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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妻主:夫君个个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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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有见过的人与马上这位相比,似乎都在瞬间黯然失色。
明艳如骄阳一般的眼眸望着天骄,“我出双倍的价钱,我身边正缺一个在书房伺候的书童,这人很合适。”
“他哪儿合适?我看他穷困潦倒,别说读书,大字都未必认识几个。”天骄迎着马头走了两步,“这位公子,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人我已经要了,银子也给了,你横插一杠没有道理。”
“道理?你这种人也会讲道理吗?”银衣公子似乎对天骄有先入为主的坏印象。“你要他无非是想占有他的清白。好,我给你一百两,你去哪里消遣都行,就是不要再打他的主意!”银衣公子说着示意身边的仆从取出一百两纹银递给天骄。
天骄对于银衣公子说话的态度相当不满,倔脾气也窜上来,“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呀?银子我是不会收的,人我也不会交给你。”
“纪天骄,做人还是要存点良心,你为什么非要跟这苦命的男孩子过不去?他死了娘无依无靠已经很可怜了。”银衣公子翻身下马,“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把人交给我?”
“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却从没见过你,你什么来头?”天骄睨着眼眸。
银衣公子身边的仆从答道:“我家少爷姓邱,我家大人乃是当朝丞相。”
“哦,邱丞相的儿子?”天骄撇了撇嘴,头脑中立刻想起薛崇璟前些日子给自己提亲的事。“你就是邱牧?”
“你怎么知道我的闺名?”邱牧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天骄冷笑,“邱公子乃凤都第一才子佳人,当然是鼎鼎大名了。不过就算你再出名,人我还是不能交给你。阿娥,把人带走。”
阿娥应声招呼男孩子要走,邱牧忙伸手阻拦,“不许走!纪天骄,我就不明白,当一次好人有那么困难吗?霸女欺男令人不齿,纪伯母那样一个光明磊落的大将军,竟然会生出你这样一个为非作歹的女儿,真真一世英名都叫你给毁了!”
“你住口!”听邱牧提起纪宛平,天骄的脸色更差。她点指着邱牧,“就算我母亲的名声被我毁了,那也是我的家事。邱家乃书香门第,不也出了你这样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出口伤人的刁蛮少爷吗?你有什么资格编排我的不是!”
“你、你竟然骂我刁蛮?”从小到大,邱牧从没被人这样抢白挖苦过。
他一时气愤难平,又觉得当街遭人羞辱颜面荡然无存。
耳畔只听啪的一声,天骄左侧脸颊一阵滚烫,邱牧五根清晰的指痕已印在她的脸上。
天骄怒吼一声抡掌便砸。邱牧啊的一声大叫,慌忙用手捂脸。然而天骄的手并未如预料般打下来,那手臂顿在半空许久,终于随着重重一声闷哼用力甩下去。
天骄拂袖而走。阿娥加紧脚步跟上。
邱牧及时拉扯住那男孩子,“你听我说,我给你银子帮你安葬你母亲,然后送你回乡如何?”
男孩子对邱牧鞠了一躬,“多谢这位公子,不过我娘说过人要讲信用。我是方才那位小姐用银子买下来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她府上当差。”
“你别傻了,纪天骄不是好人,你跟她走是羊入虎口,她会玷污你清白身子的。”
“公子,您误会纪小姐了,她是好人。而且她帮了我,就算要我以身相报,我也情愿。”男孩子的话令邱牧一愣。
耿六姐和宋成几人见此场景都掩嘴偷笑。人群散去,阿娥正不知如何劝慰大步流星的天骄,不妨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追了上来,“纪小姐您请留步。”
“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天骄诧异,言语中还夹杂着尚未消退的怒气。
女孩子摇头一笑,“我家主子和婢子都是今日才初见纪小姐。我家主子对纪小姐很钦佩,所以想结识纪小姐。呐,您瞧……”女孩子顺手一指,天骄看见一袭白衣飘飘的女子伫立在一家店铺门口,正对自己含笑致意。
天骄略略迟疑,但还是走过去抱腕拱手,“在下纪天骄,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复姓逍遥,双字无垢。”逍遥无垢笑容诚恳,“今日偶遇,恰好见到方才一幕,无垢很钦佩纪小姐的为人,不知可否赏脸到舍下喝杯茶呢?”
