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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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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白薇随后走进来,嫌弃地把一张粘了灰的椅子踹到一边,发出巨大的声响。
  “脏死了……学校保洁怎么回事,也不过来打扫一下。”
  卫望舒立在门口,耳机挂在脖子上,扫了一圈:“荆听白呢,她没来?”
  气喘吁吁的殷怀在一旁撑着门框:“她学生会的啊,大清早要带着人检查,人不在。……哎,婉兮,你别抱那么紧,木木要喘不过气了。”
  “真是,我说过多少次了,你都当耳旁风!”计婉兮松了口气,转而怒上眉梢,点了点廉慕斯的额头,“别管这些糟心事,交给大人处理就行了。你给我回教室好好念书,上周才不舒服请过假,你是要急死姐姐们是不是!”
  “对不起,婉姐。”下意识道歉,“对不……唔。”
  廉慕斯揉着额头倒吸一口凉气。
  弹指蹦的人冷哼一声,吹了吹手指:“行了行了,都别堵在这,回去上课。”
  “啧,早自习而已。”卫望舒一脸惋惜,扫过教室,“我觉得可以翘……”
  “上、课。去去去。”
  “木木你也给我回去上课。都走都走,别浪费时间。”
  声音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门开了,有人涌进来,说话声音很响;门又关上了,教室再次重回安静。
  杨洁缩在双臂后,埋着头,听重重的脚步声来,杂乱的脚步声离去。从始自终,没有人瞥来一眼,也没有人谈及自身,丝毫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她的存在宛若空气一般,彻底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踩了雷道歉没有用啊亲
  这边建议重新领新角色呢
  【我怎么会鸽我的读者小可爱呢(打的时候轻一点,泪
  写这本太费脑了,修起来也累……主要是这章稍微有点沉重
  慕斯当年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些……
  听我解释啊小可爱们!我不喜欢写这么虐的片段,真的花了好长时间【舍不得虐慕斯
  所以先将就看这一更吧【防备地顶上锅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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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牛奶
  静谧的阳光流淌从窗沿流淌进屋,送风管道里吹出温度适宜的冷风,屋内沉静得安宁,带起一丝沁心的凉意。
  窗外是靠近食堂的林荫小道,两两三三的学生从道上路过。拿着体育器材的大约前往体育馆;拿着书本的应该是转实验楼;空无一物的恐怕是去操场或者音乐楼——大多穿着初中部的制服。第二节 课的下课铃刚收声完毕,嬉笑声都隔绝在隔音的玻璃外。
  主教学楼修得宽阔大气,每层楼总有一两间需要预约的特别学习室,一般提供给需要开会、做项目或者商讨作业的学生们。
  这种学习室隔音效果比普通的单人或者多人的更好,带有电视、会议桌、沙发、小黑板以及小型投影仪,深受广大受艺术或者各种项目摧残的艺术生、学生部干事以及特长生的欢迎。
  “有了它,再也不用担心通宵熬夜没有地方睡觉了。”
  此时此刻,一道身影正霸占着宽阔学习室的柔软沙发。整个人陷在沙发中,头靠在沙发臂上,双眼半睁,那双无神的眼瞳看不出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啊……糟透了。
  仿佛压了一颗无形的大石头,压得胸口又闷又窒。
  又被兔子们混了进来,在心房中肆意乱蹦乱跳,将思绪扰得一团糟。
  盯着天花板盯了一节课,廉慕斯心情仍旧没能好转。按照原先的计划,她今天打算过一遍戎予安勾画的重点——他总结得确实不错,学起来比以前有效率很多。
  但以现在的精神状态而言,她更想一个人待着。
  廉慕斯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忽然就流下泪。
  这场恸哭来得突如其来。
  不知道哪一根筋在作祟,泪水像决堤一般倾泻而出,巨大的委屈从天而降,熔浆般烤炼着大脑和心脏。
  “——”捂着脸,喉咙里压抑出低到极致的呜咽,更像是延长的惨叫声。
  不过哭了半分钟,猝不及防的情绪波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廉慕斯平静抹掉眼泪,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仿佛无事发生。
  什么也没有回想;什么也没有细想;也什么也没有猜想。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响了多少次下课铃和上课铃——
  钟摆滴答滴答走动的背景音中,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关门声、瓶子放在桌面的轻响,一个人默不作声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沙发的一角深深陷进去,动静很大,廉慕斯无力瞥了若无其事的男生一眼。
  “你不上课?”
