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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有余香千千结-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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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像我们这样能听你知心话的人,也没几个。”
  红酒杯里荡着圈,而黄昏的灯光里,在向燕燕扬起脖子喝酒的一刹那,酒杯里也荡着她冰冷的泪水。
  心已死,而悲自生。
  咖啡厅外,夜涨的江水,深深地拍打着三个女人不同的心情,每个心思里都跟秋天的颜色一样,充满了忧郁和纠结。情愫起起伏伏,爱恨跌跌宕宕闺蜜的心不像爱人,爱人的心都是来装蜂蜜的,而闺蜜的心都是用来扒拉扒拉出血肉和伤疤,使劲用来发泄和撕碎的。
  一颗破碎的心,破碎的破碎,再好的粘合剂也难以恢复她的原状。更重要的是,向燕燕压根就没再想过要将受伤的心复原,感情的事情,在让她流泪的同时,偶尔流点血水,知道生活的疼痛,才算是闺蜜间的知心交心。
  。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片河水,一片花

  回到家乡种地,搞家庭农场,侯春并非生疏,相反他远比一般返乡的大学生还懂得侍弄这些土地。
  这是一片处于示范片边缘的小山村。
  山高沟狭,道路弯曲,传统村落的布局也大都荒弃在外出打工的人流之中。村里的田地,大都是当年改土改田、开荒造出来的。田成梯,土成块,沟成渠,从人民渠和白水河引来的灌溉水常年地浸润着这些他爱之深、恨之切的土地。
  老父亲更加老了,筲箕背已经弯成了曲辕犁,而母亲的手因为严重的内风湿,已经僵硬得成了一只苍老的老鹰的爪子。鼓鼓包包的肿胀肉结,一个接一个的长满了手指关节和腿部关节。稍微使点力气,便疼得直掉眼泪。她的眼泪因为厚厚的白内障而变得浑浊而微黄,不时凝结在眼角的眼屎就像小麻雀在她的眼皮子地下拉了一耙。
  人走了,村里的土地自然也便荒弃了不少。
  虽然侯春已经卸任,但村里的大小干部却不敢用平常的村民来对待他。得知他要回来搞家庭农场,老支书倒是比一般的村干部还要热情,忙着给他张罗土地。
  野生的冬瓜藤、南瓜藤、苦瓜藤以及片片因为吸吮了充足水分而疯长的蒲草和猪皮拱,将村里仅有的一条小溪流,铺成了片片湿地。侯春自打有记忆起,便对这条小溪流格外的痴迷和难忘。
  虽然那时候的溪流并不是很宽,水面几乎凝固不动,但在他们这些孩子眼里,已然跟书本上的长江和黄河一般的雄壮和宽广。即便是撑不下一条船,但却能明晃晃的晃荡他们的小脚丫。童年仅有的快活,都沉淀在了这条小溪流里。
  这条河,与白水河有着异曲同工的美妙名字清水河。
  在父母刚刚承包到户,组建新家,生下他来的那段年月,清水河是少女少妇照亮脸颊的镜子,也是大小爷们扑腾着清洗身上泥疙瘩的澡堂子。
  与村里其他男人不一样,父亲特别喜欢这条小溪流。一般的男人,只有夏秋季节在敢到清水河里去冲凉,而父亲则常年泡在这条河水之中。即便是严冬的时候,他也不喜欢用母亲洗澡用的木桶子,而是跑到河边,一个猛子扎下去,不哆嗦几下,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侯春随他的父亲,也喜欢跟着父亲去河水里冬泳和夏泳。
  但自从他考上重点高中及至考上本科大学,因为脸皮薄,便逐渐远离了这条小溪流。
  在家家户户都种地的年月里,清水河自产的泥鳅、黄鳝、鲫鱼、鲤鱼和草鱼,以及一些河虾、河蚌和螃蟹,甚至鹅鸭遗漏下来的鸭蛋和鹅蛋,是不少家庭给父母和孩子打牙祭的好东西。虽然那时候村里人多,但相互都很谦和,鲜有人因为争抢这些美食而打架斗殴,不少人都能让得人。乐呵呵地把自家捕捉的鱼虾让给村里负担重的家庭。
