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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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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柏彦的脸色愈发冰冷,与林要要对持了片刻后,低沉落下答案,“我不会丢下她。”
  “你爱她?”
  “对。”年柏彦毫不犹豫。
  林要要也凝了神情,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事实上,你压根就没资格爱她。”
  他愣住。
  许是喝了酒,林要要的情绪有点激动,但说完刚刚那句话后也尽量地压住了情绪,良久后才说,“你压根就不知道,不是素叶主动要打掉你的孩子,而是那个孩子她压根就保不住。”
  年柏彦震惊,“什么?”
  “素叶骗了你,她在没去杭州之前就知道孩子保不住了,虽说她一直在努力想要保住孩子。”林要要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跟年柏彦说了。
  “她听到了你和叶鹤峰的对话,伤心难过导致流产征兆,医生说她的身体应该在调养好了后才适合怀孕,但这个第一胎已经有了流产的迹象,是怎么都保不住了。从北京到杭州,她一直努力地想要得到奇迹,希望孩子能够有存活的可能,但到了杭州,孩子就已经流掉了,医生说,这次的流产对她的身体伤害极大,对以后的生育也有影响。”
  年柏彦彻底怔住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我知道她对你说,她以后怀孕几率小是因为她主动打掉孩子造成的。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吧,实际上她是不想让你心存内疚才这么说的,宁可将所有的错都怪在自己头上。”林要要一股脑倒出心里的话。
  “而事实上,素叶压根就没有对不起你过!她从没因为你的话而想着去打掉你的孩子,相反,这些苦痛都是她一人去承受的。当你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可以将所有的怨恨撒在她身上,但是她呢?她只有一个人,找不到任何人去撒气!你说你爱她,但你信任过她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她就不会悲伤出走,也不会独自一人去面对失去孩子的痛苦。如果你能多信任她一些,就算她失去了孩子,那么最起码还有你在身边陪伴她度过那段难熬的时间,你爱孩子不假,但你永远体会不到当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从体内流出来的痛,那是撕心裂肺的痛,男人永远无法体会!”
  可是,年柏彦体会到了!
  林要要要对他说的话不长,却字字如剑,狠狠刺中了他的心脏。
  他想起在杭州时自己差点掐死素叶,想起在小岛时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想起她原本就孱弱的身体却又要遭受心理上的煎熬……
  想起这一切,年柏彦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林要要看着他,他的脸色青白,大手撑着桌角,高大的身体近乎摇摇欲坠,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想,素叶就是不想看见你这样,才对你撒了谎。她有她的用心良苦,她也绝对不会想要让我来告诉你实情,正如她说的,结果都一样了,究其原因已经没有必要了。今天我跟你说这些没其他目的,只是希望你别再继续错怪素叶,她对你的感情始终就是坦坦荡荡的,孩子没了是她的心结,但对你近情情怯又何尝不是因为你对她的态度造成的呢?既然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又何必一定要相互折磨呢?”
  林要要说完这番话后就离开了。
  而年柏彦,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想到这儿,搂着素叶的手臂又收紧了很多。从昨天到现在,怕是以后的每一天每一秒他都将会活在内疚之中。他痛恨自己的失去理智,痛恨自己当初跟叶鹤峰说的那番话,痛恨自己在没了解情况下就被愤怒冲击了大脑。
  他真的以为素叶打了自己的孩子,一直以来他都深信不疑,所以,每每他很想好好爱她的时候,脑海中总能回荡着素叶的那句:我爱的是蒋斌,年柏彦,我压根就没想给你生孩子!
  孩子,就像是一根刺似的嵌在他心上,虽说他命令自己要放下,但当他知道素叶因为打了孩子之后而影响以后生育时,他难道一点气愤都没有吗?
  有!
  他在想,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残忍到伤人伤己的地步!