  “午休了,”戎予安说,低头问她:“牛奶?”
  廉慕斯摇头。
  戎予安不问了。他倚靠在沙发背上,也和躺着的人一样随意盯着角落,那里有一盆青翠欲滴的植物,假的吧?他盯了一会儿,正准备无趣移开视线——
  轻轻的触碰。
  戎予安瞥了眼挤在腿侧的脚丫子,就是这两个小家伙蹬了自己。没去揉,视线上移到正躺着的人身上,这个方向看过去脸圆圆扁扁的,但那种不爽的小眼神挺可爱。想赶人、想一个人待着——她透着这种意思,像在示意他自觉。
  于是整体就显得可爱起来。
  他大概脑子出了点问题。
  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越看越入眼。
  男生的目光带着疑问和探究,廉慕斯无声看了他一会儿,又扭开了脑袋。
  然后相安无事。
  等到了上课时间,戎予安也没有离开。今天的课表肯定不会有体育课,但这厚脸皮的同龄人就这么坐着,不主动离开也绝口不提。
  意外的是,空气虽然沉闷但并不尴尬。
  从头到尾,戎予安最多问了一句:“想聊天吗?”
  廉慕斯没吭声。
  过了会儿,躺着的人没了响动。戎予安低头看了眼,估摸了身上外套的厚度,发了个信息出去。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门外最先看到的是一摞毯子,男生好奇地想伸头进屋:“戎哥,你打算睡觉啊。”
  “嗯。冷,懒得动。”戎予安一手按住了脑袋,把人推了回去。
  关门之前还不忘点头示意:“谢了。”
  这举措更像是在遮掩屋内的情景。
  “戎哥,”那男生恍然大悟,嘿嘿笑着挤眉弄眼,“我懂得,你忙你忙。”
  戎予安难得用温和的眼神瞄了眼前的人一眼,像得到了激励,对方傻笑着离开了。
  不愧是戎哥,就算在学校都能……同时男人他能理解!刺激啊!
  门锁落下的声音隔绝了门外的空气,戎予安把毯子盖在睡着的人身上,凝神端详了一会,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烫。
  她睡着后,微微皱起的眉头也平整了下去。可能是累了,睡得很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姿转换成了蜷缩的样子,像一头小兽,手掌小心遮住眼睛。没有防备、没有谨慎,安静地睡着。
  戎予安仿佛已经看到这头小兽醒来后懊恼的表情。
  好像会很有意思。
  寂静的学习室中,男生垂眼笑出了声。
  这一觉睡得很沉。
  梦里出现了很多人,许多的人的名字早已成了符号。他们的脸也在梦境里模糊不清,唯独那一双双眼睛格外明亮。
  有时候带着同情 、有时候带着冷意、有时候则是看戏的颜色。它们渐渐融合在一起,旋转、旋转、旋转……最后只剩下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尾挑着优美的弧线。
  那里面有认真、厌烦和其他什么她看不懂的情愫。
  让人心慌恐惧。
  廉慕斯猛然睁眼。
  一个大脑袋近在咫尺,下意识手伸了出去,触碰到乌黑的碎发以及人体的温热。学习时的窗帘不知何时拉上了,身上盖着暖和的毯子,暖洋洋的,舍不得动弹。
  正靠着沙发坐地上看书的男生侧头,对上呆愣尚未搞清楚状况的人——刚睡醒,惺忪的睡眼散着一抹勾人的慵懒,面上是心不在焉,也是茫然怔然。
  不过那小爪子还在脑袋上搁着,似乎不太满意手感,有力地捏起一撮。
  片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收手。
  “烫手了?”戎予安问。
  睡了一觉后心情恢复了许多,廉慕斯抿唇瞄了眼那撮翘起来的头发,小声道歉:“对不起……”
  高瘦挺拔的男生占据了很大的地盘,见她醒了,把甜牛奶递了过来。
  戎予安的手很优雅,有种致命的骨感,但并不削瘦;廉慕斯喜欢好看的手,这么近距离看,再加上脆弱的防御力,差点发愣。
  戎予安这次误会了她的停顿,他随手拧开瓶盖,插吸管,一步到位。
  “来,喝了。”
  廉慕斯支起身子,半边头发睡得有些蓬松,比平时少了些防备,多了点懵懂。听话地接过牛奶,自然到两人像是相处多年的友人……或是恋人。
  见沙发上的人乖巧,戎予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需要吃药吗?”
