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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毒丹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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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您就是给我直接赶出去,也被给我送到李家啊,隔壁宁婶说李家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看在招娣也孝敬了您这几年的份儿上,给招娣留条活路吧,招娣给您磕头了!”说到这里,她也跟着杨氏跪了下来,眼角的余光扫向门外,时机正好。

薛氏憋了一口气,好不容得空刚想破口大骂,却突然看到门被“砰!”的一声撞开,站在门口的竟是村中的里长。

里长怎么会在这里?!薛氏眼睛瞪得老大,刚想谄媚的却招呼却看到他直奔地上的母女二人,小心翼翼的将她们扶了起来。

他扭头再看向薛氏时,眼底已是一片寒霜。

左丹青帮杨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掌心,示意她稍安勿躁。

“里长大人……你……你咋来了?”薛氏不顾带伤的腿,作势就要下地,这回,左丹青和杨氏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里正身后,谁都没有想要向前扶一把的意思。

里长轻蔑的瞟了她一眼,满目都是鄙夷,薛氏见状,讪讪的收回了动作,到了嘴边上的咒骂也咽了回去,瞪大的眼白转了几圈,心下抱怨,到底是什么风给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里长大人吹来了。

左丹青看着薛氏的窘状丝毫没有意外,早在薛氏被狗咬伤又吓晕过去的时候,她就找到王家人言语间有意无意的透露了薛氏定会不依不饶的消息,没想到,王家这么快就给村中主事的里长请过来了,多半是想让他来说和说和。

前世左丹青对这个不苟言笑的里长大人接触不多,但是仅凭着一些听闻大致知道这是个公正严明的人,刚刚薛氏和她的那些对话,想必早就被他听入了心中。

“怎么,刘老太不欢迎?”里长挑了挑剑眉,不客气的说道。

听到里长大人这般语气,薛氏心下凉了半截,她宁愿在乡亲面前丢了份子也不愿意招这位大人的埋怨,原本伶牙俐齿此刻竟都排不上用场,憋了半晌,她只干巴巴的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哪儿……哪儿能啊……”

“刘老夫人,”里长大人轻咳一声,语气严肃:“我今日来是受王家所托前来说和,王家说愿意包赔你的医药费,不过也请您老别在追究。”

这样的语气哪里是说和,简直就是命令,薛氏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这人原本就是纸老虎,欺软怕硬,更何况,如果不是秦氏起了贪念,她们又怎么会被狗撵。

看着薛氏憋了半天老脸通红的摸样,左丹青心中暗爽,不过这还不够,她要逼得薛氏彻底失态!

心知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左丹青连忙开口,稚嫩的声音却带着凛凛正气:“里长大人您不必担心,我奶是明事理的人,这事儿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自然不会追究。”

薛氏虽然咽不下去这口气,但是当着里长大人的面她还不想撕破脸皮,正准备抱怨两句再寻点好处,谁承想竟听到这小丫头说出来这样的一番话。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之气,她掐着被褥的手指用力都隐隐泛白。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告辞。”里长大人满意的看了看这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又冷眼看了看表里不一的薛氏,嗤笑一声摇头,转身离去。

他前脚一走,薛氏后脚就冲下了**,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左丹青的脸上。

“你这个小蹄子!我要撕烂了你的嘴巴!我让你说,就你会说,老二!给我过来,给她送到李家去,我一刻也不想看下去了!”薛氏气得胸前剧烈起伏,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扯着嗓子去喊儿子。

可是她叫了几遍都没得到回音,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嚎啕大哭。

那杀猪一样的嗓门,可不正是秦氏?!

第十六章:彩铃之死

听着门外号丧一样的哭声,薛氏更加烦躁,拖着伤腿“哗啦”的一声推开木门,秦氏一个趔趄摔了进来,抱着她的大腿就开始哭诉:

“娘……娘啊……我家彩玲,我家彩玲她……”

“彩玲她怎么了?”薛氏皱着眉看秦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自己身上也顾不得嫌弃,秦氏如此的失态,让她有着隐隐的不安。

“彩玲她……她死了吖……我的儿啊……呜呜……”秦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的肥肉都在抖动。

杨氏闻言,身形晃了晃,左丹青连忙将她扶住,与此同时,她敛下眼眸,掩住心事。

李员外那个老东西是什么德行,前世她可有所领教,明明年过花甲不能人事,却偏偏喜欢用那些下作手段折磨孩童,卧房里摆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玉势,当年的自己曾经亲眼目睹他将一个小孩凌辱致死。

