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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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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出去旅游了,最近外祖母身子不太好,需要地方静养,大概会在外面过这个春节。廉慕斯按习惯关心了一下外祖母的健康,又听见了“什么时候见见男友”的说辞。
  “……”
  “你爷爷说的,”外祖父作为人精,那是相当温和亲切,没等廉慕斯问就将传话的人全盘托出,“年轻人害羞可以理解,不过真有属意的话,可以带回来,我们老一辈的帮忙掌掌眼。”
  廉慕斯心不在焉应了几声。
  她家长辈算是开明的一辈了,对家庭构成没有相当的要求,更看重家世和为人——这话听起来有点不顺耳,但历代的结婚经验说明了,家世相差太大的人不可能维持童话般的结局。
  钱太多了的话,大家也很难把人和钱分得太清。
  家世相差不大是最低要求。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像婉姐他们家,她爸作为上门女婿虽然家世不错,但因为父亲早死,母亲又拖着病体,属于长期吃药那一类,这种人家在婉姐外祖母眼里就是不吉利。
  逢年上门那都是没有好脸色的,得亏叔叔是家里的小儿子,比别人都看得开。
  虽说这样,婉姐也是为父亲打抱不平了许多次,跟最宠爱她的外祖母争执,又不好把偏执的老祖母气病,真是两边都难做人。
  硬要她总结的话,越有钱的,家里的长辈也越迷信。
  所以廉家真的算是开朗型,但就算这样,结婚也是件麻烦事。
  廉慕斯忽然反应过来她即将面对什么。
  现在,她有一个男友。
  有了男友就要见家长,见了家长就要商量订婚,订婚过后就得操办结婚,选房买房入洞房……对了,孩子,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孩子,如果要的话又要几个,能否成为一名合格的母亲;如果真有孩子了,又该怎么教育,操心到十几岁的话有了女友/男友,担心他们会不会玩过火,发愁到睡不着吃不好……
  啪嗒。
  手机落在了地上,在地板上骄傲露肚皮的糖糖吓得躲到了一旁。
  就见她的傻主人神色如常地捡起手机,摇摇晃晃进了卧室。


第64章 小事 。。。
  临近春节的某一天; 计婉兮招呼着姐妹们逛街,一群咸鱼热情响应了号召。
  反正只负责吃吃喝喝不负责动脑,廉慕斯也从托福单词和SAT真题试卷中挣脱出来; 享受短暂的放松机会。
  于是欣然前往。
  又乖又懒地跟在没几个月就得面临高考却闲得发慌的学姐们身后; 走到哪儿玩到哪儿。
  兴致勃勃逛一些新店,在短暂的休息日游荡在各种店铺内刷卡,可以很好发泄心中的压力; 其中荆听白和倪白薇最为出众——尤其是荆听白; 她有一间房子堆满了买了后连包装盒都没有拆开的包和衣服,堆得放不下脚。
  她的逛街就只是单纯花钱。
  高定是高定; 逛街是逛街; 反正都不冲突。
  “邵峰又去找你新男友了?”购完物回国没多久的计婉兮问。
  她说的是群里提的消息。
  寒假期间大家各玩各的,聊得不多,最近最主要的还是殷怀的感情问题。
  殷怀在跟邵峰彻底分手两个月后交了个新男友。
  其实从前这对小情侣就经常吵吵闹闹分分合合; 谁也没想过分手成真,就连计婉兮等人都是在殷怀交上新男友后,才有了他们真分手了的实感。
  那种“哦,这次不一样了”的惊奇感。
  结果殷怀新上任的男友这两天一直被邵峰骚扰。
  有气无力应了声,殷怀就着廉慕斯的手喝了一口奶茶。
  甜丝丝的,又冰又凉。
  下巴搁在软软肩头; “宗濉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邵峰性取向变了呢。结果还跟我发了一堆有的没的,你说前男友发‘忘不了从前’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就是邀请你脑子一起进水的意思,如果你有这个意思就可以跟他意思意思; 不过真那样了,我们也会觉得你很有意思。”
  卫望舒挑选着春节送人的小礼物,头也不抬,将汉语的博大精深通过文字展现了出来。