  “不用……我没发病。”廉慕斯沉默了一下,放开吸管回答。
  她老实地双手捧着牛奶瓶,眉目间有淡淡的落寞,但也很坦然。
  黯沉的眼注视着。
  戎予安突然说:“我给你带了牛奶。”
  所以呢?
  廉慕斯困惑对上他的眼睛,需要她去买瓶牛奶还给他吗?
  那可不可以明天再还……她还想再睡会儿。
  “所以,”戎予安慢条斯理,“你等会儿陪我去趟健身房。”
  “……”
  A中的体育馆建得宏伟壮阔,馆内不仅有冷暖游泳池、室内操场和球场、还有分层级的各种训练室、健身房,体育器械应有尽有。这些费用都包括在了学生的学费中,除了一些需要预约的训练工具外,全年免费面向教师和学生开放,凭着教师证和学生证就能进入。
  但廉慕斯从来没去过。
  不,健身房是什么地方?挥洒辛劳的汗水,在冷气中大汗淋漓,热气腾腾,拼搏压榨体力,热火朝天的运动感地狱。
  无论是从气质还是气场而言,她与健身房都八字不合。
  “我……”
  “一三五我都会去锻炼,”戎予安也不催促,合上书页,在这么近的距离耐心看着她,“你不去吗?”
  不去,死也不去。
  廉慕斯眼睁睁看着他把玩着手中的牛奶盖子,那撮上翘的头发显眼醒目,这一刻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下次约个时间?”时间紧迫,皱着脸问。
  这苦兮兮的声音,还以为是要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违心事。
  戎予安声音温柔低落,垂下眼帘:“下次吗……”
  “……”
  这声音控制得绝妙,廉慕斯从来没听戎予安这么说话过,顿时一股愧疚和理亏感涌上心头。
  不由改口:“去吧,现在就去。”
  “好,先把牛奶喝了。”
  察觉到对方恢复了日常过于高冷的声线,廉慕斯心中咯噔一声。
  糟了,中计。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戎予安眼底有笑意,“既然要一起去,你也跑跑步。放心,有我看着你。”
  尽管措辞非常温和,但语气中带着强硬和不容拒绝,铁了心要把她往青春地狱里带。
  一切尘埃落定,再无反悔的机会。
  廉慕斯决绝、绝望、又不知为何有点小开心地,
  将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戎哥表示他不懂
  我明白为什么我总会卡这种剧情了
  这对单身狗就是一种折磨!
  这一章就治愈了嘛
  慕斯是个好孩子啊,真是个好孩子。
  不过不爱提病了这件事。
  想挖个数百米的洞把伤疤都埋在地里,恨不能全世界只留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舔舐
  我们的好孩子啊……
  【亲妈怜惜地叹气。
  下一章又是番外哦,每十章一个番外。
  晚上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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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番外2
  教导孩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是某位知名教育家畅销书籍;不是那些教育的金句良言;不是新闻中的各种案例;更不是所谓的教育比对和教育经验。
  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哪怕性格一样、心性一样、相貌一样甚至道德一样,他们都是不一样的。一株幼苗,就算给予等量的营养和阳光,也不会长成一模一样的大树。
  廉家的年轻父母在进入中年后,切身体会到了这一道理。
  光理解是不够的。
  廉家老大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奉行纯正的高等西式教育,个人能力突出,素质优秀且天赋异凛。作为父母,虽然行程繁忙,依旧会抽出时间陪伴孩子参加各种活动、出去游玩,不过分的要求都会尽力满足。