如果不是自己心狠,用手抓了满身疮疤,正配上当时未过的病气,他也不会因为担心传染病而一直疏远自己,最后才给了自己机会逃脱出来。

可惜刘彩玲可不是当年的她,那个从小被娇生惯养到大的二姐怎么能忍受自己遇上这样的侮辱,不过依照李员外的手段,定然不会让她这么快死,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才对,可是眼下这种情况,难道说……

就在左丹青正思忖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撞击声,这绝不是友善的叩门,简直是想要硬闯进来。

“哐啷!”木门被重重的踹开,为首满脸横肉的家丁冲了进来,直接走到薛氏的面前抓住秦氏的头发:“你这个贼婆娘还敢跑!你女儿杀了我们家主子,老子要拖着你去见官!”

原来如此,彩玲姐啊彩玲姐,你还真是送了一份意外的惊喜呢。

左丹青稳稳的扶着早就浑身瘫软的杨氏,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秦氏拖了出去,薛氏前去阻止也被卷入其中,刘国梁从外面回来见状想要理论却被那群凶神恶煞的家丁狠狠胖揍一顿。

死命拦下想要去劝架的杨氏,左丹青拖着她悄悄躲进了西厢房。一进屋,她就熟练的翻出早就整理好的包袱,杨氏震惊的看着眼睛都没眨一下。

“招娣……你这是……”难道说闺女早就将行李打包好了?

“娘,趁现在还走得脱,咱们得赶紧离开。”左丹青打包好包袱,打开后窗轻手利脚的跳了出去,扭头要扶杨氏。

“可是咱娘她……”杨氏踟蹰在原地,犹豫不决。

“我奶么?她不是要给我赶出家门么,咱们走吧,刘家完了,她也完了,想要活命,就赶紧走吧。”左丹青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事儿。

“招娣,你说啥呢,娘咋听不懂?”杨氏眼眶一红,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娘啊……”左丹青叹了一口气,看向无比单纯的杨氏:“刘彩玲害死了李员外,你说李家能放过咱家么,追查下去如果知道是我们……”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话锋一转:“那样的话,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杨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左丹青趁乱扯着走向西厢房。

“趁现在赶紧走,里长大人听见我奶说要赶走我的话了,今后别人问起来就说我奶给咱们赶出家门了,刘家的一切与我们再无干系。”

杨氏呆若木鸡的看着女儿递向自己的手,半晌才缓过神来:“可是……可是你爹他回来了咋办?”

左丹青的指尖一颤,酸楚瞬间袭上心头。

前世的记忆里,再过半个月,她们就会收到刘国廷在战场上阵亡的消息,她的养父远在边关,死讯耽搁了数月才送达到家中。

此时此刻,她怎么能够开口告诉养母,她的爱人,早已与她天人永隔?!

打定主意不能说出真相,左丹青敷衍道:“娘,等爹回来定然会有办法的,不过现在我们若是搅合进来就是有去无回。”

费了一番口舌,左丹青终于说服了杨氏,二人趁着外面叫嚷的家丁将秦氏等人绑着见官之际悄然离去。

走在通往密林的小径,左丹青满足的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清新的空气流入身体蔓延到四肢百骸,许久不曾有这样的惬意了。

前世在冷宫之中,陪伴她的只有永无止境的疼痛,那个时候,她如同被折了翼的鸟儿,每日每夜被病痛和仇恨折磨。

可是现在……她的抬头看向前方,幽深的眸子一紧。

今后的路途,注定洒满鲜血,铺满白骨尸骸!而她必须将它们全部踩在脚下,越走越远。

思及至此,左丹青抬起手掌,小小的掌心里死死的攥着一颗绘制着繁复花纹晶莹剔透的紫玉。

看着因为心事而一言不发的闺女,杨氏忍不住问道:“招娣,咱们这是要到哪儿去?”

左丹青闻言,伸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寺庙,认真解释道:“去通幽寺,娘,通幽寺的主持智圆大师心善,定然会收留我们的。”

“可是……”杨氏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女儿蜡黄瘦削的小脸却又吞了回去。

说到底,她还是不放心,毕竟薛氏是她的婆婆也算是她的半个娘亲,俗话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为家中遭难自己却这样不厚道离开而感到自责。

左丹青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可是她决计不打算回到刘家了,如今的大好局面她怎么能放弃,只有离开刘家得到自由之身,她才能更好地施展,毕竟,她想要在遇到故人之前,就替他们备下厚礼。

看着闺女瘦削却直挺的脊背,杨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跟着她走向小径的深处。

“咚……咚……咚……”

未近寺身,先闻钟声。左丹青大步迈上台阶,伸出小手礼貌的拍了拍厚重的木门。

“吱嘎……”一个光溜溜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正是寺中的小和尚。

左丹青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恭敬的问道:“这位小师傅,智圆大师在么?”

