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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状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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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挡在外围,但架不住对方人数众多,婉贞仍不能大意。转眼间,素手凌厉劈开,斩倒一个刺客。再看身旁的成宗,还好没有受伤的样子,也在勉力支撑。
婉贞观察这批刺客,身手功夫确实不错,与御林军里精挑细选的卫士放对,也能打个难解难分。不过此时他们急于得手,有些冒进;而卫士们折损大半,一口怨气难咽,已经拼了命,倒也不落下风。婉贞自己能轻易斩倒一人,也是一时出奇制胜,估计对方也轻视了她身上的官服。
刺客这边也知道了那看似娇贵秀气的年轻人不好对付,只见有三人从不同方向围了上来。
雨开始下大,一滴一滴砸到身上。婉贞只觉得寒气从脚底升起,忽然眼前一花,刚把剑挡到身前,便觉得手中一热。
血,混着雨水,流了下来。臂上这才觉得火辣辣的疼。
右手不能吃劲了。婉贞眉头皱起,心中焦急。
腹背受敌,并且还未叫援军……婉贞左手还小心的捏着那个竹筒,生怕下雨受潮,烟花放不了。
如何是好……
不等她多想,那三人又重新攻上。婉贞边打边退,小心招架却也难扭劣势。好不容易靠到一棵树旁,不想成宗那边叫了一声,婉贞一时分心,肩膀处又挨一刀。所幸躲得快,伤得不重。但脚下已经滴血成漳,带伤激斗,体力也渐渐不支,眼前事物渐渐模糊。
”大人!小心后面。“那位队长叫了一声,解决掉对手,过来援助。婉贞跃身而起向侧旁躲去,果然,树后又一道光影闪过,海碗粗细的树干齐齐断开,那是欲将婉贞连人带树一起砍到的劲力。
另有三个卫士过来帮忙,拦住了围攻她的刺客。婉贞此时也已气力不支,脊背靠在树上喘着粗气,又担心刚刚成宗有没有受伤,忙四下寻找他的身影。
此时天上乌云压顶,如同入夜一般,偶尔几下电闪雷鸣给了点光亮。婉贞看到另有四名卫士紧紧护着成宗。自己的那件斗篷贱了些血迹,不过成宗行动如常,估计没有大伤。
然而刺客剩下的人数也与他们相当,好在他们不知道谁君谁臣,昏暗之间见这二人都是一身素袍,于是分作两团围住他们,未分主次。'网罗电子书:。WRbook。'
婉贞已经渐渐滑坐在地上,终于找到个空隙将油纸包里的火石点着,几乎是捂在怀里将竹筒的抬线点燃。发出”呲呲“的响声后,婉贞用尽力气将竹筒甩上半空,红色的烟花霎时映亮暗沉的天空,分外夺目。
刺客和卫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和火花惊得一愣,婉贞趁机说道:”梁将军见到这信号后会立刻赶来,大家挺住!“
不一会儿,西南方的天空升起一颗蓝色烟花,与这边遥遥相对,位置虽然不太清楚,但应该不远。婉贞又喝道:”梁将军据此只有一里不到的路程,大家挺住,将刺客贼子拿下!“己方立刻士气大振,那名队长单手一刀砍中对方的肩膀,顺势上挑,刺客的脑袋就开了花,血花飞贱!
