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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状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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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茹伸手轻抚她的额发，轻松道：”傻丫头，还要多谢你。“给了我自由和骄傲，如此宝贵的东西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早已有了觉悟：人生总不能十全十美……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觉得那一瞬心灵相通，一双修长柔软的玉手握在一起。
早朝之上，礼部启奏：”陛下，去年因西征突厥，节省军费而未举行秋＋》。如今海内平定，眼看已入暮秋，是否准备秋闱还请陛下示意。“
成宗点头道：”太祖当年开国，征战十载，历经大小战役百余，才有我朝安定兴荣。秋＋》乃是对后世子孙的不忘骑射武功的教诲，应当遵守。但现在天下初定，两场战事虽然已经结束，但东南灾害不停，断不可奢靡浪费。依例举行秋＋》，但一切从简。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可随行，礼部并同户部三日内给朕上折子，拟出秋闱的行程花费。“
婉贞和何志应声出列，道：”臣等领旨。“
下朝之后，婉贞重回户部衙门，阔别近一年的地方没太大变化，面孔却是生疏了不少。原来的户部侍郎被革职，尚书张蒙也已经告老还乡，下级官员也调动不少，婉贞原来处理公务的房间改作书库，有两个人专门在里面整理各部各州上呈给户部的奏折呈报，以及户部的外放文件。而婉贞现在的房间便是原来张蒙的那间大屋，宽敞的里外两大间，里间批文，外间会客召人，其中还有软榻和雕木茶几，供尚书大人休息时使用。原来张蒙作尚书时，喜爱花卉盆艺，当时在房间里摆设了几十盆的奇花异草，据说花草倒还罢了，那些装花草的盆碟，不少是为玉石打造，内镶水晶玛瑙等珍贵之物，因此那些花草长得也茂盛。而他这一走，自然满屋的花草也都带回了老家，如今这尚书房里打扫干净，换上新的围帘帐子，意外的十分宽敞，甚至有几分空旷。
婉贞正在猜测，父亲在此办公室会是怎样的布置，忽然门前有人来报，”大人，礼部送来往年秋闱的章程。“
婉贞点头道：”有请。“
不多时有人再次叩门，道：”大人，下官有事禀告。“
婉贞抬头一看，却是皇后的弟弟、郑氏的次子郑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斗魁异色映紫微（下）
…
涌在婉贞面前站定，略一施礼，说道：”下官现代户职，是李大人的副手，您有什么尽管吩咐“
婉贞点点头，郑涌此人婉贞接触了几回，觉得并非一般的纨绔子弟，跟他哥哥也大有不同。郑氏世代武将，而郑涌显然对军功兴趣不大，倒是擅长历数精算，核对统筹之务。平素话也不多，为人较为内敛，仔细看来，郑涌不像他哥哥郑涛那般高大英俊，他身材中等，略显清瘦，相貌上看也比较斯文，额头饱满，下巴方正，分明一个文正端庄的书生模样。
”郑大人，这次秋闱，我们和礼部共同拟章程，你怎么看？“往昔，只须礼部按旧例拟好章程，然后上报朝廷，陛下认可，下旨，各部照章行事便可。而这次又单点了户部协助，便不同于往常。
郑涌道：”现在天下虽然战事已平，但并非安然无事，税赋收入未见富余，国库依旧不丰，此时秋》不同以往。陛下显然是不想效仿先帝年间的奢靡无度，将秋闱变成了出游，所以想让我们制约礼部的设计。“
婉贞点头，又问道：”以你之见呢？何处该革何处该留？“
