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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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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发招都够快,快得使人看不清楚谁先谁后。

杨环只觉黄古陵点来两指,带着一股尖风,心知他一点之势,已贯注了内家真力,力能贯穿金石,已经射到胸前。这一下奇快,杨环闪避不开,只得连晃肩运气硬接。

李媚虹急落的右掌,却拍在他左肩上,他觉如击在冰硬铁块上面一般,而且一股弹力震得手腕往外抛滑出去。

一声闷哼,杨环脸色一阵苍白,后退三四步。

但闻“摘天星”莫元台,一声低吼,右掌呼的劈出一股凌厉掌风,遥遥向李媚虹撞击,随着身子一闪,已欺到黄古陵跟前,左掌一沉一送,逼击黄古陵前胸。

黄古陵早已有准备,莫元台刚一发动攻势,他人却借势欺进半步,右掌“铁骑突出”五指半屈半伸,疾向莫元合逼击过来的左掌,则他左掌却向斜侧拨出,莫元台击向李媚虹的狂风,忽被黄古陵拨出的力道滑在一边。

那股威猛无伦的狂风,被拔滑一侧,向李媚虹和杨环中间击过,震飘起两人衣袂。

黄古陵左手拔开击向李媚虹的劈空掌风的同时,右手也逼退了莫元台击向自己的掌势。

黄古陵右脚紧随飞起一招“魁星踢斗”,击向莫元台小腹,右拳左掌,随后攻出。

三着并进,迅如电火,而且又都是指攻“摘天星”莫元台的要害,逼的他只得向后一跃退出七尺。

“摘天星”莫元台,冷笑一声,一退又进,掌指齐施,瞬息间,攻出三指,劈出五掌。

他这一抡急攻,抢尽先机,而且掌势凌厉惊人,逼的黄古陵无法还手,莫元台的掌力逼的他步步后退。

西门玉兰深知“摘天星”莫元台武功奇高,尤其掌力雄浑,纵然黄古陵武学渊博,恐怕接不了他二十招。

当下出声叫道:“莫坛主,你且住手,他曾救过我一命。”

“摘天星”莫元台,虽然是占在上风抢攻,但他见黄古陵拆解招式,气定神闲,而且暗蕴惊人潜力,心中已是暗惊,闻得西门玉兰叫声,只得收招后退五步,回头问道:“玉兰,这人是谁?”

西门玉兰被问得怔了一怔,道:“他是……是黄古陵,江湖武林后起之秀。”

杨环听得妒火中烧,冷哼一声,道:“莫坛主,此人是武林叛徒孙先矶之徒,且莫放过他,陆帮主曾经三番四次要杀他,总被他逃过。”

西门玉兰凄声道:“杨哥,你……你且不要惹他……”

杨环被她叫得心头一震,回头道:“他当真救过你?”

突然“铁指玉扇”谭湘青走了过来,道:“杨兄,西门姑娘乃是被“邪圣”一尘道人所伤……”

摘天星莫元台道:“怎么?你说武林七圣的“邪圣”一尘道人?”

谭湘青点点头道:“没想到“邪圣”还活在江湖武林,他就在那石峰谷中。”

在他们说话中,黄古陵和李媚虹已经走出二十余丈,李媚虹恨声道:“他们都将我们视做妖魔邪派的人,哼哼!什么是正?是邪?其实号称正派之士,却全是一些盗世欺名,假仁伪善之辈。”

黄古陵突然星目含泪,问道:“李姑娘,你能够告诉我,关于我师父在江湖武林所作所为的事?”

善和恶,只是我们把一件东西,和另一件东西相比较时的思维感触,音乐对于忧郁的人是善的,对于悲伤的人便是恶的,而对于一个聋子便无所谓善,和恶,黄古陵不是聋子,但他却不知自己思师是善,抑或是恶。

所以,他要向李媚虹求问恩师昔日的作为,然后自己加以判断是恶?是善?

