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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汤小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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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他摸了摸我的头:“好了,快回去吧,我不忙的时候就打给你。”
刚一下车我一转身进了学校就哭了,我哭的特别厉害,路过的人都用诧异地眼光看着我,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觉得沈延在心里面肯定认定了我是那种很放浪的女人,他虽然跟我说算了不要有下次,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此心存芥蒂,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我把这些事情讲给徐茵听,主要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和谁去说。我的两位室友虽然偶尔口无遮拦,但是实际都是保守的小姑娘,我不能跟她们说这些,会被她们轻视的。从前我还有林可心,可她如今自己都活的混乱不堪,已经淡出我的生活圈子了。唯一能够倾诉的人就是徐茵了。
她年长我几岁,又饱读诗书,见过大世面。听我说完这些糊涂账,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我:“小寒,沈延既然说算了,就肯定不会再去提及那些事,时间会抹去一切的,你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跟沈延好好的,尽量避免和周霖山再有接触。周日不是一起barbeque的嘛,是个好机会来拉近你和沈延的距离。”
我听了她的话打给沈延,谁知道他有些歉意地说:“真是不巧,我这周日约了广告公司的几个老总打高尔夫,是几天前就定了的,估计这个行程改不了。”
我赶紧说:“不用改,你忙正事要紧,我们那都是几个朋友随便聚聚,没重要的事。”
他不能去,我心里有些遗憾,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周六晚上我倒腾衣柜,想找一件合适秋游的衣服穿,我的一位喜好研究民俗学的室友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汤寒,你要是听我一句劝,明天的烧烤你就别去了。”
“为什么呀?”
“我刚才替你算了算,黄历上说你明天不宜出门,因为命犯小人,会克你的。”
我会听她的吗?哪有这样的道理,封建迷信言论者对着一个崇尚科学的二十一世纪知识青年说这种话,合适不?
所以我不仅去了,我还去的特别招摇,一大早就起床给自己化了淡妆,穿了一件珍珠色的风衣,头发扎地高高的,看起来活力四射。
只是没想到,我会在那里看到周霖山。周霖山是李逸航邀请来的,他见到我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真巧啊汤寒,我们又见面了。”
我现在有些后悔没听我宿舍里那位大师的话别出门了。
徐茵拉了我往一边走,尴尬的说:“我事先真不知道他也会来,原来李逸航的烧烤器材都是跟周霖山借的,哪有不邀请他的道理。”
她又说:“其实也没事,我们这么多人呢,他还能跟你发生什么事?”
我反而有些庆幸沈延有事不能来了,不然我真得找一面墙去撞一撞了。
周霖山和李逸航还有另外两个男的在准备食材和调料,我和徐茵负责生火,因为没什么经验,我们把炉子搭好之后,本来是用纸片来点燃木炭,可是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是个急性子,想起来我们还带了酒精来,就浇了一些酒精在木炭上,想着这样点燃烧起来的速度肯定会很快。
我拿了打火机准备点木炭的时候,正好周霖山端了一盘准备好的牛肉片过来。我别别扭扭地看了他一眼,刚打着了打火机靠近木炭,谁知道一团火苗忽然地蹿了上来,我自知闪躲不开,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到周霖山喊了一声:“小心!”
有一双手及时地蒙住了我的眼睛,带着我往后退了一步。我心有余悸地回忆方才那团高高跳跃的火苗,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这人我的眼睛肯定是要烧伤了。那他怎么样了?
覆盖在我脸前的这双手拿了下去,我心里慌慌地抬起头就看到了他被灼伤的手背。周霖山原本有一双我特别羡慕嫉妒恨的手,就像是艺术家的手,手指细长,掌心平实扩宽,握住人的时候有力气,经脉在他白皙的手面上若隐若现。
不该是现在这样,他的手背因为烧伤了变的通红,皮肤都簇到了一块儿去,很明显伤的不轻。其他人闻声赶过来大为吃惊,李逸航听说我把酒精倒在木炭上一脸孺子不可教的看着我:“你好歹还是大学生,这点常识都没有吗?酒精易挥发,遇见明火会引起爆燃的。”
我看着周霖山都要哭了:“赶紧送他去医院啊,别再留疤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只是微微皱眉头,看我的时候却是关切地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眼睛?”