郑涌忽然意识这是李宛对他的考验，他镇定说道：”下官以为，应比照太祖初年秋闱的规模，即有例可依，又继承了太祖不忘武功的本意。“更重要的是，太祖年间的闱甚是简朴，与一般行军作战没有什么分别，若以此实行，想必能从国库节省下大笔开支。
婉贞笑道：”主甚妙，看来郑大人已经有一套案了，不如与本官一起拟这个章程吧。“
郑涌一怔，倒没想到李宛如此大。以他的身份，就算未存党争派别之意，但他与李宛这方，总是利益冲突的政敌。对政敌如此和蔼，不知道是此人真心正直，还是城府太深。
婉贞倒没理会他的，她翻出两本小册，继续说道：”不过本官以为，完全依照太祖年间旧例有点不合时宜。一是太祖年间，天下还未大安，有不少次秋》相当于太祖陛下御驾亲征，以震慑北方部落或剿平流匪叛党，根本就是军事行动，如今陛下秋闱，主要想再振尚武之风，因循祖宗传统，如今战局又顺利平定，更多应为庆祝，太过收敛可能会扫兴。“
郑涌微皱眉头。自己地提案被挑出问：。当然有点不甘心。继而问道：”那太祖末年地旧例。可以么？“
婉贞道：”大体上当然可以。只是。你看。其实太祖末年是想从几位成年皇子中挑选合适地继承人。以秋闱为契机让众皇子比试。今年陛下显然没有这个目地。依陛下地意思。显然是想君臣同乐。但又以节俭为上。让我们户部协助礼部定章程。并非是要一起出主意。乃是限制礼部地开销啊。“
郑涌地脸一下红了。眼前地人笑得并无恶意。异常俊美地笑容指出他地失误。倒让他更为难堪。诚然。自己有点掉入圈套地感觉。虽然知道并非需要他给出全部地意见。但一时被激将。结果越说越错。就像是李宛给了个下马威。
婉贞自然看出了他地窘态。安抚地说：”不过郑大人这个想法很好。正合时宜。此事就由你代表本部。跟礼部地何大人商议如何？“
郑涌又愣了一下。随即应道：”这……承蒙大人不弃……下官遵命。“
婉贞刚要搭话。门外忽然有人禀告：”李大人。您家人送午饭过来了。可以进来么？“”哦。没事了。进来吧。“想必是德云又跑来了。
然而开门的却不是德云。一身淡蓝剑袖的赛燕推门进来，煞有介事的道：”嫂嫂特意让我送来的，德云跑腿去了，忙不开。“见郑涌还站在一旁，问道：”这位大人是？“
婉贞介绍道：”这位是代侍郎郑大人。郑大人，这是赛燕，老家的表弟。初来京城，有点猛撞，还请郑大人多关照包涵。“
这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郑涌起身告退。也接近午饭时间了，婉贞让赛燕坐下一起吃，赛燕自然也不客气，两人摆好碗筷，边吃边聊。
婉贞一尝，这饭菜还是德云的手艺，就问道：”怎么是你来了？德云呢？“
赛燕嘻嘻笑道：”我抢着来的，好奇你办公的地方。德云她正好想去梁家一趟，我就代劳了。“
婉贞会意一笑。天赐刚回家没多久，身上还有伤没好，德云虽然刀子嘴，到底豆腐心。哪天都要过去一趟，替那对兄弟料理一下家务。
赛燕又问：”刚才那人到底是谁，怎么也是年轻官员却不见给你们来往？“朝中同科的青年官员在婉贞升作户部尚书的时候几乎都上门了，关系好的还一起吃了饭，赛燕都见了遍。而这位侯门公子郑涌，她自然是没见过的。
婉贞轻声说了郑涌的身份，又轻描淡写的加上几句郑家跟他们这几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赛燕听完，不屑的撇撇嘴，道：”长得还算斯以为是个清廉正直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个纨绔子弟。“
”也不尽然。“婉贞淡淡说道：”此人能力不错，心思也比较纯净。若无大变，应该能成为不错的官吏。“没错，刚刚的对话，婉贞的确是想试探郑涌的深浅虚实。
第一百四十八章 肃穆静恭怀女德（上）
…
晚时分，婉贞回到宁远园。德云已将晚饭准备差不茹、赛燕和落雁坐在厅中正在等她，于是一进门就看到三人聊得正开心。而落雁一看到婉贞进门，顿时眼前一亮，分外亲热的道：”可算回来了，就这开饭吧？“婉贞还奇怪真是自己这水土养人？怎么才来一两天，以前娇贵矜持的大小姐就变了个样。
