八的事,这个钻矿的开发程序已经上了轨道,就算她不在这儿也不会出太大问题,但相比北京的纷杂,许桐更喜欢待在南非。
  刚开始许桐在钻矿时,很多当地人都不服她,他们各个都五大三粗,都是南非的粗野男人,怎么会服从一个女人管制?尤其许桐还是个黄皮肤的亚洲女人,看上去个头矮矮的,娇小柔弱,被这样一个女人管着着实令他们颜面无存。
  但他们谁都不知道,许桐跟着年柏彦在南非经历了太多事,她对南非的熟悉程度及对工人的管理方式都已经超出太多人,再加上她的人脉也不少,几次下来,那些想要挑衅她权威的汉子都落马下来,不敢再有怨言。
  又是一天午后,一批矿石轰隆隆地从矿底运送到地面,许桐也在矿底,她在认真地做着记录,穿着灰白色的下矿服,头戴安全帽,俨然是跟这些矿工没什么区别了。
  工程师下矿的时候看见了许桐,上前跟她说,“上面有位先生找你。”
  “经销商吗?”许桐头也没抬。
  工程师耸耸肩膀,“不清楚,他说你见了他之后就知道了。”
  许桐停了笔,眉头泛起疑惑,半晌后点点头,收好记录本,出了矿,她觉得应该是年柏彦派来的人吧。
  可惜,她判断出错。
  出了矿,打大老远儿就看见了一架直升飞机,再离她几步远的位置就是那个找她的男人。他正拿起一颗原矿看得津津有味,阳光打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的身影伟岸健硕,却因为穿着光鲜,很显然地与这里格格不入。
  许桐像是电击似的一下子停了脚步,见到那人后,心脏就开始紧张地狂跳了。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盛天伟。
  他怎么来南非了?
  盛天伟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许桐,便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矿石,走上前对她说,“听说柏彦用手掂量一下就能知道里面含不含有价值的东西,小许,你呢?练会了这手本事没?”
  许桐只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似的,硬着头皮,从他手里拿过矿石,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原位,清了清嗓子说,“不好意思盛总,这里的矿石不允许这么拿着玩的。”
  “年柏彦订的规矩?”盛天伟笑。
  许桐艰难地扯开笑容,当做默认,半晌后才开口问,“您怎么来南非了?”
  “我怎么不能来南非?”盛天伟察觉出她的紧张,但奈何,他就是喜欢逗她。
  许桐大有一副老鼠见了猫,暗自吸了口气,说,“现在年总不在南非,如果您要找他的话,我可以给年总打个电话。”
  “我找你不行吗?”盛天伟笑得灿烂。


  ☆、不跟我走跟谁走
  盛天伟这话说得太直接,也太让人没有回旋的余地,落在许桐耳朵里了后,着实将她吓了一大跳。她的肩头颤抖了一下,抬眼盯着眼前这个足可以将光线遮去大半的男人,只觉得心脏蹦得更快了,近乎要窜出嗓子眼里。
  她很清楚,心跳加速绝对不是因为情窦初开,她很紧张面对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到现在。一时间,向来云淡风轻的许桐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巴张开又阖上,想说什么又发不出声音来。
  南非这个时候的阳光正艳,气候也极好,不燥热又不寒凉,绚烂的光线落在她脸上 ,原本白希的小脸儿因为刚刚下矿而蹭了一点脏,盛天伟这么看着,就忍不住抬手,伸向了她的脸。
  许桐被这一举动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见盛天伟像是见了鬼似的。
  盛天伟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举起双手示意,“你的脸脏了,我只是想帮你擦一擦。”
  闻言这话后,许桐多少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说,“谢谢盛总,我自己擦就行了。”
  盛天伟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又朝前走了两步,离她很近的距离。许桐这次没有后退,却也能看得出她十分紧张,整个人都紧绷着。如此一来,盛天伟更觉得有意思了,突然俯身凑向她,笑问,“我是洪水猛兽吗?”