  可是,他又是深深爱着她的,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爱她,无法对她视而不见。那日滂沱大雨,他在青石街找到了她,将她紧搂入怀时,他真的想着,一切就这么放下吧,他和她就算没孩子也会幸福。
  年柏彦深深地自责,并且在心里咒骂自己。
  他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以为在这份爱情里自己的付出是那么多那么占领道德的高地,而实际上,光是素叶独自忍受孩子流产的这件事,就足以令他痛彻心扉。
  比起她的痛,他的又算什么?
  是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是他忘了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是他忘了她在他身下流着泪说,柏彦……柏彦,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呢……
  是他忘了,女人在这个时候说出的话才是最真实的。
  是他忘了……
  还是,真正不懂爱的人是他?
  所以,现在看着素叶这个样子,他知道她心里难过,他的心更似被刀子剜过般疼痛。
  他的痛,来自于她对实情的隐瞒,他内疚他后悔,他咒骂自己当初*般的行径,如果不知道实情,也许还没这么痛。
  这是他欠她的,他愿意用一辈子来还。
  素叶在他怀里窝了会儿,良久后说了句,“我没生气,她们又不知道……”
  “对不起。”年柏彦在她头顶低低落下句抱歉,亲吻了她的额头。
  素叶略感愕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句话。
  年柏彦没解释太多,只是收紧了手臂,低头看着她,“你这么喜欢体积大的礼物,那么改天我给你买个比这个还大的。”
  素叶忍不住笑了。
  “我要那么大的东西干什么?”话毕,调整了情绪去拆其他礼物了。
  年柏彦看着她小小的背影,眼底是疼惜,是怜爱。
  “诶?这份礼物很奇怪啊。”素叶拿过个盒子,晃了晃,很轻。
  盒子是用黑色包装纸包装的,十分显眼,光是看着这包装纸的颜色就很奇怪,谁没事会选择用这个颜色的包装纸来打包新婚礼物呢?
  年柏彦拿过礼物。
  素叶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不会是定时炸弹吧?”
  年柏彦对她的想象力佩服得五体投地,“真要炸也先是炸我。”话毕,便拆开包装。
  见没什么危险,素叶赶忙夺过盒子,“我来我来。”
  年柏彦被她逗笑。
  盒子打开,没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里面的东西却令素叶大吃一惊。
  “这……也算是礼物?年柏彦,一定是你朋友干的,我的朋友绝对不会在盒子里只装一个纸条。”素叶冲着年柏彦晃了晃从盒子里拿出来的东西。
  折着的纸条一份。
  像是进贡似的安详地躺在不大的盒子里。
  年柏彦也觉得奇怪,接过纸条,打开。素叶也凑过去脑袋,上面的字迹清晰却歪歪扭扭,应该是左手写的。
  “恭喜两人终于重逢,缘分,妙不可言。”素叶轻声念完,眉头拧在了一起,眨巴了两下眼看向年柏彦,“什么意思?”
  年柏彦看着纸条上的字,若有所思。
  “终于重逢?”素叶思考,“用这句话来形容我俩的关系,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呢?”
  更重要的是,谁那么无聊送一句话当成贺礼?就算是一句话吧,那也应该是什么恭喜喜结连理之类的吧?又或者像陆北辰那么诗情画意的词句,这么句“恭喜两人终于重逢,缘分妙不可言”是什么意思?
  年柏彦收起纸条,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也许对方知道你经常跟我吵架,现在结婚了,和好了,所以就是这个意思吧。”
  “谁经常跟你吵架了?”素叶质问。
  年柏彦高举双手做投降状,“是我无事生非。”
  这还差不多。
  素叶抿唇笑了。
  想了想,又摇头,“我总觉得怪怪的。”
  “是你太敏感了。”年柏彦重新将她纳入怀里,轻轻笑着。
  “我的婚纱都被剪了,难道还不奇怪吗?”素叶耿耿于怀,“说不准剪婚纱人跟这个送纸条的是一个人呢,这个人心理一定有问题,要不然好端端地送张纸条来。还有婚纱,偷了也就算了,竟还剪成那样,太可怕了。”
  年柏彦将她一缕长发别于耳后,揶揄,“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敢情没剪了你的衣服。”主要是心疼,那么贵的衣服她还一次没穿,可是要要从欧洲特意带给她的婚纱。“后来你查监控了吗?看见嫌疑人了吗?”
