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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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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古陵胡思乱想,虽觉眼神困倦,却是睡不着觉。

枯坐黑洞,度日如年,又不和过了多久。

正自胡思乱想。

忽觉地下传来怪声,愈来愈响,墙壁也似有些震动。

黄古陵吃了一惊。

忽又觉有一股热气,从地底下透上来。

黄古陵更是惊奇,怪声愈来愈响,不但墙壁也震动,连地底也震动了。

忽地“哗啦”一声。

墙壁的砖头震落几块,一片阳光从十余丈高透上了进来。

黄古陵也给震倒地上,猛地想着:“这是地震!”

原来这雪山天女湖,附近有许多活火山,所以常有大小地震。

这时猛然想起这是地震,不由心惊至极。

猛然间,一声巨响,有如天崩地陷。

黄古陵蒙着耳朵,但觉一阵晕眩,眼前金星乱冒,晕倒地上,人事不知!

过了许久。

黄古陵悠悠醒转,从震裂的缺口爬出。

只见整个天空布满一层黄色的尘沙,连太阳也是黄色的。

看日头的影子,也不知是第几天的黄昏?

黄古陵运了一下气力,站起来行了几步,只见那座尖顶的神秘屋子,已经被移到何方,大概是沉入地底了。

黄古陵缓步走向冰宫,但见那些假山,都给震得或倒塌,或变形,有几座宫殿,也给震倒,已成一片瓦砾。

却没有一座完整。

黄古陵呼叫几声,却无人声相应,整座冰宫,宛如一般的沉寂。

这恍然是做了一场噩梦,令人骇怕极了。

他四处奔跑,但什么人也没有见到,飞禽走兽早巳逃之一空,什么声息也都没有了。

只见冰湖中,一片黄色尘埃。

只有注入湖中的流水,还在铮铮作响!

猛一抬头,又发出了一桩更令人惊心骇目的奇事。

冰宫对面,像一支玉笋,高插云霄的冰峰,竟然不见了。

好像骤然之间,给人用魔法移去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冰峰日夜发出寒光,乃是雪山奇景之—,骤然不见,令黄古陵在惊异之中,又带着惋惜。

攀登高处,再仔细看时。

但见满山都是磨盘大的冰块,滚滚而下,宫中也平添了许多巨石,不问可知,这乃是冰峰受地震震塌之时,飞到这儿来的。

目睹这声巨变,黄古陵不禁心胆俱寒。

想起宫中的白发天女,李蕊梅、李飞燕及宫中的侍女,她们的绮年玉貌,绝代风华,都遭受如此惨祸,真欲昂首问天,天何忍?

这霎那间,黄古陵眼前现出李飞燕那天真、娇丽的奇异笑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

黄古陵摘了两枚果子,吃下之后,精神稍振,又再大声呼叫,到处找人,诺大一个冰宫,冷冷清清,毫无声息。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寂寞,更令人恐惧的了。

黄古陵这时但愿遇着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即管是一只猫一只狗也好,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地面上的花草和昔日一样,发散着缕缕清香,有各种各样奇丽的色彩,可是此时此际,在黄古陵眼中只感到一片黯淡。

黄古陵仔细的找寻,仍是任何人也没见到,在倒塌了的宫殿旁边寻觅,也没有发现任何尸骸!

这么多的侍女怎么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即算都被压死,也该有些尸体被发现,但却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逃走了,这时也该有人会回来探视。

这时黄昏巳逝,月亮也升上来了,仍是毫无人影。

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黄古陵怀疑眼前所见,只是一场幻景或是梦,绝对不可能是幻景或是梦,他把指头送进口中一咬,分明又觉得疼痛,证明这不是恶梦,也不是幻景。

陡然之间——

黄古陵觉得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凝结起来,人快要窒息了。

一轮明月,挂在天空。

月光之下,冰宫的夜景,仍是那么美丽,但,未免有点美中不足。

唉!却是—种异样凄清,令人伤感的美丽。

时交午夜。

忽然听到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唤道:“是相公么?”

