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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入圈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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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了不要在这儿。”又想警告对方又不愿抬高音量,明明一句含|着愠怒的话语因着这样的原因活生生变成了娇嗔。
    言歌很受用于这样的语气,满意地在她用来抵抗的手心位置亲了亲,这才餍足地打消了继续进犯的念头。
    …
    言歌的到来是大家意料之外的事,但因着他是电影男主角,大伙儿虽然吃惊但也没过多深究,很快就又回归原貌,继续闹腾起来。
    和弦耷|拉着肩膀坐在他身边,想要加入狂欢人群的想法因着被他拽住了手而无法实现,现下只能万分无奈地看着他与祁嘉木面面相觑。
    “你已经杀青了,剧组没法给你提供经费。”祁嘉木心里不平衡地说道。
    “我自费。”言歌一脸无所谓。
    “酒店没房间了。”祁嘉木继续反击。
    “我和她同居。”
    “……”和弦一脸懵。
    祁嘉木愤愤然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公然骚扰我的女演员。”
    “那又怎样?”
    “衣冠禽兽。”
    “彼此彼此。”
    祁嘉木一拍桌,“好了,准了。”
    “谢祁公公。”言歌边说边起身,末了还不忘冲他比了个心,“关爱单身狗,人人有责。”
    和弦还是第一次领会到朋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正笑得眼儿弯弯,哪会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拖进了电梯。
    电梯陡然上升,突然的失重让她惊醒过来,随后想到先前言歌说过的话,这才稍有赧色地询问道,“你晚上……睡哪?”
    言歌闻声转了脸过来,平日里英挺俊朗的五官现下却可怜兮兮地皱着,语气里满满当当都是委屈与请求,“我没钱,也没房间。”
    和弦口舌发干,惊慌失措地眨着眼睛不再看他,“你会不会太直接了?”
    言歌嘴角微勾,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上次你睡了我的床,我这次睡回来,这不是很正常吗?”
    和弦很想回他一句“你哪里是想睡床”,但临出口前还是理智地又将它憋了回来。
    从电梯出来,她一直磨磨蹭蹭,一会儿又是鞋里进石子了,一会儿又是走廊壁画真好看,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目的——不想回房间。
    言歌也顺着她的想法,不急不躁,硬生生耗了十分钟才得以进入房间。
    一进房间,和弦就开启了二级战备状态,既不让他近身,也不同他说话,一个人缩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玩手机。
    言歌懒得管她,之于他而言,反正已经盖了戳,他也不急了。
    矮身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睡衣,一面晃着一面转头问道,“洗澡吗?”
    和弦猛地一惊,差点没抓稳手机。脸登时发热,慌乱地想,所以,该来的要来了是吗?
    她声音发颤,“不”了五六下才顺利地“不”出来,“不洗。”
    在她看来,这也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姐都不洗澡了,你还能把姐怎么样?
    言歌无奈地笑出声来,“那我去洗了。”
    和弦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把脑子里那些污秽的画面都摒弃掉,可越是专注在这件事上面,越是难以平息邪念,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把洗浴间里的人从头到脚地意|淫了一遍。
    言歌洗完澡出来,意外发现里屋的某人竟然在沙发上打起坐来。他忍俊不禁,旋即出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听闻问话,和弦睁开眼睛顺势回头,目光刚一对上,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的心跳又胡蹦乱跳了起来。
    “你干嘛不穿衣服!”她尖叫着,仿佛可以通过声波招来一件衣服给对方穿上。
    言歌莫名其妙地低头扫了一眼,“有问题吗?”
    和弦一面涨红了脸,一面不受控制地偷偷用眼睛打量他。
    许是平时有衣物的遮挡,她从来也没发现这人肩膀长得异常周正宽阔,而肩线与腰线遥相呼应,宽厚的肩膀给人一种别样的安全感,但劲瘦的腰|肢又迫人注目,这样的完美匹配,多一分显壮,少一分嫌瘦。
    这样绵长的余韵娓娓而来,竟渐渐扰得她心神不宁。
    “你在看什么?”被她细看了许久的人终于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扫射而出声问道。
    “你。”想都没想就直接应声回答,和弦“咕咚”咽了咽口水,口干舌燥到了临界点。
    言歌笑,“好看吗?”
    不愿承认自己被色|诱,也不想因此被冠上花痴的名号,和弦当即决定要翻身做主把歌唱,“什么习惯啊你这是?暴露狂啊?”
