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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状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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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云愣了一下,应声去找。

婉贞换好官服出来的时候,正听到书房里李昭又惊又气地喝道:”阿婉,这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婉贞匆匆走到门口,俏皮说道:”大哥,祸首是漠北颉利可汗,你找他算账去吧。我先进宫去了,少陪!“说罢,抬腿就走。

李昭愣在原地,又好气又好笑。

婉贞想了想,回头补上一句:”不过,多亏了青锋,保了我一命。多谢!“推门而出。

李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释然微笑。

坐轿来到宫门口,便要下来。内侍们传话:”陛下现在御花园地凤仪亭中。“

婉贞心中一动,那是临去出征前,陛下曾在凤仪亭中召见。一个内侍出来带路,婉贞跟随其后。

进入御花园,就要进宫城,也就是后宫嫔妃、公主女眷们所在地内宫。平时大臣们上朝议事都是在外面的皇城。所谓皇宫,也便是这皇城和宫城合在一起地称呼。大臣们要进宫城,必要有皇上的旨意和内侍的引路。宫门前都有侍卫仔细盘查记录。进了宫城之后,不得左顾右盼,肆意谈笑,否则有大不敬之嫌。

婉贞进了内宫,颔首敛神,紧跟内侍的脚步,行走在雕梁画栋中。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回廊两侧的园林里传来宫女们的笑闹声,想是在踏青游园。余光看去,前面不远处一片草地上,十几个穿着艳丽春衫的妙龄仕女围在一起玩耍。婉贞当下收敛目光,加快脚步。

走到一个转弯处,突然一个东西飞过眼前,婉贞随手一接,抓在掌里。定睛一瞧,却是个五彩雀翎毽子,精巧华美,可能是哪位贵人的玩物。正想着,那边两三个宫装少女跑过来,又是笑又是羞地开了口:”多谢大人。请把毽子还给我们吧。“

婉贞见她们站的还远,自己又不好走过去,便转身递给旁边的内侍,示意他们拿过去。

那内侍刚要接,就听到其中一个女孩道:”我让他还过来,你多什么手?“那内侍听了连忙缩回手,还说道:”大人请。“

婉贞愣住,这可奇了,后宫之中十分避嫌,说话的少女定是地位尊贵之人。抬头一看,只见那女孩十五六的模样,明眸妩媚,肌肤白皙,相貌甚是秀美可人。衣着也十分华丽,只是看不出品级,不知是哪一等的女官妃嫔。

婉贞觉得这女孩有几分面熟,但又不好多话。倒是她先看了口:”大人不记得我了吗?琼林宴上,大人还救了我一次呢。“说完倒有些腼腆,脸也涨红了。一旁的宫女痴痴地偷笑。

婉贞不知所措,只能拱拱手道:”当时多有冒犯。请恕罪。“不知这女孩是什么来历,之前还是宫女的妆扮,这会儿的凌人气质又好像说一不二的皇主贵人一般,只能恭敬作答。

”大人还记得我?“那女孩有些高兴,又连声问道。

婉贞只好说道:”陛下有要事召见,先告辞了。“看着手中的毽子,一手揽起长襟,一手轻抛,足尖飞起,一个反踢的”献花式“踢给了后面围观的宫女们。立刻引起那群宫女们的笑闹,又重新玩了起来。

婉贞拱拱手,道:”失礼了。告辞。“转身离去。

那女孩站在那里,看着远离的身影隐没在重重宫廊之中。只有两旁的翠色欲滴的嫩枝随风轻轻摇曳,隐隐已经看到或鲜红或莹白的果实,小巧可人。

”公主,回去玩吧。等一下又要回去学女红了。“两旁的侍女劝道。

瑞云公主突然惊醒,连忙道:”我刚才的样子乱不乱?哎呀,发髻有些松了。“她懊恼地理了理头发,”成什么样子。“

两个侍女偷笑道:”公主您美得不行,连那位大人都不敢多瞧,急急忙忙地走了。“”人家是君子,要守礼。他还把毽子踢回来,真是个聪明的人,而且又不迂腐。“说完,自己也笑了。