  侯春自打下定决心辞职,便打上了清水河的主意。
  回到村里,他的小女朋友也跟着他辞了职。全然不顾父母的反对。
  她蹦蹦跳跳的,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一来到村里,便迷上了这里,把这里当成了她梦寐以求的桃花源。在她看来,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
  侯春掏出了工作这些年积蓄下来的资金,去镇上找到向天厚着脸皮,凭着个人信誉贷了一笔款子,小女朋友也拿出了她为数不多的存款,甚至连两万块公积金也都提了出来。
  侯春的心思,都在白水河上。
  白水河的生态发展模式,他十分的清楚。他清楚地知道自个远没有何大海那么有能耐,他也整不出像白水河那种全流域的开发。清水河原本就很小巧,他将沿河岸两旁的田地都流转了出来。干的第一件事,他不是掏河里的淤泥,而是疏通上下游被堵塞的河道,两旁也不种庄稼,而是疯狂地种蒲草和野花,月季花、海棠花、报春花、梅花、水仙花甚至连肉类植物、格桑花、星星草和猪皮拱也都成规模地种上。
  一片河水,一片花。
  杂乱的河堤,他也仅仅是进行了粗犷的平整之后,在河道里沿途上盖了几座竹木亭子,摆上了烧烤架。
  半年后,小女朋友当知客师,父母帮他打下手,他当老板,仅仅在网络上进行了简单地宣传之后,甚至连开张仪式都没有搞。闷头便开起了生态农家乐。
  农家乐的名字,是小女朋友起的就叫桃花源,竹木牌坊上的字也是她亲自题写的。桃花源,不提供伙食,只提供烧烤的食材、茶水和钓竿以及单反相机。游客来桃花源,要集中吃饭,他都介绍到附近有能力的人家,花上五六十块钱,便能吃长一顿农家饭。
  烧烤食材按家庭单包,一般三五个人也就50块钱,各自食材随便挑,但不能浪费,浪费要扣押金。到河里钓鱼、捉虾蟹,他们提供鱼竿和渔网,但捕捉上来的鱼虾按照市场价称斤算。遇上婚庆公司组织人员来拍婚纱照,每场收两百块,并免费提供道具和茶水。
  入秋之后,桃花源生态农家乐,悄然地在周边的年轻人中间火了起来。侯春与村里商量了一下,把河道周边有劳力的人家都动员了起来,办家常菜。
  卫婷儿听余香说,他办起了农家乐,悄悄地跑过去瞧了一回。
  远远地将车停在村口,站在村口的龟背石上,看着他和他的小女朋友乐呵呵地招呼来往的客人,不由地暗自心伤。看来,她真是错了。这样的生活,或许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她没敢去打搅他,而是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
  回去后,她给侯春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等到孩子放寒假的时候,她把孩子送回来,让他到这里来过寒假,体验农村生活。老父亲接到电话,声音嘶哑,哆嗦地说不出来,只能哼哼地答应了下来。
  侯春从老父亲那里得知,寒假的时候,孩子要来。呆呆地站在竹木牌坊下,久久地没有吭声。反倒是,他的小女朋友很高兴。“好啊,等到放假你早点去把孩子接过来。到时候,我来带。”
  小女朋友是个宠孩狂魔,特别喜欢家里的孩子。她们家的侄儿侄女,大都喜欢跟她玩耍。她也总能想出千奇百怪的好玩意,带着这些孩子胡天胡地的撒野。
  。

第二百八十章 刁蛮算计的儿媳妇

  剃头匠何大明,终究没有逃脱被淘汰的命运。
  他那种用手工剃子剃头的老手艺,连镇上用火钳烫头的生意都不如。尽管他剃婴儿的胎发还是一手绝活,但也日渐不景气了。剃胎发,需要胆大心细,手脚稳当,快速麻溜。刚刚出生的孩子,天灵盖还没有长拢,稍有不慎割破了皮便是大事情。加上,新生婴儿都爱哭,一般的理发师傅都不愿意接这样的活。