黄古陵这时像发现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也觉得富裕了许多,他一时欢喜得说不出话来,急忙循声寻觅,他所听到的声音,就在身边一间倒塌的孤独房子里。

声音从泥土之中发出,黄古陵挖开泥土,只见一个白衣少女躺在里面,衣裳上也有些血迹。

黄古陵看清了她的脸后,惊叫道:“是你?蓝星?”

蓝星道:“不错,是我。给我些吃的,及拿一碗水来。”

黄古陵心内虽然恨极她,但在此时此刻,他心里对任何一个人已没有恨的存在,他摘了两枚果子,又用蕉叶,盛了冰湖的水给她喝。

蓝星歇了歇,叹口气道:“除了咱们之外,这宫中还有生人吗?”

黄古陵将所见的情景说了一遍。

蓝星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雪山天女说过,要她下山除非冰峰倒塌,现在冰峰已倒,只是她恐怕永远埋在山中,不能再下山了。

黄古陵不知她在说什么,问道:“你受伤了吗?”

蓝星道:“还好,给石头刮破了一点皮肉。”

黄古陵问道:“你怎么会还在此地?”

蓝星微微一笑,道:“你没离开这里,我怎能放心走开。”

黄古陵心头一震,虎目露出一缕深情,道:“你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蓝星道:“我对你的爱是纯真的,但你却对我不忠贞。”

黄古陵突然轻声一叹,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的错我的错,咱们都不要谈它,只要愿意的,我们从此就退出江湖武林间的恩怨。”

蓝星幽叹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却不知道我父亲大仇,对我是多么深切,我宁可牺牲我的爱情,却不能不报父母之仇。”

黄古陵道:“你是真心雪仇?”

蓝星怔了一怔道:“不然我为着什么?”

黄古陵淡淡道:“我看你另有企图,我知你虽是一个孤弱的女子,但却雄心万丈,如果你是真心为爱情,定会放弃任何一切。

现在你已经坦白的告诉我了,除我心内对你一片痴情,咱们从今之后之后,以前在石壁机关中的话,已是无效,你自己珍重吧!”

说罢,黄古陵转身疾驰而去。

蓝星呆呆望着他的背影消逝,她脑海耳际里不时响起黄古陵的话。

她若似梦呓般,边走边语道:“雄心万丈,如是真心为爱情,一定放弃任何一切……难道他已知我来历?……是的,他的话对,我确实无时无刻在利用他……”

黄古陵乃是一个极端聪明的人,在刚才几句话中,他已经得知了蓝星,是怎样一个女子。

他知道自己若痴情爱他,可说是一件大错特错。

黄古陵片刻工夫,已经奔离冰宫。

这地方经过地震之后,尘沙未净,那纵横交错,匝着山腰,像银蛇—般的冰川,也蒙上一层淡黄,经过月光折射,淡黄之中又透着浅蓝,别是一番景致。

信步所至,忽见前面黑烟弥空,火焰冲天,原来那冰峰倒塌之后,露出了喷火口,余火未熄,熔岩如浆,旁边的地形已陷下成湖。

黄古陵目瞪口要,心道:“古人沧海桑田的说话,果然真有其事。”

不禁暗叹浩物之奇。

突然黄古陵想起自己如何能飞渡冰河天险?

不禁大感踌躇,只好茫然的向山下笔直走去。

走了一阵,只见地形变换,不似从前,那通向天湖的冰河,本来就在此冰宫下面不远,冰河之边,还有—层层的杨柳,临河的那棵大柳树系有小舟,可是而今那条冰河也不见了。

再走了一半个时辰,忽感眼前—亮。

只见下面一片白茫茫的水,浮冰闪闪发光,一望无尽,恍如天连水,水连天,这不是天湖是什么?