  冷不丁的动作,让许桐一个避犹不及,下意识惊叫了声,还想往后退却也没路了。盛天伟保持着姿势,挑眉看着她。许桐心中懊恼,为她刚刚那声惊叫,便连连道歉,“对不起盛总,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这么怕我?”盛天伟挺直了身子,笑呵呵问。
  许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应付式的,“您误会了。”
  “在国外的时候我不是对你挺好的吗?”盛天伟状似遗憾。
  许桐的头发发麻,咬了咬唇说,“多谢盛总的提拔和照顾。”
  盛天伟叹了口气,“我还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怕我的女人,小许啊,我怎么做你才能不这么怕我呢?”
  许桐一个头两个大,她实在是不想回答这种私人问题,其实她更想问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不会就想跟她扯皮聊天吧?她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啊。
  “盛总,您看您要不先回酒店吧,这里挺乱的,还都是些带泥带土的矿石,别弄脏了您的衣服。”
  盛天伟抿唇笑了,“你在这儿,我怎么舍得走?”
  许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心里多少有点不悦,但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她不明白这个盛总到底想要干什么。
  “盛总,您——”
  “好了,跟你言归正传吧,不逗你了。”盛天伟打断了她的话。
  原来是真的有正事儿,许桐这才松了口气,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你回酒店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盛天伟的口吻很坚决。
  “啊?”许桐懵了。
  盛天伟挑眉,“快啊。”
  许桐一头雾水,“我没明白您的意思,为什么要收拾东西跟您走?”
  盛天伟哈哈大笑,“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不跟我走跟谁走?”
  这句话的分量不轻,吓得许桐一激灵,但很快地强迫自己安定下来,说,“这是年总的安排吗?您是又打算去哪儿?”
  像上次一样,她以为自己又被外调了。
  盛天伟伸手,轻轻箍住了她的肩膀,“这一次你不是被外调,而是做我真正的助理,只要我不辞退你,你就要一直留在我身边。”
  许桐倏然心惊,失声,“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你被年柏彦给辞退了,所以,我将你收编了。”盛天伟悠哉地双臂交叉。
  许桐觉得像是被五雷轰顶了,一动不能动,好半天才缓过来神儿,喃喃,“不可能。”
  盛天伟笑道,“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我不会这么讲这么说的,小许,你看我都亲自来南非请你了,还能有假吗?”
  许桐心里更没底了,见盛天伟这么表态,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此,她觉得可怕了。
  “不好意思啊,我给年总打个电话。”
  盛天伟点头。
  许桐拿出手机,走到了一边,拨电话号码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她希望是假的,年柏彦怎么会突然辞退她了?而且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太离谱了。
  拨了年柏彦的手机号,等待。
  却被告知,已关机。
  许桐皱眉,又拨打了一次,但还是关机。她咬了咬唇,拨打了办公室电话,没人接,咬着牙拨了四合院电话,还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儿?
  她跟在年柏彦身边工作了那么多年,从没见他关机的时候,他的手机都是一天24小时开着的,更不可能有没电的情况发生。
  年柏彦的私人号码她是知道的,但这个号码只有素叶才有资格打,现在……
  许桐稍稍回头,就看见盛天伟正对着她笑,后背不由地生了凉,想都不想拨打了年柏彦的私人号码。她期待听见年柏彦的声音,想听他亲口说,这是盛天伟在开玩笑。
  然而,令许桐惊愕的是,年柏彦的私人号码也关机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盛天伟在旁边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倍感奇怪,走上前问,“怎么了?”
  “年总关机了。”许桐没有底气了。
  盛天伟想了想,“应该是临时有急事忘了充电吧?”话虽如此,心中也不免有点奇怪,年柏彦所处的那个位置,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
  许桐摇头,“不可能的。”
  盛天伟想了想,给年柏彦的助理简言打过去电话。
  简言倒是接了,态度恭谦。
  许桐在旁看着盛天伟的侧脸,外面很吵,她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敏感发现盛天伟的脸色有了变化。等结束通话后,她赶忙问,“怎么回事儿?”
