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风华若无声-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雪野不可思议地看了影冢一眼,才知道修罗刀果然与传说无二,也才知道,影冢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如果,自己全力与他一战,又有几成胜算呢?
“想什么呢你?”影冢察觉到她眼神中渴战的光芒,警觉道。
“没什么。”
“算了算了,你好生休息,别乱想。”影冢起身欲走,雪野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衣袍的下摆。
“又怎么了?”
雪野手一撑,就要坐起来,影冢又笑了笑,扶了她一把:“有什么事非得这么正式才能说啊?”
“大人。”雪野以手按胸躬腰行礼。
“大人一直对雪野很好,雪野心里感激不尽。”
“干吗突然说这个?”影冢双手将雪野托了起来。
“大人请让我说完。”雪野神色郑重,“可是大人如此,雪野承受不起。雪野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把握,如何能承受大人的厚爱?”
“雪野,你说什么胡话?”影冢探了探她额头,感觉并不烧。
“大人待雪野,实在不比师父差,可是大人是否知道,当我知道我将永远失去师父的那一刹那心里简直在想,就这么死了算了。”雪野轻轻闭了闭眼,沉默良久才睁开,“这样的痛苦,雪野实在不想再承受一次。请大人就此放手吧。”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地?影冢知道她怕的是什么,此时雪野自己说出来,还真是出乎意料,可是他眼神坚毅如铁:“我不是梭罗,只要我还有力量,我就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大人,誓言抵不过宿命的。”把话挑明,自己倒是轻松不少,雪野异常冷静。
“那么我问你,你是相信你自己,还是相信宿命?”影冢笑容渐收,语气咄咄逼人,雪野心里一颤,突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如果她相信的是宿命,那么为什么还在这里与他们并肩作战呢,那么为什么还在固执地盼望梭罗有一天能回归呢?
“我累了,大人能否让我好好想想。”
又是搪塞。
影冢见她神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有七八分奏效,也不想多说什么,叮嘱两句自去了。
潮湿的空气化做一层淡淡的薄雾,夜色朦朦胧胧,有无之中,仿佛一帧被晕开的水墨。
雪野看着静静的月光,感觉这才是她行事的大好机会,弓箭装备好,一溜烟消失在大好月色下。雪野轻车熟路,加上得了夜叉的印信,很快到达“殇”的基地,会得楚辰。
“你这一去半个月,我都以为你背信弃义了。”夜叉见到雪野,毫不避讳地说出心内想法。
“哪敢?”雪野眸子精亮,“只是因为出了点意外,能力被封印了,雪野以为,‘殇’总不可能留着一个无用之人,因此总要把问题解决了才来。”
雪野说得云淡风轻,楚辰半个月未得到她的消息,知道事情未必如她所说般轻描淡写,但碍着夜叉亦不好问。
“头领想必听说了一些关于雪野的事?”
“是听说了一些。你可真够狠的,影冢不过是吊了你两天,你居然害他差点丢了性命。”夜叉呵呵笑道。
“雪野怎么敢贪功?除了头领,谁能将影冢伤成那样?”雪野心里冷笑不已,可脸上似笑非笑,皮里阳秋。
“你这样的人让我后怕。”
“头领过奖了。”
“若是哪天你会背叛我,对我反戈一击,我恐怕也不知道如何抵御了。”
“头领,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属,若真有那一天,我想顶多我也算是个言而无信,算不得背叛吧?”
“放你这样的人在身边,还真是让我生于忧患。”
夜叉的语气里听不出褒贬,雪野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影冢差点因为我而丢了性命,这事他迟早也会知道,一旦知道,我也回不了头的。”
“如此说,你也打算破釜沉舟了。”
雪野不置可否,转而道:“头领想必也早就知道梭罗叛出冥界的消息?”
“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想必已经有了想法吧?”