”是是。我的好公主,您快和我们回去吧。不然太后娘娘又要罚我们了。“

第六十二章  花月正春风



凤仪亭中,成宗皇帝赏坐其中,大总管程恩随侍身旁,几名内侍站在亭外,等着吩咐派遣……

成宗端起一杯香茗,轻轻吹开浮起的丝丝热气,茶还未饮,便清香满口。”陛下,这是浙西的新进贡品,祥云雾。“”这茶叫祥云雾?“成宗看了看清澈的杯中,”色泽倒是干净,哪里来的雾气?“

程恩陪笑道:陛下说的是。不过听说这茶初泡时,茶叶舒展开,如同天边的云彩被风吹散一样。所以得名。”

成宗饮了口茶,慢慢回味时随意言道:“浙西……越州牧魏鸿光,是魏相的次子吧?倒是个值得琢磨的人……”程恩恭顺地站在一旁。

抬眼看池边桃红柳绿又随南风盛,碧水中鱼戏莲叶,只是此叶并非去年叶,不知人还是不是去年人?望着从角门转进来的身影,依旧的红色官服,文秀的身形,俊美的相貌,神色还是那么英挺肃然,却不知有哪里与之前不同了。

“臣李宛叩见吾皇万岁。”来人拜倒,声音却依旧的字正腔圆、不卑不亢。

不卑,在他面前还是没有半点的卑躬屈膝、奴颜媚态,是真傲骨。爱卿平身。坐吧。“

”臣不敢。“沉声作答,听着不想是谦卑,倒像是拒绝。

”坐吧,你们站着,朕和你们说话费力,也不舒服。程恩,你下去。“”遵旨。“

亭中就剩下君臣二人,李宛只好谢恩,落座在一旁的石凳上。

”平西大军一去半年。与卿上次叙谈,也是在这亭中。朕还为卿送行呢。“

”是。承蒙陛下圣恩,臣铭记在心。再难再苦。只要为家为国,无怨无悔。“李宛答道。

成宗点点头。道:”不错,要的就是这种心。当时看到卿的报难奏章时,朕还怨你抗旨不尊。如今看来,卿还是不辱使命。朕很欣慰。“臣今日能活着回来,有赖陛下当时勉励。还有一早就废了降兵罪。”

“但是,”成宗话锋一转,“朝中故老,还一时转不过来,卿以为如何?”

李宛微微一笑,道:“旧弊积年累月,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转变的,臣等耐心扶正就是了。”

“这话说地好。一要有耐心,二要有胆量。有时还要懂得进退。这次的事。随军的将士官员都有了封赏,独卿这份旨意难下,不如卿给自己个衡量。也帮朕解了难题。”

李宛还是镇定自如地微笑道:“陛下为难臣了。这次出征,臣未能克忠职守。有过无功。怎能封赏?倒是应该闲置一段时间,以观后效。”

成宗听了。心中暗自点头,真是个精灵剔透地人,一语道破关键。“爱卿不必自谦,三州新政已经初见效果,现又与边塞互市,大有兴荣之势。突厥之事,何尚书也都和朕说了,劳苦功高,怎说过错?也只是阴差阳错而已。但众臣之议论不能平息,朝中不能再起波澜,只好先委屈一下爱卿。何尚书打算监修《突厥纪事》,指名要你过去,如何?”李宛拱手道:“臣的荣幸。能在何大人如此名师指导下精进学业,实在求之不得。”

成宗笑道:“不用勉强,真知道卿有济世安民地抱负,不过凡事也要循序渐进,免得操之过急。去翰林院,虽是编书,但朝中之事不能松懈。要时常写些策论进谏才好。”

“臣遵旨。定不辜负陛下期望。”“好,从明日起,卿便是翰林院的编修。不可松懈了。”

“臣谨遵圣意。”

李宛退下后,成宗独自坐在亭中,品茶赏景,难得浮生半日闲。可好景不长,看到两三个宫装仕女从角门进来,他不进又头痛起来。

“皇兄,在这里好悠闲啊!”瑞云公主径直走过来,眉开眼笑地说道。

成宗哼了一声,道:“你皇兄什么时候得悠闲了?”