  盛天伟迟疑,“年柏彦的助理说,他提早离开了公司后,手机就一直关着。”
  许桐怔楞。
  盛天伟也皱眉,又打了几通电话,但凡是跟年柏彦有关系的人都联系不上他。许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又给素叶打了电话,而更令她大吃一惊的是,素叶的手机也关机。
  “他们一定是出事了。”许桐心里慌了。
  这也是盛天伟所担心的,他变得严肃,一改刚刚悠哉浪子的形象,说“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回北京。”
  许桐这一次没有反对,点头,立刻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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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这边,剑拔弩张。
  延庆的冬夜,寒气像是长了脚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人心里钻,房间里愈发地凉了,过了凌晨后,霜气结结实实地铺上了窗子。
  年柏彦让出了那份签有他名字的文件,在顾律师查看没有异议后,文森也签署了,意味着年柏彦的身价转移,正如纪东岩所说的,成了真正的穷光蛋。
  素叶很想歇斯底里大骂或大喊,可嗓子像是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看着年柏彦的侧脸,不知是不是很冷的缘故,他的侧脸看上去冷硬铁青,那双眸,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恨意。
  纪东岩也没料到年柏彦会怎么做,喃喃着,完了完了,年柏彦你完了……
  年柏彦没搭理他,盯着文森,“放了我太太。”
  文森美滋滋地看着手上的文件,扬了扬,“急什么?年柏彦,我和你还有很多话要聊呢,漫漫长夜,咱们不着急。”
  纪东岩一听急了,冲着他说,“哎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漫漫长夜的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聊的?要聊也得留给人家小两口吧,你得了便宜见好就收吧,别得寸进尺了。”
  文森却没恼,笑得更是不怀好意,“怕是我要聊的事,赶他走他也不会走吧。”
  年柏彦微微眯眼,眸底迸射寒光。
  纪东岩在旁冷嗤,“你不会还想着要他手把手教你怎么开矿吧?文森,其实你也不想想看,就算你拿到了授权又怎样?你不一样不敢露头?现在警察们都在通缉你,你还有本事东山再起吗?”
  “那就要看你的朋友有没有诚意了。”文森不怒反笑。
  纪东岩一愣。
  “年柏彦,你不会犯这种错误吧?”文森笑问。
  年柏彦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凌晨五点会有直升机带你离开中国,这些授权会无条件生效。”
  “真是个聪明人。”文森鼓掌。
  纪东岩瞪大了双眼,转头看着年柏彦。
  而素叶忍不住了,冲着年柏彦说,“你不能这么做,年氏也好,南非的钻矿也罢,它们都是你的心血,你不能……”
  年柏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值得。”
  虽只有两个字,却让素叶的心口如车轮碾过似的疼。


  ☆、送你一顶帽子
  纪东岩在旁重重叹气。
  事到如今,板上钉钉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年柏彦就是打算抛弃一切只为了能救素叶出来了,什么都帮文森安排好了,现在就算文森一枪毙了年柏彦也是有可能的。
  文森听了年柏彦这话后,啧啧了两声,走到素叶身边,说,“他可是为了你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素叶怒瞪着他,“卑鄙。”
  “卑鄙?”文森笑道,“小姑娘太义愤填膺了不好,会蒙蔽双眼的。”话毕,转头看向年柏彦说,“作为人夫,你要正确给你妻子解释什么叫做卑鄙嘛。”
  年柏彦懒得跟他废话,上前了一步,巴罗还有两名手下见状后一下子上前拦住了他,纪东岩马上嚷道,“干什么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别欺负我们人少啊。”
  “文森,你该拿的都已经拿到了,赶紧放人!”年柏彦隔着巴罗喝了一嗓子,他看见素叶的脸色愈发苍白,心里绞劲儿疼。
  他现在只想马上带素叶走。
  “年柏彦,你不想好好跟我叙一下旧吗?”文森笑。
  年柏彦冷言,“没兴趣。”
  “哦?那我还真理解错了,我以为你会很有兴趣呢,毕竟你查了这么多年,又守着精石那么多年,不感兴趣的人怎么会花费时间在这上面?”文森慢悠悠道。
  纪东岩狐疑地看着年柏彦,素叶听得一头雾水,但没怎么往心里去。
  年柏彦不想听他多说什么,又往前走了一步。
  “站住,你再往前多走一步,你女人的脑袋就开花。”这一次是文森主动掏出枪来顶着素叶的脑袋了。
  “文森,你最好言而有信!”年柏彦怒了。
  “我当然言而有信,否则早就一枪崩了你了。”文森语气转得冰凉,“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可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年柏彦面色罩寒。
  “年柏彦,年氏其实落在我手里也好,就像当初你在精石的目的一样。”文森又笑了,“你千辛万苦做了那么多事,我当然理解了,但是你狠就狠在,为了保护你父亲的名声,连我都想铲除,这样可不好,说什么我都是你父亲的搭档,算是世交。”
  纪东岩在旁惊愕,看向年柏彦,“什么搭档?怎么回事儿?”