    言歌未置可否地撇撇嘴,随即走到床边掀了被子躺进去。
    面对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并且自然而然的动作,和弦被堵得哑口无言,既忘了提醒他,也忘了救自己。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床已经被占用了。自知不可冲上去把人拽下来,索性就自暴自弃地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以待毙。
    “你就这么坐着?”霸占了她地盘的人出声问道。
    “嗯。”
    “确定?”
    “哼。”
    “哦,那我先睡了。”直接说完,他便直接缩进了被窝。
    “喂!”和弦再度尖叫,并且从沙发上跳起来噔噔噔地跑向行李箱,翻找了一会儿后,扯了长长的一根电线出来,尾端还吊着一个吹风机。
    “喏。”提溜着吹风机递过去,“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言巨婴扫了一眼,“你帮我吹。”
    “自己吹。”
    眉峰微挑,翻了个身,以行动表达拒绝。
    和弦叹了口气,上前拽着他手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我帮你行了吧?”
    吹风机嗡鸣着,顶灯的暖白光线洒满房间的每个角落,安宁而静谧的夜晚,这间屋子里满满都是温馨。
    和弦一手翻动着言歌的头发,一手晃动着吹风机使其风口对准。对方的头发柔软得出奇,帮他吹干梳理的时间里,她也随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一点点摸索着,不再能够寻到带着水气的头发以后,和弦满意地关掉了吹风机的开关,刚想弯腰下去拔插头的时候,突然被人拦腰抱住,顺势被按到了床|上。
    她又羞又恼,抬手推拒着,但显然她的抵抗是无济于事的,完全没有阻碍到对方的行动。
    言歌翻身从被窝里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就低头压下去。
    温热的唇细细地辗转,没有深入的接触,就只是简单地吸吮。
    和弦手上还举着吹风机,被他这样抱住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意乱情迷间,感觉到他将手探入衣下,她才惊栗着伸手去阻止。
    “不行吗?”言歌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明晰的情|欲。
    “我……”和弦飞快地在大脑里过着各种借口,到最后寻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没洗澡。”
    言歌轻笑,随即低头咬住她的耳朵,“一会儿再洗。”
    他直接上手重重地揉她,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软了下来,才又偏过头去爱惜地亲吻她的嘴角。
    一点点地亲,再一点点地哄。
    抓了她的手压到床面,再一根根地挤进去与她十指相扣,末了才将吻蔓延到对方耳后。
    和弦闭着眼睛,不断提醒自己要清醒,要镇静,可在这样的诱导之下,她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地丧失。
    他的动作越来越重,她没法抗拒,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任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身上的温度在逐步升高,她的每一声喘息都飘散在无边的浪潮里。
    “言歌……”终还是残存着理智,她抖着声音唤他。
    “嗯?”对方应声。
    她喘着粗气,泪眼汪汪地看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
    “怎么了?”言歌强忍着撑了身子起来,低头看她。
    和弦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眼,半晌过后才回答道,“我怕。”
    伸手过去替她擦掉从眼角滑落的泪珠,言歌低下头去用额头抵住她的,强自压下心中腾腾而起的火焰,随后浅笑着说:“那怎么办?我想拱白菜。”
    
    第36章 骚扰
    
    **
    牙齿咬住下唇来回磨蹭了一会儿,和弦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掀开眼帘,接着声若蚊蝇“嗯”了一声。
    言歌眼睛一亮,“嗯什么?”
    还是没好意思直说出口,和弦抿紧了嘴唇偏头避了开去。
    因着这个动作而露出一段纤长光洁的脖颈,言歌动情地低下头去亲了亲,随后翻身仰躺到了一旁。
    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重力突然移开,和弦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对方也适时回眸,两个人就这么咫尺相望,温情流动的时刻,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复存在,天地之间也只余下他们两人。
    点点滴滴的回忆浮上心头,幻化成缕缕爱意溢满心间,和弦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口处就像揣了个温度正好的热水袋,暖得无可比拟。
    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在撞上她这言笑晏晏的模样后,又被轻易地点燃,言歌深吸一口气,末了抬起手背压在自己的眼睛上面。
    和弦看到对方这一行为,也大致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她鼓了鼓腮帮子,开始思索起解决办法。
    感觉到身边骤然一轻,言歌赶紧撤开手背叫住坐起身来的人,“你要去哪儿?”