☆、73。永无止境的缘分……
“我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你被烫到了,你的手都成了这样了。”茵姐端了一盆冷水来淋在他的手面上来降温做紧急处理,我看到他皱着眉头,侧过脸去不看前面就知道他一定是被烫的特别疼。
但是当我靠近的时候,他又恢复了那种毫不在意的样子。
李逸航开车过来说:“三哥,我送你去最近的医院里敷上烫伤药,不然真的容易留下伤疤的。”
他点点头对我们说:“行了,别因为这事儿就坏了你们的兴致,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可别白忙活了,不用担心我,你们继续,不过要注意安全。”
可是他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担心?我跟着他一块儿上车:“我得陪着你一起去。”
“真不用,我还死不了。”
“呸呸,那个字晦气,别乱说话。”
李逸航坐在前头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笑起来说:“哎三哥,汤寒的这种口气总是让我觉得她像……”他说到这里却自己愣住了,还从镜子里很快地看了一眼周霖山的脸色。
周霖山只当没听到地说了一句:“她是年纪小却喜欢多操心。”
我问李逸航:“你还没说完,我像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三哥说的那个意思。”
到了医院里,医生开了烫伤药,李逸航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就陪着他在休息室里上药,心里有万千情绪,方才那样危急的一幕不停地在我眼前回放,爆燃的酒精,周霖山的手……不知道我为什么,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他对我说过的话,他对我说:“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了。以后要是你捅出篓子,我就来替你解决问题,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
周霖山什么都说到做到了,失守约定的人只有我自己。我答应过他要忘记过去,却在沈延回来的方寸大乱,最终还是辜负了他。
可是这个人不计前嫌。我那么对他,他还真心地对我好,不愿意我受到一点伤害。我小姨从前对我说,判断一个人对自己好不好,最有力的依据就是在你有危险或者过的潦倒的时候,那人是不是还像过去一样对你。因为人心变化莫测,从前对着自己的笑脸可能在自己落魄的时候一下子变的冷漠了,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艰难。
我看到周霖山,就觉得他是一个会给我雪中送炭的好人。这么想着,一直埋在心里的愧怍愈发地难以遏制。
从医院里出来,李逸航送周霖山回去,我也顺道就回学校去了。我临下车的时候又郑重地跟他道谢:“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别一直放在心上。”
我沉默着下车,他忽然叫住我:“汤寒。”
“你说。”
“是这样,你之前有几件衣服还在我家里,阿姨替你洗干净了收进衣柜里了,如果你还想要它们,我找个时间给你拿回来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都不是什么好衣服,你别特意送过来了。如果占地方就扔了吧。”
“我当然不会扔了。其实你不去拿也好,我看到它们,就觉得你好像还没跟我分手似的。”他好像笑了一下:“我在说什么呀,你快进去吧。别忘了吃饭,刚才的烧烤也没有吃。”
……
我上楼的时候心神不宁,迎面就往我那位研究民俗的同学身上撞,她拉住我伸出五指在我前面晃:“神游仙境呢?走路都不知道看着点,撞了人还不停。”
我一把拉住她:“你昨天跟我说,今天不宜出门,会命犯小人,克我自己?”
“可不是。”她眉飞色舞起来:“不会真叫我说中了,你今天遇见什么倒霉事了?”
“倒霉事本来是该我遇见的,被另一个人给揽过去了。而且好多次我遇到事情都得麻烦这个人,你说我跟他是不是相克啊?”
大师神色一凜:“那就是了。不过既然你没事反而是他有事,那汤寒你就不用怕了,说明你能降得了他,不用担心被他伤害。”
我听了她这话自己都觉得太扯了,不可置否地笑了起来。真傻啊,我之前竟然还真把她随口瞎诌的东西当成真的了,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那里像她说的那么玄乎了。
沈延临睡觉的时候打给我:“今天玩得开心吗?”
