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魅影魔踪-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是凭放泼得来的胆气,两位成名人物不屑计较呀!”项二少爷说。
兄妹俩和他并肩而行。
“飞枪将董局主如果把地方的乡亲打一顿,他还敢在外面叫字号吗?”
“真的吗?叫两位镖师出面不行吗?真要拚起命来,董局主在百招之内也难操胜算。混世星宿之所以没入流,被看成混世泼混,问题出在他一直没离开本乡本土,没出去见见世面。只要他敢在外闯一段时日,江湖道一定有他的地位。”
“所以你经常出去见世面?”少女转螓首笑问。
“走走不至于是井底之蛙呀?”他回避少女的目光,脚下加快。
“也想出人头地?”少女追问。
“也许吧!”
“改行做镖师?或者做英雄?”
“哈哈!咱们徐州英雄已经够多了,还出了一位霸王呢!我配吗?我有事先走一步,少陪。”他往小巷子一站,溜之大吉。
笑益尝有两子两女,他本人武功出类拔苹,剑术名列宗师,家学渊源不同凡响。
青年是次子项家福,比杨明大一岁,已经成家,被尊称为徐州三公子之一。
少女是长女碧瑶,二八芳华恰是尴尬年龄,表面给人的印象是文文静静,但生起气来相当厉害。
本地的泼棍如果惹火了她,她伸一个指头轻轻一点,保证会让泼棍叫苦连天。
不过,她生气的时候不多,本城的泼皮喜欢逗逗这位本城的小美人项大小姐,可真不敢说脏话逗她生气。
算起来项杨两家是多年的老乡邻,杨明兄弟俩几乎与项家的子女在一起长大。
但项大爷是本城的豪绅,身分地位甚高。
在外地,是侠义道名宿,交往的全是江湖风云人物,有财有势,难免有点高不可攀的气势流露。
因此杨家兄弟可能不想高攀,一直避免与项家的人接触,见面客气地问好打招呼,其他的话能免则免,礼貌周到,保持距离。
项大爷是最近的两届粮绅,杨家正是辖下的粮户,因此每年缴粮赋时必须有几次接触之外,其他时间兄弟俩从不踏入项家的庄门。
问题出在杨明身上。
项大爷对他丢下庄稼不管,而在外游荡厮混不务正业的行为不满。
项家的子女,也少不了有时冷言冷语,双方难免有隔阂,能保持表面礼貌,已经难能可贵了。
其实,项大爷自己也不管田地上的琐事,不时离家与侠义道的朋友相聚,甚至朋友有事,也义不容辞拔剑相助。
总之,这两家人尽管有点貌合神离,仍然是表面和睦的好邻居,项家也没有强邻的恶劣嘴脸。
杨明是看着项大小姐长大的,初次见面时,大小姐只是七八岁的黄毛丫头,不时在田地里见面,对小丫头仅小有印象。
小娃娃们在冬季,见面的机会多。秋收时,地里作物上仓之后,便是放鹰猎兔的大游戏场,最为热闹,在一起疯狂嬉戏其乐融融。
直至杨明十八岁外出厮混,这才切断了童年的嬉乐岁月。
他不但忽略了小丫头的成长,也忽略了小丫头对他的看法和态度。
项家是武林世家,他从不和项家兄弟比武角力。
项家兄弟也不和他玩斗牛式的夺山争王游戏,因为知道他力大如牛不易抵挡。
兄妹俩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底,摇摇头苦笑。
项家在田地里有田庄,在山麓有旭园,在城内有宅院,所以能称富豪。
宅院在南门大街的幡龙坊,门前有广场,有院门楼,有角门。
院门楼在南房的左首,格局按左青龙右白虎开设,所以停车驻马的地方占地不大,其他地方是玩童们游戏的经常集会处。