原来大地震之后,山狱变形,那条通向天湖的冰河已被倒塌的冰峰填平了,变成一条笔直的斜坡,从此冰宫到下面的通道已被打开,不必用小舟在冰河涉险了。

天湖仍然如旧,湖边绿草如茵,杂花生树,湖水仍是一样清莹,原来天湖面积太大,又有许多支流,化为流泉山瀑,通向山下,地震之后的尘沙,早已沉淀,或者冲下去了。

黄古陵徘徊一阵之后才离开,走了一日一夜,方来到松岗。

他偷盗不到日月冰魄丹,本来不愿去见杀人殿主,但当他想起杀人殿主如谜般的神奇人物,是以一股好奇心的驱使,情不自禁的来了。

黄古陵在松岗客栈中休息了二个时辰,问明九松墓地方向后,立刻双身前往,哪知这是一片无际的荒野。

他飞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仍是不见墓地。

心中不禁大奇,那九松墓地是在何处?如无这地方,那么店中伙计,怎么会告诉自己这个方向。

正在出神的当儿,突然后面传来一阵铁蹄声。

蹄声来得极快,眨眼问,十二匹骏骑已经停在七八丈外。

黄古陵心头一震,忖道:“他们是冲我来的?大概不会吧?”

骏骑十二人同时跃下地来,一恍身间,十二人如同电飘一般将黄古陵围在核心。

黄古陵看这十二人的眼光,心底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十二人不但长像奇丑,尤其是那目光惨绿绿的,像鬼眼一般,露出恐怖骇人的凶光。

黄古陵眉头微微皱锁起来,他想起杀人殿主曾经说过,只要到九松墓地自有人来接我,难道来找的人,会是这十二个人?

但看他们的眼光,又不是接人的样子,所以黄古陵又不敢问。

他清了清嗓门,拱手道:“诸位请了,不知有何见教。”

但听十二丑中之一位枯瘦人,冷森森的语音说道:“阁下是不是要寻找九松墓地?”

黄古陵怔了一怔,脱口道:“是啊!九松墓地在哪里?”

他语音刚毕,那枯瘦人已经恍如迅雷般一击了过来。

对方—出手,掌风中略带腥臭之味,和一股热气。

黄古陵心头大惊,他陡然想起这掌势,乃是古墓派绝技蚀骨掌,那这十二人想来必是古墓十二丑了。

黄古陵蓦地身形一起,疾似流星闪了开去,左掌反势拍出。

那知他掌势甫出,一声惨叫!

枯瘦人身躯恍似断了线的风筝,飞出五六丈开外。

黄古陵看得目瞪口呆,暗暗村道:“我的功力如何这般高深,若是对方就算脓包,但自己也不致将一个人的身躯震飞五六丈远?”

哗然大叫声中——

余下十一丑,兵刃煞时出鞘围攻过来,他们使的都是白骨鞭。

黄古陵怒喝一声,右腕拔剑,左手一带,右剑平出。

一声惨叫,又一人死于剑下。

剑光转动,连闪三闪,又有四人应声倒地!

黄古陵惊得呆呆怔在那里,想不到今日出招,竟像似每一种武功,都有着无比的威力,随心应手,毫无半点阻碍。

的的……得得……一声铁蹄声响!

黄古陵蓦然惊醒,抬首望去!

只见十二丑中余下的六丑,已经上马逃去。

地上六具尸体,鲜血淋漓,以及无人座的六匹马,仰首长嘶!

这景象是凄凉的,刚才活生生的骄士,刹那间,血洒黄沙,黄古陵望了那六匹马,不禁轻叹了一声!

陡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黄古陵仰首望了一下天星,又展开轻功向西驰去!

突然他看到前面不远有九株插入云空的巨松,黄古陵心中一震,忖道:“九松墓地,大概是这里了。”

黄古陵双目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只见北面旷僻的基地上,有一座松林,林中微微露出一丝灯光。

他暗道:“不知杀人殿主和南残天,有无在那里?杀人殿主来历如谜,自己何不趁这个时候探一探他的底细。”

想罢,他的身形若是一缕轻烟,驰进松林,果然一幢形式特别的圆形屋宇,有如碉堡,四面围有围墙的院落。

里面大概有三四进院房,但只最后一座阁楼下露出一丝灯光。

黄古陵此刻轻功,好像也是增进一倍以上,他摸到了那座阁楼外面,忽听得里面有脚步声,踱来踱去。

他立刻飞上屋檐,使一个‘珍珠倒卷廉’的姿势,向里窥望。

黄古陵的轻身功夫好到极点,端的如一叶飞堕,落处无声。

向里一望之下,果然来回踱着的人,是装扮终南剑客姬清罗面目的杀人殿主。

只见他好似神魂不属的样子,在书房里绕来绕去。

黄古陵心中一动,想道:“他大概是在等待我,不然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忽听门外有脚步声!