我不敢跟他提周霖山,只好骗他:“开心啊,我吃了特别多的肉,现在还觉得肚子胀呢。”
“我没有陪你去,你一定很失望吧。”
“不会,你是忙正经事嘛,我不会怪你的。”
“小寒,我有点想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来今天临下车的时候,周霖山对我说的话:“其实你不去拿也好,我看到它们,就觉得你好像还没跟我分手似的。”
沈延之后对我说了什么,我因为分心都没有听见,直到他说:“小寒,你还在听吗?”
“啊?我在的。你说什么?哦我不会怪你的,你是忙正经事嘛。”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几秒钟:“原来你真的没有在听我说什么,你这句话之前已经对我说过了。”
我惊觉自己失言,打了个哈欠说:“瞧我这体质,不过今天多走了些路就困了,刚才打了个盹,你别介意,你说什么了,再跟我说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我刚才说不然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跟我爸还有你小姨说说我们的事情吧,也不能总是瞒着他们,早晚都要让他们知道的。”
“会不会太快了?”明明是同一屋檐下,总让有一种跟男朋友就要把关系定下来,约见双方家长的感觉。
“你觉得快吗?早点让他们知道了也好,毕竟你不是棠姨的亲生女儿,我们的关系也不算太尴尬。”
“那好吧,你决定吧。”
我挂了电话,忽然心里空空的。
这段时间,我总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却找不到源头在哪里。碰巧a市举行大学生主持人大赛,我们学校自然也要选代表参加,我深刻检讨自己最近的混沌状态,立志要重新做人,所以决定参加比赛来让自己过的充实一些。
没想到我还真的就被校领导给选上了,其实也算是走了后门的,确定最终人选的那天中午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见了李逸航和院长坐一块儿,我对院长这类型的老领导总是比较犯怵,可是李逸航不通人情,还大声招呼我过去坐,我就跟他们一块儿吃了顿饭。李逸航跟院长介绍我是他妹妹。谁知道下午终选的时候院长就是面试官,可能也是想卖给李逸航一个面子,就让我代表学校去参赛了。
我给沈延说这事儿,他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遇见热闹事情就喜欢凑过去。”
“要是获奖了该多有面子啊,全市那么多所大学啊,还有不少专科学校一起比赛的,想想就让人兴奋,我一定要好好准备,不能到时候跌份了。”
“小寒,我知道你挺好强的,不过这种事情重在参与就行,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多顾着学业的好,别光忙着玩把学习的正事儿给忘了,毕竟你以后不是做主持人,用人单位还是更看重你的专业成绩的。”
“我知道了,沈老师你放过我吧,我不会忘了学习的。”我闷闷地说。
沈延接口道:“你还真该叫我老师,我是不是教过你好一段时间,汤寒我跟你说,你当时高三的功课好考上了a大,我可是功不可没。”
我们又随便聊了几句,挂了电话之后我心情低落,毕竟无人分享的好消息算不得好消息。可是心情再低落也不能哭,经常流眼泪可不是好习惯,又没有谁打我骂我,一个人掉眼泪矫情死了。
可我的焦虑症又犯了。每次都是这样,平时不打紧,一临近考试或者比赛我就开始慌了神。我没法跟其他人倾诉苦恼,只好自己想办法解压,我在电影里学了一招,重庆森林里说:跑步可以将人身体里的水分蒸发掉,让人不那么容易流泪。
比赛前一天,我一个人去滨华路的健身房里疯狂地跑,我小姨在这给我办了一张年卡,可我很少来。因为平时缺乏运动,这会儿跑的时间长了我就靠着机器大口喘气,有人拍我的肩膀:“嗨,汤寒,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周霖山,永无止境的缘分……
我休息的时候跟他讲话,他请我喝热茶暖胃,又问我:“我观察你好一会儿了,玩命似的在跑步机上跑,不是你的作风啊,莫非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这是排解压力呢。”
“你又有考试啦?”
“不是,我明天有个重要的比赛,当然你可能觉得不是什么要紧的比赛,但我挺在意的。就是我要参加a市的大学生主持人大赛。”
“怪不得你紧张了,原来是这么重要的比赛啊,那你可得好好加油了,你想想要是赢了多风光啊。”
☆、74。你跟我这样累不累?
我找到知音,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也觉得如果赢了特别有面子是不是?”