吃饭的时候总是解开谜题。落雁一直用眼睛偷偷瞄向她，显然不在专心吃饭，神色又很是犹。婉贞放下碗筷，问道：”落雁姐姐还住得习惯么？有什么需要的，跟我或者晓茹姐姐都可以说。“
”嗯。“落雁点点头，迟疑说道：”都挺好……就是，就是，什么时候可以教我武艺？我，我准备点什么才好？“
婉贞一怔，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她一直惦记着这个。”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要是着急，我们吃完晚饭就开始。“
落雁脸上一红，：”我是担心自己笨，学得慢，万一一年之期满了，我还什么都不会，岂不是要乖乖的听爷爷的话。“
婉贞道：”落雁姐姐如此聪，学起来肯定很快。嗯，不过说的有理，赶早不赶晚，说不定哪天能用到。我们等下去后院找大哥，让他给点主意落雁姐姐学什么好。“
”我也去！就当落雁做个伴。“”大人，让我也学学吧。“这下连赛燕和德云都有了兴致。婉贞笑道：”好，大家同去。“
于是晚饭一结束，德云都顾不得自收拾，只叫两个晓茹陪嫁的丫鬟自行整理，便与众人一起来到后面的小桃林。林中有片空地，以前便是李与陆明峰过手，或者教李昭演武都在这里。婉贞幼时也喜欢偷偷跑到这里，看李昭习武，或者自己偷偷踩梅花桩。
夜色中，只见一个修长身影站在一排木桩前。李昭单手拿着一柄长剑，正对着月色查看。
”大哥。我们来了。你教我们什东西？“婉贞招呼道。
李昭转过身。将手中那柄长剑递来。婉贞顺手已接发现并不是李昭用地青锋。
这甚至不算是剑。而更像是刀。这兵刃身长不足三尺。宽不过二指。分量很轻。刀身微弯。异常清澈。单边开刃。刃上闪着寒光。可见应是十分锋利。
”这是？“婉贞从没见过这种模样地刀剑。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模样倒是轻灵。不知是用刀法还是剑法。
”我在南边游历时见到过这种刀。当地人称为’倭刀‘。据说也叫’太刀‘。原是海上地倭贼所用。精钢打造。甚是锋利。这种刀。比平常地弯刀更为轻便。而比长剑更为灵活。更重要地是。这刀利于你们携带。并能够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一击而中再好不过。“李昭示意婉贞站在木桩前。并收刀入鞘。
”带刀时。以剑刃方向对着自己。欲拔刀时。将刀刃转平。虎口压在刀上。“婉贞依言照做。”拔刀时。以拇指推刀锷。右手甩出。最重要地是加上腰部地扭力。以全身地力量集中在刀刃处。力求一击便中。“婉贞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右脚踏出一步。”喝“地一声。利刃出鞘。一道完美地弧线闪过。面前碗口粗地木桩。掉了半截。
”不错不错。“李昭满意的点点头，道：”再注意手腕的角度和腰力的配合，就差不多了。“他指了指被削掉的木块，断口处有点木屑，起伏不平，”削的不平。“他指了指另一侧的几只木桩，婉贞过去查看，竟如同打磨了一般，异常平整。
众人看了颇为叹服，落雁迟道：”我们要学这个么？“
李昭点头：”正是。前天婉贞跟我商量时，我想到了这种兵器，特地寻来给你们练习。“
”可是……如果这是人……“落雁脸色苍白的指着木桩。德云和赛燕也相视无言，婉贞倒颇为镇定，李昭淡淡的说道：”一击毙命。“
落雁的身体不禁抖了一下，呐呐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如果你是阿婉或者赛燕，完全不必学。“李昭正色说道，落雁听了，脸色不禁又白了一分。婉贞也觉得李昭的话有些严厉了，便接道：”落雁，武术之道，皆是以伤人性命为目的，不可避免。拿起兵刃的时刻，就要有这个觉悟。试想，如果情况已经危急到需要你拔刀相向了，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以你的体力，基础，很难跟人家对上几招后找到空隙再将其击败，若能一招得手，再好不过。“