  年柏彦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同纪东岩解释什么,事实上,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文森笑了笑,给巴罗使了个眼色,巴罗点头,遣散了其他手下,房间里只剩下文森、素叶、纪东岩年柏彦和顾律师,加他一共六人。
  素叶心里惶惶的,她知道年柏彦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公公跟文森有关,而今天她也终于知道,原来年柏彦早就知道这件事,否则不会费尽心思了。
  “年柏彦,这个女人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妻弟,一直想要铲除堕天使集团,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让我消失,你父亲是堕天使成员的事实就不被发现?痴心妄想,我能做到撒斯姆的位置上你以为是巧合吗?姜始终是老的辣,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年柏彦的胸口上下起伏,拳头攥得紧紧的。
  “你父亲昔拉,当年可是堕天使集团最重要的职位之一,没有他,集团就找不到孩子可以运毒,你说他重不重要呢?”
  “够了!”年柏彦厉声喝道。
  纪东岩傻了。
  他听说堕天使的名字,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跟这种贩毒集团搭不上关系,所以也没怎么太过留意,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朋友就是跟堕天使集团有关的,并且这么多年来,他都在为他家族的名声耗尽心血,也是直到今天,纪东岩终于明白为什么年柏彦迟迟不肯离开精石,精石有年家的股份,他必须要亲自坐镇才能掌控家族名誉,而当初精石在风雨中摇摆的时候,年柏彦宁可让他收购精石,也不能让精石落在别人手里。
  现在想想,理由更简单。
  但凡接手精石的企业,都会对精石进行重组,有的可能会对精石进行一番大摸底,曾经年柏彦对他说过,精石交到他手上他放心,这个放心,其实就是指年柏彦知道他就算查出了秘密也不能泄露,所以他是放心的。
  结果,他接手精石后还是照搬原马,当时他本来就是一赌气想要逼着年柏彦过来帮他,从不是真正地要怎么样,所以精石的秘密他没发现,年柏彦的秘密他更没发现。
  而“昔拉”这两个字听在素叶耳朵里,着实令她大骇。
  她想起了之前在狱中自杀的犯人,墙壁上留的标志,那个标志就是昔拉,而昔拉,竟然就是年柏彦的父亲,她的公公!
  不!
  她宁愿相信公公是一不小心利益熏心走了歪路,也不愿意去相信他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贩毒组织的头儿,是昔拉。
  昔拉……
  让素凯头疼的名字。
  素叶下意识地看向年柏彦,而年柏彦也在看着她,眼里的神情复杂。她的心便一个劲儿地下沉了,沉入无边无际的潭底,寒凉至深。
  他不但知道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更知道他父亲的身份。
  素叶的呼吸变得急促,每呼吸一口气胸腔都疼得要命。
  年柏彦不是看不穿她的心思,那眼神里的凄厉和失望拧成了一股绳子,狠狠勒着他的脖子,他最怕的就是她的这种眼神,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文森却笑了,笑得十分得意,又见素叶这般神情,故作恍悟,“哦,明白了,原来她还不知道,也对,你怎么能跟她说实话呢?”
  “文森!”年柏彦咬牙切齿。
  “这种事怎么能瞒住呢?她早晚都得知道,你在怕什么?怕她知道你父亲就是昔拉,还是怕她想起更多不好的事?”
  年柏彦的脸色铁青。
  文森哈哈大笑,伸手便轻轻掐了一下素叶的脸。
  “不准碰她!”年柏彦和纪东岩近乎同时厉喝。
  素叶厌恶极了,恨不得用漂白水洗脸。
  “不让碰我也碰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文森笑得诡异。
  这话让纪东岩听了倍感疑惑,但年柏彦脸色愈发难看了,而素叶,小小的肩头陡然一颤。
  文森靠近了她,却是看着年柏彦,“你们中国人不是一向重视桢洁吗?她不过就是个二手货,你那么珍惜干什么?”