  年柏彦眸底深沉,看不穿他的心思,他轻声道,“监控器没拍到,可能就是谁吃醋而已,别大惊小怪了。”
  “剪我婚纱是小事吗?”素叶瞪大双眼,“要是被我知道谁干的,我非揪光他的头发不可!要我说,送纸条的和剪婚纱的就是一女的,肯定是你的那些莺莺红红的。”
  年柏彦纵容她将这么一顶帽子戴他头上,搂着她的腰,“好好好,你怎么想都行,还有那么多礼物赶紧拆吧,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心情。”
  素叶盯着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了,继续拆礼物。
  年柏彦站在原地,大手揣进了兜里,那张纸条被他攥在手心,轻轻捻着,若有所思。
  ———————华丽丽分割线————————
  因为年柏彦一早就订好蜜月计划,所以两人提前一天回了门,
  现如今,回门的礼节不多了,但方笑萍还是早早儿地就开始包饺子,煮饺子,素冬也在厨房帮忙,当门铃响起时,他围着围裙探头,“素凯,去开门。”
  素凯今天也难得休息,穿得很是休闲,正在摆果盘,听见后赶忙去开了门。
  素叶钻进了屋子,欢快说了句,“好香的红烧鲤鱼味儿啊,一闻就是舅舅的杰作!”
  “赶紧给红包。”素凯冲着她一伸手。
  “干嘛给你红包?”
  “前天婚礼上我忙的都忘了收红包了,赶紧补上。”
  素叶一听美了,“过期不候啊。”
  素凯盯着她,“无耻。”
  素冬从厨房里探头,呵呵笑着,“赶紧洗手,今天做的全都是你爱吃的菜,哎?柏彦呢?怎么就你一人儿啊?”
  “停车呢。”素叶拿起只苹果,咬得嘎嘣脆。
  正说着,年柏彦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看看你这孩子,就光顾着自己往家跑,倒是帮柏彦拎着点东西啊。”方笑萍见这一幕后无奈摇头。
  素叶抿抿唇,刚要上前帮忙年柏彦笑说,“行了小祖宗,快歇着吧。”
  素叶窝在沙发里,落得清闲。
  “你呀,就是被柏彦给惯坏了。”方笑萍又接过年柏彦手里的东西一看,叹了口气,“又买这么多东西给我们,平时你买的都不少了,以后回来可别买东西了。”
  年柏彦淡淡笑着。
  “看看人家柏彦,再看看你们俩。”方笑萍说了句。
  “我俩怎么了?”素叶和素凯异口同声,面面相觑,怎么好端端地又中枪了?