“又召见大臣啊?”瑞云公主笑得一片天真烂漫。

成宗笑骂:“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让人家帮忙捡毽子!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吓,怎么皇兄知道了!”瑞云公主掩口而笑,随即道:“捡个毽子算什么?别人愿意笑就笑去,我怕什么?”

“怕李宛不敢娶你!”

“皇兄你!”瑞云公主涨红了脸,瞪起眼睛嗔道。

成宗正色道:“不要闹了。你也大了,皇兄和母后会帮你物色好驸马,可你也要有大人的样子。以后再这样可不行。到时候我就告诉母后,好好关住你,天天做女红。”

瑞云公主不怒反笑,撅起小嘴,说道:“哦,母后那里我就说,皇兄可以跑去芸香楼,我为什么不能和大臣说说话?”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谁告诉你的?程恩!”成宗喝道。

“皇兄别急,我自有办法知道。程公公怎么可能告诉我?不过,只要皇兄不说,瑞云自然也不说。”公主得意洋洋地说道。“朕那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成宗脸色有些不自在。

“皇兄,我也想和您一起去私访。”公主甜甜笑道。

“什么,去芸香楼?绝对不行!”

“那我去母后那里告状。”

“站住!”

看到成宗脸色有些犹豫,瑞云公主趁热打铁地道:“我身为皇室公主,理应多体会民间疾苦,好辅佐皇兄成为一代圣君。”

成宗不禁失笑道:“你能辅佐什么?罢了,让程恩再准备一套男装。”第一名楼地芸香楼灯火辉煌,贵客盈坐,十分热闹。

大堂中歌舞翩然。貌美的侍女和灵巧的小厮穿梭,客人们或饮酒或谈笑。虽然热闹,倒也不嘈杂。楼上东西南北四个房间便挂着四大花魁梅兰竹菊的牌子。房门紧闭,让人禁不住想一探幽香。而此时西面房中,一个书生装扮地青年带着书童模样的少年坐在棋盘的一侧,另一侧便是四美之一地弈兰。

“啪”素手轻落。白玉般的棋子敲在檀香木地棋盘上,响起清脆的声音。那少年看了看眼前的美人,粉腮朱唇,淡妆略施,罗衫轻薄,眼生秋波。端坐沉思时尽显雅致,举手投足间别有妩媚。

“想不到这种地方还有这样地美人!”少年心中想着,目不转睛的看着。

弈兰察觉到对方地目光,微微一笑。也瞧向对面。

眼前地这名公子虽然穿的地素色衣服,但料子手工都是一流的,加上其人气宇轩昂。出手不凡,可知并非是寻常的富家子弟。

弈兰轻笑道:“黄公子。这次前来比上一次隔了好一段时日了。”

那青年笑道:“是。家中有事忙得很,脱不开身。”

“公子总是很忙。第一次来是去年,到这一次也才来了四次,却把我们四个芸香楼的招牌都见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青年道:“慕名而来,当然是希望能见几位名动京城的仙子。”

“仙子什么地,可不敢当。公子第一次来是听琴,见得是韵竹;后来是凝梅和奉菊,最后才是奴家,莫不是认为弈兰最不值得一见?”