李媚虹怔了一怔,轻然叹道:“令师昔日事迹我不太清楚,唉!但一个流着泪忏悔的罪人,在天上所得到的快乐,比一百个穿白衣的善人,还更加能够蒙上天的喜爱。”

李媚虹这一番话,具有深刻的含意,她分明说出:令师纵然昔日行恶,但他临死却知道忏侮,在天仍是快乐的,较之一些行恶者,在美德的阴影伪装下欺骗,不知要好上几十倍。

黄古陵听得呆了一呆,李媚虹转头向他嫣然一笑,又说道:“黄相公,其实善的区别,不在于身份的贵贱,一切品行在其本身,不在地位的高低。

如有人要宣判一个不忠诚的妻子,让他也拿天秤来秤一秤她丈夫的心,拿尺来量一量她的灵魂。如有要以正义之名,砍伐一棵恶树,让他先察看树根,他一定能看出那好的与坏的,能结实与不能结实的树根,都在大树的沉默的心中,纠结在一起。

当你与自己合一的时候便是善。当你努力地要牺牲自己的时候便是善,当你在言谈中完全清醒的时候,你是善的。当你勇敢地走向目标的时候,你是善的。”

黄古陵轻然一叹,道:“李姑娘,今日听你这番话,令我茅塞顿开。我曾经受苦过,曾经失望过,曾经体会到死亡,于是我以为我生在这伟大的世界里为苦。”

李媚虹轻轻嗯了一声,道:“但我觉得世上的欢乐是欺诈的,它们许诺多于付出。在找寻它时使我们烦恼!当拥有时不能使我们满足,在失去它时使我们绝望。”

黄古陵叹道:“其实快乐就是人们从较不圆满的境地走向较圆满的境地的过程。悲伤就是人们从较圆满的境地走向不圆满的境地的过程。快乐并不是圆满境地本身,假如一个人生来就具有他自己所要走向的圆满境地,那么即使他具有圆满境地也不会有快乐的感觉了。悲伤也不存在于较不圆满境地的本身,因为只要人们还具有某种圆满时,便不可能悲伤。”

李媚虹点点头,道:“黄相公见解甚是,痛苦与欢乐,像光明与黑暗,互相交替,只有知道怎样使自己适应它,并能聪敏地逢凶化吉的人,才懂得怎样生活。”

黄古陵与李媚虹二日来相处,无形中他们二人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在增长,李媚虹芳心有着说不出的欣喜。

二人走了一阵子,黄古陵突然问道:“李姑娘,你当今欲去何处。”

李媚虹心头一惊,幽幽叹道:“茫茫尘海,无亲无故,我欲去何处?敢问黄相公要去哪里?”

黄古陵叹道:“自己恩师惨然离世,天下如此之大,我也是孑然一人,此刻境遇跟李姑娘极为相似,但愿我尘事一了,归隐深山……”

李媚虹突然停了脚步,双目射出万缕柔情,凝注在黄古陵脸上,娇声道:“黄相公,我们到最遥远的天边去,我愿意和你厮守终身。”

黄古陵看到她眼睛里,一片柔情,流露出梦幻般的光芒。

黄古陵摇摇头,轻然一叹道:“现在还不行,我身负恩师重任。”

李媚虹轻移娇躯偎入黄古陵怀中,低声道:“陵哥,我等你,永远的等你……”

黄古陵伸出手围拥着她,李媚虹轻掠云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这时丽日中天,深山幽谷,四下没有半点人声,也没有人影,这寂静广大的地面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像这宇宙间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的心里,并没那种被世界摒弃的感觉,却像是这个广大不变的宇宙,只为了他们而存在。

他们都欣幸此刻不致被别的事物所打扰,两人心头隐隐跳动着幸福之感。

李媚虹那双黑白分明的丽眼,慢慢地移动着,终于落在他的面上,两个人的眼光彼此接触着。

他们在探索对方心底的秘密,并且流露出各自满溢的情绪!

李媚虹低声道:“陵哥!到那个时候,我们到山明水秀的南方去,用那七彩灿烂的风瘴,织成最美丽的渔网!或者我们到北方大漠去,每天骑着巨大的骆驼,万里奔驰,倦了我们住在圆圆的蒙古包里……”

黄古陵的嘴唇,缓慢地温柔地落在她柔软的嘴唇上,把她的话掩住了!

他们都深深沉没在河流中,虽则也许仅是短暂的时间,但美妙的一刻,却可以凭着记忆而永远存在,直到生命结束之时!