  “……”姐妹话这么利索,真的好吗。
  殷怀差点被珍珠哽着。
  荆听白的微笑完美无缺:“真变得那么有意思,我们也会意思意思——先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再说。”
  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
  邵峰交往的时候倒是健壮威武,精神飒爽,等受不了撩妹分了却又黏黏糊糊,这种不爽快真让人看不上眼。
  廉慕斯倒是觉得邵峰是慌了,花心算不上,不过多情又柔情的男生忽然发现前女友是铁了心的真分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不一定有恶意或者其他想法。
  就是……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人,突然有天真的变成了别人的,就不适应了。
  人在很多时候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至于做法就是脑子的毛病,不做评价。
  “离他远点,如果没有想法一开始就别给机会。”倪白薇抱手站在一边,没好气数落,“我认识一女的,脑子不好使,整天‘我的前男友旧情难忘我的新男友恋情好伤’,谈天天藕断丝连的,仿佛随时可以跟前男友和新男友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前两天一不注意就进医院了。”
  殷怀茫然:“怎么就进医院了。”
  哼笑了声,压低嗓音:“那前男友气不过,觉得被耍了,又想报复渣女,一刀把她捅进医院了呗。”
  现在前男友蹲了局子,现男友又不出面,在医院里哭得稀里哗啦,妆也不上,一时半会都不会再想后宫的事了。
  缠绵悱恻的爱情也要看有没有挨刀的强健体格。
  正夹在前男友和现男友之间,难免有点“没想到我还是有点魅力”的殷怀小小打了个寒颤。
  “普通情况下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感受到了身后人的惧意,廉慕斯出声安慰,“大家还是很守法的。”
  这种安慰起不到多少作用。
  “我拒绝了。”
  殷怀蔫蔫的,“躲不过去啊,我住哪儿坐什么车上学他一清二楚。”
  不想把脸撕得难看,报警又没什么用——毕竟对方也没做什么,警察就算问了也可以无辜来句“正好路过”,谁也拿他没辙。
  现在的男友宗濉是找准时机告白的,据说一直等待着殷怀的单身机会,说这件事的时候笑得坦然。
  就是最近有事没事都会过来接她。
  “至少你可以慢慢从失败的恋情中挣脱出来了。”
  挑好了东西,趁着包装的空档,卫望舒说:“毕竟这种事放在三次元一点也不感人,前男友阴魂不散四处骚扰,喜欢这种事的只有抖M了。”
  世界上真难找猪一样的对手,宗濉真是走了运气。
  殷怀深有感触。
  原本依依不舍的心情,在这种略微频繁的纠缠中一点一点消散。原以为自己还会恋恋不舍,对一些甜蜜的过往恋恋不忘,但现在就算回想起几个月前甜蜜的细节,心中也平静无波。
  回忆起来仿佛在观赏着一出毫无特色的舞台剧,偶尔还会思考当初感到心动的具体原因。
  心动感没了就真没了。
  “他也有傻的时候啊。”殷怀扯扯嘴角,将话题扯向了另外的方向。
  逛到一半,计婉兮突然眼疾手快将廉慕斯拉到一边,轻轻推进了旁边的店里。
  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卫望舒和殷怀不声不响也闪了进来,拖着茫然的廉慕斯就往店里走。
  一边走,一边跟店员使眼色:“不用招呼了,我们随便看看。”
  她们拖着的当事人,只觉得自身成了一袋可以随便被拖来拖去的大米。
  发生什么……啊。
  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在听见一声“学姐”的叫声后,廉慕斯立刻恍然大悟。
  不是冤家不聚头。
  ——崔静晗。
  无论有多恨多爱一个人,长时间未见也会渐渐忘却那张记忆中的脸,但声音不一样。
  崔静晗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刻进骨子里的熟悉。记不清一句清晰的话,但总能第一时间感到“就是这个人”。
  ……缘分?