已是午后时光,广场居然没有顽童游玩,广场中心站着一位穿紫色衣裙,明眸皓齿曲线相当夸张的年轻美妇。
说妇,因为她的一头秀发梳成双凤朝阳髻,那是大闺女们不可梳、禁止梳的发型。
腰带间系了一只精美的绣鸳鸯彩缎荷包,大得几乎可称之为革囊。
漂亮的女人如果手中空无一物,手便不知该往何处放,必定减去不少风华,所以她手中就有一条绣鸳鸯的水红色长丝巾。
江湖朋友如此颇有名气,该知道这条水红色、绣鸳鸯长丝巾的来历,绝对不敢用色迷迷的眼光调戏亵渎佳人,除非他甘愿牡丹花下死。
鸳鸯销魂巾,江湖上几位名荡妇之一、毒娘子卓鸳鸯的致命武器,即使不配合毒物使用,功注巾身足将人的脑袋勒断、抖飞。
兄妹俩踱入广场走向院门,广场中心的毒娘子也向左面的院门方向移动,柳腰款摆,罗裙轻飘,莲步轻移,神韵极为诱人,那双清澈的明眸,盯牢在项家福身上,异彩涌现,似乎颇感惊讶。
项家福也看清她了,剑眉深锁,目光落在那条飘扬的鸳鸯销魂巾上,涌起警觉的神情。
项二小姐也黛眉一挑,哼了一声。
“不愧称徐州三公子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毒娘子在丈外挡住去路,媚笑如花:“看光景,两位似乎知道我这号人物。”
鸳鸯销魂巾俏巧地向前飘拂,兄妹俩不约而同侧移两步。
“听说过。”项家福镇定地说:“在下少在江湖走动,毕竟对江湖的人物不算陌生。卓姑娘光临敝地,在敝舍现身不是偶然吧?”
“你猜。”毒娘子嫣然一笑,媚态横生。
“你说岂不省事。”项家福冷冷一笑:“据在下所知,家父与卓姑娘似无过节。”
“喀!有过节才能来吗?”
“如要作客,请移驾寒舍。”
“是这里呢?抑或到旭园?”
“彼此一样,同样欢迎。”
“不必了,敬谢盛邀。”毒娘子一口拒绝:“我是受朋友之托,向令尊致意的。但我改变主意了,希望和你另找地方谈谈。”
“在下没有谈的雅兴。”
“项二公子,不必急于拒绝,谈谈绝对有益尊府,可能会化干戈为玉帛,请不要辜负我的好意,我对你有十二万分好感。”
“好,我愿谈。”项家福拍拍乃妹的手臂,示意乃妹赶快进屋。
“我请你喝壶茶,到燕子接好不好。”
“燕子楼不容许平民百姓登临,连我都不许进去。到太白楼,我作东。”
“我知道燕子楼不许平民百姓登临,看守的人不多,那地方清静没有人打扰,所以……”
“不能去,我可不想被知州大人抓我法办。要去,就去太白楼。”
“我坚持。”毒娘子扭着小腰媚态十足。
“我……”
……………………………………………………
第 七 章 鸳鸯毒娘
这时街上有个人影大踏步进入广场,脚步声沉重,有意引人注意,所以放重脚步。
“二少爷,何不请我作陪?”杨明的嗓音声震全街:“燕子楼只许官绅登临,是官方宴客游览之地,平民百姓不敢去,我敢。那几个管楼的老卒我认识,我吃得住他们。哦!这位……我该称你夫人呢?抑或称姑奶奶?”
他是向毒娘子说的,一双虎目显得色迷迷,流里流气嬉皮笑脸,目光在曲线玲珑胴体间瞟上瞟下。
毒娘子居然不生气,媚目中又现异彩,而且以巾掩住樱口,妖媚地噗嗤一笑。
他的衣襟半掩,古铜色的健壮胸膛半露,站在那儿英气勃勃,浑身充满活力,放荡不羁的形象极为鲜明,与项家福那公子哥儿的气质,相去十万八千里。
一个是公子,一个是泼皮,哪能比?
腰间的双怀杖不在,身上似乎没带有武器。
“你就叫我姑奶奶好啦!”毒娘子显然喜欢他这一类的人,声调嗲嗲地:“唷!你又是谁呀?”