“这个……不太方便吧?”天骄犹豫,“并非在下不识抬举,实在是不想令他人对逍遥小姐您有所误会,毕竟我的名声在凤都不怎么好听……”
“纪小姐太多虑了。无垢认为,要判断一个人的善恶不是靠道听途说,而是要用心体会。就好像方才那位邱公子,他没弄清是非黑白就出口伤人,看似出自好心,但究竟是在行善还是在作恶呢?”逍遥无垢言辞恳切,“我家就在城郊不远的凤歧山角,我也算个读书人吧,如果纪小姐您不嫌弃的话……”
那一双凤眸清澈祥和,即便朴素的穿着仍难以掩盖周身雍容气度。面对这样一张面孔,天骄实在难以将拒绝二字说出口,于是她点头道:“好吧,反正天色尚早,我就到逍遥小姐家中叨扰一番。”
逍遥无垢的居所位于城郊凤歧山下饮马河畔,那是一座古朴整洁的院落。宽敞的三层竹楼,庭院分前后,前院一排藤萝架,两株遮天蔽日的大树,大大小小十几块花圃,各色花草芳香扑鼻。竹楼后则开凿了一个人工池塘,养着数条鲤鱼,十色菜蔬新鲜嫩绿,放眼望去,令人啧啧称赞。
天骄不禁抚掌,“好一处世外桃源人间雅静!”
二十八 逍遥无垢 下
逍遥无垢将天骄让进竹楼,婢子墨染奉了香茶。天骄也的确口渴,仰脖咕咚咕咚就喝掉一杯。墨染在一旁掩嘴偷笑,逍遥无垢亲手替天骄蓄满茶水,“这是点沧山独有的‘冰川银魄’,味甘清透,最适宜夏日消暑饮用。”
“‘冰川银魄’?”天骄一愣,“可是市价要千两一斤的‘冰川银魄’?”
“千两?竟有这么贵!”逍遥无垢笑着吩咐墨染,“去给纪小姐装上一斤,交给她的婢女。”
“逍遥小姐,这可不成,这礼物太贵重了。”天骄想推辞,墨染却已经快步出去了。逍遥无垢摇了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今日纪小姐你的善举,漫说千两一斤的茶叶,就是万两一斤也使得。”
她说话自有一股浑然天成之气势,眼眸中又流露出殷殷诚挚,令人万难抗拒。
天骄于是欣然领受。她环顾屋内摆设,忽暗自乍舌。原来这院落从外表看显得简朴素雅,却殊不知屋内每一件家具器物皆不是凡品,譬如喝茶的青瓷乃是上等官窑烧制,又譬如迎面悬挂的古画,行家一看便知有市无价。
天骄再次打量逍遥无垢,“不知逍遥小姐的祖上是?”
“哦,世袭官绅。”
“看这室内装潢,逍遥小姐必定家财殷实。”
逍遥无垢喝了口茶,“还算好,我家既有人务农,也有人通商,因此吃喝不愁。”
“听逍遥小姐所言,府上定良田千顷、人丁兴旺,那逍遥小姐又怎么会带着婢女独居在此?”
天骄面带不解,逍遥无垢笑了笑,“我家人口虽多,不过勾心斗角也多,钱财虽广,觊觎贪婪之辈甚众,所以我想躲躲清静,于是在这青山绿水之畔建一处修身养性的所在,好叫自己能远离世俗陶冶情操。”
“逍遥小姐真是洒脱!”天骄很是感慨,“世人常说身不由己,我们活在世上,能干自己想干的事,已经是莫大的快乐。”
“呵呵,无垢今日最想干的事便是同天骄你把酒言欢,不知你意下如何?”逍遥无垢将“纪小姐”这个称呼变作“天骄”,以显示对天骄的亲厚。
天骄笑得狡黠,“我号称千杯不醉,万一把无垢你这里的酒都喝光了,你千万不要怪我!”