  何大明的手艺是从剥鱼鳞甲上练出来的,手中的剃头刀挽过一道刀光,就像刮鱼鳞一样,蹭蹭几下,便将布满胎汁的胎发剥成了亮光头,连毛发根子都看不到。但现在高科技发达,孩子们的母亲都很年轻,也都愿意省事。从网上淘一把电动剃头推子,推子上按照年龄层次和发型,都分类装有不同的推子头。专门用来剃胎发的电推子头,带着硅胶,薄薄地一层,打开电开关,朝着孩子头上轻轻一推,便推得干干净净,根本不用担心会割伤孩子的头皮。不但来得快,还省钱。
  儿子媳妇不孝,三天两头算计老俩口。剃头匠何大明的日子,成天泡在苦水里。
  剃头挑子已经被丢弃到木柜子上摆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面的推子和剃刀过去都是他宝贝得不得了的家伙什,都快落上灰了。自从何大海搞起了观光旅游,他的生意便很少开张。
  以往手头紧张的老顾客,现在在家里多多少少能在村里打工挣到点钱了,也开始爱美跟风,追上了时髦,自然便瞧不上他老土的发型和手艺。
  无奈之下,他仗着自己还有一身挑得起水桶的蛮力,苦哈哈地找到何兴旺,讨了一份在村子里清扫村道的差事。每个月能够挣到七八百块钱。原本,他也满足,也够他俩口子在村里过活了。
  但他的儿媳不是个省油的灯,见他能够挣到钱了,便又打起了合家的主意。
  村里的其他人家,也都推倒了土坯房建起了新楼房,最不济的何兴旺也把家里的老宅子捐给了村委会经过重新加固之后,搞起了民宿。只有他家的还破着风,漏着雨,用几根木头撑着。村里动员了他好几回,他都弄死了不修。他不是不想修,而是担心修好了房子,迟早要被儿媳占去,将他们俩口子撵到敬老院去。
  自从与儿媳干过一架之后,他便害怕了。
  虽然村上搞起了养老产业,环境和服务好得让他直吞口水。村里的养老产业大致分成两块,一块是给城里来的有钱人住的,是生态康养社区。另一块是给村里五保户住的,是福利养老中心。他一贯惜钱如命,自然是住不上生态康养社区,但福利养老中心,每个月一百来块钱的生活费,他又舍不得给。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骨子里不愿意去,他还想着给自家的儿子留点脸面。他虽然没有女儿,但还有儿子。人家都是寡人,他却多少还有个家。
  每天早上一碗稀饭,一碟泡酸菜,俩口子从承包到户一直吃到现在,雷打不动。他端起稀饭,蹲在门槛上,碗里的稀饭还是跟过去一般稀稀拉拉的,他还是舍不得多放把米。就着泡酸菜,给瘫痪在轮椅上的妻子呼呼嗨嗨地喂了小半碗之后,他才就着剩下的几口,自个几口灌了下来,白米汤滴在领口上,他用手搓了几把便了事。
  妻子原本一直躺在床上,常年不下床。他也没有那个能耐,三天两头把她抱出去晒晒太阳。妻子人虽然消瘦,眼眶子深深地凹了进去,但体格不小,他能搬一回便搬不动第二回。亏得,村上给他争取了残疾人援助政策,县上的残联给他家送了一张轮椅,他才松了口气。吃过早饭,给妻子用洗脸帕抹了一把嘴角上的残汁,将碗泡在铁锅里。他便像往常一样,推着妻子,扛着扫把准备出门。
  这些年,一无所长的儿子靠着用土地入股和在合作社出劳力,日子虽然不如别的家那么大红大紫,但也算是半小康了。以前的摩托车也换成了电动老年车。儿媳也一天天地穿金戴银,越发活得滋润了。
  儿媳在楼台上,见他推着老母亲又要出门了,连忙蹭蹭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嘴角上的口红还没有抹匀净,便一把拦在他的面前,趾高气扬地对他说道,老不死的,前些天老娘给你说的事情,你想好没有?何大明装聋作哑,故意不理她。推着妻子便要出门。