终于有一名黑衣人喊道:”撤!“剩下那几人错落有致地迅速退开,几个起跃就在暴雨和密林之间消失了身影。
婉贞只道了句:”穷寇莫追。“就痛得弯下腰,再也说不出话来。雨水没入了伤口,只剩下喘气了力气,神智再难清醒。众人围了过来,看起来并无大碍的成宗关切地拉住她的手,想要说什么。婉贞嘴唇动了动,想告诉他不要紧,梁振业马上赶到。更想抽出手,让众人别动自己,却再难出声。只见成宗弯下身,一手扶住她的腰……眼前一片模糊,昏过去前她似乎隐隐看到急忙赶来的那身金盔乌甲赤色战袍。
一片金黄的光照在脸上,旁边似乎有人围着。她轻呼一声,刚要睁眼,就听到有人叫道:”大人醒了,无碍了。“紧接着脚步声接踵而至,有人叫道:”阿婉,你怎么样?“是梁振业的声音,她这才慢慢从混片中转醒。
”嗯,陛下呢?“婉贞眨了眨眼,见周围还有不少大夫、侍卫和随从出出进进,她不知道该问什么,想到个要紧的便问了句。
”陛下无事,除了一点擦伤以外几乎没有受伤。你身上两处刀伤比较严重,尤其是肩膀那里的……“梁振业突然顿住。
婉贞突然一个激灵,肩膀……那就是说……她赶忙盯住梁振业,想让他说个明白,但又不好明问。
”李宛醒了么?“外面响起一片问安声,成宗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清朗,看来的确无事。
门帘掀起,成宗一身金冠黄袍穿戴甚是整齐,除了下顾一点淤青,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他经直坐在婉贞的床前,其他人纷纷跪拜。梁振业踌躇了一下,也离开了床前,正要拜倒,果然听到成宗发话道:”罢了,都免礼。“
成宗细细的问了婉贞的伤情,一个中年陈姓大夫在旁回答。听起来似乎除了两处大的外伤,还伴着风寒湿邪等症状。婉贞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十分难受。”大人现在还在发热。若能尽快退了烧,身体恢复就快了。“医生如是作答,成宗沉吟不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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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大人现在虚静养,不易劳神。因气息紊乱,##失和,用药也不易过重,以调理为主。主伤在肌肤,并未伤及筋骨,稍加时日待伤口开始愈合,身体便会慢慢好转。“陈大夫说完,请成宗过目了药方。成宗点点头,道:”那就由你等专门负责照料李卿的病情,另外,都记好,对外要谨慎,切不可走漏病情病因。“
众人脸色凝要,纷纷答应,退了下去。
婉贞听得不明不白,心中还在担心。这时外人已经退下,大帐中只剩下成宗和梁振业,梁振业脸色微白,但站在床前,不肯离开。
成宗向他看了一眼,只道:”嗯,你留下也好。“便转向婉贞。
婉贞此时手心里已经攘着一把汗,格外紧张细致地盯着成宗的脸,想找到点不同寻常的神情。不过成宗面色依旧平静,看向婉贞目光里略有些探究,仅此而已。 ”你的伤,对外只能说是雨天行路时摔倒的,外加感染了风寒。刺客的事,现在还压着,朕也只说是迷路了,剩下的已经交给梁将军处置。“
婉贞点点头,她懂成宗的意思:这些刺客显然不是同一伙人,秋闱这场戏里还有多少猫腻她也想弄个清楚明白。
梁振业接道:”护驾的十六个卫士都是内营的将士,因此臣已经封铁了内营的进出。外营那边应该不知道什么消息。十六人中,死四人,余下十二人都带伤,已经送到崇山行宫上养病。“婉贞微微皱眉,半天才沙哑的冉了一句:”现在是哪儿,什么时辰?“
两人齐齐一愣,这才想起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个。梁振业答道:”现在还在崇山西南的行营里,你昏过去大概两个时辰了,因为天色不好,午后的狩猎暂时取消,所有人原地待命。晚些时候回崇山行宫。“