  素冬笑呵呵地从厨房里出来,十足的大厨架势,“你俩啊,任何一个能赶上柏彦一半儿懂事那就好了。”
  “得,我帮着摆桌去。”素凯笑着起身进了厨房。
  素叶手里还抱着半只苹果,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没心没肺地吃还是放下乖乖去干活去。还是方笑萍解救了她,“饺子好了,进去捞饺子。”
  “有什么讲究吗?”素叶进了厨房。
  方笑萍站在她旁边,指了指锅里的饺子,“咱们北方人的规矩,新婚回门儿那天,新娘子要捞饺子,只能捞一勺,你捞的这盘是要带回婆家的,哦,你就直接带回家行了。”
  “这么麻烦?在这儿吃完了不就行了嘛。”素叶说着就要捞。
  “捞饺子的数量也有要求啊。”方笑萍在旁碎碎念,“捞了单数是以后要生男孩儿,捞了双数是以后要生女孩儿。”
  素叶拿着笊篱的手停滞了。
  “怎么了?快捞啊。”方笑萍并不知道她还有过孩子的事儿,见她愣在原地,催促着说,“你想要儿子就捞单数,想要女儿就捞双数。”
  素叶只觉的喉咙一阵阵地发紧,笊篱攥着手里,放也不是捞也不是,正想着跟舅妈说算了吧,拿笊篱的手却被身后一只大手给轻轻握住,头顶上便是好听的嗓音,“一起捞。”
  她蓦地转头。
  对上了年柏彦含笑的黑眸。
  心像是被人从中间轻轻划了一刀似的,有点疼,但很快地,他的气息又成了一味药,轻轻敷在了她的伤口上,有点暖。
  “我陪着你。”他又低低强调了句。
  像是在说捞饺子的事,又像是在说,孩子的事儿。
  素叶鼻腔一酸。
  方笑萍不知道他们之间那么多的事,见年柏彦进来了后笑道,“一看就是心急当爸,行啊,你们小两口一起捞吧。”
  素叶别开眼,咬了咬唇。
  年柏彦什么都不多说了,握着她的手,一起捞饺子。
  一笊篱捞了几只饺子上来,方笑萍赶紧数,而素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拼命地窜跳,有一丝期待在隐隐萌芽。
  “7只,是单数啊。”方笑萍哈哈笑着,赶紧拿来盘子接过来。
  素凯也听见了,插嘴,“呦,这要是第一胎生个双胞胎的话,在饺子数量上怎么体现啊?”
  “有你什么事儿,拿筷子去。”方笑萍呵了一声。
  素叶始终没吱声,盯着盘子里的饺子发呆。方笑萍见她神情不对劲,捅咕了一下年柏彦,“怎么了这是?”
  年柏彦从容浅笑,“她喜欢女孩儿。”
  “嗨,这就是个形式,还当真了?”方笑萍拉过素叶的手,笑容满面,“柏彦事业做这么成功,日后肯定得有个儿子继承吧?喜欢女儿再生一个。”
  年柏彦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微微用了点力,素叶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压下心头的酸涩,挤出笑容,“生两个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可不是双独。”
  “不是双独不要紧啊,去国外生,柏彦会想办法的,对吧柏彦?”方笑萍看向年柏彦。
  年柏彦始终含笑,“对。”
  素冬洗了手进来,爽朗喊了句,“开饭,边吃边聊!”


  ☆、伙同犯罪实在可恶
  新婚回门儿在以前是件大事儿,一对新人买好了各色礼品回馈给娘家,而娘家人也备上四样礼品再转增给新人,有那么一套礼节在其中,当然,中国之大,南北各习俗都不同,回门儿的规矩和花样儿也大相径庭,但在北方,有一条基本上是统一的,那就是新人不能在娘家过夜,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回婆家。当然,现在的人很多都不讲究这些了,吃吃喝喝的也不管太阳上山还是下山。
  就拿素冬备了这么大一桌子的酒菜架势,这顿回门儿餐还不定要吃到几点去。
  素冬做菜的手艺向来不错,他是那种“要么不做,要做就一鸣惊人”的人,平日来都是方笑萍下厨,只有在重要的场合,素冬才会露出绝活。
  素叶向来喜欢吃素冬做的饭菜,会跟他说,舅舅,你烧菜好吃,以后厨房你就包了呗。