黄古陵抬起头,李媚虹却把面庞埋在他的胸膛里。

过了许久,黄古陵问道:“虹妹,你怎么偷我杀人指?”

李媚虹娇滴滴道:“是爱情的媒介……”

突然李媚虹啊了一声,挣脱黄古陵的怀抱,急道:“那枚杀人指丢了!”

黄古陵脸色骤变道:“怎么?杀人指丢了?”

李媚虹看到他的脸容,芳心上一股寒意,她觉得这枚杀人指丢了,可能导致两人感情的破裂。

她脑海里如电般的转着,她要想出那枚杀人指在何时何地失落的。

突然李媚虹脸上泛出一股惊异之色,叫道:“是他!金不屈。”叫声中,李媚虹如电也似的直奔而去。

黄古陵怔了一怔,急叫道:“虹妹,你要去哪里?”只见李媚虹的身形,快逾闪电,眨眼间已隐入前面峰谷,她哪里听到黄古陵的叫声。

黄古陵急速展开身形赶去,忽然听到前面谷内,有人大声叫道:“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你们软请硬邀,都是无用。”

黄古陵只这声音好不耳熟,但却想不起是谁。当下绕过峰谷向前一看。

只见一个白发老人远远站在西首谷内的旷地中间,四个人分站南,西,北和西北四个方位,成一个弧形将白发老人围住,却空出了东方。黄古陵认得白发老人正是在石阵中戏弄“邪圣”一尘道人的顽皮老者。

但听白发老人伸臂攘拳,大声说话,说的总是:“不去,不去!”几个字。

黄古陵心中奇怪,忖道:“他若不去,又有谁勉强得了?何必如此争吵?”白发老人连“邪圣”一尘道人那种天下第一高手也奈何不了他,何况那四人?

看那四人,都是一式的绿袍,服色奇古,实非当时装束,三个男人各戴高冠,站在西北方的却是个少女,腰间一根绿色的绸带随风飘舞。

只听站在北方的一个壮年男子说道:“咱们决非有意留难,只是尊驾踢翻丹炉,折断灵芝,撕毁道书,焚烧青炉,尊驾若不亲自向家师说明,家师责怪起来,我们四人是万万担当不起。”

只见白发老人嘻皮笑脸的说道:“你就说是一个野人路过,无意中闯的祸,不就完了吗?”

那壮男道:“尊驾一定是不肯去的了?”白发老人摇摇头。

那壮男突然伸手指着东方,道:“好啊,好啊,是他来了。”白发老人回头一看,不见有人。

那壮汉做个手势,四人手中突然拉开一张绿色的渔网,兜头将白发老人一罩。

这四个人手法既熟练,又古怪,饶是白发老人的武功出神入化,给那渔网一罩,登时手足无措,给四人东一绕,西一绕,绑了个结结实实。

两个男人将他背在肩头,那少女和另一个男子在旁守护,飞奔而去。

这一变化怪异已极,但见那四人行走如飞,轻功的路子乃是从未见过。

黄古陵提气追去,叫道:“喂!喂!你们捉他到哪里去?”追出数里,到了一条溪边,只见那四人扛着白发老人上船划去。

黄古陵在溪畔紧紧跟随,极目四下眺望,原来那四个绿衫人所乘的小舟,已划入西首一条极窄溪流之中,那溪水入口处有一大丛林遮住,若非登高俯视,真不知这深谷之中居然别有洞天。

人是好奇好胜的动物。你愈是在他面前弄得扑朔迷离,愈能引起他追逐的兴趣,黄古陵目睹这件怪异奇诡的事情,不禁急欲明察,他没有小舟只得沿着溪流在壁立山峰间追去!行约六七里路小溪已尽,有一条小径向深谷中伸去。

黄古陵沿径而行,只是山径越行越高,也越是崎岖,到得后来,竟已路径难辨认,黄古陵武功高强,自不将这险峻的山路放在心上。又走了一阵,眼见天色渐黑,但不见那四个绿衫人的影踪。

他心中正感焦燥,忽见远处有几堆火光,心内大喜暗道:“这荒山穷谷之中,有火光自有人家,除了那几个绿衣之外,平常人也决不会住在如此险峻之处。”当下展开轻功,如飞一般的向前奔去!