婉贞点点头,看两人的神情,想来自己的身份应该还没暴露。她刚想再细问几句,成宗却道:”医生嘱咐你多加休息,暂时不要多说了。这两日让粱将军安排人护着你……只是,明晚的晚宴有祭祖的仪式,你可能要撑着一会儿场面。“婉贞会意,如果只是摔伤,祭祖这样的大场面不可能不来。只是站站规矩的话,婉贞自付还能撑一撑。
见婉贞同意,成宗没再说别的话。一时间大帐内十分安静,却隐隐有几分紧张。婉贞觉得那道目光似乎别有深意,心中越发忐忑。成宗最后只道了句:”罢了,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梁振业送走成宗,又支开下人,来到婉贞榻前,道:”想要什么都跟我说,这几天我会尽量守着你的。皇上身边我重派了可靠的人。“
婉贞急急问道:”我的伤……我的身份……“吐字不清,加上口干舌燥,没说完就干咳起来。梁振业赶忙倒了杯水,一边递给她,一边说道:”别急别急,伤口是我和陈大夫帮你处理的。在滇南我救过陈大夫的命,他信得过,我也嘱咐好了。皇上他……应该还不知道。“
婉贞却不这么觉得,她想到之前成宗拉住她的手,想到刚刚颇具探究意味的眼神,心中便无法安稳。就算不确定,皇帝心里肯定也有此猜忌……
婉贞咬住发白的嘴唇,想着怎么扭转这种局面,想着两批刺客到底都是谁派来的,想着这两天还会有什么危险波折,渐渐出神。梁振业从外面端了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进来,一边笨拙的拿起瓷勺喂她,一边劝解道:”大夫嘱咐过你别劳神,你就放心这一回,交给我吧。吃过药之后再睡一下,晚上还得给伤口换药。“婉贞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汤药的热气萦绕眼前,梁振业近在咫尺的脸显得十分模糊、不真实。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瓷碗,微微皱着眉。
神情很专注,眼中带着关切和回护——很温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婉贞想着,突然发现这药虽然苦,却苦中有甜,比当时在突厥喝得东西好多了。也不知道赛燕当时往里面放了什么,又腥又涩又粘稠。不知道药效哪个好……婉贞觉得困意袭来,又合上了眼。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致人而不致于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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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贞再次醒来的时候,刚刚敲过初更。周围也不再是行军的大帐,而是木窗桌椅,身下是柔软的被褥,床边还放着取暖的火盆和桌椅茶杯。
她刚想坐起身,床尾立刻有了响动。
”醒了?“是梁振业,”现在已经回到崇山行宫了。刚过初更,陛下在主殿设宴。“知道她的性子,这回先一五一十的把情况交代清楚,又问道:”想吃什么吗?或者,喝点水?“
婉贞点头要了水,梁振业亲手倒给她,扶着她慢慢起身。周围没有下人,估计都让他给支走了。婉贞觉得头还有点重,似乎没完全清醒。幸亏如此,并不觉得伤口很疼或者发热难耐,只是瞌睡。婉贞很是怀疑那药里掺了安神助眠的东西,以至于从外面回来、换了房间等等自己都不知道。
婉贞正努力的集中精神,想想之前林中的情形 —— 现在肯定不是安心休养的时候。
不过梁振业打断了她,”等下陈大夫要过来换药。“
”嗯,好。“婉贞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陈大夫年纪大了,我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要紧……他不是御医,是我军中的军医,医术医德都信得过……能保证守口如瓶。“这般解释着,脸却红了。
”我知道,你的人,我当然信得过。“婉贞懵懵懂懂地看向他。
”咳,不过,只有他一个嘛,换药的时候,我可能会在旁边打个下手。“梁振业有点尴尬的说完,偷看她的脸色。