青年朗声而笑,道:“弈兰姑娘此言差矣。要知道,最好的最是留在最后,越是企盼,越不敢贸然。”

“公子真会哄人开心。”弈兰掩口而笑,捻起棋子,放在棋盘上,又将眼前之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倒是弈兰姑娘会哄人。几句话的功夫,我这条大龙就给破了。罢了罢了,情势已变,在下认输便是。”

弈兰笑道:“公子棋力不弱,思维也缜密,是难得地对手。弈兰很是欢喜。不过,想必您不常作此游戏。棋路有些生疏。”

那青年点头笑道:“姑娘说的是。有此闲情雅兴地时候倒真不多。”

“只怕公子地雅兴不是在棋,而是在人。”弈兰淡淡说道。

青年笑道:“美人当前,谁能不动心?自然别有风情。”

“公子这可真是说笑了,若说美人,公子何苦来这芸香楼?同来的这位姑娘远胜于弈兰了。”

“可我不会下棋。”那书童脱口而出,一脸率真,随即醒悟到,“啊”了一声,娇声叫道:“你认出来了?”

这下弈兰掩口笑个不停,青年摇摇头道:“这孩子,一诈就露馅了。”

弈兰笑道:“姑娘真是一派天真烂漫,有趣得很。少女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青年站起来道:”家妹顽皮,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我等这就告辞。“

”这是公子地妹妹?公子何必急着走,弈兰不是这般计较的人。更何况今晚是凝梅升堂,等一会儿便会出题会客,公子何不看了热闹再走,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也要玩个尽兴才好。“这……”青年有些犹豫,“哥……,就再等一下吧。”少女恳求道。

“好吧。”

“太好了!弈兰姑娘,谢谢你。你真是人美心更美!”那少女眉开眼笑,喜不自禁。

“哪有,倒是黄公子,当真是疼爱妹妹啊……”她淡淡说道,最后一字仿佛化作一声叹息,融入焚香的轻烟中,柔媚入骨。

少女正要搭话,就听到大堂中传来几声点鼓响,周围都静了下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今日凝梅姑娘升堂。各位客官请稍待。”

第六十三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六十三章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芸香楼的大堂中,宾客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一旁的侍女,拿出了笔墨纸砚摆在当中的一个长桌上。

西面房中,弈兰亲手泡上了茶,与那对兄妹移座到纱窗边。这样就能清楚地看到楼下大堂中的动静。而楼下的人却无法看到房内之人。

“弈兰姑娘,什么叫升堂?好像官府一样。他们要做什么?”妹妹好奇问道。

弈兰笑道:“这不过是我们叫着玩的。每个月当中的一天,四花魁中便有一人设下题目,请宾客们作答。答得好,我们便会出面道谢。不过是个游戏罢了,只因平时我们不常露面,大家便喜欢做这个热闹。”

“平日千金难见一面的四大花魁,这一日只是静坐待才子,倒是羡煞旁人。”那公子也说道。

“原来如此,以文会友,真是风雅。难不成,几位姑娘想借此机会挑选良人?”妹妹又问道。

“这……”弈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阿云,太失礼了。”公子教训妹妹。

“不要紧。”弈兰笑道,“姑娘也是直爽的人。这样说来,倒也有几分这个意思。想这几年来,我们自己的身价足以赎身。不过,就算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世间的人和事,我们看得还不够么,现在也只是冷眼待人而已。”

“哦……”

“像上次,陈公子与韵竹合奏一曲,顿时名声大噪。韵竹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心性未免不稳……那陈公子却也淡淡的。还避而不见,惹得韵竹添了许多烦恼。如今,也不就是静观其变的事么。”弈兰手捧茶盅。抿了一口香茗。

“陈公子?哪个陈公子这么过分?”

弈兰有些讶异,道:“怎么。姑娘不知道京师第一才子、这一科的榜眼陈玉泉么?”她本以为这是哪家豪门贵族地公子小姐出来玩的,京城的名流应该都十分熟悉才对。

小姐红了脸,说道:“多了不起,还不是个榜眼?我认得状元!”