“哈哈哈哈……”逍遥无垢开怀大笑,“好!墨染,先取十坛上等的状元红来!再取十坛葡萄陈酿备着!我倒要看看我们谁的酒量大!”
两人推杯换盏,畅所欲言,只觉得越聊越投机,更都暗自将对方引为知己。
不知不觉,十坛酒一扫而空。此时已经黄昏日暮,墨染与阿娥携手走进竹楼,发现天骄与逍遥无垢和衣卧在地上,酒坛倒着,酒杯倾着,一室凌乱。
次日,天骄醒来时发觉自己睡在一张宽大的竹床上,窗外阳光明媚,翠鸟的叫声悦耳动听。
逍遥无垢叩打房门,“天骄你醒了吗?”
“哦,我醒了。”天骄起身开门,并不好意思地说:“昨儿我失态了,冒犯之处还请多担待。”
“哎,难得咱们姐妹一见如故,谈得又那么尽兴。说实话,我都好久没那么痛快过了。”无垢笑意盈盈,“阿娥昨晚回纪府报信儿,只说你宿在朋友家中,想必薛侯君不会担心的。”
“有劳了。”墨染给天骄备了香汤,天骄洗去一身的酒气,墨染送了套新衣服来。天骄换上竟然凑巧合身。
墨染上下打量天骄对逍遥无垢说道:“主子,纪小姐的身量竟然和您一般无二,奴婢说句玩笑话,您二位的样貌瞧着都有几分神似。”
“这说明我们有缘分。”逍遥无垢拉着天骄下楼吃早饭,刚要喊墨染添粥,却忽听院外有人敲门。墨染疾步去开门,“或许是阿娥来了。”
天骄等了片刻,墨染匆匆回转,看脸色有些不快。
逍遥无垢放下碗筷,“什么事?”
墨染附耳说了几句,逍遥无垢斩钉截铁,“不见!你打发来人回去!”
墨染寻思片刻小声道:“不太好吧,毕竟是、是老爷派来的……”
逍遥无垢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说我今日有客,叫她们明日再来。”
“是!”墨染领命退下。天骄一边吃着饭一边隐约听到院门外似有争执声,后来墨染好像发了脾气,来人才灭了气焰。
吃罢饭天骄与逍遥无垢携手去爬凤岐山,半山崖上微风习习,远处山峦叠叠,脚下一条玉带横贯东西,湛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天骄还是忍不住问道:“无垢你有心事?”
逍遥无垢讪讪一笑,“你那么聪明,是不是已经猜到一二?”
天骄手执折扇,轻声一叹,“想不到我们同病相怜,我母亲与我极为疏远,你父亲与你之间也有嫌隙。”
“天骄,如果你母亲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不会怪她?”
“呵呵……”天骄苦笑,“我母亲从小到大经常打我,就在前一阵子她还误会我做坏事想把我打死,你说我该不该怪她?我曾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她从来都不愿意真正的了解我,也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我。可你说我怪她最终又能怎样?她始终是我母亲。”
“那如果你母亲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就比如当你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人,你母亲却以你们不相配为借口硬生生把你们拆散,甚至还利用你父亲的寿筵找了一个最冠冕堂皇的借口将你喜欢的人活活打死……”
逍遥无垢此言一出,天骄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多久前发生的事?”
“两年了,已经整整两年了。”
“你,始终忘不掉对吧?”
“对!尤其是梦蝶临死前望着我那种绝望、无辜的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掉……”逍遥无垢唏嘘着,“我也不想恨我父亲,但我一见到他就会想起梦蝶。这两年,我很少回家,甚至弃家族的生意于不顾。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我母亲、对不起我的家族。”
“你心里一定不好过。”天骄抬手拍了拍逍遥无垢的肩膀,“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有些事当我们无法逃避的时候,只有选择面对,就好像我们的出身、还有家族。”
二十九 纪三公子的秘密 上
天骄回府后告诉苏垠雪自己结交逍遥无垢的事,苏垠雪扳着手指细数,“朝中正三品以上大员的名字我都知晓,怎么却不记得有姓逍遥的?”
