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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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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两个排行榜数一数二的号在回完蓝后沉默地站了起来,同时回答。
  “不行,不好看。”
  “毒医很脆的,我这把满宝的药杵不是为了拯救苍生。”
  两个活宝自顾自又开始切磋,这回没蓝了后也都默契地继续互掇,于是一旁围观的人默然看着英俊的法师灵敏挥起法杖(攻速加满),而旁边的医师则用药杵拼命戳面前的傻大个。
  最后天生高生命的医师更胜一筹,法师头顶出现了“在下技不如人,来日方长,他日再一较高下!”的字眼。
  屏蔽了队友以外的人,廉慕斯问了几句关于留学的问题。
  蔚芷白初中就在国外交换了一年(交流项目),对这些简单的问题回答得很仔细。
  等答完了问题,法师静立半晌,忽然问:“你手机被摔坏了?”
  廉慕斯就想起了十班的桑听南来。


第58章 疤痕 。。。
  大家无论智商还是背景都没站在同一跑线上; 廉慕斯觉得没什么好气的。
  对桑听南仅有的火气也是为了摔在地上提早退休的可怜手机。
  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放在心上。
  廉慕斯是个节约的孩子,那也是相较于同阶级的富N代而言。
  打个比方吧; 她花在游戏上的钱一年最多一百来万; 一百来万能干什么?廉雅韶和廉初然一个小衣物间随便提几个落灰的包,就是这个数了。
  几千块的鞋子穿脏了就扔,不少衣服只穿新不穿旧。
  不爱买跑车也不爱乱买包和衣服; 就玩玩游戏偶尔逛逛街; 廉慕斯在廉家父母眼里完全是一个节约听话的孩子。
  并不比以前,世界那么窄; 眼光那么低; 除了朋友以外就是学习,积压在学校和那个没人的家之间,圈子小到可怜发笑。
  这世上惹人嫌惹人厌的面孔太多了; 一个个去怼太掉价。
  所以廉慕斯找人让桑听南父母赔个手机,多监管一下这个智商负值的小笨蛋,这事本来也就算了。
  没想到桑听南作妖作得有续集。
  都说金钱撞胆,可见这个人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决不能委屈地划入白莲行业。
  她在办公室跟十班班主任哭,好好地把七班冷漠无情的形象和廉慕斯恶人的嘴脸描述了一番; 就连手机都从“故意摔坏了手机不得不配一个”变成了“不小心碰掉了手机,被逼着赔一个新的”。
  由于哭得可怜真切,十班班主任直接找了姚班讨说法。
  这有个蛋的说法,七班班主任也不是吃素的:你说一个欺负你也就得了; 一群人欺负临时欺负一个不认识的,那得几天几夜没洗澡才被人这么埋汰啊?
  她也不叫廉慕斯过去对峙,直接就跟十班班主任对峙了两句,说:“这件事我们班的学生绝对不会有问题,我班级的学生是什么人我清楚,梁丘岳我跟你说,你还是多问问你的学生。”
  桑听南也是绷得住,就摆着个委屈的脸,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这一来二去谁不狐疑啊——法治社会,大家还是很讲人情道理的。
  姚班还是不问慕斯,她晓得慕斯的情况,唯独廉慕斯不可能这么恶劣地欺负人。
  她找来宁娴问情况。
  问学习委员发生了什么,清秀的少女呃了声,也有些跟不上节拍:“问我吗……我记得她的第一句话是摔坏手机她自己一个人就能赔。”
  这听上去挺迷的,又找来第二个、第三个。
  每个人说法不一,不像是串了口供的样子,但总结一下基本上意思很近:桑听南承认了摔手机,廉慕斯接了后。她站那要对方搭理自己,廉慕斯没理她就不走了,一直哭到老师来。
  老师们没搞懂。
  十班班主任好歹是个语文老师,第一次发现原来语文是一门拆开看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合起来却完全不明不白的奇特语言。这位教书二十多年的男老师头疼地对着试卷,眉间的皱纹比看到“讲过后依旧错一堆”的原型题还要苦涩。
  “是不是冷暴力啊?”有老师灵光一闪。
  这事不光彩,每个老师都小心提防着,只敢小声嘀咕:“两个玩得好的女生,忽然不理对方了,闹别扭了?”