“我姓杨,叫杨明,兴隆老店的管事,年轻力壮相当能干。我向店东主多臂猿学暗器,向中原镖局的局主飞枪将学弓马拳棒,武功是第一流的,只比项二少爷差那么一点点。姑奶奶,我配不配做陪客?”他信口胡扯,口沫横飞状极得意自负,说话嗓门大,像连珠炮喋喋不休。
项家福一皱眉,碧瑶小姑娘向他翻白眼。
“很配,很配,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毒娘子笑得更媚了:“杨明,好名字。哦!你与项家……”
“同一个城的老乡邻。项二少爷是本城的公子,我是本城的蛇鼠,但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哦!你这条漂亮的丝巾……晤!用来吊人,一定可以吊断脖子。”
他放肆地挽起那条丝巾,双方略拉了拉,他随手放了:“好香,令人心猿意马。”
“放肆!”毒娘子笑唤:“你知道我这条丝巾的底细,居然不怕?”
“冤枉。”他怪腔怪调:“我看过把玩过不少姑娘的饰巾,各式各样都各有特色,怎么可能知道这条丝巾的底细?除非你送给我加以说明。我连你贵姓芳名也一无所知,怎么怕?姑奶奶,你贵姓芳名呀?”
“我叫毒娘子卓鸳鸯。”
“哎呀!”他大惊小怪,装得神似。
“你又怎么啦?”
“燕子楼去不成了。”
“怎么说?”
“你有同伴在兴隆老店投宿,那是一个时辰以前的事。”
“这……对,我有同伴。”
“有一位叫天杀星的人,和另一位旅客起了冲突。天杀星不小心挨了揍,正在召集出店的同伴。卓姑娘,天杀星是不是你的同伴?你不回去替他分忧?”
“哎呀!”毒娘子惊呼,裙袂飘飘飞掠而走。
项家福兄妹脸色一变,互打眼色。
“可能有二十四五个人,分批落店的。”杨明低声说:“他们要前往南京。但我听到他们的谈话,牵涉到令尊。所以我赶来报讯,你们家要小心提防。这些三山五岳的龙蛇,恐怕没有一个好人。我走了,注意提防意外。”
“他们……”项家福想加以解释。
他飞步离去,急于返店。
“天杀星,那天杀的杀手。”
项家福向乃妹示意:“你留在这里戒备,我赶回旭园向爹禀告。
“街上他们不敢行凶,我随后赶回去。”小姑娘匆匆奔向院门。
警卫派出了,大宅戒备森严。
项大爷笑益尝是侠义道名宿,有是非不足为奇。
兴隆老店生意兴隆,即使不是落店时光,有也旅客落店,这得靠军运频繁渡口拥塞之赐。
有些知道赶不上渡的旅客,及早投宿安顿,免得在五六里外的渡头枯等,甚至得在渡头露宿。
旅客陆续落店,店中十分忙碌。
东客院第三进的六间高级上房,已经被十余名衣着粗矿的男女包下了。
毒娘子拥有单间客房,在这些人中地位颇高。
天杀星钱森是江湖的名杀手,专替雇主杀死仇家,花红的价码甚高,是名震江湖的冷血杀手。
江湖朋友提起这个人,又恨又怕心胆俱寒。居然在旅店的院子里,被一个刚由店伙领入的旅客,两耳光加上一脚,打倒在地几乎要满地找牙。
旅客打消住店的念头,匆匆走了另找旅舍。
十余个人挤在天杀星的房中,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找遍了六家客栈,没找到这个人。”
一个生了一双山羊眼,脸色阴沉的人说:“钱老兄,这个留了鼠须瘸了右脚的人,到底是何来路?没名没姓的,怎么找?”
“我怎知道那混蛋是谁?”天杀星的牙齿幸好没被打断,双颊紫肿,下裆发胀起不了床:“他居然骂在下好狗不挡路,我刚开口,掌便掴在脸上了。他是存心算计在下的,没错。”
“别胡乱猜测了,老钱。”毒娘子好言相劝:“如果存心算计你,那就表示他认识你这天杀屠夫,决不会掴你两耳光踢一脚了事的,一定会要你的命。”
“我没胡乱猜测……”
“是吗?有哪一个仇家肯轻易放过你?算了吧!光是城外四周,就有七八十家大小旅舍,怎么找呀!我跑累了,要好好歇息。”毒娘子曾经搜寻客店追凶手,跑遍南关外的客店,真有点累了,不再远留。
“信息传到了?”跟在她身后的豹头环眼中年人问:“有何反应?”