“那当然。不过我看好你,一定没有问题的。”
我有些忐忑:“我心里其实挺没底的,怕给学校丢脸。毕竟肯定还有那么多专业的学生参赛呢,我比起他们来太业余了。”
“那你也不能这么不要命地跑啊,刚才看你都喘不过气了。你想减压有的是办法。”
“你有什么好提议?”
“比如你跟我走,我开摩托车带你去山路上兜一圈去。”
我想到很久之前的那一晚,他带我去山顶吃饭,也是开摩托车载着我,那种感觉特别自由,我露出了对那次经历的向往之情,他拉了我的手就往外走:“别磨蹭了,走吧。”
暮秋时节,山间的风景美得不可思议。树叶大片零落铺陈在山坡上,红黄相间,色彩明艳动人。他的车开的特别快,风擦着侧脸过去,寒气逼人却又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偶尔抬头会看到黑色飞鸟悠然飞过去,让我有种错觉,就是我自己也变成了一只鸟,无拘无束地融进浩瀚天地。难怪他如此钟爱这样刺激的活动,极速带给人短暂的恐慌,之后却是舒畅的快感。
我抱着周霖山的腰,而且抱的特别紧。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当我这样紧紧地靠着他的时候,心里的孤单和伤感就都随着山风一起吹走了,只余下安心和踏实。
在高处平地停下来,他问我:“有没有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有。”我舒展胳臂,做了几个深呼吸。他按住我的肩膀看着我说:“很好,汤寒你要记着,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就要告诉自己,你是最棒的,别怕。”
“我也想这么有底气啊,就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事迹来这么跟自己打气。”
“怎么会呢?你是我周霖山喜欢的女人,别的人也许费尽心思都办不到的事情,你轻易地就做到了,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山谷传来空灵鸟叫,阳光把地上的叶子照的发亮,此处人烟稀少,隔绝都市喧嚣。而对我说这话的周霖山,他身后的大好秋色都慢慢成为模糊的背景,只有他自己那么清晰地映在我的眼里,上天作证,分明是调皮的精灵降临人间,附在他的身体里,来蛊惑我的心。
这个时候我感受到来自心底的渴望,我想要抬头吻他,但我终究没有鼓起勇气。
回到城里,一夜好梦。
我比赛的状态特别好,用评委后来的话说,全程很自信,丝毫没有被场面上的密集观众给吓到露出慌张来,值得给高分。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并没有得到第一,却也取得了前三的好成绩,到后台卸妆的时候,不停有人走过来跟我说恭喜,陪同我来的老师拍着我的肩膀说:“汤寒你好样的,以后学校里头有重要的典礼也找你主持了。”
愉快的事情不止一件,还有附赠的惊喜。我换好自己的衣服刚出门,就有人送了一大束香槟百合来找我签收。花里并没有卡片,问送花的人他也说不知道,我电话响起来,是沈延打来的:“比赛结束了吧,我在出口处等你,你今天很出色,咱们吃顿大餐庆祝。”
我惊讶道:“怎么你也来了?你不是不喜欢我参加这种比赛吗?”
“我没有不喜欢啊,只要你觉得高兴的事情,我都会支持的。”
“你真好,对了,谢谢你送的花,好漂亮。”
他愣了一下:“你是不是误会了,花不是我送的。”
我也愣住,忽然意识到这是出自谁的手笔了。沈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也猜到了,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赶紧又说:“哦,原来前几名都有啊,是举办方送的,我就说呢,送花不是你风格。”
他笑了下:“恩,你快点出来吧。”
我走出去找他,沈延伸手接过我手里的百合:“看着挺重的,我替你拿着吧。”我递给他,他仔细看了会儿:“你们活动的举办方有心了,出手挺大方的,看来活动经费拨的不少。”“是啊。”我不自然地笑。
原本说了吃大餐,可我累了,更想早点回去休息,就对他说想吃校门口一家店的烤鱼。他便开车带我过去,店面不大,人也不很多,我们坐的位置正好对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电视里放着本地的新闻,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闲事,老板上菜速度有些慢,我肚子饿了就想起身去厨房催促,才刚站起来脚步还没有迈开,忽然瞥见电视里有一个对苏嘉悦的采访。
她依旧楚楚动人,天仙一样的漂亮。
记者问了她几个关于换经纪公司的问题,我才知道她换东家了,随即记者又说:“昨晚有人拍到周霖山先生送你回黎江公寓的照片,这是不是表明你们又复合了?”