  一听这话,素冬就一脸得意,跟素叶说,高手总是在最重要时刻出场,哪能随随便便就亮剑呢?正所谓“美食不可多得”,经常吃些一般的,偶尔吃到精品才能感受到精髓所在。
  每次,这番话总能遭到方笑萍的一阵暴捶。
  一桌子的菜,国酒茅台,配上素冬忍不住又开始吊嗓子的京腔儿,餐桌上的气氛堪比过年。是的,年夜饭的时候素叶没有陪在他们身边,今儿倒是一并补全了。
  素冬是典型的北方汉子,就算没什么事儿,也时常喝点小酒。平日里素凯工作忙,没时间陪他喝酒,今儿不但素凯在场,还有年柏彦,素冬便高兴了,茅台摆上三大瓶,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吓得素叶头皮发麻。
  等倒酒的时候,她叮嘱着年柏彦,“你少喝点。”他的胃不好。
  年柏彦笑道,“难得陪家人喝酒,今天我怎么着也得把舅舅陪好。”
  素冬知道他经常应酬,便道,“好好好,咱们今天不以喝倒为目的,主要是喝好,知道吗?”然后指了下素叶,“要不然你老婆该心疼了。”
  “舅舅。”素叶脸一红,“我不是想着他开车来的嘛。”
  “找代驾。”方笑萍十分豪爽,“小叶也来点酒。”
  素叶闻着这茅台的酒香就有点飘飘然,刚要点头,就听年柏彦道,“她不能喝,让她开车。”
  她噎住。
  “一年之内不能喝酒。”年柏彦重申。
  素叶抿着唇,讨厌的男人。
  素冬和方笑萍不解,年柏彦便将她新婚之夜的种种行径全都复述了一遍,方笑萍听完后彻底打消了让她沾酒的习惯,将素叶面前的酒杯直接换成了饮料。
  素叶一脸无奈,至于吗?哪有那么夸张?
  就这样吃吃喝喝聊聊,素冬天南地北地神侃,素叶都不着痕迹地听着。等问及蜜月一事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蜜月我不想去了。”她慢悠悠地说了句。
  素冬和方笑萍面面相觑,年柏彦转头看着她。
  素叶不急着说话,夹了一口菜,明知所有人都等着她开口解释,她偏偏就是不着急。
  末了,年柏彦低低说了句,“好端端的怎么又不想蜜月了?”明天一早就出发了,这是在家就说好的事儿,正是因为她事先答应好了,所以他才安排好了所有行程。
  素叶低着头吃东西,不说话。
  方笑萍急了,生怕两人闹别扭,赶忙道,“小叶,你可别闹性子啊,平时工作那么忙,趁着结婚好好出去玩玩挺好的,我和你舅舅还等着收你的礼物呢。”
  素叶放下筷子,长叹了一口气,“舅舅现在的身体这样,我哪有心思出去玩啊。所以想着这阵子都住在这儿了,好好照顾一下舅舅。”
  所有人都愣住了,很快地,以方笑萍的脸色最为尴尬。
  “那个小叶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舅舅吧……你也知道,就是肺结核,现在不都好了嘛,要不然医生怎么能让我出院呢对不对?你出去好好玩,玩你的,不要挂念我的身体。”素冬也少了刚刚意气风发的劲儿,说话间尽量赔笑。
  素叶没说话,挑眼看着舅妈。
  方笑萍眼睛一转,赶忙笑道,“是啊是啊,小叶,家里什么的你都别担心,柏彦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你说不去就不去,这不好。”
  素叶挑挑眉,又看向素凯。素凯见她瞅着自己,清了清嗓子,赶紧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姐,你是清楚我向来是个和平使者,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素叶笑道。
  素凯低眼,夹菜吃菜。
  “柏彦你呢?”素叶用肩头轻轻撞了一下年柏彦,“听完我给出的理由,你觉得咱们这个蜜月用过吗?就算真去度蜜月,你觉得咱们能开心吗?”
  年柏彦一时语塞。
  她便抬手,懒洋洋地“挂”在他身上,“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怎么不发表意见啊?”
  “当然要去度蜜月了。”替年柏彦回答的是方笑萍,她语气焦急,“你就结这么一次婚,蜜月也就这么一次,怎么可能不去过?”