  儿媳见他这副做派,哼哼地冷笑道,老东西,我可给你了时间考虑。今天下午,老娘便来收房子,你呢房子也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楼梯口下的杂物间。里面我也让你儿子给你收拾出来,还挺宽敞,有个窗子能透气。
  儿媳急着要收他的房子,跟他老俩口合家,打的主意。何大明其实很清楚,这娘们看到村里人都在搞民宿搞得挺火热,便动了心,想把他的老房子也扒拉出来。儿媳见他不吭声,恼怒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扫帚,狠狠地摔倒地上。“老娘最后一次警告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办。”“别以为以前村里人可怜你,都站在你这边。老娘这回是占着理,老娘是想孝顺你,不想让你个老不死被烂房子砸死。”
  儿媳恶毒的心思,气得何大明浑身发抖,“你敢!你要敢搬老子的家,老子和你妈就死在你们面前!”
  “你去死啊!闹了多少回了。怎么都没有死成啊,不但没死还越活越有劲。早死早投胎,老娘巴不得呢!”
  何大明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咆哮,冲过去抓着她的头发便要跟她拼命。
  儿媳是有备而来,一边挣扎着与他打成一块,一边大声的嚎啕大哭,快来人啊,老不死的要杀人了!
  真要干架,何大明七老八十的身板哪里是儿媳的对手。但这娘们自从上次吃了亏之后,便多了一份心眼,耍起了苦肉计。何大明不知是计,心里也发很,早就想出出气了。用尽了全身力气,又打又爪。
  很快,四邻左右都被惊动了。连忙跑过来,一把拉开他俩。他儿媳被她扯破了头发,抓破了脸,这娘们见有人来帮忙,哭得更厉害了。“打死了,老不死的打死人了!”
  “大家伙评评理啊,我本想看着他老俩口过得造孽,想把他们请到自家屋里好好孝敬他们。他倒好,不但不领情,还打我!”
  左右邻居自然是知道他儿媳的秉性,大都疑惑不信,见她又被打得那么惨。连忙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好言好语地劝道,你赶紧起来去村委会卫生室看一下,别落下毛病。
  “大明叔,你也是下手没个轻重,真要弄出事情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何大明被她倒打一耙,气呼呼地血气直冒。他原本就少言少语,哪里争得过牙尖嘴利的儿媳。他儿子,听到外面打架了,方才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见是他父亲和媳妇打架,垮着脸,使劲地推了他一把,“你想干啥子!想打哪个?”
  老母亲躺在轮椅上,气得不断地翻白眼,哆嗦地指着他,嘴里哼哼几声,很快便泛起了白眼皮,脑袋瓜子一下子耷拉在了椅子上。“遭了,老婆子患病了。”
  等到大家慌里慌张地把老母亲送到镇医院,人抢救了过来,不过却得了脑血栓。整张脸都歪了。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大山知道这件事情后,立马赶到了医院。
  他儿媳恶人先告状,跳着脚,露着被何大明抓伤的脸,气哼哼地骂道,大山,你看嘛!都他弄的!老妈也是被他气病的!
  何大明好不容易见老婆子被抢救了过来。心里暗自后怕。他孤零零地站在老婆子的床边,自个埋怨自个没本事,连个恶媳妇都收拾不了。
  “大明哥,咋回事?你真动手了!?”
  何大明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万事有说有商量啊,都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大的火气。”
  何大明难看地看了看他,良久才低声说道,大山,老哥求你件事情,行不?