婉贞这才明白过来,低声”唔“了一下,没再接话,脸却也红了。
手臂上的伤还好,肩膀上的伤肯定是要脱了外衣的。
不禁想起这种事情之前也有。是了,他冒冒失失的,当然也是好心,反招来李昭的一顿打……
梁振业见她不说话,不禁有点发窘,连忙说道:”哪个,要不我……
……我叫人找德云过来吧?现在传书回京的话。最迟明天晚上,德云应该就能赶来。“
”不用了,后天一早就返京了,折腾他们干什么。“婉贞淡淡说道,心里却想着:德云不在身边,自己真的少了左膀右臂……算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偷眼看了一下梁振业,发现他似乎松了口气,嘴角微微弯起,平时梭角分明的脸这时却显得很柔和。
婉贞喝过水,没急着躺下,找了个软垫靠着床头,闭目养神。梁振业也没离开,只是坐在床边的木椅上,对着烛台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时间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绵绵的呼吸声和偶尔烛泪滴下时”嗤“的一声长响。外面是雨过天睛的爽朗,偶尔几声鸠鸠低鸣。忽然主殿方向钟鼓响起,继而丝竹乱耳,喧闹的乐声中似乎还隐隐伴着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把盏的曹杂……
这般情形,若不是肩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仿佛白天里、那几个时辰前的厮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婉贞睁开眼,梁振业也抬起头,道:”主殿开宴了。“
”嗯。你不过去看看吗?“婉贞望向他。他一是有护驾的任务。
二是堂堂正三品的御林军副统制,这种场合缺席似乎说不过去。
”陛下知道我在这里,大殿上只是做个场面,毕竟现在还没查清幕后主谋……“他停住,不想让婉贞耗神太多才一直没告诉她新的进展。
当时林中搜查了一遍”除了他们遇险时看到那几具尸体和两个重伤的刺客以外,再没发现别的。而那两个重伤的刺客也在梁振业带人赶到时双双服毒自尽,连问口供也没来得及。
梁振业本来是和何志大人在草场上围猎,转了一个时辰左右时遇到另外两伙人马,说看到陛下和李尚书进山了,他见天色不好便有些担心。
何尚书年纪大了,加上天阴发闷,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见猎物也算不少,便打道回营。到了营地后,梁振业询问进山的几队人马,却都说没见到成宗一行人。已经临近午时,又开始飘雨,梁振业再也按捺不住,向何志和顶头上司郑涛招呼了一声,点了一队人马进山来寻。
梁振业进山之后就发觉了问题:不少树木有被折断或拨打过的痕迹。然而御林军行军时做得记号却被人抹去了。那些记号只有军官内部才知晓意义,普通兵士都未必了解。或是个土块、石子堆成个形状,或是不经意的在树干上划刻几下。
梁振业在一棵粗壮的云朽发现了被削掉的树皮,显然是有人故意抹去了行军的标记。梁振业立刻警觉,吩咐所有人悄声掩息,顺着治途被破坏的痕迹就渐渐接近了成宗一行中伏的地方。其时雨已下大,路走得分外艰难,梁振业等人刚翻过一个陡坡就见阴暗的天空中忽然一声清响,红色的烟花如同艳色的杜丹在头顶绽放,他心头顿时一惊。目测一下距离后,梁振业立刻燃放自己的蓝色烟花,带人迅速扑了过去。
梁振业赶到时,只见血腥一片,满地死伤。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先站了起来,粱振业忙迎上去。那是婉贞从突厥带回来的羊绒披风,他记得清楚。此时却穿在成宗身上。他心里顿时一惊,定睛看时,成宗已经一手搀起半昏迷的她,身上的剑袖已经被血污混得分不清颜色。他眼中一热,抢上一步把人抱起。
还好,体温还是热的,手指还在不安分的曲动。梁振业松了口气,这才指引兵士救助伤员。他见成宗眼神有异,担心自己的失神让他起疑,给婉贞招来麻烦,立刻拜倒,口称救驾来迟,罪该万死云云。