天骄笑他疑神疑鬼,苏垠雪则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可别什么朋友都交,以免耽误皇太女殿下交待的大事。”
天骄就势欺在他身上莞尔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咱们眼前头等大事便是……”
天骄俯身热吻,苏垠雪害羞地推了两把,然后喃喃的唠叨声便被销魂的呻吟声所取代。
薛崇璟此刻正由乔氏、鲁氏、甘氏三人陪着打马吊。荀生拿着封信走过来,“主子,军营来人了,主子向大人询问的事情有回音儿了。”
“哦,是吗?快给本君瞧瞧。”荀生将信笺呈上,薛崇璟翻开,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好好一杯茶水被震得溢出来半杯。
鲁氏正与甘氏说笑,见薛崇璟翻脸比雷雨变天还快,二人忙敛了气息都站起身来。
乔氏试探着问,“这是怎么了?许是大人话说得不清楚,惹侯君哥哥不痛快了?”
“哼!她就是把话说得太清楚了!本君就不明白,都是她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偏心呢!”薛崇璟咬牙切齿的。乔氏猜测薛崇璟这是为了纪明宣与纪明哲应选太女君的事。自个儿虽没见到纪宛平的亲笔,心里也猜了个**不离十,定是纪宛平袒护了三儿子。
乔氏淡淡一笑,“反正大人也快回府了,应选的事又并非迫在眉睫,侯君哥哥稍安毋躁,等大人回来再好好商议商议。”
“是呀,备选太女君是莫大的荣耀,三公子和四公子都榜上有名,侯君哥哥应该觉得开心才对。都是您的亲骨肉,谁选上不都一样吗?”
“能一样吗?”薛崇璟瞪着方才没头没脑插嘴的甘氏斥责道:“你才进门几天?你懂什么?还有,你一个侍夫也敢管本君叫哥哥,仗着大人宠你,你眼里头越发没有上下尊卑了!”
薛崇璟边说边把桌子拍得山响,甘氏慌忙跪倒,“侯君我错了,还请您息怒!”
“侯君,念他年纪小不懂事饶了他吧。”乔氏也起身替甘氏赔礼,并用眼角的余光示意鲁氏和甘氏都赶紧退下。
屋子里只剩薛崇璟、乔氏还有荀生三人。薛崇璟拉着乔氏的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这些年我扪心自问,纵然再不情愿,可也一直替大人担待着,谁成想她竟然……?”
“我明白,侯君哥哥心里的苦我都明白。”参选太女君,纪家的儿子希望颇大。薛崇璟一贯宠爱女儿和小儿子,而纪宛平最中意的则是三儿子纪明宣。太女君的人选最终只能有一个,薛崇璟与纪宛平在最终的人选方面意见有分歧才闹成这样。
乔氏劝解了薛崇璟好一阵子,回转自己的院落已经定更。
鲁氏和甘氏都坐在厅里等他。甘氏一脸委屈,“平日不也都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从没见侯君发那么大脾气呀?今儿我到底说错了什么,还请乔哥哥给我个明示,不然我的脸也没处搁了。”
“老四,你进府也好几年了,怎么这府里的门道还没看懂?”乔氏白了甘氏一眼,“总之以后不许在侯君面前再提三公子。我知道你和三公子很投缘,平日也走动的多。不过我警告你,这府里到底是侯君当家,千万别攀错了高枝儿。”
次日,天骄在花园中看到纪明宣独自一人站在池塘边发呆。
天骄凑过去大叫一声,“三哥!”
纪明宣捂着胸口嗔怪道:“你这皮猴子,一点儿正形也没有,可吓着我了!”
天骄瞥见纪明宣手腕上佩戴的玉手串嘿嘿一乐,“喜欢吗?”
纪明宣含笑点头,“很喜欢。还说呢,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不送给父亲或是垠雪?”