我立在原处忽然动弹不得,整个人松垮了下来,有些意识恍惚。
沈延喊我:“汤寒,你不是要去催老板快点上菜的吗?怎么还不去?”
我重复他的话:“哦,我是要去催单的,对啊,我应该要去厨房的。”我嘴里说着,脚下却还是没有动,眼睛一直看着电视里的苏嘉悦,看到她在记者提到周霖山名字的时候,露出一点娇羞的表情,我心里蓦然泛出一丝苦涩来。
忽然电视屏幕黑了,我一扭头,沈延拿着遥控器按了关机。我才回过神来去厨房喊:“老板,菜快点上,赶时间。”
坐回来的时候,沈延没头没尾地问了我一句:“汤寒,你那天周末跟徐茵他们在一块儿,都吃了些什么呀?你不是说吃的肚子胀了吗?”
“哦,可多东西了,茵姐买了牛排和羊肉,还有生蚝和扇贝什么的,你不去真是可惜了。”
“这么好?我没亲眼看到是挺可惜的。”沈延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说:“其实我更想问你一句,你跟我这样,觉得累不累?”
“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问问你,一直跟我撒谎,想各种办法瞒着我累不累?有些事情你跟我说实话也并没有什么的,真的没必要兜那么大一个圈子来骗我的。我昨天偶遇徐茵,她问我你眼睛有没有事,把什么都跟我说了,汤寒你能想到我那个时候的心情吗?我女朋友差点出了大事,我还是从一个外人口中才知道的,你说好不好笑?”
“我会瞒着你,也是怕你不开心。”
“他替你挡了火,你不告诉我,他送你花,你跟我说是主办方送的,你说怕我不开心。可我宁愿你对我坦诚一些,再没有什么比你一直遮遮掩掩的更让我不开心了,因为你越坦诚,我就知道你们越没有什么,你越是什么都不说,反而……”他就此顿住,把这个难题交给我:“你觉得呢?”
我心里忽然生出一腔孤勇来,摆正姿态开口:“沈延,我有些话一定要对你说。”
老板端着烤鱼出来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两位,厨房的灶台出了点问题,之前一直打不着火,所以耽误你们用餐了。”
沈延看了我一眼:“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先吃东西,不是说饿了吗?”
“我还是现在就说了吧,我怕等会儿我又犹豫不决,说不出口了。其实我……”
“我不是说了先吃饭吗?”他的声音里喊着不能忽视的怒气,让我心里一慌,沈延随即缓和了语气:“对不起,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多了点,我有些心烦意乱的,对你发脾气你不要介意。”
“没事,吃饭吧。”
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再多交流,空间仿佛被冻住了一样,无声无息。
吃完饭我们去我学校的操场上散步,他开口道:“你刚才说有些话要跟我说,我其实也有些话对你说。能不能让我先说。”
“你说吧。”
“我去英国的第二年,我师母因为心脏病突发过世,走的特别仓促,我老师在她出殡的时候哭的站不起来,他后来对我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年轻的时候出过轨,跟别的女人有过一段感情,被我师母知道了之后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也一直都不太好。他说人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到失去了才惊觉陪伴自己过了几十年的老伴没了,那种感觉就跟自己的魂丢了一样。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我半夜起来蹲在厕所里吐,住的公寓空荡荡的,又黑又冷,我那个时候就想到你了,我想我当时怎么就把那个姑娘给一个人丢下了呢?我要是回去找,还能把她找着吗?”
我眼底有些潮湿:“沈延……”
“我继续听我说。我跟同事在那不勒斯出差,路过一家工艺品店,老板在自己制作戒指。我在边上看了许久,他很慷慨地送了我一个,说希望我和我的女孩能幸福。我把那枚戒指跟你的照片一起放在床头柜上,每天看,多么希望能亲手把它送给你。”他看着我:“我如果把它拿出来,你愿意收下吗?”