“哪有工夫把信息传到?刚抵达项家,天杀垦挨揍的消息便传到了,我只好赶回应变。”毒娘子含糊其词:“这是天杀星钱老兄的事,目下他还能办事吗?他如果不亲自处理,咱们替他办能得到多少好处?他会不会在用苦肉计?”
“什么意思?”
“要他的朋友,把他揍一顿。”毒娘子冷冷地说。
“鬼话。”中年人嗤之以鼻。
“这样,他就可以不出马,请咱们替他办事报仇了,可以坐享其利。”
“可能吗?”中年人眼有疑云。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项老鬼剑术通玄,功臻化境,子侄众多,会接受他单挑决斗吗?不接受,就必须冒险行刺。届时,咱们能袖手旁观吗?他不出马,就得靠咱们全道义大举兴师了。老哥,咱们会有多少人遭殃?老实说,决斗他的胜算有限,所以……”
“我不信。”
“不信就走着瞧,看他是否要求咱们出马。他要求我送信息,我便怀疑他的用意了。”
“他要借咱们的势,所以……”
“是呀。咱们的实力,唬得倒徐州群雄?这家老店的店主多臂猿沈如山,就不会被咱们这些人的名号所唬倒。”
“依你之见……”中年人意动。
“咱们到南京的事要紧,让他自己处理私仇。给他三天时间了断,如无必要,咱们不必强出头,我要歇息,该怎办你拿定主意。先说好,我是不会自告奋勇出面的。”
“罢了,我得好好想想。”
“是的,你是主事人,真该好好想想。”毒娘子拉开自己的房门,不再多说。
杨明有自己的住宿房间,向店伙打听一问便知。
店内的事务与他无关,有人闹事才需要他出面处理排解。
小房间闷热,门与窗皆是洞开的。
他赤着上身,独自享受两壶酒两盘小菜,似有所待。
他心中有数,一定会有人找他的。
平时,他要在全店各处走动,随时准备处理意外事故,甚至防火防盗。
正确的说,他是店中的保缥打手,其他事务,他可以不管也可以管。
那十余名江湖高手名宿,有两位执事大爷负责监视,对付高手名宿他不够份量,没有人知道他身怀绝技,手脚快力气大,对付不了天下级的牛鬼蛇神。
他的见识与经验极为广博,早知来的是什么人。
喝了半壶酒,香风人鼻。
果然不出所料,简陋的小室贵宾光临。
他是背向房门的,房门洞开,嗅到异香便知来人已登堂入室,虽然听不到脚步声。
身旁有人靠近,纤纤玉手伸向桌上的酒壶。
“还早呢!不是喝酒的时光。”呖呖莺声悦耳动听,酒注入他的酒杯:“两壶酒,大概不会醉吧?”
“唷!天仙光临斗室,斗室生辉。姑奶奶,请坐。”他向侧挪,让出长凳的一端以便排排坐,接过酒壶乘机摸了那只纤手一把:“很难说,这是咱们徐州名动天下的徐沛高粱,你如果喝一壶不躺下,明天我作东请你游云龙山,一切开销我负责。”
是毒娘子,仍是那一身动人的打扮,不同的是已经洗漱过,薄施铅华更显得娇艳如花。
“我不喜欢酒鬼。”毒娘子傍着他坐下,偎得紧紧地:“三分酒是英雄,七分酒扮狗熊。我打听过了,你确是这家店的小伙计。”
“是呀!正正当当混口食,不算丢人呀!沈东主对我不薄,每年赚三十两银子外加红利,日子很好过,比种地好三倍。别的伙计一年能赚十两银子,已经不错了。你们这些追逐名利的江湖英雄英雌,十两三十两银子当然不屑一顾啦!”
“你不想到外地闯荡扬名立万?”
