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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重欲-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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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看着厚翁。
厚翁伏在船舷上,满脸都是长辈见了自家孩子地宠溺笑容,伸手抱住那怪鱼的头,用脸摩擦着怪鱼的脸,假如鱼也有脸的话。他笑眯眯地取了鱼篓中放着的小鱼喂给那怪鱼,看见怪鱼吃下,便取了装着信件的琉璃瓶,探手在怪鱼的腹下一阵摸索放好琉璃瓶,拍拍怪鱼的头,怪鱼便游开,换上另一只怪鱼上前。
如是者二十余次,直到盘子里的琉璃瓶全都放完,他才站
鱼篓里剩下的小鱼全都扔给那群怪鱼。怪鱼从水里吃,厚翁怜爱地说:“我的孩子们,辛苦你们了。”怪鱼听懂了似的围着小船游了一圈,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待怪鱼游远,初晨才知道这种鱼叫海豚,是海里最聪明的鱼类之一,二十一条海豚中,只有最大的那条身上的信件是真的,其他都是烟幕。
羽池笑道:“如此,你可放心了?等到了海边,有专人收取这样的信件,飞鸽传书送到你家那位那里,大约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回信了。”
初晨对这种训练鱼类送信的技术赞叹不已:“我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她很委婉的问羽池,如此机密怎么会让她一个外人知晓,难道就不怕她是白老爷子送来的奸细么?
羽池哈哈大笑:“这算不得什么机密,海上稍微有点能力的岛主,手下都有厚翁这样的奇人。白老爷子更厉害啦,他手下的那位福伯,是驭鲨的高手,可以用笛声驱使鲨鱼攻击敌人,阻拦送信的鱼类。”
初晨一听,极为紧张,福伯大概并没有走远,要是他指挥鲨鱼拦截送信的海豚,那怎么办?羽池看出她心中所虑,道:“一物克一物,海豚鱼便是那凶恶无比的鲨鱼天生克星!”他看了初晨一眼,道:“我只是想告诉夫人,我有诚意。希望夫人也拿出同样的诚意来对待我。”
“那是肯定的啦。”初晨打了个哈哈。
羽池微微一笑:“如此,我便可以放心地离开了。”厚翁呼啸一声,一艘遍体漆得乌黑,就连船帆也是黑色的中型船悄无声息地急速靠近,船上放下软梯,羽池对着初晨一抱拳:“下半夜会有船来载夫人回兰若,我先告辞了,等夫人的好消息。”
“你这便要走了?”初晨没想到羽池居然这么快就走。
“难道夫人舍不得我么?我已经冒着被白老爷子暗算的风险,在这里等了夫人这许多天,夫人犹嫌不够?碧丝送给夫人,夫人不必担心她会半夜摸上你的床,只把她当成寻常侍女就可,若是遇到危险,她水下功夫极好,还可以保护夫人平安。”羽池哈哈大笑着离去。
初晨有些悻悻然,到底是谁中了谁的圈套啊?羽池根本就识破了她那爱女色的伎俩,偏生几次三番这样戏弄于她,她还自以为得计。羽池在这海上,根本就是来去自如,区区一个鲛人明珠,一个簸箕岛,一艘搁浅的船,哪里困得住他?白老爷子这次,算是看走眼了。海澜的天,真的要变了。初晨可以想象得到,羽池在今后,将会是彦信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
回到船上,苏缜和罗二已是等她好一歇了。根据苏缜带来的消息,麻衣婆子没有找到,小松的事情和金叶公主没有半点的关系。金叶公主是一直尾随着苏缜而来,在大海上,她们也曾几次遇见过一艘神秘的船,但从来没有看见过船上的人。
据金叶公主描述,那艘船,死气沉沉,看不见一个活物,漂在海面上,犹如一艘幽灵船。金叶公主原本想靠过去一探究竟,但船老大害怕,怎么也不肯听她的指挥,远远地就绕了过去,在遇到明珠那个夜晚,那艘船也莫名地失踪了。而且这几日,金叶船上诸人,也都有被人窥探的感觉,也曾加重警戒,搜遍全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谁跟在他们的身后?目的是什么?对方目前还没有出手,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给他们留下推测的线索。
三人正在小声讨论,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抛在甲板上的声音。碧丝出去探查,竭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接着船上一阵大乱。
苏缜离门最近,一个箭步蹿出去,随即挡住随之而来的初晨,语气急促:“是那个疯婆子的尸体,你不必看了。”
他的阻挡已是迟了,初晨脸色煞白,眼睛睁得大大的,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她这辈子没有看见过死得这样凄惨的人类。麻衣婆子未着寸偻,呈大字形被人钉在甲板上,四颗七八寸长的钉子深深地嵌入她的四肢,肚腹被划开,内脏扔得到处都是。她的面部神情是惊恐万分的,眼睛已被挖去,只剩下两个眼眶黑洞洞地看着众人,鼻头也被割了,嘴大大的张着,诉说着她的不甘和恐惧。
是谁如此残忍地杀了麻衣婆子?还把尸体送到这里来给他们看?初晨强忍着恶心,推推苏缜,“你去看看可有什么线索留下的?”