行不多时,到了山峰顶端一处平旷之地,只见四个极大的火堆熊熊烧着,再走近数十丈才看得明白,原来人堆的中心,各有一座小小的石屋,石屋堆了柴火,不知在烧烤屋中什么东西。

黄古陵当下走近东首的第一间石屋,伸手在石门上一推,那门应手而开,只见屋内空空荡荡,地下却坐着一个绿衫男子,双手合什,全身打着冷战,脸上神色显得极是痛楚。

黄古陵大奇,暗道:“这人在这时干什么?难道是又练内功么?看来却又不像。”

仔细一看,见他手脚上都套以铁链,拴在身后的铁石之上。

他又去瞧第二、三间石屋,内中情景与第一间屋里一般无异,而第四间屋中拴着的却是个绿衫少女。

原来这四人正是用渔网捉拿白发老人的人,但白发老人此刻却已不知去向。

黄古陵惊异己极,眼见那火势越烧越猛,以已度人,这种炙热定是难以抵挡,于是折了一根树干,用力扑打少女所居石屋旁边的柴火,片刻之间已将火头熄灭,当黄古陵要去扑打第三间石屋的柴火时,那绿衫少女忽然说道:“贵客住手,免增我等罪戾。”

黄古陵一愕,不明她话中之意,正要出言相询,忽然山石后面转出一个人来,朗声笑道:“幽仙公主向谷主请罪,刑法暂且寄下,韩姑娘招待那客人,不得怠慢。”

那绿衫少女道:“多谢幽仙公主。”

只见说话的那人纵进石屋,纵身取出一枚极大的钥匙,开了铁链上的锁,放开一个绿衫人,随即倒退跃出。

他身法极快,进屋出屋用不了多大的工夫,已将四人身上的铁链尽数解开,却始终不曾转过身来,身形一晃,已在山石后隐没。

但见到他的背影,穿的也是绿衫,只是绿色极深,近于黑绿,从他的身法看来,似乎尤胜石屋中的四个男女。

石屋中的四人一齐出来,作揖为礼,绿衣少女玉手微挥,另外三个壮汉迅快的向峰谷内奔去!

绿衣少女望了黄古陵一眼,冷然道:“咱们这绝情谷,从无武林中人来访,今日贵客降临,幸之幸之,不知阁下到此有何贵干?”

黄古陵笑道:“韩姑娘,在下见四位将那白发老人捉拿来此,故而好奇心起,是以过来瞧瞧,不科冒犯贵地。”

姓韩的绿衣少女,淡淡道:“你和他是一路么?”

黄古陵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但他却救过我的性命。”

绿衣少女道:“那老头顽皮闯进谷来,蛮不讲理的大肆捣乱……”

黄古陵接口道:“他捣乱什么,当真是如你们所说,又是撕书,又是焚屋的么?”

绿衣少女道:“可不是吗?我奉父之命,看守丹炉,不知那老头儿怎的闯进丹房,跟我胡说八道个没完没了,又说要讲故事啦,又要我跟他打赌翻斤斗啦,疯不像疯,癫不像癫,那丹炉正烧到最紧要的当口,我和三位师兄都无法离身逐他,只好当作没听见,哪知他突然飞起一腿,将一炉丹药踢翻了。”

黄古陵笑道:“他还怪你们不理他,说你们不对,是不是?”

绿衣少女道:“一点儿不错,那老头儿又将一株四百年的灵芝折成两截。”

黄古陵摇头笑道:“这老人当真胡闹得紧,一株灵芝长到了四百多年,那自是珍异之物了。”

绿衣衣女道:“那老头一不做,二不休,又冲进书房,抢到一本书便看,我追去拦阻,他却说道:‘这种骗小孩子的玩意儿,有什么大不了。竟一口气毁了三本道书,他武功奇高,我们四人仍然拦他不住。”

黄古陵微微一笑,道:“这老人性格古怪,武功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当然你们拦他不住。”

绿衣少女又道:“他闹了丹房、芝房、书房,仍是放不过剑房,他一闯进室内,只见房内均是兵刃,倒是不易捣乱,于是放了一把火,将剑壁上的画尽数焚毁,咱们忙着救火,终于给他乘虚逃脱。”