  终于有个稍微逻辑的思路,十班老师也觉得有道理,两个小女生,一个摔了别人的手机,另一个气到了不理对方了——情节意外合拍。
  加上桑听南一个劲说不小心碰到了,八成人家气得就是这个。
  姚班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找到了廉慕斯,老师们神奇的脑回路着实让神色淡定的学生也露出了“你们的想象力连接了宇宙黑洞吗”的惊色。
  廉慕斯简直被逗乐了:“老师,我真不认识这个人,之前都没说过话的。”
  “那……那个手机?”姚琼华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就走在路上,突然就被不认识的人堵了路。”廉慕斯笑了笑,倒也没掩饰什么,“走路的时候玩手机嘛,可能碍到别人了,就被抢走摔了。”
  姚琼华傻了:“摔了?”
  这是什么混子,见路人玩手机开心就摔手机?
  廉慕斯也无奈:“她吼得凶,就算生气也不敢找她赔,所以捡起手机就走了。”
  食指在太阳穴附近转了转:“她可能这里有点,”颇为遗憾地叹了声,“我就找律师问她父母要新手机了。”
  一个手机自然达不到民事纠纷的范围,但廉家的律师都去请教了,赔个手机多正常。
  看桑听南的样子,可能还挨了打骂,所以才歪着心思硬干。
  姚琼华再三询问了几遍,虽然向着自家学生,但这位可亲的老师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学生中有那种魔幻类型——想着桑听南办公室小声啜泣的模样梨花带雨,这样的孩子怎么如此两面派?!
  廉慕斯没有录音,也没有录像,更没有监控,桑听南原本坐得很稳。
  但不过两天,好日子就到头了。
  先是同班的朋友,原本一起同仇敌忾、无话不谈的朋友忽然缄默了,下课后也是急急忙忙躲到一边,问起来就是客气的笑,仿佛不想扯上关系一样。
  再来是老师,尽管没有多说什么,但看过来的视线欲言又止,像有什么话想说却不好说,眉头锁着,眼神狐疑。
  最后是父母……回去以后,那些铺天盖地的责备砸在脸上,都让她收敛住脾气,去跟廉慕斯道歉。
  没有安慰也没有统一战线,桑听南的情绪崩溃了。
  “我不去!我有什么错!凭什么我要去跟那个人道歉!你们搞清楚本来就是她的不对好不好!她就是个坏人!贱人!你们都向着她,都向着她!”
  她是真心委屈。
  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桑听南想以死明志。
  心里认定了廉慕斯装可怜就是因为初三那事,又想不出比钱的办法。趁着午休的时候,桑听南跑到七班的空教室,打算死在这,用生命拆穿廉慕斯的真面目。
  但等刀搁手边的时候,高涨的情绪已经退得七七八八了,求生本能窜了出来。
  盯着那把银亮的小刀,有点犹豫。
  ——听说割腕是割不死的,会疼吗。
  如果放血半天也死不了的话,那一定会很疼。
  脑子里一团浆糊,想起喜欢吃的食物;又想起单机游戏才通关到四分之一;还有新买的衣服和手机……想到手机又想到了廉慕斯,她的脸黑了下去。
  正巧廉慕斯折回来找书,正好撞见了举着小刀在手腕上犹豫的桑听南。
  两人都惊了。
  廉慕斯更惊一些。
  这白痴还坐在她的位置上。
  只一眼,廉慕斯就清楚了对方的想法。
  想若无其事都没办法,简直要气笑。
  她一步步走了过去,桑听南看着这个人就气,扯着脖子大喊:“你别过来!走开!”