“原先梭罗的部下才经过整编,若是我们以此为突破口,则可取得主动权。”
“你的方法不错,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既是如此,算雪野多嘴,我想先回去休息了。”雪野慵懒地打着呵欠,毫无顾虑地将背后空门留给夜叉,施施然走了出去。
“雪野,你这一步棋走得太险。”楚辰跟在雪野背后,直到摆脱了众人的视线,才幽幽道。
“不如此,怎么能让他信任?”
“那影冢待你如何?”
“现在他恐怕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出卖他的人,若是知道了,我只求影冢留我个全尸就好。”雪野直言不讳,但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倒是你呢,来这里半个月,可有什么进展?”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夜之章’的确在‘殇’手上,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一见。说回来,有一个人你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谁?”雪野心里一动,不相信在此地还能遇上故人。
“估计‘殇’里,唯一可能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的,也只有他了。”
“你是说姽婳?”
归云一去无踪迹
“影冢,你这个处处留情的家伙,听说一个女人在殿外等了你三天三夜,你还是不见,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啊?”落羽轻轻放下手中茶盏,眼里光芒闪烁不定,也说不清是忧心还是揶揄。
“我与她恩断义绝,多见无益。倒是熠焰,我也有许多天不见她了,她还好吧?”
“梭罗突然反叛,对她也是个不小的打击。不过她的反应倒还没雪野那么强烈。说起来,雪野呢?怎么不见她与你一起?”
“突然走了,也没留个信儿,侍卫们都说不知道行踪。”
“呵呵,不愧是你看上的女人啊。”左右是与自己无关,落羽此时还有心情调笑,“眼下这形势,你就不担心?”
“你也别笑我,楚辰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我就不信你不担心他。”
“彼此彼此。”落羽被他一提醒,顿时笑不出来。
“大人,尘舞姑娘非得进来,我也拦不住。”乾涅痕从外面进来,尘舞紧紧跟在他身后,他若是动手,十个尘舞也死了,可偏偏无法揣度影冢对尘舞究竟是什么心思,思来想去,还是让他们见上一面的好。
尘舞进门,施礼,见过影冢与落羽,巧笑嫣然。落羽点头示意她不必多礼,幸灾乐祸地看着影冢。
影冢想起尘舞的种种作为,心里未免不快,铁青着脸,道:“有什么事说吧。”
“大人可否在担心雪野安危?”
“是又如何?”
“据我所知,雪野现在很安全,不但很安全,而且也很受赏识。”
“哦?”影冢挑眉一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她哪里去知道?
“大人不信,尽可以自己去察,尘舞若有半句虚言,人头奉上。”
影冢无声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连尘舞都学会了雪野说话的口气?“雪野的一个举动,用得上你用人头担保?”
“大人且让尘舞把话说完。”
落羽与影冢对视一眼,料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心里也一惊,更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在人前灿烂而娴静地笑着,其实内心早已心事沉沉。
“雪野现在正在‘殇’组织里,她与‘殇’组织的头领,似乎相交甚好。”
“这种话岂能乱说?”
落羽一掌拍在桌案上,“嘭”地一声巨响,尘舞一惊,强自镇定,连忙单膝跪下:“尘舞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既然梭罗背叛冥王,雪野为他的徒弟,追随他而去,也并无不可能。”
“雪野偶尔顽劣,但我相信她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
“梭罗有再大的过失,也曾经是四大武神之一,我容不得其他人胡乱诋毁梭罗。”不知什么时候,熠焰已经站在尘舞身后,手中火焰隐隐跳跃,似乎随时可能将她吞灭。
“尘舞自知武功低微,冒死向众位透露信息,若是诸位信不过我一心护短,尘舞任凭处置。”
“好,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有半句假话,我落羽第一个不饶你。”落羽眼神示意熠焰冷静,自己后退一步,似是怕影冢与熠焰一时情绪失控杀了尘舞。
“尘舞斗胆一问,以影冢大人之武力,当今冥界能伤大人的有几人?”