黄古陵听得心内暗自好笑,觉得那老人如此顽皮,真是闹得令人啼笑皆非。

黄古陵见那绿衣少女,眉目清雅绝伦,肤色白里泛红,甚是娇美,只是她说话时脸上始终冷冰冰的。

他暗想这少女若有着笑脸,大概尤美几分,当下笑道:“韩姑娘,古时候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送掉大好江山,为的便是求一位绝代佳人的一笑,可见一笑之难得,原是古今相同的。”

绿衣少女年轻天真,给黄古陵这么一逗,再也忍不住,格格一声,终于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果然美艳已极,她不但有李媚虹,西门玉兰之美艳,至有一般清灵之气,这是别的女子所没有的。

黄古陵见她这一笑,二人之间的隔阂登时去了大半,不觉心中一喜道:“唉!世人皆知美人一笑的难得,说什么一笑倾城,百笑倾国,其实美人另有一样,比笑更难得。”

绿衣少女睁大了眼睛,问道:“那是什么?”

黄古陵道:“那便是美人的名字了,见上美人一面已是极大的缘份,要见她嫣然一笑,那便是祖宗积德,自己还得修行三世。”

黄古陵话未说完,绿衣少女又已格格笑了起来,黄古陵仍是一本正经的续道:“至于要美人亲口吐露芳名,那真须祖宗十八代广积阴功了。”

绿衣少女道:“我不是什么美人,你又何必取笑,我们幽仙公主才是人间第一美人哩”

黄古陵笑道:“既然我心中当作美的,纵然有我不看在心内的美人,那么我也当她是丑的。”

他这几句话还是在赞她之美,绿衣少女突然脸上又罩上了一层冷冰的忧郁之色,淡淡的说道:“我姓韩,名芝香,是绝情谷主之独生女儿,你现在赶快离去吧,我不愿害了你的性命。”

黄古陵听得吃了一惊,道:“韩芝香姑娘,刚才那人传令来,不是因你不得怠慢招待我吗?难道他们要杀害我?”

韩芝香冷冷道:“绝情谷,此名并不是白取的,刚才叫我招待你,就是叫我不要放过你,唉!可能幽仙公主早已认识你,不然她不会一下便要你的命,从前爹爹是很疼爱我的,当我十岁那妈妈死了以后,爹爹就对我越来越严厉了,今日我又坦白告诉你这阴谋,不知我又要受如何残酷制裁了,但我虽受制裁也不愿看你死去,你赶快走吧!”

说完话,韩芝香眼中流下两滴泪水,转身如电般的驰去!

黄古陵听得呆怔在那儿,待他要向她问明情由时,韩芝香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黄古陵怔了一会,突然放开脚步向谷内驰去,走了十余丈,他停下身子,暗道:“韩芝香初次见面竟然不惜自身遭受刑罚警示自己,自己若再去绝情谷岂不辜负她一片好意,听她所说,那幽仙公主与她父亲很残忍无情,纵然我跟他们无怨无仇,但江湖中,人心险诈,欲杀便杀,哪管什么江湖道义,韩芝香说会受到刑罚,她乃是谷主之独生女儿,谅不会太怎么责罚她。”

黄古陵想到此处,轻然一叹,展开轻功,往来路奔出,片刻工夫,他已驰过那道溪流。

轰轰——隆隆——

苍穹中陡然一阵雷电交作!

黄古陵抬头看天空,只见南边疾飞过一大片乌云,迅疾的遮盖了半个天空,大地顿时一片灰暗。

黄古陵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倾盆大雨,瞬间就到,这时身处深山如何去找一处避雨之处。

他极目四望,只见前面峰壁插天,暗想:去那一边找一口石洞避避雨。当下放开脚步疾奔过去。

转过山路,忽见两株大松树之间,隐约现出一座土地小庙,这时如豆般的雨点,已经倾盆而下。

黄古陵如电般掠进破墙,上了石阶,放眼一看,只见这小庙门板破碎,供桌上满灰尘,显然是久已断绝香火的破庙。突然之间,东边三四十丈的蜂谷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响,起落快捷,料是身怀武功之人的轻身飞行。

黄古陵一惊赶忙隐入庙内,只见并肩走来的是两位老者,一胖一瘦,浑身黑衫,脸上各蒙着一条红巾。

黄古陵看得心底惊叫一声:“武林红巾杀手!”胖瘦两老者,一进庙内,即刻将脸上的红巾除掉,此刻乃是无星无月,周遭漆黑的不见五指,黄古陵纵然内功深厚,也无法看清他们的脸容。

但听那瘦老者,哑声道:“彭兄,这次你真的夺到了杀人指,‘杀人殿主’不知要保你当清廷什么官?”