“我哪敢?”他伸手轻抚毒娘子的香肩,眼神热切:“我学的武功杂得很,也没正式拜师,半吊子派不上用场,中原镖局就不肯雇我做趟子手。”
“你算了吧!我打听得一清二楚,本地的牛鬼蛇神,把你看成小金刚。”
“所以本城的可敬父老,把我看成混混呀!”
“跟我到南京,我带你闯荡见识见识,一定可以创出不小的局面。你瞧,你多壮?”
毒娘子一点也不介意他裸着上身,眼神亮晶晶,毫无顾忌地轻抚他的胸膛,呼吸有点急促。
“我下过苦功打熬筋骨,确有几斤蛮力。只是……”他的手挽住了毒娘子的纤腰:“只是不会练内功,蛮力并无大用。你看,你的小蛮腰柔软娇弱,但运起功来,我一定毫无着力处……”
他的手那会老实?少不了乘机在小蛮腰下工夫。
“猖狂!”毒娘子娇媚地拉拉他的手,其实欲拒还迎:“门开着呢!”
在江猢闯道混世的江湖男女,十之七八具有叛逆性,藐视世俗狂放不羁,对男女的七情六欲见解与众不同,对感情的奔放不愿自我约束,所以近乎任性,男欢女爱并不认为是大逆不道。
普通女人,绝对没有勇气踏入他的房间。
任何旅会,皆有教坊的粉头或流莺活动。
教坊的是官营的,不但旅客可以召来陪宿,连官府招待贵宾,也可召粉头应局,而且是无偿的,粉头只好自认倒媚。
彼此心知肚明,这里不需假道学。
毒娘子是有名的荡妇,今天居然脸上出现羞态。
“抱歉,姑奶奶,你让我情不自禁。”他欲擒放纵,依依不舍地收回手:“你这天仙似的大美人,哪能要求我这种人做柳下惠?”
“油嘴!我哪敢比美天仙?随我前往南京的事,你怎么说?”毒娘子也装腔作势整理衣裙。
“你到南京有何责干?”他在毒娘子耳畔信口问,突然亲吻那红艳吹弹得破的粉颊。
“去抢一位皇亲的珍宝。”毒娘子更大胆,蜻蜓点水似的亲亲他的嘴唇:“那个混蛋狗皇帝在南京抢劫,劫财也劫色。他那些走狗大臣,抢得更凶,一个个珍宝满船,美女塞舱。咱们邀了一些人,不抢个够决不罢手。”
“原来如此。”他恍然,的确不是冲项家而来的:“到南京抢珍宝,你们将和正在大闹南京的太爷霍然,有了利害冲突。”
“怎么说?”
“你们要抢皇亲国戚的珍宝,他正在抢皇帝的珍宝。目下南京乱得一踏糊涂,皇帝老爷气冲牛斗,十几万官兵,全在捉拿大盗太爷霍然。你们去,误了太爷霍然的事,不但太爷霍然不肯,皇帝更不肯,你们十几个人不啻飞蛾扑火,能活得了多久?不要去,姑奶奶。”
皇帝国下在南京,被一个据称是大盗,绰号称太爷,姓霍名然的人,偕同名震天下的笑魔君父女,闹得食寝难安。
这件事轰动天下,目下仍在轰轰烈烈进行,天下人心大快,同为太爷霍然喝彩。
“咱们就是乘机前往浑水摸鱼的。”毒娘子表示知道太爷霍然的事:“本来我们打算走运河,乘机抢劫运珍宝的快马船。后来打听出快马船已加强戒备,下手风险太大,所以走陆路前往南京,浑水摸鱼一定收获极丰。”
“死得也快。”他摇头苦笑:“你们去抢劫皇帝,我感到高兴,所以好意劝阻你们不要去冒险,你们的武功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我毒娘子……”毒娘子抗议。
“好好好,你行,你的毒很厉害,鸳鸯销魂巾可以有形无形地杀人。”他不再多说:“去南京的事,我得考虑考虑。小姑奶奶宝贝儿,给我三天工夫,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十之八九我会跟你走。哦!让我亲亲……”
手一抄一挽,暖玉温香抱满怀,手没有空,嘴也没空。嗯一声嘤咛,毒娘子在他怀中像一条蛇。
房门是开的,躲在对面小房,从门缝中向这里偷窥的人,看到毒娘子被拉开的胸襟,看到若隐若现的酥胸玉乳,看到两人的嘴像是舔食的猫,有时则并合在一起。
天色尚早,他在店内外走了一圈,然后向掌柜的道别,他要返回农庄歇息。
今天轮值的人没有他,他可以回家住宿。
他家跟兴隆老店仅五六里,不乘坐骑也片刻可到,所以他返农庄住宿的时候多,除非轮值才在店中过夜。