赛燕也劝道：”就是啊落雁姐，遇到那种时候你就别犹豫了，当初我家哥哥逼着我勤练轻功，我都不敢保证每次都能顺利逃脱……所以，你也不要太多顾虑了，这种时候就要果断！“
婉贞最后加上一句，最让落雁动容：”落雁，你的祖辈、父兄，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拿起刀剑驻守边疆的，你现在应该更能体会他们的感受……或许这就是许老先生一定让你学武艺的意思吧。“身为名门闺秀，被精心的照顾保护长大，对危险和邪恶的不自知，看似美好却不一定是幸事。
落雁终于点了点头，道：”我学！我会用心的学！“又向李昭拜倒道：”李大哥，请您拨冗指教。“
第一百四十九章 肃穆静恭怀女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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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室里，一名宫装美女拜倒在成宗脚前。成宗略有沉思，但还是说道：”罢了，起来说话。“
美女站起身来，只见身姿窈窕，相貌甚是美艳，眉宇之间略有一股风姿妖婉的味道，与平常宫女略有不同。
成宗笑道：”本以为魏相安插了什么人进来，没想到却是老相识。“
美女柔声接道：”奴家……妾身也想不到竟是陛下。臣妾虽然是丞相安排进宫的，目的却只是服侍陛下，为陛下娘娘解闷。“
成宗问道：”你是萧妃的什么人？“
美女答道：”妾身是萧娘娘的远房姑表亲——不过，这也只是说辞而已，其实，妾身只是被魏相赎身，送进宫来希望得到陛下的恩宠，借以期望陛下对魏家高抬贵手，继续倚重。“
成宗见她如此坦率，也笑道：”不愧是芸香楼的花魁，色艺双绝不说，还能洞察世事。实属难得。“
美女道：”妾身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不敢痴心妄想，只求平静安稳的日子，能为陛下和娘娘分忧解闷，再好不过。“
”哦？芸香楼的花魁，在宫中能任什么职务呢？可千万别屈才了。“成宗半是调笑的口吻说道。
”陛下谬赞了。
萧娘娘恩赐，让妾身任随宫司乐一职，专攻乐理教习。“
”嗯。的确是没听过你抚琴弹奏，可算是缘分未断，以后可以尝尝听到了。“成宗顿一顿，”魏相也是老谋深算啊，司乐一职可在宴会时正面为朕演奏，料想以你的美貌才色，定会倍受瞩目。只是，潇妃会这般大度，朕却是没想到。“美人之间最能争宠，萧妃在自己身边放这么一位绝色佳人，就不会忌惮么？
美女抿嘴笑道：”萧娘娘对下人宫婢甚是宽怀慈爱，况且陛下对娘娘关爱有加，我等卑微之人，岂能撼动娘娘地位之一毫？娘娘自是乐得大度。“
说来说去，也不过这些，成宗笑着摇摇头：与其相信萧妃大度，倒不如说是女人的心事难测，更何况这深宫之中的女人。”罢了，你先退下吧。哦，对了，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美人含笑转头，道：”陛下还叫奕兰便可。“
成宗点点头，挥手让她退下了。
落雁、德云和赛燕每天早晚一次跟着李昭在小桃林学刀法，婉贞却没有再去，一来她有自己的功夫，二来当上尚书之后，不比平时赋闲在家，自然是公务缠身。原张尚书任职时，太多理不清的旧账坏账，婉贞只能让人一面努力查清，一面尽量弥补。加之秋闹将至，婉贞虽然让郑涌代表与礼部协商，但最后拍板，还得是她。
”赛燕学得最快，当然，她底子最好。德云也不错，大概是从小跟你一起，看得多了，进步也很快。落雁么……大概还是有点胆怯，加之体力不好，学起来可能有点吃力。“入夜时分，婉贞回府时大家都要休息了。正巧李昭练完晚功回来，她便让德云备点夜宵到师兄房里，两人边吃边谈。