  廉慕斯收回视线,把借的书往教科书上一放,说:“作为前辈,我教你一些有用的经验。”
  她难得一笑,微微俯下身子,对上桑听南惊惧又气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桑听南说话。
  看着刀倒是亲切,暂时懒得管是否会被对面捅了。
  “割手腕的话,建议割这里……”无论夏天秋天,廉慕斯总穿着长袖,要么用装饰物遮掩住手腕。
  捋了捋袖子,桑听南啊了一声。
  她看见无数刀深浅不一的伤疤狰狞爬在手腕的内腕,全是相当惊人的凹陷,像毛毛虫一样横亘,颜色与周围的肌肤完全不一,又丑又让人惊恐。
  这种凹凸不平的肌肉轨迹,根本不像正常人的手。
  而手的动作似乎有些滞缓,没有普通手那样灵敏,像是肌腱出了毛病。
  廉慕斯垂着眼,指着说:“选不泡水的割脉还是很有勇气的,你跟我这样割就行了。新手不好割,如果没力气割刀正确位置的话,你看血要止住了多划两下,慢慢放血就行。”
  这种亲切的指导直教人毛骨悚然。
  人不可能忍受得了那样的痛苦——切断肌腱、切碎神经、只是为了慢慢放血,毫无悔意的痛苦。
  教室里的气氛很沉闷。
  廉慕斯的笑在桑听南眼中就跟恶鬼一样,不能害怕,她想着。
  这个人一定是在危言耸听,吓唬她。
  但最终,像无法忍受似的,桑听南哭着跑出了教室。
  徒留廉慕斯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教室。
  桑听南走了以后,教室里就没有噪音,廉慕斯垂着眸子,看了会丑陋的手腕。
  许久后空气中响起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
  “……白痴。”
  也不知道是对桑听南,还是对谁的言辞。
  轻轻把衣袖捋下的手腕,再扣结实衣袖,谁也看不清廉慕斯此时此刻的神情。
  但戎予安还在图书馆等她。
  想到这一点,廉慕斯眉宇舒展开。
  她从桌子里翻找出一本书,哼着歌离开了教室。
  这就跟爬山一样,每个人爬山的时候都以为现在的山是最陡峭最严酷最苛刻的,但攀爬下一座、下下座,回头再眺望的时候,却发现似乎不过如此。
  山的另一边,有很多人在等她。
  而还有一个人,她现在稍微愿意为之努力一下……尽力而为。


第59章 胡说 。。。
  A中的图书馆的开放时间是早上八点半; 闭馆时间以前是晚上的九点,但因为一些住校生的情愿,最近延长至了晚上的十点半。
  馆外立着一块标志性的石雕; 由考入某著名艺术学院的学长设计; 造型独特新颖,栩栩如生,象征着探寻知识的步伐永不停歇。然而高考倒计时的数字依旧稳步地一天天减少; 留给高三应考生们的时间不多了。
  廉慕斯返回图书馆的时候; 就撞见了不少和计婉兮一个年级的高年级学姐。
  处于对异性的阴影面积宽广,比起陌生的异性; 陌生的同性更容易相处。
  一路打着招呼上楼; 正好撞见在图书馆复印室扫了一摞试卷的语文老师——七班的语文老师姓顾,是一个颇为风趣的中年男人,不灌输三观; 单纯教授学识,任何知识都能转成信手拈来的梗,很受七班学生的喜欢。
  尽管大家在学数学获得的痛苦是同等的,但姚班的护短和负责也相当受人尊敬。不过文科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副班是语文老师的情况也是罕见了。
  当有人最初嘀咕也不知道当初学校那边是怎么想的时候,廉慕斯总体而言保持了沉默。
  “慕斯; 你来的正好。”见到廉慕斯,顾老师眼睛一亮,高兴招呼着,“我这边有一些冬日赛的传单; 等会我还得出去开会,暂时没空,你如果看到了怀浩淼就给他。”
  只是带个传单给语文委员,没什么难度。
  廉慕斯拿到手里后看了两眼,语文类别的比赛大多是赋诗作文,分为公开征稿和现场竞赛两类——冬日赛是现场竞赛,文章的体裁和题目都是现场定现场比试。
  前十名的文章会登上一本受众广,网络口碑也不错的知名杂志,并奖励一定的现金。
  虽然她没有兴趣,但这些比赛通常是外部学霸们挣外快的好机会。
  图书馆的大学习室和会议室大受欢迎,全部需要提前预约。