  “不行,舅舅的身体重要。”素叶拉长了声音。
  “哎呀我真的没事儿,你看,我现在身体不是挺硬实的吗?”素冬也有点着急了。
  年柏彦始终沉默不语。
  “老公,你倒是说句话呀。”很难得的,她主动叫了他一声老公。
  这个称谓着实令年柏彦心里痒痒的,但亦能清晰感受到她那两道不怀好意、甚至像是匿藏了两把利剑似的目光,正噙着笑,一点点地凌迟着他。
  年柏彦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她似笑非笑,像是有一点点的狡黠,又像是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似的,就那么蔓上了眉梢,可他,还是从这种目光里看出她兴师问罪的心思来。
  便无奈低笑,叹了声,“叶叶。”
  素叶盯着他,唇角上扬。
  从素冬的角度看不见他们两人之间的“凶波暗涌”,将酒杯一放道,“小叶,你赶紧去度蜜月去,否则我这顿酒都喝不好。”
  素叶这次干脆看向素冬,直截了当说,“您都肺癌了,这酒啊,该不喝就不喝。”
  素冬张了张嘴巴,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舅妈。”素叶冲着方笑萍甜甜地叫了一声。
  方笑萍眼底一阵慌张,抬眼,冲着她尴尬笑笑。
  “您说您明明知道我舅舅的病况,怎么还让他喝酒呢?”素叶慢悠悠地问。
  方笑萍还在做最后一丝挣扎,想了想,“啊,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种病情是可以控制的,还有啊……柏彦找来的专家也是这个领域的高手嘛,他开了很不错的药给你舅舅……”
  “还真是华佗转世啊,什么药这么牛?竟然能让我舅舅在婚礼上蹿下跳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素叶笑着接过话。
  方笑萍回答不上了。
  素冬赶忙补上,“那个专家给的是秘方,你就别多问了。”
  “呦,舅舅,你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呀?”素叶故作震惊,目光在方笑萍脸上停留了一小儿又转到了素冬身上,“舅妈不是一直在瞒着您吗?怎么?现在积极配合治疗了?”
  在旁的素凯实在憋不住笑了,“扑哧”一下出声。
  紧跟着方笑萍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抬手拍了他一下,“臭小子,你笑什么笑?”
  “行了,爸妈,姐都知道了,你们还瞒什么呀。”素凯一脸无奈。
  方笑萍心虚地看了素叶一眼。
  “老实交代吧,要不然我可真不去度蜜月的。”素叶将筷子放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从舅舅开始,挨个澄清事实。”
  素凯冲着素叶竖起拇指,“不去做警察可惜了。”
  “别贫嘴,你也没排除嫌疑。”素叶说。
  素凯无语,“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让你姓素?”
  素凯真心觉得躺着中枪。
  素叶将目光落在素冬身上,“开始吧。”这架势还真想是在审问犯人。
  素冬看了方笑萍一眼,捅咕了她一下。
  “各自交代各自的,不准交头接耳。”素叶拉长了声音。
  素冬真是没辙了,只好说,“其实吧,这一切都是你舅妈的主意——”
  “哎老头子,你怎么血口喷人呢?什么叫一切都是——”
  “肃静!”素叶拍了拍桌子,“舅妈,您先别说话,否则罪加一等啊。舅舅,您继续说。”
  素冬便老老实实交代他的“罪行”。
  “最开始吧真是因为咳嗽入院的。”素冬态度诚恳,是个好公民配合调查的形象。“当时也没当回事儿,我就以为是感冒引的,就在咱们这附近的医院瞧了病。谁知道啊那个医生给我照完胸片儿后就说,哎呀这位老先生,有点不对劲儿呀什么的,非得说片子上看着像个阴影,我就不懂啊,问他阴影什么意思,他就说有可能是肺癌,吓得你舅妈赶紧带我去肿瘤医院去瞧。”
  素叶安静听着。