成宗倒是还镇静,只说梁卿劳苦功高,此事暂时压下,不得走漏风声,刺客要严加盘问等等。梁振业突然想起被抹去的记号,将情形告诉了成宗。两人对视了一下都沉默不语 御林军里有内鬼。
回营之时,梁振业隐蔽的将成宗等人送到内营的编帐,安顿好后,又将婉贞经直带回自己的帐篷。受伤的卫士已经送走,叮嘱好陈医生后,梁振业这才向外说明陛下已经回营,因在山中遇雨迷路耽误了时辰,下午暂时原地休整,不得檀离职守等等。众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梁振业观察到几人的神情略有不同:监军郑涛眼神有些慌乱,听到没事后松了口气;老臣何志略有所思,沉默不语;魏相倒是十分镇定,活动如常。
第一百五十八章 致人而不致于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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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更三刻,陈大夫过来到访。婉贞要起身拜谢,被拦了下来。 陈大夫五十上下的年纪,头发乌黑,只鬓角有点花白,看面相确是宽厚温和的人。他对婉贞道:“老朽的命都是梁大人救下的,李大人尽可放心。说句不当的话,我家孙女就比悠小了两岁,悠就当老朽是会看病的老爷子吧。”婉贞见到如此,便真的放下心来,坦然脱了外衣,露出手臂和肩膀重新包扎换药。陈大夫仔细查看过后,说不要紧,已经开始愈合了。而粱振业到底不好意思,只是在旁递了纱布、药膏、剪刀等等,脸上依旧发烫。
陈大夫略坐了坐,告诉她这几日饮食上注意什么,多休息,勿沾水等等,喝了口茶便告辞了。倒是婉贞有些诧异,问梁振业道:“这位陈大夫是什么人啊?这么大事让他知道了,居然不惊不疑。”当朝的状元公、现任的户部尚书李宛是女扮男装,这事怎么说也算个惊天秘闻,若是传了出去不消说皇帝和满朝文武,只怕市井民巷中都会引为逸闻趣事来传,这位陈大夫倒是镇静淡然得让人奇怪。
梁振业笑道:“惊么,我早就惊过他了,所以知道实情之后他反而放心了。”那日粱振业风风火火找到陈大夫,一身的雨水和血迹,眼中充着血丝,令人望而生畏。
陈大夫本来在滇南之战中属于右翼阵线,因受伤被俘,梁振业带兵突破夜郎王都时将人救回来。而回营之后,时任副帅的郑涛还欲以降兵罪判其斩首,被梁振业得知赶过来拦下。梁振业的理由是,朝廷早在突厥之战以前就废了降兵罪,降兵是否有罪行军之时难下定论,应交由兵部会审等等。其实言下之意,我辛辛苦苦就回来的人你就这么给斩了。实在难容。两边又好一番口舌之争。郑涛也只是因为前段战局失利心中恼火,找人出气而已。众将从中调和,陈大夫这才保住了性命。右翼那边这般排挤,梁振业见老人年纪大了,又确实没什么背景瓜葛,便在自己营中安排了一下。回京之后粱振业调至御林军,亲部也随之编入,陈老一番折腾倒成了御林军的军医,饷俸比之前多了一倍,因此对梁将军很是感激。
这样的恩人突然说有事相求,陈大夫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而粱振业忽然抽出佩剑抵在陈大夫的下顾,默然不语。大夫心中一惊,转念又诙复平静。他并没在梁振业的眼中看到杀意。
“将军数度救老朽于危难之中,老朽如今的身家性命全凭将军恩赐,如今有什么差遣,大可明言。”几经生死关头,陈老越发淡然,他相信粱振业不会无端相逼。
梁振业眼中带着决绝,道:“非是梁某信不过大夫悠,只是此事却是披关性命——不单是你我二人之命,更有其他人牵扯其中……说不定有人会想我一样,以性命相胁探听消息。悠可想好……”
陈大夫淡然一笑:“将军既然找到老朽。可见老朽是个合适之人。
将军放心,老朽并非那种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宵小之辈。悠若信得过老朽,老朽定会知恩图报。”
梁振业松了口气,收剑入鞘,心中稍安。这样的情形陈老还能冷静相对,可见的确胆识过人,值得信任托付。梁振业正色说道:“那就拜托陈大夫立刻跟我前去救治尚书李大人,至于为什么,待会儿看到什么,您……”陈大夫接道:“老朽定当守口如瓶!”