“他们又不过寿,等他们过寿,我再买好东西给他们也一样。”天骄与纪明宣并肩而立,“明儿就是你的正日子,我想着咱们在府里摆几桌,再请个戏班子来。”
“别!千万别!”纪明宣有些着急地一把拉住天骄的手,“你知道父亲从不许我太招摇,况且我最近身子不太舒坦也怕操劳。”
“那……”天骄思忖片刻,“那我明儿晚上在双喜楼摆一桌给你贺寿,叫明哲和垠雪都来,总之,不能太委屈你。”
天骄说完听见垠雪唤她便离开了。纪明宣望着天骄的背影犹自一笑,若论这府内对自己好的人,除了母亲,就数这个至情至性的妹妹了。
天骄转天一大早特意亲自去双喜楼订菜单,她是双喜楼的常客,老板对于她的吩咐满口应承。天骄回府去找纪明宣,纪明宣不在房里,问侍从阿岱,阿岱只说纪明宣去庙里上香但不叫人跟着。
天骄闲来无事,路过厨房听下人们在议论说薛崇璟脾胃不调,于是她决定趁天色还早亲自去糕点铺给父亲买点开胃的山楂糕。
承蒙纪家小姐大驾光临,掌柜亲自将山楂糕包好递给天骄。天骄拎着点心望了望头顶高悬的日头,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骄猛一回头,那身影很快拐去另一条街。
天骄忙趋步跟上。当纪明宣一路鬼鬼祟祟走到有凤来仪后门时,他并没注意到其实天骄已经跟了他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三十 纪三公子的秘密 下
眼见纪明宣被一个中年男子领进门,天骄见四下无人便纵身跃上山墙,然后跳进有凤来仪的后院一路尾随。
中年男子拉着纪明宣进屋。
天骄紧贴着窗户,听到屋子里先是扑通一声,随后纪明宣含悲带泪凄声喊了句爹爹。
天骄顿时惊了,点心从指缝间滑落。幸亏她反应灵敏,用脚面托住点心才不至于发出响动。
屋子里父子二人再说些什么天骄已经有些听不进去,此刻她头脑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想,原来三哥竟不是父亲亲生的!怎么会呢?
“纪小姐,您大白天怎么就来了?也不派人给奴家打声招呼。”羽寒恰好经过,见到天骄一副纠结的神情便迎上来。
天骄吓了一大跳,羽寒的声音显然已惊动了屋内警惕的人。
中年男子忙开门看个究竟。
天骄急中生智,匆匆将羽寒扯到不远处的廊下,抱住他就是一通亲热。
纪明宣担心地问,“爹,外头是谁?”
“哦,没事,许是客人喝多了在玩闹。”中年男子如此说辞,纪明宣并不放心。
他扒着门板寻声张望,此刻羽寒的身躯正遮挡住天骄。纪明宣看不清样貌,却知道那是一男一女光天化日之下在行苟且之事。
纪明宣脸腾得一红,忙把门关好。天骄扯着羽寒远远的避开,这才问,“那间房住的是谁?”
“是李叔,听说他也是小倌出身,当年颇有风光,只不过如今年老色衰又无依无靠,馆主可怜他才留他在有凤来仪给大家伙儿买买东西做做衣裳。”
“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好象叫李阆。怎么,纪小姐您问他做什么?”羽寒口气疑惑,脸颊上还凝着两片红云,泛着淡淡的羞涩。
天骄随口遮掩,“没什么大事,无意中看见他的样貌觉得似曾相识,或许是我认错人。对了,今儿的事你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旁人。”
“纪小姐,您放心,我不会乱说的。”羽寒亲自送天骄出门,当天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印象中,这还是天骄自相识以来第一次亲他。
当晚的寿筵天骄装作若无其事,等酒宴散后,她与众人一同回了纪府。
待沐浴完毕,苏垠雪躺在天骄身边,却发现天骄两眼直勾勾望着帐顶心不在焉。
苏垠雪娇嗔地推了天骄一把,“怎么啦?宴席上你还挺高兴的呢!”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睡吧。”天骄侧身,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苏垠雪暗自纳闷,不过他没有鼓噪,而是闭上眼睛。
二更十分,苏垠雪听到天骄在唤他,他忍着没动。不消一刻,天骄蹑手蹑脚出了门。
苏垠雪一翻身爬起来。论轻功,他犹胜天骄一筹。他暗中跟踪天骄到了有凤来仪,奇怪的是,天骄并非来寻欢作乐的,反而直接进了有凤来仪后院一间很不起眼的厢房。
李阆在睡梦中被惊醒,一柄宝剑就横在他脖颈上。李阆以为是强人便哆哆嗦嗦地哀求着,“英雄、英雄,我没几个钱,柜子里有个木匣,二三十两银子吧。您要尽管拿去,还请您高抬贵手留我一条性命!”