黄古陵将身子一缩,蜷伏在屋詹凹槽之处。

只见门帘揭处,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那黑衣人洛心。

杀人殿主嘘了口气,道:“洛心你还没有睡么?”

洛心道:“这数日来我真替主人担心。”

杀人殿主苦笑道:“咱们这般人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

洛心道:“依我看,咱们还是暂时避开的好。”

杀人殿主道:“你害怕了?”

洛心道:“不是害怕。但这几日来,我总似感到一种预兆……”

杀人殿主道:“你不必胡思乱想,咱们十几年来,屈身镇南王府中,为的什么?眼看目前已打了一点根基,尤其这次经过我的策划,只要取出绝壁机关中的宝藏,义旗一举,哪怕明室不能复兴。”

洛心道:“但愿如此。”

说罢,那洛心立刻退出门去。

黄古陵听了他俩这场谈话,心头暗惊,果然这扮杀人殿主的确怀有大志。

忽听杀人殿主在房中吟道:“揭地掀天为事业,翻江倒海作文章,哈哈……我袁明清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黄古陵不禁骇然,他突然忆起恩师向自己说过—件事!他说他本是大明将军袁祟焕的贴身侍卫,袁崇焕有位公子袁明清,生性聪明无伦,七岁便将古书经典背得滚瓜烂熟,尤其对于棋法精奥已极,全京城王公子弟,无一是他对手,可惜,这袁明清在明室沦灭后,死在乱军之中……”

黄古陵心惊至极,想不到这杀人殿主,竟是袁明清,他耳际又响起恩师昔日的话,道:

“可是我不相信那孩子会那样短命……如果袁明清未死,你以后遇上他,无论他是怎样一个人,你都要服从他,听他的话……”

蓦然,黄古陵忽听得院子侧边一声尖叫。

那是洛心的叫声,似乎是受到别人暗中的袭击。

杀人殿主在房中一跃而起,正想掀帘跳出。

那尖叫之声,尚未停止。

只听得一阵怪笑,紧接而来。

笑声初起时,似在几间屋外,倏忽便到了面前。

端的是声到人到,快速无比。

以杀人殿主和黄古陵这样的武功,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须知洛心的武功,虽然不能胜于杀人殿主,但在武林中也算得是顶尖一流人物,来人竟然能在瞬息之间将他击倒,这份身手,端的惊人,而且听他笑声未停,身形已现,这份轻功真是快逾飞鸟。

黄古陵不禁翻手握着剑把。

只见那黑影似一溜烟的直闯进来,正遇着杀人殿主掀帘而出。

骤听得铮铮数声,银光四射。

那黑影倏的停住,怪声笑道:“好一个‘八臂哪咤宝’绝技呀!你的师父是八手仙猿郭罗夫么?”

淡月疏星之下,隐约看到那黑影是个瘦长的汉子,两颊深陷,双睛如火,头发似—蓬乱草,狰狞得怕人。

黄古陵好生诧异,这怪客发的乃是一种歹毒的暗器三棱骨钉,专打人身穴道,这尚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杀人殿主接暗器的手法。

他—招手之间,便将十余枚透骨钉全都收去。

只见杀人殿主拢袖一揖,恭谨答道:“八手仙猿郭罗夫正是家师。敢问老前辈此来,有何指教。”

那怪客又发出怪笑道:“你在皇城十余年,竟也不知道我是谁么?”