二更已过,月上中天。主殿依旧歌舞升平,钟鼓弦乐之声隐隐传来。婉贞斜倚着床首,梁振业坐在桌前。她不睡下,他也不肯走。她问几句。他就答几句。问多了,他便不答,只说你歇下吧,要不要喝点水等等。婉贞便闭目养神,梁振业依旧对着烛台静默。
肩膀上的伤口最重,上了药之后也不觉得痛了,伤口凉丝丝微微发麻。
婉贞闭着眼,也有些困俸了。都说睡觉能补气血,这番流了这么多的血,看来也嗜睡了很多。她拉了下被子,头也沉了。梁振业发觉,走过来轻推一下:“躺好,我帮你盖被子。”“嗯。”婉贞迷迷糊糊的应了一下,头靠在枕头上。
似乎是主殿传来的歌声,伴着不鲜明的弦乐,唱着一首《望海潮》:梅英疏淡,冰撕溶泄,东风暗换年华。金谷俊游,铜驼巷陌,新睛细履平沙。
婉贞觉得自己已是睡着了,梦中依稀听到另一支《望海潮》,那是西子湖畔的夜风里,绝代风华的高挑身影,披落的墨发、眼角的红恋,沁人肺腑的缠绵音调唱着:重湖叠慨清嘉,有三秋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梁振业看她合眼,心中一暖,伸手将被沿摧了摧,却被婉贞一把按住。
婉贞霍然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梁振业一愣,想说:你别担心,我不走……但这般难为情的话,真是说不出口。
婉贞心底却是猛然醒了,自己没有做梦,那别致的音色、出奇的曲调…… 主殿上传来的歌声,不是别人,正是博伶。
婉贞静静的听了那曲唱完,对梁振业说道:“我想错了。人在暗我在明,防是防不住的。孙子有云,致人而不致于人。现在只怕不是能安心休息的时候。引蛇出洞,或是声东击西?”婉贞看着愣住的梁振业,笑了。
“陛下今夜不来了?”新晋的才人奕兰看着自己刚刚修好的朱红指甲,问着身边几个随侍的宫女。
“陛下在主殿大宴群臣,只怕很晚才能过来呢。娘娘要不要先歇一忽儿?”一个女官殷勤的答道。
“也好,准备热水沐浴吧。”奕兰心中暗笑:皇帝今天好一番折腾,就算没受伤只怕也没这个精神过来找她了。
周围的宫人立刻忙碌起来,或是烧水准备衣物,或是铺床燃放香料。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才人很得陛下宠幸。谁又能想到这便是之前誉满京城的头牌花魁呢。
奕兰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看这个样子,皇帝应该是没受什么伤。能让哥哥派去的人毫发无损,不愧是九五之尊。或者跟那个人也有关,李宛……或者别的什么名字,这个人当初自己没留意,如今一看却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正在想着,忽然宫人来报,“娘娘请快更衣接驾。陛下从主殿过来了。”
“宴会已经散了?”奕兰疑道。
“没有,陛下先离席了。说要来看看娘娘……”已经有人拿了外袍,奕兰随手绾了头发,换好衣服,传旨的人已经到了门外。
大门敞开,奕兰拜倒行礼,只听平和的一声“平身”,周围的宫人陆陆续续的退下。奕兰见成宗气色还好,脸色如常,只是略显倦怠,眉头微微皱起。不是生气,qǐsǔü倒像是有几分困扰疑惑。
成宗望着眼前的娇俏佳人,青丝斜绾,衣带轻柔,周身香气袭人,脸上带着水气。
“在沐浴?”他问道。不经意间眼前的景象与白天浴血满身的人影重合。
奕兰巧言笑兮:“以为陛下回来还早,便想着早点沐浴更衣……白天下雨时不小心淋得一身湿……陛下?”她看出成宗失神,心底警觉:莫不是他对自己起疑了?