苏缜执意不动,把她罩在他的保护范围之下,“尸体还是热的,凶手还未走远。我不能离开你半步,罗二,你去。”
其他人等团团将三人围住,保护起来,船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月涌大江流(上)
二已经上去翻检尸体的伤口,神色严峻,很是犹疑手,才告诉初晨:“这个人的伤口很奇怪。不是用刀剑之类的东西做的,而是一种小巧,尖利,平滑的物体做的。我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武器。”
这边麻衣婆子的尸体还未收拾干净,金叶公主那边又来人说是蹊跷地死了一个叫翠翘的侍,请三人过去。报信的人神色慌张,一路上东张西望,提心吊胆,走得飞快。
年轻的侍女被钉在金叶公主的寝舱外的甲板上,和麻衣婆子差不多的死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加上周围侍女小声的啜泣声,让人压抑得几乎要发疯。
看见初晨等人,有人小声说:“就是翠翘泼了夫人一桶水。”意思竟然是指向初晨报复。
苏缜沉声道:“荒唐!她若是此等睚眦必报之人,又怎会在羽池掌下救出其他人?”
金叶公主冷哼:“谁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她的嘴!”又语气和蔼地问初晨:“听说你们那边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听初晨说了事情经过,金叶公主沉思不语,其间却是看了初晨好几次,看得她莫名其妙。
罗二仍然上前验伤,得出与麻衣婆子尸体相同的结论。
“小巧、尖利、平滑的物体?”初晨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头上拔下一只玉簪,“是这样的东西吗?”
罗二惊喜地道:“对呀!应该就是这样的东西。”话音未落,就看见初晨的脸色越发惨白,“你怎么了?”
初晨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应该是北地萧摩云。”除了那个人。谁会用一只簪子如此疯狂地杀死侮辱过她地人呢?初晨想到有那样一双眼睛藏在暗处窥探着自己地一举一动。不由遍体生寒。
“萧摩云?”罗二脸色微变。“他不是死在古墓中了吗?”
“王师兄说他被一个灰衣人带走了。”
“他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饶了我地。”初晨回忆起古墓中萧摩云被刺中以后。那妖艳无双地笑容。绝望悲伤地眼神。说不清道些累。想休息一下。”
“我送你回去。现在太危险了。”苏缜马上说。眼睛偷偷瞟了金叶公主一眼。
看到苏缜的动作,金叶公主心中一甜,可见他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她的。她“咭”地一声笑起来,神态明媚之极,“依我看,既然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妹妹不如就在我这里歇了,我们一起走好了。”
“不了。”初晨淡淡一笑。
苏缜严肃地道:“你推辞什么?我把你带出来的,自然要把你亲自送回彦信手里。你嫂子既然安排了,你就应该听她的。”他边说边偷瞟金叶公主的反应。
他这是第一次在初晨面前主动承认金叶公主是他的妻子,虽然里面不乏讨好金叶,利用金叶来保护初晨的心思,但对于两人的关系来说,始终算是一个很大地进步。金叶公主也不和他计较,微微一笑,甜蜜地去牵苏缜的手。苏缜有些不自然,有些想躲开,金叶锲而不舍。一个要牵,一个要躲,到底还是被金叶公主得了手。
看这两人的情形,初晨不由怀这二人的第一次还是那麻衣老太婆撮合的。她看向金叶,金叶的脸突然红了,对着她啐了一口,咬着牙道:“你到底去不去休息?”
看见精明厉害的金叶娇羞的样子,初晨呵呵大笑,金叶白了她一眼,低声威胁道:“以前的事儿,你给我记着!”
初晨笑道:“嫂子要我记着以前地什么事儿?”