  心里出奇地平静,没有之前那种作呕感和烦闷,最多有些不舒服。
  廉慕斯为此感到了些许诧异。
  隐隐约约听见淡淡的交谈声,她大概了解了情况。
  计婉兮一般不会给崔静晗好眼色看,如果单单只有崔静晗,恐怕会直接无视过去。
  没有那么做,八成还面对了起码也要招呼客气一下的人。
  想来想去,跟在崔静晗身边的,八成是她那位活蹦乱跳的前男友——如果封淮在的话,于情于理都会谈两句。
  回首侧目,身旁的两个人一声不吭,脸色比她更像当事人。
  廉慕斯摇摇脑袋,心里满是无奈。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样感觉她更像是一个抛弃妻子的负心汉啊。
  “姐、殷姐,先放手。”
  拍了拍扯在胳膊上的一只爪子,廉慕斯揉着额头,“我挺好的,真挺好的。别着急。”
  遇到这种阵仗,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无情的负心前男友。
  声音很快消失了。
  店里的店员很有眼色地望着风,还体贴地偷偷摆手,示意外面的人已经散了。
  只是若有若无的视线中,夹带了“三角恋爱恨情仇末路”之类的好奇情绪。等骚动过去,卫望舒随便挑了了两条裙子,也不看码数,直接买了下来。
  刷卡的时候还观望外面的动静,袋子晃动得特别响,廉慕斯真怕她手蹭伤。
  直到计婉兮冷着脸走进来,荆听白跟在后面,笑得异常温和客气。
  一场愉快的逛街,差点因为突然出现的角色陷入沉闷气氛。
  廉慕斯拢住计婉兮的胳膊,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感觉像是我做了亏心事一样。”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计婉兮把一支装饰得花里胡哨的甜筒塞过去,“如果戎安跟在旁边也就算了,决不能在有些人面前输了阵仗。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
  “是、是。”
  荆听白笑了笑:“别听她说的,小家子气。只是因为少看点碍眼的东西皮肤会变好而已。”
  “就你大方。”
  温暖的感觉倒是习以为常,廉慕斯将没见到的两人轻易抛在了脑后,不以为意。
  或许是没有当面见面,也或许是纠结太久了的厌倦,这一刻确实没有多余的感觉。
  甚至不如面前的景色。
  “哇,我不喜欢蓝莓啊。”嫌恶看着手里的甜筒,倪白薇碎碎念着,“殷怀你点单的时候长点心吧。”
  正在看卡路里量的人不耐烦挥手:“又不过敏,也没加几颗,看你能的。”
  “我的心对蓝莓过敏。”
  “我看过敏的是你的脑子吧……”
  人一进入某段时期,有些煽情的话就很难再说得出口。
  那种催人泪下的浪漫和真挚,用语言来叙述的话该如何表达出煽动的韵味,又如何不显得过于感性,是一种文字学问。再加上人的识字量扩开后,语言纯真和情真意切有了更严格的要求,诸如“华丽的卷毛下一双扑棱着蝶翼般睫毛的妖媚眼睛”之类的华丽辞藻再不适用。
  于是对着这群人如何表达谢意,廉慕斯也罕见犯了难。
  算了,咬着又凉又甜的甜筒,她想。
  只不过小事而已。


第65章 膨胀 。。。
  春节来了。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许多店铺都挂上了精致的小红灯笼; 玻璃窗和门上贴上了倒立正立的福字。每个路过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颜,即将放假的放假,即将摆脱试卷的继续动笔——这其中不包括一个被母亲牵着; 一边嚎啕一边摸眼泪的小女孩。
  母亲或许是讲道理讲累了; 板起脸:“家里不是有一个洋娃娃了吗,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多浪费啊!”
  “不嘛不嘛,我要新的!”
  “我看你就像个新的!或者你看我像不像新妈?”
  “哇——!”
  上出租车前; 正好瞥见小女孩鼓着包子脸再度嚎啕。
  音量分贝直冲云霄; 嗡嗡振聋发聩,狠狠揪紧了附近众人的心。附近低头看手机走路的小姐姐手剧烈抖动了一下; 看上去吓得不轻。
  廉慕斯想起小时候和爷爷去逛灯会; 她要买四驱车而爷爷不让,也是这么边哭边扭着手往前走。
  四五岁的小孩子,哭到同手同脚; 后面太累还睡着了,被老爷子抱回了家。等十一二岁的时候,老爷子每逢过节就会把这事当谈资讲给她听——包括睡着后还在抽噎打嗝要四驱车的活灵活现场面。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大黄狗就很傻地绕着沙发蹦跶,像是在助威嘲笑。
  人都会选对象撒娇,爷爷最亲也最好说话; 那时候只敢跟爷爷要求礼物。父母兄姐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
  ——虽然老爷子连二十多块的地摊四驱车都不给买就是了。
  廉慕斯摇摇头,跟司机报了地址。
  成长后各有各的烦恼,然而熊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熊。
  A中也有自愿参加的补习班,高三学生们大多都报了其他私塾; 没有参与这种团体性补习。
  反正考不好了班主任都是一个样:“再不努力以后就只能读A大(重点大学),我看你们以后怎么哭!”