  廉慕斯推门而入的时候,会议室的投影仪大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电脑前捣鼓着PPT;戎予安手支在椅背上,垂头看书,侧脸清俊。
  表兄妹在门响的同一时间同时转头。
  蔚芷白嘴角的小痣都翘了起来,看上去妩媚可爱,正笑着想说什么,却发现表哥自顾自张开了双手,一副示意女友过去的姿态,顿时黑了脸。
  “……有未成年在的时候,请不要做错误示范。”蔚芷白眼神黯沉着,倒是很像戎予安不爽时的神情。
  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视线扫过神色如常拦住腰的长手,以及微微一笑以示敬意的混蛋表哥。
  一边放映在交互式投影仪的PPT正在做最后的调整,国际部很多课程都有演讲环节,并算入最终成绩。廉慕斯匆匆扫了眼,虽然她的英语成绩不错,平日也有额外地认识单词,但上面一些专业词汇依旧让人云里雾里。
  戎予安脸色未变,语调平静:“你用网上找来的身份证填写网游防沉迷的时候,也是未成年。”
  “……”蔚芷白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猫似的杏眼瞪向戎予安:“那别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戎予安睨了眼,短促笑了声:“你可以把眼睛闭上。”
  一个清俊淡然,蹦出来的字却都戳人心肺,让人生气;一个娇小冷傲,为了自身的喜好据理力争,炸毛连连。
  在外面倒是人设清新,一见面就肤浅地幼稚。
  这种“你们不要为了我争吵了,要打去练舞室打”的诡异气氛,身为当事人的廉慕斯默默等了几秒,等这种幼稚的斗嘴暂时平息的短暂间隙,才开口。
  “小白,书我拿来了。”
  蔚芷白脸上表情比变脸还快,立刻由阴转晴,高高兴兴翻起书来。
  戎予安伸手触碰廉慕斯的手,忽然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皱眉仔细观察着廉慕斯的左手。他半天没有动静,廉慕斯感到奇怪,也低下头,发现……他正瞧着自己的手腕。
  “……?”
  一动不动的视线有点怪异,廉慕斯扯了一下戎予安的衣袖,就听见一声别动。
  稍烫的温度。
  戎予安的体温要比廉慕斯热上一些。
  冬天悄无声息地到来,天气也随之变冷,虽然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但冷风吹拂时,凉意轻易地渗透进校服内衬,在室外待久了,似乎连骨头都开始发冰发凉。
  但戎予安的体温要热一些,烫一些,像太阳,又好像温暖的炉火。
  略粗糙的指腹擦过手腕的肌肤,带起了稍许温度。修长的手指,特别适合钢琴或者古典吉他,覆在丑陋的手腕上,有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戎予安垂着脑袋,手指灵活地解开袖口的袖扣,廉慕斯这才发现她的扣子扣错了一颗,因为袖子收线条的设计,没有及时察觉。
  廉慕斯抿了抿唇。
  沿着解开的袖缝,那点蚯蚓一样虬结的疤痕冒出了头,后面更加恐怖密集的痕迹若隐若现。
  他沉默着,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个人默然看着一只手,还有手的袖扣。
  节骨分明的手又将袖扣一颗颗严丝合缝地扣了起来,这扭曲的手腕在这只手里显得特别小。
  廉慕斯想起小时候爷爷讲过世奶奶的时候,经常说她怎么怎么内向,又怎么怎么懦弱不知声,“漂亮是漂亮,就是性子小气,老是容易被欺负”。完全是正经内户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和其他大家闺秀不同,没那么大方,也没那么讨人欢心。在其他人都适应了新环境的时候,她还为此生了一场大病。
  每回说到这,总会恨铁不成钢地拍一下大腿,又自得说着奶奶的运气全部都用了,就是为了遇到他这么好的对象。
  但他嘴里也经常念叨着,奶奶的手特别小。
  一手就能握住,好像能一直相握到老似的。
  廉慕斯静静看着戎予安的手,那些烦闷和深埋心底的惧意,所有一些的情感内容,以及茫然感,在这一刻稍微退治。