倏的将手掌举起,在杀人殿主面前—晃。

那手掌鲜红如血,好像剥开了皮一样,在淡淡的月光之下份外鲜明。

黄古陵看得心中暗惊,知这怪客练有一种极厉害的毒技。

只听得杀人殿主在下面已叫出声来,道:“原来是你大内高手,血神子前辈来到,请恕晚辈无知,有失远迎。”

这血神子是隐居在康藏边境之间的一个老魔头,所练的功夫怪异之极,要将四肢的皮肤剥去,用一种毒草熬汁洗炼,故此手足都是鲜红如血,触人即死。

当年江湖上黑白二道,全都怕他几分,大家都称他为“血神子”,真实的姓名反而失传。

这血神子当今却是皇宫八大高手之—,专是保护康熙皇,平时极少离开京城,没想到今日却出现在此地。

杀人殿主心内暗惊,他深知大内八魔头武功的绝高,尤其是每人各有一种极端厉害的绝技。

只听那血神子又怪笑道:“你既知道我是谁,就该乖乖的听我吩咐,你在京城十余年了,干了些什么事情,一一从实招来。”

杀人殿主道:“我十余年在镇南大元帅帐下作幕,所做的事情,镇南大元帅全都知道,老前辈若然信不过我,可以去问镇南大元帅。”

血神子冷笑道:“你拿镇南大元帅吓我吗?你瞒得了镇南大元帅,可瞒不过九重天子,你更名改姓,乔容化装,就以为没人知道了吗?”

杀人殿主吃了一惊,却仍是镇静问道:“我不明白老前辈说的是什么?我好端端的又未曾犯罪,为何要更名改姓?”

血神于嘿嘿冷笑道:“你推得倒好干净,好吧,你立即跟我走,有罪无罪,自然有人给你判定。”

杀人殿主道:“能不能跟你走,这可得问过镇南大元帅。”

血神子怒道:“你拿镇南大元帅作护身符吗?他未必护得了你,你听不听我的吩咐?”

杀人殿主道:“晚辈并非敢抗你老之命,只是职守在身,不敢擅离。”

血神子喝道:“你那绿林宫主帅的芝麻绿豆的官儿,已经被革掉了,神气什么?”

倏的,他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向杀人殿主搂头一抓。

杀人殿主早有防备,长袖一弹,向血神子手掌一卷,立即避开,这—手“流云飞袖”的绝招,暗藏内功,俊巧非常。

只听得血神子冷笑道:“好呀,就凭八手仙猿郭罗夫传你三脚猫的功夫,就居然敢与我动手动脚?”

手掌一翻,从双袖翻卷之中腾了出来。”

杀人殿主身法虽快,而他的身法更快,竟如闪电般的一闪即到,在相距丈许之处出掌,招数刚展,掌锋便拍到杀人殿主胸前。

杀人殿主腾挪闪避,不敢叫他的掌锋沾上,闪避了开去。

突听血神子“嘿”的一声冷笑,喝道:“原来你还约有人在此埋伏,好呀!都下来吧!”

口中说话,手底却是毫不放松,掌风人影之中,只听得“嗤”的一声,杀人殿主的马蹄袖竟被他扯去半截。

杀人殿主大吃一惊,后退了三步。

忽听得一声娇笑。

黄古陵和一个白衣女子已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那白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飞燕之母李蕊梅,杀人殿主见了她和黄古陵喜出望外,呆在当场。

血神子见了李蕊梅也怔了一怔,揉揉眼睛瞪着她。

李蕊梅双指一弹,叱笑道:“看什么,先打瞎你的狗眼。”

血神子正在呆看,忽见两点寒光电射而至,冷气沁人眼帘,血神子真是了得,就在这一瞬间,只见他霍的一个“凤点头’左手一抄,就把两枚冰魄神弹接在手中,“咦”的一声,冰水从他指缝滴下。