    径自忽略掉对方已经明显有异样的身体,和弦目光散乱地在墙根角落随意移走,“你又不做……”
    话一出口,脸便再度烧红,她难堪地捂住脸,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尽数咽回肚里。
    言歌神色一凛,毫不费力地将她扯回来摁到自己身上,末了捏着她手腕轻轻摩挲,“这算抱怨么?”
    和弦摇摇头,把整张脸都埋进他怀里。
    男女之间,所谓情|欲,无非都是情随心动,心随人动。
    言歌喉结上下一滚,执着她的手就往下挪去。和弦顷刻间便意识到目的地是哪儿,旋即更加羞赧地不敢抬头。
    被他拉着探入内里,感受到烫人温度的瞬间不由地想要退缩。
    缩手的动作有些明显,控住她手腕的人当即反应极快地使了劲儿拉住,随后又低下头去亲吻她的额角,“和弦,碰碰我。”
    类似恳求,又似胁迫,心跳剧烈到仿佛须臾间就要蹦跶出来,和弦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只能轻|喘着气,任由他带着自己动作起来。
    夜色无边,却也湮没不了房间内的喘息与闷|哼,终于达到临界点时,言歌猛地翻身,半边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偏头噙着她的脖子吮出一记红印,随后在前所未有的快|感中释放了自我。
    和弦后背沁出薄汗,抖着指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手中的湿|润又如此明晰地怒刷着存在感,她羞得满脸燥热,最终还是只能伸长了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抽纸。
    就在指尖快要接触到的时候,纸巾突然被人抽走,紧接着她就被拉了起来,转了方向窝在对方怀里。
    言歌低着头,从背后握着她的手,一根根认真仔细地擦拭干净过后才又温柔地附到她耳边问道:“去洗澡?”
    和弦垂着脑袋,闻声点头,末了又想到什么似的赶快加以说明,“我自己去。”
    “嗯。”言歌倒也没再强求,顺势松开了箍着她的手。
    …
    很多事情,做的时候没什么,可等到事后再面对,就有些羞愧难当了。
    重新清理过后的两个人再打照面时,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羞涩。
    和弦放下眼睑,撑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空开了大床一半的位置。
    言歌大抵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稍显惊愕地顿了顿,随后便上前躺了进去。
    不经意间变成了相对无言的状态,片晌之前的缱绻也荡然无存。可经过了方才的事情,两人中无论是谁,都没了睡意。
    床头柜上唯一亮着的小桔灯发出昏暗的暖光,和弦无聊地侧过身去想用指头触碰正在工作的灯泡。
    刚一伸手就被人从后面拉住,随之而来的是温柔到滴出|水来的叮嘱,“小心烫到手。”
    和弦抿了抿嘴唇,转过身来看他,在对上那道宁和的目光之后,清浅一笑冲他说道,“我睡不着。”
    闻言也是一笑,言歌伸手垫入她脑后,末了才应声回道,“我也是。”
    动了动身子缩入他怀中,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和弦就像寻寻觅觅多时的海鸟终于找到了栖息地那样,终于有了想要歇息的念想。
    感觉到抱着的人呼吸渐渐平缓,言歌纵容地笑了笑,末了伸手替她掖好被子,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这个纷扰世界里,能与所爱之人相拥而眠,何其有幸。
    永远不要太贪心,因为或许现下所经历的就是最好的时刻。
    **
    《半成年》杀青过后,和弦又一次变为了待业人士。
    因着与展跃的经纪合约就要到期,之前就已经明确表示过不再续约的她自然也不可能再享受到什么资源。
    于是乎,无所事事就变成了她这些天唯一能做的事。
    发现不对劲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因为有些感冒的关系,她在睡前灌了一大杯白开水下去,秉承着多喝水|多排毒的想法,她安安心心进入了梦乡。
    半夜被尿憋醒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地弄不清楚情况,昏昏沉沉间起身,刚出卧室就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彻底扫光了瞌睡虫。
    摸索着按亮了墙壁上的开关,房间一下子便笼罩在了光明之下。
    复又转头去看柜上的闹钟,凌晨三|点。
    “谁啊?”她提高音量问了一句。
    门外没有人回应,但扣门的声响却没有间断。