  “文森,我早就该杀了你!”年柏彦怒了,一下子冲上前,巴罗力气极大,猛地扯住了年柏彦,喝道,“你老实点!要不然你老婆没命!”
  纪东岩整个过程却傻了。
  素叶像是被人放了血似的,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文森,一股不详的预感开始攀升。
  “年柏彦,果然是被你查出来了,只是我很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是我?”文森用枪抵着素叶的额头,示意年柏彦必须要老实回答。
  年柏彦看向素叶,而素叶,惊恐地看着他,身边的纪东岩脸色也很难看。
  良久后,年柏彦才回答,“怀表,我认得你的怀表。”
  “怀表?”文森疑惑,从兜里掏出了只很旧的却设计精致的怀表,哈哈一笑,“没想到这只怀表把我给出卖了。”这是他常年佩戴的怀表,是他父亲拍卖回来的,后来就传到他手上,他甚是喜欢,一直待在身上。
  怀表的晃动刺痛了素叶的双眼。
  曾经的那一幕又闯回了大脑,那摇晃着的画面, 那只深藏在她记忆中的怀表,他、他竟然就是文森,他还没死!
  胸口一团怒火奔腾,她死死盯着文森,恨不得将他戳骨扬灰。
  奈何文森知道她已是瓮中鳖,而因为有枪,年柏彦也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他的言辞更加大胆而讽刺。
  “年柏彦,我破了你老婆的处,我才是她第一个男人,怎么样?娶个别人玩过的女人回家不觉得头上很凉吗?等明天我让巴罗给你买顶帽子,就选绿色的吧,适合你。”
  年柏彦气得胸腔起伏,胳膊上的青筋都爆出。
  纪东岩也明白了,怒了,“文森你这个王八蛋,欺负个女人算什么能耐!”
  “你错了纪东岩,我当时欺负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个女人呢,哦对了,她很早就做了女人了,大约四岁左右的样子吧?原本我想着留个筹码在手上,但现在想想也不用了,文件我都拿到手了,也所谓了。”文森说着笑了,凑近素叶,“你现在可比你小时候的样子漂亮多了,可真想尝尝你现在的滋味,你——啊!”
  话没等说完,就听见文森一声惨叫。
  只见素叶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喉咙,像是只被人激怒的豹子,疯了似的按着文森。


  ☆、只为换她的平安
  文森的惨叫近乎让附近的山脉都为之动摇,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可能连文森自己都没料到,他的枪还攥着手里,却在一时间使不上劲了,源于素叶力气之大令他避犹不及。
  而这时,也是发起反击的最佳机会。
  年柏彦一下子从怀里掏出纪东岩给的那把枪,刚要对准巴罗,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听见动静后全都冲了进来,纪东岩反应够快,一下子将年柏彦推到了一边,紧跟着一枚子弹就打中了墙壁,救了他一命。
  他们各个持枪,朝着年柏彦和纪东岩开枪,年柏彦发了疯似的,眼底阴狠吓人,扯住就近的一名手下挡住了他和素叶的方向,那名手下成了枪把子,而纪东岩这个时候腾出时间来反击了,夺过地上的枪开始扫射。
  有几名手下倒在了地,这要源于他们刚进门时见到文森被一个女人咬得爬不起来,这一幕吓坏了他们,这才给年柏彦和纪东岩反击的机会。
  又一名手下被年柏彦击昏,而这个时候,巴罗一下子就冲了过来,一脚踹飞了年柏彦手中的枪支,然后跟他打了起来。
  纪东岩一夫当关,守着门口跟那些想要进来的手下火拼,奈何他毕竟是血肉之躯,连连躲闪子弹,又从怀里拉了一枚炸弹,扔了出去。
  紧跟着听见嘭的一声,然后就是惨叫声。
  好处是,可以暂缓一下进攻者,坏处是,让远处守着的雇佣兵们听见了动静,都往这边来。
  纪东岩有点绝望了,他们不是战神,怎么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而那边年柏彦还在跟巴罗打斗,纪东岩冲上前帮忙,但很明显的,巴罗真是个练家子,无论是力气还是招式都远胜于他们两个,纪东岩被他一脚踹得老远,而年柏彦也受了伤,腹部被巴罗狠狠打了一拳,痛得直不起腰来。