婉贞喝了一口参汤，道：”慢慢来。赛燕那是有功夫的人，德云又是跟着我弓马娴熟，你总不能都拿来跟我比，落雁姐能学多少是多少，大哥也别太严厉了。“
李昭微微一笑，给她夹了个水晶饺，没搭话。
婉贞抬头看他的眉角微弯，眼神柔和，分明是个温调如玉的兄长模样。而之前对落雁等人的严厉，隐隐有几分肃鸠凌厉倒是相差很多。
婉贞不禁笑问道：”大哥，我一直觉得你脾气很好，是不是也分人的？你在外面，是不是另一副样子？“
李昭一愣，随即大笑道：”大哥我在江湖上可是恶人闻名丧胆，有修罗斩恶手的美誉哦！“
婉贞知他说笑，道：”这算是什么美誉？不好不好。“不过也知道大哥的名声不小，只是与师傅李侗一样，不喜与人过多交往，因此也是来去无踪谜一样的人物。忽然觉得，大哥也挺厉害，人又是俊朗不凡，这样的人物此时陪在自己的身边，为她添菜加汤，心中不禁一暖。
”夫哥，你不打算娶亲了？“
李昭手上一震，抬起头时眼神只是淡淡一扫，却让婉贞有点砸舌。
她赶忙陪笑道：”我就随便问问……“
”问来做什么？“李昭定定的看着她，看到婉贞脸红。”没什么……关心你咀！看你每日辛苦，最好以后能有个帮你分担的人。“
李昭笑道：”我辛苦？我还不是替某人分担辛苦……你个小没良心！“
说得婉贞歉意一笑，讪笑道：”是是是，大哥辛苦，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这样吧，你说说看，我怎么报答才好？“
李昭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怎地，脸也红了。两人对视片刻，忽然桌上烛火一跳，”吱“的一声，烛泪滚落。婉贞忙站起身，道：”我剪一下烛花。“于是转过身，找小剪刀等物。
正在忙乱间，只听到李昭静静的说：”阿婉，待事情了结，我们便走吧。“
婉贞拿剪刀的手顿住，只觉得心口一振，下意识轻声答道：”嗯。“
李昭待要多言，门外却想起了脚步声。”大人，夜深了，该休息了，跟大公子明天还能聊嘛。“原来是德云怕她白天精神不好，特意寻她回房休息。婉贞应道：”好。这就回去。“房门应声打开，德云向里面笑了下：”不早了，明天有早朝。大公子也早点睡吧。“便提着灯笼在外面等她。
婉贞只道了句：”我们先走了。“便出了门。德云见她家大人脸色红洞，神色颇为闪烁柔和，而里面的大公子则是雨霁不定的脸色。
心中便奇道：不知自己打断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章 肃穆静恭怀女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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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宫里传来消息，奕兰姑娘升任五品才人，领宫中司乐。
皇后特赐她住香怡苑，离萧妃娘娘很近。萧娘娘还赐了不少物件给她。“
”嗯。陛下召了她几次？“魏列夫托起茶盅，听着来人禀报。意料之中，如此柔媚佳人送进宫去，皇帝青春年少，宫妃又不多，有了美人怎能不宠爱？
”这个……陛下召见了三次，未见留宿……女史房那边的记录还没看到。“确实有点稀奇，才进宫一个月，这位奕兰姑娘就连升两级，由一个七品的小女官就到了五品的才人，还能领宫中司乐总职，可却未见临幸的记录。后宫也跟朝堂一样，无功而赏总会引起不满。而五品才人虽说品级不高，可宫中就一后一妃，萧娘娘的品级也只是正三品的嫔，这样一来，这位才人可就不一般了。
”哦，不见召幸就给了封赏，为什么？“魏列夫眸色暗了下，微微冷笑。
回话道：”皇后的然旨上说：奕兰姑娘才艺过人，温婉守礼，德言容功堪称表率，是以晋封才人，赐住香怡苑。“这是废话又啰嗦，但实在不知道该回些什么。魏相的脸色显然不是那么满意。