他挥掌一洒,右掌一起,相距丈许,掌锋却倏的便拍到李蕊梅胸前。

李蕊梅何等功力,她所发的冰魄袖弹即算杀人殿主和黄古陵等辈也不敢硬接,而今血神子接了居然无事,还能迅速出招,李蕊梅也不禁吃了一惊。

忽见眼前红影闪动,血神子通红如血的手掌,已拍到跟前,掌势飘忽,这也还罢了,最骇人的是他掌挟劲风,热气呼呼的,竟似鼓风炉中喷出的一股热焰。

李蕊梅顿感呼吸不畅,热气逼人,急忙使一个”风点落花”的身法,连闪三闪,笑骂道:“好个妖怪,且叫你也见识我的宝剑。”

血神子连发三掌,连她的衣裳也未沾住,好生诧异。

只见李蕊梅一个翻身,冰魄寒光剑已拔在手中,剑锋一指,一道寒光,挟着刺骨的寒气,登时射到血神子的面门!

血神子吓了一跳,双掌齐出,热风冷气,互相抵消。

倏忽之间,斗了十余招,各自无事。

血神子从未遇过劲敌,今番初逢,精神陡振,哈哈怪笑道:“好极了,好极了!我正热得难受,难为你玉手挥凉,给我消暑!”

李蕊梅一生中只有取笑别人寻乐,何时被人取笑过,心中大怒,一柄冰魄寒光剑,使得凌厉无比。

她的剑术奇诡无比,奥妙莫明,指北打南,血神子被她一阵猛攻,不也再行说笑,暗中玄功默运,将掌力热风遂渐加强,两双脚好像钉牢在地上一般,任李蕊梅的剑势有如惊涛骇浪,连番猛卷,他竟不移动半步。

又战了一刻,血神子缓了口气,叫道:“好!你能接我五十招以上,算你古今第一人,你是何人?师傅是谁?”

李蕊梅格格笑道:“看你修到今日,亦非容易,快快滚开,休得多事!”

说话针锋相对,半点不让。

血神子喝道:“妞儿不知好坏,祖师爷有意饶你性命,你却敢与我顶撞!”

掌法一变,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突然转守为攻。

李蕊梅感到他掌力越来越为沉重,虽然还能应付,额头却已微微沁出香汗。

在二人恶斗之时,杀人殿主却将黄古陵拉过一边,悄悄问道:“日月冰魄丹,是否已得到?”

黄古陵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

杀人殿主闻言神色大变,道:“是真的吗?”

黄古陵道:“事到如今,我如何会骗你。”

杀人殿主急道:“那么她……她……李蕊梅是不是和你一起来?”

黄古陵又是一叹道:“不是,说来话长。”

于是,他将那日冰川别后,到达水晶宫那事告诉他。

杀人殿主眉头皱了一皱,道:“怎么?你吃下的日月冰魄丹,是怎样一个形状?”

黄占陵道:“此丹宝贵异常,我想雪山天女不会以那丹给我吃。”

杀人殿主像似突然想到什么,惊声道:“你现在是否武功超异常态?”

黄古陵心头一震,道:“是啊……有何不对。”

杀人殿主叹了一声,道:“你已经只有百日生命可活了。”

黄古陵大惊道:“为什么?”

杀人殿主叹道:“日月冰魄丹,已经被你吃下了,南残天的性命也从此结束,我的计划也尽成泡影,天呀,难道这是天数使然?……”

黄古陵听了他的话,心中迷糊已极,正想出言问清楚,转头急见李蕊梅与血神子互相追逐,你劈一掌,我刺一剑,兔起鹘落,电掣风驰。

那庭院不过三尺见方,两个人穿梭来往,掌风剑影,此去彼来,就像数百人在战场上恶斗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李蕊梅剑法虽然精妙,但血神子挟数十年功力,加上所练的世间独一无二的歹毒、邪恶外功,久斗之下,李蕊梅竟渐渐被血神子逼得舒展不开。

杀人殿主突然喝道:“这老魔头的血神掌触人即死,碰它不得,你们两人不必犯险,赶快走吧,我自有法应付他。”

一声厉声长啸——

杀人殿主竟由怀中摸出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矫若游龙攻向血神子。

血神子反手一掌拍出!