金叶张张口,又摇头:“算啦,说来也不是你的错。”神态之中,却隐隐含有不平之意。初晨知道金叶还是嫉恨自己,却苦于没有可以化解的办法。
“夫人?”碧丝打了盏灯笼,俏生生地站在人群外,带了些窘迫,眼巴巴地看向初晨,她身后还跟着止醇和羽池的一大帮子侍卫。
“怎么了?”初晨越过众人走上前。
碧丝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初晨皱皱眉:“来得这样快?”
碧丝道:“殿下说夜长梦多。”
初晨一听是这个道理,便对苏缜道:“接我的船已经来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苏缜忙道:“你等等。”拉着金叶过去说了半天,笑眯眯地跑过来:“我和你一起。她已经答应了。”
初晨正要推辞,金叶过来道:“我和你师兄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分开行动,大家不要凑在一起,免得被一锅端了。你师兄跟你一起,我这艘船还是跟在你们后面,要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总还有一艘船是好的,也有个应急的。”
初晨见她神态真诚,也就答应下来,回头对碧丝道:“通知其他人了吗?船在哪里?”
碧丝低
“夫人,船就在旁边等着呢,东西奴婢已经收好放夫人来的其他人已经先上去等着了,请夫人移步。”
初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艘船泊在不远处,那船地模样,和来接羽池那艘差不多,通体漆黑,连舱房里的灯光都没有透出半点来,想来都是属于羽池地暗势力,最适宜在夜间行走。
船上乌漆抹黑的,但好在三人都是习武之人,目力异于常人。待上了船,苏缜一摸腰间,突然道:“我有东西落到了船上,我去拿回来。你们等我一会儿。”说着便急匆匆地跑回去。
碧丝笑道:“夜里海风凉,夫人和罗二爷还是回舱房里去等苏公子吧?二位今日没怎么用好晚膳,奴婢备了夜宵,请夫人和罗二爷去用。”
初晨往里走,果然舱房里一张小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现蒸的糕点。尝了一口,颇合她的口味,因笑道:“碧丝,我才答应收了你,你就如此贴心了?”
碧丝忙道:“夫人,碧丝一直都很贴心的。只是原来夫人不给奴婢机会罢了。”又道:“奴婢知道罗二爷不喜甜食,这里有椒盐味地酥饼,罗二爷尝尝?”说完眼巴巴地看着罗二,生怕他拒绝。
罗二看了碧丝一眼,破天荒地伸手取了一块,细细咀嚼之后,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不错。”
听他夸赞,碧丝脸上绽开花一般的笑容来。初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二人,她不在地这段时间,莫非错过了什么好戏?碧丝居然知道罗二不喜吃甜食?罗二居然会夸赞羽池的丫头做地东西不错?
注意到她地目光,罗二不自在地低咳了一声,初晨微笑着看向面前地茶杯,薄如纸、精致的茶杯里,茶汤微不可见地一晃,如果不是初晨盯着它看,根本不会发现这细微的晃动。她急速奔出舱外,果然看见大船无声无息急速航行着,与漆黑的大海融为一体,离金叶公主的船已是很远了。
“碧丝,苏师兄还没回来,船怎么就开了?”初晨美目含霜,冷冷地瞪着碧丝。原来这夜宵就是为了把二人骗进来,他们好扔下苏缜偷偷开船的。初晨越想越气,声音也大了起来:“说!你把我们骗进来是受了何人指使?”
碧丝脸色一变,“夫人,奴婢去请止总管来回话可好?”
寒光一闪,罗二的刀架在了碧丝脖子上,冷声道:“你听着,若是你敢耍花样,我劈了你。”
碧丝脸色苍白,语气却是强硬:“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定了奴婢的罪么?夫人怎知奴婢这样做是为了害夫人呢?”
“你竟然敢和夫人顶嘴!”罗二大怒,高高举起刀来,碧丝闭上眼睛,不肯退让半步。
“慢着。”初晨出声制止罗二,捏了碧丝的下~,往里面扔了一粒东西进去:“碧丝,你去把止醇带到这里来。你记着,我只等你两刻钟。”
碧丝一拧身出了船舱。
“罗二,你去点燃这盏红灯笼,把它挂在船尾,省得苏师兄跟丢了我们。”
“我不去。”罗二不动。
初晨知道他是担心她地安危,便取了灯笼,“走,我们一起去。”
“没有用的。”止醇鬼魅一般出现在二人面前,迅速扑灭了灯笼里的烛火。“夫人这是要引得白老爷子来追杀我们吗?这艘船是海上最快的船之一,苏公子他们是怎么都追不上的。”他指指身后面色惊慌的碧丝,“跟这丫头无关,夫人还是把解药给了她吧。”
“止醇,是你的主子交待你这样做的?”初晨随手把一颗枣子扔给碧丝。
碧丝拿着枣子可怜兮兮地看向初晨,跪倒苦求:“还求夫人饶了奴婢的命。”
初晨不耐烦地说:“吃了枣子就解了。”
止醇怀地道:“夫人下地是何毒?为何用枣子解药?夫人此种解毒方法闻所未闻。”
初晨掀掀眼皮:“你还没有回答本夫人的话呢。”他当然闻所未闻,因为她扔进去的是一粒花生。
止醇叹道:“夫人说得没错,是我家主子吩咐老奴这样做的。”
“原因?”