“别乱动!”天骄见李阆挣扎,剑刃又压低了半寸。李阆吓得手脚冰凉再也不敢动弹,天骄问他,“你就是李阆?”
“是、是……”李阆的声音在颤抖。
天骄抽回宝剑拿在手中吓唬他,“我可以不杀你,不过我有话要问你,如果你不老实,我对你不客气。”
李阆坐起身,脊背紧紧靠着床头,“英雄有话只管问。”
“你和纪府三公子纪明宣是什么关系?”
李阆听到天骄提起纪明宣身子猛地一颤,眼神既惊恐又戒备。“我、我不认识什么纪三公子,英雄您、您一定是搞错了。”
“如果你不认识他,他为什么白天会到你这里来?而且我亲耳听见他喊你爹。你是他亲生父亲,是不是!”
天骄的话好像一个炸雷响在李阆头顶,李阆把脑袋摇晃的好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您可千万别开玩笑!我不是他爹!我只是一个青楼小倌,他爹是薛侯君!是薛侯君!”
“哼,你方才还说不认识他,现在又说他爹是侯君,可见你在扯谎!”天骄冷笑着转身便走,“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去找纪明宣,看他怎么说!”
“不!”李阆先是愣了片刻,随即跌跌撞撞下了床一趔趄摔在地上,两手死死抱住天骄的腿,“我求您,求您千万别去找他!明宣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他跟着薛侯君比跟着我强一百倍一千倍。我不是不想承认,可大家伙儿都以为他是纪大将军的嫡子,如果叫人知道他有一个在有凤来仪当小倌的爹,他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李阆的哭声凄惨悲凉,令天骄和窗外的苏垠雪都不禁动容。
天骄转身蹲下扶住李阆,“世叔,对不住了,纪明宣是我三哥,方才我只是想弄清真相,冒犯之处请您谅解。”
“你、你是纪家的小姐?”天骄搀扶李阆坐下,李阆点了油灯细细打量天骄。
天骄对李阆温言道:“我叫纪天骄,想必您听过我的名字。”
李阆点头,“明宣时常和我提起你,他说你们兄妹感情很好,你也一直很照顾他。”
“他是我哥哥,我对他好是应当的。”天骄沉吟片刻,“世叔,我知道有些事您不愿意提起,但我始终想搞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希望您能解开我的疑惑。”
“这个……”李阆沉思良久,悠悠叹了口气,“也罢,你都已经找上门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过我告诉你实情,你可千万别告诉旁人,特别是不能告诉薛侯君。”
三十一 醋海波澜 上
“你能肯定纪三公子的亲生父亲是有凤来仪的小倌吗?”戴着斗笠遮着脸的青衣人背对着苏垠雪。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两个人貌似毫无瓜葛,实际却在互通消息。
苏垠雪声音极轻,“是我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我能肯定。”
“纪天骄不知道你在跟踪她吧?”