黄古陵听得心头一震,想不到“杀人殿主”当真是清廷鹰爪,这时他脑中想起了许多事……

那胖的老者笑道:“殿主许的是当请廷的皇帝老爷的二品侍卫官,可是咱们草莽武夫,还想做什么官?”

他话是这么说,但黄古陵虽然隔了那么远,仍旧听得出他言语充满了热中和得意之情。

那瘦老者道:“我先恭喜你了。”

胖老者笑道:“甘兄,你追随“杀人殿主”已经七年,其实是你不愿当官,不然你早已是尊贵之人了。”

突然那瘦老者低声叫道:“彭兄注意,有人来了。”

黄古陵暗自骂道:“这两个奸徒要自相残杀,倒省了我一番手脚……”

一念未完,果然一声闷哼,由胖老者口中传出!

原来胖老者张头向外张望的当儿,瘦老者已经如迅雷闪电一般,一指戳中胖老者胁下晕穴。

而胖老者内功深厚,晕穴被戳中,仍然欲出手反击,瘦老者突然一膝撞上他的“气海穴”,一声闷哼,弯腰蹲了下去。

黄古陵看得暗惊,瘦胖两老者的武功手脚,竟然奇高已极,皆是武林—流高手。

瘦老者嘿嘿二声得意的奸笑,道:“彭兄,这是你霉星高照,偏偏让你得了那枚左无名指杀人指,嘿嘿,若是这双杀人指由我所得,那么你也是要想尽方法暗算于我……”

说话中,黄古陵眼见红光一闪,瘦老者已探手由胖老者怀中取出杀人指。

只见杀人指果是天下至宝,在此漆黑的地方,竟然发射出一道晶莹美艳的粉红光芒,迷迷蒙蒙照耀四周。

胖老者一处穴道遭受重创,动弹不得,他双目射出一股凶狠怨愤的棱芒,瞪着瘦老者。

瘦老者嘿嘿—声冷笑,将杀人指收入怀内,突然撤出一柄精光闪闪雪亮的匕首,笑道:

“彭兄,我会给你好好死去,你且莫害怕。”

黄古陵见那双杀人指,心中一动,眉际已燃起杀机,就在此时,黄古陵听到雨水声中,突然杂着一阵脚步之声。

瘦老者也已听到了,脸上筋肉一动,缩以殿后一角,就这一刹那间,只听一声,“阿弥陀佛!”

庙门口已站着两个年老僧人。

一个白眉垂目,神色慈祥,另一个留着一部苍须,身披黑色僧衣,两僧虽然雨中而行,但他们身上僧衣却只沾上一点雨水而已,黄古陵心头大骇,不想而知二僧的武功,且已到极上乘的境界。

黄古陵看那黑衣僧相貌凶恶,眼发异光,心中寻思道:“看来那枚杀人指,自己无法取得了。”

两僧四道锐利神光,向殿内扫视一下,缓步入殿,轻拂一下地上灰尘,即盘膝对面而坐。

黄古陵凝视两个老僧的动静,只见白眉僧从背囊中取出四团炒面,交给黑衣僧两团,自己缓缓吃了两团。

黄古陵心想:“这白眉老和尚,神采莹和,举止安祥,当真似个高僧,可是世上面善心恶之人极多,何况那黑衣僧的眼神却如何这般凶法。”

正寻思间,忽听得呛啷呛啷两响,黑衣僧从怀中取出两件黑黝黝的铁铸之物来。

那瘦老者突然手握匕首,一跃而出。

但那二僧却对他毫不理睬。喀喀两响,黑衣僧却将那黑物扣在自己脚上,原来是一付铁拷,另一付铁拷则扣上了自己的双手。

黄古陵与瘦老者,都是诧异万分,猜不透他自拷手足是何用意,但这么一来,对他的戒备之心不免减了几分。

那白眉僧脸上却有关怀疑虑之色,低声问道:“是今天么?”