“主子曾吩咐说:‘夫人太重感情,反而容易受到最亲近的人的伤害,错失逃生的良机。在威胁到夫人安全的时候,老奴可以不经夫人允许,自行其事。’凡事以送夫人平安到达兰若为第一要务。为了夫人的安危,老奴不得行此下策,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初晨叹口气:“你最起码也该和我说一声。起了误会,可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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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其实,命运把她卷入那里,只是为了让她遇见他。
而她,终是被他地一瞬,颠覆了她的一生。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月涌大江流(中)
醇见初晨的容色不是那么恼怒了,才又道:“想来到刚才的两件杀人案都与夫人某位故人有极大关系了,不瞒夫人说,老奴怀疑,那位故人与苏公子的夫人有极大关系。不瞒夫人,就连苏公子回去取东西,也是老奴动的手脚,苏公子和他夫人在一起,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最起码,他可以监督他夫人动不了任何手脚。而且,那个人身手莫测,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还有白老爷子此刻没有收到夫人的消息,只怕已经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派出人来追了。夫人早走一刻就多一分安全。”
羽池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这片刻的功夫,已经把初晨所有的根底打探了个清清楚楚,并有条不紊地做了安排。苏缜和初晨在一起,金叶公主表面不在乎,谁知道她会在后面做些什么小动作?金叶只需把船凿穿,借机害了初晨,然后跟苏缜一哭,说抱歉,她尽力了。苏缜又能拿她怎么样?
与其防不胜防,还不如就让苏缜在金叶身边,减少她一些怨恨,也起个监督作用。初晨不得不承认止醇的安排比她的要好许多,也看到了自己处理这类事情的欠缺之处。
初晨叹口气,摆摆手:“罢了,你们怎么安排怎么好。不过为了不伤大家和气,我希望你们下次要做类似的事情之前,记得先和我说一声,我不是固执不通情理的人。”
“是,夫人教训得是,老奴记在心中了。”止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止总管,还请你仔细检查一遍。那个人轻功超凡,我担心他已经潜伏在这船上了。”初晨觉得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无从捕捉。
止醇礼数周全地道:“夫人放心安息,只是要委屈罗二爷就在夫人寝舱外休息了。碧丝丫头还要寸步不离的好,有个风吹草动的,也好有个照应。老奴还要到处去巡查一番。
”
“止总管。”止醇刚走了不远就被初晨出声唤住。他转过身,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夫人吩咐。”
“止总管,我怎么觉得,你们主子不在,你好似换了个人?变得聪明有担当了?”初晨将笑未笑地看着止醇,从他脚上扫到头上,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放过。她还记得明珠迷惑了羽池的那个夜晚,这位止醇总管可是胆子奇小无比,就连羽池要倾尽一船人的性命时,他也不敢听从苏缜地指挥,去阻拦羽池的疯狂行为。
止醇低眉垂眼地束手道:“夫人说笑了。主子面前。止醇岂敢托大?再说了。主子交待地事情。止醇自当努力完成。”
初晨笑笑:“和止总管开玩笑地呢。止总管自去忙罢。”等止醇地身影消失在甲板下。她方不经意地问碧丝:“止总管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主子半步吧?”
“可不是么?从我们主子出生。他就跟在主子身边。三十多年来。不管主子做什么都是把他带在身边地。哦。当然。这次地事情重要。所以主子就让他来伺候夫人了。”碧丝偷偷瞟了初晨一眼。见她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地光芒。
初晨回到船舱。草草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听着舱外地涛声。只觉得无穷无尽地疲惫袭上全身。只想好好靠在彦信地身上甜甜地睡一觉。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呢?可有像她思念他一般地思念她?