“放心,我提前离开,她没有任何察觉。”
“那就好。最近世道不太平,短时间内如果没有必要我们就不见面了。”青衣人话音未落,身形已经混杂在人流中分辨不出。
不远处,买菜的小侍一溜儿小跑赶过来,连声抱歉,“对不住苏主儿,我刚才肚子疼得实在厉害,叫您久等了。菜篮子还是我来拿吧。”
两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往纪府走。青衣人的影子从一家店铺的门后闪出来,目送苏垠雪翩翩离去。
离宪宗寿诞还差整整一个月,这天,君后忽然得到禀报,说皇太女回宫了。君后大喜,正欲传令起驾景泰宫,不料皇太女凤霆筠人已到了玉衡宫外。
行罢父女之礼,君后笑盈盈地打量着多日不见的女儿,“皇儿瘦了,外头始终比不得宫里,你可要保重身子呀。”
皇太女声音很平淡,“多谢父后体恤,儿臣自有分寸。”
“要不要父后陪你去见你母皇?”君后亲自将茶端给皇太女,皇太女接过却没有喝。
“儿臣就是打母皇那边过来的。金刚经的事多谢父后替儿臣担待。”皇太女对君后点头致意。
君后微微一笑,“那不算什么。咱们是父女,你的事还不就是父后的事吗?哦,对了,父后正有两件事想同你商议。”
皇太女抬起头,“父后请讲。”
“这第一件吗……?”君后轻嗽一声,“是关于你母皇寿筵的事。”
“父后不必多说……”皇太女放下茶杯。
君后笑容微滞,“怎么?皇儿还在为以前的不愉快耿耿于怀吗?”
皇太女摇头淡淡一笑“父后多虑了,儿臣想说的是,儿臣方才已经向母皇请旨,寿筵的事会由儿臣全权操办。”
“啊,那敢情好!”君后听罢喜上眉梢,“你母皇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她对你的期望与疼爱远非寻常人可比。如今有你为她亲自操办寿筵,她一定万分欣慰。”
“父后,儿臣以前不懂事,有什么得罪母皇和父后的地方还请您不要计较。”
“傻孩子,父后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生的,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当然了,父后以前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毕竟咱们是亲父女。”难得女儿终于肯和自己冰释前嫌,君后对这突如其来的示好还真有三分受宠若惊。
皇太女言辞凿凿,“父后放心吧,儿臣这次回宫不打算再走了。”
“好!好孩子!父后早就盼着这天呢!”君后激动得声音哽咽,他一把搂住皇太女,眼角噙满了泪花。
玉衡宫内从新上演父慈女孝,沅琦趁机将内府呈送的备选太女君的名册放在君后面前。
君后拉着皇太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却没个妥贴的人伺候,父后总不能放心。你母皇说想把你的婚事借寿筵的机会给定下来。这是内府报送的名册,里面记载了三品以上大员、王侯公卿家的嫡子,你对谁感兴趣,不如就诏谁进宫来瞧瞧。”
在君后殷殷期盼之下,皇太女纵不情愿,也勉强翻开名册来看。
邱牧的名字列在头一个,君后见皇太女很快往第二页翻,不免奇怪的问道:“邱丞相家的公子可算得上凤都第一才子佳人,怎么,你不中意?”
“父后,堂弟们也在这名册上吗?”皇太女没有直接回答君后的问题,却把君后的兴致全然吸引了过来。
以轩辕家的背景和势力来论,名册上怎么会少了轩辕氏的男子。皇太女拾起书案上的墨笔分别在几个名字处作了记号。“父后,找一天宣他们都进宫来,儿臣想考较一下。”
“好!父后都依你。”目的已达,君后亲自送皇太女出了玉衡宫。
名册上一共勾了五个名字,两个轩辕家的、两个纪家的,还有就是陆赫嵘的亲弟弟陆秋阳。
纪明宣与纪明哲刚从宫里回转纪府,薛崇璟便派人把纪明哲叫到他房里去了。
纪明宣回屋没坐一会儿,天骄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恭喜呀!三哥的好事近了!”
“臭丫头,你别耍贫嘴,连你也编排我不成?”纪明宣脸羞得通红。
天骄挨着他坐下,顺手打开桌子上的锦盒,“我可听说今儿君后宴请五位公子,唯独得到皇太女赏赐的就是……”天骄笑得促狭,又夹杂着几分顽皮,“说不定过些日子我就要喊皇太女作嫂子了,那样我也成了她的便宜小姨子!”
“哎呀!你又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纪明宣臊着脸,追着天骄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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