  但八岁的时候,大儿子的性格就突显了冷漠的一面。不会像普通孩子那样拉他们的手,也不会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他会自己定下清单,给自己定做枯燥又沉闷的时间表,定制那些趋近完美的计划。
  不过是孩子的年纪,却完全没有孩子的模样。
  怀疑是教育过于严苛的问题,后来龙凤胎的老二和老三管教得就比较宽松。但这对孩子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大儿子镇住,能把学校搅个天翻地覆。接到家政妇的电话,也总是又惹出了什么事,又造成了怎样的麻烦。
  老二轻浮,老三浮躁,没有耐性也很难忍得住性子,却又过于聪明,这导致他们总是霸道的一方。偏偏性子拧,惯会耍小聪明,当人一套被人一套玩得很溜。大人们的告诫在他们看来都是耳旁风,很难听得进教训。
  老四大方得体、成绩优秀、做事有自己的考量,和老大比也毫不逊色。虽然比双胞胎小,但举止谈吐都大方高雅,擅于和人打交道,也擅长利用对自己有力的条件,就连对哥哥姐姐们都毫不心软。
  也许不完美更能展现出孩子们人性的一面,但廉家父母彻底对自己的教育方法失去了信心。
  老五的出生是一个意外。当廉父在育婴箱中看着那皱巴巴的小婴儿时,那闭着眼像幼猫一样小声哭喊的孩子忽然就停止了哭声,安静入睡。
  他们将最后的期待寄予在了这孩子身上。
  廉慕斯就是在这种希冀中成长的。
  她几乎不具备哥哥姐姐们那样优秀的天资,但很懂得道理、很会体谅他人也很会换位思考。非常、非常听话。
  教她品德、教她学识、培养她的忍性,希望她正直成长。终于,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长成了,她在父母兄姐的鼓励中自信成长,叽叽喳喳,像不知疲惫的小云雀,开心快乐地生活,待人诚恳,乖巧老实,依恋着亲人,是廉家父母想象中的模样。
  慕斯说,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儿童文学作家,廉家父母也欣然同意。
  但不知不觉,要求也渐渐提高。
  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家庭教师、严格要求的作息和作业。难得回家的第一个问题,不是最近过得好不好,而是最近学会了什么?
  降低了要求还是不行,就觉得懈怠了学业。不允许说一个脏字,不允许顶嘴,不允许不回应别人的问题,不允许无视,不允许自满……?棠?芯?小?说?独?家?整?理?
  不允许娇气。
  第一次说学校里有人欺负自己时,廉家的父母很是重视,但最后发现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先做错的是慕斯。于是老二和老三的事迹警醒了他们,给她办了转学,告诉她好孩子不能娇气,要学会忍耐。
  特地不让这最小的孩子出现在公共场合,特地隐瞒了学校,就是为了公平的成长环境。
  不知何时,要求老五做一件事变得理所应当。
  他们是爱孩子的。
  只是有时候人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也无法察觉到对亲近人的要求有多苛责。
  猛然回首,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孩子一点点磨去了自信、一点点磨去了性格、一点点变得沉默、一点点变得阴郁。
  忍字头上一把刀,心若冲动地往上顶,便会被刀刃所伤。
  于是忍一时便能风平浪静。
  到了初中,廉慕斯只简单提过一次被同班学生欺负的事。廉家父母记得他们当时的回答:“不要跟那些人计较,忍一忍就过去了,离他们远一点就行。”
  后来一段时间,老五确实开朗了许多,他们回国时也很欣慰,以为孩子终于成熟了。
  但——
  布置温馨的房间内,温柔的女人拿着纸和笔,耐心注视着不远处沙发中的女孩。
  “最近有什么困难或者不开心吗?”
  “没有。”
  “那,还是跟以往那样的课题可以吗。我们聊聊你印象深刻的那些事吧。”
  “……印象……深刻。”
  “我去了医院,很不舒服,医生让我去电脑前测试……都是奇怪的问题,像街上随处可见的那些心理测试。最后答案告诉我,我有深度抑郁……”
  “医生看着报告,说‘又是一个’……”
  “给我开药,吃了以后头晕,我不喜欢。”
  “抑郁……是这么简单的病吗?”