墨黑地海底。汹涌地暗流。初晨被头发一样地水草缠住了脚。任她怎样拼命挣扎也不能挣脱半分。肺里地空气已经消耗殆尽。胸口憋得刺痛。意识开始模糊。初晨绝望地想。这一次。再也没有彦信来救她啦。等不到天亮。她地尸体就会被海里地鱼儿啃噬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白骨。“彦信。彦信。我地彦信呵。我要食言了。再也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她闭上眼睛。一只微凉地手扒开她地眼皮。一张模糊地脸出现在她眼前。带着些恶毒地笑容。悲悯地看向她。嘴唇一张一合:“你答不答应?”奇怪。恶毒和悲悯怎么会合在一个人地脸上?在海底也可以说话地吗?
她一定是做噩梦了,初晨使劲摆头,想甩掉这可怕地梦境。那人的面孔变得扭曲,一手提出一个东西,厉声问她:“为了他的命你也不肯么?你看这是什么?”
那人手里提着的是彦信的头,彦信黑幽幽地眼睛望着她笑:“晨儿,不要答应他。”那人拼命把彦信的头掼下去,用脚乱踩,嘴里狠狠地说:“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就凭你比我早几天遇上她么?”
“你这个恶毒地女人!你还爷的命来!”斜刺里冲出披头散发地左清,要去撕扯初晨,又转而跪在那人的脚下苦苦哀求:“
过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人狰狞地递给左清一个瓶子:“把这个给他吃,他会意识模糊,忘却一切,带他离开,他就永远都是你地了。”
左清接过那瓶子,对彦信说:“爷,都是你逼我的。”然后把那瓶子往彦信的嘴里倒。
“不!你不能这样做!”初晨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船舱里静悄悄的,朝阳透过窗子射进几缕阳光,空气中有一缕清新淡雅的香味,她惊慌地喊:“碧丝?碧丝?”
舱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碧丝快步走进来,“夫人?你怎么了?”罗二也在舱外低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看见一切都与她睡时没有任何区别,初晨松了口气,“我没事,做了个梦。船上一切都好?”
“都好。天亮了,夫人要用早膳吗?”碧丝带着些欢快,容光焕发,爱情中的女子总是如此的美丽。初晨摇摇头,“我要洗一下。”刚才的噩梦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都湿透了。
午饭时,罗二见初晨无精打采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有些焦急,“夫人可是胃口不好?我让碧丝重做吧?”
“罗二,我是不是很傻,很笨?”
“夫人何出此言?公子爷不是常夸夫人聪明吗?再说了,夫人做的这些事情,有几个人做得来?夫人最起码,是比罗二聪明的。”
“我昨夜做了噩梦。梦见有人要害他,我却无能无力,只能在一旁看着。我在想,假如当初我不是那么胆小手软,干脆利落地再给萧摩云补上一刀,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了。我好怕因为我的原因,给他带来大麻烦。”初晨想起梦中的情形心情低落不已。
“夫人,梦是反的啊。”罗二语气轻松地说,“我小时候,有一次梦见母亲死了,我大哭不止。母亲笑着安慰我说,那是因为她夜里吃得太饱。”说到这里,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母亲后来的确是被斩首在菜市口了。
初晨心里咯噔一下,忙打岔:“是啊,是啊,也许是我太累了,吃饭,吃饭。”结果这顿饭,谁都没吃好。
这艘船在晚上飞速航行,白天多数时候都是藏在隐蔽的地方,只有在找不到隐匿点时才会航行。转眼十多天就过去了,苏缜到底也没有追上来,船上一切都很好,并没有出现众人担心的,萧摩云突然出现搞破坏类似的情况。
如此十多天之后,据碧丝说,已经摆脱了万龙岛的势力范围,才恢复了正常的行驶。茫茫的大海上,经常只有他们乘坐的这艘船独自航行,很多时候,就连鸟儿也看不见一只。
大白天,初晨疲倦地蜷缩在舱房里睡觉,碧丝担忧地坐在一旁和罗二窃窃私语:“夫人夜里一睡着就做恶梦,就是点了安神香也不起作用。现在她根本不敢在夜里合眼,只能在白天睡一会儿,吃也吃得不好。这样下去,等不到靠岸人就垮了。你和夫人一起来的,想办法劝劝她啊。”
罗二一边擦他的刀,一边粗声粗气地说:“我有什么办法?你别看她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是个油盐不进的。我不会劝人,你看上次我劝的……唉,你是女人,还是你劝她比较合适。”
碧丝生气道:“你就知道你那把破刀!天天擦,早也擦,晚也擦,站着擦,坐着也擦,比你老婆还亲!”