他这掌拍出虽快,却无法打着杀人殿主,反而几乎给杀人殿主剑锋扫着,急忙一个转身,用掌力逼开李蕊梅的冰魄寒光剑。

杀人殿主的剑如影随形,跟踪又到。

血神子猛的双掌齐出,一股热风,呼呼作响,杀人殿主如身陷洪炉之中,逼得退后几步。

血神子连道:“好险。”急将掌法一变,脚踏五行八卦方位,不住的绕场疾走。

杀人殿主腕中软剑一剑接着一剑,但见剑光霍霍,有如水银泻地。

杀人殿主劈出七剑,将血神逼到墙边,回头喝道:“李师妹,你们快走,若是御内八魔全到,你们二人便无法走脱。”

黄古陵闻言大惊,这李蕊梅果然是他的师妹。

只听李蕊梅格格一笑,一手握住黄古陵的手,道:“咱们走吧!”

黄古陵道:“要去哪里?”

李蕊梅笑道:“挽救你的性命。”

又传来杀人殿主的声音,道:“黄老弟,你吃下那颗‘日月冰魄丹’,乃是极阴之物,和你本身残阳真火之身,互相冲突,产生真气沿流,虽然你的武功在近日内会高到极限,但你血肉之躯,却无法容纳那巨大真气,百日后血脉暴裂,粉身碎骨……”

陡听得血神子大喝一声,乘着空隙,一掌劈进!

李蕊梅不由分说,带着黄古陵就走。

就在此时,外面突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

黄古陵和李蕊梅,已经飞出院外,抬头望去,夜影下前面荡起一阵白蒙蒙的尘沙,数百匹骏马急驰而来。

黄古陵脱口问道:“这是何方人马?”

李蕊梅道:‘清廷大军。”

黄古陵惊道:“那杀人殿主真的是明朝志士?”

李蕊梅道:“你管他是真或假?现在你性命要紧。”

黄古陵左手腕被她扣着,不由自主电击而去,眨眼间,已奔跑了四五里之遥,她才松了黄古陵手腕。

黄古陵怒道:“你带着我跑来这里干什么?”

李蕊梅娇笑道:“我带你去和我那女儿成婚。”

黄古陵惊得目瞪口呆,道:“我……我……我怎能和她成婚。”

李蕊梅闻言后那始终露出笑脸的娇容,陡然罩上一层寒霜,怒道:“你说什么?你不爱我女儿?”

黄古陵尴尬一笑,道:“我喜欢她天真纯洁,自从遇上她后,我就将她当作自己亲妹妹看待,我从来没想到娶她为妻的念头。”

李蕊梅听了这一番话,娇容变色,气得混身发抖,她手指着黄古陵,怒道:“好!好!

算我看错了人,可是我要告诉我,你若不和我女儿成婚,无论如何你无法活过百日。”

黄古陵冷笑一声,道:“我黄古陵纵然百日后死了,也不会娶你女儿。”

说罢,转头就走。

李蕊梅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眨眼间,黄古陵人影已经消逝。

黄古陵展开轻功,恍似一缕轻烟,直向九松墓地奔去。

这时他已清楚了杀人殿主的来历,原来他便是恩师昔日主公袁崇焕的公于袁明清,师父曾经嘱附过无论那袁明清是怎样一个人,自己都要服从他。可是他却是杀师之仇人,这样一来,给了黄古陵极难决定是否跟杀人殿主为敌为友?所以在刚才他便没出手相助杀人殿主。

但经过一段时候的思索,他想:“杀人殿主曾经说过,他没杀害自己恩师,大概其中定有内情。”

片刻功夫,黄古陵已来到那一栋碉堡似的院落,但里面却是一片沉寂。

隐隐间,黄古陵耳中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触目处

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黄古陵吓了一大跳,想不到在半个时辰工夫,事情产生这么巨大变化,这些死者,不问可知,乃是丧生在杀人殿主剑下的人。

他绕着院落四周转了一圈,到处尸体满地,却不见一个生人。

黄古陵仰天凄叹—声,缓步走出。

他不知道自己今后要去何方?

一时间,他头脑中一片空洞,迷茫,因他想到百日后死亡的悲哀,世间什么事,他不愿多问,多想了。

春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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