”知道了，你下去吧。“魏列夫挥手屏退了来人，又饮了几口茶，道：”是时候准备准备了。“
黑暗中，一个声音问道：”大人确定要动手？“
魏列夫冷冷道：”陛下已经懒得敷衍老臣了，难道还真等着羽翼除尽、抄家下狱？“
那声音顿一顿：”什么时候？南宫公子那边要知会一疼么？“
”下个月秋闹。告诉他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虽然不能全指望这个优伶之辈，但能派上用场更好。“
”是。属下告退。“
”才人的头衔还满意么？“成宗头一次到香怡苑，看到一身殷红宫装的奕兰出来接驾，眼前一亮。
奕兰谢完恩，陪他坐下，笑道：”陛下给的恩典，哪能不高兴呢。“
”朕没问你，朕问的是那位丞相大人。“成宗笑了笑，挥手让众人下去。
奕兰却不动声色，随手剥了个插子，递给成宗道：”一个月连升两级，论谁都是莫大的恩典，只是，对妾身来说，却像是敷衍。“眼波流转，奕兰微微偏过头，轻抚额发，倒有几分说不出的妃媚。
”嗯？“成宗半是疑惑半是欣赏地看着这位新晋才人，论风流美貌可以说是这后宫之首的吧？却不知道自己对这样的美人怎么敷衍了。
”还需要什么，可以跟朕说，或者求萧妃也行。“
奕兰抿嘴一笑，探过半个身子，凑在成宗耳边，朱唇轻启，吐气如兰：”陛下莫不是嫌弃妾身卑贱，家世出身有辱圣体？“
一时间，成宗只觉得身边香气缭绕，奕兰轻轻靠在他身上，温软满怀。伸手揽住美人不赢一握的纤腰，成宗笑道：”有美人入怀，朕怎会拒绝？“
奕兰螓首微抬，曼声说道：”若能得到陛下半点垂怜，也是妾身莫大的福气。陛下，妾身……“她抬起手搭在成宗的肩上，殷红的衣袖随之滑下，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
捉起这双玉手，成宗将她拦腰一抱，笑道：”你这是为朕着想？“
话音上挑，十足的调戏暧昧，他压低了语气，在靠近美人的发鬓之间，吐着热气：”用不着，朕喜欢哪个女人，自会宠她爱她，犯不着看别人的脸色！“双臂一振，几乎将奕兰打横抱起，惹得人家娇声惊呼，成宗大声对外说道：”程恩，吩咐下去，今晚就在香怡苑歇了。“
门外一阵悉索声，顷刻又诙复率静。
红帐放下，香烛燃尽，夜色深沉。
”娘娘，陛下临幸香怡苑。“郑皇后手里的白玉念珠”哗“的一
声落在桌上。
”娘娘别难过，陛下……您是皇后，些许个小妖精怎能动了您的地位，陛下这么多年对悠那是敬爱有加，您放宽了心吧。“随侍的宫女轻声劝道。
郑皇后终究是名门闺秀出身，她的教养告诉她不能一哭二闹。不能以泪洗面。早就看开了不是么，当初推荐萧妃入宫的就是她自己。如果得不到他的宠爱，至少，让自己的人能够留住他，不让他厌弃自己，保住家族的荣耀和地位。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那女子真的只是萧家的人么？你们去查查，看……与魏相有什么联系没有？“皇后终于发了话，下首一名女官应声离去。
郑家有把插落在魏相的手上，因此也不得不受一些挟持。不过介于郑家手中自有兵权，又是后族，魏相总不会作得太过分。不过，这回这个女子出现的稀奇，又是魏家大受打击的时候，让她相信就是潇妃的表妹，那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传旨：让郑涛郑涌明天进宫见我。“皇后说完，将念珠丢给旁边的宫女，起身回了寝宫。旁边的女官要劝句什么，终究忍了没说。
这种时候皇后如果作出什么让皇上迁怒的话，只怕……然而依皇后的性子，怎肯善罢甘休？哎……女官最后只能注视着凤纹宫装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秋风起兮云飞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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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成宗陛下登基以后第一次正式的秋闱启程。登基五年以来因政事繁杂、国库空虚而一直搁置的秋闱今年终于诙复了。陛下体谅民情，下旨精简仪式，一切从简，因此让礼部与户部协商，前后安排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花费比先帝时少了三分之二。