一旁地哥哥忍不住偷笑。弈兰也笑道:“哦,是李宛李大人吧。恩。这人倒也有趣。”

“姑娘认得他?”小姐忙问道。

“之前来过一次。今日,好像也来了。”说完,指了指楼下。

那小姐忙站起身,仔细一瞧,果然见大堂一角屏风之前,有七八个青年坐在一起,似在谈论什么,周围并没有叫女子陪酒,或是侍女服侍。也没有注意堂中的热闹。这其中一人白衣长衫,相貌俊美,正是李宛。

“真是他。”小姐吃了一惊。随即红晕上脸,回身对哥哥说道。

公子也走到窗边。仔细看看那桌上地人。李宛、梁振业、马天赐、凌霄、陈玉泉、齐家疏等人都在。

“公子与李状元是旧识吗?”弈兰看这二人的反应。知道他们对楼下的几个人肯定不是一般的陌路。

“啊,还算熟悉。”那公子挑眉一笑。还未察觉楼上有什么不妥。还在交谈着事情。“这么说来,这次我等出征的人全都重新任命,朝中势力已经分成两面了。”

“这段时候魏相倒是韬光养晦,没见什么特别地举动。”齐家疏说道,轻轻敲了敲杯子。

婉贞沉思片刻,问道:“可对郑家有什么联系?”

“郑家?也没什么特别的。”陈玉泉不解她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其实,陈玉泉对李宛一直有说不清的情绪,本来同科登第的青年进士,应该多多亲近的,但本来志在夺魁的他每次看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文秀之人,心里不免有些隔阂。这人却真有些本事,或建言或出征,事事抢在他前头,并不像外表那般秀气。陈玉泉从小到大,没有真正佩服过谁,自负英才的他第一次遇到一个才干可以比肩地对手。所以,难免有时会有与之较量的意思。当时进言新政时候是这样,后来随何志去突厥也是。

梁振业看了看她,明白婉贞心中所想,跟那些突厥密信有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公之于众。便说道:“郑家魏家各有自己的人在战场上,朝中之事么,应该也不会特别有什么举动。”

正说道这里,楼上一个翠衫女子站出来,脆声说道:“今日凝梅姑娘地题目是:相思。各位客官不拘诗词曲赋,只要成文成调,便可算作应题。凝眉姑娘就在房中,等候大作。”

大堂里一时热闹非凡,或有嚷嚷着拿笔墨伺候,或是胸有成竹地提笔就写,也有书生模样的在皱眉苦想,字字推敲。西屋中,弈兰对那公子笑道:“您不去试试手,也当游戏罢了。”

公子笑道:“不善此道,就在姑娘这里作壁上观吧。”

这时,鸨母走到那一边,陪笑道:“各位大人,何不也来瞧瞧?我们凝梅姑娘脸上也有面子啊。陈公子,你是大才子,可不能免了吧?”

陈玉泉笑道:“在下就算了,倒是应该让状元公留下个风流韵事。”

婉贞连忙推辞:“才疏学浅,不敢与众人相较。”

梁振业看得有趣,道:“我和天赐是武人,不善文墨,倒是你们几人应该好好交份卷子上来。”

鸨母已让人备了笔墨过来,连声说道:“大人们肯赐墨宝,芸香楼也增光彩了。”芸香楼出入地达官贵人虽然多,但是陈玉泉等人名声在外,若是留下个诗词也能博得风雅地名声。外人到此,也知道这芸香楼不同寻常的青楼楚馆。

陈玉泉想了想。心中已有文章,对婉贞道:“李兄先请。”

“不敢,陈兄自便。在下实在没这般才智。”

“哦?李兄莫不是瞧不上这等轻词艳曲,不屑共作?”