  烦躁的声音后,她顿了顿,抿唇不语。
  那双眼睛里有着化不开的浓郁黑色,像黑沉沉的深渊,一眼望不见底。
  心理咨询师想起了这孩子最初的模样。
  情绪低落、疲惫、心不在焉,典型的抑郁情绪症状。最初以为是一起欺凌引发的病情,没想到比想象中严峻更多。
  廉家的家庭医生对她说,只要倾听就好——对廉慕斯,不需要多余的治疗。
  先开始她并不认同这些话,根据廉慕斯叙述的情况作了一些咨询笔记。
  【认为自己毫无价值,自我认知扭曲,并抱有一定的罪恶感。】
  “其实我小学时候也挺招人讨厌的。”她平静说,“太死板较真,又过于自信,崇尚正确又做不到为人处世。这种人被讨厌是理所应当的。老实说,各方面情商都很低。”
  “小孩子好像都不会为人处世。也许是因为我最讨人厌吧。”
  “我也不是什么好孩子。不喜欢学习,也不喜欢装乖,但为了让家人开心,就那么答应了——然后立刻后悔。看起来在学习,其实一点也不认真。”
  “初中的时候,就更惹人烦了。没有自知之明,跟不上其他人的话题,崇拜大人说的话,想要绝对的正确,自己又做不到。确实……这种没来由的自信是挺烦的。”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缺点,现在想想,哪里来的自信。学习成绩不好、自暴自弃、又不知道收敛,整天委屈这件事委屈那件事,我也挺讨厌这种人。老实说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那有很大的几率是被欺负人有问题。”
  “他们说的也是事实。我确实长得不好看,性格也差,难道要逼迫别人喜欢一个毫无优点的人吗?我能理解他。”
  “和不喜欢的人相处,是件痛苦的事情吧。”
  【记忆力减退,无法对记忆的具体内容产生印象】
  【对未来失去兴趣,对兴趣活动(阅读)失去兴趣,没有明显无助感】
  【有自残倾向,没有明显自杀倾向】
  【对外界保持消极态度,偶尔产生被害妄想】
  ……
  【自我认知行为修复】
  廉慕斯的病治疗得非常快,非常迅速。半年不到,她就像正常人一样,能笑、能清晰表达、并恢复活力。家庭作业完成得相当完美,着装、语言和行为中也观察不到任何异样,似乎重新拥有了自信。
  在反思治疗过程的时候,咨询师突然心生一股诡异感——她有真正帮助到这个孩子吗?
  明明这其中有抗拒、复发、冲突,进程正常却无法让人安心。
  这孩子有些特殊,或者说隐隐察觉到了廉慕斯擅长的一面。
  廉慕斯说,不需要治疗了。
  最后一次的咨询。
  她像老朋友一样,与咨询师交谈。
  不再需要心理治疗,似乎令她变得放松,主动谈及了一些事。
  提及伤痕,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笑了笑:“我一直都不想死。只是那天看见了一把刀。”
  “你认为之前那些自我否定都是正确的?”
  “正确?这……当然不是正确,自我否定。”她冷静说,“我知道不是正确,但如果不否定自己,我就无法接受疼痛。自我否定后,我会对‘否定’进行二次否定,纠正这种想法。”
  这孩子一直在试图自愈,只是自愈的速度比不上伤口裂开的速度。
  她忍不住问:“你觉得,别人帮助不了你?”
  “是。”
  “为什么?”
  “我在小六的时候,发生了一次小意外。老师来医务室看了我,留下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她说‘你不是说你的父母爱你吗,为什么不来看你呢’”
  “你觉得她说得对?”
  “不是。”
  廉慕斯摇头:“我那时候想的是,人有很多张脸,但不是所有时候都心怀善意。”
  咨询结束后,心理咨询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接受心理治疗呢……我感到,你似乎并不期待,也并不需要心理咨询。”
  那孩子笑了。
  “因为需要心理治疗的不是我。”
  她意味深长道。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多重人格的设定,慕斯这句话很有意思的。
  之前的四个孩子都过于独特和优秀
  以至于想当然以为最后一个孩子也足够坚强
  于是
  教她品德,教她忍性,希望她正直成长
  凡事看得轻,便教她忍
  但没料这孩子本身并非会露出獠牙的性子,不耐压
  外面的环境也可能没有阳光,
  只有荆棘
  慕斯擅长的和兄姐不一样,但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天才了。
  这章来来回回修了几次。
  本来一开始是全部写成廉家父母的解析的,
  但阅读后太沉重繁琐了,只有压抑,不会带来共鸣
  怎么修怎么修都不满意
  就改成了心理咨询师
  这篇更注意细节
  所以有时候实现不了承诺就咕咕咕了
  但没关系……
  因为作者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要不承诺有更新,就不算咕咕咕!【拍飞