“奇怪,今天找师傅的人还真多。”小和尚调皮的挠了挠头,轻声咕哝一句,然后打开门示意她们进去。

左丹青一脚踏入院落,环顾四周,心下渐安,看来那群人已经离开了。

在小和尚的带领下,她们如愿见到了智圆大师,只是当左丹青问及那个孩童的时候,震惊的得知他被先前遇上的那伙人带走了。

“女施主放心,那个少年同你带来的孩子是旧识,他会将那孩子无恙送回的。”智圆大师直言不讳,显然,他知道那群人的真实身份。

左丹青聪明的没有再问,既然如此,她也了却一桩心事,毕竟,现在的她不方便和应氏本家接触。

随后,她们就以家中突遭变故为由恳请暂住几日,智圆大师欣然应允。

第十七章:虞记画坊

三日后。

“招娣,你回来了,娘有事跟你说。”听到推门声,杨氏连忙起身,走到左丹青的面前。

“恩?什么事?”左丹青将盛满衣服的木盆放下,这几日她们留在寺中帮忙做一些活计,她也正好趁着在河边浆洗的时候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咱们总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再说,你大伯他们万一来了,可怎么是好?”杨氏连日来都十分不安,但是偏偏她这闺女该吃吃该喝喝,每天还精神饱满的往外跑。

“大伯?”左丹青饶有所思的念着这两个字,她怎么给忘了,薛氏还有一个当秀才的长子呢,不过……她娘亲还真是多想了,怕是刘国栋知道他们与李员外家交恶之后只会撇的更清,恨不得根本没有过这样的家人才好。

“娘,你尽管放心,大伯他们是决计不会来的。”左丹青拍了拍杨氏的手掌心,示意她安心,这几日来她早就将薛氏将她赶出门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李家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他们的目标就只有拿了钱却还指使孩子害死了他们老爷的秦氏薛氏而已。

“可是……”杨氏顿了顿,话锋一转:“我们也不能总在这儿叨扰,更何况……总要添点香火钱才好。”杨氏尽量委婉的表述出自己的意思,表情有些窘迫,毕竟,这应该是大人操心的事情,她却不得不跟年龄尚小的闺女商量。

左丹青闻言微微一笑,她一直在等着杨氏开口,因为只有她亲口说出来,自己出入县城才能变得名正言顺,于是左丹青顺水推舟的提议道:“不如这样,娘的绣活做的那么好,我拿几个花样到县城里,看有没有愿意收的?”

“这……也好。”杨氏咬了咬唇,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左丹青心里清楚她还是没有断了回刘家的念想,不过,再过十几日,刘国廷阵亡的消息就会传来,那会儿,她就可以彻底说服杨氏同她离开。

至于现在,左丹青揣好花样,说服杨氏留下,自己一人赶往县城。

绥县地方虽小,却隶属朔北的都城丰都,皇城根儿下是非多,左丹青小心翼翼的走在街上,尽量避免冲撞了城中的贵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凭着前世的记忆,她很快就找到了过去常常出入的绣坊,将那些花样买了个不错的价钱,垫了垫有些分量的一袋子铜板,左丹青转进了一间成衣铺子,买了套粗布男装。

用水和了泥均匀的涂在脸上,进去的时候水灵灵的小姑娘从巷子转出来就变成了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双黑亮亮的眼眸。

左丹青摸了摸平坦的胸口,庆幸自己现在不过十岁,省了束胸的麻烦。

这个动作勾起了她埋藏在心底沉痛的记忆,曾几何时,她和彩鸳便是这样一同装扮成男子,行走于世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深的感情变了质?直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左丹青苦笑的抬头,入目处,赫然有一块大大的牌匾,上抒——虞记画坊,四个大字。

心中微惊,她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

看着那龙飞凤舞无比熟悉的草书,左丹青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虞记画坊的坊主虞远山,便是将她带入行的师父,她一手好的丹青妙笔,全都是虞远山亲自所授。

只可惜,前世他后来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就渐渐疏远,她这个师父,一向淡泊名利,明明有惊世之才,却不为任何人所用,当年她为绝了轩辕煜利用虞远山的心思,也便对师父的刻意疏远顺势而为。

思及至此,左丹青迈进两步,却又在即将踏入店门的时候顿住了脚。

此生她这一路注定鲜血铺就,又何必将师父再卷入其中?