    壮着胆子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也只看到门外漆黑一片。和弦咽了咽口水,终还是扭开了小锁,按下了门把手。
    结果——
    门外空无一人。
    和弦探出身子往楼上楼下看了一眼,终无所获后才无奈地重新把房门带上。
    这间出租屋最早时候是刚毕业那会儿和吴清瞳一块儿租下来的,彼时都还只是穷学生的两人自然也租不起什么高档的公寓和小区,左思右想之后才选定了这样一个半新不旧的生活区。
    这样的生活区虽然租金便宜,但也有它的弊端——安保措施不甚完善。
    其实在和吴清瞳闹翻之后,和弦就考虑过要换地方,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事也就被这么耽搁了下来。如今又遇上这样的恶作剧,这个想法也就再度萌生,再加之最近也没事做,把这个念头付诸行动倒也不失为一种解闷的办法。
    关上门的时候,她还一个劲儿地想,等到天亮了就出去找房子。
    可哪知关上门还未前行几步,这恶搞的扣门声又再度响起。
    和弦一阵恼火,重新折返回去,立志决定要逮到这个恶作剧的人好好教训一番。
    猛地一把将门拉开,还未破口大骂就被门口置放着的东西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一只被宰杀好的鸡鲜血淋淋地扔在她家门口的地毯上,鸡毛虽被拔干净了,但原本粉|白的鸡皮却被划得面目全非,鸡头被切断扔在一旁,开膛破肚后的鸡内脏被捣了个稀烂。
    和弦强忍住好一阵的恶心之后,才战战兢兢地扑上前去把门关上。
    斜倚在门边喘着粗气,心里渐渐有些想法明晰了起来。
    这或许根本不是普通的恶作剧。
    联想到之前在剧组被泼开水的事,她越来越肯定当时听到的“你去死吧”四个字并不是幻听。那些她总认为无意与偶然的事情,正一桩桩地浮现出来,带着刻意与居心。
    思及此,她又惊又怕,跑回房间找到了手机,刚要拨通电话的时候却又强自压下了这个想法。
    他已经很累了,而自己真的不该拿这些小事去分他的心,让他担心又给他找事。
    把手机放回原位,和弦攥紧了拳头,虽然心里的恐惧在不断扩大,但她还是决定要独自面对这一切。
    隔天夜里,这起恶意事件没再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就在和弦觉得这事恐怕只是自己多心了的时候,同样的深夜时分,令人恐慌的扣门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扔在门外的不再是鲜血淋漓的死鸡,而是一堆未完全烧尽的灰烬。
    和弦蹲下|身去捻起其中一张花纸查看,惊异地发现这竟然是冥币。
    不再像初次那样惊慌失措,她返身回到厨房拿了扫帚出来将其清扫干净。
    原因无他,她知道自己这一系列行为自然会落入想要整她的人眼中,而不被对方的恶作剧吓到就是对他们最强有力的回应。
    再之后又是平静的几天,大致估算了一下之前间隔的时间,她心里也大概有了谱。
    这天,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因着下了雨,天空呈现出如水洗过一般的墨蓝。午夜一过,家家户户便关灯入眠,和弦自然也按照平时的入睡时间熄了灯,只不过她没有进卧室,反而只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安然坐下。
    迷迷瞪瞪地眯了一会儿,再醒过来时如愿听到了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有等到对方扣门的声音响起,她便迅速行至门边,不带停顿地果断将门打开,随即正面逮到了这些天一直不让她得以安宁的罪魁祸首。
  
    第37章 总监
    
    **
    门口的小姑娘估计是没想到自己会被逮个正着,脸“唰”一下就吓白了,比被她点燃的白蜡烛还要白。
    虽然一早就猜到此举会是小孩子所为,可当如实见到对象时,和弦又有些不敢相信了起来。
    看对方模样顶多十几岁,本该脸上扬着朝气与活力的孩子现下却如见鬼刹一般呆愣在原地。本想吓唬别人,哪知最后却吓到了自己。
    “谁让你这么做的?”和弦冷脸质问道。
    突然出现的问话把小姑娘从惊栗中唤醒过来,她浑身一颤,随后急急转身往楼下跑去。和弦跟着想要追上去,但因为门口摆满了燃烧着的白蜡烛而耽误了一些时间。再追出去的时候,只听得见小姑娘慌乱间下楼的声音,却看不到她逃跑的身影。
    和弦有些急,好不容易逮到对方却又让她逃脱的懊恼情绪敦促着她说什么也要抓|住这个小姑娘。
    一路追赶下去,还未走完全部楼梯就听见对方的脚步声已然消失在黑暗中,和弦暗叹失落,最终也只能悻悻地准备打道回府。
    刚巧想要转身的时候,一道凌厉的问询在楼下响起,她稍作迟疑,紧接着又循声加快了下楼的步伐。
    凌卉如抱臂挡在楼道口,眼神冷锐地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抬眼见到和弦从楼上下来,才稍稍缓了神色问道:“怎么回事?”