  蔚芷白完成了最后一遍的检测。
  半天没听到动静,纳闷地抬头望了过去,却瞧见表哥正和她天下第一好的医师(游戏)无言低头,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并不严肃,也不压抑,但仿佛某种黏着的透明东西,溢进空气中,将她硬生生隔离在世界的另一头。
  垫着脚尖漫不经心、悄无声息、不易察觉地一瞥,却只看到相握的手。
  握个手还能握出个花来?难道在比赛扳手腕?
  现在的情侣到底走的什么套路,为什么一点看不懂。
  “……”蔚芷白沉默瞅了眼完美的PPT,再瞅了眼莫名其妙就沉入二人世界的情侣,理智地得体地收拾电脑,默默离开了会议室。
  室内早已开了温度适宜的暖气,温暖舒适的温度,却无法温暖蔚芷白冷冰冰麻木的心。
  不管怎么说,这个迫害单身猫的世界不会好了。
  ——回去打游戏吧。
  廉慕斯没说桑听南在自己座位上要死要活,这事听起来挺恶心的,不能恶心到戎予安。
  戎予安默着声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这是要她自己交代。
  狡猾点没什么不好,廉慕斯不说。
  这么近的距离,戎予安的眼睛就像黑沉沉的玻璃,透着疏离的光,却很有灵性。他一直都是一个有气质的人,这无关脸,人都是会老的,但人本身的气质却会越沉越香醇。
  想要耐心点,想给他好的,而不是那些肮脏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等了半天,她倒是先纳闷地歪了歪脑袋,笑了:“小时候我买过很多很多言行举止,礼仪道理的书。但很早以前我就不看了。”
  年轻的人除了道理以外一无是处,书中总是写满了为人处世的经验和教训,为了不惹人厌,她去书店买任何书籍总会带走一本待人接物的书。
  学习礼义廉耻,道德标杆,说话技巧,细节处理,心理揣摩,表情管理……
  满口道理,似是而非,不明不白,醍醐灌顶。好像一句感同身受的言词,一句缠绵悱恻的掏心之言,就恍然大悟,深觉充满了道理和人性光辉,心中的启明灯亮起来了,一切灾难都有了伯乐和同行者。
  甚至买了诸如《三十岁女人做到这些就足够成熟》之类的傻瓜书本,真是啼笑皆非。
  到了最后,还是毫无用处。
  遭受的不是挫折,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后来才慢慢察觉到,这些人和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
  一边负责挖,一边负责埋,一边负责宰。
  这世上根本没有分明的道理,真正的道理根本说不出来。
  撕开义正言辞,充满了权利道德,平等呼吁的表象,轻轻伸出脑袋所看见的,无非是稀释后就无影无踪的罪,以及冠冕堂皇正义。反复观看,反复阅读,横竖推测,睁大眼看到的不过金钱和欲望。
  榨干最后一点价值,他们说。
  傻子们镇臂高呼,连受害者这一位置都显得恶俗难耐。
  “所以,”她说,“谁也伤害不了我。”
  戎予安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笑意,那只与常人一般无二的手被抓在手里。
  “胡说。”他轻声说。


第60章 突袭 。。。
  女生之间的话题很多。
  把冬日赛的传单交给语文委员后; 正逢宁娴搬来一堆试卷。
  闲着也是闲着,她和另外两个人分了几摞,挨个挨个发卷。
  发到后排的时候; 听见两个女生正在聊数学; 聊着聊着话题就从极坐标转到了头发上。
  一女生看见落在卷面上的发丝,羡慕开口:“你这头发怎么保养的啊,一点都没分叉。我这几天熬夜写作业; 头发的发质简直了; 跟稻草一样。”
  被夸的人含蓄笑了笑,谦虚中掩藏不住从容与自得; 矜持点头:“也没有多做什么; ”清了清嗓子,“可能是最近买的发膜牌子好,每次洗完都挺顺滑的; 睡觉的时候不要压着头发,像这样——”
  她做了个示范,把乌黑亮丽的一头秀发拢起来,“这样放在枕头上,不压着睡的话对头发也很好,分叉是因为缺乏营养……”
  头发一拢起来; 就见到廉老板站在不远处,沉默地注视过来,视线竟显得有些……触动?