成宗抬起头,看到她露出的雪白脖顾和纤纤玉指,忽然心中一
动,一把拦腰抱起奕兰。很柔软、很温暖……抛开外表不谈,为什么触觉会这般相似……为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兵者诡道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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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气放晴,狩猎照常。昨日因突然变天,不##都收获不大,几个文臣甚至空手而归。成宗赏了几名猎物颇丰的大臣,这回选了梁振业伴驾,重新进山。
当然这回并不真的是狩猎了。粱振业点了一百多亲兵,护着成宗回到昨天走过的地方,看看还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
婉贞留在崇山行宫。早饭过后有几个走得近的官晏过来探望一下。
很多人都知道了昨天李尚书不小心受伤,陛下因此还赏了不少东西。
一夜过后,婉贞精神还好。跟众人招呼几句,又服过药小想了一会儿。时至已时,外面阳光明媚,天色大好,丝毫不见昨日阴天骤雨的景象。婉贞披上外袍,想四处走走活动一下,立刻有卫士跟了上来,估计也是梁振业安排的。
行宫并不大,只是旧有的道馆扩建了一番,当然不能跟京城的深宫内院相比。三进三出的围院,外围还有天王殿、三清堂等道家殿堂。
婉贞信步走着,看到一处小院前有内侍把守,问左右道:“何人居住在此?”
卫士回答:“随驾的宫中女官诸人,此院无陛下旨意不得擅自出入。”婉贞点点头,看来那位兰才人就是住在这里了。
没有过多逗留,婉贞又四处走了走,把行宫走了个大半,直到卫士上前劝道:“大人,伤口未愈不可劳累,回房中休息一下吧。”婉贞答应,想到户部可能还有批文送来,便绕道去了右厢房那边。
西厢房有十余间,随驾的文臣都在此休息,隔着个院子另一侧便是东厢房,随驾的御林军军官住在这里。梁振业因为有护驾的任务,另外住在离寝宫最近的偏房,如今婉贞的病榻也在那儿。
婉贞走到西厢房附近,让卫士在外面稍等,自己进去找同行的户部知事。
然而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里,几乎没什么留着房中。因为大雨的关系,京城并无公务送来,官员们也都结伴外出转转。婉贞见左右无人,也就不在西厢房逗留,转身回到院中。
院子四周大多房间紧闭,也没什么动静,估计是趁机出游了。
婉贞转到角门处,正要出去,忽然就听到东边一个房间里传出说话声,似在争吵:“哥,你别犯糊涂了!姐姐那里我会去说,让她改变想法……你……你们……怎么能想做这种事情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另一个人低声说了几句,听不太清。
婉贞却愣在原地。她认出了这声音:郑涌。
他来这里做什么?郑涌应该正留在京里,代为处理户部公务。怎么会出现在崇山行宫里?婉贞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擅离职守是大罪,重则可以下狱、赐死。
或者有什么事情严重到比被发现重罪更大的问题,让他就这么急着跑来了?不错,昨天还有大雨,路上泥泞不堪,能这样连夜赶来定是要事。婉贞未及细想已经悄然伏在窗下,顺着缝隙果然看到一身风尘什仆、靴上满是泥泞、满眼血丝的郑涌。
跟他在一起的是郑涛。他也没有随驾出猎,看来是知道了郑涌会来。
郑涌站在房中,身上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原本斯文忠厚的相貌此时倒十分激动暴燥。郑涛坐在一旁,惯有的傲气和威风也不再,头微微垂下,手指握成拳。
郑涌自知大声,又见兄长低头,心中有些不舍,他走到郑涛身边,按住哥哥的肩膀,低声道:“我的确不该来,但不来我更不放心。
我一人受罚不算什么,但不希望看到我郑氏满门被株连……哥,不管是天不作美,还是另有奸邪,此事就此作罢!我郑氏乃是开国元勋,自从姐姐被立为后,我等便是皇家重戚,断不可作出自降身份的事来!姐姐只要谨守妇德、表率后宫,我兄弟努力为国效力,陛下是念旧的人,断不会弃之不理。……”郑涛长叹一声:“你不懂……很多事你不知道……”
郑涌怒道:“我不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啊。父亲和叔叔们也是,为什么总是这边遮遮掩掩……”
郑涛打断道:“不会告诉你的,尤其是父亲。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大家希望你不用操心这此……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会动手了。”
郑涌见他答应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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