“承蒙你关心,我是半途遇上了‘殇’的头领与他恶战所伤。”
“‘殇’的头领是谁?大人为何会在半途遇上?”
“这……”
“大人至此还不相信么?”尘舞声音发颤,“出卖大人的,正是雪野。不然以‘殇’的耳目就算再多,也不可能知道大人会在什么时间走哪条路线,而正好与大人遭遇。”
影冢刹那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心想前夜确实只有雪野与自己商量过,而雪野也曾告诉过自己她与楚辰在‘殇’卧底的事情。她这般半实半虚,连影冢也没把握揣测雪野究竟是站在哪一方了。
“你如此说,有什么证据?”影冢口气依旧平和,心里隐约料中事情原委,可只得盼望以雪野之聪明不要落下什么把柄与这些人。落羽与熠焰见状明白这事可大可小,雪野若背叛冥王,则是死罪,可她若单单说与影冢间干系,其他人便不好过问,只得由影冢自己去理。
“雪野现在在‘殇’就是最好的证据。”尘舞神色不改,影冢细看去,竟然觉得她眼中有自己从未见过的狠厉之色,似是要置雪野于死地方休。
影冢心里一沉,已经知道她的打算了。冥王亲自派去的人是楚辰而并不是雪野,就算自己一直相信雪野不会做出背叛的行为,就算自己能对此事隐忍不发,冥王呢?才被梭罗背叛的冥王一定会下令全力搜捕雪野。若夺得回夜之章便也罢了,若夺不回来,雪野以什么来证明自己与‘殇’纠缠这么久就没有做出背叛的行为?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影冢知道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心中的焦急,慢条斯理地泯了口茶水:“若你与‘殇’毫无瓜葛,你从何得知雪野在‘殇’?”
“没想到到了这步田地,大人竟还是一心想着雪野的。她究竟哪里强过我?”尘舞咬牙切齿,可眉目间陡然升腾起丝丝缕缕的凄凉,连影冢看了都快觉得心里有愧了。
“雪野强过你的地方,就是她决计不会如你这般处心积虑地去害人。”
“不错,尘舞是害过人,可是尘舞问心无愧。”
“你居然还敢跟我提问心无愧四个字!”影冢怒极反笑。
“大人以为,尘舞何以做出这种事情?若不是为了大人,尘舞何必费尽心机也要除掉雪野?在尘舞心中,雪野一日不死,尘舞就一日得不到大人的心。”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就算没有雪野,我也不可能与你再续旧情。”影冢冷笑一声,“想用雪野来要挟我,你的算盘只怕要落空了。”
落羽与熠焰如坐针毡,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心里对尘舞的手段是很不满,可想到她对影冢的这份用心,也不好去责难,只得在一旁做看客。
“大人还没看清楚么?雪野心里并没有大人,雪野只知道追随梭罗而已!”
“如果你今天只是来告诉我这些的,你请回吧。”影冢冷淡道。
“如果雪野都成了冥王的人,你还会如此执着么?”
“你说什么!”影冢几乎是从主座上跳了下来,想起那日冥王对雪野的所作不禁有些后怕,可……这件事冥王事后与自己解释过才尽释前嫌,冥王下令所有人封口,她是从何处得知?莫非……影冢心念及此,眼神在尘舞身上流转,还未等尘舞开口说话,落羽与熠焰双双站起,想阻拦影冢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得尘舞尖叫一声,身体腾越至半空,再看去的时候她已经半躺在地上以手捂脸,如花的面容扭曲得有些丑陋。
“究竟要怎样你才肯罢休?”