  “……”诡异的安静。
  拢头发的女生,手还捧着后脑勺的头发; 脸上的神情理所当然陷入了迷惘。
  怎、怎么了?
  廉老板看着冷漠无情,实际上是真的成熟稳重,平日也完全展现了少言少语的孤狼行径。难道说,她的发质已经好到和那传说中的少年厨师做的菜一样,一眼万年?
  这边廉慕斯只是看着两个同班兴致勃勃讨论头发,感慨了一下。
  这才是正常可爱的女子高中生应有的面貌。认真学习、认真抱怨、认真考试、认真偷懒,顺便认真中二……
  为什么自个就那么吸引妖魔鬼怪的注意力?
  结果不小心看入了神。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都有些茫然,廉慕斯神色如常接话道:“其实食补也可以加强发质,像黑芝麻之类的能补充植物蛋白。”
  这话一出,场面更加震惊。
  “在说关于头发的话题?”不确定的声音,女生先是一脸复杂,又很快高兴起来,“我回去就试试。”
  震惊之情溢于言表,轻而易举就能猜到她们震惊的要点。
  所以在这些人心里她到底是怎样的面貌?
  廉慕斯哭笑不得,把卷子拍在桌上。
  作为一个成熟的高中生,不跟她们计较。
  这届冬日赛报名的人比以往要少,写作大赛这种东西,不是说空手去空手来就可以的,那样纯属浪费时间。
  题材从哪个角度进行深入,预备写文需要怎样的素材,故事情节如何熟练地控制饱满——想通过文字传达出去,能否正确传达,再奋笔疾书——每个人有各自的表达方式。
  小清新也好,中二也好,文艺或者直白也好,都需要大量的准备时间。
  书桌上堆满了成堆的卷子作业,有些爱好整理的桌面也维持不了多久整洁——不出一节课的时间,总会有新的试卷,或者上一批批改完作业突袭上井井有条的书堆。
  在这种浴卷奋战的关键时刻,敢报名额外比赛的大部分都是外部生中的学霸,以及国际部的一些学生。
  大家不一定都是为了那些奖金,有一些想增长阅历,有些知识单纯想将这次的参与写进申请材料里。
  像司乐湛这样单纯为钱报名的人反而格外清新自然。
  冬日赛的决赛日是在寒假,他本身就会腾出时间节省钱,这种又有钱拿又不需要交太多参加费的活动简直是送钱的财神。原本昨天学生会没有杂活打算早点回去学习,结果又被桑听南黏上了。
  女生似乎受到了惊吓,又似乎有点后悔,说话的颠来倒去,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才抓住重点。
  这样的桑听南他也是第一次见,普通异性在不熟的异性前总会收敛些。
  遥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个回眸一个微笑对上了眼,就是青涩恋情的开端。桑听南对待朋友很直接,也确实真诚,一如对待讨厌的人以及崇敬对象的时候。
  如果不是涉及到廉慕斯,司乐湛八成听糊涂了。
  但只要涉及到廉老板的事,他心里有底得很,尽管桑听南语气中有懊悔的意思,却绝口不提缘由,只不停说着廉慕斯吓人的恶劣行径。
  也许是在期待着义愤填膺的同伴,然而她最后还是失望了。
  司乐湛不发一言,只是温和地看着她。
  都说要了解人,就得先学会看人的眼。
  如果说廉慕斯的眼像某种洞穿又怜悯的东西,那么司乐湛的眼则是清澈的水,那里面没有深潭也没有郁色,只是一种成熟又包容的温和,一种超出了高中生年龄,看多了世态炎凉的平静。
  桑听南说着说着,声音在这双眼的注视下越来越低。
  最后,空气中的声音被无形的压力抽空,变得寂静沉默。