  临近春节的时候校园内更是空旷,还有四天就要过春节,报名补习的高三生已经放课回去过节了,只有一些参观校园的家长,和国外姐妹学校过来友好交流的外国学生。
  姐妹校友好互动是寒假活动中的一环,交钱就能体验类似国外夏利营的活动。分为一同学习、一同娱乐甚至寄住国外家庭等项目,娱乐的同时也能体验到不错的外语学习环境。国际部的交换生项目从来大受欢迎,日本和美国姐妹校的报名人数数一数二。
  参加活动的学生在偌大的操场上,傻呆呆和外国学生们站着互对眼。
  廉慕斯分不清外国人长相的具体区别,就跟普遍的外国人分不清亚洲长相一样。
  操场上站着的都是普通科校服的初中学生,普通科学习多国语言的学生没那么多,八成都是美国来的学生。不过二月份多了,美国那边应该在在上学,倒不清楚是什么交流活动。
  远远望了会,外国学生首先洋溢着友善的笑容朝他们学校的学生走了过去。步子迈得非常稳健,浑身充满自信。
  然后,A中的初中学弟学妹们不负众望地——
  集体后退了一步。
  很怂,怂得让人发笑。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效果爆笑,廉慕斯差点笑出声。
  ——最后没有笑太狠。
  毕竟不久之后,就轮到她自己待在人生地不熟地方了。
  除此之外,春节也让校园多了几分年味。
  前往国际部的路上路过住宿生住宿大楼,大门外张贴着火红的对联,有老师在下方指挥着挂灯笼“左边一点,再过去一点——好了好了!就那里不要动!”然后站在梯子上的男老师摇摇晃晃提这个打灯笼,一脸苦色。
  相较有职员留守的普通科,国际部今天就要关门,一直到下学期开学前开放。虽然没有要求学生们把东西都带走,但还是能见到不少人从里面出来。
  一路遇到的国际部学生都提着行李箱,仿佛刚从国外旅游回来一样。
  “慕斯,这里。”
  国际部三楼的阳台上,一道人影靠在栏杆边,难得发出了高昂的招呼声,赫然是连游戏打字都懒得动弹的蔚芷白。
  廉慕斯顺着阶梯一路来到三楼。
  国际部每间教室都有投影设施,设备上要好上许多,座椅都是一体式的课椅,看起来和普通科的教室完全不同。
  教室里除了蔚芷白以外就没有人了,而这唯一一个人正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椅子上,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等下,我马上做完。”蔚芷白头也不抬,“对了你家车走了吗,等会回去带上我。”
  廉慕斯随意坐了下来,“今天我家车坏了,打的过来的。”
  小车库里就那一辆,不知道除了什么问题,虽然司机说可以换一辆,但她不想浪费时间。
  “……不幸啊。”蔚芷白蔫着脑袋,猫一样垂首,露出了漂亮的后颈。
  “我家车坏了没这么严重吧。”廉慕斯惊了。
  “不是,”背景音中带着键盘清脆的敲击声,蔚芷白说,“我还有两箱东西放在宿舍,上学期忘记带走了。上周以为学期结束了就通宵了整个周末,结果今天来学校前查看邮件,老师说我有一份报告没有交,因为超过deadline了所以就算现在交上去也只有一半的分。”
  沉吟稍许:“……我感到同情?”
  “如果你的语气再怜悯富有同情心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多少了解她们的算分制,本着友谊,廉慕斯多问了句:“那这份报告占了多少比例?”
  像蔚芷白是预定留美的学生,她们班也提前按美国课程进行,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只占据了教学大纲至多一半的评比。
  蔚芷白扯了扯嘴角:“百分之……二十吧。”
  就算拿满分也只能拿百分之十,还是看在老师仁慈的份上。
  “……你可以争取拿满分。”
  “但我通宵了整个周末,”愁苦地揉着太阳穴,眼底果然有黑眼圈,“每天就睡五小时,本来打算今天睡觉休息的,结果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写六页的报告。”
  她的大脑在寒假来临的第一天就已经把上学期学习的内容删除了,加上时间又赶,完全是在压榨脑袋里最后一点残存记忆。
  “先不说这边了,”说话的同时,键盘敲击声一直未停,“你报名托福了吗?”
  “报了,五月九号。”
  托福成绩的有效期是两年,两年足够申请学校了。托福班上有人为了冲击一百一考了四五次,每天至少刷三百个单词,廉慕斯也就空闲时刷一刷,一天一百个顶天了,算算时间还是选择了有一定余地的日期。
  “复习好了?”
  “差不多。”
  “单词背好了?”