距街口还有百十步,路右小巷钻出一位青帕包头的村妇,走路似乎不便,大概上了年纪。
他并没留意,轻拂着手中的戒尺泰然赶路。
是一根社学夫子常用的铜戒尺,打学生手心的戒具,他当成玩具经常在手中玩弄,其实却是他发现风声不对时,作为防身之用的兵刃,既不引人注意,却威力惊人。
一根柳枝在他手中,也会成为致命的武器。
村妇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走了几步,他倏然转身。
没错,鼻中嗅入颇为熟悉的淡淡茉莉熏衣香,身后的村妇决不是老大娘,而且紧跟在身后十分犯忌。
“咦!你……”他一怔。
他是宗师级的化装易容专家,一眼便看出蹊跷,村妇脸上的褐色与不明显的细画皱纹,难逃他的法眼。
那只亮晶晶的明眸,他熟悉得很。
村妇一惊止步,低下头绞扭着小青汗巾,显得手足无措,不敢与他平视。
“你……你你……”村妇像舌头打了结。
“我怎么啦?”
“你……”
“小瑶,你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化装易容在这里逗留,没回家准备应变?”
是项大小姐碧瑶,像是浑身不自在。
“我……我我……”
“那个天杀星,确是冲你爹而来的。但不要怕,他不会替你家带来伤害。可是不能不防,他那些同伴如果改变主意,就会到你家撒野了。”他郑重地说:“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可惜无力阻止他们。”
“我们已经加强戒备。”小姑娘声如蚊鸣。
“那个天杀星,已经奈何不了你们。”
“为什么?”
“你们练内家气功的人,不是精谙什么经脉穴道一类知识吗?可惜我不懂。”
“是的,共有十三条经脉……”小姑娘以为他真不懂。
“那个天杀星,什么曲骨穴被人踢毁了,骨盆也松了筋,伤得不轻。”
“那……那是任脉第二穴……”小姑娘脸红耳赤,幸好脸上涂了褐色染料,那处穴道大闺女怎敢说出口?
“其他的人也许不难对付,好像他们对帮助灭杀星的事并不热心。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你……你一定要……要到南京吗?”小姑娘期期艾艾举步。
“咦!你……”他吃了一惊。
“我躲在你对面的小……小房内……”
“老天爷!”他拍拍自己的前额:“你真是胆大包天,那种地方你能去?我算是服了你。”
“杨二哥,我……我恨那妖……妖女……”
“大人的事,你少管。”他拉住小姑娘的手,拖了就走:“妖女只是替天杀星传信的人,你很她毫无道理。今后不要乱闯,知道吗?快走。‘他的心目中,项大小姐仍然是一个小女孩。
天黑后不久,兴隆老店忙得不可开交,四方光临的旅客陆续落店,门前车水马龙,大广场中车、马、轿挤成一团,十分壮观,但在能干的店伙照料下,不至于形成混乱。
这是客店最忙碌的时光,旅舍像是市集,一片嘈杂。
由于灭杀星受伤,其他的人曾经四出搜寻行凶的瘸子,行藏已露,没有再保持秘密行动的必要,不再分散住宿,二十五个高手男女全在这一座客院集中。
客店的每座客院都有膳堂,可供应酒筵,比一般酒楼饭馆毫不逊色。
二十五个男女占了四桌,叫来了酒菜一面进食,一面谈论当前处境。
天杀星坐不起来,在房内进食。
曲骨穴位置非常特殊,部位俗称耻骨,穴本身并不重要,伤了也无所谓,但骨盘连带受震松,那就严重了。
同时,会波及上中极,下会阴两重穴。
中极也称玉泉或气原,上一穴是丹田。会阴也称生死窍,任督冲的起点。一脚踢中下阴,通常被踢的人存活率有限。
可能那怪病子无意将天杀星置于死地,所以脚下留情,没把这大杀手当堂踢死,甚至生殖器官也没损坏,踢中部位如果下移两寸,那就……
毒娘子的江湖地位甚高,这一桌她坐主位。
同席的五个人,全是女的。
“单大姐,你好像容光焕发,春满眼角眉梢,怎么一回事?”下首那位冷面孔女郎,盯着她红艳艳的面庞,说的话也冷冷地:“你似乎对天杀星受伤的事,反应相当冷漠呢!”