这次秋闱选址在京城往北一百里的崇山，行军两日到达。护驾的主力乃是御林军一万，并未调遣京城的留守大营。因前前后后要离京七日左右，政务不能耽误，所以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几乎全部随行，六部中一半随行一半留守，像户部、礼部、工部全都是尚书亲自出马，另外三部则是侍郎伴驾。
文武大臣加上皇亲国戚—— 当然，皇室宗亲几乎没有，倒是旁支的一些闲散郡王公侯还有几位，而后族郑氏更是主角。本以为陛节对皇后敬多爱少，对郑家多少也要防范，可陛下却让郑家长子郑涛为秋闹的监军，可谓是委以重任 秋闹归来只要没什么差错，护驾的御林军上下都能得到奖赏，这才是不用真正打仗就能捞到军功的好差事。
户部尚书李宛和礼部尚书何志同坐一辆四驾马车，车上笔墨纸观备齐，中间一张方桌，两人相对端坐，不时还讨论着行程中的细节问题。
其他大臣也差不多，三五人一辆车，按品级高低跟在御辇的后面。政务照常，各地的呈报源源不断送来，各部各府每隔两个时辰会有快马来报，维持着与京里的联系。朝议也没停下，不过为行程着想，改为晚上举行。
这样一来，一整天下来公务没有减少，又只能在车里晃悠，还是挺累人的。
不过比起他们，外面行军的御林军将官还更是有苦叫不出。
以前秋阁一般都是在十月份举行，这时节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骑个马就当是出游散步了。可今年十月份才把征战夜郎的问题理清。
陛下又突然下旨要秋闹，前后一忙再加上准备的时间就入了深秋，所幸这回礼部和户部动作快，再拖就快入冬了。
饶是这样，深秋的冷风还是刮得人脸痛。一直养尊处优的御林军将士哪里有吃过这样的苦。顶着花翎盔叶子甲，分外华丽庄重又庞大的队伍在瑟瑟秋风中缓缓前进，一时间很是沉寂。
婉贞要茶的时候从车帘缝隙中看到难得一位仍然精神奕奕的人物一
当然不是别人，便是现任御林军成卫统制的梁振业。他这两年走遍东北西南，苦仗硬仗没少打，比起当时跟突原对阵的天气，这点行军在他来说连眉头都不用皱。
不过此时他却真的在皱眉头，似乎不耐中隐隐有怒气。已经走了一上午，队伍正好原地停下，略作休整。婉贞便下了车朝他走去：”怎么了？这是跟谁较劲呢？“
梁振业甩蹬下马，略带不满的看着前面的明黄色御荤，道：”哼，监军大人想把我调走守外营。“
这次行军分成皇营、内营、外营三部分。皇帝的御帐和几位亲贵公侯的帐篷车驾算皇营，无论是行军还是驻扎都在队伍的正中心。往外一廨则是各级大臣官员的车驾，算内营。因为皇营的人没多少，索性与内营一起，分了三千人出来专门在旁御守。而梁振业就是成宗钦点的这三千人统领。
”你是陛下指名钦点，他怎会打你的主意？“婉贞不解。这秋用又不是真的打仗，只有不出乱子就没事。再者守皇营和内营，随便哪个大人都能给点眼色挑挑毛病，并不是好差事，他郑涛只有让另外的七千人好好走路，回京便有封赏。跟梁振业有什么好争的？
”哼，谁知道他又有什么念头。刚刚叫我过去，让我跟人换岗守外营，我没答应，他就跟我耍起监军的威风。说我蔑上不敬，违反军令。“粱振业脸色冷淡，不屑的说道。
”那你怎么答复？“看这样子就知道硬碰硬了，这位梁兄也不是好惹的主。
梁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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