  “差不多。”
  “表哥劝好了?”
  “差不……你报告写完了吗?”
  差一点就被绕话的廉慕斯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脑袋,“小孩子家家,不要打听大人的感情问题。”
  “问一声医师的感情生活。”
  “医师没有爱情,只想救人。”
  蔚芷白奇怪问:“用你那套毒医装备?”
  “只要有悬壶济世的心,奶量不是问题。就算奶死了队友他们也一定会心怀感激的。”
  “……”
  “好,传过去了。”
  伸了个一个大大的懒腰,抖动的模样像极了糖糖伸胳膊舒展身体的样子,蔚芷白懒洋洋关上电脑,打了个哈欠。
  嘴上说着马上,等赶完报告已经是午后了。
  ’国际部的人越来越少,长廊中先开始的说话声渐渐消失,只听得见操场传来的响动。
  她们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廉慕斯本身就是来拿书的,也有一部分蔚芷白要求的原因“春节我要飞我爸那去,半个月都见不到我啦”。
  ——这个人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躲人本事,周围的人都已经习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她人影了。
  “今年?外公他今年有事,最多回去祭祖,戎予安肯定在家。”
  一人拖着一个箱子往外走。
  二月天的南方很湿冷,两张小脸都缩在围巾后,隔着围巾有些听不真切。
  “慕斯,戎予安的性格是真的烂。比我烂多了。”聊着聊着,蔚芷白突然说,“而且脑子里傻白甜的想法和我一样奇怪,有时候不要对他太宽容了。”
  “……”
  “如果真要带他去见家长,绝对会洋洋得意翘尾巴。”面无表情指出了问题的关键点,“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快让他称心如意。他是顺着梯子就能往上爬那一类,惯会用伎俩,为了达到目的从来不在乎手段和自尊心,实际上得到的好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
  廉慕斯掩饰般转移了目光。
  她们已经临近校门口。
  蔚芷白张望了眼,停了下来。
  她们拖着的箱子太大了,普通的出租车放不下这么大的箱子,廉慕斯准备联系家里。
  “我家住得不远,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蔚芷白拒绝了,“我们一起回去就行,有司机来接。”
  廉慕斯感到奇怪,蔚家不住A市,蔚芷白住的地方除了家政妇外就她一人,又不喜欢和异性接触。平日上课都是打车。
  正想问出声,视线中出现的身影让所有疑问烟消云散。
  她向不远处望去。
  那里有人朝这边走来,一个给予她“礼物”,让脑海某个地方不断膨胀的存在。
  不知不觉,他的影子所影响的范围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程度——
  “我叫了人。”蔚芷白说。


第66章 邀请 。。。
  春节是充满喜庆的日子。
  大年三十;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看无聊的联欢晚会。虽然小品一年比一年不好笑,但团团圆圆的机会一年比一年更值得珍稀。
  爆竹声、寒风吹拂声; 让这座南方城市从睡梦中苏醒。
  十二点一过就得放烟火了。
  小小的廉慕斯会给父母和兄姐分别打去电话; 洗漱期间瞥一眼附近灿烂喧腾的烟火。
  屋外的烟火准时燃放,不少人都放弃了去听电视里热情卖力的倒数声,仔细守着时间“十、九、八、七、六……三、二、一!”; 这一瞬间百花齐放; 拖曳出绚丽的夜色来,爆裂声砰砰不绝; 隔着窗户都能闻见一股硫磺味。
  五彩缤纷地照亮夜空; 将夜晚渲染成幸福的气氛。
  长大了,过年的时候高级公寓附近禁放烟火,也没多少欢声笑语。
  远方喧天的烟花声隔得很远; 甚至连声音都模模糊糊,整片小区一片清冷,好像与世隔绝。
  去年的廉慕斯一个人在家,过年那天通宵打了一夜的游戏。
  网游里比现实热闹多了,十二点一到,世界频道开始疯狂刷“新年快乐”的字样; 地区和门派都充满了祝福的文字,角色号做完了新年限定活动,跑去主城观看一堆无聊人士的群魔乱舞。
  好像这一刻屏幕前每个人的心,都通过网线和游戏连在了一起; 没有那么空虚了。
  但一关上电脑,一切都会被现实打回原形。