“这……怎么会?当真是不曾写过……”婉贞心中不禁叫苦。题为相思地文章,倒是第一次要作,让她怎么写得出来。

梁振业道:“不会写就学着写么。状元郎不写怎么都说不过去。鸨母,快拿笔墨过来。”那鸨母自然欢天喜地地让人拿了笔墨到跟前。

陈玉泉微微一笑,提笔写道: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齐家疏见了,点点头道:“一寸相思一寸灰。真是好诗,玉泉兄高才。”

“齐兄莫要见笑,快写你地来看。”陈玉泉比众人早识得齐家疏,也是因为听闻的齐的才名,又比较熟络。故此亲近许多。

齐家疏笑道:“我不及你,让人家空害相思,还故作无事。乃是个薄幸丈夫。”说罢。也提笔写道: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却是一支曲子。但其中之意,却是暗指四美之一地韵竹前段时间与陈玉泉的交往。再加上之前地打趣,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陈玉泉见了,脸上微红,晃作若无其事看向别处。

只有婉贞还没动静,她拿着笔,眉头紧皱,不亚于大堂中的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学子。沉吟片刻,还未得两三句。这边,已有两片佳作完成,其他客人的文章也都陆陆续续送上去了。虽然不想写,可逼到这份上也不能轻易就罢。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抬手拂去时,摸到衣袖,一下子想到之前师兄掉下地那片纸。

终于舒了一口气,便把之前的句子略加改动,写道:

春蕾绽放春叶蓬,恋曲如花绽春声。

相思本是无凭语,浮华世外幸此生。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如此写正好应景。婉贞放下笔,交了卷。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东面房中,铮铮几声琴响,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熟客们都知道,凝梅姑娘善应和琴韵品评辞文。

婉贞等人这桌正好可以望见东面房的桃红纱窗前,一个身影正在抚琴,旁边另有两人站立。

叮咚如泉水般的琴声中,婉转又略显淡然的声音吟唱道:“飒飒东风细雨来……”

正是陈玉泉的诗句。西面房的那兄妹二人听了,也不禁点头称赞,果然是佳作。相思一题虽泛,但能作得这等高情雅致,实属难得。

下面还在奋笔疾书的众人,也都纷纷停下笔侧耳细听。

一曲终了,那女子轻声说道:“陈公子此诗确是高作。只是我等女子,春闺思愁,愁变愁了,却也不哀。”言外之意,诗中哀愁尚重,不合心意。

陈玉泉听了,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少顷,琴声又响,这次曲调轻缓,略带愁思。另一个声音唱到:“平生不会相思……”

西面房中,弈兰笑道:“原来她们都在那边。现在这琴是韵竹弹地,而每次评诗都少不了奉菊。”

“刚才是谁?”

“刚才弹琴的是奉菊,评诗的是凝梅。现在弹唱都是韵竹。”弈兰答道。

“不是琴棋书画各持一艺吗?”少女问道。

弈兰道:“说是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凑个趣罢了。琴棋书画大家自然都要学,只是有个高低上下而已。像书画并成地梅菊二人,论诗词绘画,谁都不逊色。不像奴家。只懂对弈一门而已。”

一曲终了,另一个女子笑道:“写成这般,也真显出齐大才子高才了。正中那些小女孩的心事。”

另个女子轻声嗔道:“姐姐……”婉贞等人都识得。这是韵竹地声音。

又是那个婉转淡然地声音说道:“雅俗共赏,文思细腻。此曲清新可人,相思之中自有一缕幽香,果然不负公子才名。”

齐家疏摇摇纸扇,朗声回道:“多谢姑娘称赞。不知姑娘最合心意地是哪首?”

琴声又响,没有回答。和刚才不同。这次地琴声疏远清幽,不复之前的艳丽、华美,大有高士隐客之风。这曲子不像是从楼阁之中传来,倒像是山涧之间随着清泉缓缓流出。

陈齐二人相对而视,不知谁为翘楚。他两个自负才高,又有风流俊朗地美名,乃是不多得的青年俊才,料想佳人必会眷顾。

大堂中人也都议论纷纷,猜测今天凝梅姑娘是否会露面。要知道。如果没有十分合心意地,姑娘很可能现身甚至不出声。而之前已经有三个月,四花魁任何一个都没有评诗论文了。不知今天是否能有幸一睹芳容。