  素冬拿起酒杯兹溜了一口酒,继续道,“人家肿瘤医院是权威的吧?我就把片子拿给人医生看,医生看了之后说这个阴影好像不是,又让我重新做了遍检查,还有什么深度检查之类的,总之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我就是一肺结核,不是什么肺癌,但也提醒我,肺结核也要及时治疗,要不然严重了就麻烦了。我想着吧就回家吃点药平时来扎点消炎针就行,但你舅妈想出一坏点子啊,说要趁这次机会让你们两个赶紧结婚,非得要求住院治疗,我没办法啊,只能配合你舅妈的计划。”
  “说完了?”素叶问。
  素冬点头,“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情况。”
  素叶看向方笑萍。方笑萍早就憋得不行了,赶忙道,“事实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舅舅他在撒谎。”
  “嘿,谁撒谎了——”
  “咚咚咚。”素叶敲了敲桌子。
  素冬不吱声了。
  方笑萍继续说,“事实上是,当你舅舅得知自己只是肺结核时,他就灵机一动,说什么都要骗骗你,说这次利用这件事肯定能让你们结婚。我也觉得这种方式不好,你说多不吉利啊,但你舅舅坚持啊,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成事儿,我是无奈之下才给你舅舅办理的住院,你都不知道病*有多紧张,我是嘴皮子都磨薄了才终于申请下来的一张*铺。然后接下来的事你都清楚了,我只能那么骗你了。”
  “撒谎!你这是光天化日下的撒谎!”素冬敲着桌子,“贼喊捉贼说的就是你了。”
  “老素,你可别颠倒黑白啊,当初就是你提议的!”
  “我可没说,鬼主意全都是你出的!”
  “你——”
  “你们两人当时协商作案的时候,有第三人在场吗?”素叶问道。
  素冬和方笑萍摇摇头。
  “也就是说,没人能够证明你们两个到底谁是主谋谁是从犯对吧?”
  素叶想了想,点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们怎么就成了犯人了?”方笑萍抗议。
  素叶没理会她的话,“那么,你们两个都是主谋。”
  素冬和方笑萍面面相觑。
  素叶又把目光落在身边的年柏彦。
  年柏彦始终低头喝酒,没发表任何意见,见她看着自己,赶忙开始澄清,“我完全是无辜的,你很清楚,我和你是一个时间知道这件事的。”
  “小叶啊,我们可以证明柏彦是无辜的。”方笑萍赶紧说。
  “是吗?”素叶皮笑肉不笑,咬出几个字,“你可真是素家的好女婿啊,舅妈都帮着你说话呢。”
  年柏彦对上她的“笑”,“好了别气了,我真是无辜的。”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呢?年柏彦,你不是一直不知情吧?专家可是你找来的,难道他们两个那么神通广大,连专家都收买了?专家连你都骗了?”别当她是傻子!
  年柏彦见她咄咄逼人的小劲儿也挺可爱的,忍不住笑了,“好好好,是我错了。我是通过专家会诊才知道舅舅和舅妈的心思。这件事吧出发点是好的,不都是为你好吗?”
  “说的好大义凛然。”她笑得不怀好意,揪了他一撮短发,“年柏彦,你这人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啊?跟他们合伙来骗我!”
  “我错了错了。”年柏彦赶忙道歉。
  素凯在旁笑得前仰后合。
  “还有你!笑什么笑?这件事跟你也逃不了干系!”素叶冲着素凯说了句,“还人民警察呢,有人民警察这么骗人的吗?伙同一群犯罪分子来欺诈良民!”
  素凯赶紧叫屈,“天地良心!我真没伙同作案,姐,你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也说了我是人民警察嘛,怎么可能跟犯罪分子是一条心呢?天理不容啊。我吧,顶多就算是个知情不报而已。”
  “知情不报而已?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你要是不参与,怎么会那么淡定?”素叶掐着腰。
  素凯深深无奈,一伸手,“我尊敬而伟大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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