    “嗯……”和弦有些犹豫,因为知道凌卉如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现下如若把事情全部坦白,她铁定不会轻易放过这小姑娘,“没什么。”
    “是吗?”凌卉如不带任何情绪地回问了一声,再次将目光转而放置到眼前的人身上,“你说。”
    小姑娘吓得泫然欲泣,一句整话都吐不出来,“我……我……我不是……不是……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
    凌卉如眼光若有似无地扫到和弦身上,末了再冷着声音接着问道,“你做了什么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颤抖着哭出声来,“是分群……分群里……大家决定……决定这么做的……跟我……跟我真的……真的没关系……”
    和弦见对方被吓得不轻,心里自然而然就起了恻隐之心,可事情来龙去脉都还没弄清楚,就这样把人放走,她又有些不甘愿。
    “什么分群?”语调平缓,虽不至于逼问,但也有着一丝肃然。
    小姑娘慌乱中转脸过来,面上早已经哭得湿漉漉了,“粉丝……粉丝会的分群。”
    和弦眼色微变,似有异样的情绪浅浅滑过,随后便不再吭声。
    凌卉如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状似明了地勾唇笑着,“谁的粉丝群?”
    小姑娘突然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一跳之后闭紧了嘴巴,仿佛是为了强调自己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一样,她还多此一举地抬起手压到自己的嘴巴上。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会知道了?”凌卉如不耐地皱起了眉头,“你这样的行为,我都可以带你去见警察叔叔了。”
    许是被“警察”二字震慑到,小姑娘顿时就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末了才缓缓松开了捂住嘴巴的右手,颤抖着声音答道,“孟、孟孜文。”
    和弦有些惊讶,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因为一直以来都把这些孩子认作是言歌的粉丝,说不清道不明地,她还总有些顾忌。而现在一听是孟孜文的粉丝,这份担忧与顾虑自然也就放下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向下一步行至小姑娘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
    要说这孟孜文自打被曝出了那事之后就当真回家闭门思过了,几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听到他的消息,而现在却在他的粉丝身上出现了这样的举动,这让和弦百思不得其解。
    小姑娘战战兢兢地不敢看她,垂着头瓮声瓮气地答:“大家都说是你在背后设计陷害孟哥的……”
    和弦无奈地叹气,“这种道听途说的话也能信?”
    “不是道听途说。”小姑娘倔着反驳道,“爆料人还拿出了你们的合照作证,说是因为你单恋我们孟哥多年不成,所以才想着要报复他。”
    “合照?”和弦难以置信地眯起了眼睛,“一张合照能说明什么?你只要动动手指上网随便搜搜都能知道我和孟孜文是校友,这种合照一抓一大把,仅凭一张合照就被人牵着鼻子走,我是该心疼自己还是该心疼你们呀?”
    小姑娘顿时哑口无言,仰头看着和弦,嘴角越压越低。
    和弦垂下眼睑,稍显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行了,你走吧,今后别再做这样的事了。”
    小姑娘有些错愕,“你不追究我的责任了吗?”