  “上次一起去了陶馆,还记得吗?”司乐湛随意地开口,“那天我们挺开心的。”
  这两天的经验教训让桑听南对所有诉苦的结果,有了反射性的概念,当司乐湛说话的时候,眉毛下意识一掀,以为司乐湛要帮廉慕斯说话,或者拉偏架,却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顿时,愣愣站在原地,说不出想要反驳的言语,只讷讷应了声。
  她记得,好像是不久前的事,又好像过了很久,这段时间一直处于某种紧张的情绪中,让她对时间概念变得迟钝了些。
  司乐湛对真的喜欢了一阵子的女生说:“我觉得你是一个做事很认真,又很敏感,喜欢胡思乱想的可爱女孩子。所以之前对你的喜欢都是真的。”
  这句话对青春期男生来说异常羞耻了,但七班不愧是七班,更不用说七班的班长,完全面不改色真诚地说了出来。
  桑听南娇小可爱,皮肤白皙,有种晶莹的单纯。
  说着喜欢的陶器时星光湛湛的目光,蕴着漫卷真挚,浑身闪耀着灿烂的星光,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他不会因为错事否定一个人剩余的人生,所以当同班隐晦暗示,或者暗自着急的时候,司乐湛并没有选择偏听偏信,而是继续用自己的眼去认识她。
  不过廉老板到底是债主,她不支持司乐湛心里也过不去。
  问廉慕斯的时候,一边转着笔,一边歪着脑袋斜过来一眼。
  简直失笑。
  “他们担心他们的,你做你的事,有冲突吗?我们班的人有贼心没贼胆,翻不出浪。”说着笑了笑,“又没惹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乐湛就真的继续了,结果发现,桑听南是单纯的不开窍。
  也就是情商低。
  家里的宠溺,顺风顺水的生活,让她理所当然觉得她应该享受最好的。
  所以委屈是真的委屈,任性也是真的任性,再加上惯会玩些不入门的小聪明,惹人讨厌也是真的得心应手。
  桑听南怔怔原地。
  她三番五次主动去廉慕斯那里受重击,情绪什么的根本换不过来,这段时间一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了像是认同的言辞。
  面前的少年俊朗干净,他没有钱也没有势,在她心里最多算一个制陶同好,或者接近廉慕斯的浮标。
  现在似乎隐隐有些不同。
  司乐湛:“虽然都是之前的事了。”
  桑听南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尽管对司乐湛没有那种意思,但听见这句略感遗憾的话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什么感到复杂。
  几日连着的那些莫名的躁动和郁气忽然沉静了下去,她注视着司乐湛,好像第一次认识面前的人。
  微微一笑,他的五官本身就偏向阳光的那种俊朗,这时候笑起来特别好看:“诉苦这种事情,跟喜欢的人抱怨比较踏实,以后就不要跟我说这些了。”
  廉慕斯在办公室取了额外要的一份试卷,低着头往教室的方向走。一种莫名的感觉使她下意识抬头了一瞬,一道熟悉到刺目的身影就这么没有预兆地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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