原来当日冥王也是在这女人的诱导之下才对雪野欲行非礼!影冢只觉脊背生寒,可偏生又动她不得,真是一肚子气无处可撒,道:“今天的事,你也大可去告诉冥王,你可以顺便再告诉陛下,无论雪野如何,我都与她在同一阵线。”影冢转向乾涅痕,道,“送她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是。”乾涅痕了解影冢的脾气,此时知道他是动了真怒,连乾涅痕也不敢去劝,只得领命将尘舞送了出去。
落羽看尘舞走远,才走过去拍了拍影冢的肩膀:“若不是因为我,你也招惹不上这么个煞星。”
影冢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将话吞入肚中。
“影冢,一切待找到雪野再做定论,这个时间我去与冥王争取,你不用操心。”熠焰起身告辞,几乎是将落羽拽出门的。
“要下雪了。”影冢看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两人在广阔天地里浓缩成墨点,影冢才又望了望天,喃喃道。
浮沉随波记今朝
“要下雪了。”楚辰看了看天,乌云如墨浸染天际,远处冷冷勾勒了几笔丘陵,寒风扑面而来,没想隔着厚厚的地层,还能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天气的变化,这幻术,实在是已经达到天人之境了。
“有这样的人在,为何夜叉迟迟没有开启‘夜之章’呢?”雪野却顺着他的话想得更深。
“鬼才知道,总之,对我们来说该不是坏事吧!他们对我虽然没有刀剑相见,可私底下还是防范得紧,我并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信息。”
“但愿如此。不知道夜叉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
“传说两界一旦开战,万物化为劫灰,‘殇’能落得什么好处?”
“也或许,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殇’一直只在暗处活动,一旦真的开战,只怕也是波及不到他们的。”
“那他们也并不算得到什么利益吧?到时冥界也无非成了废墟……”楚辰并不想以自己的才智衡量战争的灾害,他与更多的人一样心里惟愿这场战争能够避免。如果他只是一个平民,不用知悉这些预言与灾祸,是不是可以少了这许多担忧与负担?或许在某个寂静的瞬间心里动过这种念头,可毕竟自己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那就做更多的事情吧,身边这个女子不也是如此么?
楚辰笑笑:“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你这话说得……让我不寒而栗。”
“感觉你的气息不同以往了,应该是件喜事吧。不知道如果有天我们对决,我还能不能赢你。”
“少臭美,说得好像你以前赢过我一样。”雪野呸了他一口。
“我没赢,只是有人认输而已。”楚辰越说越得意,见雪野脸色不好看慌忙换了话题,“影冢那里,只怕你也回不去了。”
“啊。”雪野点头,脸色如常。
“啊你个头啊,我怎么跟你这么笨的人混到一起了?”楚辰叹息一声,神情仿佛是他明知雪野要坑他可他仍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对付非常之人,不总要用非常的办法么。”雪野倒是看得开。
“我还真没想到,你对谁说话都这么直接。”想到雪野与夜叉的那番对话,楚辰笑了,“我估计啊,这整个冥界,敢与影冢吵架的,你是旷古绝今第一人。”
“他怎么了?”雪野奇道。
“真算服了你。影冢本来与冥王也是童年玩伴,关系非同寻常。当年他为冥王征战四方战功赫赫,留下狂傲铁血之名。虽然对女人多少有点怜香惜玉,可对下属却绝不护短。”
“这……?这些师父和影冢可都未曾与我提过,而且,影冢看上去也不像那么可怕啊。”
“所以说,你果然是个不怕死的。”楚辰撇了撇嘴,也不知是夸是骂。
“那我完了,我这次不是会死得很惨?”雪野双眼上翻,看着楚辰。