☆、75。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我觉得这段时间过得特别漫长,如同身在巨大熔炉里饱受煎熬。
但是我想要说的话,还是得说。
就像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不得。
“我不能要。”
他露出受伤的神情:“为什么?因为周霖山?你的心飞到周霖山身上去了,就把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给忘记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也是因为我自己。我一直都以为自己能一心一意地喜欢一个人直到终老,可是后来觉得根本做不到,哪怕没有周霖山,没有其他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做的,这是时间和距离制造的鸿沟,躲不开的。”
“那我为什么可以?我为什么一直放不下你?汤寒,你别跟我说别的,我根本不信。你其实就是被周霖山的糖衣炮弹给迷惑了,他替你挡了危险,你感动了,觉得他特别爱你是不是?但我一样也可以,如果那个时候我在你身边,我也会那么做。”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你跟他上过床?你喜欢跟男人上床所以你觉得他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气急了:“沈延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跟我说那些像话吗?”
“那你要我怎么甘心?汤寒,是你说你十六岁开始喜欢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现在突然跟我说你爱上别的男人了,我接受不了。”
“对不起,但这是事实,我也没有料到原来我真的会有移情别恋的一天,之前周霖山跟我说,离开他我一定会后悔的,我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我绝不会后悔。谁想到他果然一语成谶。”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周霖山那种男人怎么可能爱上你这样的小女生?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被他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他根本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你没有看刚才的新闻吗?他大半夜的送苏嘉悦回家,会不发生点什么?”
“那我也认了。”我鼓起勇气直视沈延的眼睛说:“我就是喜欢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冷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得很,你最好把自己今天的话急着,别到时候来找我哭。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没提醒过你。”
沈延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立在原地,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自己这个状态特别不对劲。先前坚决地跟周霖山分手投入沈延的怀抱,之后又几番动摇,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我还真是把感情方面的事情处理的一塌糊涂。
跟沈延分手之后,我也没有去找周霖山。正好学习的课程陆续结课,多出了很多自主的时间来,我决定出一趟远门,一个人出去走走,整理一下这些缠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琐碎情绪。
跟辅导员请了假,我坐火车去东北,最先去的地方是沈阳,那是我外婆的故乡。我小时候她常常对我说,沈阳的冬天特别冷,要随身带着防冻膏,因为冷风会把脸上的皮肤刮破。但是那个城市很漂亮,浑河的水总是特别清,能看到里面的鱼,民国时期的建筑大多保留,还有老旧的宫殿,村落遗址……这些都是那个城市的历史。
我在那里待了三天,动身前往更北的黑龙江去。
因为我常年生长在秀丽的南方城市,看惯了平原和溪流,如今被东北广阔的山脉和江河吸引,希望能在这雄壮风景里让自己的心境也变得开阔起来。
明明还未到年末,这里却已经冷的料峭,好在当地人说如今还未到降雪的时候,不必担心出行受到困扰。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我在途径黑龙江的一个村子的时候,突降暴雪,大雪封路,交通一下子处于瘫痪状态。原本司机走这里是为了走捷径想要减少行程,谁知却被迫滞留,无法出去。
路况艰难,开出去的车极少,我没法抵达县城,只能在当地村民开的一家简陋旅店里住下来等待外界的动作。好在这里有供暖,不至于让我经历那种刺骨的寒冷,只是房间里的硬板床潮湿陈旧,被子上也有发霉一般的味道,还时常会断电,我一个人睡在漆黑的房间里,听到门外各种声音夹杂混合,倒是没有很怕,只是觉得孤独。
知道我此次出行的人只有徐茵,她打给我几次,很是担心我的境况,我反而安慰她不会有事,雪已经停了,天空放晴,当地人也经验丰富,已经在设法通路。
我还让她不要告诉我小姨。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总是让家长操碎了心,我不希望做那样的小孩。
环境的恶劣,水土的陌生都让我的身体产生不适,我从第二天夜里开始发烧,声音也变得沙哑。所以接到周霖山的电话的时候,我一开口他就察觉出不对劲,他说:“汤寒,你生病了吗?”
我说不碍事,我包里有药,吃几颗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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