  远处,有脚步声,是那帮雇佣兵赶过来。
  情势愈发紧张。
  而被素叶咬住的文森,力气也罕见地大,一把就将素叶甩开,他的脖子受了伤,一大块肉被素叶撕咬了下来,他捂着脖子,惨烈地叫着,鲜血顺着手指缝一个劲儿地往下淌。
  “杀了他们!”文森歇斯底里地叫。
  巴罗五大三粗,经过一番打斗后脸不红气不喘的,可见身体素质极强,这一点年柏彦和纪东岩都发现了,这个人百毒不侵啊。
  这么多年在南非,他年柏彦也遭受了不少危险,自认为很多情况下都能保护好自己和其他人,而纪东岩的身手也不错,和他联手,一般情况下都会平安度过。
  但这个巴罗,全身上下像是用钢筋铁骨打造的似的,几个回合下来,他和纪东岩都挂了彩,纪东岩更惨点,他被巴罗刚刚那一脚踢的可能是伤到了内脏,嘴角已经流血了。
  年柏彦强忍着疼凑近了素叶,将她一把扯到了身后,怒盯着巴罗,素叶的嘴里全都是血,染红了牙齿,连同她的眼,都血红血红的。
  年柏彦不敢看她的眼,这一切都公布人前了后,他觉得素叶一定是误会了,她会误会他做这么多事只为了赎罪。
  屋外,有打斗的声音。
  枪声和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文森大惊,冲着巴罗喊,“不留活口,统统杀掉!”
  巴罗便呼啸着冲了过来,还未等抬手开枪,年柏彦便一个起身抓过他的手腕,狠狠一垫,巴罗的手劲一松,枪掉了,而纪东岩也趁机冲了上去,抬脚踹向了巴罗的胸口位置。
  然而,巴罗熊吼了一嗓子,一抬胳膊猛地将纪东岩轮到了一边,紧跟着一把扯住了年柏彦,再狠狠挥了一拳上去,年柏彦一个迅速地躲闪,拳头就擦着他的脸颊过去。
  他咬着牙发了反击,攻击了巴罗的腋下,巴罗连连吃痛,变得更加愤怒,扣住年柏彦的肩膀狠狠往墙上一摔,年柏彦只觉得后脑猛地受到了重击,紧跟着眼前冒了大片金星,在看不清的情况下又挨了巴罗一拳头,他踉跄着没站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巴罗被年柏彦刚刚那一拳打得也不轻,左手一直使不上劲,他变得异常暴躁,怒吼着想要再补上一拳将他解决,歪歪斜斜跑向年柏彦,刚要再动手,就听见“砰”地一声枪响。
  巴罗一愣。
  这个时候纪东岩吃奶的力气,猛地撞向了巴罗,巴罗没有防备,而纪东岩的力气又是爆发性的,他是瞅准了墙壁钢钉的方向,直接将巴罗往那个方向去撞,巴罗一下子没站稳,整个后背猛地撞在了墙壁上,那颗钢钉就从巴罗的后颈直接穿透。
  巴罗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嘴巴张了张,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头一歪,在临闭上双眼的前一秒钟看清楚眼前的一幕。
  文森倒在了血泊中,脑袋中了枪,开了花……
  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声嘶力竭的壮大场面,却也血腥到了声嘶力竭。
  纪东岩躺在了地上,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像条死鱼似的瘫在那儿,而年柏彦也很惨,他挂了彩,手和脸全都是伤。
  素叶,则死死地盯着文森,手里攥着枪,一个劲儿地发抖,披头散发的。年柏彦吃进力气到了她跟前,一把将她搂住。
  可素叶像是还没从惊吓中醒来似的,脸像鬼似的苍白,整个人都在呆呆地说,“我杀了他……我杀了他……他刚刚、刚刚拿着枪想要杀了你……”
  她所言非虚,倒在血泊中的文森一手还拿着枪。
  “叶叶,你没有杀人,没有。”年柏彦见她浑身冰凉,心疼地安慰。
  素叶拼命摇头,“不……我要杀了他!他是个*!我好疼,好疼!我要杀了他!”
  “叶叶!”年柏彦箍住了她的脸,他的手上还沾着血,也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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