第21章 跑步
  计婉兮在群里叫上了姐妹,打算放学后拉着木木去购物散心。为了贴合自家孩子的喜好,还特地询问了最近有新出好玩的主机游戏——廉慕斯游戏上瘾,只要是游戏都会喜欢。
  一言蔽之,特别好哄。
  “主机的?最近出的双狼还行。”旁边卫望舒咬着糖,无聊甩着一串钥匙。
  她最近有家不能回,只能借宿朋友家,正好约着去买些生活必需品。
  计婉兮一边用手机查游戏名,一边用信息敲熊猫头像。廉慕斯的头像是倪白薇板绘的卡通熊猫,这半年来她不得不面对这只傻笑的卡通画和木木心平气和地聊天。
  实在是太练习定力了,尤其是气氛严肃的时候。
  平常廉慕斯都会很快回复,今天不知怎么的,等了半天连游戏都调查清楚了。熊猫头才慢慢回了一个:“姐,我今天去不了。”
  计婉兮按屏幕的手一顿,把手机凑近了,用带笑意的语音问:“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见这句问话,卫望舒偏过了脑袋。
  漂亮的卷发飘在身后,做了美甲的大拇指死死捏着手机,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决定对方发来哪怕一个“是”字或者表现出一点异常,都要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以廉慕斯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拒绝亲近人的邀请。
  如果不能来,十有八九是真的没法来。再想想早上发生的事情,答案就很明显了。
  没想到回答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种,那边廉慕斯打字速度很快,对计婉兮的问题就回了一句话:“没有,好着呢。只是跟人约好了要去健身房,时间不太够。”
  廉慕斯回这条讯息的时候,正和戎予安走在林荫路上。
  A中的绿化搞得不错,视觉上赏心悦目,修剪得错落有致。花坛里栽种着不少说不上名字的鲜花,将林荫道衬托得生机盎然。
  和上次收养猫时不同,挺拔的少年这回放慢了脚步,走在身侧。
  他四肢修长,走路时心不在焉,看上去倒是斯文矜贵。感受到目光,随意瞥来一眼,眸色天生很暗,仿佛淹没了全部的光。
  特别像一头漫不经心的猎豹。
  垂头问:“怎么——?”
  “我告诉别人和你一起去健身房?”
  青少年对八卦十分敏感。曾经有段时间关于教导主任的桃色绯闻,尽管当中的另一位男主人公是秃发且同样单身的某班导,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画面也会非常恶心的情况下,有些人依旧乐不思蜀。
  为了避免以后“一起去健身房运动”传成“一起去健身房做运动”,从而对面前的公子哥造成名誉上的极大危害,廉慕斯礼貌询问。
  她把手机屏幕亮出来,聊天界面用的壁纸是某手游的男性角色,花里胡哨的背景板中,是一句打了四五个问号的信息。
  婉姐:“去健身房!!????跟谁去?????”
  从激动到几乎呼之欲出的符号来看,廉慕斯恐怕许久没有健身过,甚至到了提健身都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这种程度。所以可以立刻判断出绝对是被某人拖去了绝不可能涉足之地。
  戎予安挑眉,顺手取过手机。
  “……请正常回复。”估摸了一下两人身高的差距,廉慕斯客气道。
  “婉姐——是我,戎予安。”可疑停顿了一下,戎予安说:“慕斯今天跟我去趟健身房。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他说着话,眼睛看的却是身边的人。
  廉慕斯仿佛一无所知,神色如常地接过了手机。
  另一边,伴随着手机又一次摔在地上的响声,卫望舒转头,诡异地打量好友的神色:“婉婉,得了帕金森早点去医院治疗。”
  十分钟内手机能摔两次,有钱也不该这么玩。
  计婉兮冷静俯视了地上的手机,冷静地弯腰拾起,冷静地转了扬声器,冷静地点了语音。在空旷的教室中冷静地与突然惊诧的友人对视。
  直到隔着听筒依然清朗的男声落下尾音,计婉兮都异常冷静。
  “戎安?”卫望舒惊得咬碎了糖果,被内芯中的酸核扭曲了脸,“健身房?慕慕要去健身房?”
  显然更震惊后者。
  事实上卫望舒以为廉慕斯直到毕业都不会踏足健身房一次,记忆中上次看见她在跑步机上像小狗一样喘气奔跑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最近几个做姐姐的都在有预谋商讨着怎样哄骗她去锻炼身体,没想到竟被人捷足先登。
  教室沉静半晌,二人相对无言。
  既然廉慕斯是真的有事,那购物预约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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