“所以说,我有好戏看了嘛。”
“你找死!”雪野在楚辰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想打架?我奉陪。”楚辰转头,雪野已经跑远了,楚辰便去追。地下的生活太阴暗,他们总要找点什么来调节,不然就算心智坚定如他们,只怕也会憋疯的。
“停,有人来了。”在楚辰的手指刚触及雪野衣角的一刹那,雪野猛地对着楚辰耳朵大喊一声,震得他半边脑袋发麻,楚辰单手搓着耳朵,确定果然有人过来,正了正身子,靠在背后青黑的墙壁上,一副散拓的样子。
雪野依样靠在墙上,连楚辰这样有洁癖的人都毫不吝惜自己的衣衫,她就更无所谓了。
“雨翼领姽婳想请两位一聚。”
在雪野再次看见姽婳之前,她不知道原来妩媚这个词也可以用来形容男人,此时倒也明白了为什么堂堂“殇”的首领会为因为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失态。
姽婳长发披散,白衣红袍,在重重帷幔中手挥五弦,琴音流水般舒缓,似是滴水入池湖,激荡起阵阵涟漪。忽而吹来的微风拂起他散落的发丝,在帷幕中如有落英缭绕(奇*书*网^。^整*理*提*供)。雪野看了一眼那双弦上摆弄琴弦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顿时让雪野想到了当日的俄尔甫斯。
姽婳察觉有人近了,手停音静。
“你……”雪野掀帷而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姽婳起身,与雪野对面无语,半晌才拱手道:“那日,多谢姑娘了。”
“雨翼领多礼了。”雪野回礼,本想还以微笑,却挤不出笑靥。
“姑娘本没有想到,我这么一个人,居然是‘殇’的雨翼领吧?”姽婳言语间有自嘲之意,可脸色始终不曾改变分毫。
雪野知道他所指何事,不知该如何接话,转脸看了看楚辰,楚辰装作没看她,雪野只得道:“我是没想到,雨翼领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容颜。”
“皮囊而已,我纵是爱惜容颜胜过生命,可惜终究不能长久。”
楚辰无声地笑了笑,没想到有如此爱惜自己相貌的男人,更没想到姽婳居然跟雪野大谈相貌问题,咳嗽一声,也不多说话。雪野明白他的意思,道:“雨翼领找我们来,不会只是为了听你弹琴闲聊的吧?”
“姑娘来‘殇’,可是为那‘夜之章’?”姽婳亦不在言辞礼节上纠缠,抬头直看雪野。
“这……”雪野支吾,她在夜叉面前直言不讳是为了不让他太过怀疑,可在夜叉的属下面前若还是说相同的话,传到夜叉耳里,效果则大大相反,一时也拿不准姽婳究竟是敌是友,不敢轻易接话。况且,如果连眼前这个男子都看出来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其他人呢?
“莫非姑娘以为,夜叉会信任你们么?”姽婳也不管雪野面子上是否过得去,一阵抢白,续道,“姑娘身在冰城自然不如楚辰体会深刻,夜叉不过是此时借你们之手对付冥王,可曾给过你们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确实未曾。”令雪野心神一动的不是姽婳的言辞,而是他说到夜叉时的语气,听上去他与夜叉似乎也是虚与委蛇。
“你们要的‘夜之章’,我可以带你们去拿。”姽婳声音不大,却是字字惊心。
“你身为‘殇’的雨翼领,我要如何相信你?”
“你不相信,那么他呢?”姽婳对雪野的质问并不回答,反将眼神斜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楚辰。两人对视一眼,尽管姽婳与他们一样有十二分的理由置夜叉于死地,他们两人在‘殇’之内,仍不敢掉以轻心。“两位都是聪明人,如此拖延下去事必不成,还不如孤注一掷。你们意下如何?”
“我可以将你的背叛理解为是私人感情所致吗?”楚辰答非所问。
“就算是吧。”姽婳亦不避讳,“可是你们呢?当真是为了你们的大义和冥界的众生?”
“在我看来,夜叉对你似乎并不差。”雪野上下打量姽婳,“我并不想窥探你的隐私,可我如何确定你对夜叉确实是有背叛之心呢?”