左丹青在心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师父,是弟子不肖。

就在她正欲转身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既然都到了门口,为何不进来瞧瞧?”

左丹青的动作一僵,有些别扭的转过了头,眼眸里映入少年温润如玉的容颜,他微笑的询问着,灿烂的双眸弯成两轮好看的月牙。

虞朗……左丹青在心底呼唤出这个名字,他正是师父的独子,自己的师兄。

前世她是在从李家逃脱的时候被虞朗所救,阴差阳错的成了虞远山的徒弟,这一回,她设计将刘彩玲送入李家,自然也就错过了与虞朗的相识。

虞朗歪了歪头,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虽不漂亮却有一双异乎寻常明眸的小男孩,正想招呼他进来,却见那个身影猛的一转,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这真是……

虞朗哭笑不得,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有那么可怕嘛?怎么这孩子跟见了狼一样,跑的比兔子还快。

另一头,左丹青拼命的在街上奔跑,发泄似的排解心中郁结之气,却在这时,迎面撞上一顶轿子,左丹青暗叫不妙,连忙刹住步伐,却还是晚了,一个趔趄装在了轿子的木柱上。

“眼睛长到哪儿去了!乱跑什么!赶死啊!”抬轿的大汉被撞的一个趔趄,立马不满的对着这个半路突然杀出的小男孩咆哮道。

“抱歉,抱歉。”左丹青粗着嗓子,低着头,连忙爬起。

“不长眼睛的东西!”大汉余怒未消,抬脚就要踹向左丹青,却是突然,轿子里传来一个清润无比的嗓音:

“不得无礼。”

主子都发话了,属下当然不敢不从,大汉连忙谄媚的一笑,伸手拽着左丹青的胳膊将她抄起丢到一边。

轿子中的人显然不想多说,帘子后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这时四周已经围了一些人,正窃窃私语着,然而当那只纤长白皙的手从帘幕后伸出的刹那,众人的议论声都顿时停歇,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轿子,恨不得能够透过厚厚的帘幕看到身处其后之人,到底有着怎样卓绝的风姿。

“这手……真美,轿子里的,一定是个绝世倾城的大美女。”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感叹,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可是,刚刚明明听着是个少年的声音。”又有人语出惊人,哗声一片。

轿子里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察觉到自家主人隐忍的怒火,抬轿的大汉再也不敢怠慢,赶紧抬好轿子,冲出人群。

左丹青躲在人群中,看着那个外表看似无奇的轿子渐渐远去,眉心紧皱。

那个声音,还有那双手,绝对是她当初在通幽寺遇到的带着斗笠的绯衣少年。

只是,他不是应该带着锦年去了丰都,为何还要滞留在此地?

直到看着那顶轿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左丹青才收回了目光,大步向着附近的茶馆儿走去。说到绥县消息最灵通的地方,非那儿莫属!

第十八章:故意找茬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城东头的李员外死了,说是祸害人家小姑娘的时候被那孩子一推,一下子磕在了桌子上,当场就两腿一蹬,见阎王去了。。”

“当然知道,老天有眼,那个老不死的罪有应得。”

“可怜了那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喽,好端端的孩子,活蹦乱跳进去横着让人抬出来的。”

“唉……不过,你知道那小姑娘是谁家的么?”

“谁家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刘秀才的侄女,听说李员外一出事儿,李家人把刘家人都抓去见官了呢……”

“不会吧,这怎么还牵连家人了?”

“说是那孩子受了指使呢,要我看啊,纯粹是迁怒,不过那刘家的老太太也够倒霉的,在牢房里蹲了两日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得了疯病,现在只剩下一口气掉着了。”

“那……那刘秀才不管?”

“他,哼……他巴不得都死干净了,听说前两日还带了礼盒去李家赔罪去了。”

人来人往的茶馆中,左丹青一个人坐在角落,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在茶水入喉的同事将一切收入耳中。

很好,薛氏就快死了,秦氏也在劫难逃,她那个势利的大伯定然不会去查证真相为家人洗白。

左丹青微微一笑,满意的挑了挑眉,眼下她只要集中精力想办法赚足银子就好了。

就在她粘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反复涂抹的时候,茶馆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

“快去看快去看,虞记画坊售卖赝品,被人家找上门啦!”