  空气沉静得一如既往,尽管物管们贴心装饰上了精致漂亮的灯笼,在夜晚一片美丽通红,住在这的人也依旧感受不到多少过年气氛——充其量在门口贴一副火红的对联,口头上和邻居们拜个年,除夕之夜就悄然而去了。
  更多的邻居们或许从未见过面。
  生活实在太忙,何必大费周章庆祝过年呢。
  记得和老爷子一同去看灯会,好像昨天发生的事。
  满街的小摊,五颜六色的灯已经不清晰了,但女摊贩的笑脸,周围大人们带着笑意的眼,以及摊子上堆放的一排排漂亮的、等待组装的四驱车还记忆犹新。
  老爷子哼着歌唱着曲,紧紧牵着嚎啕的自己,朝着一片喜气洋洋的璀璨灯光走去。
  一样一样陈列出来,原来已经是昨天的事。
  就连年少时对生活、对世界莫名的愤怒似乎都在逐渐消逝。
  原来在时间的推移下,真的都在改变。
  “明天……”
  冷饮店内,捧着单词卡来回翻看的廉慕斯发出声音。
  这一声刚出,坐在对面的男生就看了过来,一双倾听的视线直直扫进眼底。
  高个长腿的男生本身就有种特别的帅气,更加上那张英俊迫人的脸,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周遭的视线。
  不过一学期的时间,他的眉眼似乎深刻了些,又明朗成熟了些……是错觉吗。
  对上那双眼睛,由于心里紧张,廉慕斯竟然罕见地当面走神了。
  察觉到女友没了下文,戎予安略一挑眉:“明天?”
  “明天……”
  明明是简单的邀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下文:“明天……会下雨吗?”
  话一说出口就很想抽自己。
  果然嗤笑出声,“不会。”
  “是吗,那就好。”
  廉慕斯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这种没意义的对话很傻。
  但邀请戎予安到家里过年,仿佛有种想让人听懂的言外之意,一旦说出口便再也不能抗争也无法辩解般。
  她依旧不了解戎予安,他们才交往了一学期不到的时间,如果把握不好尺度的话——万一他感到压力,开始考虑她是个麻烦的人……不过只是一起过年,又没有多大意思,更不是正式见面。突然间,又想到不久前的想法——见家长,订婚,结婚,考虑孩子,学业,事业,压力……
  这种肆无忌惮的纠结异常折磨人。
  逻辑这种东西在这时候最不靠谱,手中心不在焉翻动着托福的单词卡,心理却疯狂推翻着各种尚未成熟的念头,廉慕斯快被自己搞烦躁了。
  这么少女心,初恋吗?!
  ……但这份心意,确实是第一次体会。
  恋爱是这么糟心又纠结的事吗,难道不应该甜甜蜜蜜不用动脑?还有为什么她非得考虑这么麻烦的事!
  抿一口牛奶镇定心绪。
  甜腻的香气,砂糖好像放太多了。
  戎予安这边将细节上的体贴表达到了极致,完全一副心照不宣的耐心。
  这种游刃有余更让人暗暗腹诽。
  不能继续这样,总之将话题巧妙转移到“明天有空,什么一个人过除夕,不如一起过吧”的节奏上。
  清了清嗓子:“比起这种事,嗯……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呢。”
  “嗯,春节到了。”
  “不知道明天中午吃什么好。”
  “出来一起吃饭?”
  “今年除夕得回爷爷那——你不回去吗?”
  “不回,一个人过。”
  “……哦。”
  “……”
  “……”
  沉默半晌,廉慕斯视线游弋到另一侧,状似不经意开口:“……嗯,那来我家过年怎么样?”
  “——”
  戎予安没有回答,微微抬起了下巴——像考虑,又像些许怔然。
  之前的游刃有余和从容不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放大的瞳孔,稍许后,修长的手指抚上了薄唇。
  廉慕斯听见了暖气的声音。
  太安静了,连周边的交谈声都放大了许多倍。沉默降临在两人时间,逐渐地,眼看就要无限延长下去。
  “就随便……”随便一提,不是强行的,可以拒绝也没关系。
  觉得自己从来不会后悔的廉慕斯有一刹那间的后悔,直到听见一声微不可查的笑声。
  “哈——”
  “……你笑什么。”
  “不是你想的意思,”难以忍受般捂着唇,戎予安还从未笑成面前这样,连手指都微微发颤,“你果然最可爱了。”
  “戎安……”
  “嗯?”
  “直接答应或者不答应就行了,不要说和话题无关的话。”
  正经的表情,和刻意板起的声线。
  绯红的脸颊,和微微垂首露出的脖颈。
  许久后,压低了柔和的嗓音,眼中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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