罗二一本正经地说:“它本来就是我最亲的。”
碧丝气得要死。
罗二又添了一句:“就算我有了老婆,她也只能做第二。”
“你这种人都会有人嫁给你吗?别做梦了你!”碧丝柳眉倒竖,抬起桌上冷透的茶水就泼到了罗二怀里。
罗二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怎么又气了?我得罪你了吗?”
碧丝一跺脚:“你出去,你出去。我看见你就烦!”
罗二站起身来:“我小时候,家里的哥哥姐姐总要让着小的弟妹,就算是死,也是老大先死,然后才是老二。做老大不好,所以我的老婆只能做老二。”他把刀放进刀鞘里,“听说你在家就是排行老二?”
“你……”碧丝站在原地竟然是痴了,听见罗二后面那句话,不由粉脸飞红,往外推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滚!吵着了夫人,我不饶你!”
罗二反手拉住她的手:“碧丝,你是真心要和我们一起去兰若的吗?你要跟我说实话,我这辈子,除了公子爷,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喜欢过。”
“呸!你家公子爷是男人,我是女人,能这样比的吗?”碧丝脸推带打,总算是把罗二推出去了。她抚着胸口一阵轻笑,抬眼就对上初晨冷冷的眼神。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月涌大江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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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奴婢吵着夫人了,请夫人责罚。”碧丝收了脸上的笑容,规规矩矩给初晨行礼请安。
初晨收回眼神:“你不是我的人,我责罚你做什么?”
碧丝惊慌失措地跪下:“主子已经是把奴婢送给夫人了,奴婢生死都由夫人的。夫人要是不屑于对奴婢动手,可以跟止总管说,让他代替夫人惩罚奴婢,只求夫人不要生气。奴婢再也不敢吵夫人了。
”
“如果你是真心,日日吵我,我也是高兴的,生什么气?”
碧丝知道初晨已是听见她和罗二的对答了,便敛容道:“奴婢是真心的,请夫人成全。”
“你的心有几颗?竟然可以同时对三个人真心?”初晨把一小块黑色的香料扔到碧丝脚下。
碧丝捡起来一看,惊讶地道:“夫人,这安神香怎么了?还有夫人刚才说的话,奴婢不明白。”
初晨淡淡瞅她一眼。“看来不跟你把话说明白了。你是不肯承认地了。我原本一直都认为你很聪明。不会自掘坟墓。谁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还不知道你什么地方露出马脚来吧?”
碧丝沉默不语。
“上次我喂了你药。让你吃枣子解毒。这其中原本就有不通之处。你过后居然从来没有问过我。不曾另要解药。这只能说明你要么知道我心慈。不会随意害人。要么就是你根本就知道。你不曾中毒。不管怎么样。都指向一个方向。有人在帮你。有人在指点你!接着就是安神香。你故意接近罗二。一切都说明。你居心叵测!”
碧丝倔强地抿紧了嘴唇。“奴婢知道夫人是个好人。罗二哥也是一个好人。所以才想接近你们。想跟你们去兰若。不管怎样。安神香没有任何问题。”
初晨叹口气:“我跟你讲个故事。是关于罗二地。你想不想听?”
碧丝没有反对。脸上也没有多余地表情。
“罗二出身功勋世家,他七岁那年,家里就给他和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定了亲。后来他家里遭了大难,一家百余口人都不在了。他藏在农户家中的猪圈里才逃过此劫,为了活下去,成了乞儿。他生了重病,躺在破庙中奄奄待毙,他那位从小定亲的未婚妻同情他的遭遇,偷偷托人给他送钱送药送吃的,他病好后,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衣锦还乡,风风光光地娶那小姐回家,疼爱她一辈子。这位小姐,已经二十余岁了,至今还待字闺中,还在等他。你认为你和她,罗二更爱谁?你就是想做妾,只怕也要那位小姐同意的。”
“你胡说!”碧丝愤怒地站起来,此刻她俨然忘记了尊卑,“他刚刚才说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喜欢过。他对你那么忠心,你怎么能在背后这样说他?挑拨我们之间地关系呢?”
初晨轻笑:“是啊,碧丝,他是这么说来着。你忘了,他是拿你和他家公子爷相比啊。在他心目中,你和一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还有你怎么不问问我,这香,是谁给我的?我是想问你,你的一颗真心,到底是许给了你家主子呢?还是许给了萧摩云?到了罗二这里,还有几分?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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