他这一声大喊,茶馆里登时肃静,紧接着就传来无数杂乱的脚步声,好事者全都向外奔去,留下店小二原地跳脚:“哎哎……还没结账呢!”

左丹青的眉毛皱起,虞记画坊是绥县的招牌,几乎所有的达官显贵都以拥有虞记所出的画品为荣,这不仅仅是因为师父的画工,还因着他对于那些典藏佳作的装裱技艺十分超凡。

正所谓树大招风,虞记的热度让书画行业的其他家十分眼红,今天的事情,绝对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拿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左丹青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

“哎……那个我说,你还喝不喝?”店小二站在一旁,心疼的看着自家的茶杯被人家紧紧的捏在手里,生怕他一激动这杯子就会化成一堆碎片。

左丹青抬头瞥了他一眼,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起身离去。

一出茶馆,她便直奔虞记画坊的方向。

还未走近,就看到画坊门口被好事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幸亏左丹青身材娇小,麻利的穿过了日人群凑到了最前面。

此时此刻,虞朗颀长的身子笔直的站在画坊门口,一向温润的容颜也因烦躁而冷峻了几分,他远山一般的黛眉微皱,一笑就会弯成两轮美月的眸子难得染上了几分怒色。

在他的面前,一身绫罗绸缎的公子哥正吐沫横飞,伸手“啪!”的一下将装着画轴的盒子扔在了地上。

上等质地的檀木盒因为重击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装裱精致的画轴,左丹青双眸眯起,定睛一看,最为复杂的宣和装,的的确确是出自师父的手笔。

“哼!堂堂虞记画坊,竟然卖赝品蒙骗本公子,本想着干爹寿辰作为贺礼,却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今天本公子不砸了你们虞记画坊的招牌,就不姓罗!”

这位华服的罗公子一副暴发户嘴脸,这样的人去贺寿不应当都喜金银之物么,又怎么会附庸风雅的去买字画,又偏偏买了赝品遭人耻笑。

要是让左丹青相信这是巧合,倒不如说是受人指使,又或者说是被人当刀使了。

她思绪翻飞,静观其变,只见虞朗薄唇紧抿,走上前拾起丢在地上的画卷,爱惜的揩掉上面沾染的泥土。

看着眼前的少年对自己置之不理,却对一副假画如此珍之重之,罗公子气不打一处来,挥手示意随从动手砸店。

“慢!”虞朗终于开口,美月一般的眸子带着几分冷冽。

“你说此画是为赝品,有何凭证?”

当他看清楚这画轴的装裱,就心知是别人设下的一个局,因为罗公子手中的这幅晨雪寒梅图本应当好好的挂在他家的书房中,父亲远行前还特意叮嘱他好好保管,于是父亲走后他还特意将其锁在箱中,如今又怎么会在这么一个纨绔公子的手里?

“凭证?!如此拙劣的画技还想要凭证?!哼,本公子给干爹贺寿的时候,干爹就说他早已收藏了云逍子大师的这幅晨雪寒梅图,你说,你这幅不是赝品又是什么?!”

云逍子?竟是云逍子的画!左丹青心下一惊,云逍子是整个朔北画坛的泰斗级人物,他出身不明,性格不拘,常常游历五湖四海,擅长山水花鸟,曾闻先帝请他绘一幅富贵牡丹图竟引来无数彩蝶翩翩飞舞,其栩栩如生程度可见一斑。

这副晨雪寒梅图是他的收山之作,因为是最后绝笔故非常珍贵,前世,左丹青曾在书房中有幸瞻仰过,画中所描绘之景是冬末的清晨,腊梅在雪中怒放的场景,当时她看了那幅图,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症结之所在。

看着虞朗不过一豆蔻少年,罗公子有些不耐烦:“废话少说,这收据上有虞记的印章,这装裱的技艺也出自你家,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本公子今天不仅要讨回买画的千两黄金,还要砸了你家的招牌,让你们再不能祸害别个!”