  “你说!”
  “房子我不要了,她要我给他。你给我找个能活的地方,成不?”
  听了他这话,何大山总算是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他转过头狠狠地瞪了那儿媳一眼,吓得那女人心虚地连忙躲开了他的目光。“你想好了?”
  “想好了,与其这么成天被她惦记,还不如早点给他们。我们两口子还活得长一点。”
  何大山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那成,你就和嫂子搬到福利养老中心去吧。我给他们打声招呼,给你找个好点的房间。
  答应了何大明的请求,何大山转身铁青着脸,一脸怒气地走到他媳妇和儿子面前,当即撂下了狠话,“老头子已经答应搬到养老中心去了,房子给你们。但我把丑话说到前头,他们的生活费你们每个月必须按时给,嫂子的医药费也由你们承担。不给,我就叫人在你老公的工资里面扣。”
  他儿媳见阴谋得逞,当即高兴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口红,呵呵笑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她的心里算着账呢,每个月一两百块的生活费,外加点医疗费,住院费还能报销,出不了多少钱,就能换一座房子,这个便宜划得着。
  见她答应了下来,他儿子还站在一旁傻乎乎地笑,何大山心里鬼火乱窜,突地抬起胳膊,啪地一声,狠狠地给他儿子一巴掌。“没出息的东西!你还有脸笑!老话说小学老,老看小,你如此对你的父母,将来你等着吧,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何大山虽然年纪比他儿子要小一些,但辈分比他儿子高。被挨了一巴掌,一下子便夹起了尾巴。捂着脸,悻悻地点了点头。他儿媳站在旁边,脸红了红,连忙拉着老公去给老母亲缴医药费。何大山现在越来越像何大海了,她惹不起,也不敢在耍泼,只得低头服气。
  “另外,因为你们家家风不正,根据村上的村规民约,今年扣减你们家一成的年终分红比例,作为大明哥和嫂子的养老金。”他儿媳啊的一声,得意的劲头一下子垮了下去。
  何大明感激地冲何大山咧了咧嘴,“让你看笑话了,也给你添麻烦了。”
  “你啊心太软,都是你过去惯出来的!今后,他们俩口子的事情你们少管,过好自个的日子算了。”
  何大山心里可怜他,怜悯地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阵子,方才放下心来。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新的发展难题

  入秋之后,梓县的古城墙烙印着金黄的余辉。
  刚刚新发掘出来的护城河,给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份惊喜。而正在加快修复的古城,在穿梁画栋与檐角交错的时空夹缝中,一天一天地修复它原来应有的面貌。
  已经消失在漫漫历史长河中的水运码头,带着大江的号子,悄然无声地又复活在千年的岁月之后。铜盐之富,与水运交织的历史往来,沿着铺在青石板上的古老足迹,而一页页地展开半部唐诗半步史的浪漫和繁华。
  过往千年,城还是这座城,江还是这条江,但物是人非的是一代又一代的人,而不是这些凝固的建筑。
  余香难得清净地与何大海走在这座古城里,秋日的余辉,从大江的西岸映照过来,拖曳在身后的长长背影又何尝不是古人时常叹息和挽留的青春。
  与现代特色产业发展的迅猛势头比起来,这座古老的城池并没有落下它追逐的步伐。相反,它其实比那些遍布在乡野里的朝气还要显得活跃和时尚。
  老城门上的川戏还在得儿隆咚呛地演着,清音与水袖交织而起的妩媚和神秘,依然那么让过往的行人叹为观止。浮躁的生活之余,走进触碰历史烟雨的刹那,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只渴望飞向诗与远方的渴望和情怀。
  路一步一步的从脚下走过,身后的影子越来越长,长过了自己的年纪,也长过了这座城池的高度,但却永远无法长过身边依然澎湃涤荡的大江。
  天色渐晚,云雾渐渐从江那边的山坡上升起,蒸腾在大江上的烟雨画卷,还没有走进,便想着怎样亲近。
  从身边传来的叫卖吆喝,与打牌逗唱的节奏,更加增添了几分生活的烟火。
  “卖凉粉了,正宗的川北凉粉哦!”