“有了新面首,错不了。”对面那位梳道警的少妇型、身材丰满肉感十足的女郎笑嘻嘻作鬼睑:“满面春情而非满面春风,我知道,我是过来人。”
“你给我闭嘴!”毒娘子瞪了少妇一眼,转向冷面孔女郎,脸一沉:“阴煞吴霜,你不要冷言冷语。天杀星受伤痛苦不堪,你要我们也跟着愁眉苦脸痛苦不堪吗?他无缘无故与人冲突,不小心大意挨了揍,我们这些人都该负责吗?咱们都是追求享受而玩命的人,怕死怕伤就不必在外面现世,为了道义咱们曾经遍搜凶手,尽力还嫌不够吗?面对死亡我也会笑,决不会为了同伴受伤而如丧考批痛苦悲伤。你的面孔本来就冷……”
“好了好了,你们这算什么呀?”右首那位中年美妇大声排解:“为了这点点小事,大家就斗气,闹窝里反对谁有好处?目下江湖形势丕变,群雄并起,天下大乱,个人称雄道霸扬名立万的机会不多。结盟组会才是雄霸天下的不二法门,所以咱们这些人聚结在一起,统一行动准备筹帮结社。这次到南京如果获得足够的财源,下一步就是登高一呼打出帮派旗号在江湖争雄。像这样一点点小事也你嘲我讽,日后那有好日子过?根本就没有日后,诸位,结果将是一拍四散,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主意,成得啥事?哼!”
义正辞严,理由充份,在座的人为之动容,一个个闭上嘴你看我我看你。
“我认错,好吧?”毒娘子打破沉默:“我不否认有意反对大家到旭园杀人放火,替天杀星报复笑益尝的宿怨,只是觉得有点小题大作。而且,徐州卧虎藏龙,事情闹大,会影响咱们南京夺宝的大计。四海牛郎在顺德,就不知自量惹毛了飞虹剑客,结果带去的爪牙几乎全军覆没,北上京都筹建振武社的大计落空,可说是前车之鉴。笑孟尝决不比飞虹剑客差,声望更高,朋友众多所以称益尝。个人找他决斗绝无后患,偷偷聚众杀上门去,结果是相当严重的,报复的怒火将连累不少人。好吧!我同意出动,三更天动身,现在填饱肚子再说。”
她这番话,明白表示心不甘情不愿,所分析的利害,确也理论正确。况且,她一直疑心是灭杀星玩弄的阴谋,故意唆使朋友把自己打伤,让同伴替他出头,拖同伴下水,自己却可置身事外。
项大爷绰号称笑孟尝,表示为人慷慨好客,朋友食客众多,是侠义道极负众望的名宿,而且有坚固的庄院可守,三二十个人杀进去,得牺牲多少人?一旦这位益尝号召朋友大举报复,还得死多少人?
她的话颇具说服力,连冷煞吴霜也低头沉思没加反驳。
一名店伙匆匆进入膳堂,在那位为首的豹头环眼中年人耳畔,前南咕咕耳语片刻,比手画脚神色凝重,似在解释某些事。片刻,又匆匆走了。
“赶快饱餐,准备抄家伙动身。”豹头坏眼中年人,拍拍手大声宣告。
“怎么啦?”有人问。
“那混蛋瘸子的落脚处,已经找到了。”
“唔!好消息。”毒娘子脸一红,等于是承认怪错了天杀星,行凶的瘸子已经找到,那就不是天杀星的苦肉计,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赶快填饱肚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