他一声令下,小厮们都涌了过来,虞记的忠仆也连忙将他们拦下,一时间两伙人僵持在一起。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大多都是在声讨虞记,左丹青敛眸,看来这幕后主使的计策十分恶毒,不仅仅要毁了虞记,更要让那千两黄金使他们没有翻身之力。

虞朗环顾四周,看着义愤填膺的群众,又看向一脸狞笑的罗公子,额角渐渐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抹了一下额头,面不改色道:“这位公子,晨雪寒梅图乃是贵重物品,敢问你是何时光顾本店又同何人签下收据的?”这幅画明明被锁在箱子里,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背着自己这个少东家将画卖了出去。

“哼!本公子天天那么忙哪有这个闲工夫记得是哪个卖与我的,你就说,这印章是否是你家所出,还有这画的装裱是否是你家所出?!事到如今,还想抵赖不成?”罗公子显然掐住了虞朗的七寸,一番话问的他无从应对。

额角爬满细细密密的汗珠,虞朗的心止不住一沉,他之所以如此为难的原因,是因为父亲曾说,这幅画是他仿制云逍子的画作,也是就是说,它的的确确便是赝品,可是本该自家珍藏的东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被卖掉,而且对方竟持有真迹,来明目张胆的前来砸场子。

一时间,无数压力涌向虞朗,少年的月眸清明不复。

第十九章:化解危机

看着师兄渐渐泛红的脸庞,左丹青忍不住在心地叹息,她学艺之时也曾问过关于师父珍藏的这副晨雪寒梅图由来,却被师父搪塞过去,如今看到师兄这副进退两难的摸样,莫非还有何隐情?

但无论如何,眼下,只有咬定这幅图是真迹才能躲过此劫。

左丹青闭上眼睛,努力回想那幅图的摸样,与此同时,那个罗姓公子为了向围观的众人证明他所言不虚,还特意将所谓的真迹拿了出来。

两幅图一同打开,乍一看去,还真是一摸一样。

图上所绘之景,皆是腊月清晨,寒梅在雪中怒放。

看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罗姓公子傲慢的昂着头,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大家请仔细看看,虞记所出的晨雪寒梅图中,梅树树干色泽蓝黑,显然是低廉的松烟墨所绘,而家父藏品色泽黑中泛紫,沉重内蕴,乃为上品桐油墨所绘,云逍子乃是我朔北第一画师,又怎会用南擎喜好的松烟墨。敢问虞公子,你还如何抵赖?”

虞朗闻言,心下一突,父亲早年长居南擎,故而习惯松烟墨,不然以父亲的功力,又怎会轻易被人看出是仿制。

人群中传来嗡嗡的议论声,如同沉重的铁锤敲打在他的胸口,一时间几欲窒息。

左丹青抬眼,看着虞朗挣扎的样子,感觉下一刻他就会承受不住压力继而承认。

不行!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虞记苦心经营的名号终将毁于一旦,师父一生坦荡,自己绝不容他人如此设计辱他名誉。

思及至此,左丹青再看向那两幅几乎一样的寒梅图,蓦地,画上一抹淡绿映入她的眼帘,脑海中灵光乍现,一时激动的她差一点就惊呼出声。

电光火石的瞬间,她整理好了思路。

锦缎华服的罗公子还在滔滔不绝,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童音将他打断。

“请问这位公子确定,此图作于朔北而非南擎么?”

从哪儿杀出来这么个程咬金,罗公子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耐着性子转过头,正看到人群中跳出一个小小的孩童,一身庶民的粗布衣衫,黝黑的小脸蛋上唯有两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异常闪亮。

虞朗也看到了这个小人儿,一时间忘记了紧张,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你是哪儿来的小孩,毛都没长齐就敢跟本公子叫嚣。”罗公子不耐烦的瞪了左丹青一眼,却发现这小孩竟丝毫没有退场的意思。

“公子莫急,我不过是想替你分辨一下这两幅画的真假。”左丹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这样的微笑让虞朗莫名的心安,明知道对方不过是一稚儿矣,却莫名的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于是,虞朗恭敬的行了一礼对左丹青道:“愿闻其详。”

围观的群众显然也被这突然蹦出来的小人勾起了性质,都大喊速速说来,罗公子还想要讽刺几句也都被人潮淹没。

得到虞朗的肯定,左丹青开口道:“这画中描绘的雪景并非北国雪,而是南国雪,你们看,若是北国,时值腊月绝不会只有这样浅浅的一层。”

大家闻言连忙转头看向画中的积雪,果然,不仅仅是地面,就连梅树枝头都只是覆着薄薄的一层。

罗公子嗤笑:“黄口小儿,不过是雪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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