  “卖豆豉了哦,传承百年的老手艺!”
  “卖春卷了啊,本乡本土的老味道。”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装着历史的过往,也藏着青春的记忆。
  余香和何大海都是从农村出来的,除了一口酸辣的凉粉,带着芥末味道的春卷无论什么时候总能勾起他们对儿时的回忆。
  何大海走到卖春卷的老铺子前,排了一会儿长队,方才买到一份新鲜出炉的春卷。喜滋滋地递给余香,余香连忙接过来先给他的嘴里塞了一个,自个嚼了几口,皱起了眉头,“这味道有些不正啊!”
  何大海呵呵地笑了笑,这是用芥末弄出来的,不是我们小时候用生黄菜籽碾出来的!余香遗憾地摇了摇脑袋,有些惋惜。
  “你也不看是什么季节,生油菜籽早就收干收尽,早就榨成油了。”
  余香和何大海之所以跑到古城来,是因为何大山把鲜家嘴集团公司的特色农产品专卖店开到这里。
  电商平台的路子还在走,但为了解决更多的就业,搞实体专卖店,是村委班子几经思索做出的决定。
  为了搞这个实体店,何大山还在村里提前搞了一场选拔赛。村里的青年男女跃跃欲试,选来选取挑选了三个乡村美女和两个帅哥,加上驼子李的舅子和舅母子,组建起了第一个实体店运销团队。
  铺子位于古城的黄金地段,是一座扇架小木楼与三间厢房组建起来的小院子。这座老宅子原本是清代的一名中药大家留下的故居。因为保护不善,经过修旧如旧之后,被县上的平台公司作为了商业用房,公开对外租赁。
  原本是被县上的一名药商租赁来作为中药养生馆的。但由于药商因为产业链的问题,举家搬到了林县。因为高昂的租金便闲置了下来。亏得卫婷儿出面,才协调了下来。
  拿到这座老宅子,何大山仅仅是换了门头上的匾额,挂上了君子府的牌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坐历史文化旧居,除了卖鲜家嘴自产的土特产,比如豆豉、粉条、羊肚菌、泥鳅酱、火腿之类,还与永昌公司达成了协议专卖君子茶。
  君子茶是幺爷的遗产,于情于理姚婷都得把梓县的专门权交给鲜家嘴。
  售卖特产、品尝君子文化,只是专卖店挂在外面的噱头,根本目的还是宣传鲜家嘴的生态康养中心。
  铺子的天井里,何大山专门请人做了一个鲜家嘴山水人文景观示范区沙盘。村里来的青年男人主要售卖特产,而女同胞则主要负责介绍康养产业。驼子李的大舅子和舅母子,则是负责现在体验特色农产品的加工和制作流程。
  自从驼子李当上了村主任,他的舅子和舅母子索性将镇上的铺子请人来打理,他们当起了甩手掌柜。而之所以兴致勃勃地竞聘这个岗位,不但能够加入到鲜家嘴的营销团队,更重要的是与驼子李和姚七月走得更近。
  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了鲜家嘴集团公司在背后撑着,他们才没有后顾之忧。
  见着余香和何大海走了进来,店里的青年男女一下子都热情了起来。“嫂子,大海哥,你们怎么来了?”
  余香笑了笑与他们打着招呼说道,你们大海哥,心里挂念着你们,便趁着我下班的时候,拉着我硬是要过来看一看。怎么样?生意不错吧?
  驼子李的嫂子连忙笑着说道,生意当然好了,我们已经卖出了好几个康养床位了。目前,还接了一批订单,准备村里安排车子来把他们接过去体验一下。
  何大海听了他们的汇报,满意的点了点头。君子茶是个好东西,特别招老年人的喜欢,有了这张金字招牌,村里的康养社区自然不愁人来。
  “好好干!”