“姑娘是非要揭人伤疤啊。”姽婳叹息一声,道,“当日你们也亲眼所见了,我与夜叉本是上下属关系,他明知我与牧流两情相悦,却还是……”
“我明白了。”雪野知道再说下去只会令他难堪,也不为难他。
雪野摸着鼻尖,沉吟道,“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殊途同归。我们得到‘夜之章’,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
姽婳轻赞一声:“和姑娘说话果然轻松。你们拿到‘夜之章’后护送我出‘殇’的领域便好。”
“这倒不难。”雪野允诺。
“好,今夜子时,以白鸟为号,你们来这里,我带你们去盗‘夜之章’。”
姽婳干脆,雪野与楚辰纷纷伸手与之击掌为盟。
来是空言去绝踪
雪已停,风已静,月映绯光。雪野负弓,楚辰倚剑,在寂静的雪原上,步伐悠缓懒散,倒似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么?”
“与其坐等机会,我宁愿放手一搏。”雪野一笑。往日若如此说,只怕梭罗和影冢都会笑自己托大吧?可今日的雪野已与昔日不同了呢。雪野默默告诉自己。
雪原上白鸟扑楞翅膀,尖啸两声后再难寻踪迹,可雪野箭术超卓,眼力自然过人,楚辰单凭感觉跟着雪野潜迹藏行,苍茫雪原上,两人便也似陡然消失了一般,隐匿了行迹。
姽婳此时已束发垂在身后,换了一身夜行服,亭亭立在月下,雪野远观,仿佛他站的地方就是天地的界限,世界的尽头,自有一番飒爽英姿。
“我整整猜了一个下午,也没猜出来夜叉究竟会将‘夜之章’放到什么地方。”雪野见姽婳如约而至,心里总算稍稍踏实一点,也不掩饰对姽婳的那么一点点不信任。
“我都猜了半个月都没猜到,你若是一个下午能猜到,我才真佩服你了。”楚辰明白雪野说这话的目的,觉得她太着痕迹,连忙补上一句。
“跟我来吧。”
周围逐渐开始有了人影,姽婳身姿曼妙却不阴柔,若是平日,雪野估计要大谈特谈,说不准还封他一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可此时楚雪二人默不作声地跟着姽婳,心想这还真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七弯八绕之后,雪野与楚辰开始觉得不对劲,对视一秒,双双握紧了手中武器。
姽婳带他们去的,便是夜叉的卧房。
自己的卧房,倒是个可以放东西的地方,雪野转念一想,重又将弓放了回去。
姽婳回眸解释道:“今晚夜叉不在。”
“你怎么知道?”雪野才一问出,就知道自己失言,好在姽婳并非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妖娆一笑天下倾:“因为他现在在我房里,醉得人事不知。”
姽婳三人还未到夜叉卧房门口,就有人上前盘问,姽婳佯怒道:“叫夜叉出来见我!”
那人一愣:“头领今天不是去了您那里吗?”
“是么?那为何我至今还未见到他人呢?给我滚开,我自己进去找。”
这些人长期服侍夜叉,对两人关系心知肚明,自然不敢真阻拦姽婳,连连点头哈腰让出和一条路来,可看到雪野与楚辰也不敢不拦,伸手指了指他们俩,支吾半晌。
姽婳无所谓地回眸:“他们俩来找夜叉有要事,你要是敢耽误了,看你们怎么跟夜叉交代。”
那小厮唯唯诺诺,连连念叨“小人不敢”,躲得再快,还是被姽婳一脚踹了出去。姽婳才进门,见还有几名丫鬟侍卫,脸色一沉,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看那些人跑得飞快,雪野憋笑,被楚辰瞪了一眼,反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姽婳也不知是装出了惯性还是对雪野的笑真的生气,扳着脸问。
“你平日来这里,只怕也是这么生气的吧?”雪野不在意他的威胁,继续笑,楚辰听出了雪野话里的意思,也想笑,忍住了,白雪野一眼:“我定力比你强吧。”
“你们俩混蛋。”姽婳白皙的脸庞上飞上两片灿烂的云霞,跺脚骂道,窘迫之下已一手当先,连带地毯一起掀翻夜叉的几案,露出半丈长,三尺来宽的矩形洞穴,雪野与楚辰凑过去望,姽婳已经当先下了,回头道:“时间不多,跟我来,最后下的人把床板盖好。”
“呵,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啊。”
雪野听得姽婳最后那句话,抢在楚辰前面跳下,楚辰苦笑一声,尾随其后。
姽婳在地下隧道里打亮火折子,墙壁上的图腾在青苔后若隐若现,雪楚二人才发现他们下来的地方不是隧道的起点,而只是一个中转,这地下宛如迷宫的隧道有多大他们无从得知,只有跟着姽婳走。微弱火光下,三人都不说话,唯有脚步声和呼吸声相映成趣。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雪野道:“我怎么听见前面有什么声音?还有多远啊?”