黑衣僧道:“弟子一路走,一路觉得不对,只怕是今天。”

突然间,他双膝跪地,双手合什,说道:“求佛祖慈悲。”

黑衣僧说了那句话后,低首缩身,一动不动的跪着,过了一阵,上身轻轻颤抖,口中喘气,越喘越响,到后来竟如牛吼一般,连殿内梁上灰尘也被吼声震动,簌簌地掉落下来。

站立旁边的瘦老者,见这黑衣僧内功如此高,惊得心中砰砰而跳,黄古陵也是内心骇然!

他觉得黑衣僧的内功,竟然不弱于白发老人,或是“邪圣”一尘道人,以及陆暖尘等自己所见过的高人,黄古陵惊叹不已,想不到当今江湖武林有如此多高人,堪叹以自己武功在江湖上真似若尘砂。

黄古陵他不知这黑衣僧在干些什么,从那吼声听来,似乎他身上有莫大的苦楚,似正在强忍着。

黄古陵本来对这些人胸怀敌意,这时却不自禁的起了怜悯之心,暗想:“不知他得了什么怪病,何以那白眉僧毫不理会,竟对他的喘气不闻不问?”

再过片刻,黑衣僧的吼声更加急促,直似上气难接下气,那白眉僧缓缓的道:“不应作而作,应作而不作,悔恼火所烧,后世坠恶道!”

这几句偈语,轻轻由白眉僧口中念了出来,虽然在黑衣僧牛吼一般的喘息之中,仍听得清清楚楚。

黄古陵吃了一惊,暗道:“这位老和尚武功,竟然和黑衣僧相若,如以他如此深厚内功,当世之际,除了残人愚之外,不知还有谁能及上这两位僧人,可是这黑衣僧人却是白眉僧之徒,看年龄与修为,两人都相同,不知他们在闹什么玄虚?

但听那黑衣僧道:“你还说什么偈语佛理,弟子恶根难除,十年之前,其时弟子皈依吾佛已久,仍是出手杀了三十人,今日身内血煎如沸,难以自制只又要犯下大罪,求吾师慈悲,将弟子双手割去,从今之后,永不会再杀人。”

白眉僧道:“善哉善哉!我能替你割去双手,但你心中的恶念,却须你自行除去,若是恶念不去,手足虽断,于事何补?若要补过,唯有行善,与其痛悔过去不应作之事,不如今后多作应作之事。”

但见黑衣僧抬起头来,双目射出一股怨毒骇人的光芒,凝视到那被瘦老者点中穴道的胖老者身上。

突然黑衣僧的骨骼格格作响,大喝一声,一掌击去。

砰的一声,胖老者身上中了掌劲,震松穴道:“啊!的一声大叫。

这一声惨厉之极,远远传了出来!

那胖老者纵然也是武林一流高手,但他被瘦老者点住穴道,中了黑衣僧这一下功力震铄古今的掌力,早已毙命。

瘦老者见黑衣僧击毙胖老者之煞势,心下一骇,撤开脚步往庙外奔去。

黑衣僧蓦地里一转身,呼呼两响,双掌连同手拷扫出,砰的一声,瘦老者的身躯,如电般飞出庙七八丈外!

他在这黑衣僧挥击之下,自是筋折骨断,便有十条性命,也是活不成了。

黄古陵心头骇极,黑衣僧的掌力,竟是举世无匹,他见了黑衣僧连杀二人,突然转过身来。

格喇,喀喇两声,黑衣僧手上和足上的铁拷同时崩裂。

黑衣僧自杀了二人到挥断手拷,只不过一眨眼的刹那,白眉僧欲待救援,二人已经毙命。

这时黑衣僧双目狠狠瞪着黄古陵存身之处,眼中如要喷出烈火。

黄古陵心头一骇,已将体内的真气提到极限,他缓缓的移步而出。

他想黑衣僧若发掌袭击,自己最好闪迟到白眉僧之背后,万不得已之时,只得以全力接他掌力。

白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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