  从铺子里出来,何大海皱起了眉头。
  “怎么啦?”
  “床位卖得有些高啊!”
  “高,难道不是好事?”余香疑惑的温度。“太高了,不是好事。一旦我们的服务跟不上,就会砸锅啊!”
  “啊?”
  “大山,还是他着急了。我们的康养社区才建起第一期。首先还是要重在服务,而不是价位。选择客户也应该会优质客户。而不是价高者得。得有一定文化涵养的人。否则,杂七杂八的啥人都能去。那人文环境,就搞不起来。”
  “你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我倒是觉得,首期就应该价格高一点。老百姓的心态就是这样,都喜欢卖高不卖低啊!”
  “短期内可以,但长远来看,是要不得的。你别忘了康养社区,只是我们搞山水人文景观示范区中一个小节目,我们的大头还是爱山水人文上。要想长期吸引人,价格必须合适,不能整得太高。”
  “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的价格贸然降下去肯定不行,要搞乱。但这个价格是最高限了,不能再涨了。再涨整出了黄牛党就要不得了。”
  余香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旦像炒房子一般来炒床位,随之而来的乱象就会丛生。
  这些年,他们花了多少力气,才打造出鲜家嘴的口碑,一旦发展环境乱了,那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那现在怎么办?”
  何大海想了想,当机立断道,这样,明天一早我就赶回去,跟何大山和李大海商量一下,首先得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不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
  余香不由地叹了口气道,搞发展难啊,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
  何大海反倒是乐了起来,“发展嘛本身就是为了解决问题。没有问题,才是怪事呢。”
  余香的话意有所指,这些天她和吕书记都很头疼。示范片是初具规模,但人力和资金投入太多,其他的镇乡和基础产业都有意见。很多人提出,是不是差不多了,该停下来转向其他方面发展了。
  背后隐含的意味,示范片该到采果子的时候了。
  吕书记很为难,她也更为难。搞示范片的初衷是示范带动,目的是要共建共享,全域发展。是继续加大投入,进一步提升示范片的造血能力,还是应该迅速发挥示范片的输血能力,尽快把周边以及其他的落后产能都都带动起来。
  这是个大难题啊!
  一时之间,她和吕书记都还难以决断。
  。

第二百八十二章 麻烦还在麻坟山

  余香的烦恼,不只是个案。
  卫婷儿同样面临这种问题,区域发展的不平衡,必然会导致利益诉求的多元化和多重期待。人心都是向上的,都渴望得到更好的生存和发展条件。嫌贫爱富,自古使然,过去这是一种陋习,但时至今日透过人性的思考,这其实富含着对生活向上的追求。只有那种自甘贫困的人,才会在贫困的问题上,我行我素。但凡心中有点希望的人,都能够在时代的大潮中泛起一朵朵属于他自个的梦想浪花。
  高速公路出口的建设,对渠口的意义是历史性的。
  渠口,镇政府。
  这座刚刚搬迁过来的政务服务中心,只跑一次的服务承诺,极大地改善了人们对利益诉求的反馈。温馨专门在各个窗口设立了意见箱、公布了意见收集邮箱。每周星期一,她进入办公室忙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整理和归类这些意见,她尽可能地对有益的建议作出及时的回复。并从中选取,她每周需要亲自抓的民生事项。
  这几个月,她的意见箱里收集得最多的还是村民反映的与高速公路出口相配套的问题。卫婷儿构建的交通枢纽主骨架,是着眼林县全局的需要,而村民们看到的更多是自身的需要。两者既是统一的,也是辩证而矛盾的。打通与高速公路出口相接的出行便道,犹如毛细血管与主动脉相连接一般的重要。
  温馨连续下村进行了多次调研。去得最多的还是牛角村。
  牛角村在余香的任上时打通了与园区的主干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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