姽婳正要回头答话,楚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贴了墙去听,果然听到有嘶嘶声越来越响亮。
姽婳往前猛跑几步,一个急刹,顿住了。
雪野要上前去看究竟,被楚辰一把拉住:“是蟒蛇,数量不少,别用声光去刺激它们。”
“没用的,它们能感觉到我们的温度。”雪野愣得一愣,马上回神,取下弓箭,大义凛然地走到姽婳身边。
他们面前横亘着一条宽约四丈的沟渠,雪野接过姽婳手中火折子朝下晃得一晃,匆匆看了一眼,拉着姽婳退后数步。
一条青色巨蟒猛窜上来,瞬间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吞下姽婳,雪野以火折子为箭,弓弦发出“铮”地一声,火折子入蟒口中,只见巨蟒弹得两弹,火折子完好无损地从蟒头穿出,掉入沟渠之中,随后“嘭”地一声巨响,巨蟒也倒入水中。
雪野刚要松一口气,那青蟒之死却引来更过巨蟒袭击雪野,楚辰一剑当先,手起剑落,斩下两颗蛇头。
楚辰的剑光芒大盛,沛然剑气大有穿云裂石直上云霄之意,对付这些蛇蟒不在话下,他右手持剑而舞,左手游刃有余地掩着鼻子,不停嘀咕。
“见鬼,好多。”雪野见楚辰那德行,知道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大概又是在唠叨好脏好臭之类的废话,也不打算搭理他,守在沟渠旁边,但凡有窜上来的蛇头一律射杀,也有空抱怨。姽婳见两人纷纷立威,不甘示弱,手心有火焰撺掇而出,他双掌叠加,火势顺着脚边朝下蔓延,遇水不灭,霎时间浓烟滚滚,雪野与楚辰几乎同时退后,抱怨道:“早知道你有这一手,我们也不至于被这么恶心。”
蛇才烧尽,火灭,烟尘弥漫,可刹那间灯火大亮。
雪野楚辰姽婳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背向而立,雪野所对正是他们要前行的方向。
人影攒动,起初在摇曳的火光里摇摆不定,待得烟尘散尽,真相也便揭晓。
“用这些东西来问候三位,确实是怠慢了。”夜叉与雪野隔着四丈宽的沟渠,慢条斯理地道,此时雪野等三人也被弓箭手包围,楚辰与姽婳对面站的正是叶柔。
“姽婳,这一局,你又输了。”夜叉闪烁不定的眼神里有些玩味,雪野与楚辰带着疑惑朝姽婳看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
“果然,又输了啊。”姽婳懒洋洋地答复了句,“可是,我不相信这个结局是你预料到的。”
“说得好。”威严的声音隔空传来,夜叉退到一旁,姽婳的嘴边浮起了浅笑。
楚辰不明所以,可雪野却被这熟悉的声音震住了,迅速将弓箭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魁伟的身躯,端方谦和的面容。不是梭罗是谁?
“师父?”红眸在火光照射下显得妖异。
“雪野,你们走吧,我不想杀你,但‘夜之章’也绝不可能让你们拿去。”梭罗挥手令周围人都散去,他与雪野隔着沟渠对视,隔着的却仿佛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