    “早些回家吧。”和弦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又或许说即便她回答了也不具任何意义。
    小姑娘垂头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挪动了步子转身,刚一转过来又正面迎上凌卉如,顺势吓了一跳后再次驼了背下来。
    凌卉如耸了耸肩,也没多说什么便让开了通道。
    小姑娘低着头走了一段,复又折返回来朝和弦微微一弯腰,声音虽轻但足够能人听清。
    她说:“对不起。”
    其实和弦一开始也没想得到道歉,反而现下听到了这三字还有些小惊喜,就像得到了取|悦一般的满足。
    凌卉如看着她一副嘴角弯弯的模样,登时有些嫌弃地睨了一眼道,“出息。”
    和弦转眼看过来,嘴角牵起的弧度更大了些,“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发了短信告诉你我会晚些时候过来吗?没收到?”凌卉如整了整衣角,抬眼看过来。
    和弦干笑了两声,“之前打了个盹儿,可能没注意到。而且……”她说着目光飘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外,“这也太晚了点。”
    凌卉如带着颇有深意的眼神回看过来,末了才慢慢悠悠地说:“来之前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晚了点。”
    和弦读出对方眼里的寒意,迅速转了话题道:“进屋说。”
    凌卉如嘴角一抬,笑着点了点头。
    …
    来到房门口,看着一地的白蜡烛,凌卉如不由地咂了咂嘴:“这些孩子,玩儿真大啊。”
    和弦没接话,只是让开过道叫凌卉如进门,末了才说道,“你先坐会儿,我打扫干净了就来。”
    “嗯。”凌卉如应声后便朝着客厅走去。
    终于把门口恢复原貌了之后,和弦才洗净双手回到客厅,刚在沙发上安坐下来,便听到了凌卉如的发问——
    “为什么不根究到底?”
    自然明白她所指为何事,和弦稍显无奈地撇了撇嘴,“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在这圈中,艺人遭遇黑粉袭击的事件层出不穷,只要不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或伤害,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长了这种风气也就养成了,一旦遇上稍微想要维权自证的艺人,反而还会落得一个大惊小怪、娇气龟毛的骂名。
    凌卉如略为认可地点了点头,“可这样的话,你就没办法知道是谁在背后捅刀子了。”
    “我知道是谁。”和弦十分肯定地目视前方,“除了她,不会有人这么无聊的。”
    凌卉如浅笑着评价道:“嗯。变聪明了。”
    一听这话,和弦就不乐意了,她皱了皱眉,小声抗议道,“我本来也不蠢啊。”
    “不蠢会把那小姑娘认成是言歌的粉丝?”
    和弦难掩赧颜,清了清嗓子回道,“凑巧了点,所以才会认错。”
    凌卉如压根儿就没管她答了什么,转了身子过来直面她,“所以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
    和弦呼吸一滞,无端有些心慌,她偏开视线,没有应声。
    凌卉如拢了拢外套,双手交握放置在膝上,语气却是不同于先前的郑重,“同样是刚才说过的话,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了?”
    她眼带凛色地盯着和弦,见对方微微垂了眼下来,才复又说道:“所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手指局促不安地蜷了起来,指甲划过手心带出一道明显的红痕,和弦抿紧了嘴唇,眼睛里原有的亮光一点点地黯了下去。
    凌卉如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可现下问题已出,正是因为顾及到两个人才会出此下策。
    “我今天来你这里,不是以你过去经纪人的身份,也不是以一个即将与你合作艺人事务的管理者身份,而是以——”她顿了顿,眼中的肃色更加浓重了一些,“SET艺人总监的身份。”
    话音刚落她笑了笑,紧接着吐出了让和弦最为害怕的一句话——
    “说简单点,我为言歌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码了一点就困了,然后就去睡了,所以我食言了TT欠下的那更,我会补的。
    
    第38章 抉择
    
    **
    和弦下意识想要回避掉这个话题,忙转了脸朝向一边,“要喝水吗?我去给你接杯水。”
    “和弦。”凌卉如脸色未变,但语调却降了几分下去,致使整个语气听起来冷淡而且严肃。
    被叫住名字后,和弦起身的动作一滞,垂下眼睛的同时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我去烧水。”
    凌卉如眉头微蹙,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没再勉强她。
    等待水烧开的间隙里,和弦全程心神不宁,脑子里胡乱地过着一些画面,各种各样的设想也随之一一萌发,直到水壶跳挡的声音响起,她才如惊醒一般地从中缓过神来。
    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回到客厅,将水杯置于茶几之上,她强压住自己心下的翻涌,状似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凌卉如见对方摆出这副等待审判的姿态,不禁有些想笑,可神色才一缓下去,随即就念起今天来这儿的目的,登时才柔和下去的面容又严正了过来。
    心里说到底还是藏着不忍,即便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要公事公办的打算,可当真正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会起恻隐之心。
    和弦一声不响地坐在一旁,此举好似无声抗议,却又更似情非得已。
    凌卉如侧过脸去看了对方一眼,心知自己的这席话早晚要说,即便再怎么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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