而本来还在写的人。此时也都停下笔来。有刚才的两篇佳作在先,谁还会争着丢脸面?论雅论俗。论高情论哀婉谁能盖过之前的文章?也只好作罢。好好听着学吧。

那琴声不断,几个跌宕回复之后。有人能听出,凝梅姑娘必定又有佳作要评。

果然,那清淡的声音再次传来,非是吟诵,却在轻唱:

春蕾绽放春叶蓬,恋曲如花绽春声。

相思本是无凭语,浮华世外幸此生。

曲调一转,另有琵琶之音来合,更添怅然回肠:

花翩飞催君醉

舞迷离凝妾泪

遥诉情衷韶华尽,万千思绪寄长空。

一望乡关烟水隔,萍身他乡如雨虹。

念君夜夜费思量,恋曲声声唤君名。

惟愿与子偕终老,浮华褪尽幸此生。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静了半响,宾客中地赞叹声才传来,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询问这是何人之作。

连婉贞也愣在那里,这曲子只有前面那两句是自己写上去的,后面的诗句呢?那姑娘自己填上去的?对了,师兄说这是他从别处听来的,不是这里吧?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东面房的门开了,刚才传话那个翠衫女子走下来,来到婉贞的面前,道了万福:“姑娘请李大人上楼一聚。”

此言一出,众人的眼光全都集中过来,惊讶、艳慕、钦佩还有赞叹,以前最多是姑娘下楼来敬杯茶、叙叙话。就要请入闺房,却是难得一闻。就连陈玉泉见韵竹,也是第二次才到闺中叙谈。

婉贞却慌了神,站起来,连声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会。”说完,拔腿就想走。

不想梁振业坐在前面,一把拽住其雪白的衣袖,笑道:“急着往哪里去?你又没家眷亲属在这里,怕什么?快,别做孩子样,大大方方地去见人家姑娘吧。”

婉贞急道:“我……你放开我,我真要走了!”

两人正在拉扯间,旁边地人也傻了,这里哪个人不想拜会花魁,得佳人青睐?这人选上了怎么还不识趣?

西面房中的公子也忍不住笑道:“原来李宛还是这样的人!真是不像话,人家姑娘脸上怎么过得去?”

正说着,对面地房门又一次打开,一个女子站在门前说道:“不用勉强。李大人,奴家只想谢过大人的赠诗。”

众人停下纷争,眼睛齐往上看,有人倒吸了口凉气。连身为女子地婉贞,也眼前一亮,心中惊艳不已。

这女子二十岁地样子,盘云髻,鹅蛋脸。头戴繁星卧花钿,长眉入鬓,杏眼秋波,樱桃朱唇。藕色细布长裙外罩轻纱,肩披宽袍更显玲珑身段。当真是国色天香。

对面房间的妹妹俯在哥哥地耳旁轻声说道:“皇兄,你的后宫也不过如此,怎么都没有这种人物?”

梁振业推了李宛一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去!”

没法子。婉贞只好硬着头皮走上楼梯,要说什么,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凝梅也下了几阶楼梯,待两人站在一起时,她微微一笑:“李大人,不愧是文曲之才。今日的佳作,承蒙爱赠。奴家又在后面加了几句,乃是有感而发,应和而唱。大人可别介意。”

李宛答道:“承蒙姑娘青睐。姑娘添句使拙作大添光彩,所谓佳作,不敢居功。”

两人相识而笑。

下面的众人见了,一个是世间难寻的翩翩美少年、一个是闭月羞花的红粉佳人,心中不免赞道:当真是一对璧人。

昨晚忘记写资料了,不好意思

唐代李商隐的无题诗

元代徐再思的《双调…蟾宫曲》

第三首解释祥见作品相关

六十四章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春光虽好,奈何逝如流水,不多时便转入了初夏……

婉贞正式成为翰林院的编修,每日除了早朝便是书库,或者跟着何志撰写书稿,十分忙碌。虽然已经不像之前在户部那时的锋芒毕露,但这位状元公仍没有淡出众人的眼光。

非但如此,京城里更是盛传了当时李宛与凝梅姑娘合写的诗句。一时大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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